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作者:崔九堂前      更新:2023-06-21 19:36      字数:4795
  天上的雨点零星的打在肩上,望望天空,这雨似乎有变大的趋势,过了良久,时学谦才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文明道:你能明白,那也不用对我抱歉了,一直以来喜欢你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时学谦道:现在与我有关了,因为你已经告诉我了。文明道:也与你无关。时学谦问:为什么?文明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早放下你了。时学谦道:是么她放心下来,她觉得自己的确不值得文明为她的这份感情,对于这个朋友,她愧疚万分。文明看了她一眼,怕她不信,又脱口道:我要和李仪结婚了。时学谦有点惊讶,不过想了想也明白了。直到这时,她也终于想通了李仪和文明之间为什么似乎老是别着一股劲。文明心里一直装着时学谦,李仪心里一直装着文明,文明没说过,李仪也没说过。这就是原因。不同的是,时学谦并不知道文明喜欢她,但文明却知道发小李仪对他的感情。而李仪呢,不仅知道文明对时学谦的感情,也知道文明是知道她对他的感情的,但他们谁都没说。多年以来,两人始终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似乎彼此都很有默契的缄默不语,好像什么事一旦说出来,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文明叹了口气。这其中的感情复杂时学谦当然想不到这么深,她只是点点头,相信了文明的说辞,问:已经决定了?文明点点头,决定了。时学谦看着他道:那祝你们幸福吧,我走了。文明问:你去哪?时学谦道:不是你教我的吗?如果真的爱,那现在就去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一分钟都舍不得耽误。文明道:哦,那再见吧,也祝你好运。时学谦刚一转身却又被他叫住, 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得到了时学谦的心。时学谦又转回身来,她的眼睛变得很明亮,笑道:她叫乔樟。乔樟?文明愣住了,升起疑惑。不会是在google任职做程序开发的他对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并不陌生,即使从未亲见过。她看着他,继续道: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乔樟。时学谦走了,文明仍站在原地,许久之后,秋风把他的叹息吹散在空气里:原来如此他刚准备也离开,李仪却不知道突然从哪冒了出来,在他身后说了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和你结婚了?文明全身一僵,尴尬的转回身来,两人目光相接的时候,似是一晃好多年。过了一会儿,文明却没有就自己方才的胡编乱造作出解释,而是对李仪道:那我现在和你求婚,你答应吗?李仪一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了看文明,嗤笑一声,你什么意思?文明道: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没开玩笑,认真的。李仪却不接他的话了,没有答应他,而是像平常一样闲闲的问道:今年过年你什么时候回家?文明见她岔开话题,空了片刻,很默契的没有继续问下去,也和平常一样轻松的道:还能什么时候啊,和去年差不多呗,我爸前几天和我说今年回家有事和我说,让咱们先去我家,机票你定好了。李仪道:行,我律所的事也快结束了。文李两家关系向来好,每年过年两家都是一块过的,文明和李仪每年自然也总一块回家,二十多年来,他们在一块上学,出国,回家,可能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青梅竹马的发小了。文明想了想,走过去问她道:你吃饭了没?李仪道:还没。文明道:一块吃吧。李仪道:你和学谦不是吃过了吗?前面我发信息问她了。雨越下越大,文明把李仪拽到一溜商铺的屋檐下,进去借了把伞给她打着,随口说道:我又饿了行不行?你想吃什么?※※※※※※※※※※※※※※※※※※※※说了今天要更,说到做到~但也给大家道个歉,本想着今天能见面的,结果还没见~我我我我保证明天一定见!这两天没更新看见还有小可爱投雷投营养液,实在是太感谢了ps.那天去看了一下营养液规则,说是连载的书买够三十万字的v章字数就可以获取十瓶营养液,然后作者菌掐指一算,本文距离v章三十万字还差六万多字大家放心我会好好更新的,等v章更到三十万字的时候,你们每人都可以得到十瓶营养液啦~那时候不要忘记投给本文哦,一个人十瓶,两千个人就是两万瓶,做梦都要笑醒了妥妥十月进下一轮~第73章 又闻笛声豆大的雨点落下来,很快铺满了街道,时学谦所在的这个郊外离乔樟家并不远,她想搭一辆出租车去。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的出租车里基本都载着客人,湿滑的地面难免引起事故,结果是在交通要道处一堵千里,她好不容易打到一辆出租,在起步五分钟后也被堵在了中途。雨刮器高频率的挥动着,街上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夜幕中的霓虹灯闪闪烁烁的照进车内,时学谦焦急的等着。停停走走的交通状况令她的心情像是油锅上的蚂蚁,越来越急,越来越焦躁。每隔两分钟就忍不住翻开表盖看一眼时间,手指在裤兜旁搓来搓去,最后,她一把解下了安全带,打开车门,湿气扑面而来,雨点吹进车厢。司机惊讶的道: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时学谦没有耐心慢慢解释,她说了声抱歉,抽出一张整的纸币拍在操作台面上,谢谢,不用找了。随后关上车门扬长而去。她绕过一片停滞不前的车林,在车群里穿梭,朝乔樟家的一条路快步走去,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雨更大了,仿佛天河漏了底,厚厚实实的雨幕,遮挡住了一切。人们惊奇的看着这疯狂的一幕:在暴风雨侵袭的这座城市,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暴雨里狂奔。为什么要跑?从物理学的角度讲,这显然是不合理的行为。即便是只有高中物理知识的人也该知道,在下雨的时候,同样一段距离,走路和跑步最终所承接的雨量是相等的,所以遇到下雨天但又没有伞的时候,最理智也最显风度的做法是慢慢的走回家,而不是落荒而逃。要是搁以前,时学谦绝对不会做在大雨里跑这么傻的事情。可是现在,她控制不住。旁观者清,和文明的一场谈话,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情,她从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见到乔樟,哪怕耽误一分钟都觉得是莫大的浪费。就像故事里说的,人一辈子那么长的时光里,总会遇见一个让你奔跑起来的人。你会为重视的人奔跑,因为是对的人,走路是来不及的。暴雨几乎是瞬间便浸湿了她的衣服,雨水冲刷过脸庞,逼得人睁不开眼睛,她得使劲眨眼才能勉强看清道路,时不时再抬手抹一把脸。雨点密密麻麻噼里啪啦的打下来,她全都感觉不到,只一个劲的往前跑。不到两公里的路程,伴着电闪雷鸣,时学谦的脑子里想起了很多事情,她想起了她和乔樟的那场初遇,想起了前不久的高楼脱险,短短83天的往事,凡是和乔樟有关的,她都记得那么清楚,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重现。近了,越来越近了,她最终跑到了乔樟家别墅的大门口,紧闭的大门被砸响,别墅保安却把她拦在了大门外。请让我见一下乔樟。时学谦喘着气说着。新来的轮岗保安并不认识她,他像看见鬼一样的看着全身湿透的时学谦,这么大的雨,想不到这么大的雨竟然还有人会在大街上跑。保安道:这位小姐,对不起,乔小姐昨天刚从西雅图回来,她说这段时间不想见任何人。时学谦急道:请让我见见她,请一定让我见见她,我是时学谦,麻烦你去和她说保安犹豫了一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一身落魄的女人,他还是婉拒了她,小姐,请见谅,我可不想上班才不到一个月就被辞退,这是乔小姐的安排,我只是执行。时学谦当然不会就此走掉,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别墅里面的人的注意。出了什么事了?乔小姐说这几天不见任何人,还有谁在那里?邢大妈撑着一把伞从中庭走过来,见到门口落汤鸡似的时学谦,惊讶的长大了嘴,时小姐?保安一看管家邢大妈竟然认识她,便退了一步,识相的没有再说话,时学谦赶紧道:邢阿姨,是我,时学谦,我想见见乔樟。邢阿姨过来为她打着伞,皱着眉道:怎么淋成这样了?时学谦着急的又说一遍:邢阿姨,她在家里吗?我见见她!邢大妈的表情有些为难,劝道:时小姐,乔小姐这几天不见人,你请回吧。时学谦道:她她连我也不想见吗?邢大妈更为难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尤其是你。时学谦愣了一下,冲动的脑袋清醒了一半,过了片刻,才道:她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敢见我?邢大妈叹了口气,没说话。时学谦道:我知道,之前我瞒了她很多事情,也伤透了她的心,我也知道,无论见不见面,结果都不会改变。但是如果就此再也不见面,她和我都会后悔的,所以我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她走近大门一步,仰头看过去,远处别墅三层的灯是亮着的,时学谦激动的道:那是她的房间对不对?她现在就在里面对不对?邢阿姨,请你去和她说,我一定要见她,她要不见,我就不会离开。邢大妈道:时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在西雅图养伤的这一个月,乔小姐只要一念起你就会掉眼泪,我们都从来没见她为一个人那样过时学谦听她说着,胸口止不住的发酸,我明白,这都是我惹出来的,你让我进去跟她说,我当面和她道歉,不管怎么样,我总要见她一次的,一次就好,要是她见了我后还是不想理我了,那我那我也就不会再打扰她了。她苦苦哀求,邢大妈见着也觉可怜,就道:那我进去和小姐说一声。邢大妈很快进去了,过不久又绕过中庭回来了,时小姐,你还是回吧。时学谦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她苦笑了一声,这一切是否都是她自作自受?她退了一步,喃喃自语道:好,你不见我,那我就在这等吧,等到你愿意见了为止。大雨朦胧了那扇亮着的窗子,晕黄的光透出来,时学谦一直仰头望着,心想一直以来乔樟为她耐心了那么久,她当然不介意为她也耐心一回。也不知过了多久,从别墅里隐约飘出来了一阵清越的笛声,穿过重重雨幕,飘进了时学谦的耳朵里。是一曲《秋湖夜月》。听着听着,时学谦忽然浑身一震。遥远的记忆霎时间在脑中划开一个口子,这笛声她记得!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是她只身漂洋过海来到这个陌生国度的第一个夜晚。她记得,那天正好是哈佛校庆纪念日期间的一天,她在麻省理工的校园里,在那条连缀着麻省理工与哈佛的查尔斯河岸边,那个静谧的夜晚,也听到了这曲《秋湖夜月》。悠扬悦耳的乐曲,安慰了她那时孤独而幼小的心灵,也让她从此再也无法忘却,一记就是六年。时学谦万万也想不到,如今再一次听到这支曲子,竟是此情此景。她的心脏跳如擂鼓,热血沸腾,怕自己猜错了,侧耳仔细再听了一阵,眼泪便掺着雨水流下来了。没错,就是这声音。即便是同一支曲子,不同的人吹奏出来的风格也是不同的,稍懂一点音乐鉴赏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时学谦可以肯定,现在她耳朵里听到的,就是她曾经听过的那种声音!原来六年前在查尔斯河上吹这支曲子的人,竟然就是乔樟吗?!时学谦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她不再在原地干等下去了,突然就朝大门里狂奔起来,保安和一旁的邢大妈都没反应过来,也都没拦住。保安大惊失色的准备吹警哨去追,却被邢大妈止住,邢大妈看了一眼时学谦狂奔的背影,叹道:算了吧。时学谦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别墅里,一口气跑上了三层的卧室,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时学谦停在了门边,抬手敲门,乔樟。像是受惊了一般,笛子声瞬间断了,屋里再也没有传出声音。时学谦等了片刻见没有回应,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开口道:乔樟,我来见你了她无声的笑了笑,慢慢说道:以前,都是你三番五次想尽办法来见我,现在,也该轮到我主动死皮赖脸的来见你了。屋里没有动静,时学谦也不着急了,她知道乔樟就在里面,正听她说话,一想到这个,她就一点也不着急了,哪怕她现在浑身是水,狼狈不堪。别墅隔绝了外面的雷声和暴雨,周围变得很安静。时学谦朝门靠近了一步,开口说:我马上就要走了,还剩不到一年的时间。屋里似乎响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应,时学谦也不在意,接着对着门缓缓说道:我就要走了身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心,已经没办法整理了我原以为,这一切都会很好整理,现在看来,大错特错。她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对着那扇门道:自从遇见了你,我的心确实是没法整理清楚了,我总是忍不住回头,总是忍不住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