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喜了      更新:2023-06-23 05:25      字数:2300
  你知道,她这副模样就似印证了这样一句话:妖孽横行,迟早天收。孟冬灰长发散开,好似从血水里捞出来,白色病服的裙摆都浸成了杏红,大汗不止,身下,血流不止。这一幕注定成为所有男人的终生梦魇冬灰身上插满了管子,就为了两个字:续命。宗白华心里有数,就目前来看,有两只管道是最重要的:一是输液防脱水的这一支,因为她一直在流汗。不随时补充水分,严重脱水也会丢命。二就是输血的这一支,更断不得,她下身一直出血,用过止血剂,毫无帮助就算她不是身份这样特殊的一个女孩儿,宗白华对这样的病状也是心中藏惊骇,说迷信点,好像忽然老天就要收了她这条命去,又不立即拿走,一点点耗,先耗尽她水做的一部分,再耗尽她能量的一部分宗白华这点上也没判断错,孟冬灰已经开始脏器衰竭,最叫人束手无策的是,病因查不出来,药物也不起作用,说绝望点。即使这两条续命的管道源源不断向她的身体里注入她所流失的,仿佛,也只是走一道过场,收效不大,她的一切身体指数都是一个小时比一个小时糟糕,呼吸。几乎算得出来什么时候会停止宗白华跟了元首这么多年,也知道,这能算得上他最艰难的时刻了,心尖尖上的,命在旦夕,儿子们乱成一锅粥。四帅几乎被打死“宗老,元首让您过去一趟。”“嗯。”宗白华从病床边起身,走出来,看见大帅站在门口,这一刻,倒有点像个孩子,不敢进去,只敢站门口往里头远远望着,“大帅,”宗白华有礼一点头,萧西也是十分客气,“情况还是”宗白华轻轻摇头,问起,“四帅的状况还稳定吧。”萧西一叹气,“如您所说,他求生意志不强的话,也是没办法”到了这最后的最后,守候身侧看顾四帅的竟唯有他这大哥了,生死关头,萧西是唯一一个身处事外的,由心的,他看不得父亲大恸若此,更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弟弟丢去一条命是的,只有萧西此一刻是守在霜晨身侧照顾他了。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都是萧西签字,不离不弃全心全意守候,不麻烦旁人,不惊动父亲正说着的,长空提着一只保温袋忙急上楼来,看见大哥也不做声,只对宗白华说,“鸽子汤熬来了。”“嗯,叫他们慢点,别太烫也别摊凉了,输一点进去就好。”宗白华今晨说用胃管可以给她输点鸽子汤,长空立即就去熬制了,都是才出壳没几天的超前乳鸽。“我知道,我认认真真看着。”忙走进去了。雁落回京主持大局,碎子在元首身侧随身照看,关漫这时候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唯有长空一步都不远离这病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宗白华去见元首了,萧西远远望着病房里头长空招呼医护人员小心捯饬着鸽子汤,轻轻叹口气,也回到四弟病房这边,“我刚才去看过了,她可以喝点鸽子汤了。霜晨,听见没有,她在慢慢好转,你可不能放弃”即使骗,萧西还是希望四弟能听得到,虽然。霜晨好像有感知,他似乎就此要沉睡下去,她什么时候咽气,他随后“别打了别打了”萧西当时如何拦都拦不住关漫和长空对霜晨的暴拳,严重的,全部都在头部,就是要他命的意思,而霜晨,形如空壳,眼神空洞,就是,打死我吧,我该死宗白华进来,元首披着军装外套坐在床边,人形容十分憔悴,毕竟身体本就在极度虚弱中,又遭此重刺“坐,”元首轻一抬手。碎子亲手为他搬近来椅子,“哦,谢谢。”宗白华忙谢他,碎子轻轻摇头,比了个请,宗白华坐下。元首看了看他,“我想带十儿还是先回京,你看看,方便挪动么,”宗白华点点头,“行程上当然越快越好。有些插管不撤最好”“都不撤,运输车辆、飞机肯定都留有足够的空间,就是挪动的过程里,你得时刻看好。”“明白。您放心,会十分小心,不让路途对她有额外影响。”元首单手撑住额头。看得出,流下了泪,“还有几天,你那天说,最多一个星期是吧,”“嗯。”宗白华只得应这一声。看样子,元首这情绪是不能再听一遍更多的实话了,确实不过拖日子了元首撑着额头合着眼,泪水落下了颚下,轻轻说着,“十儿啊十儿。回去了,我们就不插这些管子了,你说她能吃苦吧,这么多插在身上,疼啊,回去了。给她换件漂亮衣裳,我抱她去上学,说,这是我家的孩子,你们谁敢欺负她这是她走前儿一天才说的,她说她走了,我是觉着不吉利啊”“父亲,父亲,”碎子弯腰下来轻抚他的背,眼眶也是红的,这也不是事后父亲第一次这么痛哭了,真到这个时候。你才知道十儿这件事对父亲的打击有多么多么的大,帝皇如山,这一刻,却实在是被掏空了,也许身躯还扛着,内心里。空空如许。十儿要这么走了,父亲只怕也是西山日落,真逐渐走下坡路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是的,这说明还扛得住,男人扛不住了。哭出来的伤心才是真伤心,碎子记得三哥是怎么走的,父亲也是这么流着泪,“雁落,父亲知道这时候叫你扛下这一切是”三哥两手垂立,只眼睛看着床上的十儿。眼眶湿润,面无表情,“父亲,不用多说了,我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那日。我答应了您,就会尽职尽责。我不会留在这儿光顾守着她,什么事也不做,看着她一刻不如一刻她要真就这么死了,”直到说出这个“死”,三哥眉心重刺般蹙了下。疼进魂深处,眼眸里的情态一瞬都有些扭曲,湿润终于滚下来,但是,话儿还是说得稳,“有些人也不答应不是。”这才看向父亲,“我会立即回京,您放心,天下乱不了,她也轻易这么死不了。”三哥走了,碎子并不知道,三哥和关漫着实是没有时间留在这里看着她生命流逝的。雁落和关漫分两路,一个回京,既要主持大局,还有很关键一点,有个人此时的“苏醒”至关重要另一个,去往了临州。关漫去接杨木了。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