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情热枯叶      更新:2023-06-21 20:51      字数:4735
  徐幻森对此行径唾弃至极。怎么了?在想什么?礼亦为忽然靠近,扑鼻的香水味直冲徐幻森天灵盖。徐幻森终于没忍住,大力推开礼亦为搁在他大腿上的手,朝外挪了挪,勾唇蔑笑。礼先生,你是打算今晚上我呢?还是想被我上?他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玩意儿,自然不会让礼亦为得逞。鸦雀无声。不,比鸦雀无声更为可怕的是,礼亦为不愠不怒,嘴角依旧噙着笑。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徐幻森听见他这样说,立马泛起一阵恶心。那你会失望了。哦?有伴?礼亦为视线落在杨鸥脸上,我不介意杨老师一块儿。第39章59.徐幻森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像这般把无耻当堂皇的人。他正欲发怒,却被杨鸥捉住手腕。不值得,森子。别冲动......杨鸥在一旁小声劝导。话音未落,又起了另外的骚动。只见礼仙纤长的手指握着一只空荡荡的玻璃杯,杯口朝外,里面的液体尽数泼给了礼亦为。爸爸,醒醒。礼仙冷淡的说,不要丢人现眼。礼亦为原本纹丝不动的脸微微崩了点儿。他故作优雅地抹了一把鼻子上挂着的水珠,似笑非笑,大姑娘,太调皮了。这是在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爸爸从来没教过你什么是礼貌呢。场面顿时陷入焦灼。礼仙面无表情,召服务生拿条毛巾过来。礼亦为装作若无其事,笑着同其他人解释:小孩子,就是这种心性,大家别见外。来宾们面上虽不显,心里无不在感叹,礼大小姐这泼得好,恨不得拍手称快呢。忽然,深色的天空燃起了几簇焰火,噼里啪啦地把黑色海际线染成了缤纷多彩。已经有人惊呼出声,大伙儿仰头欣赏,呼吸均是一窒,暂时忘记了刚刚的闹剧。杨鸥触景生情,自然地掏出手机拍照,可思虑过后,没将照片发给邢望海。毕竟,他不想暴露自己为了生计违心应酬,来南岛这趟,的确不是什么值得标榜的事。烟花还在烧,逶迤着绚烂的尾巴,像雨一般簌簌落下,掉进大海。在场的人掉进烟花里,舍不得眨眼。还以为你看不上这里,根本不会来呢。杨鸥感到左侧多了个人,声音熟悉,说话的口吻也没变过。须旭姗姗来迟,也许是故意来迟也说不定。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掠过杨鸥,站到了礼亦为身边。礼亦为伸出手,环绕他的腰,顺势捏了下他的屁股。须旭面不改色地接受,貌似习以为常。杨鸥撇开目光,不想深究,也无意在乎这些腌臜事。隔日黄花都凉了,更何况,他们已经是陌路人。徐幻森暂时脱身,捅了捅他,低声道:易一群也来了,就在那边,你要不要去见见?之前闲聊,杨鸥不经意向徐幻森提过收到易一群的试镜通知。也好。杨鸥点点头,目光平静。礼亦为在观察徐幻森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对方假笑着朝他走来,说要先行离开。须旭先替他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不满意吗?徐总。明知故问。徐幻森已经懒于和这些烂人过招,索性开诚布公,对,我可不喜欢被人动手动脚。说这句话时,礼亦为的手正在须旭腰部,下流地摩挲着,随之明显一顿。须旭脸上挂着自卫性的笑容,看来是误会吧。其实,硝烟去尽,他们应该表现出该有的友好。在徐幻森眼里,须旭不过是礼亦为养的一条狗,连真正的人权都没有。他根本用不着对着狗发脾气。所以,徐幻森抬了抬下巴,说:多漂亮的一条狗啊!所有人大概花了一分钟来消化他这句恭维,杨鸥也不例外。只有礼亦为率先发出了笑声,能被徐总这样称赞,我感到很高兴。他对着徐幻森眨眨眼睛,使劲抓了一把须旭的臀部,我把他养得很好,对吧?须旭的脸当场绿了下来,原本堆叠出的笑容,逐渐消失在了嘴角。徐幻森觉得自己总算是出了一口在上海被下药的气,不等这些人再次反应,已经拉着杨鸥走开去。远离沙滩,他们刚从电瓶车下来,微微喘着气。杨鸥拉了拉领口,笑着说:明明不是我在吵架,怎么比你心跳还快?徐幻森眼神闪亮,额角的血管没再跳了,这些人作天作地惯了,成天以为自己有多牛b呢,今天遇见我发飙,就得受着!就是活该!杨鸥抿唇笑,轻轻摇了摇头,顺势拍拍徐幻森的肩。徐幻森越过杨鸥,眼前一亮,嘿,说曹操,曹操到!他们越过草坪,周围的灯光渐渐黯了,悠扬的音乐声传来。空气里有一种金子般的沉静,若有似无的交谈声,和愉快的笑声,在证明这里快活的气氛。与半小时前完全迥异的世界。易一群被众星拱月般地围在中间。杨鸥见过他的照片,没见过本人。如今,细心观察,首当其冲的便是一身落拓迷人的气质,十分招蜂引蝶。他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九,毕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斯坦尼康摄像出身的导演,通常六十五斤往上走的设备揣身上,需要十足的臂力和腰力掌控。易导,徐幻森好不容易拨开人群,挤到易一群面前,略略仰头,笑意盈盈,好久不见。易一群嘴角含笑,点点头。这位是我好朋友,杨鸥,他拿到了您下部戏的试镜通知。徐幻森把杨鸥往前一推,大力推荐。易一群淡淡瞟了眼杨鸥,举起酒杯晃了晃,算作打招呼。杨鸥不觉得冒犯,相反,发现这男人举手投足都漫不经心,并不完全针对他。易导,久闻大名。希望有合作的机会。杨鸥不卑不亢。杨鸥?易一群叫他的名字,周海怡的人?杨鸥立刻笑,说:您知道我?我看过选角资料,自然会记住演员。对对,杨鸥立时后悔,发现自己问得白痴,遂颔首解释,我没想到您记忆力这么好,连试镜演员都会提前了解。这是一种职业操守吧。易一群挥手召来服务生,亲自递了杯鸡尾酒给杨鸥,别这么拘谨,大家都是来放松的,随意就可。易一群抿了口酒,笑出一边酒窝,眼角的褶皱也漾着,却组合成了风流。就连杨鸥都不得不承认,易一群太有魅力了,同演员艺人的那种精致美法不一样,他是浑然天成,极度具有侵略性,任何性取向为男的,应该都会喜欢这型。怪不得,许多演员都期待上他的戏,大概人格魅力吸引了一半。杨鸥又不免有些嫉妒,邢望海的演技是被易一群tiao/教出来的,他们两人有他不知道的过往。可他嫉妒的资格并不牢靠,这是工作,应该不带任何情绪的对待。徐幻森也不时搭腔,三人聊得算是融洽。末了,易一群抬腕看了下时间,略微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还约了朋友。杨鸥表示理解,徐幻森笑着同易一群握手告别。易一群拍拍杨鸥肩膀,低下头,带着笑意说:那试镜,加油啦。杨鸥郑重地点点头。望着易一群离去的身影,徐幻森忽然感慨,真不错啊,比礼亦为那群狗/杂/种真不知强上多少倍!人跟人,真是经不起比较!杨鸥手握成拳头,挡在嘴前笑,怎么,一晚上就被他迷住了?徐幻森不满地啧了一声,我有那么饥渴吗?饥渴不饥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对他挺有好感的。徐幻森从没藏掖自己双性恋的事实,对着合心意的男女,总会发出赞美。就连一开始根本入不了眼的齐情,相处过后,也也能发掘对方越来越多的优点,并不是只有脸蛋身材。譬如齐情很单纯,很率真,还有一把低沉悦耳的嗓子,每次在做/爱时,附在耳边叫他的名字,会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栗......怎么又会想到齐情呢?这是距离美产生的回忆,附加了一层滤镜,其实,真正相对了,总不免感到稍许厌烦。他就是这般无可救药,像浮萍,只适合在深潭里腐败。齐情不适合他,他也不适合齐情,他们唯一合适的,只有身体相性。可齐情还想要更多,他给不了。徐幻森拍拍脸颊,告诉自己,清醒点儿,翻篇了。他摸了摸自己鼻尖,微微出了汗。宴会接近尾声,杨鸥感到意兴阑珊,问徐幻森要不要走。徐幻森喝光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打了个响指,走吧。开不了车了,杨鸥说,我去叫个代驾。徐幻森靠在车门边,含糊地嗯了一下。杨鸥转身,走向灯光辉煌的一处大厅。夜色越来越深,带着咸味的风吹过来,尽管没醉,徐幻森却感到了那种醉意的氛围,似乎在稀薄的空气里不停蒸发。他扯了扯略微发紧的领口。忽然一双手覆过来,按住了他扯领口的手。不怀好意地气息扑在他鬓角。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要走啊,徐总。是礼亦为,他只身一人,将徐幻森紧紧压在了车门上。徐幻森低吼,滚开!礼亦为一只手抓着徐幻森,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一个大美人就这么在我面前,我会让他随便溜掉吗?更何况,你今晚这般羞辱我,要不是我中意你,你以为自己能够轻易脱身吗?徐幻森一听他说话,就头皮发紧,恶心泛滥。可对方的确有些力量,将他禁锢地动弹不得。他狠狠咬了一下礼亦为的掌肉。礼亦为不为所动,相反,笑得更加不拘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又野又美,太极品了。你还想咬哪里?我的下面,你可以吗?这简直就是在挑衅,还是特别不要脸那种。徐幻森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却露出了绷直的脖颈,线条优美,独属成熟男人的性感。不愿意?礼亦为伸出舌头,调戏般地舔着徐幻森露出的脖子,留下长长的水渍。美有很多种,礼亦为摩挲着徐幻森的脸颊,颇有些陶醉地说,有些是用来保存的,有些是用来毁坏的。徐总,我觉得你很适合被残酷对待,一旦想到你受到凌/辱的画面,就会让人兴奋到不行。徐幻森冷笑,你可别忘记,强/jian罪是可以坐上八年牢的。礼亦为打量着他,达到视觉的满足后,旋即浮出一个暧昧的笑,不要紧,你来上我也行,我很愿意。第40章60.徐幻森毫不留情地朝礼亦为啐了一口。上你?我还不至于这么堕落。礼亦为眼睛放出一种疯狂的光,这种光使徐幻森感到不适,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他妈放手!杨鸥已经奔过来,直接用胳膊肘给了礼亦为后背一击。礼亦为颤了一下,徐幻森趁机提膝,重重朝他下三路招呼。两面受袭,礼亦为疼得龇牙咧嘴,不得不松开手。森子,没事吧?杨鸥焦急地扶住他询问。徐幻森活动了下手腕和膝盖,冷冷盯着礼亦为道:礼先生,你是这里的主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堪,但希望你趁早打消那些不该有的主意。这已经是在给台阶下了。徐幻森不是那种没头脑的,他明白,华耀这座大山如果真得压下来,芳耀也会受到牵连。自己不过是被占了一些口舌上的便宜,还不至于要死要活。幸好他不是没背景的小艺人,得罪一个礼亦为,可能事业从此尽毁。礼亦为捂着被伤的两处,风度不在,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爸爸!你在这!礼仙从远处的一座迷你石雕装饰的小桥上跑过来,我和旭哥找了你好久。说话间,她的视线已经扫过一遍杨鸥和徐幻森。你们对我爸爸做了什么?礼仙一改冷淡,情绪略微激烈。徐幻森皮笑肉不笑,那你得先问问你的好爸爸对别人做了些什么吧。礼仙咬咬牙,恢复高傲姿态,爸爸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徐幻森脸上的笑容僵住。腹诽,这得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才能培养出如此感人的三观。算了,礼亦为总算又挺直了身子,抚摸礼仙的头发,我们走吧,须旭在哪儿?礼仙指了指一个方向。卵石和青苔铺装的人造景观背后,有隐隐约约的蓝光透出,笼罩着葱郁树木。礼亦为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整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对徐幻森说:徐总,下次有机会再叙。徐幻森巴不得他快点滚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并不接话。礼仙像刀子一样的视线割了他几下。礼亦为假模假式地笑笑,拉着礼仙朝人造景观走去。这对难缠的父女终于离开,徐幻森长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寿命像减了几年。杨鸥叫的代驾,也来得时间刚好,没能见到这出龌龊闹剧。徐幻森和杨鸥并列坐在后排。带着咸味的海风迎着他们,把头发呼啦啦地吹乱。他们逐渐远离深蓝的海岸线,白色的沙滩,由深深浅浅不同的热带树木组成的人造绿景。从刚刚那样的场景里脱身,徐幻森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张开着,一种紧张又畅快的矛盾心情使他的眼睛又湿又热。手机忽然高频震起,打断这短暂的安宁。杨鸥扫了眼亮着的屏幕,按断来电,打开微信发了条信息安抚对方。谁啊?徐幻森靠在车窗,托着下巴,懒洋洋问。杨鸥瞟他一眼,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