凤尾欢笑了笑，“我没事就爱操点闲心。”瓜哥摇头：“那可不好呢，容易生病，人活着，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该想就不想。”一番话说的旁边不少人笑嘻嘻点头。话不投机半句多，凤尾欢懒得再跟他们多说，自己找活干去了。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午饭给做好了。这工作量是真大，明明累到半死，出了一身臭汗，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却是极其粗糙。条件限制，这军营里要想弄出好吃的东西来，还真需要好好动一番脑筋。那边有专门为元景沂开的小灶，瓜哥娴熟地垫着炒锅，火光四溢，锅里的菜、登时散发出香气来。才一会儿功夫，他就做好了几个颜色漂亮的小菜，还吩咐人给倒上一碗酒，再端过去。凤尾欢装傻道：“怎么王爷的伙食那么好，那我们呢？”瓜哥笑道：“嘿嘿，小兄弟，你还想跟王爷比啊，下辈子再做梦吧。”凤尾欢撇撇嘴道：“看着吧，他不一定吃。”瓜哥不安道：“怎么了，我的手艺不佳吗？”他自认还是有两下子的，多少达官贵人都夸他的菜做得好吃。莫非这王爷要求极其苛刻？凤尾欢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他在熊将军营中时吃的都是和普通士兵们差不多的东西，你这又是好酒又是好肉的，人家可是未必领情的。”瓜哥释然，笑道：“那可是你的主子，你不说好好伺候，还让我们也别好生伺候啊，哪有这种道理的，难道给他吃糙米饭和水煮菜吗？”他没管凤尾欢，将几个炒菜和酒、米饭装入食盒内，派了一个小兵送去。随后又笑着对凤尾欢道：“现在都是刚出锅的，热乎乎的，味道可不错了，要不你赶紧就在这厨房里吃一口？”凤尾欢想来也有道理，便不客气地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糙米饭，又盛了一碗青菜和一点水煮黄豆。站在灶台边上就这么吃了。尽管味道清淡粗粝，凤尾欢也照样大口地嚼着吃起来。几天军营生活真是让她活得粗糙起来了。这时，送饭给元景沂的那个小兵提着食盒回来了，见了瓜哥愁眉苦脸说道：“文王爷说将士们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让你以后别跟他单做了。”“啥？”瓜哥不敢置信，他掀开食盒盖子，里头的东西全都原原本本没动过，“这位小王爷还真是挺有骨气嘛。”旁边人凑过来看了看食盒，“嘿嘿，别说这点荤腥，听说昨晚上送去他营帐里的荤腥人家也原封不动给送出来了呢。这定人够狠的。”凤尾欢一口饭呛到了气管里头，不住咳嗽起来，这回也没人伺候她，她赶紧自己拿瓢舀了点水给喝下去了。瓜哥叹一口气，“好啊，这样好啊。以后我就不做了吧。”他挠了挠头，把食盒放在一边，似乎还有些吃不准的样子，又问小兵，“真是文王说的，不是他身边的侍卫吧。”“那我还能分不清吗？”“嗯，你分得清。分得清。”瓜哥忙活起来，先将饭菜分出一份来，替换了食盒里的好烦好菜，交给小兵道：“你送过去吧。”随后他又将所有饭菜都分别盛到几个大木桶里，然后招呼着人一块儿搬出去。到了营地正中央，已经有不少人拿着自己的碗筷围了上来。可是瓜哥照例等了一会儿才敲响了手中的铜锣：“吃饭啦，兄弟们，吃饭啦。”瞬时哗啦啦的，所有人全围了过来，有序排起长队来。瓜哥笑眯眯地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给人盛饭：“你伤好点了没有啊。”“今儿不闹肚子了吧。”每个人到了跟前他都有话说，好像他和每个人都很熟的样子。就在瓜哥把饭菜都分得差不多时元景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挨个过来嘘寒问暖。许多士兵见他们的征北将军亲自来了，都惊掉了下巴，都忘了继续吃饭了。元景沂还提着他的食盒，笑呵呵对着身边的士兵们道：“天气这么好，就该在外头吃饭才香呢。”那些士兵的眼神无一不是盯在他的食盒上，就跟要把这盒子给看穿一样，铁盯着不动。结果却令在场每个人都失望不已，还以为能看见什么好东西，居然是和大家伙一样的粗茶淡饭。本来想着吃不着，看一眼过瘾也是好的，却连个眼福都没有。众人都顾着自己吃饭了。元景沂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旁边人闲聊。凤尾欢只觉得人家也不是很爱跟他闲谈，他却仍旧一副镇定自若，怡然自得的状态，还真是一只老狐狸。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样圆滑的一面。吃过了饭，元景沂也随着众人一起将碗筷放入一个大箩筐里，还冲着瓜哥道了声辛苦。瓜哥受宠若惊，恨不得立即跪下谢恩，涨红着脸道：“小的不过是尽本分，王……王爷太客气啦。”他也不会说场面话，结结巴巴算应付了。“兄弟们吃的都很艰苦，今天晚上能不能给他们添点菜，就用我昨日带来的粮食，不用担心不够，少了我自然想办法再弄来。”元景沂客客气气问他。瓜哥点头不断：“是，是，小的一定照办。”凤尾欢赶紧过去请缨：“让小的帮着火头军一块儿吧。”元景沂从起来后就没有见过她，上午和几位百夫长商议了半天要事，也没顾得上看她。猛一看到她，心里怦然一动，脱口而出：“你吃了饭没有？别光顾着到处乱跑。”凤尾欢低头道：“小的吃过了，多谢王爷关心。”元景沂轻轻咳嗽一声：“那就好。下午帮着人家好好干活吧。”凤尾欢高兴地应了。等元景沂走远了，瓜哥才不解地看这凤尾欢：“你这孩子是傻吗，人家都不爱来咱们这堆里头帮忙，平日活又多又累，又没军功，你主子还挺疼你，我要是你啊就跟着他享享清福了。”“我就是个劳碌命，没办法。接下来做什么，你只管吩咐我。”凤尾欢真个撸起袖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