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红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
作者:则美      更新:2023-06-21 01:30      字数:9941
  “贾爷啊,您可吓死我了。”掌柜的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扇子您出一千两,我做主给您了,没人能比的上您的眼力啊。”皇帝听得来了兴趣,对着刘大牛一个颜色,刘大牛走过去,“劳驾,我们家老爷想看看扇子。”公子哥们开始叫骂起来,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倒是贾赦一下子站起来了,双手捧着扇子交给了刘大牛,垂着手站着,其他人一看,知道这人身份尊贵,也不敢再出声,一个个恨不得不在这儿。皇帝打开扇子,见上面是工笔花鸟,特别是那一团牡丹,真是花团锦簇,开的分外的娇艳,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没什么研究,看了几眼就觉得没意思了。仔细看了看印鉴和题字,笔迹刚劲,看的出来下了几分苦功,想起承岳一直在临摹字帖,写的字也有几分火候了,心里就有几分得意,把折扇递给刘大牛。“可有字帖?”掌柜的恭恭敬敬的回话“有几份米芾的字帖。”皇帝就说“米芾的字帖家里应有尽有。”贾赦就说“......有家店有王羲之的字帖,就是不卖,只许人看。”皇帝来了兴趣,让贾赦带路,几个人去看了字帖,皇帝看了一会,他自己倒是不能分辨是不是王羲之真迹,就让一个侍卫去把承岳喊来,贾赦老老实实缩在一边,不敢说话,那家店的掌柜看着,也不敢开口。过了一会,承岳一头汗的闯了进来。“祖父,您唤孙儿来看字帖?”皇帝就献宝一般的把字帖往他跟前凑了凑,承岳捧着看了,盯着看了几眼“孙儿觉得不是真迹。”贾赦恨不得自己脖子能长的长一些,掌柜的不忿起来,“小公子可不要乱说话,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我们东家的珍藏。我们东家可是京中上上等人家。”祖孙两个对着这个掌柜理也没理,承岳指着一处“这个右字不像,王羲之所有的真迹里面,右字出现过的帖子出现了不少,笔迹更是委婉含蓄行云流水,越是简单的字体,就非常的难以表现的行云流水,其他字仿的倒是像,就是笔画少的字难以达到王羲之的神韵,仿的那个人也能明白这个理,他巧妙布局,把笔画简单的字藏在整个篇幅里,第一眼看到的是整个字帖布局巧妙,一行一列尽是美感。第一眼就觉得是真迹,很少有人再逐字逐句的看笔锋勾画了,就是看,也会看那些笔画繁复的,那种字,才有看头。再说了,看的多了,就似乎是忘了这些字该怎么写,自然很少有人看的明白。”皇帝先不管孙子这番话说的站不站得住脚,先为孙子喝彩了一声,放下了字帖,可惜的摇了摇头,“还想着让你也多涨点见识呢,却让你白白跑了一趟。”“这不值得什么,再说了,孙儿如今不看字帖了,大兄还说无数人学颜筋柳骨,又有几人能达到颜筋柳骨的地步,不如另辟蹊径自己开创一派,也能做一派的开山祖师。没准以后,还有人要描摹孙儿的字体呢。”“你大兄说的对,男儿大丈夫,当有自领一派的气魄。”祖孙两个高兴的相携着走了,贾赦恭敬的送走了祖孙两个,迅速跑到掌柜的那里,夺过字帖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看了真的是帖子上的“右”字神韵不够流畅,似乎和王羲之的不符,王羲之写的“右”字流传下来的很多,贾赦拿眼睛看了一会死命的记住,快马加鞭的赶回荣国府,翻腾出自己的收藏,比较之下,果然是神韵不一样。司徒越忙的脚不沾地,坐在户部大堂,一手打着算盘一手拿狼毫笔记着支出,两只眼睛还能抽空扫一眼堂下等着回话的小吏。别说小吏,就是户部的堂官们也跟不上这位的想法,听说这位以前是行商的,带着商队去过很多地方,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小吏们嘴里噼里啪啦的报着数,这位不假人手,一手算盘扒拉几下,纸上落下几个标记,账目清清楚楚。眼看着日头就要西落,想想这几天的遭遇,小吏们忍着腹中饥饿,打气精神来回话。司徒越立下的规矩,不干完谁也不许吃饭回家,要是不服气,王府的侍卫拉去五十大板,打死了扔出去,打不死拉回来接着干活。谁要是上头有人,立即逐出户部,把履历交到御前,让你八辈子的老脸都没地方放。除了尚书大人老迈逃过一劫,自侍郎往下,各个都在加班。户部的人是怨声载道,要是一个打算做皇帝的皇孙自然要考虑名声,但是前途注定了的司徒越没这方面的压力,让人锁了户部大门,噼里啪啦的把户部三年的旧账算的清清楚楚,当即有二十多位户部官员被拉了出去,第三天晚上户部发文命直隶大仓开其中一个粮仓赈灾。又派人在江北收购药材,给出十天时间,一旦买够立即运往永州,钱粮播出,发文让兵部护送,当晚皇帝用了大印,南苑和京城飞马往返,一夜不曾安歇。兵部调派了人马,算清了人马在路上的嚼用抛费,司徒越亲自看着装车运出直隶地界,所需的一切往来公文已经飞马传到了永州。接下来,司徒越就没了大事,留意着永州发来的信息,因为没啥大事,又溜达到了老太妃那里,今儿游湖明儿听戏。御史们倒是把司徒越在户部的霸道作风上奏给了皇帝,言辞犀利把司徒越骂了一个狗血临头,皇帝在朝会上停了,立即拍手叫好,得意的说了“朕一个孙子抵得上一个户部。”户部尚书向来是脸皮厚,闻言脸上不见喜怒,倒是其他官吏纷纷羞愧。皇帝转脸给司徒越发了奖励,奖她了一个庄子,足足有一个南苑那么大,惹得其他皇子眼红。赈灾的钱粮已经运出,不管怎么说,解了皇帝的一个忧愁,皇帝的心情开始好了起来,连带着后宫的嫔妃们也跟着开心了不少。皇后就让人调开了地方,正好月圆,要在南苑邀请公主后妃们一起赏月。这个活动自然是不会邀请司徒越的,老太妃因为年轻的时候也养过几位公主,听说了公主们都来,自是开心不已,早早的把司徒越撵走,看着内侍们打扫庭院,预备着给公主们住。司徒越趁着天还没黑,就找到承岳,承岳如今正在学着办差,六王府的家将们一半留了下来,如今正在回事,司徒越就越发的觉得没意思,一个人在廊下逗鸟。日暮西斜,王府的一个家将抱着一个孩子进来了,先给司徒越请安,言及六王有书信给司徒越,把孩子放下,就进去给承岳回话了。司徒越没有看信,先看了看那个孩子,弱弱的一只,站着就十分的费力,头发枯黄,脸上没肉,但是穿着打扮确实十分的精致。那孩子站不住,忽然跌倒,又爬了起来,看样子有两三岁,司徒越对他的身份很怀疑,这是承岳和那家将出来,承岳看了那孩子一眼,问家将“是这个吗?”家将点点头,对那孩子说“林公子,快给荣王爷和世子爷请安。”小孩子就趴下去请安了。承岳对司徒越说“大兄,这是江南盐课林海的儿子,林瑜。父王代您收他为徒了,也就是说,他以后跟着您读书了。”司徒越自己读书就是个半吊子,何况他这徒弟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收的。那家将对司徒越说“王爷,请进一步说话。”司徒越跟着他走到走廊尽头,家将回话“这次的贪墨案,账本在林海手里,有人威胁了他,说林海要是不交出账本就毒杀他全家,当晚他儿子就中毒了。幸好,咱们王爷当时就在附近,那林海求太医的时候正好一味药能救他家公子,咱们王爷就顺势要了账本,但是林海已经吓破了胆,说让王爷保他儿子一世平安,王爷就言让他林公子给咱们世子爷当伴读,那林海不乐意,说您是礼法上的......想要让他儿子伴在您身边,如今大伙都知道您时时伴驾,您说的话比几位王爷都管用。咱们王爷想要账本就替您做主了。”司徒越听完看了信,上面只说让司徒越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就行了,千万不要养死了。别的回京再说。“我仿佛记得,林海的夫人出身荣国府。”“是的,是出自荣国府。”“既然叔叔说这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把他当做弟子教养。你回去告诉林海和他夫人,要是荣国府想要探望孩子,没门,本王可不想让那些人家整日登门。”第17章自古以来,官场上想要和光同尘很容易,想要独善其身却很难。林海的做法司徒越有几分理解,他是列侯之后,学问也好,曾做过探花郎,仕途也很平顺,唯一出错的就是做了盐道的官员。皇帝这一生目前已经四次下江南,三次住在江南甄家,不提甄家的荣耀,光是接驾的费用就跟流水一样,这钱花到了皇帝身上,这个道理谁都懂,甄家也不过是在这几十年才抖起来,真真的是没有什么家底,哪是能支持了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铺张浪费呢。甄家就把目光转向了盐道,盐政上有钱,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也是一个肥缺,这个大家也知道,但是这个职务还是一个绞肉机,当官的都知道,尽管如此大家都是前赴后继的想要成为盐政官员。毕竟,略微捞一笔,数量不起眼就能三辈子衣食无忧了。林海的妻子是荣国府嫡出的姑娘,荣国府和甄家走的近,贾夫人就顺着娘家的意思和甄家走动,一来二去,甄应嘉要银子的时候,林海是给还是不给就成了一个问题。当然,最后还是给了,能作为盐政官员,必定是在皇帝面前排的上号的人,到了江南,盐政还要监视江南官场,然而林海两样工作都失职了,盐税被挪用了,江南官场成了甄家的一言堂也从不上报,自觉在皇帝面前落不了好,内心里想着握着盐政这条线想要找皇子投诚。三王是他的首选,因为他和甄家的关系比较和睦。但是,如今六王上门索要账本,六王和三王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传言说甄妃支使人在东宫点了一把大火,自此六王和三王不死不休。自己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命在人家手里捏着,这账本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于是,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转投第三方势力,目前比较弱的荣王,把儿子送到荣王手里当人质,必能取信荣王,而荣王在朝廷上没什么人脉,必定渴望有人来投。如果太子活着,荣王如今也只是个皇孙,因为太子死了,他这个太子长子的身份才变得贵重,只要到时候运筹的得力,荣王自然会不介意太子是怎死了。皇家的人感情很淡漠却又很浓烈。这种有关亲情的事情,说起来很矛盾,然而司徒越不会把这笔账单独算在三王一系头上,她现在查到的,是那晚上偶然起火,就在那一刻,各系人马借着皇帝生气的功夫想着置太子于死地。司徒越怀疑能入局的人都出了手,无论是把火势加大还是直接封了殿门,出手的都是当年的凶手。她此刻不能判定的是,当年的事实真相是什么?谁发现了火不去扑灭?谁又第一个接到了消息?谁临时起意要烧死太子?为什么当年太子所有的妻妾儿女都在同一间殿里?看着眼前的娃娃,司徒越吐了一口浊气,外边的官场助力她向来看不上眼,只要有时间,她就能控制那些底层的官吏,能发现问题的从来是小吏,能决定事物的,也从来就是布景板一样的小吏。只要皇帝让她进了一个衙门,凭着血脉身份,再凭自己的手段,保准能让一个衙门不出半个月成自己的后花园。她是有这个本事的,皇帝自是清楚明白,如今皇帝也不提让自己去户部衙门了。不然给自己十天的时间,能捋顺户部十年的账目。司徒越低着头看着小娃娃,就问他“你读过什么书啊?”“回师傅的话,徒儿会背三百千和子弟规。接下来要学声律。”司徒越不说话了,别看他整日能把秦钟怼死,但是她肚子里真的是没有二两墨水的,只认得字而已。声律这玩意,是万万不敢乱教人的,司徒越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的长史是正经的进士,得到过八股文考验的,让他教这孩子吧。尽管不喜欢这孩子的父母,但是对于一个有奶声的小家伙,司徒越还是比较喜欢的。六王府的家将看着荣王蹲在地上和那林家的小童一句接一句的对话,立在一边听了,等着两个人一停下来,家将就立即插话“王爷,我们家王爷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府中诸事,皆托于荣王。”“这话怎么说的?”不提司徒越,就是承岳也有些疑问。“如今永州,很有人找不到家人,也有许多的妇孺插上草标儿自卖自身,每日里死人,街上整日哭嚎,如地狱一般。王爷说,民生多艰,让世子爷也去永州,看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看过一眼,比道听途说一百句都管用,就此事已经给皇上递给折子了。”皇帝必定会允许的,承岳如今是个很优秀的小少年,从没有长歪,皇帝对他的期望非常的大,自然会允许一个继承人多多注意百姓的日子过得是什么样子?“谁在路上跟着?”司徒越着手开始安排承岳的护卫。“属下跟着,皇上也会派大内的侍卫跟着。”这个家将不提大内还好,一提起来,司徒越想起了方云,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必定会排出方云跟着,毕竟让外孙保护孙子在感情上更让人放心。南苑清波池晚上,皇室妇女们聚在一处,老太妃在上面高坐,下面是后妃公主们,接下来是王妃和王府中有脸面的侧妃。一群人见礼完毕,按照辈分坐下,太阳也落了下去,只剩清凉,皇后让人在清波池上放置纸质的灯盏,上面放一枚枚小小的蜡烛,让这些灯盏随意飘荡。竟添加了不少的趣味。每人面前一张小几,上面罗列着八种点心,配着一壶果酒,后面跟着侍女打扇,远远的丝竹声传来,一群女子莺声燕语好不热闹。宴会到了后面,各个喝的杏脸带红,有那酒量浅的已经痴痴笑笑,老太妃看着天色,夏日的夜晚,银河昭昭,牛郎和织女天各一方,觉得时间太晚,对皇后说,“让她们回去吧,如今白天长夜里短,回去了也就睡一会,又要起来伺候爷们。”皇后还未说话,皇帝面前听差的一个内宦名叫董福的进来了,先给每个人见礼,接着说明了来意。“六王爷的信到了御前,上面说要让世子爷去江南去看看,也知道民间疾苦,皇爷就吩咐奴才,让奴才来请六王妃回去给世子爷挑挑衣服。”六王妃一惊,酒醒了一半,赶紧站起来接了口谕,和老太妃、皇后告罪回去了,四王妃看了,对董福说“臣妾想要请公公回去上禀皇爷,如今我们四王府的世子比六王家的世子要大上几岁,也请去一趟江南给诸位王爷搭把手,路上还可以照顾弟弟。”董福听了去了,三王妃暗恨,说起来,三王家的世子比四王家的还要大,如今正经的差事没有,今儿让四王妃抢了先,三王家的世子想要当差还要再想想办法,说完看了看甄妃,甄妃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看都不看三王妃,和旁边的宫妃们说说笑笑。过了一会,董福回来了,说皇爷准了四王家的世子同去江南,四王妃也忙忙告辞,回去看着人收拾行李去了。时间也晚了,皇后说了几句场面话让众人散了,把已经出嫁的公主们、长公主们安排好晚上下榻之处,一身疲惫的回了她的沉香馆。沉香馆临水而建,说是馆实际上就是一层水上建筑,有宽阔的露台,四周有大红的帘子垂下,正殿里的陈设也是富丽堂皇。皇后刚刚走上露台,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就悄悄的和她咬耳朵,“娘娘,刚刚收到的信儿,刚才皇爷来的时候,咱们这里一个二等宫女在露台上跳舞,引得皇爷赞了又赞,就在偏殿临幸了她,如今封了郁贵人,安置在崔嫔的偏殿。”皇后心理恨的要死,恨不得找到那个新任的郁贵人打死了事,然而面上平静。也不说话,直接去洗漱了。等皇后洗漱过后换上寝衣,到了正殿,皇帝已经歪在榻上了,几个貌美的小宫女给皇帝捶腿,皇后蹲身见礼,自顾自的坐在另一头榻上,两人中间隔着一张矮几。几个大宫女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里面放着两个盘子一个碟子还有一卷丝线,盘子里放着满满的凤仙花,另一个盘子里放着豆叶,小碟子里放着碾成分的明矾。其中一个用手把凤仙花揉碎,加一点明矾揉出汁子来,把揉好的放在皇后的指甲上,另一个宫女用豆叶把指甲包了再拿丝线缠上。如是这样,十个手指全部包完就自己下去了。皇帝挥手让捶腿的小宫女也下去,坐起身看着皇后的手慢慢的说“你明儿不是要看各家的姑娘们吗?让六王妃跟着,承岳也该娶世子妃了。”这是正事,承岳也是嫡枝的孙子,挑世子妃也是一件大事,皇后顾不得和皇帝置气,转身问他“不是给荣王选妃吗?拔尖的也就那么几个,您示下,明儿谁能成荣王妃谁是六王府的世子妃?”“这事不急,六王不在京中,六王媳妇拿不定主意,世子妃先不急。朕明儿带着君明假装路过,让他看看,要是他看上眼了,哪怕就是个庶出女也能做他的正妃。”皇后就不赞同,“您这话说的,嫡枝的独苗那能娶一个庶女,又不是那些娶不上媳妇的寒门小户。还有就是,您也太纵着君明了,论理我在先皇后跟前也是要低一头的,不该对着她孙子指手画脚,但是如今也顾不得这个了。要我说,君明这样都是您给惯出来的。要说本事,君明那真的是有本事,当差从不出纰漏,前几天给江南西道调拨银粮,做的是又快又好。如今就是没个妻室子女,要是您早早的下一道圣旨,别说成亲了,如今孩子都有了。您总是舍不得孩儿受委屈,能嫁进来的姑娘,谁不是顶尖的,委屈不了君明。”皇帝没说话,皇后只当皇帝老糊涂了,有些话她能说,别人就说不得,今儿本来就存了一肚子的气,当下也不客气,“荣王没了父母,您自然是想要偏疼他一些,这也没什么,只是也别样样由着他,咱们家,荣王要是早点有个儿子比什么都好。”话不能说的太明白,意思皇帝也听出来了,压低身子伏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和皇后说“我一直看君明比旁人果敢,做事有几分霸气,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我心里爱重他比别人更重几分,只是,他这孩子也比人更拗一点,他不经常往你这边来,你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朕日日看着他,怎么不知道先给他娶王妃有诸多的好处,哎!”长叹一声。皇后心跳快了几下,自以为皇帝向她暗示下一任的皇帝是谁,她虽然没有儿子,但是公主还是有的,盘算着过几日把外孙女接到宫里来,先和荣王认识一番。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小天使们今天更新的晚了,去一日游了,刚回来,爱你们。第18章第二日一早,四王家和六王家的两位世子早早的等在南苑的门口,身后家将列队,无一人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天子亲卫的到来,皇帝把四个儿子赶出京城赈灾查案的时候,那是跟着一群内监们,出自后宫二十四衙门,一群阉人平时就不怎么出现在人前,向来是皇帝说什么他们听什么。众位皇子也不敢不听,让骑马,皇子们不敢坐马车。就仿佛民间说的,祖孙向来是隔代亲,两位世子出京,皇帝除了龙禁卫各抽出十人共一百一十人护送听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南苑,司徒越在半路等着,看到带队的是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穿着一件流光溢彩的黑色带帽披风,戴上兜帽,只能看到面具的下巴。当了几个月的腾骧卫副统领后再看这些护卫,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全部是暗卫,没有一个人是出自十二卫,这些人的姿势蓄势待发看人的眼神带着审视。“大兄”承岳下了马,急匆匆的奔过来,抓住了司徒越的袖子。四王家的世子也下了马亲亲热热的站在承岳身边,跟着一起喊了一声“大兄。”“两位弟弟出门的真早,我还说早上置办一桌酒席给你们送行呢,如今也只能给你们一人两个包子路上带着吃了。”又问“衣服干粮带齐了吗?江南早晚有瘴气,药物带够了吗?”承岳拉着他的手腕,不舍的说,“大兄不必操心昨日母妃都想到了。”司徒越点了点,把两个弟弟送上马,转身对早已下马的方云说话,“本王把两个弟弟托于大人了。还请大人在路上多多看顾。”方云没有摘下兜帽,沉默的抱拳作揖,等他弯下身子,司徒越上前一步,双手扶起他,抓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小声的说“承岳弟弟就托付给表哥了。”方云点头,想要转身,手还被司徒越拉着,轻轻的把手抽回来,全程没有说话,轻快的骑上马,一挥手臂,整个队伍开始往前走了。直到看不到人,司徒越骑上马去了南苑,他今天还是找老太妃玩儿。走到半路,被皇帝叫走了,“今日各家女眷接了皇后的帖子来赴宴,老太妃必要露面的。你一个爷们就不要掺和了。”于是祖孙两相携着到了京城,皇帝在前面带路,转进了一条小巷,司徒越看着这道逼仄的巷子,要不是皇帝带路她怎么也不会进来的。“祖父,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这里面有一家铺子,做的好驴肉,待会祖父带你去尝尝。”又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一家小店,门口幌子上写着五香驴肉四个大字。走进去。前面是掌柜站在柜台里面正拨拉算盘算账,身后是几小坛子酒,在往里走梁上挂着几块肉,下面是案板,案板上面的木盆外边干干净净不见油污,上面搭着白棉布,店内收拾的整整齐齐也没有蚊蝇。皇帝找了位置坐下,示意司徒越看墙上挂着的木牌,上面的菜名除了五香的驴肉还有各种小菜。小二穿着灰色的短衣,利索的作礼,“二位爷,有想吃的吩咐小的,咱们后厨很快就能端上来。”司徒越看了看周围,随着他祖孙进来,随后有二十四个人进来,坐了三桌,装作交头接耳的样子,也有点菜的,大部分人还是警惕的看着四周。“小店还有好酒,您要来一壶吗?”“不用,就这么多下去吧。”皇帝看着司徒越眼睛看向周围,对跟着进来的人说“拿酒来。”一个装作和朋友聊天的男子站起来,把腰间挂着的一只葫芦恭敬的放在了桌子上又回去了。司徒越放下心来,取了桌上的酒杯,给皇帝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自己一口喝了下去,辛辣极了。“如何?”皇帝问她。“好酒。”就冲着这种后劲,算的上是好酒了。很快小二把菜端上来,又额外拿出一碟子的腌黄瓜“这是小店东家的祖传秘方,二位尝尝,这是送您二位的。”司徒越夹了一片驴肉自己先吃了,“唔唔唔,好吃。”不是他不知道尊敬老人,实在是这桌上就两个人,必有一个人去试毒。皇帝看了非常的开心,自己也吃了一片,祖孙两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高高兴兴,“您怎么知道这地方啊?看着比较偏僻些。”“朕......祖父的奶公,刘大牛的爹,带祖父来的,后来也带了你父亲来,他不爱吃肉,也不说好吃,就再也没带过他来了。”皇帝就有些伤感,司徒越就大大咧咧的说“这一点孙儿不像父亲,孙儿那是无肉不欢的。”“那是,你也生了一张刁嘴,就知道捡好吃的吃,给祖父留一点,看看这一盘子都是让你吃了。”“您怎么这么小气巴拉的,再叫一盘来。”柜台旁边的案板上,过来一个小少年,掀开盆上盖着的白布,拿起一块肉,手起刀落,装盘,小二端了过来。这个时候,一个人晃悠到了店里,膀大腰圆,摇晃着一把折扇,掌柜的立即出来招呼“贾爷,您这次老样子。”那位被称作贾爷的老头指着祖孙两做的地方,“谁占了爷的位?”装成路人在吃饭的暗卫们放下筷子,各个蓄势待发,皇帝慢悠悠的问“贾恩侯,这位置是你的吗?”司徒越接了一句“你喊它看它答应吗?”贾赦贾恩侯就小心翼翼的弓着身走了过来,先是请安,后面赶紧替自己辩解“不知道是您在,臣是这里的常客,往日坐在这里。”皇帝哼了一声。问他“老贾的祭日已经过了几天了,你们府上是个什么章程啊?”据说贾代善为救驾受伤,伤口带毒没好利索,拖拉了两年到底是死了,皇帝就念着人家的好,如今孙子在这里,一来是真心的记挂着老臣的祭日,二来是跟孙子说这人的爹是为了救驾而死,让六王一系对他们一家优容一些。“家母做主,给父亲请了名和尚名道士名姑子做了七日水陆大会。”这话司徒越听着没毛病,她是对这方面不懂,倒是皇帝生气了“真的来道士了?水陆大会是佛家法事,关道家何事?”贾赦立即跪下来,“臣没敢说谎,真真的是来了道士。”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贾赦这么一跪下,周围其他食客都看过来了,皇帝压着怒气说“你起来,坐下说。”贾赦老老实实坐下说“臣知道的是,我们府上舍了七日粥食,做了一场法事,花了一千两银子。”司徒越不仅咂舌“你们家的粥食是银子做的啊?”官府赈灾的时候,粥的标准是一碗粥插筷子不倒才叫粥,到了民间,基本上是一半水一般米,也能喝个八成饱。这样比起来,民间投入的米没有官府投入的多,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官府赈灾的时候灾民太多,只要不黑心的往锅里放发霉的米都能救人命,很多时候都是米和各种谷物一起煮,像是什么绿豆黄豆,野菜叶子。富贵人家施舍的粥很多是陈米,尽管如此,也能吃饱饭。在京城,略微有些殷实的人家是不会去喝这种粥的,如今的京城人丁九十万,千分之一的人去喝粥必会惊动官府,何况是监察天下的暗卫,就按照九十万的千分之一这个算法,按照时下的物价,七日粥食用新米的价格来算不会超过五百两。还有水陆大会,水陆大会一般不会超过一百两,所以说,有人在这次的祭祀中贪墨了银子。看着贾赦这个糊涂蛋,司徒越就知道这家伙也不知道物价几何,活该他被骗。皇帝叹息一声,昔日精明的贾代善后人如此的糊涂,连家都治不好。“贾恩侯,你知道在京城,一斗米多少钱吗?”司徒越问贾赦。“臣不知道。”“幸好没让这人出来当差。”司徒越对着皇帝感慨一句,言语中多有几分幸免于难的意思。皇帝再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贾赦麻溜的退了出去,一阵风的跑了。“想当年,老贾是多精明啊,那个时候,那些旧日勋贵以他为首,助朕良多。”皇帝吃不下饭了,想起昔日故人,陷入回忆之中。司徒越也不说话,作为一个立志成为权臣的人来说,研究以前朝堂上出现的朋党是必修课,当年皇帝确实抬举了旧贵打击了一些士子。说来说去,不过是平衡二字而已。“那贾代善救过朕一命,朕记着呢,你也要记着,有朝一日,荣国府以下犯上,哪怕是株连九族,也要给他们家一条活路。”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首恶伏诛即可,不必连累妇孺。你记着,你也要告诉承岳,不必告诉承岳的儿子,君子之泽五世当斩。”司徒越点了点头,给皇帝的杯子斟满酒,端起来递给了他,皇帝一口喝尽,捏着杯子想了一会出神,对司徒越说,“回吧,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下次带你去看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