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节
作者:苏幕遮玥      更新:2023-06-21 09:58      字数:4247
  云涯看向宋锦纹,笑道:“我选最难得那首。”宋锦纹冷笑,这是你自寻死路。“把钢琴抬上来。”宋锦纹吩咐道。立刻有人抬着两架钢琴摆到中央,白色的三角钢琴,真是大手笔啊。东方漪柔声说道:“纪小姐,锦纹的钢琴技术我们都知道,我奉劝您一句,不管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了,再这样闹下去,后果……纪小姐恐怕承担不起啊。”真是为她着想的很。云涯温柔的笑道:“多谢东方小姐关心,其实我们之间哪有什么矛盾呢?不过是小姑娘之间的较量罢了,我陪她玩玩儿,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承担得起。”东方漪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目光掠过纪云涯的面容,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什么,根据她对纪云涯的猜测,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难道她真的深藏不露?“哦?看来来的正是时候,有好戏看呢。”一道清润的嗓音忽然响起,如同四月的温软春风,吹进了心田。云涯听到这个声音,心底微惊,面上却不露声色。他怎么会来?第247 乐惊四座 不可置信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举手投足温润如玉,人如他的声音一般,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男人抬步走了进来,目视全场,像是在看所有人,那眼中却又分明没有人,虽是温和的笑着,却又显得极为疏离,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云雾,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分毫。女人最没抵抗力的就是这种类似暖男类型的男人,一时看的有些痴了。东方漪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走过去:“请问先生是……?”邀请名单里没有这号人,东方漪在心下猜测,这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意是什么?男人笑容和煦,“我姓裴。”姓裴?听闻裴家最近找回来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难道就是眼前这位?虽然是私生子,可却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私生子这个标签也就可有可无了。想到这里,东方漪笑容满面的说道:“原来是裴少爷,失敬失敬,请入座。”话落扭头吩咐道:“快给裴少爷安排一个座位。”立刻在男席安排了一个位子。裴轻寒目光流转,所过之处那些花季少女惧是满面羞红,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晏颂那样的高岭之花她们没有机会接触,更何况已是名草有主,更是歇了几分心思,但是这个男人不同,东方漪叫他裴先生,这些名媛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在京都姓裴的家族也就一个,难道就是那个裴家?裴家找回来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不是什么秘密,听说裴老先生还要大张旗鼓设宴,把这个儿子真正的认祖归宗,介绍给所有人,虽然是私生子,但和萧紫苏那种私生女其价值完全不同,他将来可是要继承家族的,心思也都活络了几分。莫翩翩眼都不带眨的,“我最没抵抗力的就是这种温润如玉的美男子啊……简直就是从我的梦里走出来的,男神啊男神……。”伊佩兰白了她一眼,抿了口果酒:“这个男人很危险,奉劝你一句,为了生命财产安全着想,还是远离为妙。”她喜欢的还是晏颂那种禁欲系美男,可惜啊,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她相信,她的真命天子肯定在后边等着她。晏颂眸光微眯,冷哼了一声,真是跟屁虫,走哪儿跟哪儿,他的女人他会自己保护,轮不到他来出风头。“裴先生,听闻你从小生活在江州,真巧啊,我侄媳妇也是从江州来的,怎么,你们不认识吗?”晏南归挑眉笑道,他的话果然引起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目光在裴轻寒和纪云涯身上“嗖嗖”打转。难道这俩人之间有奸情?刚跟晏颂你侬我侬,这会儿跟裴轻寒又是老乡,这纪云涯男神收割机不成,不让人嫉妒都不成。晏颂冷眸瞥了眼晏南归,这个七叔,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云涯眉尖微蹙,在她决定和晏哥哥在一起的那天起,她就决心和裴轻寒划清界限,为了晏哥哥,为了自己,也为了裴轻寒,如此多目光见证之下,她委失不想和裴轻寒有牵扯……她的犹豫,裴轻寒看到了,他看着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眉目鲜活灿烂,再也不是他噩梦中那个满身鲜血早已没了呼吸的僵冷尸体,她还活着,即使她再也不属于自己,他亦是无比的庆幸。庆幸她还活着,庆幸她如此幸福,虽然她的所有幸福源于另一个男人,他嫉妒晏颂,却又感谢他。真好啊……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看着她安好,看着她幸福,他已经无比满足。就让那些痛苦的前世、彻底成为他一个人的回忆吧。“江州很大,我对纪小姐的大名如雷贯耳,却一直无缘得见。”裴轻寒含笑道,目光掠过云涯的面容,淡淡的犹如天际的浮云。云涯松了一口气,谢谢,她在心底说。东方漪目光在纪云涯和裴轻寒之间掠过,眸光微微眯起。“好了,别磨蹭了,纪云涯,你莫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吧?”宋锦纹语气不耐的说道。管他什么裴先生不裴先生的,她此刻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败纪云涯,彻底把她踩在脚下。裴轻寒目光淡淡掠过宋锦纹,有那么一瞬间,宋锦纹感觉后颈一凉,感觉就像有把刀架在脖子上一样,那种感觉太恐怖了,然而却找不到源头。是错觉吗?裴轻寒抬步朝座位走去,缓缓坐下来。晏南归笑着瞥了他一眼,裴轻寒朝他笑了笑。晏南归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好了,开始吧。”云涯走到钢琴前坐下,深吸一口气,双眼微阖,手指轻轻的掠过琴键,仿似在感受着什么……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摸过钢琴了,她几乎已经快忘记了弹琴的那种感觉,而现在,随着手指掠过冰凉的琴键,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回来了。她小的时候,纪澜衣请了国外最好的钢琴家教她弹钢琴,一节课四十分钟,按分钟收费,一分钟一万,一节课那就是四十万,纪澜衣在对她的教育上从来不心疼花钱,钢琴家对她倾囊相授,一节课学到的抵得上别人一年,那位钢琴老师曾说过,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如果加以努力,未来绝对会成为享誉世界的钢琴大师。那时候的她很讨厌弹钢琴,其实她是讨厌被纪澜衣安排人生,没有自由,没有人权,每天只有无休止的学习,连喘口气的时间也要被纪澜衣指着鼻子骂她的仪态不优雅……纪澜衣活的太累了,而作为纪澜衣手中的傀儡,她活的更累,可是那个小小的女孩,她渴望母爱,渴望母亲的眼中能看到自己的存在,不再是一个学习机器,而是作为一个女儿而存在,能哭能撒娇,能被母亲温柔呵护,于是她逼迫自己努力变的优秀,她想,如果她努力做到母亲的要求,成为她心目中最完美最优雅的女儿,她是不是、能多疼爱自己一分?是不是、能对渺渺好一分?那个小女孩真的太傻了,她不知道,这个世上,有的人生来就是没有心的,她的努力只会让她更加可悲……“李斯特的超级练习曲中难度最高的鬼火都能被你弹奏的如此完美,你才五岁,ohmygod,这简直令人无法置信,你简直就是个天才,不、天才中的天才……。”坐在那巨大的三角钢琴前,小女孩显得是那么渺小,然而那双手,却仿佛拥有着魔力,灵活百变,能演奏出这个世间最美妙也最高难度的乐曲,那双眼睛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没有了灵魂,一切精致完美的仿佛经过仪器精准计算出来的一般。没有感情。钢琴老师说,她的一切都很完美,唯独缺少了感情。“维也纳音乐学院有个神童计划,我本来想要向他们推荐你,可是后来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弹钢琴,一个无法给乐曲注入感情的人,是无法弹奏出这个世间最美妙的音乐,我一开始的想法错了……。”她本有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纪澜衣知道后非常生气,严厉的质问她为何错过这样绝好的机会。“我对你太失望了。”“一个无法给乐曲注入感情的人,是无法弹奏出这个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什么?”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你没有教会我感情,所以我不会。”高高扬起的巴掌在即将落下的那刻,蓦然僵住了。小女孩倔强的仰着脑袋,眸中有着不服输的意志。“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弹钢琴了,碰着它我就恶心。”她从椅子上蹦下来,头也不回的跑开。其实她真的是讨厌弹钢琴吗?她只是讨厌被纪澜衣安排一切,一种无声的抗议。中间夹杂着两世的光阴,几十年的岁月,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去爱,重新摸上琴键的这刻,记忆纷至沓来。纪澜衣,你曾经说我是骄傲,你也曾说对我失望,我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在你心中的印象,我是你的女儿,不如说是你的仇人。那些时光都已远去,你没有教会我的,有人教会了我,今日这一首,我是为他而弹。少女安静的坐在钢琴前,双眼微阖,似在回忆着什么,周身犹如缭绕着云雾,神秘而朦胧。宋锦纹冷冷剜了她一眼,冷笑道:“故弄玄虚,等会儿我看你怎么丢人。”莫翩翩低声道:“佩兰,你说这个纪云涯钢琴弹的好吗?”伊佩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顿了顿,瞄了眼纪云涯,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纪云涯的手?”莫翩翩愣愣道:“她的手怎么了?”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她的手比宋锦纹的还要漂亮,一看就是天生弹钢琴的手,我觉得、宋锦纹这回踢到铁板了。”“啊?不会吧,宋锦纹钢琴弹得可好了,还有人比她弹得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宋锦纹那么嚣张跋扈,是该给她些教训了,否则老天都要看不过眼,我看这个纪云涯就是专门克她的。”伊佩兰笑眯眯说道。云涯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晏颂身上,抿唇微微一笑,端的是一个纯净温柔。晏颂朝她笑了笑。裴轻寒落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垂眸掩去眸底的苦涩。想到什么,伊佩兰眼底光亮更甚,忽然开口:“慢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来。“伊小姐,怎么了?”东方漪挑眉问道。伊佩兰站起来说道:“光比赛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赌大一点如何?”宋锦纹立刻说道:“你什么意思?”伊佩兰笑道:“不如这样好了,输的那个人呢?就去京都大学的操场上裸跑一圈,这样岂不是更有意思?”东方漪蹙眉说道:“这恐怕……不大好吧。”裸跑?这玩儿的就大了,都以为伊佩兰是故意针对纪云涯的,毕竟谁都觉得纪云涯必输无疑,连宋锦纹都是这样想的,心道还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这会儿看伊佩兰也没那么扎眼了。斜着瞟了眼纪云涯,笑道:“纪小姐,你觉得呢?”云涯蹙了蹙眉:“这赌的……有点大了吧……”宋锦纹以为她是露怯了,心底更加迫不及待:“纪小姐莫不是怕了?”云涯摇头叹息,“好吧。”看起来像是赶鸭子上架,更确切的说是打肿脸充胖子,一时看着纪云涯的眼神已经毫不掩饰鄙夷,就等着看她裸奔。一些男人看着云涯的眼神更是轻浮浪荡,还有男人说道:“这女人身材正点啊,不知道脱光了是个什么模样,那胸围至少有36……。”一个d字还没出口,整个人忽然僵怔在那里。一根筷子擦着他的侧脸飞过,直接插进了身后的墙壁里,血丝滴滴答答落在桌面上,说话的男人脸都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