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成黛玉哥哥后》TXT全集下载_13
作者:三花狸奴      更新:2023-06-21 05:19      字数:9772
  段子真捂嘴轻咳了一声,耳根子有些红。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纵使平日里在花丛中如何的风流,在谈婚论嫁这事儿上也难免羞涩:“我母亲说,既是成婚便不能由着我的性子来。”“是了。”贤枢在一旁应和道,“既是娶正妻,这模样、门第、性子都得好好挑一挑,一辈子的事儿,可马虎不得。”“我母亲也是这般说。”段子真答道。“那郡王妃看上哪家姑娘了?”文曲星端着茶盏,饶有兴致的问道。段子真如今不过十多岁,放在当代正是上高中的年纪,谈个恋爱都叫早恋,在这世却是该谈婚论嫁、为人父母的年纪!这么想着实在有趣,同那过家家似的。“我母亲的性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提到这个,段子真有些无奈,“如今朝中亲贵能入得了她眼的人家,要么是没嫡女、要么是嫡女还不够出嫁的年纪。所以,我娘琢磨着,先将亲事定下,瞪过个一两年,再说成亲的事儿。”“听夫人这口气,想来是有人选了。”林琅玉笑的有些八卦。“是……”说着,段子真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林琅玉:“……”亭外流水潺潺,几只燕自檐上掠过。亭内几人沉默着,一旁伺候的丫头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纷纷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而声响。段子真与林琅玉对视了良久,这让贤枢心里十分不悦。他蹙着眉,将林琅玉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略带警告的瞪想段子真:“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作甚?”段子真脸更红了,而林琅玉和文曲星早没了八卦的心态,林琅玉冷冷的盯着段子真,文曲星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拿起了一旁的洋糖山楂……只见,段子真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晌,接着开口道:“那什么……琅玉啊,你妹妹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滚!”“去你.妈的!”“啪啦——”“哎呦我的妈呀!”段子真话还内说完,林琅玉手中的茶盏便摔了过来,他险险侧身躲过,却被文曲星扔过来的洋糖山楂砸中了头。文曲星一边用盘内的山楂猛砸段子真,一边儿骂道:“你敢动我林妹妹试试?!”林琅玉隔空踹了他一脚,虽说没踹到他身上,但心中解气:“我妹妹今年不过十四岁!你也说得出口?”段子真想说,十四岁谈婚论嫁也不早了,许多姑娘十四都嫁了。心里虽说这么想,但他自是不敢说的。他也明白自己风流成性,林家家里的那位小姐是个千金宝贝,纵自己是郡王世子,林家也是断断不可能将女儿嫁给自己的。他同母亲说,母亲还不信,非得让自己来探探口风!段子真掸了掸袍子,理了理鬓角,自己理亏又不能说什么,于是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咱们好好说嘛!急什么眼?有辱斯文。”文曲星被逗乐了,他又扔了一颗山楂过去,再次砸中了段子真的脑袋:“不仅白日做梦,还抢学正的词!罪加一等!”段子真随手捻起在桌边的糕点便朝着文曲星扔了过去,道:“我就知道说出来得讨一顿打。”“那你还说!”被这么一闹,林琅玉心中的气消了一大半,“讨打呢?”贤枢坐在一旁,看戏看得欢,他端起身边儿的茶盏呷了一口,道:“瞧瞧,让你平日里风流成性!估计如今京中有女儿的人家都将你当做豺狼虎豹似的躲着。”“人不风流枉少年!”段子真反驳道,“你倒是洁身自好!房里丫头都没一个,也不见得有人给你说亲。”贤枢不在意的冷哼一声:“本王从不贪恋儿女私情。”“是!王爷何许人也?怎会贪恋儿女私情?这是要将断袖之路走到黑呀!”他这话本是玩笑,原是为了呛贤枢才说的,随后他眼睛一瞥,恰巧瞥见了林琅玉和贤枢十指相扣的手。段子真蹙眉,不解道:“不是,你俩亲近的真有些过头了。”说着,他提醒贤枢道:“话说回来,王爷真该放个丫头在屋里了,实在不行娶个妾侍也是好的,不然旁人看你俩真是越看越像。”他这么一提,林琅玉如同触电似的连忙将贤枢的手松开了,贤枢抓了个空,脸色逐渐阴沉了下去。林琅玉有些慌乱的反驳道:“胡说什么呢?也不怕舌头生疮!”“就是论事。”段子真理直气壮,接着他用手肘捅了捅坐在身边的文曲星,道,“你说说,他俩是不是像真的断袖?我同齐二公子都不曾这般亲近过。”文曲星没接话,而是看向了林琅玉,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一丝心虚和慌乱,接着他垂下了眼帘,心里震惊之余却是理所当然,这两人……破绽太多,旁人到还好说,他成日里同林琅玉呆在一块而,想看不出来都难!想着,他想起了那个雪夜,想来林琅玉当时拿着的那件斗篷该是贤枢的……这俩人是何时闹道一块儿去的?他又想到林琅玉提过,他脖子上那个挂玉的项圈儿是贤枢送的,据说是当今太后的嫁妆,原是让王爷收着给日后的王妃的,谁知王爷却在自己七岁时将它给了一个襁褓中的小娃娃,这让皇上太后是又好笑又无奈。想来这该是缘分?文曲星转念一想,林琅玉与自己不同,自己就是个“天外来客”,而林琅玉是带着“光环”来到这儿的,这个“光环”倒像是“任务”。就如贾宝玉是神瑛侍者转世,而黛玉是为了“还泪”来到世间,所以原著他二人本就又羁绊,宝玉胸前的那块儿玉是来见证这场风月债的。那林琅玉呢?自己同这个世界的羁绊是林琅玉,林琅玉与小王爷之间的羁绊是什么?想着,文曲星眉头微蹙,这事儿怎么想怎么灵异呀……林琅玉见文曲星眉心微蹙,以为他开始怀疑自己同小王爷之间的关系,却不知对方早就猜出了所以然,他忙将矛头指向了段子真:“别岔开话题!你觊觎我妹妹这事儿没完!”贤枢却是不在意,他知道多久算是段子真和文曲星两个晓得自己同琅玉有什么,他俩也不会外传。他是巴不得全天下之人都知道林琅玉是他的,奈何人伦纲常在那儿摆着。听了林琅玉的话,文曲星立马回过神来,他拉住段子真的衣袖:“不错!这事儿还没过去呢!”段子真将自己的衣袖从文曲星手里拽了出来,道:“我见都没见过令妹,谈何觊觎?不过是我母亲闹的,我就顺着问一声儿。”“问都不成!”林琅玉瞪了他一眼。“怎么?难不成你妹妹还是天仙?同凡人论婚嫁触犯天条?”段子真好笑的问道。“你别说,我妹妹还真是天仙下凡。”林琅玉得意的回答道。“能有你仙?”段子真打趣他道。如今随着年月增长,林琅玉是越长越出尘绝代。前儿他为春闱,在太学院那片竹林里温书,恰巧被一个管理花木的婆子撞见了,那婆子是新来的,从前没见过林琅玉。乍然见到那么一个绝色公子,身着一袭藕荷色素绣春杉,身上笼着薄雾立于青竹之间,以为自己见到了下凡的神仙,忙下跪囔着“神仙保佑”。众人见了哈哈大笑,这事还传到了朝堂之上,如今整个长安都传开了,林家那个带玉而生的公子,如今出落得当真同那谪仙别无二致!也不知有多少闺中的姑娘芳心暗许,想要讨一副“仙人”的画卷挂在房中“辟邪”。林琅玉答道:“我妹妹自是比我好看。”“我倒是觉得不如你。”贤枢道。“你见我妹妹的时候她才多大?都没张开。”林琅玉听不得旁人说他妹妹不如人,连忙反驳道。“那我倒想看看你家的天仙将来会落到谁家去。”段子说着。这时,只见一个小厮匆匆来报:“世子,齐国公府的长公子来了。”闻言,段子真手中的茶差点打翻:“匡志?他来作甚?”文曲星幸灾乐祸道:“让你拐人家弟弟,被堵上门来了吧!”“这……你情我愿之事,他还能说什么不成?”段子真反驳道,不过终归是有些心虚,只听他对那小厮道,“你让门房回他,就说我去津州赴宴了,没个三五日回不来。”那小厮又道:“齐公子不是来找世子的,他说他是来找林大少爷的。先前去了荣国府,说是林家两位少爷都到咱们府上吃茶来了,所以这才来了咱们府。”闻言,几人朝着文曲星看去,文曲星一脸懵:“找我?平白找我作甚?”他与匡志素无交集,怎么还找到郡王府上来了?“让人进来便知道了,想必是要事。”贤枢道。见此,段子真对那小厮道:“那你去将人请进来吧。”“是!”作者有话要说:“妈”这个字,原著也是出现了的呦~第三十五章西宁郡王府建在长安东隅,此处除了西宁郡王府外,北静、南安、东平几个郡王府也建在此处,隔着一条街靠近内宫,便是忠顺亲王府和从前的义忠亲王府。只因义忠王爷犯了事儿,义忠亲王府便空闲了下来,圣上打算留着大皇子日后成亲用。再往西走便是各位国公、侯爷的府邸,这几条街没几个、也见不到什么做生意的小贩,有的只是高车驷马、香暖小轿以及各大府上出来采买、办差的管家、仆妇,人们将此处称之为——今世的“乌衣巷”。西宁郡王府门前,停着一辆团花锦布轿,轿上一位生的剑眉星目的半大少年,眉心微蹙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这时,府内一小厮跑了出来,跪在椒前行礼道:“世子请公子入府。”闻言,少年轻声道:“走吧。”小厮在前面领着路,几个轿夫抬着轿子在后头跟着进了府。此时,段子真、林琅玉几个已移步到了“叙花厅”内,段子真又让人备下了茶果点心,点了香等着匡志到来。几人正琢磨着匡志来找文曲星是为何意,就听厅外小厮来报:“匡公子到了!”“快请进来。”段子真道。只见一个头戴玉钗金冠、身着天水玉色织锦袍子、外头罩着鹤白色斗篷,玉树琳琅的少年走了进来。见此,林琅玉和文曲星起身抱拳道:“匡少爷。”匡正回了礼,接着又拱手想座上的贤枢和段子真行礼道:“见过王爷、见过世子,臣不请自来,还望恕在下唐突之罪。”听听这话哪儿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口中说出来的?跟那几十岁的老学究似的。他们几个好歹是多年同窗,这私下里实在没必要客气到这般地步,还称“臣”?段子真心里琢磨着,这便是他不喜欢匡志的原因,这家伙说话的调调跟自己爹差不多,偏偏人家有礼,你还不能说什么。朝中那帮老顽固大多是喜欢这个调调的,林家的大少爷林文曲虽才高八斗,然身上始终带了些少年人的稚气与傲气,但人齐国公长公子则不同!不仅才华横溢,还稳重有礼,这个年纪能有这份沉着气度实属不易!因而各位国公、侯爷没哪个回不在自家孩子面前赞这小子。段子真每次见自己父亲,他父亲必提一句“你若有人齐国公那儿子半分好处,我死也瞑目了!”思及此处,段子真只觉得脑瓜疼,他挥袖道:“不妨不妨!匡公子坐,不比多礼。”待匡志坐下后,又叫人端了茶上来:“这茶是今春辽国供来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脾胃。”“郡王府上的东西,自是臣府上比不得的。”匡志面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依旧那眉心微蹙、“忧国忧民”的模样。“呵呵,你喜欢就好。”段子真撇了撇嘴。一时间厅内没人再开口,气氛开始有些尴尬。过了片刻,文曲星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方才小厮来报说,匡兄是来找我的?不知是为何事,这样急?”此言一出,匡志眉头蹙得更紧了,他薄唇微抿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几人静静的等着他开口,林琅玉心里有些悬吊吊的,看着样子不像是小事儿。过了半晌,匡志起身拱手像文曲星行了个礼:“此事,乃我们齐国公府对不起林家!”见此,众人一惊,文曲星连忙放下茶盏,扶住匡志:“使不得、使不得!我可没资格受小公爷这一拜,小公爷折煞我了!”见匡志不依,文曲星连忙道:“论辈分,你我等人是平辈、若论官职高低匡家的国公,我林家不过是臣下罢了,哪里受得了匡兄这样的大礼?”匡志这话没头没尾的,却让在座几人的心跟着一块儿悬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儿,就居然让他说出“匡家对不住林家”这样的话?哪怕匡家真有什么对不住林家之处,那也是大人们之间的事,那用得着他们这帮孩子相互陪不是?林琅玉呷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的不安:“有什么话,匡兄直说便是。咱们同窗这么久,不比拘着。”匡志回到了座上,他看了看厅内的丫鬟、仆妇,段子真会意将他们都打发了出去,门一关只剩下了他们五人在场。这时,匡志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此事,全因家中那孽障而起!”匡志看了段子真一眼:“我二弟……与世子交好这事儿本就不妥。”闻言,段子真冷不防的被茶呛了一口,几人狠狠的剐了他一眼。任你风流你的!听了这话文曲星以为匡志是为了匡正好龙阳一事来的,连忙将自己撇干净:“这匡二少爷与世子交好是事实,但我同匡二少爷并不相熟,不过是在一块儿看了几场戏罢了!若说其他,那是半分也无!近日匡二少爷与王爷府上的一个戏子走的挺近,匡兄可否是找错人了?”你弟弟是个断袖,同我无关!无关!林琅玉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我哥哥虽说生的好,却是从来不和小子们来往的。”匡志又叹了口气:“此事也是那个小戏子引出来的……”听了这话,贤枢蹙眉:“究竟怎么回事?”匡志看向文曲星,眼神中带着些探究:“恕在下冒昧,林大公子是林大人所收义子?”文曲星和林琅玉齐齐点了点头,此事京采斐然,林家待他如亲子,此前京曲星实乃林家庶子,是早年林大人未成婚时欠下的一桩“风流债”,因怕夫人伤心,故而才以义子的身份将其接回府中。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命妇们坐在一块儿吃茶时,还有人这般问过贾敏,贾敏笑着回道:“若我说,我倒要说是我亲生的,你们信吗?”总之文曲星是林家收的义子,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林家也从来没有避讳过,文曲星本人也不曾介意过,平白的有了一个家,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介意的?匡正和那个小戏子又能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只见匡正一副苦海深仇的样子,道:“那小戏子有几分姿色,一来二去迷了那孽障的心窍。那小戏子估摸着是看戏本子看多了,居然说出文曲兄原也是戏子这样的话!还说得有模有样的!还伪造了一堆文书,花银子找了几个伪证,想必是想借此讹林家的银子。”听了这话,文曲星手中的茶差点儿没摔了!他知道匡正是在给他面子所以故意说是“伪证”、“想讹银子”。实际哪能有这么简单?若那人证、物证真是伪造,匡正何必跑这一趟?任他们闹去,闹破天不过林家给点儿银子的事儿,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子和一个戏子,能成什么气候?只能说,那人证、物证可以确定文曲星当初却是一个戏子,这些东西拿出来,便能让他翻不了身!故而匡志才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告知他们这件事儿。林琅玉也不由的拽紧了一旁贤枢的手,他就说怎么这么巧那小戏子也叫“琪官”,恰巧也是从扬州来的,想来文曲星走后那个班主为了掩盖“蒋玉菡”离开这件事儿,有将戏班内的另一个戏子培养成了“琪官”。这也就不奇怪,那小戏子为何知道文曲星从前是戏子之身这事儿了,他或许是想要银子。只是在忠顺王府唱戏,又与齐国公府的二公子交好,他应该不缺银子才是。再说,那能够让文曲星翻不了身的证据,就凭他一个小戏子自然是得不来的!只能是匡正帮他收集的。只是,他若是真想要银子,用不着这样大费周章,只需哪出一两样证据,林家自然是会花银子的。这哪儿是为了银子?这分明就是冲着文曲星来的!这事儿若真抖了出去,不止文曲星,林家的清誉会严重受损、父亲的仕途会收影响,就连黛玉的前程都完了!收戏子为义子,以他一个现代人的思维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然这实在有违礼法,这是想让林家跌个大跟头!还是一个能可跌断手脚的跟头!贤枢用手指摩擦着林琅玉的手背,示意他别慌,既然匡志来了,又说了这样一番话,就说明他是想要将这事儿压在来,不想闹开。段子真是真的懵了,他愣愣的端着茶,这……这是怎么个情况?文曲?戏子?怎么可能?哪个戏子能有出口成章的本领?哪个戏子熟读经纶之学,能与当今大家坐而论道?又有哪个戏子连中“两元”将天下学子、儒生压的死死的?这不能呀!可……匡志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过了半晌,他才木木的偏过头看向文曲星。只见文曲星那张原本含笑妖冶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将茶盏放在案桌上,接着开口道:“多谢匡兄垂怜。 ”“文曲兄言重了,文曲兄的文采我素来是钦佩的,眼看着大比将至,若是因这种事而影响了你,那我这辈子都会心怀有愧。”匡志道。第三十六章匡志这话,让林琅玉打心眼儿里开始敬佩他,从前只觉得这小子是个死读书、刻板迂腐的白面儒冠,没想到这人还挺仗义。要晓得太学院里除了文曲星,就数他学识最为渊博、学究们最为看重。想文曲星还未入太学之时,世家子弟中陛下最喜爱、最重视的也是他。后来文曲星入了太学,出色的学识和文采夺去了他大半光芒,若是写会文曲星糟了难,金榜上所题第一个名字便即有可能是他匡志。林琅玉垂下了眼睑,想来也不止是为了同窗之情。如今他父亲深得陛下中用,自己又与小王爷交好,现在的林家正处在热火烹油的状态。此事若是抖出去,林家虽会大伤元气,然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列爵世家毕竟是世家。不过三年五载也就缓过来了,只是如此一来林家和匡家从此便势不两立。林家与贾家又是姻亲关系,贾、王、史、薛几家虽说有式微之态,然则背后的势力依旧不可小觑。再想深远些,贾家在宫中可还有位贵妃娘娘!如今中宫未诞下嫡子,陛下又未立太子,日后若是这位贵妃娘娘诞下贵子……那也未可知。匡志年纪虽小,但为人老成稳重,想来这些厉害他也是虑到了。由他来告知自己,他们几个不声不响的将这件事儿处理了,那便是小孩子之间不懂事儿,闹得小矛盾。若是由齐国公告知他父亲,那这件事儿可就不只是孩子们之间的闹剧了,背后不知又要牵扯到进多少势力……林琅玉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定了定自己的心绪,接着开口道:“这种莫须有的事儿,别说我哥哥,就是林家自然也是担不得的。这事儿匡兄既然发现了,又来说了这么些话,是想如何处置?”香炉内暗香冉冉,窗下一棵木棉树上头正挂着大朵大朵的红色的花开得热烈。只听匡志道:“琅玉兄放心,那些个伪造的文书已被我截下来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好几封信件,摆在案桌上,继续说道:“都在这儿,旁人想再找自是不能的。我今日过来,就想着将其一并交给二位处理。”见此,文曲星起身将那些文书拿了过来,同林琅玉两个草草的翻了翻。当初小王爷和林如海处理这事儿的时候,也处理干净了大半部分,这些东西想必是有心人留下的,想来也应该就这么多了。林琅玉和文曲星不由得松了口气。匡志继续道:“那些个伪人证如今被我瞒着我父亲、母亲扣在了家中……二位还要吗?若是要,那便交由二位。若是二位放心我,那我会定也会将其处理得很干净。”处理得很干净……是只杀……林琅玉和文曲星心跳不由得同时漏了一拍,虽说……内有王法,然则这个年代有权有势者,便能掌握他人生杀大权。那些人确实留不得,若是交给他二人……他们还真不能像匡志这样面不改色的说出“处理掉”这样的话。正在两人犹豫之际,段子真开口道:“交给我吧!”几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他身上。“这种事儿,虽说能遮掩过去,但总会留下些东西。你们一个个清清白白的案底,若是因这点儿小事儿抹了污,大可不必。”段子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这件事儿还真就只是小孩子之间的闹剧,林文曲是戏子又如何?自己同他交好与他是不是戏子又有何干?他是戏子也好、贵公子也罢、落魄书生也好、林家庶子也罢,他西宁世子交朋友何时看过出生?厅内原本紧张的氛围,顿时松了下来。只见段子真一手撑着额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本世子在京中是出了名纨绔跋扈,这种事儿由我来,旁人也不会觉得怪。”闻言,文曲星欣慰一笑,一双桃花眼映着窗外的花色显得格外潋滟,此时他心中的那块儿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知道,段子真这是不在意他的出生,段子真这人虽说胡闹了些,但待朋友是真心好。见文曲星笑开来,段子真也跟着笑:“说来也是你们太乖,这点儿小事就乱了方寸,眉头皱得跟个什么似的?要我说,将此事涉事之人全都拖出去打死,不就干净了?”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贤枢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话?这话要你父亲听见了,打死的就是你!”被贤枢这么一说,段子真不服气,反驳道:“说起来这事儿也是贤枢你的过错。若不是你将那小戏子接进府,哪儿能有这一遭?”贤枢眉尾一挑:“若不是你去祸害人家匡二公子,我看也不会有这一遭。”一提到匡正,匡志的原本微微松开的眉头又瞬间紧蹙了起来。那个不争气的孽障,该一并打死了干净!匡志闭了闭眼,开口道:“我来也是为了说这事儿的,日后世子和我二弟还是不要在往来了,那孽障我会将他禁足家中思过,断断不会让他再生事端。”段子真尴尬的摸了摸下巴,点头应了。虽说当初他对匡正那般痴迷,但他素来是个薄情之人,过了这么久了,他对匡正也没什么感觉了。此事又牵扯到了自己至交好友,没找他麻烦已是不错了!不过……他貌似没有资格去找人家麻烦。话又说回来,匡志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已经可以私自将人扣在府中,私自禁足自己的弟弟,齐国公府重嫡轻庶实在厉害。“这件事实在麻烦匡兄了,匡兄之恩,文曲没齿难忘!”文曲星起身,冲着匡志弯腰拱手行礼。林琅玉跟着起身拱手道:“匡兄的恩情,林家永远记得。”“不敢不敢!”匡志连忙将二人扶起来,“这事儿原是因我家那孽障而起!差点儿给文曲兄带来无妄之灾,原是我该向二位赔不是,哪有你们谢我的理?”林琅玉和文曲星坐回了坐位上,贤枢起身道:“这事儿,也是我的疏忽。本王欠你个人情,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王爷言重了。”匡志道,“臣担不起。”“都是同窗,不必这般多礼。”贤枢道。从前他觉得匡志这个人,虽有才华却太过板正不会变通,少了几分聪颖。如今看来,这人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日后入朝定也是个难得的能臣。想着,贤枢看他越看越满意。近几年,朝中老臣当道,躺在“功劳簿”上不干事儿,皇兄成日里埋怨天、埋怨地的。等这波孩子长起来……就没那帮老家伙什么事儿了!此事,到此便算了结,接下来便是“善后”。几人坐着吃了会儿茶,实在没什么其他共同语言,匡志坐了会儿便起身向几人告辞。段子真忙将外头的丫头、仆妇唤进来,嘱咐道:“好好送小公爷出去,再者将我那儿收着的今年江南新供的织金软花缎子拿六匹,凝云墨拿四方一并给小公也带上。”匡志推辞道:“这……世子不必……”“你且拿着!”段子真道,“令弟的事儿终是我对不住你家。”闻言,匡志没再答话,拱拱手便跟着丫头们出了“叙花厅”。匡志刚踏出叙花厅,就听见身后林琅玉说道:“这事儿多亏匡兄瞒下了,若是闹大了母亲和黛玉不知道又得赔多少眼泪。”文曲星叹了口气:“那丫头,哭不得!”“你妹妹?”段子真问道,“姑娘家总是爱哭的。”“………”闻言,匡志步子顿了一顿,接着上了一顶锦布小轿。院内,春花烂漫,柳杏飘摇。匡志走后,几人自在多了。段子真将茶盏朝着案桌上重重一放,接着将腿一并翘到了桌子上,一副纨绔不羁的模样:“说罢!究竟还有什么事儿瞒着爷!你们几个,趁早交代明白!”他话音刚落,贤枢一个洋糖山楂就扔过去了!“哎呦!”“让你嘚瑟!”几人笑着,将林琅玉在贤枢和林如海夫妇面前对文曲星身世解释的那套说辞又同段子真说了一遍。傍晚,几人吃了饭各自回来府。刚回到自己院内,巧荷便命人捧了茶出来,又问道:“今日齐国公府公子来府上了,说是有急事找公子,可是出什么大事了?”“嗐!不过是学里的事儿,没什么。”林琅玉敷衍道。闻言,巧荷悬了一天的心才彻底落了下去,接着她略带抱怨道:“原是学里的事儿,那一会儿两位爷记得去太太那边儿报个平安。那这个齐国公公子也太性急了,何苦急这一时?弄得人心惶惶的,还撞见了咱们姑娘。”“怎么回事?妹妹可有受伤?”林琅玉立马紧张的问道。这时,灵栀从外头进来笑道:“人齐国公公子又不是马匹骡子!不过是跟咱们姑娘碰了个对面儿,两人离了八丈远呢!哪儿就伤着了?”林琅玉松了口气:“那便好。”第三十七章灵栀说着话,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一旁的小丫头,又将怀中收着的两个精致的暗花囊分别递给了林琅玉和文曲星。她道:“这是姑娘给二位爷做的!方才我去太太处取东西,姑娘让我顺路给爷带回来。”林琅玉和文曲星接过荷包,荷包做得十分精致,绣样大方、精巧细腻,可不比“锦玉坊”中绣娘们绣得差!林琅玉看着心里美滋滋的,嘴里却说道:“她身体本就不好,做这些东西最费心力,还是得少做。”“还少做?”灵栀一边儿帮着整理着绣帘,一边说道,“咱们姑娘这大半年来就拿了这么一次针线,前还听几个婆子说闲话呢!”“什么闲话?”林琅玉脸瞬间拉了下来,“有什么闲话可说的?咱们家是请不起绣娘、买不起绣品还是怎么?非得让自家小姐做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