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者:简单贰壹      更新:2023-06-21 06:16      字数:4711
  张哥。夏阳心情激动,脸上有些泛红带着灿烂的笑容,真诚的向张六道谢:真是麻烦你和叔父了。不用客气,不算什么大事。张六若有所思的看眼柳景文,说道:这是都城请来的名医,在那里也是身份贵重之人,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他这话不是说给夏阳,而是意有所指的说给柳景文听,张六从柳景文一瞬间的犹豫,推断出来可能会有难言之隐。这个自然。夏阳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他眼眉一挑,坦言道:即使身份贵重,也不能有所隐瞒,我们是求医不是求事,为了治疗必然把一切全部说出来,才好让大夫知道病因进而诊治。小秀才。夏阳转身,看着柳景文道:有什么病症,一定不能隐瞒,必要如说说出病因,才好让大夫对症治疗。又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夏阳想:在隐疾这方面,事关男人尊严问题,柳景文是一点没有,夜夜生龙活虎,根本无需有任何隐瞒。放心。柳景文轻笑,眉目舒展,温声道:看你,好像比我还要紧张。他们在王大力家里用饭时,夏阳与张六说了一下建房子的事,希望能早点开工。他和柳景文想早点搬过来,省得以后两面跑,他以后的重心都会转移在庄子上。张六略微沉吟片刻,爽快的答应:好,我明天就带人过来,让他们先开工,无非是多费一点人力。夏阳用完饭,再也无法等待,张罗早点去见大夫,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在路上,夏阳已经忘记柳景文有话要说,还安抚道:别急,一个大夫不行,我们就多看几个大夫。事上的好大夫很多,我们可以慢慢寻访。夏阳道:最主要的是,你要有信心。我很有信心。柳景文见夏阳这么紧张,嘴角上扬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眼睛其实问题不大。他慢慢说道:本来是有机会看好,只是很多人不允许,多方面考虑我放弃了治疗。柳景文蹙眉似乎想起不愉快的事,只是表情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与他自己无关。什么?夏阳一愣,看着柳景文道:你为什么拒绝治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呀?他震惊又不可置信,还伸手摸摸柳景文额头,试试头上温度,你是在说胡话吗?有这么作践自己的吗?夏阳恼怒,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握住柳景文的手道:你这是为什么?让自己受这么多苦值得吗?没办法。柳景文伸手,摸索着夏阳脸颊,是有人不希望我好,若是强行医治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问题。夏阳刚要歪头,想躲过柳景文的手,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该这么伤害自己,把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但是听到他的解释,夏阳身体一僵,仿佛明白了什么,把脸凑上去道:有人从中作梗?是谁?那个暗害你的陈百润?夏阳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跑的快,否则我一定要他好看。他早想收拾这个人,可惜没有机会,只能慢慢等,这个人夏阳是一定不会放过,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是。柳景文道:他暗中找到大夫,明着是打听病情表示关心,实则是暗示加威胁。随着柳景文述说,夏阳才知道,镇上的刘大夫被陈百润暗示,一定不能让柳景文恢复,并强硬的塞给刘大夫二百两银子。只是刘大夫医者仁心,不敢惹陈府也不想昧着良心害人,暗中告诉柳景文这件事,提醒他注意陈百润,并让柳景文另请高明。那个时候,我已经模糊能看见一些,只是不太清楚。柳景文道:但是也不能再继续诊治。他怕自己医治好眼睛,陈百润又暗中想其他办法暗害自己,更怕连累刘大夫和柳父他们。还有另请的大夫,也不一定靠谱,若是遇见一个贪财的,可能真会动用手段让柳景文一辈子不能恢复。于是他象征性的找了几个大夫诊治,也不过是拿了几副药,柳景文就对柳父说大夫看的不行,并强硬的表示不再继续治疗。可能没有继续治疗的关系,我的眼睛后来又慢慢什么也看不见。柳景文苦笑道:自此就一直是漆黑一片。不怕。夏阳眼里全是怒火,却是压着火气,心疼的安慰道:现在我们再治,一定能治好。嗯。柳景文点头,握住夏阳的手,笑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请大夫,也有我身世的原因。他略微侧头,似乎也在对张六说这些话,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若看我是个瞎子,兴许就不会要我了,我也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你?夏阳无语,他不知道柳景文会想这么多,一点小事能给你整出十万八千里去。张兄应该知道。柳景文安抚的捏捏夏阳的手,那些权贵世家,后院可以说少有干净的地方,想要清净度日还需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不会。张六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道:有干净的地方,柳景文放心,想清净度日指日可待。哦。柳景文点头,脸上笑容淡淡,还要多谢张兄,一直以来对我们夫夫照顾,柳某会谨记在心。客气。张六后背一紧,突然冒出一身冷汗,看着柳景文的目光隐藏着忌惮,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张六:这心机,太深,自己竟然没看出来!张哥才客气。夏阳笑道:不但是张哥,还有叔父这份情,我们也不会忘记。他还想说几句,对张六进行感谢,却被柳景文拦住,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对柳家那么冷淡,保持距离吗?为什么?夏阳不明所以,说道:不是柳氏对你不好吗?想方设法要撵你出来,那就没必要顾念什么情意。她把我的药给扔了不少。柳景文道:我用的药量从来不足,后来发现就不敢再喝,都让我偷偷倒掉了。柳景文有次要上茅厕,因为眼睛模糊能看见一点东西,他就没有喊人,自己靠着微薄的视线。拄着棍子,凭着记忆往茅厕走,在回来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柳小妹惊呼:娘,你怎么把三哥的药倒灶火里了?柳母呵斥:瞎说什么?我是手抖不小心掉进去一些,少这么一星半点碍不到什么事。柳小妹:那不是药效减少了?三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柳母:就这一次,没关系,以后我小心一点。不过片刻,柳母又道:就是怕出现问题,你没看我都不让你两个嫂子熬药吗?我自己亲自看着。柳景文学着柳母和柳小妹的对话,冷笑道:她有那么好心给我熬药?是怕暗中动不了手脚吧。这个老婆子。夏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庆幸的说道:幸亏她是给你扔掉一部分,而不是把药全部扔掉,或是换成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喝。所以呀!柳景文叹息:这药我还敢喝吗?她已经起了害我的心思,这眼睛好了不知道还要有什么事呢,干脆就先如他们的愿,让我能有喘息的机会。你爹呢?他怎么说?夏阳问道。他好奇,柳父这么疼柳景文,怎么会在知道柳母这么做以后,还能容忍她?我没说。柳景文道:那个时候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身上的功名难保,毕竟我会被指责为引起父母不睦的罪魁祸首。没有这个功名,岂不是更任由他人欺辱,哪怕一个孩子可能也会无惧我的存在。这也是柳景文对柳家其他人疏远的原因,因为这件事柳小妹没有告诉柳父,她不是小孩子不会不明白柳母为什么那么做。他想就是其他人,像是柳老大和柳老二,遇见柳母扔药的事,也会选择保密,毕竟柳父的脾气还有对柳景文的那份心,都知道柳母会是什么下场。那毕竟是他们亲娘,对他们一直疼爱,夹在其中定然为难,但也可以肯定,这事他们不会说。毕竟亲疏有别,柳景文不是他们亲兄弟,在很多事情上还是差着一层,不会冒着柳母被休的危险告诉柳父。就像这次卖菜的事情,柳父认为不可原谅,就坚持把人休回娘家,每个人心里都有底线不能触及。你一定是有很多事,都瞒着你爹。夏阳道:你心里有愧,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让你爹他们夫妇不睦,总想着不能因为你的原因,把那婆子休了。嗯。柳景文笑道:说出来做什么?于事无补,也让爹为难,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报答他的地方。嗨!夏阳叹息一声,柳景文确实为难,怎么做都会被人指责,只能选择隐忍。他是被抱来的孩子,养恩大于生恩,在这个时代无论柳家人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了柳景文,就不会有人认为柳母有错。不过,那个陈百润绝对不能放过他。夏阳道:等你眼睛好了,我把庄子上的事安排完,我们就去府城寻他。寻他做什么?柳景文笑道:告官没有证据,私下了结没有人脉,甚至有把自己牵连进去的风险。他不等夏阳说话,像是知道夏阳要说什么,又道:不会有人作证,不要有任何奢望。这个。夏阳确实存了,找刘大夫作证的心思,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笔账早晚得算。他也明白,作证的机会渺茫,想着试一试万一能行,就可以告倒陈百润,光明正大的让他伏法并身败名裂。只是柳景文既然这么肯定,那就是他知道刘大夫一定不会作证,想想夏阳也能明白为什么。夏阳只能无奈的叹息:我不会放弃,时间很多,总会想到办法找到机会。不急。柳景文嘴角含笑,不像夏阳恨的咬牙切齿,还有心安慰夏阳道:自作孽不可活,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身败名裂如过街老鼠,不知道躲在哪里不敢冒头。其实这样也好,省得脏了我们的手。柳景文老神在在,笃定的说道:估计不久我们就会知道消息,耐心等待吧。真的?夏阳问道:你怎么知道会这样?因为有人要收拾他。柳景文这个时候像似无所顾忌,索性也不卖关子,坦言笑道:爹从府城回来,告诉我陈百润在府城又攀上一个高枝,另外与一个大户人家结亲。这个消息岂会不传到县城,毕竟他还是与县丞家小姐有婚约,不像其他一些小门小户消息不灵通。对。夏阳顿时反应过来,县丞岂能容他,定要与陈百润退亲,并把这件事公布于众,让世人知道他是个卑鄙小人。你听到县城传来陈百润回来退亲的消息吗?柳景文问道。没有。夏阳道。他一直关注县城的消息,没有听见陈家有人回来,也没听到关于退亲的任何消息。你是说?夏阳心思一动,县丞大人,是追到府城去处理这件事,那陈百润岂不是更加遭殃?也许吧。柳景文耸耸肩,脸上笑意却是掩饰不住,这里没听到消息,必然是在府城处理的这件事。张六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看着柳景文的神情莫名,这些消息他都知道,还从中推波助澜。把陈百润弄的被除掉功名,身败名裂无法在府城呆下去,自然也不敢回到这里,已经跑到其他的地方隐姓埋名。但是柳景文足不出户,却能清楚的知道,还能算计出陈百润的下场,这份心思隐藏的够深。他想到自家王爷的性子,果断、强悍、就是谋而后动居于幕后,也不会有这份隐忍,一切都是借着别人的手行事。张六迷惑:柳景文性格到底像谁?有王爷的影子,但隐忍宁可委屈自己,却又暗中谋算一切,这些可与王爷无关。他不知道,柳景文就是忠亲王和楚将军的结合体,有他们两个一部分性格,也有独属于自己的东西。等夏阳他们行到镇上,找到都城来的名医。夏阳看到人,顿时心生愧疚,频频施礼表示感谢,心里想着无论什么结果也要多给一些银子。大夫,一路辛苦了。夏阳看着白发苍苍,坐着轮椅被人推着的老大夫,道:有劳您赶这么远的路,真是多谢。他又是鞠躬又是施礼,倒是把老大夫逗笑了,无妨,这个病症,老夫诊治过几例,还算有些把握,所以只能老夫过来。王大夫七十多岁高龄,若不是有忠亲王的面子,是绝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刚才一见柳景文,他就明白忠亲王为什么一定要请自己来,宁愿从去岁冬,一直等到今年春。这是不容有失。于是他也不墨迹,先看过诊再说其他,对夏阳道:我先号脉,其他的事一会儿再说。好。夏阳连忙道。他把柳景文手腕,放到脉枕上,说道:有劳王大夫。果然,诊脉结果与柳景文所说无异,王大夫一扫诊脉时的凝重,带着疑惑问道:初始之症,不过是头部淤血所致,只要疏散开化解淤血即可,怎么会一直没有效果?这对他来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病症,若是放在平时根本无需他出手,王大夫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眼张六,见他低头不语,心里一梗:罢了!其中原因看来不是自己能知,还是治病吧。王大夫多年行医,什么样的人,什么蹊跷的事没见过?知道有些事不能探知。他看看柳景文长相,没有迟疑的吩咐人拿针,自己只要按照忠亲王吩咐把人治好就算完成此行任务。这时,柳景文轻笑,别人诊治,不能轻易相信也不敢好,但在老大夫这里就无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