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作者:云舞轻      更新:2023-06-21 10:39      字数:3726
  梁红敏一脸复杂的表情,“你是给刚刚送你过来那小伙子打电话吧?我在楼上看到了,他送你过来后压根就没有走,车一直都停在楼前呢。”易夏点头,“这我是知道的。”梁红敏不解,“那你还那样问?这不是直接把献殷勤的机会往他手上递吗?早恋……”说到这里,她忽然忆起了什么,片刻的功夫,转为了目露讪讪,“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毕业了,不过这小伙子心机挺深,跟我家那口子有的一拼,想当年……”在梁红敏讲述当年被追过程时。另一边,被定义为心机男的陆司澈已经抵达药店,等待工作人员抓药的空挡,他随手点开一个信息正不断外崩的群聊界面。陆司令(爷爷):阿展,你还我乖孙!九月菊(全世界最美丽的妈妈):陆展,你还我儿子!广场舞领军人物(全世界最可爱的奶奶):臭小子,你把我乖孙骂去哪了?还我澈澈!@一叶知秋。一叶知秋(陆爸):这次真不是我,您几位饶了我吧,逼婚的人是你们,背锅的却次次是我,孩子大了不由爹管,他跑的没影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绝望的很呐。陆司令(爷爷):@一叶知秋,都怪你没教好我乖孙,想当年我教育你的时候,你早早就娶上了媳妇,轮到你教育我孙子了,结果阿澈这么些年连个女朋友都没,你真没用,哼!一叶知秋(陆爸):女朋友不是有了吗?阿澈自己上次出来澄清了啊。广场舞领军人物(全世界最可爱的奶奶):澄清了有什么用?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乖孙媳的面,不仅如此,就连乖孙也好久没见到了,还我澈澈,@一叶知秋。看罢群聊记录,陆司澈默。良久,他按住语音键道:“我已经到s市了,今天晚上回家,女朋友的话……等关系真正确定,我带她来见你们。”一叶知秋(陆爸):再唬劳资打断你腿。九月菊(全世界最美丽的妈妈):陆展你试试?看谁先打算谁腿?澈澈今天早点回家,妈给你炖十全大补汤喝。广场舞领军人物(全世界最可爱的奶奶):乖孙,奶奶想你了。陆司令(爷爷):喜极而泣,我老头子差点喜极而泣。药品恰在这时被递了出来,付过钱后,陆司澈直接将手机揣入了兜内。药店距离五院不过三千米的路程,临到病房前,他低头瞄了一眼手表,垂下手的时候,顺带敲响了房门。易夏拧开门栓,“速度怎么这么快?”陆司澈紧了紧拳,“我开车,自然要比走路快了点。”易夏瞧见了他的小动作,却没有揭露他的谎言。迎他进门后,招呼了一声‘坐’,便开始忙碌起驱蛊一事。她随身备有法器与银针,使银针扎通手腕经脉后,将雄黄燃烧放置在康局长鼻前,静默片刻,又再燃樟脑接替雄黄。陆司澈立在距易夏不远的位置,看她认真专注的模样一时有些出神。直到发现一只细长肉虫顺着银针爬出床上老者身体,才清醒了过来,虽心觉震撼,却什么话都没说,以烦给她添乱而惊扰了虫子。见蛊虫出来,易夏先冲身侧的梁红敏递了个眼神,其后捏起一根银针,扎破只手指引诱蛊虫前行,蛊虫很快就掉至地面,在这时,事先得到过叮嘱的梁红敏举起烧开的水壶,‘哗啦’一声响,滚烫的热水自上而下浇遍蛊虫全身。“死……死了吗?”虽早有心理准备,可作为安安乐乐过了大半辈子的人,梁红敏还是怕极了这类生物。易夏望向地面那死得僵僵的蛊虫,“一壶一百度的滚水给它洗了个热水澡,它当然已经死了。”闻言,梁红敏一把将水壶抛开。向后退了几步,她面色难看,“居然真的是虫,蛊虫蛊虫,是谁和舅舅过不去想出了这样恶毒的法子来害人?!”心里紧绷的重压之下,人的情绪无疑是激动的。易夏正想对她进行安抚,便听身后传来了几道压抑咳嗽的声音,“我被人下蛊了。”用的是肯定句式,显然心中早有计量。易夏回身,只见床上老人的视线随着她身形而移动,老人的面色虽然衰微,可总算不那么死气沉沉了。康思威牵了牵唇,“我就在猜是谁救了我呢,原来又是你这个丫头啊。”“舅。”梁红敏叫道。康思威循着声朝她看去,“欸,肚子怎么这么大了,丫头是你找来的吧,我都说了不要管我的病了,你们非不听。”梁红敏吸溜了一下鼻子,“舅,博彦跟大哥哪能放着您不管呐。”康思威正想再说些什么,龟裂的唇锋却因缺水滋润而闹起了革命。接过身侧递过来的水杯,他边喝边摇头道:“早在去年我就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去医院查结果是癌我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本来都打算住院了,可是有一次发病却差点要了我的老命,在那时,我就感觉到了自己情况的不对。”“不愿去医院的原因并非是害怕现代仪器的治疗,而是因为我的害怕闹起病来那抓耳挠腮的痛,但想治病哪能不刺激病呢?所以我就时时希望这病能不被你们知道,可没想到,你们却在我家里装起了监控。”易夏低下了头。这主意还是她出的,但她当时只以为对方是在抗拒医院,抗拒治疗。一杯水很快见底,康思威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只能听你们的话来了医院,在那时我就知道我能清醒的时候不多了,果不其然,一次化疗过后,我就没了意识,这种感觉……”说到这里,梁红敏忽然打断他的话,“舅,等等,您说您第一次化疗后就没意识了?”第150章康思威不知道侄媳妇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 他于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对啊。”听罢他的回答, 梁红敏面色越发难看。舅舅住院已有一个多月,既然第一次化疗过后就失了意识,那在此期间与他们对话相处的人是谁?总之不是舅舅本人就对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只见屋中众人一阵无言, 良久, 还是易夏打破了这份沉默。“梁老师, 负责照顾老先生的护工在哪里?”梁红敏回神, “因为知道你要来, 所以我给护工放了一下午的假,但她家离医院挺近的,你要是想见她,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易夏点头。护工是在病人生病时离他们最近的人, 只有询问护工,才可能知道用蛊控制着康局长身体的那位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说是家离得挺近。实际等护工到达病房时,时间已经距离挂断电话的时刻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在此期间, 康思威将自己近段时间内的感受全然说出,而他之所以在梁红敏说出蛊虫时发出肯定的叹句, 并非是因为看到那被烫死的蛊虫,而是因为自己的情况着实不像简单的胃癌并发症。用一句老话说明——谁对自己的身体还没个谱呢!护工名叫安美华,性别女, 年五十五岁。一推开房门,见室内多出这么多陌生面孔, 安美华略有些紧张。视线那卧躺在床上的老人,见对方胸前起伏不定,她稍稍松了口气,这才空下精力去注意那立在一边的雇主。“小梁,你找我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你有什么说什么就行。”安美华憨厚的点了点头,“行,好好,你问吧。”听闻这话,梁红敏歪头看向易夏,“夏夏。”得到梁老师的示意,易夏仔细瞧了瞧来人的面貌,半响,她出声询问道:“你在照顾康先生的这段时间,他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安美华飞速摇头,“没有,先生沉默寡言,我一般就伺候伺候他洗漱伙食,顺便负责打扫病房卫生,没事做了的话,我们俩一块呆在病房里看看电视,玩玩手机,先生连外面都懒得去,没什么反常举动啊。”易夏没有对她的话进行质疑,只接着问道:“康先生这段时间都见过些什么人?”安美华思考了一会,“见的人可多了,康家的亲戚不少,这段日子以来经常有人来探望先生,还有先生之前的那些手下什么的,也有好多提着水果篮子来探病慰问,而先生虽说不怎么常出去,但偶尔来了兴致在转两圈的时候,也遇到过好些个人。”易夏随着她的话而点头,待其话音落毕,却又问道:“你最近有见过康先生拿笔的时候吗?”先前那两个简单的问题使得安美华彻底放松了自己。因而,听到这个问题,她想也没想的答道:“见过几次,先生经常提笔写东西。”易夏笑了笑,“他所写的东西放在哪里?”安美华怔了怔,“这……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平常很忙的,一看他在写东西,我就自己去做活了,我又不会啥的红袖添香,待在房子里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尴尬?”易夏会看相,更会看一个人所言是不是在说谎,刚刚的四个问题中,有两个问题对方都说了假话。分属首尾,也算是有点意思了。见对面不语,安美华以为自己糊弄过了关,朝梁红敏看去,她蹙眉道:“小梁,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正说着话,却被那刚刚冲自己质问的丫头打断了思路。“我想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说。”她倒想看看这小丫头片子能不能问出花来。易夏走到她的近前,“我想问问你需要收多少钱,才可以违背执业道德,不将患者的反常告知他们家属?”安美华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你……”“抱歉,我可能表达错误。我想问问那靠你供养的儿子还需要多少钱,才能够让你安下心来当一个本本分分的陪床护工?”安美华嘴唇嗫嚅,却好半响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已至此时,她哪能不明白这群人是给她挖坑往下跳呢,指不定早就调查过了她做的那些事,要不然怎么能连她家里有个啃老的儿子都知道。“我……”她低下了头,良久,半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我错了。”闻言,梁红敏瞪大了眼。她可以非常确定,在今日之前,易夏不要说见没见过自己请的这护工,估计就连护工的名字,她都不曾听到过。可现在呢?现在的易夏却逼得人家直接道歉,很显然,她后来发出的那两道提问所言全部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