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更新:2023-06-21 17:43      字数:4841
  《女纨绔和她的盲眼姑娘》作者:三月春光不老</p>文案:◎精致糜颓女纨绔x自卑敏感盲眼姑娘◎鱼喵cp,互相调.教/纨绔从良/甜文/1v1遇见薛灵渺之前,苏玙是秀水城出了名的女纨绔,走犬斗鸡,无一不学,无一不精。千金家业败尽,日常混吃等死。遇见薛灵渺之后,苏玙烦得想给她跪下。偏偏山穷路远,赶来投奔她的是个盲眼姑娘。小姑娘两眼一抹黑,走出家门都得担心被人欺负了,打不得,骂不得,动根手指良心都要受谴责。纨绔生涯受阻,苏玙翘着二郎腿横眼看她:说吧,想要什么?想要你撑起门户,好好过日子。苏玙冷哼,反手扔了饭碗:痴心妄想,绝无可能。薛灵渺轻轻叹息,声音低入尘埃恨不能开出朵花来:你不好好过日子,怎么娶我呢?苏玙当场石化!▲玙(yú):美玉▲女主纨绔中的顶级玩家▲盲眼姑娘有朝一日会复明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玙(yú)、薛灵渺┃配角:接档文:《天定姻缘》,可戳专栏√┃其它:一句话简介:纨绔从良。立意:互不嫌弃,彼此搀扶,走向积极人生。第1章杨柳抽新芽,这个春天醒得似乎早了点。边城映在鲜嫩的浅绿色,晨雾将散未散,女子懒洋洋走在长街,揣着碎银打算往北市投壶。她身形高挑,一身雪色麻衣,随便扎个高马尾用发带束着都有旁人没有的精致。精致又糜颓,这就是苏玙,边城有名的纨绔。距离北市开场还有半个时辰,足够在路边喝碗胡辣汤吃三个热乎乎的蟹黄包。张望一番,苏玙在熟悉的摊位停了下来,见她捡着长桌坐下,店家自去忙碌。苏玙眼睛眯着,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量过往行人,像永远睡不醒的猫,又在发现感兴趣的目标后,翘着二郎腿,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早饭很快上齐,就着不远处的景,悉心照料自己的五脏庙。大柳树下,怀抱旧包袱的少女一退再退,谨慎地如同溪水旁侧耳听风吹草动的梅花鹿。锦衣公子哥们被她的反应逗笑,难得在边城看到如此楚楚可怜的小美人,遇见了自然不想错过。为首那人手持折扇卖弄风雅,仗着少女看不见,不够诚心地俯身一礼:姑娘莫慌,在下毫无恶意。你们让开。音质比百灵鸟的声音还要婉转动听,四少惊艳地交换了眼色,喜上眉梢,姿态越发诚恳:姑娘行路不便,我等愿做姑娘的眼睛。多谢,我并不需要。少女唇瓣微抿,牢牢护紧怀里的包袱,右手握着一根翠竹杖,紧张地就要崩成一根弦。啧。太弱了,单看背影就怪好欺负的。苏玙收回视线,咬了口蟹黄包,味蕾顿时被取悦。胡辣汤的热气和蟹黄包的香气构建了这个清晨的温暖,她惬意地眯了眯眼,身心舒泰。再去看不远处仓皇无措的少女,不知怎的生出两分稀薄的同情。及腰的长发贴合脊背,身骨纤细,无端散发着一股柔弱,看不到正脸,凭着想象也该知道这是个长相不俗的姑娘。瓷勺搭在碗沿,不紧不慢解决了碟子里的蟹黄包,苏玙抽出帕子擦拭手指,走前饮了口店家免费赠送的清茶,茶水微涩,她随性地抖出一串铜板,付了饭钱。纯真的小梅花鹿遇上不安好心的狼群,许是目盲,少女对危险的感知超乎寻常。赶在狼群扑上来之前,她厉喝一声,还真有几分装腔作势的凶狠。被娇滴滴的小姑娘唬住了,边城四少的脸面简直丢了个干净:这么不给面子?我们不是坏人,刚才是在和姑娘开玩笑。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感受到他们的靠近,少女下意识后退,脚踩在小石子,身子趔趄,慌乱中用竹杖拄地,耳畔陡然传来一句充满调笑的提醒:我要抱你了哦。声音慵懒,透着点不羁,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揽了她腰。若非听清那是好听的女音,薛灵渺险些拿竹杖打过去。后背抵在柔软的怀抱,有了依靠不至于跌倒,感激之余她觉得羞耻,耳尖似乎冒着热气,低声询问:姑娘,可以放开了吗?香香软软的,苏玙从身后拥着她,玩心大起:不放会怎样?话音刚落,感受到少女脊背一瞬的僵直,她弯了眉:真是个好不禁逗弄的姑娘。边城人尽皆知的女纨绔出来搅局,看中的小绵羊被截了胡,四少眼馋得紧却不好把人得罪了谁让边城再找不到比苏玙更会玩的人呢。哪怕是女子,也是纨绔里公认的顶级玩家。勉强算一条道上的,三天两头约一块儿走犬斗鸡,闹僵了不合适。看她感兴趣,四少勾肩搭背离开,乐子那么多,再去找就是了。他们走了。苏玙道:是我把他们赶跑的,姑娘怎么谢我?言下之意大有让人以身相许的轻浮。元丰盛世,民风开放,同性可婚早在二十年前被纳入法典,民间虽不多见,也并非没有。刚出了狼窝又入虎穴,一路上的好运气到了边城仿佛用光了,肌肤相亲,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薛灵渺忍着惧意:你先放开我。好啊。苏玙松了手,不等少女转身,她道:你的头发好香,摸起来更软,发簪也好看,我能看看吗?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梨木簪被手疾眼快地抢走,长发如瀑倾泻,一怔过后,薛灵渺既羞且恼。也因此,苏玙猝不及防和她打了个照面。本是低头把玩簪子,待看清眼前并不多见的风景,她无所顾忌地笑了。款式再简单不过的素色裙裳,腰间用一条绸带勾勒出惹眼的纤细,如丝绸润滑的乌发自然散落,掩着起起伏伏的小山丘,她特意在那处多看了两眼,嗯气鼓鼓的,有点可爱。视线上移,落在那截修长白皙的脖颈,美好脆弱,轻轻催折就能折断这朵花的花.径。值得一提的是,少女唇形是她极偏爱的那种。樱桃小嘴,不失圆润饱满,上下唇瓣不厚不薄恰到好处。唇红齿白,隔着半空朦胧的水雾,犹显娇弱。这样的人,得天独厚,就连挺翘精致的鼻子都为她堆积了一份渺渺仙气。抬眸之际苏玙还在冥思苦想,究竟怎样一双明媚美眸才配得上少女的灵秀。目光撞在两指宽的白纱,她径直愣住:你你的眼睛?你总算看见了。她脸上染了薄怒,羞耻如潮水一波波在心口激荡,十七年不见天日的生活,早就习惯人们语气里的惊讶惋惜鄙夷,寻常时候薛灵渺或许不会介意,但这人太放肆了。她怕她变本加厉,于是不得不竖起身上的刺,色厉内苒,颤着手:把发簪还我。这、这可真是苏玙心里徘徊着巨大的遗憾失落,懊恼扶额,后悔跑来欺负她了。顾及到她双目失明,有心为少女挽发插簪,但薛灵渺恼了她,纵是秉性再温和也不是没脾气的,她倒退一步,隐忍发声:调戏一个盲女,很有成就感吗?这话比一巴掌打在脸上还要火辣辣,苏玙自认是不折不扣的纨绔,可做纨绔她也是有底线的!不好再拿着人家簪子,她还了回去,然后留意到少女有双漂亮的手,眼巴巴看着她十指灵活地梳好极简发髻,苏玙杵在原地摸着心口缓了缓。少女撑着竹杖走开,强压着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胆怯,柔声问路:请问,请问这里是秀水城吗?迎花街怎么走?事实证明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不仅能吸引纨绔,还能得到路人天然的好感。很快有大娘看不过眼,一边念叨着麻烦,一边领着人往迎花街走。留意到少女唇角微微翘了一下,苏玙脑海倏尔划过一个念头:哦,她笑起来更好看。铜锣声飘来将她从不正常的状态里惊醒,她啊了一声,这才想到自己要去北市投壶。投壶那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够耽误呢。再好看的小姑娘有投壶讨巧吗,有斗鸡刺激吗,有蹴鞠热血吗?答案毋庸置疑,苏玙毅然决然朝相反方向奔去。春雨连绵,街道坑洼处慢慢积蓄了小捧水。比起江南的婉约柔美,秀水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显得粗犷了。哪怕名字里带了个秀字,这地方到底是边城。多谢大娘。少女规规矩矩朝人施礼,苏大娘不自在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辛苦大娘,大娘想吃什么,等我安顿好给大娘送过去,权当谢礼。这可使不得,带个路而已,姑娘太客气了。免得她磨叽,苏大娘扭头就走。走到半路没忍住回眸看了眼,不禁生了疑惑:这么个满身文气的小美人怎么就想不开跑来边城了?弱柳扶风,身患眼疾,山高路远到底怎么过来的?安顿好?普通人来到边城都不敢说马上安顿好,一个盲女,哪来的底气在边城扎根?来了是一回事,能不能过安稳她不敢说,需知道边城的狗都比其他地方凶哩。苏大娘撇撇嘴,将此事抛之脑后。迎花街从左往右数第八家,薛灵渺呆在原地看着门上高挂的匾额,润泽娇艳的唇隐隐泛白。跋山涉水走到这里,进城前特意沐浴更衣,就是为了给那人一个不算太差的印象。如今只剩一门之隔,她抱紧包袱,很是踌躇。万一,万一那人嫌弃她是瞎子,她要从哪来回哪去吗?可天地之大,她还能去哪儿?一道挑衅的犬吠冷不防响起,震得她娇躯轻颤,她不敢登门,撑着竹杖落荒而逃。身后恶犬似乎也晓得少女好欺负,嘴脸比其他时候都要凶。从北市赚了个手软,苏玙提着钱袋溜溜哒哒走着,远远看着从薄薄雨幕跌撞走来的少女,她咧唇笑开:还真是有缘呐。故意不作声,任由少女撞进她怀里。撞到了人,且是再羞赧不过的接触,薛灵渺起先苍白的脸一下子涨红: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姑娘,你没事吧?苏玙心想:她可真爱害羞,也太有意思了。一个盲女走在长街和人迎面撞上,到头来抢着致歉,沉睡的良心忽然有点痛:欺负眼睛看不见的孤弱少女,算什么本事?她笑:我没事。倒是姑娘又在投怀送抱了。声音听起来熟悉,薛灵渺想了想,呢喃出声:是你?小姑娘好耳力。苏玙跺了跺脚,大狗看到她,呜咽着转身跑没了踪影。想来以前没少被教训。再次被救了,没计较她话里的轻佻,薛灵渺正正经经道谢。苏玙挑眉看她,纨绔习性压不住地往上冒,她眼睛弯作好看的月牙:这么想谢我,不如跟我回家吧?就知道不能给她好脸色,薛灵渺作势要走,忽听身后有人大喊:苏玙!你又在欺负人了!秀水城有大半人家姓苏,苏大娘是看着苏玙长大的,她的话苏玙不可能不听摆弄着腰间的流苏坠子,嬉皮笑脸:大娘,我就逗逗她,哪会真要她进家门?生着一副好皮相,偏偏比男儿还贪玩。苏大娘拿她没办法,嗔她一眼,大嗓门比雨点砸在地上都响:雨要下大了,快回家去,少在外面晃悠!欸,听您的。苏玙故作乖巧,目送大娘回了小院,抻了抻浑身的懒筋:好吧小姑娘,就此别过。薛灵渺脚下生根:你你是苏玙?苏玙看着比方才要阴沉的天空,无精打采地嘟囔:是啊,整座秀水城谁不知我是苏玙?苏玙,迎花街苏老员外独女?你怎么清楚?她打了个哈欠:不过我现在不住迎花街了。为什么不住迎花街了呢?因为家产被败光了啊,祖屋卖给了别人。我现在住沉鱼巷。奇怪我和你说这些做甚?说都说了她不介意说明白点,反正秀水城很少有人不知她住哪:我们脚下站的地方离沉鱼巷就很近了,门前堆着两座石猫的是我家。少女暗暗记下,趁她说话的同时不忘悄悄整敛衣领以及两鬓凌乱的发丝。我要走了,你原想问她有没有地方住,转念一想若她说没地方住,自己又不能真把人带回家,苏玙干脆闭了嘴。赶在她脚底抹油前薛灵渺握住她衣袖:你你不能走!她看起来很激动,腼腆羞涩,小脸焕发着不一样的神采,和之前防备的模样判若两人。具体怎么来形容呢负重万里终能卸下担子,患得患失迫切想留住这场安宁。不等她想明白这变化从何而来,少女声线不稳:苏玙,我是来投奔你的。投奔?!苏玙眼睛睁圆:都说了之前是在逗你,那是玩笑话,你别当真呀!第2章雨势渐大,斜风吹动发尾,她看了眼天空,不由分说拉着少女寻了处遮风挡雨的屋檐站定。春雨顺着檐角徐徐汇作晶莹的珠帘,她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轻声道:小姑娘,别说笑了。你我素不相识,怎么会是来投奔我的?薛灵渺低了头:为何以为我在开玩笑呢?我葬了爹爹,不畏艰辛从江南赶来,为的就是投奔你。你说我们素不相识,可我三岁就知世间有一个你。你是苏玙,再过两个月零二十三天就是你十九岁生辰。你生下来后背有块好看的莲花胎记,六岁那年摘桃子从树上摔下来磕破膝盖,八岁和人斗蛐蛐一日之内连胜二十七场。你有个本事很大的师父,拜师是为了请他教你玩。尊师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很多人都不晓得他具体年岁,你也不晓得。还有,你十三岁等等等等,打住!苏玙脑子混乱,不知这些东西她是从哪听来的,越发觉得此女邪门,她拧了眉:任你说破天,口说无凭要我怎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