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皇后娘娘回宫,开门!……
作者:花日绯      更新:2023-06-26 23:54      字数:7363
  第二十章

  太后韦氏看着蜷着身子,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不愿见人的孙女心疼不已,亲自坐在床边劝慰:

  “好了,乖乖不哭了,再哭眼睛要坏了。”

  高瑢闷闷的声音从被中传来:

  “坏了就坏了,瞎了才好呢,省的我再见人。”

  韦氏轻拍了下她的被子,想伸手把人拉出来:

  “尽胡说!快出来,别憋坏了。”

  高瑢在被子里的哭声更大了些:

  “不要不要,祖母就当我死了吧,我哪里还有脸再见人!我,我回头就一根白绫吊死了去找我父王,也省的留在世上遭人笑话……”

  韦氏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对身边伺候的人发火:

  “都是死的吗?还不把公主拉出来。”

  伺候的宫人们赶忙上前,又说又劝的终于合力把高瑢紧紧攥在手上的被子给扯开,高瑢却仍不肯见人,捂着脸转向里床呜呜的哭。

  “哎哟,我的心肝肉,别哭了,谁敢笑话你,祖母定把她打得皮开肉绽去喂狗,好不好?”韦氏把孙女转过身来,用尽所有的耐心哄着。

  高瑢哭得满脸通红,看到韦氏时终于又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韦氏搂着孙女,轻拍她后背,保证道:

  “乖乖放心,在宫里谁要敢欺负你,祖母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高瑢抽抽噎噎的从韦氏怀中抬头,嗡声问道:

  “高岄,她欺负我!她欺负我!”

  高瑢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她祖母是皇后,父亲是太子,母亲是清河崔氏,外祖父乃三朝元老,门生遍布,她生下来就比旁人尊贵,若不是父亲突然离世,凭高岄那个出身乡野的藩王之女,又怎敢在她面前放肆。

  不仅当众抽了高瑢好几个巴掌,还用那么臭的狗血泼她,这几天里,一日十二个时辰,她有十一个时辰是泡在浴池里的,用了无数花瓣香料,那股子臭味都没能完全去除,直到现在她几乎还能闻见那种难闻至极的臭味。

  想到这些,高瑢心中更恨,拉着韦氏的手咬牙切齿道:

  “祖母,你帮我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高岄她爹抢了高瑢她爹的位置,高岄又抢了高瑢的位置,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高瑢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把高岄碎尸万段。

  “好孩子,冷静些,有些糊话再不可说。”

  韦氏看了一眼张德禄,他便立刻会意,将公主寝宫里伺候的宫婢尽数屏退出去,只留下几个忠心不二的在旁伺候。

  “祖母,我没说糊话,我就是要杀了她!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的巴掌,还用狗血泼我,她让所有人都来看我的笑话!她还,她还……抢了我……”

  高瑢的愤怒之言没说完,就被韦氏捂了嘴:

  “好了!这些话你心里想想就成,不必全都说出来!祖母明白你的委屈,就算你不说,祖母也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高瑢要的就是韦氏这句话,情绪顿时好了很多,抱住韦氏撒娇:

  “祖母,您可不许骗我,孙女这回真的受了好大的罪,您一定帮我杀了她!”

  韦氏拍着高瑢的后背,长长一叹:“若是可以,祖母又何尝不想杀了她,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高瑢眼中的泪水再次盛满,韦氏赶忙安慰:

  “不过你放心,欺负你的人祖母自会收拾,断不会叫你白受委屈,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高瑢尽管心中不忿,却也明白要先顾大局,不敢太过任性,反正祖母已经答应会收拾高岄,她就且等且看那高岄能嚣张到几时。

  安抚好孙女之后,韦氏回到自己的宫殿,气得连摔了好几个富贵无极的摆件,怒声吩咐张德禄:

  “把让桑天佑给哀家叫过来!”

  现任禁军统领桑天佑很快被召见入宫,对凤座上闭目养神的太后行礼:

  “参见太后,不知急招臣入宫所为何事?”

  韦氏深深呼出一口气,对身后为她按太阳穴的李嬷嬷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待宫人尽数屏退后,韦氏才将桑天佑招到跟前,说:

  “皇帝昨日召见你,可有说江氏何时入宫?”

  桑天佑想了想,回道:

  “回太后,陛下昨日确实召见了臣,他说皇后娘娘近日就会回宫,让臣配合礼部安排好迎接凤驾之事,但没说具体哪一日。”

  韦氏眉头深蹙,自从魏王之事后,她如今对高俭的看法已经彻底改变,少时在京时他几乎没有存在感,先帝某回生病了才有朝臣建议借冲喜的缘由给他封了凉王,同年就被打发去了凉州就藩,十几年从未回过一次京城,先帝也甚少提起这个儿子。

  若非这阵子京城的动荡,接连几个继承人都出了事,致使帝位空悬,也不会轮到他来登基。

  韦氏刚开始还觉得就算同意让高俭继位,凭他的根基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都不一定,毕竟他上面一个没用的晋王就是在登基前被刺杀的。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高俭不仅平安回到京城,还毫发无伤,顺利登基;

  以为他对垂帘听政之事会极度反对,没想到又直接同意了;

  以为他既同意了垂帘听政,就会对韦氏顺从,没想到他又在关键时刻甩了韦氏,跟魏王搅在一起;

  高俭登基后的每件事做得都出乎韦氏的预料,此刻她再也不能把他当个懦弱的废物了。

  既然不是废物,那就必须除掉,韦氏心想,他以为跟魏王联手,自己就拿他没办法了,可笑。

  也不看看,如今皇城的三万禁军掌握在谁的手中,他想让他的女人顺顺当当进宫当皇后,没有禁军的允许,只怕她连皇宫都进不来!

  高俭既然选择背刺韦氏,那韦氏就让他尝一尝这件事的后果。

  高岄那日从宫外回来,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就连高俭都惊动了,午膳时分,派人把高岄叫去乾元殿用膳,还嘱咐她穿精神些。

  吕嬷嬷谨遵圣旨,硬是拉着高岄去换了一身得体的宫装,稍事打扮后才把蔫头巴脑的高岄送去了乾元殿。

  乾元殿是两进的,后殿是高俭的寝殿,前殿是会客殿,有时候他也会在这里摆摆饭,见见臣子,亦或者叫高岄过来,父女俩吃顿温馨的饭。

  高岄以为今天也是老爹喊她过来吃饭,都没等殿外小太监通传,就兀自走了进来,见高俭正站在御膳房推过来供君选择的酒架子前挑选,她也没看内殿有没有人,就一屁股瘫坐在酒架旁的御座上,意兴阑珊的说:

  “大中午的吃什么饭呀!没胃口!”

  高俭‘啧’了一声,用脚尖踢了踢高岄的小腿:“像什么样子,起来!”

  高岄懒得动,但还是愿意给老爹一点面子,哀嚎着坐起身,看见老爹正对她使眼色,高岄先是一愣,然后顺着老爹的眼色往他身后的内殿微微一探头,只见内殿中四道目光正透过珠帘齐齐看着她。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高岄就从御座上跳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裙和发髻,端庄典雅的转过身对高俭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这优雅大方的动作跟刚才瘫成一团的东西是一个人?

  但不管是不是欲盖弥彰,总之她改了,改了就是好孩子,于是高俭很快就配合了她的表演:

  “啊!我儿来啦,我儿免礼,快些进去,那个……奉恩公与长信侯在里面,我儿进去打个招呼吧。”

  高岄柔顺福身:“是,父皇。”说完,她款款移步至内殿珠帘前,向内里四人颔首见礼。

  珠帘后的奉恩公、长信侯、裴煦和云庭,四人已经被这对父女的特殊变脸技巧给震惊到了,要不是刚才山月公主那行云流水的一套瘫坐动作过于优秀,他们还真要信了她此时温婉端庄的假象。

  “哈哈,今儿高兴,就喝这金陵春吧。来来来,都别客气,请坐吧。”

  高俭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于是赶忙挑好酒水交给一旁伺候的宫人,对高岄使了个入座的眼色,他自己也在主位坐下。

  高岄在高俭左边下首的位置,奉恩公父子和长信侯父子在对面坐成一排,高岄自觉丢脸了,也不敢抬头去看他们什么表情,兀自低头看着面前摆放好的菜肴,心里暗自纳闷老爹搞什么鬼,喊她过来吃饭就算了,怎么这些人也在。

  “那日御兽园中,多亏了云世子和裴世子仗义相救,岄儿才幸免于难,今日朕特意邀请诸位入宫来,便是为了那日之事正式道谢。”

  高俭举杯对众人,众人亦慌忙举杯迎上,高岄欲言又止,很想跟老爹说没必要,可现在人都请进宫了,她说什么都晚了。

  对于老爹这么急于给她认恩这件事,高岄无了个大语。

  “哎呀,朕都听人说了那日的惊险,尤其是云世子,一马当先跳下白狮潭营救公主,当真是英勇果敢,来,朕单独敬你一杯。”高俭再度对云庭举杯。

  云庭起身相迎,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后,目光似有若无的瞥了眼高岄,说道:

  “陛下谬赞,公主身手了得,就算没有在下,她也能从狮群全身而退,就怕公主还觉得在下多此一举,多管闲事呢。”

  高岄只觉眉心突突,那天在镇国公府,云庭以恩人自居时被高岄当面怼了回去,他现在这么说,分明点她呢!

  “怎么会,公主私下别提多感激了。”高俭一本正经的说完后,还不忘让高岄自己表态:“岄儿,你说是不是要多谢云世子?”

  高岄暗自叹息,对上云庭那双意气风发,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就算他藏得很好,但高岄还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揶揄之色。

  所有人都在等着高岄的回答,高岄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道:

  “是……要多谢的。云世子,请……吃好喝好。”

  裴煦忍不住轻笑,吃好喝好的祝福真不错。

  云庭似乎也觉得不错,大大方方的接话:“是,谨遵公主之言。”

  这边跟云庭喝完,自然就轮到裴煦了,高俭举杯:

  “还有裴世子,百步穿杨,箭法如神,朕也该好好的多谢你。”

  裴煦起身迎道:

  “臣不敢。臣敬陛下。”

  又饮一杯后,裴煦落座,长信侯看着高岄,想起前几日在镇国公府相遇之事,主动对高岄问道:

  “公主那日孤身前往镇国公府吊唁,临走时却不见踪影,未能亲自护送公主回宫,还望公主莫要见怪。”

  高岄有些心虚,怕长信侯当众跟她对峙那日她冤枉云庭的事,赶忙截过话头说:

  “还没多谢长信侯,那日若非遇见您,只怕我连镇国公府都进不去。侯爷当真是古道热肠,云世子乐于助人的性子定是由您而来,您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山月敬您一杯。”

  长信侯一般不喜人在面前提起云庭,只见他面上笑容微僵着与高岄举杯,反观云庭却像个没事人,摇扇饮酒,自娱自乐。

  裴煦此时开口:

  “山月公主那日到访走得匆忙,我家祖母至今还在懊悔未曾留公主用膳,实在有些失礼。”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都汇聚到高岄身上,就连兀自喝酒的云庭也抬眼看了过来。

  高岄心叫不妙,暗骂裴煦哪壶不开提哪壶。

  “岄儿,你何时去的奉恩公府?朕怎的不知?”高俭问女儿。

  高岄敛目干咳一声,断断续续的回道:

  “就……我去吊唁国公那日,正巧……经过,裴老夫人盛情难却,我就……去了。”

  奉恩公裴朝臣看了一眼儿子,像是在跟他确认,只见裴煦点了点头,裴朝臣就更觉得奇怪了,因为他自己的亲娘他自己知道,清冷孤僻了一辈子,从来不是个会主动邀请后辈去家里玩耍的慈祥老太太,她居然主动邀请了山月公主?

  “哦,原来如此。”高俭了然,转而对奉恩公说:

  “国公莫要见怪,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不懂规矩的很,想来老夫人只是与她客气一番,她却当了真,贸然叨扰老夫人,实在抱歉。”

  奉恩公连声说:

  “陛下言重,陛下言重。说了不怕陛下笑话,我母亲那人性直的很,连我父亲在世时都拿她没办法,她主动邀请公主入府,定是因为她喜欢公主。”

  ‘定是因为她喜欢公主……’

  奉恩公的一句话让高岄陷入恍惚,若有所思的猜测着这句话的真假。

  接下来的宴会基本就是在奉恩公、长信侯和高俭的谈话中度过的,长信侯是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除了对待嫡长子的态度有些迷,其他方面还是颇为健谈的,也知道怎么应和高俭的话,一顿饭后他们居然还没有聊完。

  高俭提出去勤政殿继续,奉恩公虽有爵位在身,但并未在朝中身居要职,自问不及长信侯有见地,留下也只是做个陪客,便主动提出告退,高俭挽留未果,命叶丹青亲自送奉恩公父子出宫,他和长信侯则去勤政殿继续畅谈。

  长信侯不愿云庭跟着,便令他在殿外相候,高俭觉得这么对青年才俊有些怠慢,便借口一会儿有事找高岄,让她也在殿外候着。

  新上任的大内总管李顺是个机灵懂事的,当即把高岄和云庭请去偏殿等候,命人奉上茶点,客气周到。

  高岄捧着茶杯往云庭瞥去一眼,想在他脸上看到不受亲爹待见的愤懑无助,可惜她眼睛都看直了,云庭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悠闲自在的模样。

  “公主,你若再这么盯着在下,说不得明日陛下就要为你赐婚了。”云庭闭眼观心,一边喝茶一边说。

  高岄差点一口水喷他脸上,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故意的。

  有意刺激他,高岄压低了声音问云庭:

  “云世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云庭头也不抬的说:“公主觉得不当问就别问了。”

  高岄噎住,这人说话怎么不按套路:“你不让我问,我偏要问。云世子,你是你爹亲生的吗?”

  任何一个爹,有云庭这样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不待见呢?

  往小了说,生了这样的儿子,是对自己优秀基因的认可和延续;往大了说,这样的儿子在国在家都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的存在。

  综上,高岄能想到长信侯不待见云庭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他不是亲生的。

  “不是啊。我是我爹捡回来的。”云庭答得毫无压力。

  然而他越爽快,高岄就越觉得没劲,本来就是为了气他的问题,可他不仅不气,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调侃自己,那这个问题就失去了意义。

  高岄翻了个白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云庭的话匣子打开了,问高岄:

  “所以,公主是知道我爹不待见我,才故意在他面前编排我的不是?”

  高岄眸光一转,不解的问:“我编排你什么了?”

  云庭无奈一叹:“就因为公主没有编排什么才是真高明。”

  高岄把他这句话当做赞美,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那么明显的栽赃陷害,长信侯居然不问缘由直接信了,可见他对云庭的态度基本属于零容忍阶段,她饶有兴趣的问云庭:

  “怎么,回去后你爹打你了?”

  云庭见她问起这个时眼光透亮,仿佛升起了无数小星星般,无语的摇了摇头。

  “没有吗?啧,可惜。”高岄毫不掩饰自己的遗憾。

  云庭十分不解:

  “公主与在下是不是有仇?”

  虽然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云庭无礼在先,但那件事最终并未对蔡小姐造成任何伤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在路上被绑过一回,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云庭觉得还不足以让高岄对他敌视到,非要看到他倒霉才高兴的地步。

  “对,有仇。你不记得了?”高岄学着他的模样胡说八道。

  云庭沉默片刻,打开扇子遮挡住自己半边脸,凑近高岄说:

  “公主在我爹面前告我黑状,就不怕我也到你爹面前告你的黑状吗?”

  高岄愣愣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云庭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时,高岄忽然扑哧一笑:

  “你告去啊,我爹又不是你爹。”

  言下之意,你爹不待见你,我爹可待见我,咱俩不一样!

  于是,云庭云淡风轻的表情终于有点要裂开的意思……

  大概是记挂着女儿还在外头等着,高俭这回没跟长信侯聊太久,就有宫人来传话。

  高岄和云庭从茶水间走出,过了一会儿,长信侯从勤政殿走出,与高岄拱手作礼告辞,高岄站在殿外目送那对父子陌生人一般前后离去,直到他们转了方向,高岄才进殿去。

  有了乾元殿的教训,这回她学聪明了,进殿先看有没有外人在场,确认没别人,高岄才敢在椅子上坐下。

  高俭在龙案后对她招手,高岄提着力气过去,就听自家十分待见自己的老爹神秘兮兮对她问道:

  “怎么样?看上哪个了?”

  高岄:……

  见女儿不说话,高俭又问:

  “你不会以为我真是要跟他们道谢才请他们入宫来的吧?”

  高岄蹙眉不解:“不是吗?”

  “当然不是!”高俭义愤填膺:“呃,至少不全是!那日在太康殿,你爹我纵观全局,就这两位青年才俊,人品、家世、身手、相貌统统都是一绝,为父觉着与我儿甚是相配。”

  “配什么?配钥匙吗?”高岄无欲无求无语的问。

  “啧,好好说话。”高俭语重心长的对女儿晓之以理:

  “要知道,你爹我这个位置,未必坐得长久,没准哪一天就给人撸下来了,趁着我还在位时,给你挑个好夫婿,满京城的俊俏儿郎任你挑选,你可别不知好歹。”

  高岄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睨视着某个越说越离谱的人。

  可惜那人毫无自觉,完全没看女儿的表情,继续在那畅想未来,自说自话:

  “我觉得那云世子是真不错,而且听说他在江湖中也有名号,跟你的兴趣爱好完全一致,多好!至于那裴世子,我也觉得不错,长得好,看见他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高岄原本听得毫无波澜,直到听见高俭说对裴煦似曾相识时才有些慌,按着龙案对高俭郑重警告:

  “爹,我去镇国公府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我娘。”

  高俭不解:“为什么?”

  高岄眸光微动,解释说:“还能为什么,我娘不喜欢我跟朝廷的人多来往。”

  高俭脸上写满了狐疑:“呵呵,说实话!”

  高岄气馁,沉默片刻后才说:“是外公!他不喜欢!你知道的呀!别问了。”

  高俭被成功拿捏。

  提起他那个武功高强,古板霸道的老丈人,高俭就只有闭嘴的份!

  就因为老丈人极其厌恶朝廷中人,以至于他和亲亲娘子成亲至今,孩子都这么大了,老丈人都不知道他是皇家子孙,只对他说自己是个读书人,使得老丈人每每见他都要唾弃他一回,总说他是个半点用处没有的书呆子,配不上他闺女云云。

  “所以,千万别告诉我娘,记住了?”

  高岄见老爹成功被她用外公给唬住了,趁势加深他的印象。

  “知道啦!可那云世子和裴……”高俭满口答应,可听他语气还是有点舍不得那两位他亲自相看的青年才俊,高岄赶忙打住: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休息,就不打扰爹爹办公了。”

  说完,高岄飞也似的离开勤政殿,一副生怕高俭把她重新拉回去劝说的样子。

  高岄实在没想到老爹居然想把她跟云庭、裴煦凑成对,这个想法太诡异了,让她晚上睡觉时都觉得不太安稳。

  外头一道惊雷闪电,吓得高岄从床上猛然坐起,迷糊的环望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寝殿的床上,而外头正电闪雷鸣下着暴雨,她重新直挺挺的躺下,抱着她薄薄的小被子,重新进入了梦乡。

  而就在此时此刻,一辆马车停靠在内城皇宫门前,将一块令牌和手谕递给了守卫,伴随着雷声,一道洪亮的声音说道:

  “皇后娘娘回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