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76
作者:喜了      更新:2023-06-23 05:16      字数:3001
  孟冬灰两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满族灌骨”。魏鑫帮她推开门,门还兑着让她小心翼翼端进来。天呐,孟冬灰一心一意在手艺上,只是端过来一边搁在桌沿这才放下心,也这才不经意抬眼看了这一桌客人冬灰心理素质好哇从她这个角度看,小步比她受不住,恨不得冲过来是的,小步差点就跳起来了黄晟还一拍手,满脸兴奋,“终于来了”站起来戴上用餐手套就要去捞起来一根,“你不能等会儿”小步这一吼,黄晟还吓一跳,尴尬极了,手慢慢缩回来。关漫微笑,起身,举起酒杯向碎子,“五哥,这杯敬你,我还以为你从此不再赏我们脸了呢。”碎子也起了身,“哪里话。都是亲兄弟。”很豪爽,一饮而尽。关漫如常扭头看了看小步,小步着实也没看冬灰,可眼睛就是盯着她手旁边一点地方,他多怕她烫着啊其实他们说话间,冬灰默默的,动作可熟练。魏鑫拿上来小电磁炉,调好温火,换冬灰的手,端着托盘,冬灰从腰后取下一只隔热手套,单手戴上,另一手掌着夹骨夹抵在盘盆边缘,一气呵成,将这一大盘端上电磁炉。“请慢用。”轻声规矩说一声。“小步,你是不是也该敬敬五哥。”关漫这时候说。冬灰要出去了,小步怕是忍不住会投去一眼。刚才他忽然发脾气萧碎还有可能以为小步那是不情不愿吃这顿饭,毕竟是关漫出面请的客,小步可一直没发声。这会儿,五哥可瞧着他,他要再有一个不慎,五哥一定能结合刚儿那声吼,把目光立即牵到冬灰身上小步到底还是知道利害关系,淡淡抬起眼,也没说多刻意,刚儿不冷不热,这会儿依旧不冷不热,起了身,拿起酒杯,“五哥。”全喝进去了。小步其实真不想喝这口酒,一会儿说不定他还能开车送冬灰回去,酒一喝,送什么呀喝进去了,就不掩饰了,反正他本来就不情不愿,放下酒杯,坐了下来,拿起筷子自个儿捻菜吃。小步的脾气,谁不知道,碎子也不介意,弟弟敬的酒他都喝,还是喝了这杯,也坐了下来。席间,碎子的人,关漫的人,看上去和和气气,说的,也是些无伤大雅的笑言,小步有时候笑笑,有时候捻点青菜吃,再没喝一口酒。也没打招呼,就似如常出来上洗手间小步一出来,还回头看了看身后有没有异常,没有,立即快步向后厨走冬灰,冬灰远远就看见她,冬灰还端着一大盘灌骨向另一个包间走去,小步还不敢站在这个门等,隔着两个门,站那儿,冬灰出来了,看见他,冬灰也没停留。低头抬手扶了扶眼镜,跟魏鑫又快步向后厨走去小步远远跟着,冬灰来去两趟了,小步就那么远远看着等他回到包房,只有关漫一人坐在桌边了。“走了”关漫倒了杯茶,看他一眼,“你出去这么长时间不进来。可不就是赶客。”小步在入口的椅子边坐下,冷冷淡淡,“又不是一路人,一桌儿能吃上饭么。”“人呢。”关漫忽然问,小步抬起头,神色全变了,眉心蹙着,“她怎么在这儿干这个”关漫倒露出微笑,“她还有什么不能干”倒茶的手优雅极了。“再点一个大骨吧。”关漫说,小步笑着这才从门边走过来,低声说,“冬灰做什么都好看,她把大骨端上炉子那一下真利落”冬灰又端着一盆大骨走了进来,这次小步直接“指示”,“刚才那一盆佐料没翻匀咯,你给再翻翻。”冬灰只有留下来用夹骨夹在盆里又翻动了翻动,这时候关漫又要了几个菜,冬灰听在耳朵里,他都记得,全是上次吃过那一顿,她爱吃的这样,把魏鑫也支走了。门一合上,小步立即站起来接过她的夹子,抓住她的手腕,“你怎么在这儿”冬灰这才微笑,“打工啊。”“我看看手”小步知道有这样熟练的上大菜功夫,一定经常做,而且。肯定烫过果然,仔细看指甲尖儿,有破皮的印子小步带着她坐下来,心疼地食指轻轻抹了抹她的指尖儿,又看向她,“是不是缺钱,我可以”冬灰摇摇头。“放寒假了,在学校呆着也是没事做,这里热闹。”听了心里也是难过,她一个人,一个亲人都没有,放了假,家在何方也不知小步不知怎的,一时有股情绪就堵在鼻息那里,酸得难受极了他放下她的手,微侧身给她倒了杯热茶,“你还没吃饭吧,先这里垫垫,一会儿你下班了,再去吃你想吃的。”冬灰知道他们是好意,也不好拒绝,抬头看了眼屋内的挂钟,“现在确实不能吃,我还有一个小时的班,你们要能等,等我下班了,去别的地方吃。”小步重重一点头。“我们等。”关漫一直垂眼看着自己杯里的茶,一句话没说。而此时,宫里也有一桌家宴。这次,元首只叫了老大老二老四老六,再加少首,瞧出来了吧,都是已经成了家的儿子们。虽说儿媳妇们都没到。可席间离不开家长里短,元首询问了她们的近况,嘱咐,公事要办好,家里也要顾及好元首放下茶杯,看向自己右手边的三子,这个他从十岁就挑中一手栽培至今的少首,“雁落,你也该成家了。”这句话来得太突然却也,不突然看看今天在座的兄弟们,雁落心里难道会完全没有数么,只是,他确实没想到,他的父亲,这个一手造就他的君父,会当着他的这些“最不安分”的兄弟们的面,说出这样直白而残酷的话,“雁落,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以前,真是我错了,当真是得先成家再立业,你要一直有个稳定的家庭,心也一定能早早静下来,竟是我太放纵了你前儿,我把曾老接了来,商量了一下,曾妙现在也回来了,你们之前也是有感情的,分开了这些年正好各自成长,相信再结合一处,一定能连理互助。雁落,该收收心了,要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我怎么放心把这重担交给你”字字如惊雷巨石落在雁落的心里呀什么意思知道言外之意吗我怎么放心把这重担交给你这就是指,已经是不放心了,你要让我放心,唯有收心,而收心的唯一途径就是,娶曾妙,否则,没有婚事,就没有未来,因为,我不放心雁落此时的心是一片空茫,他知道自己这大半年都在浑浑噩噩中,是的,很烦躁,一再地怀疑自己。一再地又建立信心,想了很多很多,可是又放不下很多很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雁落总不愿想起那一幕,因为他又在多次明确告诉自己,冬灰,只是游戏。如何当真但是,就是不愿想起那一幕,章程礼倾身,生生从他怀里把冬灰抱走他耷拉下一双胳膊,冬灰始终没看他一眼,他知道,冬灰也听进去了章程礼那番就是说她是祸水的话,小小的冬灰啊,一眼没看他,被抱走,越走越远,而他,竟然连一丝阻拦的意思都没有,那一刻,雁落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他把冬灰始终还是当成了一场游戏却,这场游戏太抠入人心了,它甚至动摇了雁落的意志,怀疑自己该走这条路么,该沿着君父为我铺好的这条巅峰之路走下去吗,失去一切自我,变得这般身不由己但是有时候这种怀疑又会被强大的自信所击败,我生来就是王者,哪位王者在登顶的过程中是随心所欲的这是我必定得承受的苦,再难以下咽,再不甘心,也得受就在这样的左右不定里,于是雁落的决策也呈现出所谓的“情绪化”。今天。眼下,又是一个关键的路口抉择,就在他一个“好”与“不好”的回答雁落抬眼看了看这一桌儿人,父亲很残忍,他把对手全集齐,雁落,我不是没有选择,而你的未来,只有靠你自己选择,成与不成,只有靠你自己雁落慢慢垂眼,心里的光彻底灭了,轻轻说了一个字,“好。”做出了选择。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