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幺幺，和耿乔、乔明端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乔兮做了晚饭，一个煲汤，一个烤红薯，一个烤牛排，一个蔬菜水果混合的沙拉，再一份米饭，乔明端回来时，拿了碗筷，也就可以吃饭了。乔明端吃肉，乔兮就吃蔬菜水果沙拉和烤红薯，又喝了一碗汤，也就饱了。乔明端说他：“你的饮食真健康。”乔兮说：“多吃水果蔬菜，不容易显老。”乔明端被扎了心窝子，“你觉得我的饮食状态容易显老吗？”乔兮点了点头，“对啊，而且你没发现吗，你自从下放去历练后，一下子老了至少三四岁。”乔明端伤心了，“至于吗，只是黑了一些而已。等我回来，最多半年也就白回来了。”乔兮说：“这次再去，我多给你准备点防晒和护肤的，你每周至少敷一次面膜。”乔明端道：“太麻烦了吧，你把防晒的多给我点就行了。”乔兮不满道：“你按照我的建议来，不然等再过一年，你看起来会像我的叔叔。”乔明端：“……”至于这么严重吗。但他也的确心生了警惕，觉得自己要注意一下保养，不然真老得像乔兮的叔叔了，那可咋办。……耿乔回去工作后，找了范杰帮忙，他说了萧凛的情况，然后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查查他的情况。最好能查到什么把柄。”范杰以为萧凛只是一个普通军官，就答应了：“行。不过军队里的情况，不好查，查不到有用的，你别怪我。”耿乔道：“感激还来不及，不会怪你的。不过你也别让查的人打草惊蛇。”范杰应了，又问：“这是什么人啊？和你有仇？”耿乔道：“暂时不方便告诉你，等以后再和你讲。”范杰不好再问，就让人去查了。过了几天，他就给耿乔来了电话，说了查的结果。“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他是叫萧凛，其他信息，还没你给我的多呢。”耿乔很失望，说：“你可不可以找人去勾引他，要长发的漂亮的男人，看他上不上钩。”范杰多么人精的人啊，马上就想到一件事，“他不会是你情敌吧。”耿乔很傲慢地说：“情敌算不上，乔兮很讨厌他。”范杰说：“既然这样，你何必在意他。人在江湖飘，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啊。再说，他是军方的，这种人，最好不要得罪。”耿乔知道范杰是不想帮自己这个忙了，就道：“嗯，那好吧。”范杰这边帮不上忙，他就给郭姐郭菲打了电话。郭菲自己开了个公司，手下有一帮美女帅哥，主要提供社交服务，其实更多就是做拉皮条的生意，但也有做正常的生意。耿乔认识她，是因为范杰。郭菲拿钱做事，嘴巴比较严，不和她多讲，应该没问题。耿乔对她讲，萧凛有钱有背景，男女通吃，喜欢长发男女莫辨的美男，让她找人去勾引他，最好是真情实意地谈恋爱，不要骗人钱财。然后说：“我先给你二十万定金，事成有照片或者视频，我再给你一百万。”郭菲道：“这样可是得罪人的，对方既然这么有钱有背景，一百二十万，我们这个生意可做不下来。”耿乔笑道：“我给你基本信息了，你搭上他那条线，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是让你找人和他好好处关系，又不是让你得罪他，这怎么就算得罪人了。既然你不愿意，这事就算了吧。”郭菲想了想，觉得这的确是个划算的买卖，就接下了这单生意。第七十二章乔兮说要和他一起看电影, 乔明端以为是一起去电影院看。乔明端不经常看电影, 但有喜欢的电影上映, 或者有朋友相约去看，他会去的。只是以前没有和乔兮一起看电影的经历，这次一起去看, 倒是新鲜。吃了晚饭后，乔明端就问乔兮：“我们去哪里看电影，看什么电影？”乔兮摘掉身上系的围裙, 说：“阁楼是专门的影音室, 我们就在家里看。”居然不是去电影院，在偏远县城过苦日子好不容易能在大城市待一阵子的乔明端没了去电影院体验大屏幕的机会, 不由有点失望：“怎么不去电影院看，电影院要有意境得多。”乔明端即使是对着乔兮耍宝逗他玩时, 身上也有一种成熟的味道，但他此时却给人可怜兮兮的感觉, 一点也不像个大哥。乔兮不由一怔，认真地问：“你很想去影院看吗？”乔明端颇为感概地说：“我们县上，只有一间电影院, 而且还很破旧, 这次春节回来，我太忙了，也没时间去电影院看电影，我担心再不去感受一下现代化的电影院，我就要忘记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感觉是什么样了。”乔兮“哦”了一声, 觉得他真可怜，去了县上，那里除了有网络外，其他就完全远离了现代社会了。乔兮只去住了一天，就对那里环境的艰苦深有体会，于是对他分外同情。但即使同情乔明端，乔兮也没有为了他改变自己原有计划的打算，要说原因是什么，因为现在电影院没有耿乔的电影上映。乔兮说：“电影院没有我想看的电影，我们还是在家里看吧。家里的影音室要比电影院里先进。”乔明端不再耍宝逗弟弟乐了，变得正经起来，“你想看什么？”乔兮道：“一部叫《行动》的缉毒片。”乔明端一听就明白了：“是耿乔提名最佳男配那部吧。”看来乔明端得知乔兮和耿乔谈恋爱后的确去好好查过耿乔了，不然不会对耿乔的事情了解后又记在了心里。乔兮点头：“嗯，是的，你之前看过吗？”乔明端道：“听过，但没看过。”乔兮笑：“那你正好陪我看嘛。”乔明端则不以为意：“你可真能自说自话，我以为是去电影院看，才答应你看电影的。”乔兮不满了，道：“我家影音室比电影院差到了哪里？你非要去电影院看。在家看，明明还可以吃宵夜，可以坐沙发。”乔明端对去电影院看电影并没有什么执念，他这人，除了正事非常认真外，其他事，他都挺随意。但他偏要逗乔兮：“在影院看可以和很多人在一起看，那个感觉，在家是没有的。”乔兮不和他商量了，态度强硬起来，说：“你吃了我做的晚饭，就得陪我看电影，这事我说了算。”乔明端还要故意逗他，就想看一向性格冷淡不爱搭理人的他着急：“你不做饭，我又不是没饭吃。为了回来吃你这顿饭，我推了好几个饭局。”乔兮对着他挑了下漂亮的眉毛，不理他了，自己径自往楼上去：“我洗澡换衣服去了。你可以先去阁楼感受下。反正要陪我看电影，别想跑。”乔明端无奈：“我这做大哥的，怎么像是做小罗罗的。”乔兮才不理他的故意唱反调，已经上楼洗澡了。等他洗完收拾好自己上阁楼去，乔明端正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看电视节目。见乔兮过来，乔明端就对他招了招手，说：“过来坐我旁边。”乔兮没有拒绝，去把电影放上后，就坐到了乔明端的旁边去，又拿着pad将房间里的灯都关掉了，只剩下面前宽大的墙幕上的光芒。乔兮这间影音室设备非常先进，是最近才安装好不久，具有裸眼3d的功能。会去安装这些设备，完全是因为他的私心，他可以一个人在家看耿乔的电影，也可以叫喜欢的人陪自己一起看，在家里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里看爱着的人的电影，可说是一种至高的享受了，他甚至愿意减少睡眠享受。乔兮是一个纯粹的人，纯粹到做任何事都非常专注，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生活，对家人，对爱人，对朋友，对陌生人，以及对任何感情，他都专注而纯粹。此时对着半弧形的大墙幕，当上面开始出现影片开始的街道时，他的所有注意力就在电影里了。虽然这部电影，他已经看了十几遍了，看得将里面的几乎所有bug都找到了，但当电影再次开始时，他依然可以在转瞬间进入电影的世界。乔兮是个单线程的处理器，乔明端却是个多线程的处理器。所以当乔兮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电影里时，乔明端一边看电影，还在一边打量弟弟，甚至还会想一想其他事。他伸手将胳膊搭在乔兮的肩膀上，想和他说两句话，但看乔兮一脸专注，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就识趣地闭了嘴。电影有近两个小时，但乔兮只在中途稍稍换过两个坐姿，眼睛就根本没离开过前方的墙幕了。等电影再次响起结束曲，乔兮怅然地揉了揉眼睛，然后静坐了几分钟，这才侧头看自己身边的乔明端。乔明端这时候也侧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房间里的光影随着幕墙上的光影变幻着，乔明端总觉得自己看到乔兮眼睛红了。乔明端要伸手去拿pad开灯，但乔兮先他把pad拿到了手里，他没有开灯，而是在一片昏暗里问乔明端，“你觉得怎么样？”乔明端知道他是问觉得电影怎么样，就照实回答道：“算可以的，但也的确不是多么优秀，故事并不新颖，很套路。在人物上，有创新，就是你喜欢的耿乔这个人物，很有层次感，但是，我觉得他没有把这个层次感很好地表现出来。”乔兮安静地看着他，虽然他一向不喜欢任何人说耿乔不好，但他一时并没有反驳他，当然，乔兮在看了十几遍之后，也发现了乔明端看一遍就说出的这个问题，就是耿乔看似将里面“麻杆儿”的人物表达到位了，但是，仔细揣摩后，就会发现依然有些浮，没有落到实处。乔兮沉默了一阵后，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毕竟前几次看的时候，乔兮是不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耿乔演得非常好。乔明端说：“不需要怎么看，就知道。因为我这一年，都在和基层的工作人员、和贫困地区的人民群众在一起。多和他们接触，就知道。”乔兮看了他两眼，把一双长腿缩回来，抱着膝盖想了想，突然问道：“大哥，你的理想是什么呢？”乔明端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是让这个世界更好呀。”乔兮愣了一下后就笑了，“这个，好像很容易，又像挺难的。”乔明端也笑了起来，说：“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事，上班的时候好好上班，其实也就差不多了。我下基层之后，看到县里乡下的群众，大家都很穷，总有各种心酸处，我就觉得挺难受，我就想，要想些办法，让他们过得好一点，让他们接触更大的世界，人们的生活状态和意识形态都有一些好的改变，我就觉得挺好的。至少没有白做事了。”乔兮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他，“你挺好的。”乔明端抬手拂了拂他散在背上的头发，问：“怎么突然问这个？”乔兮说：“也没为什么，就是我看很多遍电影后，就想知道，什么事，是我们即使为它死了，也觉得死得其所，不后悔的。”乔明端有些诧异，他和乔兮接触得多了，就知道乔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简单纯粹热诚，其实，这是一种大智慧，但这种大智慧在没有足够阅历的情况下，也是很容易动摇或者受伤或者胡思乱想的。乔明端说：“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后悔不后悔呢。想那么多做什么，活着的时候好好活吧。”乔兮便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做演员挺好的，可以塑造很多种角色，体会很多种人生。”乔明端笑了起来：“你不会是受耿乔的影响，也想去演戏吧。”乔兮蹙了眉，“我没想去演戏，我就是想给耿乔投资了，让他演我喜欢的戏。”乔明端说：“这没什么不好啊。怎么看你还一脸纠结。”乔兮说：“但是，耿乔有自我选择的权利，他也许不愿意，但为了让我高兴，他不会拒绝我。”乔明端看他一脸认真，就有点想笑，他绕过乔兮的手，拿了pad在手里，开了房间里的灯，当灯光让房间变得通明，房间里的陈设在光芒里纤毫毕现时，他说：“那这就是你们俩的事情了，这种事，你和他谈谈不就行了。再说，我觉得以他现在的演技，恐怕也做不到你想表达什么，他就能表达出来。你多出去走走，看尽人生百态，你就会发现，这比看电影有意思，也就不会一心纠结在你的耿乔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