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沈向榆      更新:2023-06-21 04:15      字数:4958
  嗯......江念半眯起眼睛,呼吸不由地变得急促,眼中氤氲的水雾越来越浓,突然他扣住了林子安的手腕,微微抬起头在林子安的耳垂上轻轻一舔。舌头卷着气音,声音一时变得含糊不清:......子安哥,我也来帮帮你,好不好?林子安的身子一僵,眼前的人就像勾人的妖精,吐出来的话让他根本无法拒绝。他低低地喘了一口气,嗯。视线纠缠不清,两人像被互相吸引的磁铁,一点点地靠近,双唇无声地贴在一起,呼吸带出的水汽缠绕混合,像一剂苯/乙胺,催动着心底那不可说的贪欲。林子安合上双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江念的耳后轻轻地摩挲着,他能感受到耳朵异于常温的热度。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这种感觉恍惚地像在做梦,而他就是要溺毙在这个梦里的人。江念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扣在他的腰侧,指关节清晰的突起,手上的力度却轻柔到极致,就好像想将眼前的人压住占为己有,却有理智至极地克制住自己的疯狂。他的眼皮半撩,眼底是藏不住的占有欲。夜色席卷了不算宽敞的房间。(拉灯)两道身影躺在大床上,身下的被褥和身上的衣服都乱成一团,两人抱在一起,面对着面安静地看着对方,哪怕不说话,那股暧昧的情调也环绕在他们身边。林子安享受着这片刻温馨,半晌拍了拍环在他腰侧的手,松手。不要。江念埋在他的脖颈处含糊地说。小兔崽子,你不嫌身上粘得慌吗?林子安强行拉开他的手,双手撑在床上准备起身。江念伸腿一勾,将林子安又压了回来,手脚并用地把他紧紧抱住。子安哥,你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跑吗?谁他妈占你便宜了?林子安笑骂道,快点让开,脏死了,我去冲个澡。江念黏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的不肯撒手,两人抱在一起又差点擦枪走火,还好林子安的理智还在,强行把人推开了。江念仰躺在床上朝他伸出一只手,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别走......林子安站在床边整理身上的衣服,被他的眼神看得差点屈服了。他压下心里的冲动,好笑地伸手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江念嘶了一声,抬手捂住额头。老实点,别闹,记得洗澡在睡觉,睡衣我帮你放在浴室里了。明早见。江念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明早见。那双漂亮的眼眸里蕴着水光,像一个钩子紧紧地勾住他的心脏,林子安觉得自己又有了反应。林子安:......这绝对是狐狸精本精。他强行将视线从床上的人身上撕下来,拿着从衣柜里翻出来的睡衣落荒而逃,好像身后有狗在撵他一样。咔擦卧室的门被带上发出轻响,江念轻笑了一声,眉眼中的柔软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舔了舔嘴唇,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唔,今晚真是意外之喜。江念也没在林家待多长时间,第二天吃完早饭就往京城赶,之后几天两人都没见上面,但是每晚睡前都会连一会视频。就这样,一周的假期一眨眼就过去了。年后开学又是紧张的刷题和复习,元宵节当天也没放假。进入高三下学期,各个大学的特招面试也陆续开展,华大的面试安排在四月中旬。市里前三名的高中都有几个推荐名额,淅城附中也不例外,林子安和江念都上了推荐名单。附中的名额有八个,由年级主任带队,学校还特地租了一辆空调大巴。寒冬刚过,初春已到,枝干上嫩芽悄悄冒头,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吸入鼻腔的空气依旧冰冷如刀割,刮得呼吸道微微发疼。林子安站在校道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倒被呛得直咳嗽。江念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吧,子安哥你在紧张吗?咳......林子安顺过气来,没有,风太大了。他拢了拢外套,反问道:你呢?选了哪个专业。面试前需要选择目标专业,面试的老师会考察学生对于专业相关知识的储备。江念眨了眨眼睛,笑道:秘、密。林子安眉毛一挑,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没好气地说:滚,不说拉倒。江念轻轻笑了一声,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林子安的视线扫过来时,他又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好像刚刚揩油的人不是他一样。这装傻充愣的操作简直炉火纯青。林子安的回应是掐了一把他的小脸蛋儿。小兔崽子!两人说话的间隙,一行人抵达今天的面试地点,面试的地方是一个办公楼的高层,整一层的房间都改成了面谈室。面试的顺序和房间安排并不是按照学校划分的,附中推荐的八个人都被打散插进了不同的面谈室里。江念和林子安,一个安排在走廊的最左端,一个安排在走廊的最右端。相比较其他人的紧张,两个人反倒坦然得不行,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们俩基本每次市模都是前三名,就算面试没过也能通过高考直接进来。面试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个兜底的保障。下一位,淅城大学附属中学,江念。林子安在他手心里轻轻捏了一下,加油,别紧张。江念对他笑了一下,嗯。林子安看着他的背影,眼帘慢慢垂了下来,熟悉的燥热感在身体里缓缓翻涌。一回生二回熟,这是第三回 了他也基本摸清了絮乱症的发作过程。身体发热,四肢发软,头脑有些晕。这些都是初期状态,距离真正爆发还需要一个小时。下一个就轮到他,林子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点时间足够了。同学,到你了。面前的木门从里面打开,戴着金边眼镜的女老师冲着他笑了一下。林子安点点头,他压住有些急促的呼吸,面容平静地走了进去。面试并不复杂,除了询问一些基本问题以外,几名老师各自挑了一两个专业有关的内容。林子安报考的专业是生物医学工程,他私下里经常查阅相关书籍和论文,知识储备量和普通的本科生基本没有差距。老师询问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每一个知识点都了解得很透彻,坐在中间一直没说话的老教授突然来劲了,问题的角度越来越刁钻。不知不觉中,原本二十分钟的面试被延长十分钟。体内那股不听话的燥热四处乱窜,林子安甚至隐约闻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身体的不适让他少量的耐心几乎被效益殆尽。开门的女老师轻声说:陈教授,已经三十分钟了。老教授还未说出口的问题卡在了喉咙里,他轻咳一声,眼里涌起一阵惋惜,嗯,那先这样吧,让下一位进来。林同学,面试结束了,结果会在过后通过你们学校通知你。好,谢谢老师。林子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转过身时脸色沉了下来,步履如风般匆匆离开了面谈室。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江念的身影,林子安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他拿起搁在椅子上的挎包,三步并两步地走进了安全楼梯里。他刚刚观察过,这里基本没什么人,同校其他被推荐的同学还有几个没轮到,还有一段不短的缓冲时间。絮乱症和发情期不同,发作的时间比较短,一般也就1-2个小时。经过前两次的教训,林子安现在都会随身多带几瓶阻隔剂,以备不时之需。他喷空了三瓶阻隔剂,空气里翻涌的冷冽气味被甜腻的花香所替代,浓烈的香气十分刺鼻,正常人往里一站能呛得直打喷嚏。林子安却跟没有嗅觉一样,背靠在转角的墙上没有半点反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出的气体像沸腾的水汽般灼人,体内像是带着丁点火星的草原被风撩起火势,一瞬间席卷了全身,烧得他差点站不稳。就连后背和墙壁之间轻微的摩擦都能让他浑身战栗。明明只是初春,他却流了一身汗,汗水划过脸颊流下一道道水迹,絮乱症的症状会随着腺体的发育越来越明显,但也会因为腺体的发育而越来越短暂。简单来说就是,时间缩短,效果加倍。手指不经意间划过腰侧,他死死咬住下唇忍下了这声喘息,汗水滴在他的眼睫上,糊住他的双眼,遮住他本就不太清晰的视野。吱呀安全门被推开的声响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异常明显。楼梯间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平稳,清晰,径直地朝他靠近。林子安的呼吸一滞,心里的警钟刺耳得仿佛要将他震聋。那清淡中裹夹着一股苦涩的草木灰味熟悉得刻在他的骨子里,怒火一瞬间烧到头顶,心里的火气像是被点燃的天然气,轰隆隆得炸成一片。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林子安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舌头,尖锐的疼痛钻到大脑,他的理智有一瞬间的回笼。眼前模糊的身影意外的有些熟悉。就好像他曾经无数次看着这个人用同样的方式向他靠近。可是那片刻的清明只持续了几秒就被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给死死地压了回去。林子安甚至没来得及想清楚。他,到底是谁?作者有话要说:江念你别爬了,现在给妈去世吧。第48章干燥温热的手掌牢牢扣住他的腰, 敏感的肌肤在接触到掌心的瞬间像是烧起来了,林子安搁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地攥紧成拳,所剩无几的力气全部用在手上, 指关节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草木灰味弥漫了整个楼梯间,之前喷空的三瓶阻隔剂都无法隔绝这股带着绝对压制的信息素, 林子安用尽自制力控制住的燥热像即将熄灭的火星,迎着适宜的春风掀起燎原的火势, 几乎将他的理智消耗殆尽。林子安咬紧牙根,说出来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你他妈的到底是谁?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处,他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那个古怪的声音语气轻佻地说:不告诉你~!我操你祖宗!明知道没什么用, 林子安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唔, 这么有精神。那个人轻抚着后颈的腺体, 意味深长地说,还是省点力吧, 已经是第三次标记,是不是应该习惯了。还是说你这是在欲擒故纵?滚!林子安身体一颤,被他的诬蔑气得气血翻涌, 眼前一阵阵发黑。嗯。有些尖锐的牙齿咬在他后颈敏感的皮肤上,那人略微含糊地说, 标记完就滚。话音未落, 牙齿咬破肌肤, 血液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被掩盖住的蓝风铃香味透过血液传了出来。信息素注入的感觉涌上大脑,快/感像一剂舒缓剂,林子安觉得自己的心跳奇异的在放慢, 大脑里炸裂的火花消去了踪影,放空的头脑似乎听见一墙之隔的下课铃声,尖锐、颤动,像一个锤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头上。他恍惚又迷茫地想到。我在这里做什么呢?下一秒,林子安全身开始不断地颤栗临时标记的次数越多,不仅ao之间的羁绊会越深,这个过程中也会带来难以泯灭的情yu。深深地刻在omega的骨髓里。只要夜深人静时就会跑出来兴风作浪。源源不断涌入的信息素放大了林子安的感官触觉,仅仅只是齿间的摩挲都能让他止不住地颤抖,快/感来得比之前更猛烈也更持续,浓郁的蓝风铃香终于压过了层层包围的阻隔剂,和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交缠在一起,似乎要将这个逼仄的空间炸开、炸烂。这次的标记比之前更短暂,明明只有一分钟,对于林子安来说却如同天长地久那般漫长。他似乎走过了无数个四季,翻阅了数不尽的山河。最终尘埃落尽,只剩下满心的伤口,他的心像四处漏风的房子,在狂风中摇摆着,嗡嗡的声响更像无奈的悲鸣。少年清隽的身影站在脑海深处,林子安看见少年笑了,似乎说了什么,他伸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却离他越来越远,彻底消失在突然涌出的浓雾中。他的心直直往下掉,如坠冰窟。江念松开牙关,熟悉的图腾里金色越发明显,就好像深红的印章镀了一层金边,诡异又复古。他满意地点了点那块肌肤,靠在身上的人因为他的动作抖了一下。他轻声笑了一下,无声地说:小宝贝真好看。江念伸手捂住林子安的双眼虽然知道对方已经基本没有意识。他直起上身,发现林子安的下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破了,惨白的下唇沾了点血色。心里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心尖酸酸麻麻的泛疼,这种感觉他十八年来从来没有感受过,只有林子安的一举一动能够带动他的情绪。江念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神色,他伸手扣住下颚,强行掰开了咬住下唇的牙齿,动作轻柔地擦掉上边的血痕。他忍不住心道:不疼吗?看起来应该是疼的,但眼前的人似乎并不在意。江念静静地注视了几秒,像是被迷住了一般,克制不住地低头吻了上去。林子安的嘴唇有点冰却很柔软,就像他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总是会心软退让。这个吻浅尝辄止,从始至终林子安都没有反抗,乖顺得让人感觉不太对劲。江念稍稍拉开距离,他的身体突然一僵林子安在哭。无声的泪水像一柄利剑,刺穿了江念的心脏,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局促。那一丁点湿热的触感像滚烫的岩浆,烫得他的手不由得一缩。江念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混乱的情绪将他的心里搅成一团乱麻。周身的空气像是突然凝固,江念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林子安并不想哭,说实话,他心里更多的是愤怒和怨恨,但也许是经历临时标记和絮乱症的后遗症,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