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更新:2023-06-21 17:45      字数:4860
  这主意来得古怪,好在再古怪,薛灵渺也接受的来。她嗯了声,小鸟依人地窝进她怀里:你烤鱼给我吃。嗯。苏玙逗她:把我烤了给你吃都行。还是那么轻浮。当真不愧秀水城第一女纨绔的声名。灵渺无奈地在她怀里蹭了蹭,一味胡思乱想,若早知道指腹为婚定下的是个满肚子坏水的未婚妻,兴许都要没有勇气去寻她了。有情人腻在一块儿,天黑的都比往常快许多。篝火燃起,爆开噼里啪啦的星火,烤鱼的香味绕在鼻尖,两人相视一笑,少了分纠缠不休的情.火,多了分星月下的怡然自得。郊外露宿,两个自幼长在富贵窝里的女子抛开了世事,依赖贪恋地享受这个微凉的夜晚。苏玙解了外衣拢在她身上:是不是觉得我傻,放着高床软枕不要,反而带着你幕天席地吹凉风?被她抱着,灵渺眼波轻晃:这么多年了,你做过的荒唐事还少嘛,多这一桩少这一桩有什么区别?咱们入夜不归,怕是要急坏阿芝了。苏玙不客气地揽紧她腰:让她急,最好霍家主亲自跑过来,我也好大大方方地告诉她,薛阿喵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你心眼比针眼还小。她红着脸啐道:你能不要乱说吗?没做过的事,我可不认。容不得你不认。苏玙不讲理地亲她下巴:认不认?周遭盛开着轻微的火花,火光映着她俏丽的脸,浅浅的香气迎面扑来,哪怕看不见,灵渺也羞得捂了脸:不认。苏玙被她气笑,软了声线低求道:再问你一次,认不认?耳朵听得直发麻,这和白日小角落里的逾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天地那么大,人的心那么小,她最大的野望就是得一真心人厮守一生,什么江山社稷万民福祉,统统和她无关。和她有关的,唯有苏玙一人。这调.情的余韵,隐隐有些过火。少女陷在温暖的怀抱,羞涩地献吻。火光照亮方寸之地,或明或暗里,苏玙携了那丁香软.舌,倾情讨好。舌尖蓦地传来突乎其来的疼,她停了下来,委屈地看着她怀里的女孩子:怎么了?没怎么。薛灵渺搂着她脖子,唇角衔了丝丝遗留的清浅情韵,她面若桃花,好容易平息了内里的火,撒娇道:你再问我一遍。苏玙了然,和她耳鬓厮.磨:最后一次问你,认不认?夜空下,日后统掌了霍家半壁江山的少女对着恋人捧出了最赤诚的心,她用脸颊轻蹭苏玙的侧颈,全然地放纵了身心被她蛊.惑:认,我认。没做过的事也认。苏玙扶着她发.烫的后颈,咬破了舌尖方从热烈的情.潮里觅得一分清明,她笑着说出今晚最后一句话:傻姑娘,没做过的事,千万不能认,欺负你呢,怎么还赶着送上门?她看似随意地躺下去,听着耳边混乱的心跳声,薛灵渺亲昵地将手贴在未婚妻柔韧的腰:你不要,我可睡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7 17:10:30~2020-09-27 20:3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琉特 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3章她肯给, 苏玙哪舍得没有十里红妆没有正式拜堂,仅勾勾手指就放肆地要?机会稍纵即逝,她抱着怀里的姑娘看了大半夜的星星。似是猜到她尚且存留女儿家最后的柔软持礼, 薛灵渺掌心贴着她瘦削的腰肢,睡得香甜,偶尔夜里发梦一只软绵绵的手不甚老实地在她未婚妻怀里翻山越岭, 苏玙除了红着脸生受, 半点法子都没有。睡梦里少女眉眼映出春.意,浅浅地弯了唇角, 借着月色,苏玙吻在她额头。启明星在东方升起渐渐忽闪着亮光,再过一个半时辰天便要明,她满身疲惫地阖了眼,贴在小姑娘耳朵尖憋闷地嘟囔:原来你也会使坏啊,存心教我难以入眠。打了个哈欠, 眼尾飘出困倦泪花, 苏玙重重地在她脸颊亲了口, 担心把人吵醒, 又小心翼翼地拍着她后背哄人熟睡。耳边温热的呼吸如花香弥漫, 她笑了笑,困而睡去。醒来,流水淙淙。隐隐约约的交谈声赶在意识清醒前纳入耳, 什么良配,什么后悔, 细细密密的字眼辨不清善意与敌意明目张胆地充斥着。她身子难以动弹,眼睛睁开,光透过林木枝叶穿透过来, 落下一地斑驳,被刺得下意识眯了眼,欲起身,才晓得被点了穴道。声音倏尔转弱,苏玙躺在地上支楞着耳朵都辨不分明,她咬了牙,来人倒真是好手段,限制了她的自由,还霸道地封了她内力。偌大的山水屏风挡在身侧,仅仅一座屏风,金织玉刻,其品味远远脱离了有钱人的范畴,看上一眼,于这闲野之处,十二成的富贵无双。来人是谁,不言而喻。侍女们穿着一水的白衣,有的忙于斟茶,有的忙于摆放新鲜出炉的酥软糕点,四海首富的霍曲仪,不论走到哪都是热衷享受过着神仙般的舒适日子。茶香弥久,少女轻酌慢饮:师姐,你多虑了。但愿是我多虑了。霍曲仪一身红袍,怀抱白狐,她细细打量着师妹的容颜,依稀从那微弯的眉眼中窥见了与恩师一脉相承的执拗。霍家主不苟言笑,此刻却温润了目光:好在我来得及时,不然她举起白玉杯仰头饮了,薛灵渺红了耳根,任谁刚刚睡醒就被人从心上人怀里带出来,那感受好不了,没法好。她也庆幸夜里阿玙忍住了,否则她捻着指腹,勾唇笑开:师姐还是来晚了,我早就是阿玙的人了。霍曲仪是个精明的商人,除非心甘情愿,绝不做亏本的买卖,她指尖捏着玉白的酒杯,风姿卓绝,轻嗔道:骗我。还请师姐成全,为我她虚握了拳,红晕浮上来,那分果敢在心里刻下痕迹,换来一声羞涩的恳求:还请师姐,为我和阿玙主婚。她凭什么娶你呢?薛师之女,我霍曲仪之师妹,凭她会玩还是凭她有个权倾朝野的叔父?便是婚书都被苏篱那个老东西藏了起来,苏家不认这门婚,薛家和霍家也不上赶着给人轻贱。霍曲仪一代家主,金口玉言从无更改,她站起身,雪白的狐狸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对面眉头紧锁的少女,她道:所谓求娶,不求哪能娶?师妹,恩师的要求,她还远远达不到。当下要紧的是为你治眼睛。可是我只要她。少女心事,霍曲仪当年也是过来人,她语气透着温柔宠溺:薛家的女婿,哪能一事无成?渺渺,这非我之意,是恩师临终托付。她有本事偷香窃玉行轻薄之举,怎就没本事把婚书从她叔父手里抢回来?轻狂放诞的性子不知收敛,便是成了婚,吃亏的还是你。我不怕吃亏霍曲仪看她一眼,手里的白玉杯倏然飞出去,直穿透宽广的屏风精准地打在苏玙穴道,她吃疼地嘶了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只听得一声阿玙,再抬眼便见衣袂翩飞,转瞬不见。她在原地纵跳,奈何内力被封,根本跳不了多高,遑论仗着轻功去抢人。当下气得白了脸:好个仗势欺人的霍家!师姐!你放我回去!回去作甚?小别胜新婚,你们还未成婚,单看她失了仰仗能翻出多大的浪。药材备好了,回客栈取了那几样,咱们就好好去治眼睛,樊老大夫早就候着了。听师姐的,先不理她。可是听话。你爹爹在天之灵,可都看着呢。平安客栈,苏玙赶回时药材不翼而飞,红木桌放着一封信,她累得抹了把汗,快速拆了信,待看清婚书二字,肺都要气炸了。晏术大咧咧地叩开房门,门打开,却见苏玙铁青着脸,她讶异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还能是谁一个四海首富霍曲仪,一个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叔父,俱是惹不起的人。霍家主嫌她不争气把说好的未婚妻拐跑了,叔父与薛师早年生了嫌隙,擅作主张派人偷了小姑娘宝贝至极的婚书。信上写得一清二楚,苏玙一巴掌拍在木桌:他们好过分!嚯晏术搓了搓耳朵:快说,谁欺负你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夏日炎炎,门窗敞开,风自外面袭来,撩起一阵热暑。晏小公子听得傻了眼:这很棘手啊。不管怎样,先把婚书拿回来。苏玙勉强打起精神,回味昨日温香软玉在怀的惬意,她拍了拍脸颊,往床边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拔腿就走!城郊十里外一处隐秘的山庄,霍家主解了衣带陷入温热的泉水,玉白香肩,修长脖颈,优雅散漫,她调笑道:渺渺怎的不下来?还惦念着你那不求上进的未婚妻?少女规规矩矩坐在小竹椅:师姐,她不是你说的那样子。阿玙很好。霍曲仪扭头敛了笑:很好?事实正是她当下配不上你。同样是女子,你如何,她如何?恩师娇养出来的掌上明珠配苏家文不成武不就的小纨绔,到底怎么想的?你想养她一辈子不成?师姐此言偏颇,女子与女子只是性别相同,谁规定连性情也要相同了?阿玙自有阿玙的好,师姐觉得阿玙不好,是与阿玙无缘,我与她命里结缘,哪怕她不好,在我这也是好。再者她抿了唇:再者婚事是爹爹定下的,我既心里有她,养她一辈子也在情理之中。锁心扣呢,也予了她?不然呢?霍曲仪凝神看她:可在怪我多事?棒打鸳鸯?薛灵渺摇摇头:我知师姐是为我好,这世上真心实意待我好的人屈指可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师姐受了爹爹嘱托,所行无错,只是她垂了眼眸:只是我舍不得她罢了。玉不琢不成器,苏玙这块美玉,不经大刀阔斧剖开外表顽石,哪来之后的精雕细琢?璧玉难成,端看她为了你,肯做到哪种地步了。我也想知道相府,正堂,苏玙望着那道忠君爱民的金字牌匾,良久发呆。一夜之间,心里缺了最重要的那块,她手脚冰凉,比起霍家财可通天的能耐,比起叔父只手遮天的权势,她渺小的令人绝望。昨夜对于霍曲仪她还满口不敬,一觉醒来,内力被封,灵渺被掳,紧接而来的,是霍曲仪对她诸多的看不上。文不成,武不就,走犬斗鸡样样精通,荒诞无稽天下第一,不务正业十足废物!白纸黑字毫不客气的评语,她攥紧拳头,心里燃着烈火,那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苏篱闻讯赶来,进门看到的便是侄女愤怒哀沉的背影,顾不得多想,急声道:出了何事?叔父替你摆平!苏玙转身,摸出存于袖袋的匕首。左右警惕地睁圆眼,唯恐少主脑袋一热做出屠戮亲叔父的荒唐之举。她利刃在手,苏相不退反进,眼里盛满担忧:阿玙刀尖抵在喉咙,苏玙冷眼看他:苏薛两家的婚书呢,还回来。他略一迟疑,利刃划破了嫩白的肌肤,一抹刺眼的血色唬得当朝相爷失了沉稳:管家,婚书,取婚书来!谁能料到会有这一遭?不吵不闹,直接动了刀子。管家软着腿忙不迭开了密室将婚书从暗格取出来,苏篱亲自递过去,反手干脆利落地夺了她要命的利器。匕首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确认婚书是真,苏玙郁结稍解,贴身收好,她深深地看了自家叔父两眼,抬腿就走。阿玙!苏篱眉间凝着愁索:要走,好歹上了药再走啊苏玙回头看他,满腔的心事不知从哪说起,有意和他提霍家主抢人的事,转念一想男人本就不同意她迎娶灵渺,否则作何偷摸摸地私藏婚书?她沉了脸:在你心里,我也是块废物点心吗?作者有话要说:霍家主欲成美玉,苏小鱼惨遭重击。.感谢在2020-09-27 20:37:36~2020-09-28 01:5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7589915 10瓶;41523901 5瓶;锅噜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4章她人走远了, 直到望不见背影,苏篱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匕首,刀尖浸血, 他看得胆寒,转瞬之际理智回笼,面沉如霜, 便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声势从他唇齿迸发出来:霍、曲、仪!相爷何必动怒?阿芝一身霍家信使打扮被下人恭迎进来, 她面带笑意,见了苏篱俯身恭敬行礼:小的来为家主传句话:玉不琢不成器, 霍某欲琢传世美玉,万望相爷鼎力相助。相助?苏篱冷笑:我苏家仅存的血脉,霍家主不做人事!阿芝挺直腰杆,敛容肃穆:薛师,也只有一个女儿。这便是两不相让了。谁家的孩子谁心疼,薛师故去, 其女有霍家心疼。霍家拿出强硬的姿态给人做靠山, 既要琢玉, 少不得一番磨损。阿芝沉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家主还说了, 相爷是想要一事无成的废物侄女,还是能担得起事的优秀继承人,全在一念之间。相爷若不愿配合, 苏薛两家便取消婚事,苏玙成器与否, 霍家一概不理。清晰悦耳的音节散在夏日连绵温热的暖风,脱去了朝服舍弃了权柄,拥有雷霆手段的苏篱也只是个长相俊俏的男人。他眉峰微敛, 陷入沉思。苏玙是苏家仅存的血脉,单凭这一点,哪怕她掀翻了天,他都唯有护着的份。唯一的侄女不容有失,而霍曲仪是什么人?手掌四海财富的厉害女人,她要琢玉,又岂是磨损二字可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