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情热枯叶      更新:2023-06-21 20:52      字数:4941
  杨鸥皱了皱眉,纠正她,他不是随随便便得奖的。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周海怡立刻换了个话题,徐幻森那边要定档一部综艺了,你想当固定嘉宾吗?是他最近筹得关于赛车的那档综艺吗?嗨,可不是,为了这个综艺,他这次可耗尽了所有人脉和资源,我看得都为他着急。杨鸥犹豫片刻,坦白道:我不知道,如果易导那边有好结果,那我十月以后就要进组......到时候别说综艺,我任何通告都接不了啊。也是,周海怡倒没像之前那般,总是念叨着流量、曝光,没关系,还是以易一群这边为主吧,徐幻森那边当不了常驻,你还可以当飞行嘉宾,他那边好说话。并不是徐幻森那边的综艺含金量就不高,可杨鸥本身给自己定位是演员,当然以演戏为优先。她心里也明白,这个炒作时代,造神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淘汰的速度。团队在分析杨鸥身上属性词条时,就建议还是以稳扎稳打的演艺之路发展,如果能有幸挑到好综艺,树立健康的形象,以此收获观众缘和品牌方的青睐,那才是如虎添翼。杨鸥显得倒是挺平静,你能这样想最好啰。周海怡噗嗤一笑,我说你啊,这到底是你自己的事,还是我的事?不是单独为谁,这是为我们,为跟着我的整个团队。杨鸥回答的太妥帖。其实,严格来说,杨鸥是她带过的最为平和的艺人了,在更早之前,她就是靠带各种绯闻缠身,炒作博出位的艺人起家。她热爱挑战,一手捧红了话题女王,以及时尚先生。尽管争议巨大,但每位客户最后的转型都算得上成功,周海怡的艺人,一向打得就是真性情这张牌。杨鸥身上有点,也足够挖掘。可她每次总是不得其法,他不像她带过的其他人那样,有迫切成名的欲望。和他认识俞愈来愈久,就愈来愈像隔着层纱,只能朦胧看出一个大概,道不清楚所以然。可若非要细细纠结,杨鸥又几乎是坦然的,从不遮掩什么。这大概就是一种天生的魅力了吧,所以,不管他从天上跌落过几回,总有人为他痴迷。她被磨出了一种秉性,也被磨出了一种无奈。在今年上半年,杨鸥的状态还未完全恢复过来时,她看着他,总会没来由的紧绷,不自觉生出一种沮丧。可如今,她再面对他,心就没那么拧巴了。她想,原来她也可以正常啊,就这样把灭火器扛起来,开始灭火。挂了电话,杨鸥心里记挂着自己的男朋友。他划了划屏幕,微信依旧没有动静。他哪里忍得住,又是一个语音电话追去。隔了好一会儿,这通电话才被接起。邢望海短促地喂了一声,没等杨鸥欣喜两秒。接着,一阵杂音传来,好像手机被人易手,一个略带不虞的男声在对面响起。你是杨鸥?对方的声音有点耳熟。杨鸥愣怔了稍许,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还没等他完整的说完一个句子,隐隐约约的,邢望海似乎在争执什么,他瞬间噤声。又是好一会儿,邢望海貌似重新夺回了电话,他微微喘着气,告诉杨鸥,鸥哥,我待会儿再跟你解释。话音一落,瞬间断了连线,退回到了打字界面。刚刚,如果他没听错,应该是齐情吧?虽然没听个真切,但八九不离十。杨鸥对着逐渐暗淡下去的屏幕怔然许久,浑然不觉手心里已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第49章71.齐情往沙发上一倒,衣服皱成一团,脸也跟着皱。他觉得匪夷所思,也觉得接受不了。我就整不明白了,演个戏而已,还真把自己搭进去了?就杨鸥那种演员,你也稀罕?你不知道他的花边新闻吗?再说了,他可是被前男友抖过料,跟自己老板不清不楚的......最近,他被爆的料你还嫌少吗?!一旦想到之前和徐幻森不欢而散,有部分的导火索来自杨鸥,心口就堵得发慌。毋庸置疑,他对杨鸥,带有不明就里的敌意。邢望海本来是想好好解释,这下是彻底黑了脸。他气归气,本能地维护起杨鸥,齐情,他严肃道,你自己也被杜撰的黑料连累过,应该能理解这些颠倒黑白,大肆泼脏水的事情并不新鲜,事实到底是什么样,仅凭网络上的一面之词就能轻易下判断吗?齐情并未被说服,努努嘴,反正......他真的不行。邢望海气笑了,我跟他在一起,还要征得你的同意吗?齐情忽然提高音量,望海!你这样说可没意思了,这不是我同意不同意的事,而是你们俩根本不合适!为什么?这还有为什么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们在一起就不靠谱!这是你的偏见!邢望海不由地也激动起来,我都没否认你和徐幻森瞎胡闹过,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跟他在一起就不行?!齐情愣了一下,表情微妙地变了。他和邢望海几乎打小就认识,从未如此争锋相对过。这样不明不白的争吵,竟是因为两个认识不久的外人。我胡闹?我没资格?他冷冷地问邢望海。言下之意,其实是在你心里,这就是我的分量吗?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邢望海瞬间懊恼,面容尴尬不己,我的意思是,你都没了解过杨鸥,就不该轻易地被外界信息迷惑,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有机会......齐情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摆摆手,打断对方,免了,我没兴趣认识他。望海,你演了一部戏就要跟他在一起,那以后呢,难道只要接一部爱情戏,就要爱上一个人吗?不是这样的,邢望海拼命摇头,鸥哥不一样,他......对我也不一样。齐情挑眉,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我跟徐幻森在一起时,也以为他对我不一样呢。什么?邢望海恢复冷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和徐幻森到底是怎么回事?望海,这不重要,现在是在讲你和杨鸥。齐情,你这是在逃避问题......我们现在这样,谁都说服不了谁。如果只凭三言两语就能够服软,那他就不是邢望海,他也不是齐情了。齐情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据理力争回来。stop!邢望海先他一步,作了个暂停的手势,今天就不要再继续讨论了。齐情耸了耸肩,表情不置可否。邢望海盯着他,语气变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什么?暂时先不要跟其他人说,好吗?一旦时机成熟,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齐情脸色又变了,这回是被惊讶塞了个满满当当,脱口而出:望海,不会吧?难道你还想把杨鸥正式引荐给我们吗?这个我们里,自然就是邢望海的家人,和他视作家人的齐情一家。齐情都能想象到,如果是韩炜看见杨鸥的样子,大概吹胡子瞪眼睛的惊讶程度不会亚于他。邢望海挺了挺胸,我跟他是认真的,当然要名正言顺。we willok.这可不是ok不ok的问题。齐情撇撇嘴,小声念叨,你这是被下了迷魂药吧......可真完蛋了......damn it,you lost your mind......邢望海并不是没听到吐槽,可他已经作好打算如果能和杨鸥顺利走下去,自然不会隐瞒身边亲近的人。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地在齐情这里被曝光。齐情皱着眉,没再说话。邢望海拍了拍他的肩,潇洒一笑,说:fine,bro.齐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腹诽,fine个屁啊,我很不fine,好不好。邢望海挂了电话后,杨鸥不安地等了一晚。这一晚,他没怎么睡好。着实,他和邢望海都没料想到会被旁人提早发现。此刻,旁枝斜逸里冲出一个齐情,把两人的阵脚均打乱了。从天色大暗一直等到天空发白,杨鸥才收到邢望海的信息。内容很简单,杨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邢望海说,别担心,我跟齐情交待了,他会帮我保密。鸥哥,我们还是好好的。真不可思议。杨鸥想,自己这么多年的定力,竟完全被这段感情牵制了。换做以往的每一任,他都未如此担忧过,即使是当初和须旭在一起,被他背叛过后,只有愤怒,并不会怅然若失。难以想象,如果真的同邢望海分开,自己一定很难收场。是因为《梦中人》留给他的余震吗?貌似......并不是那么回事。邢望海并不是他因戏生情的第一个对象,可绝对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他说不准这种感受,就像是一道落雷劈下来,瞳孔震慑,直击心灵,全身麻痹。面对邢望海,他的心和理智,好像都讲不了道理,也做不了自己的主人。承认邢望海给他的天地带来六种震动并不难,承认他爱他也不难。难的是,承认自己的陷落,承认自己不想再孤独,承认因为需要另一个人,才能感到完满。他卸下坚壳,把最柔软的、最亲密的本我,献给了他。他不免忧伤的想,那么邢望海呢,也会像他一样吗?做不了主人,只能臣服在爱的脚下,为爱服软。或许这样是自私的,但他在内心深处恳求着,希望邢望海也能为爱所牵绊。如他一样。第50章72.三月过去,因为春节假的正式结束,复工,奋力劳作的季节到来,空荡荡的城市再次喧闹。车水马龙占领主干道,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在抽枝,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杨鸥一直都在工作。他有些习惯这个模式,不能停下来,容忍不了四周安安静静。有时会想,如果不是一个瞬间的念头,他就不会接《梦中人》,那么就没有接下来的相遇,也不会让他曾经漠然的心,再次懂得跳动。邢望海回国了,他在电话里同他确认,手指在不安的摩挲,因为那份迫不及待的焦躁,以及快要溢出身体的思念。那我们......明天见。邢望海说。明天是他们今年第一次在镜头前合体宣传,做一个访谈。杨鸥愣了一下,想了想,语气很平静,你不想我吗?对面没有声音,只有仿似气流一样的呼吸,节奏有些慌乱。我、邢望海顿了一下,鸥哥,我想见你。杨鸥呼出一口气,意料之中,但同时,也像在不自觉地确认。这点,连自己都难以发觉,深陷其中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清醒。你在家吗?嗯,像是忽然明白了似的,邢望海深深吸气再吐气,声音虽不确定,但心里已经充满了期待,你、你要过来吗?你想要我过来吗?都这种时候了,杨鸥依旧不忘掐着那根风筝线,故作试探。邢望海坦诚,想,虽然明天就能见到了,但更想现在就见到你。杨鸥轻笑一声,真乖。不扭捏、不造作,从那个等待室对上的第一眼开始,杨鸥就明白了,邢望海始终如一,不屑隐瞒。放下电话,邢望海搓了搓闷热的手心。他看了一眼房间,视线落在飘窗旁的边几上,那里摞着厚厚一叠杂志,最上面的那本被摊开,拉长的彩页里是一望无际的金黄麦田,天空灰蓝,在远处汇接大地。没过腰际的麦穗沉沉缀着,画面中央伫立着一个黑色侧影,微低下头,舒展着双臂,因为是特写镜头,黑色外套的肌理也展露无遗。尽管,看不太清,邢望海还是认出了照片里的模特是杨鸥。杂志封面标的日期已经是八年前了。邢望海是特地收集的这些杂志,虽然杨鸥只是在闲聊时提过一嘴,说以前当过模特,拍了不少杂志平面。但他还是记在心里了,或许这也算一种隐蔽的快乐吧。从二手网站一本本买下这些过期杂志,拼凑着杨鸥的过去姿态,享受他所未见识过的杨鸥,每翻一页,凝视着不同造型的杨鸥,彷佛是另一种形式的侵占,即使没有参与过那些曾经,却能以这种方法接近。同时,邢望海有些害怕,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强烈的独占欲吶。他不怕距离,也不怕流言蜚语,他只是怕自己不够了解,他把坦坦荡荡的自己给了他,也希望能够更加靠近,把自己缺乏的,不明了的,通通补回来。邢望海叹了一口气。行李箱还瘫在客厅的一角,等待着他整理。他走过去,脑海里依旧回荡着杨鸥的声音。等我。杨鸥在挂电话前的最后说。门铃响起来时,邢望海正在把外套挂进衣橱。他几乎是小跑着到玄关,手指微微抖着,然后覆住门把手,随着叮咚的电子提示音,白色大门缓缓露出缝隙,最后扩大出完整的弧度。门后的那人,就像被光晕拖着,从黑暗的背景里一点点现形,然后走到他面前,直抵他的眉间,轻触他的鼻尖。就在他把他整个圈起的那瞬间,邢望海忽然停止了颤抖,平静下来。好像他担忧的,被一双大手拔掉,那双手又把他覆住,将他丢进柔软的床铺,触碰到真实的体温,用暖暖的呓语将他包围。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甚至放弃思考,主动、永久地沉溺在这样的氛围里。奇异的氛围,爱情的氛围。来自于杨鸥的氛围。杨鸥直直站立,紧紧箍着他,埋在他的颈间,胸膛重重起伏。我好想你。杨鸥边说边吻他的头发,然后移到他的脸庞。邢望海反抱住他的腰间,低声回应他。我也是。说完,他就用鼻尖蹭了蹭杨鸥的肩膀,补充道:我以为我能撑到明天,结果,真的不行。杨鸥笑起来,向后退一步,这才仔细打量他。黑了些,脸庞线条更加明显,眼周泛着红,湿漉漉的,令他心痒难耐。就在他打量对方时,邢望海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