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
作者:神经不正常      更新:2023-06-21 01:13      字数:9727
  “不知。”青帝摇头,徐长歌的手劲却变大了几分。“别急!本小姐知道谁知道!”徐长歌含笑将声音放低,“绮罗!知道郡王府谁叫‘长乐’吗?”车辇外传回一个女声:“回小姐,郡王府的小郡主封号‘长乐’。”“小郡主?”徐长歌的笑容僵到了脸上。“难不成以前赵夫子都在诳我?”徐长歌陷入了自我怀疑。作为资质不错的徐家嫡女,徐长歌从小就是在赞誉中泡着的。更别说,书法原是徐长歌引以为傲的存在。当下……偏头望向青帝,徐长歌感觉自己要哭了。那种望尘莫及的委屈,以及昔日自大带来的羞愧要把她压垮了。“青澜……”“不是。”将徐长歌揽入怀里,青帝回了神。轻拍着徐长歌的背心,青帝实事求是道:“她的字不如你。”“是吗?”徐长歌将怀中的三幅字丢出窗外,哑着嗓子道,“绮罗!你看看这三幅字!”“长歌……”青帝想阻止,却听到了回声。“婢子以为落款‘长乐’的最好。”绮罗答话平平淡淡,没有丝毫起伏。“长歌……”青帝将声音放轻,她能觉察到怀里这丫头哭了。“青澜,你不要安慰我……”徐长歌压着嗓子,断断续续的抽泣。“这不是安慰……”一边叹气,一边出神,青帝头一次发觉自己梦醒了。“长歌,她确实不如你……”凑在徐长歌耳畔轻喃,青帝在心底暗暗补充。长歌,她真不如你……她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字不如你。你像她那般大的时候,字胜过她。第16章 第十三章青帝说的认真,长歌却并不买账。“青澜也是骗子!”使劲往青帝的前襟上抹泪,徐长歌躲进青帝的怀里。见怀里这小丫头开始撒娇,青帝笑出声:“既是不相信我,何必问我?”“唔……”顶着一张花了的脸,徐长歌仰着头看青帝,“你当真不觉得小郡主的字好?”“觉得。”青帝点头。“那你——”长歌又羞又恼。“别急。”含笑收紧环着长歌的手,青帝轻喃,“小郡主的字固然好,但长歌的也不差……”徐长歌不喜欢青帝模棱两可的说法。“可是本小姐想比小郡主写得好!”徐长歌微微使劲,惩戒般将下巴重重地落到青帝的左肩上。“澜相信会有那么一天。”肩上忽如其来的重量让青帝弯弯眉。“夫子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徐长歌把双臂也搭上青帝的肩头,整个人像散了骨头一样压在青帝身上,“不然夫子不会把小郡主的字给我。”“那怕不是。”侧身让徐长歌趴得更舒服些,青帝含笑告诉了徐长歌,她心念念的赵夫子给她准备了一杯苦茶。“夫子是想要长歌学着吃苦么?”想到敬爱的夫子竟是给自己准备了一杯苦茶,徐长歌蔫蔫的。“也许是放下得失心也不一定。”拿捏不准赵夫子的想法,青帝按着自己的想法说,“你在书房不也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那是对青澜说的呀!”徐长歌委屈地压了压青帝的肩膀。“你呀!”发觉怀里的小丫头一身棱角,青帝轻叹了一声,开解道,“能攀到高处固然好,但为没有攀到高处难过,却是不值了。谁能猜到几十年后的事情,你们都还小……”“说得好像青澜你很大一样……”将脸埋到青帝的怀里,徐长歌的情绪稳住了。想想打开卷轴时的兴高采烈,以及瞧到落款后的无地自容,徐长歌朝着青帝的耳朵小声说:“青澜,你就让我再闹一下,就一下!”“好。”微微松开手,青帝放开了徐长歌。察觉到青帝松手,徐长歌抬袖抹了抹脸,迅速起身立在车窗旁:“绮罗,将卷轴还回来!”“是。”绮罗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青帝却从其中听到了笑意。绮罗在笑什么呢?瞧着翻看卷轴的长歌,青帝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长歌选出一幅卷轴,将其平铺在桌案上……“长歌……”盯住徐长歌摆放食盒的手,青帝哭笑不得。青帝以为,长歌所言的闹,无外乎痛哭流涕,自怨自艾,谁曾想,这丫头竟是能想出拿长乐的字画当桌布。“青澜?”端坐在青帝对面,徐长歌以一种极为风雅的姿势将食盒里的点心展示在桌案,嬉笑道,“不打算尝尝?”见徐长歌能这么快变脸,青帝放下心。“你呀!”伸手帮徐长歌稳稳偏掉的发髻,青帝没有去动案上的点心。徐长歌见状,便闹着要青帝喂。“青澜!你喂我!”越过桌案摇青帝的手,徐长歌扮出一脸委屈。小心翼翼地用食盒底带着的银勺挖了半勺点心与徐长歌,青帝别扭道:“下不为例。”“哦!”一口将勺子含住,徐长歌只觉今日的点心比往日的好吃。“能再来一勺么?”徐长歌乖乖地在桌案前坐端。“嗯。”青帝点头,又挖了一小块。将第二勺吃完,徐长歌用双肘将小脸撑在案上,学青帝往常的样子眯着眼:“不是说下不为例么?”“……”青帝没搭话,只是堪堪的收手。“青澜?”徐长歌偏头,“你说过陪我闹的!”“哦。”停住收手的动作,青帝勾唇又给徐长歌喂了一勺,“再来。”“不是下不为例吗?”舔舔递到嘴边的点心,徐长歌满足的眯眼。“为你破例。”含笑等徐长歌吃完,青帝觉得似乎闹一闹也没什么不好。“是吗?”把青帝说话的语气学得十成十,徐长歌一本正经坐端,指着食盒下的字画道,“那就让我们再来看看那丫头的字吧!”将红豆味的点心放到卷首,徐长歌点评道:“你瞧瞧,这丫头起笔的地方颇有大家风范……”“我觉得点心不错……”青帝认真的瞧绘了花纹的点心。“我也觉得。”将右手边的点心往前推了推,徐长歌道,“你尝尝这个绿豆的,是新口味。”“嗯。”点头开始尝点心,青帝丝毫不愧疚将徐长歌带偏了。见青帝喜欢车上的点心,徐长歌一下开心了起来。将青都各个有名的点心坊说个遍,徐长歌信誓旦旦道:“青澜,等过几日你的毒彻底解了,我带你去如月坊吃点心。”“好。”应下徐长歌,青帝从车窗帘幕的缝隙里看到了徐府的院墙。终于回来了,青帝松口气。徐长歌却发现了什么。“不对,我们刚刚说到哪了?”发觉自己跑了题,徐长歌皱皱眉。“大家风范。”青帝适时提醒,却又有意提问道,“什么叫大家风范?”“呃……就是……”徐长歌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觉得不一般的意思……”“不一般那就拿回去临摹几遍吧!”帮着徐长歌将食盒收起来,青帝打断徐长歌的思考。“这倒是个好主意!”想着自己学字时就是从临摹起步,憋了一路的徐大小姐终于顺心了。欢天喜地带着青帝回徐府,徐长歌极有定力地蹲了半月书斋。徐长歌蹲了书斋,青帝便乐得清闲。每天喝完药再在别院里转转,青帝过上了白日采花,夜里安眠的生活。这样安静的日子青帝此前从未有过的……带着徐府的婢子拎竹篮打水闲,卧在偏院小榻上看树影珊珊,兴致起了,提上一根毛笔,伏在院中的石板上描青竹投下的暗影……经历过几日,青帝发觉自己对这种平淡的日子生出了几分喜欢。当然,这些喜欢的前提是不陪长歌上书斋。自那日从赵府回来,长歌就有了三大爱好。一是陪她用膳,二是收藏长乐的字画,三是蹲书斋。若说蹲书斋与用膳尚在青帝的忍耐范围,那收藏长乐字画便是一个极为忌讳的存在。好在长歌收藏字画并非出于喜爱,以至于长歌描完一幅就烧一幅。……坐在堆满卷轴的书斋里,青帝一边瞧绮罗在东侧烧卷轴,一边听长歌点评长乐的字画。长歌记性很好,好到过目不忘。故而长歌在点评长乐字画时往往能举一反三,引长乐其他字画上出挑的地方对照。托神书的福,在看过长乐的生平后,青帝也记牢了长乐记过的词句。这也就方便了她听长歌说话时走神。“青澜!你看看这个,再看这个……”耳边越来越大的声音引着青帝朝长歌手上看。“怎么?”瞧着长歌手上那种沾满炭灰的人像,青帝眨眨眼,没有太大的反应。青帝知道长歌手上那幅画的技法叫“素描”,还知道那幅画画得不怎么好。但青帝同样知道,评画是一回事,动手是另一回事。她能瞧出长乐画得不好,并不意味着她画出来会比长乐好。“你不觉得有趣?”将沾炭的手掌翻给青帝瞧,徐长歌晃晃手。从袖里抽出一方帕子将徐长歌的手擦净,青帝笑道,“确实有趣。”“唉。”见青帝并没有对长乐的画起兴趣,徐长歌愁眉苦脸道,“早前总想着要压那臭丫头一头,现在看怕是难了……”“没关系。”知道长歌于字画只是兴趣,青帝不咸不淡道,“字画弄得好,固然是美事,弄得差,也未必不如人。”“可……”徐长歌还想说说字画,却瞧见绮罗接了一个信鸽。“小姐,冯郡王携女求见。”绮罗将信鸽带来的字条传上,青帝起身欲走。“我回避一下。”青帝与绮罗颔首。徐长歌忙道:“青澜,你别走……”“嗯?”青帝不明所以。徐长歌快步扯上青帝的衣袖道:“青澜你别走,我害怕。”“嗯?”青帝皱眉,徐长歌忙道,“绮罗这丫头话没说清楚,冯郡王来徐府是应邀来的。这条子是爹爹传来要我出席晚宴的……”“好。”知道长歌近来被长乐的字画打压的不轻,而出席晚宴定是免不了附庸风雅,青帝决意陪眼前这小丫头走一走。“青澜!”见青帝点了头,徐长歌开心地从身后环住青帝,“你真好!”“这样?”下意识偏头去看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青帝勾唇,轻笑道,“我不会说话。”“不说话也好。本来也没指望你说话。”不在意眼前人是否会在席上助自己一臂之力,徐长歌将自己的面颊贴在青帝的面颊上,小声说,“我实话实话,青澜你别生气。青澜,我要你陪我去,只想着你能坐在我旁边就好。这些日子,我瞧到小郡主的字画就难过……只有青澜你坐在我旁边时才稍微好些……你知道,吟诗作对需要静心……现在,只有看到你,我才能静下心……”第17章 第十四章“嗯……”含笑听肩上的小丫头说心里话,青帝想了良多。有关于肩上小丫头的,也有关于小郡主长乐的。坦言,凡是和长乐沾边的宴会青帝都不想去。但想过肩上这丫头,近些日为追上小郡主卯足了劲,青帝又觉得非不去不可——长乐和肩上这丫头不同。长乐并非真正的幼童。她的学识也不是当世之学。如果二人在宴会上对上……“既是要去就早点准备。”侧目瞧瞧立在一旁的绮罗,青帝轻轻地去抚上长歌环在她脖颈上的小手,“有备无患。”“这要怎么准备?”搂住青帝的脖子不撒手,徐长歌蹭蹭青帝的后颈,小声道,“宴会上作诗不都是即兴的……”“那就装病。”青帝眯眼。徐长歌不依:“前日是谁说本小姐比长乐那臭丫头厉害的?”“我是说我装病。”青帝笑出声,“装病这种贻笑大方的事儿怎么敢劳驾你徐大小姐。”“这样?好吧。”想明白青帝此举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徐长歌将头埋在青帝的后颈,别扭道,“只此一次。”“嗯。”记得上世长歌与长乐那丫头并没有什么交集,青帝轻笑着嘱咐道,“到了宴上,莫要逞强。”“怎么?青澜你也觉得宴上会出事?”徐长歌眨眨眼。“没有。”青帝否认。“那青澜你就安心去宴上逛逛吧。我们徐府的夜宴一向热闹。”徐长歌将小郡主的事儿放到脑后,认认真真地单手握拳,在青帝眼前掰手指,“徐府夜宴有八十一道菜,分四样,荤素汤点。其中三十六荤,二十七素,九汤品,九甜点……”“是吗?”青帝望着眼前肉乎乎的指头,调侃道,“那是得有多大的胃口,才能吃完那么多。”“嗯……”徐长歌偏头看看青帝的侧脸,卖关子道,“不说!除非你背我下楼。”“小姐?”绮罗见自家小姐又开始闹皇女,忙道,“澜皇女,你大病初愈,莫要什么事都顺着小姐。”“绮罗!”徐长歌想冲绮罗发火,又觉得绮罗似乎说得有几分道理。青澜她确实大病初愈呢。可是现在她真的好想趴在青澜的背上!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委屈地望青帝,徐长歌决定把决定权交给青帝。“这样就委屈了?”试到肩上又沉了沉,青帝与站在不远处绮罗交换过眼神。见绮罗眼里带着看戏的神色,青帝弯弯眉。“真的要我背?”青帝出声。“嗯!”徐长歌重重地点点头。“那我起身时,你要抓牢。”青帝一边嘱咐,一边微微屈膝让徐长歌将重心落在背上。“好了吗?”青帝回头正好撞上徐长歌雀跃的小眼神。“青澜……”贴在青帝的背上,徐长歌露出一口小白牙,“你待长歌真好。”“小姐?”见自己小姐真的要澜皇女背,绮罗唤了徐长歌一声。“你先去准备夜宴吧。”嫌绮罗碍眼,徐长歌赌气把头偏在青帝的背上。“是。”行礼佯装退下,绮罗心底暗笑真是一物降一物。想当初,小姐哪里是粘人的主?自从遇到了澜皇女……真是不可说。……见绮罗隐到了暗处,徐长歌搂紧青帝的脖子,小声问:“背的动吗?”“背的动吧!”稳住身形,护着身后人下楼,青帝每一步都踏得极稳。一步一级木阶,一步一声回响。伏在青帝的肩上,徐长歌看清了青帝侧脸上的短短的汗毛。“累吗?”看着青帝的额头浮出了薄汗,徐长歌有些不舒服。“无妨。”背着徐长歌下完最后一个木阶,青帝稳稳气息,笑道,“可是想下来了?”“不!”耍赖贴在青帝背上,徐长歌嚷嚷,“本小姐还想去徐府的花园走走。”“怎么走?”猜想花园并不远,青帝便背着徐长歌,按照徐长歌说的走。……“左左,右右………哎,青澜你又走错了。”见青帝第四次转错方向,徐长歌乐得不可开支。“是吗?”仰头看看眼前密密麻麻的高树,青帝隐约知道了长歌把她指到了哪里。“这是阵法还是迷宫?”青帝浅笑。长歌道:“迷宫。”“哦。”知晓了眼前这些草木都是不会挪动的死物,青帝瞬间放松下来。“你记得出去的路吗?”青帝问。“当然!”徐长歌点头。“那就好。如果我记错了,你记得告诉我如何出去。”言罢,青帝闭目按照之前来的路慢慢退了回去。伏在青帝的肩头看青帝一步不差的倒回到来时的入口,徐长歌惊了。“青澜!你怎么也认路?”“傻。”转身背着背着徐长歌往书斋走,青帝低声问,“怎么想着要我去迷宫里。”“好玩……”小心地解释,徐长歌小声道,“以前没人时我就喜欢到那个迷宫玩,一玩就能玩一天。”“是因为老是走错吗?”青帝浅笑。徐长歌脸红:“青澜怎么知道?”“如果不是老走错,怕是很难玩上一天。”背着徐长歌慢行,青帝乐在其中。“后来走不错也能玩一天。”徐长歌辩解。“哪怕是要骗婢子来背了!”想明白绮罗在看什么戏,青帝挑眉,“可是要下来了?”“不……”紧紧抱住青帝,徐长歌闹腾道,“以前就是叫婢子带路,没叫过她们背。她们也没用青澜聪明,能记得进去的路。”“那她们要怎么出去?”青帝适时提问。徐长歌得意洋洋:“当然是本小姐指路。”“你绕这么大圈子就是想给本皇女指路?”佯装不悦,青帝有意作弄肩头这小丫头。“对呀!”徐长歌将脖子前倾,嘻笑道,“还不是青澜不相信本小姐能应付得了长乐!”“是是。你能应付得了!”被徐长歌言语中的自信逗笑,青帝调侃道,“待会若是应付不了,可别哭。”“哼。怎么会?作为徐府大小姐,我会比不上长乐那臭丫头吗?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抱着青帝撒娇,徐长歌奶凶奶凶道,“青澜你说,我是不是比长乐那臭丫头厉害?”“是是是…”青帝含笑连声附和,却觉脚下一滑。堪堪稳住身形,青帝瞧见自己脚下出现一颗不该出现的玉珠。玉珠?青帝机警地抬头,正巧撞到了一张妆容精致的脸。长乐?盯着不远处的那双化成灰都认识的眼睛,青帝心口一窒。长乐怎会在此处?“青澜?”觉察到身下人的异常,徐长歌便跟着往远处看。待看清远处立了一主一仆后,徐长歌与青帝咬耳朵:“她们欺负了你?”“没有。”青帝不欲起争端。徐长歌却看到了青帝脚边的玉珠。晃晃青帝的胳膊示意自己要下来,徐长歌决意要将眼前那两人戏耍一番。“别去。”怕徐长歌吃亏,青帝没有松手。“哼。”伸手去挠青帝的胳肢窝,徐长歌在青帝分神的间隙,嬉笑着跳到了地上。“你们是什么人?”一气呵成地恢复成盛气凌人的嫡小姐,徐长歌冷着脸朝扔珠子的人踏去。“不知阁下是何人?”不被徐长歌的气势压倒,远处婢子打扮的人侧身抽出一把长剑。“呵!真是好大的脾气!在青都,本小姐还没有见过敢对本小姐拔剑的人!”当着主仆二人的面抚掌,许长歌冷声道,“绮罗,给她们见识一下徐府的规矩!”“是。”从暗处闪出身,绮罗掌中也出现了一把长剑。“且慢!”似是发现眼前这丫头不好惹,小郡主长乐蓦地出声。脆生生的童音入耳,徐长歌更加不悦。这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小郡主长乐。虽然没见过那个叫“长乐”的郡主,但徐长歌本能的排斥。“绮罗!”徐长歌敦促绮罗出手,却被青帝阻住。“长歌……”青帝不想长歌和长乐起冲突。“来,我背你回书斋。”试着拉住长歌,青帝赶到长歌身前,挡住了长歌看向远处的视线。“嗯?”徐长歌皱皱眉,想拒绝,却又被青帝眼里的坚持说服了。“青澜……”略带委屈地扑到青帝的怀里,徐长歌凑近青帝的耳际,小声道,“那个丫头该死。”“是。”青帝轻拍徐长歌的背心。那婢子该死不错,但不能在这个时候死。惩戒一个婢子是小事,但如果只惩戒了婢子,那其主子便会恼羞成怒,伺机报复。……虽然青帝上世爱极了长乐,但青帝心里清楚,长乐算不上什么好人。甚至即便是背对着长乐,青帝也能感觉到其阴寒的眼神。“不是还有晚宴吗?再不回去,怕是准备不好……”青帝试图给徐长歌一个台阶。可长乐却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朝着徐长歌逼近几步,长乐摆出一副无害的模样:“不知姐姐是谁?”“姐姐?”徐长歌不屑,“可别乱认姐姐,本小姐没你这么大的妹妹!绮罗!你还在等什么?莫不是忘了本小姐是你的主子?”第18章 第十五章“是,长歌小姐!”绮罗一边扬声点明徐长歌身份,一边挥剑朝青帝身后刺去。“小心!”青帝猛地转身推了身后人一把。“青澜——”“小姐——”两声疾呼让挥剑的绮罗皱皱眉。谋害皇族原就是死罪,澜皇女怎会包庇害她的人?绮罗趁侧身的间隙与青帝交换眼神,见青帝眼中并无担忧,随即提剑朝已然倒地的长乐身上刺去。“咻——”锋利的剑刃眼看就要刺进长乐的胸口,却被一颗飞来的玉珠击偏。“小姐?”一声问询,一把飞剑。跟在长乐郡主身侧的婢子异常果断地与徐长歌以回击。婢子的动作极快,以至于立在徐长歌身前的青帝只看到了一道剑影。“长歌!”青帝急急地转身,只见徐长歌瞪大的眼睛,忘却了躲避。听到青帝的疾呼,徐长歌先是与青帝一笑,而后点足前翻。“啪——”剑刃落到地上的同时,徐长歌落到了长乐的跟前。竟然有人敢在徐府与她动武?……徐长歌忍住怒气,一手接剑,一手去拉身后青帝的手,逼近长乐:“既然绮罗讨不回公道,那本小姐便亲自讨!”“你们——”长乐一边扮住惊恐的神色,一边偷偷用余光扫扫立在原地没动青帝与持剑的绮罗。待发觉那两人都青青的飞剑吓到后,心底得意异常。青青是万里挑一的剑客,又怎是寻常护院能比的?徐长歌一眼将眼前人看穿,讥笑道:“你很得意?”“你——”长乐脸上浮过尬尴。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怎么会被这么个小丫头看穿了?“你得意不了多久。”徐长歌一边笑,一边抬脚用力踩在长乐的胸口上。待长乐将关注都投到自己身上,徐长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脸惶恐的婢子,恶意道:“两个选择:你死,她死。”“什么?”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长乐对徐长歌对视。见其不过是个女童,长乐便奶声奶气道:“姐姐,你在说什么?方才青青只是和姐姐的婢子开个玩笑!姐姐!青青是乐儿最亲的姐姐。在乐儿眼里,青青的性命和乐儿的性命是一样的……”徐长歌听到长乐唤她“姐姐”,周身瞬时遍布寒气。“绮罗,剑!”对于屡教不改的,愿意与仆婢为伍的世家贵女,她不介意亲自教训。“是,小姐!”知道小姐是被眼前这个小丫头激怒了,绮罗快步走到徐长歌身边递上佩剑,主动请缨道,“小姐,澜皇女还在一旁看着呢。这种贱婢就交给绮罗吧!”“呸!我家郡主才不是贱婢呢!”心急地替自家郡主还嘴,立在一旁的婢子青青投鼠忌器,只能捏着手腕上的珠玉干着急。绮罗不屑地打断青青:“小姐说是便是。”“你——”青青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前这三个人真是欺人太甚!一个仗势欺人,只知道欺负自家小姐!一个牙尖嘴利,只知道讥讽自己小姐!最后一个,虽然什么都没做,却最可恶!只知道在暗处诋毁自家小姐,做眼前这恶女的哈巴狗!等等!青青凝神再将长歌、绮罗,青帝三人依次看过,忽然想出了破局的法子。对方三人,两个人会武。那容易得手的只有……青青迅速将攻击目标换成青帝,翻腕投出了两颗玉珠。“小心!”未料到郡主府的婢子竟是这般不守规矩,一直关注女婢的徐长歌忙慌乱地夺过绮罗手中的长剑凌空一斩。“啪——”两颗玉珠改变轨道,重重砸到长乐的鼻梁上。“嘶——”长乐疼得捂住鼻梁。而挥剑的徐长歌也没好到多少。婢子青青扔玉珠时没安好心,那极重的力道即便被长剑卸了一部分,仍震得挥剑的徐长歌手腕发麻。徐长歌默默将发颤的手掩至袖内,冷眼盯着长乐,继续道:“可是想清楚谁死了?”“姐姐……我以为我方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长乐哭着脸仰头看徐长歌,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乐儿方才已经说过了,青青是乐儿的姐妹……”“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吧。”徐长歌收脚转身,迅速拉住青帝的手往前走,不再看身后人。“你——”瞧见徐长歌要走,长乐心头闪过一丝异样。待长乐看到被唤作“绮罗”的婢子身边出现了几个同样打扮的女子后,她才恍然大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等等!”长乐应激地起身从环中取出一块玉佩,大喊道,“我是郡王府的小郡主!我父亲是冯郡王!”长乐话音未落,绮罗话音已至。“假的。”干脆地给出结论,绮罗提剑朝着长乐刺去。锋利的剑锋穿风直直刺进长歌的胸口,而后……卡住了。“嗯?”绮罗皱眉再补力,长剑却没有再前进半分。护心镜?绮罗回剑再斩向长歌的脖颈,却见一枚银标堪堪朝自己手腕飞来。“绮儿!”一声厉喝引得绮罗回头。待看清来人是徐府家主徐逢疆时,绮罗随即收剑立到一侧。绮罗一收剑,一把剑刃瞬时也架到了绮罗脖颈上。绮罗顺着剑刃往回瞧,顷刻便看清了剑刃的主人。冷冷地瞪了拿剑的青青一眼,绮罗将视线转回到徐封疆身上。徐封疆未来及发话,却见一个甚为狼狈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这是?”徐封疆盯着长乐皱眉。长乐却哭着冲到徐封疆身边的人怀里,叫喊道:“爹爹!眼前这个婢子试图刺死乐儿!”“嗯?”冯郡王一边心疼自家女儿,一边用余光扫绮罗。待看清绮罗这婢子穿着普通后,冯郡王缓缓向徐封疆施压道,“徐大人,你知道,老夫戎马一生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今日来贵府走失并非老夫的本意……可这婢子,这婢子……哼,你若是不赐死这婢子,老夫便要告御状!”告御状?绮罗勾唇。冷冷地与偷看她的长乐对视一眼,绮罗示威般睥睨了长乐一眼。“爹爹。”淡淡地唤上徐封疆一声,绮罗扬手推开横在脖上的剑,“绮儿累了。”绮罗“爹爹”一出,冯郡王与长乐的脸色都变得难看。冯郡王急急的出言:“‘爹爹’?徐大人,您不是只有一个女儿?”“累了?”徐封疆没有搭理冯郡王,只是举目寻了寻徐长歌的身影。待发现徐长歌没有在周围,徐封疆温声问绮罗:“又是歌儿胡闹了?”“没有。”绮罗摇摇头,落井下石道,“今天那丫头难得没胡闹……那丫头今天受委屈了……眼前这婢子胆大包天,不但将剑横在了绮颈上,还把剑横到过歌儿颈上……当然,这婢子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皇女……”“什么?”冯郡王不敢置信地打断绮罗,“徐小姐!请你看清楚!我家乐儿才五岁呀!她怎么可能蓄意谋害皇女呢?”长乐跟腔,大哭道:“对呀!乐儿连宫都没进过,怎么可能……”“是啊!乐儿她……”冯郡王为难地望向徐封疆。“郡王稍安勿躁。”不想扰了长歌居住的清静,徐封疆一面安抚住冯郡王,一面提议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郡王随徐某移步到院外。”“这……”冯郡王犹豫要不要答应。若是答应,可能就会错失惩治贱婢的机会。若是不答应,似乎又打了徐大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