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作者:苔痕初上      更新:2023-06-23 09:38      字数:4240
  第14章 大魔王的含羞草14“师……师尊?”这人不按常理来,楚澜绷直着身子,有些不可置信。怀中的人却似乎有些不满这个称呼,微微转了个身,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嘴中还无意识地哼哼两声。楚澜的角度恰好看到他半张脸,不由走神,因为细细看来,闻溪真是和自家含羞草长得很像啊……含羞草的耳朵小巧圆润,耳垂处肉肉的,自己常捏着他的耳垂摩挲,而闻溪的耳朵竟然也长成那样,连右耳耳垂上那一小点棕色的痣都一模一样。刚刚闻溪扑进他怀里,恍惚间楚澜还以为这是他家含羞草。天下间真的有这样相似的人吗?楚澜很是怀疑。或者是含羞草见过闻溪,照着他的模样化形的?楚澜心中考量着,也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楚澜低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越来越怀疑,索性将人扶到床上让他躺着,仔细观察着气息确定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后,抬手封了他的五感,教他暂时醒不过来,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他刚刚握住闻溪手腕时,便察觉到他修为大减,如今已远远比不上自己。如今他放松了许多,对闻溪也没往常那样小心恭敬了,不过似乎闻溪并没有察觉……对自己今日的反常之举也毫无惊讶之色。很是奇怪。还是小心些,查探一下此人身份为好。他小心的分出一缕神识,探入闻溪的识海中。每个人的识海都是独特无双的,只有修为差距很高的两人中,较高的人能侵入较低的人的识海中,他也不过在不久前闻溪重伤之际悄悄入侵过一次。只那一次,便教他一生也难以忘怀。闻溪的识海狭小逼仄,像一条灰暗的小道,四周都是灰黑的砖墙,前方一片猩红色的血光,让人如坠梦魇,心悸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按照他的身份,识海中应当是青山绿水,闲云野鹤,或是清风明月,春和景明……恐怕扶风派所有人想不到,自家掌门的识海会可怖如斯。楚澜若不是想尽快凭着这一点确定他的身份,也不愿意再进这人识海第二次。楚澜闭上眼,再缓缓睁开眼时,却置身于一片浩瀚的星海之间,星辰璀璨,光华暗敛,浩大而广阔,一眼望不见星海的尽头。他望向远处,感觉这片星星像是汇聚成一条溪流,自远方潺潺流来,水光潋滟,波澜不惊,让人感觉舒服又惬意……自己的神识置于此地,竟像是找到了归宿,流连着不愿意离开。闻溪心中那方天地……绝对没有如此广阔而令人仰望。神识眷恋着不愿离开,但楚澜怕惊醒这人,只好赶紧将神识收回,不料那股神识突然不听使唤,宛如一弯灵动的游鱼,飞快地钻入那片星海中,楚澜还来不及收回,却已跳出了他的识海。他慌忙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只见那人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打了个滚转向床那一头,并无异常反应,楚澜更是觉得此事匪夷所思,然而他不宜久待,只好暂时离开。楚澜进了自己屋中,连忙叠了一只传音纸鹤告诉纪苏庭事情有异,叫他赶紧过来,转身瞧见窗台上的含羞草,却愣住了。含羞草又长大了些,几片叶子迎着晚风微微晃动,与往常无异,但茎杆上却长出一小节分支,嫩绿色短小的分支上结了一个毛茸茸的花骨朵,小小的一团,藏在碧绿的叶片底下,像个白色的小毛球,凉风吹来,毛球上所有细而白的小短毛都微微摇摆,又软又嫩。他养的含羞草竟然开花了……好可爱。他伸手想摸摸含羞草的花骨朵,却又怕打扰他的修炼,只好搬了把凳子坐在窗边,非常痴汉地傻傻看了含羞草一整夜。仿佛闻溪生的不是花骨朵,而是他俩的崽崽。天色破晓,闻溪终于醒了,他习惯早上分神去楚澜那儿看看,一打开神识,却被近在眼前的楚澜吓了一跳。楚澜凑得极近,鼻梁甚至要蹭到含羞草叶子上,闻溪摇摇叶子,自以为很凶狠地将叶子呼到楚澜脸上,故意凶巴巴地问:“干嘛呢?”楚澜挨了含羞草叶片一记巴掌,叶子呼到脸上却一点儿力道也没,像是小野猫伸出爪子想挠他一挠,最后却只用爪子上软乎乎的毛蹭了蹭他的脸颊。又痒又甜。他忍不住捏紧含羞草的花骨朵,逼他变成人形。闻溪只觉得身体变得酥软,啪嗒一下变成人,正巧被坐在面前的楚澜接住,跨坐在楚澜双膝上。楚澜环抱住脸红红的含羞草,近身去含住他长了一点棕色小痣的耳垂,闻溪扶住他的肩膀,声音被刺激地软软的,鼻音有些重:“你刚刚摸哪儿呢?”竟然刺激得他差点叫出来。楚澜咬着他的耳垂,含糊不清道:“你开花了啊,摸你的小花骨朵儿。”闻溪吓了一跳,分神去探查自己本体的形态,才发现叶片下有一朵毛茸茸的小白球,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就开花了呢……楚澜摸着他腰身的手不正经的往下摸,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他侧颈上,低声道:“你怎么那么大反应,花是你身上哪里,这儿吗?”“嘶。”他刚刚触到那饱满得跟水蜜桃似的山丘,干着不正经事的手臂就被咬了一口,含羞草的小尖牙咬起人来毫不留情,楚澜收回手,颇有些委屈地皱着脸揉了揉。不过……触感真好啊。闻溪和他闹够了,抬眼正瞧见他眼中疲惫的神色,心中一动,这人怕不是眼巴巴地看着一株草看了一晚上,便开口问:“怎么不休息?”楚澜又将他抱住,带着少有的失落,将下巴搁在闻溪肩膀上,语气竟有些迷茫:“我……碰见了一件很令人不解的事。”闻溪拍拍他的背,宽慰道:“世上没有解不开的谜,寻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总能知道真相的。”楚澜摩挲着他耳垂上的小痣,眼神复杂幽深,低低地应了一声好。作者有话要说:楚澜:谢谢提醒,我这就去寻找蛛丝马迹,明天扒你马甲。第15章 大魔王都含羞草15“每个人的识海都是不一样的,不可改变,无法伪装,所以现在这个扶风派掌门,绝对不是从前的闻溪。”楚澜顿了顿,继续说:“而且他的识海很明亮广阔,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徒。”连夜匆匆赶来的纪苏庭眉头紧锁:“我之前为了追踪他的踪迹,在他身上放了寻风草花粉,这种花粉无色无味,不易教人察觉,只有寻风蝶可以闻到。”楚澜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用寻风蝶去试他?”事不容缓,楚澜立刻起身去拜访闻溪,并以清光派山色极美为由,请他出去走走,闻溪推脱不了,只好与他同去。清光派崇尚风雅,山间载满了一种淡蓝色的小花,闻溪的白衣广袖被山风吹得飘起,映着四周的蓝色山花,很是赏心悦目,恰好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只蓝色的蝴蝶,翅膀极为漂亮,一张一合地扇着翅膀,停在闻溪肩膀上。楚澜站在他身后,脸色立刻变了。他紧紧抿着唇,闻溪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肩膀上的蝴蝶,伸手在它面前扇了扇,那蝴蝶也不走,他不禁想起自己今早好像开了一朵花出来……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自然不是因为开花,寻风蝶只会飞到身上洒过寻风草花粉的人身上,而且,一只寻风蝶只对应一种寻风草花粉,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从前的闻溪没错。楚澜皱起眉,这样一来,又否定了自己原本的猜测。可是,怎么会有人在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他又怎么会……和自家含羞草那么相像。像到微小的神态举止都一模一样,含羞草看到新鲜事物时会微微瞪大眼睛,这个闻溪也会,含羞草走神的时候大拇指和食指会无意识的摩挲,眼前这个人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更收敛些而已,仔细观察是能看出来的。而且……一个陌生人,怎么会喝醉后熟悉地钻进他怀里,像含羞草一样用脸蹭他的胸膛。太像了,像到楚澜昨日夜里狼狈地从闻溪房里出来,将每个细节在脑子反复回放,一遍遍回味,却只能无可奈何地对上更多相同的点,像到他想忽略过去也做不到。闻溪用余光瞥了瞥身边的楚澜,见他脸色还是不佳,心中不由有些担心,又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所以你的意思是,身体没有变,但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了?”纪苏庭问道。楚澜点点头:“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吗?”其实他心中也十分忐忑,不解而纠结。纪苏庭闭上眼,又睁开,定声道:“有。”“借尸还魂,死而复生,身体未变,灵魂变换,这样的例子,从前不是没有过。”楚澜的眼睛瞬间变亮了,音调也略高起来:“所以之前那个闻溪死了,然后被现在这个夺舍了?”纪苏庭有些无力地点点头,又嗤笑一声:“我们筹划这么多年为连笑报仇,没想到那混账却死在了自己手上。”他倚着身后的木椅,眼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却又突然凝出一丝狠辣,沉声道:“不过……闻溪识海消散,完全被另一个人代替,说明他被反噬得魂飞魄散,这可比直接杀了他痛快多了。”只是大仇得报,却好像失去了人生最后的存在意义,他倚着椅背,不再说话。楚澜也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纪苏庭的肩膀,母亲托他做的这件事他也算尽力而为了。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装寻风蝶的玉盒,问纪苏庭:“这只寻风蝶可否能借我用用?”纪苏庭没有看他:“你拿走便是。”其实自从闻溪修为大跌,他早就不用寻风蝶探测他的踪迹了,这次也是意外才派上用场。窗边的含羞草沐浴着阳光,比他刚捡回来时长大了许多,叶片也更加茂盛,甚至即将开出一朵小小的花。楚澜站在院中,打开玉盒,看着玉盒中的蓝色寻风蝶缓缓降落在含羞草叶片上,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将寻风蝶收回,转身离开。闻溪刚打开门,便看见楚澜拿着一个玉盒迎面走来,他刚想避开,楚澜却好像有些走神,直冲冲地撞在他身上,双手扣住他的肩膀便将他往房间里按。闻溪从门口一路被按回了屋内床上,木门被楚澜反手甩上时他才反应过来,心惊胆战地问系统233:“他是不是发现了?完蛋了系统救命!。”系统:“经扫描,对方并无杀意。”闻溪更慌了,他用自己被吓得已经水漫金山的脑子想了想:“那他想干嘛?居然敢背着我对别人做这种亲密的事!”系统:“……”楚澜看他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捏着他的脸无奈道:“这种时候你还能走神?”他见闻溪有些愤懑地看着自己,水光潋滟的眼睛睥过来像把锋利的小钩子,笑道:“你还吃醋了?”闻溪眨了眨眼睛,缓缓开口:“你……做什么?”他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不料楚澜伸手重重地在他腰窝上一戳,闻溪立刻呻.吟一声,浑身都软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楚澜对他为所欲为。弱点被人捏在手里,不等楚澜继续说话,闻溪眨了眨眼睛,决定认怂:“我……一睁开眼睛就变成他了。”楚澜听到心中想听的答案,勾起嘴角,手掌在他脸颊上流连,继续问道:“那你从哪儿来?”“很远的地方。”“有多少他的记忆?”“一点点。”“现在身体如何?”“好着呢。”“喜欢我吗?”“喜欢。”闻溪猝不及防被他问到这个问题,不假思索便回答了,听见楚澜按捺不住的低低的笑声,方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来得及脸红,腰带就被扯开,楚澜在他耳边用气声说道:“那我要好好检查一下,看看你到底身体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