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时代农村娶妻要娶壮实的，又能下地干活也好生养，可是水娘就属于小家碧玉型，所以不得何氏喜欢，就算现在水娘一胎怀了两个，何氏也只是担心一下多两口人吃饭。洛雨这一个月以来天天吃野菜粥，野菜饼都快吃吐了，最好的时候是杂粮面饼子。先不说自己，妹妹还有莫爹，就是水娘也不能天天吃这个啊，两胎在这个时代本就凶险，还吃不饱，睡不好的，以后生的时候不好生啊，搞不好还得一尸三命。赵氏也怀了孩子，每天必有一个鸡蛋吃，都是怀了孩子的，这差别也太大了。洛雨生起分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只要分了家，他们家才能吃好喝好，现在不分家自己的就是别人的，别人的还是别人的，自己家什么也得不到不说，还得替人家干活。只是分家肯定不能和莫爹说，莫爹肯定不会同意，洛雨想了想，可以从赵氏下手，只要赵氏想分家，洛林又听媳妇的。何氏又是最听大儿的话，认为大儿读过书说什么都对，洛雨对此不以为然，读过书有什么的，还不是一样做农活。门外传来何氏的叫骂声：“老二家的种，都这么大了也不会喂个鸡，养你们干嘛，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屋里躺在床上正在想事情的洛雨听了吓的一个激灵，随后满头黑线，这种话她这个月听了有八百遍了，但是有的时候还是会被何氏尖锐的声音吓到。再说自己有每天都盯着这几只鸡，每天捉了虫去喂，她不是好心的想干活，只想着偷了鸡蛋给水娘吃，这一个月只偷到两个鸡蛋，用热水烫了偷偷拿给水娘吃，别的时候赵氏盯得紧。洛雨从床上起身，趴在门缝上，透过门缝看到赵氏又去鸡窝捡鸡蛋了，洛雨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洛雪，赶紧开了门出去。赵氏捡完鸡蛋正要回屋，就看见洛雨挡在自己面前，伸着小手：“大伯娘，给一个鸡蛋，娘吃。”赵氏气的跳脚：“你娘吃，你娘生不出儿子还想着吃鸡蛋，想的美！”说着弯下腰伸手就想把洛雨推到地上。洛雨眼疾手快抱住赵氏的胳膊，在赵氏发火前赶紧说道：“大伯娘，什么是分家啊。”赵氏顿了顿，洛雨接着说：“我去捉虫子的时候，听到隔壁婶子跟别人聊天说分家，拖累什么的，大伯娘知道是什么吗？”第3章 分家洛雨说完，趁赵氏还没反应过来时松开了抱着赵氏胳膊的手，看到赵氏袖子上两个黑黑的手印，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等赵氏发现的时候叫骂了小半天，不过洛雨说的话赵氏是听进去了。分家，其实她也早就有分家的想法，只是还没想好，现在经洛雨这么一提，她倒是下定决心了，赵氏匆匆去找自家当家的，说了要分家的意思，洛林下意识的拒绝。赵氏急了尖声叫道：“咱们家小南可是要考举人老爷的，到时候他们一家可是拖累我们家小南，这要是以后富贵了，拖家带口的可怎么好，没得让人笑话了去。”洛林一听，拖累小南可不行，小南可是他的命根子，他还指望小南考上举人，过好日子呢，洛林想到这赶紧答应赵氏去找自家老娘说说。洛林去了何氏的屋子，何氏正做在床上做绣活。何氏见大儿子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大儿来了，快坐床上，”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洛林一屁股坐下：“娘，我找娘有事商量。”何氏没想到读过书的大儿有事找自己商量，觉得长脸，何氏笑成一脸菊花样：“好，大儿，你说吧。”洛林一边说一边观察老娘的脸色：“娘，二弟一家如今可是有四口人吃饭呐，二弟妹肚子里还有两个，这生下来就是六口人啊。”洛林见自家老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说的话，接着说道：“这他们一家子只有二弟还能干点活，别的都是吃白饭的，眼下小南的学堂又要交束修了，这也是一大笔银钱，现在家里养不起这么一大家了，这…要不咱们分家吧。”何氏听了皱了皱眉，有点不满，洛林看老娘脸色不太好，赶紧说道：“娘，等分了家以后爹娘还是和大儿子过，等过十几年小南考中了举人，娘就享福了，要是因为养着二弟一家小南上不了学堂，这也不能考举人老爷了，咱们一家一辈子都得在地里刨食了。”何氏觉得大儿说的有道理，但是还是有自己担心的事：“大儿，你说的有理，可要是分家了二儿他们有了银钱就不能给小南了。”洛林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娘想想啊，他们一家那么多口人，就二弟有空做点短工的钱都不够养他们一家子的，等分了家娘可以让他们每年多给点银钱养老，这可是干吃净落的。”何氏听了高兴的点了点头，“对，对，是娘想岔了，等你爹回来，我就跟你爹说说这分家的事。”洛林听到何氏同意分家赶紧道：“娘，这事可不能忘了啊，呵呵，娘，我这就去干活了，娘歇着吧。 )”说着乐呵呵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家屋子，赵氏赶紧迎了上来：“当家的，成了吗？”洛林走到屋里床边坐下，得意之色尽显，慢悠悠的回话：“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马。”赵氏赶紧跑到洛林身边又捏胳膊又锤腿的，“当家的，你可真厉害，这以后啊，小南考中了举人老爷，那可不能让人占了光去。”洛林一边享受媳妇的伺候一边笑着附和，过了一会洛江回来，何氏赶紧把洛江迎进屋，说了分家的事。洛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何氏大喊大叫：“当家的啊，我这也是为了小南好啊，要是不分家啊，这小南的束修可都要被那一家子吃光了啊，这没束修了以后可怎么上学堂呦！可怎么考秀才啊，可怜我自小就命苦哇！还想着等小南考了举人享福呦！难道我老了老了还要吃苦啊！”何氏发挥自己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功夫，洛江才勉强同意，其实洛江自己也不是很反对分家的。洛雨一家从来没有上过饭桌，以往都是端了碗回自家屋里吃。没想到这次晚饭竟然让他们一家上饭桌吃饭。还做了一桌好菜，虽然在他们眼里好菜就是炒白菜，炒野菜，玉米面饼，玉米面糊糊。不过这也是洛雨吃的最好的一餐了。吃完饭谁也没有动，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大家都坐在一起还吃的这么好，肯定有大事要发生了。对，果然是大事。何氏放下筷子就说了分家，洛林早已料到，所以神色平常。洛美觉得就算分家自己也是跟着娘，自己不会受影响，而且分家也好，省的这么多小的和自己抢好吃的，洛子先是震惊，随后沉默，不发表意见，洛莫表示不同意。赵氏听后，笑了笑，撇了莫爹一眼，轻蔑道：“这分家也是为了我们都过的好啊！二弟不想分家难不成想等我儿考中了举人沾了光去不成。”赵氏这么相信自己的儿子能成举人，都是因为学堂里的先生夸奖了几句，就自认为自己的儿子能考中举人，其实，举人哪有那么好考。听赵氏这么说，莫爹急了：“这爹娘健在本就不该分家啊！”洛子一家闷闷的，不说一句话，洛林腾的站起来指着莫爹的鼻子：“二弟，你这是在说大哥的不对了，你这是顶撞大哥。”“还有，别假惺惺的，分家哪里不好，分家了爹娘和我过，是我养着，你就每年给个银钱而已，难道你心里没在偷着乐吗。”莫爹的脸色刷的白了下去，赶紧站起来连连摆手：“大哥，我没有啊。”洛雨在一旁看的着急，自己爹怎么这么老实，她现在只有三岁，这个时候是插不上话的，只能干着急，这时候洛江发话了，“分！分家，明天就去请里正，族长，正式分家。”说完就进屋了，这一家之主都发话了别人自然不能有意见，都陆陆续续回了自己的屋子。最高兴的莫过于洛雨了，这家终于要分了，再不用听老太婆骂人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就请了里正和族长，说明要分家的事，村里分家的也不少，所以不觉得惊奇。这边一家人围在一起开始分家，里正和族长坐在主位上做见证人。洛江慢悠悠道：“咱家没有多少家产，就十五亩田，五只鸡，这所房子，还有村东头那所祖上的老房子，那房子现在破了些，但是地方还是挺大的。”“这里还有几个银钱。”指着桌上的小木盒道。赵氏怕洛江不问他们的意见直接指了家产，忙到：“爹，我家小南要上学堂，以后还要考举人，这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一定要多分一点给小南。”全家最重视的就是上了学堂的洛南，所以赵氏故意说小南，就是想多要点财产。第4章 祖屋这边洛美不干了，抱着何氏的胳膊：“娘，可得留点财产给我，这以后…以后嫁妆。 )”说完满脸带脖子都通红通红的，不过最后一句说的声音小，大多数人都没听到。洛雨离的近，正竖着耳朵听呢，听见以后在心里翻白眼，什么嘛，就说个嫁妆脸就红了。何氏拍了拍洛美的手，表示放心，洛子一家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洛雨都要怀疑这三伯是哑巴了，到哪都不说一句话。洛江扫视一圈：“我们留两亩田，我现在还能干些农活，我们的田也不用你们帮着伺弄，你们没意见吧。”赵氏神色有点不自然，讪讪的说没意见，就算心里不满意，也是不敢说出来的，里正和族长都在这呢，谁敢往两老的那抢东西，那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去。这时何氏开口：“他爹，要不咱们听听儿女们的意见，别到时候分的不满意，做了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洛江也是有这个意思，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说说吧”赵氏一听太好了，自己家可不能吃亏：“爹，娘，二弟一家也没个正经房子，我觉得吧，村东头那所房子给了二弟正好。洛雨觉得赵氏没那么好心，要是好好的房子他自己能不要？果然，赵氏接着说：“这房子占地也有好几亩了，这地，我看就不用给二弟了吧。”洛雨真是气的牙都痒痒；有个破房子有什么用，没地她们家喝西北风啊；没想到莫爹就同意了，洛雨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何氏本不喜欢莫爹，莫爹自己都答应了，别人自是什么也不说。田地很快就分清了；落江何氏两亩田，想着以后给小闺女当嫁妆，大儿子八亩田，小儿子五亩，莫爹没有；田地分完就是银钱了，一共十两二吊钱，三两给了洛江何氏当棺材本，一两给小闺女以后当嫁妆，四两给了大儿子，二两给了小儿子，莫爹只得两吊钱，鸡也全留在原地，莫爹没有。谁让莫爹在这个家不受宠呢。接下来是赡养问题，洛江何氏跟着大儿子过，所以不用在给银钱，小儿子就算分家也是住原来的地方，一年给一两银子，何氏以二儿子住的远为由要了一年三两银子的赡养费，过年过节还得给几个铜板。洛雨虽然不平，但莫爹先开口答应了，自己也无可奈何，莫爹这也算净身出户了，连粮食都没给。一提粮食何氏就大喊大叫：“我们一家子还吃不上粮食呢，地头那么多野菜，还不够你们一家吃的啊。”洛雨满脸黑线，刚分家就我们，你们的分这么清楚，洛雨都要怀疑莫爹是不是被捡来的了。莫爹是个老实的，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定下来之后里正写了文书，送到衙门立案，这分家就成了。分家当天何氏就让他们一家搬去祖屋，家当不多，只装了三个包袱，一包袱旧衣服，第二包袱里有两床薄棉被，一张铺一张盖，第三个包袱里就是三副碗筷和一把菜刀，洛雨看着这三个包袱欲哭无泪。大概走了两刻钟终于看到祖屋了，由于祖屋处的地方有些偏，地势高，洛雨只看见一片草地上祖屋歪歪斜斜的，周围没有其他住户，这算的上危房了啊！洛雨真怕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都会被埋了。祖屋还算完好的有三间房，堂屋，里屋和厨房，但墙体都已经裂缝了，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土呸做的床和灶台，还到处都是蜘蛛网。洛雨看的直叹气，这种房子哪能住人啊，如果有赚钱的机会，她一定先换了这破房子。莫爹看着眼前的景色，脸上闪过落寞，他知道妻儿都不好受，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分家，说的好听，其实自己这是被赶出来了，其他人还好好的住在原来的地方。莫爹随即笑着安慰妻女：“我们也有自己的房子了，一会我修缮一番，把我们的房子弄的漂漂亮亮的。”水娘笑着重重点头：“嗯。”洛雪从出生都是待在家里，还没有出去过，外界的一切对洛雪来说是新奇的，洛雪一边左右晃着小脑袋看远处的景色一边高兴的咯咯咯笑的欢快，还没到正午，阳光打在这一家四口身上，暖暖的，为他们渡上一层金色，和谐的让人不忍打破。莫爹看这日头也快到吃饭的点了：“水娘，我去村头铺子买点盐什么的，你带着小雨去房后挖点野菜，”说着就走出去了。每个村都有卖杂货的铺子，省的村民买平常的东西还的走趟镇子。水娘一手拉着洛雨，一手拉着洛雪去房后挖野菜，已经是八月天，房后面一大片草地绿油油的，野菜一簇簇的长着，因为没有工具，水娘和洛雨只能用手拔。洛雪则在草地里欢快的跑，有时候摔一跤也不疼，站起来继续跑，看的水娘和洛雨乐呵呵的。拔够了一家人吃的野菜，水娘和洛雨手上都染成了绿色，洛雪衣服上还沾了草屑。水娘温柔的帮洛雪拍掉草屑，牵了洛雪的手拿上野菜招呼着洛雨回屋。刚走到屋门口就看到莫爹提着两只木桶正在回来的小路上。莫爹一手提一只木桶，木桶里还放了东西，只是离的远看不清楚，母女三人都站在门前等着莫爹走近，莫爹看到门口的母女三人立刻换上了笑脸。莫爹把扁担放下来：“水娘，咱家得挑水吃，所以买了两个水桶，我还买了点糖，盐，还有油，澳，对了还有半斤大米。说着笑容越发大了。水娘听了却是拉下了脸：“买那些个精贵的东西干什么，咱家也吃不起啊，没得把刚分到的钱都花出去了。”莫爹脸上的笑僵在脸上，自己还真把钱都花出去了赶紧拉过水娘的手说“水娘，你如今怀了孩子，我不能给你好日子过，只能有了钱买点好的给你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