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
作者:神经不正常      更新:2023-06-21 01:13      字数:9682
  简介:坐稳江山,却只能目送所爱转投入他人怀抱身中剧毒,却只能笑纳所爱递来催命毒药举剑自刎,却只能沦为苍生笑柄……为什么此生总是求而不得?捧着玉玺跪在殿前,青帝得到了一本神书……凭什么我只能是配角呢?……得到重新开局的机会青帝冷笑乐儿,你以为此生孤还爱你么?阅读提示:1.作者菌努力一下日更2.正剧双重生青川x徐长歌3.保证he4.尽可能做点小甜饼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女配 女扮男装搜索关键字:主角:青川,徐长歌 ┃ 配角:常年宫廷酱油 ┃ 其它:女强女帝女扮男一句话简介:女帝重生之路第1章 be之前(一)与青帝对峙在大殿里,长乐郡主握紧了手中的剑:“青川哥哥,你既是为帝了,何不放我离去?乐儿早与你说过,只要你放乐儿走,这秦王的兵符便是你的!”“嗯……”不去看案上的军令,青帝盯紧长乐手中泛白光的剑刃。“你先把剑放下来……”青帝忧心长乐的手。青帝与长乐郡主幼时便相识,不过分说,长乐郡主的剑术正是青帝所授。但这段师徒缘分却并未延续多久。自长乐郡主缠着青帝习武始,至二人切磋时,青帝失手削掉秦王的发尾终。长乐郡主七岁习武,却也只习了六个月,而后便专攻于诗词歌赋,琴艺女工。想想二人那极为短暂的习剑过往,青帝起身帮长乐稳住微微颤动的手:“乐儿,清霜剑虽是我赠与你的玩物,却也锋利至极……”感受着长乐手背上的温度,青帝对秦王生出了一丝恨意。这便是秦王的爱吗?爱她就该让她冒着大雪跪在殿外?爱她就该让她忍着风寒提剑逼宫?爱她就该让她耍着性子到掌权者面前耍赖?视线触及长乐耳垂下悬挂的骨珠,青帝如鲠在喉。“你把孤当什么?”青帝心情阴郁到了极点。这对骨珠是十年前,她于长乐及笄之日赠与长乐的生辰礼,亦是她与长乐的定情之物。此珠虽不名贵,却是她行北海,斩鲲鹏,拆骨所做。初赠时,长乐视若珍宝,时时挂于耳侧。期年之后,她便爱上了玉石……玉石呵!对上长乐的眼睛,青帝又被其眸中的泪光刺的难受了。她不是良善之辈,也不是没见过人哭。当皇子时,宫女思乡在哭,出征时,将士怀人在哭,登位后,逆党悔过时在哭……可那些泪终是无法与长乐眼中的泪相提并论。情由缘而生,由伴而成。近二十年纠葛,足以让长乐成为自己心中最温暖的光。“罢了。”伸手把长乐的手指轻轻掰开,青帝声音渐渐低沉,“可是先来碗姜汤暖暖身子?你身子骨弱……”“青川哥哥!”见青帝不应自己的话,长乐有些急了。秦王为她悖离祖训,谋反逼宫,已到了强弩之末。若是此时青川哥哥不放秦王一马,那自己定是要与秦王阴阳两隔。想到自己在屋里银碳香薰,而秦王此时在外生死不明,长乐将一双杏眸瞪得极大,使劲甩开青帝的手:“青川哥哥!青河哥哥说了,他虽爱极了权势,但他亦可为了乐儿放弃这大好山河……”清河哥哥?听到清河哥哥这个称呼,青帝心底有些酸了。“你不想做皇后了吗?”青帝怒极反笑。虽说为君临天下是多数皇族的愿望,青帝却不属于大多数。青帝排行不上不下,年幼时并不讨喜,直到七岁时发生了一个意外,才让她走上了一条异常荆棘的道路。往事已矣,夺储过程的艰辛她已然可以一笑而过。但眼前人年少时的愿景却是她夙夜难忘的。皇后?长乐被这两字惊得小退半步。青川哥哥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青川哥哥怎会知道秦王许了她后宫之主?莫不是青川哥哥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青川哥哥不该是这样的…长乐又急又怕。刹那杏眸里竟是泛出了泪花。“不想……”“乐儿……”青帝伸手将长乐揽到怀中,“你还记得高楼那晚吗?”“我……”“就是你说我们在一起的那晚……”青帝将下巴落到长乐的肩头。长乐来时穿了斗篷,斗篷边沿缀了不少绒毛。任着绒毛在视野里模糊,青帝哽咽道:“我曾许你……”“你——”青帝的呼吸渐渐急促,长乐的心跳也迅速变快。她依稀记得年少时曾与青帝有过暧昧,但那只是小时候,做不得数。特别是,那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青帝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除了长相出挑……长相!长乐呼吸一滞。这世间怕是再难寻青川哥哥这样的好皮囊了。平心说,青川哥哥长相阴柔。若不是性子狠厉,定是会被当送至它国,作为其他君主的礼物。“青川哥哥,打小你就宠歌儿……”长乐带上了哭腔。“此事与往事不一样……”青帝紧了紧环着长乐的手,“觊觎你的都该死……”“死?”长乐不敢置信一向顺着自己的青帝在自己跪求半宿之后,会给自己这样一个结果。“青川哥哥,你说什么?青河哥哥是你的皇弟呀!你怎么能……”与青帝拉开一段距离,长乐默默将之前松开的手指握紧:“青川哥哥!你说过的,只要是乐儿要求的,你都会尽力去做……”“是……”再次拉紧两人的距离,青帝将声音压得极低,“但那仅限于你!”“是吗?”长乐猛地挣开青帝的手,迅速走到案前,将剑横至脖颈,“那若是乐儿以命抵命呢?”“抵命?”青帝随着长乐的动作将视线移到其身后。其身后,正对着窗。透过窗,青帝瞧到了漫天的飞雪。“这便是你所求的么?”青帝低声与长乐求证。“你……”长乐恼羞成怒。“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入耳,青帝的目光越来越冷。青帝虽重情却也不糊涂。长乐即是为青河而来,便是要自己给她一个准信才舍得鸣金收兵。但,既存夺情之恨,又兼夺政之仇,她怎会善罢甘休。耗吧!知晓青河此时正在庭中垂死挣扎,青帝便盯住庭院上渐渐变红的积雪,等着尘埃落定。“青川哥哥?”见青帝的视线落在别处,长乐忍不住又喃喃唤了一声,“哥哥,乐儿是认真的……”“是吗?”确定青河已然倒在庭中,青帝回坐到案前的软榻上,小酌了一口温酒。这酒是长乐带来的。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红尘醉”。坊间传说此酒是秦王与长乐郡主两人定情之物。“这酒不错……”赌气般饮上一杯又一杯,青帝的双颊慢慢晕染上桃红。“青川哥哥!”似是看准了时机,长乐捉住青帝拿酒的手腕。浓浓的檀香味熏得长乐一愣神。怎会这般好闻?长乐情不自禁地将青帝上下打量。浓眉,翘鼻,暗红的唇莫名有些勾人……“不让喝?”嗤笑着将酒杯抵到长乐嘴边,青帝道,“喝了这杯酒,孤赏皇弟一个全尸……”“你——”长乐刚起怒气又忽地懂了青帝的意思。青河哥哥是死定了?思及青河许是已经倒在殿外,长乐瞬时瘫坐在青帝跟前。“怎么?这样就心疼了?”青帝抬袖饮尽杯中酒却又发狠般将长乐拉至膝上。泛甜的酒水入口,长乐忽地从骨子里生出了一股气力。嗅着鼻尖的酒气,长乐试探着勾住青帝的脖颈。温热的舌尖,传递出怀中人的急躁。察觉到怀中人已是得寸进尺地将指尖探入自己衣领,青帝僵了僵,却是想起了数月前自己夜访郡主府时,长乐正与他人曲通暗巷。“那日,孤去郡主府……”青帝对上长乐的眼睛。“什么?”长乐也从情乱中寻回了思绪。“孤说……”“不必说了……”从青帝怀中起身,长乐抬袖擦了一把唇边的津液,冷声道,“青川哥哥,红颜醉里已被乐儿下了红尘。你若是束手就擒,乐儿……”“这样?”青帝没有丝毫荒乱。这就是她认识的乐儿。该柔弱时柔弱,该果断时果断,甚为执著,以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青帝未将后话说出,长乐已提剑起身:“没有可是!红尘是无解之毒!”“亦是无用之毒……”熟读《药经》,青帝自是对红尘了如指掌。红尘者,天下百毒之首。居首并非源自其毒性巨大,恰恰相反,其能居首位正是它毒性不强。想过日后的每个阴雨天都会在疼痛中度过,青帝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中毒了么?”青帝随意地从衣领里挑出一根红绳,红绳悬挂着一枚雕工极佳的玉佩。“宫中有一张暖玉床……”“你……”长乐眸光变得晦暗。青川此时竟还念着她?“不……”“必”字未出口,长乐微微放松的身子变得僵硬。庭官的中气极足,足到震得她动弹不得。……让庭院的飞雪冲进大殿,庭官屈膝跪在青帝十步之外:“禀告陛下!秦王已毙于庭中!”第2章 be之前(二)呼啸的北风划耳而过,长乐呼吸变得急促。“你真的杀了他?”“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青帝招手道:“去,将秦王的尸身抬来……”“是……”伏地的庭官得令便与门外一招手。一群着甲胄的近臣即抬着秦王的尸身踏入殿内。染血的云锦衣摆,垂在一侧滴血的手指让长乐胸口剧烈的起伏。“青川哥哥……秦王他……”长乐想说点什么,却被空气中的甜腻堵住了咽舌。是啊,人即是没了,又有什么好说的……青帝真是……可恨至极!握住秦王还带着温热的指尖,长乐伏地将侧脸贴在其胸前。略咸的泪珠顺着眼角淌到秦王被鲜血浸透的衣襟上。许是以为今日的逼宫定是胜券在握,秦王身上还套着赶制的僭权蟒袍。拂过腰带上由五色丝线绣制的图纹,长乐“呜呜”的哭出声。见深得帝心的长乐郡主凑在逆贼的身旁恸哭,近臣长书轻笑着踏到殿中与青帝一拜。“臣不辱使命,恭贺我主!”“此番真是辛苦远志你了……”快步走到殿中,将长书虚扶一把,青帝眸中也起了几分笑意。徐长书,当朝宰辅,出自高门。于帝馆读书时,长书为青帝侍读。彼时,长书家学渊博,又长青帝三岁,故两人亦师亦友。而后,长书又于扳倒储君一事助青帝甚多,以至青帝临朝之后,徐家风头无两。能延续百年的高门自不是目光短浅之辈,故徐家也不单单在青帝身上下过血本。秦王逼宫一事能这般快失败,得益于长书有一幼弟与秦王一幕僚为故交。而那幕僚与秦王又交情甚笃……呵!居上者又怎能意气用事呢?嗤笑过秦王还没上位便急于分赃,青帝便挥手让左右退下。长乐进来时,她恐长乐有失当之举便将仆伺都遣至殿外。如今逼宫事了她便要与长乐将诸事理顺。“主上?”觉察到殿中的气氛并不是事先预想的那般的欢喜,长书将视线落到低声啜泣的长乐身上。知晓青帝对长乐郡主极为看重,长书蹲至长乐对面拱手劝慰道:“臣以为郡主与臣一般,都是聪明人……”“嗯?”偏头看清来人的脸,长乐气若游丝道,“徐长书,青川哥哥说,你幼时便有高志,故以‘远志’为字,乐儿想知道你的志是哪个志?”“嗯?”长书讶然,却听耳边一声疾呼。“小心!”忽地被人拉倒在一侧,徐长书被胸前的剑刃惊住。见一击不中,长乐忙收肘刺向来人。“你——”盯紧眼前人含笑的眸子,长乐仿佛被人施法定住。嗡嗡的声响萦绕在耳侧,脚底虚浮,长乐瞳孔忽地放大……“青川哥哥……”长乐猛地松手握住的剑柄,小退半步。待看清殿内只剩青帝、长书,自己及青河的尸身,长乐发狠又握紧剑柄,将剑刃狠狠推进青川的胸口。“你……”长书目惊口呆。看到青帝唇间竟还残余着几分诡谲的笑意,长书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高呼道:“救驾!救驾!”……冬月青帝微服出宫祈福遇刺一事在青都传的沸沸扬扬。是何人行刺,又是何人想要君上的性命?城中百姓在为本国君主担忧的同时,亦是为长乐郡主与秦王的大义动容。青帝真是三生有幸,能坐拥秦王这般情深的手足。郡主真是当世女子的楷模。其不但巾帼不让须眉,能在君上遇难之时挺身而出,亦能碧落黄泉,为所爱慷慨赴死。“唉……若是能得长乐郡主为妻,夫复何求呀……”街头说书人抬袖沾沾眼角的清泪,听书人也三三两两为长乐秦王这对伉俪感伤。“好人有好报!长乐郡主与秦王到那头定是依旧有好报的!小老儿方才还听街头的乞儿说,昨夜有一妙龄女子飘入了郡主府……许是长乐郡主又复活了……”说书人挤眉弄眼,将坊间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嘁——”知晓说书人是为了讨生意,听书人纷纷起哄要说书人下台。个高的道:“谁不知郡主是为我皇而死的!我皇是何等英才,又怎会不得佳人青眼!这本是个好故事!你个小老儿,却是非要在这里瞎扯!”“是呀!”个矮的道:“不说长乐郡主是个狐媚子也就罢了,哪里来的小老儿妖言惑众?”“你!你们!”闹场的将说书人气得满面通红,引得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越来越大的笑声将说书人臊的想收摊却见眼前划过一道白线。一锭银子?说书人收摊的手微微的颤抖。这是他说书来见到的最大的赏钱。“本郡……本夫人喜欢你方才那个故事。秦王与郡主到那头定是能好好的!本夫人要你将方才那个故事再说个十遍八遍,这锭银子便是本夫人与你的定金!”在银两压下周遭的笑声后,一声略带骄纵的女声敲打凑热闹者的耳膜。“这……”说书人被眼前的转变惊得喜出望外,“多谢……”“小姐”两字未出口,说书人便看到一辆雕工极佳的马车从自个儿眼前飞驰而过。马蹄声渐远,说书人才缓过神。原来说话的小姐在车上。“真是人傻钱多!”将车上人视为不食人间烟火的春闺女子,围观人又是“嘁”声一片。“啪——”又是一道白线。“按她说的做。”珠玉般的女声让人们纷纷去寻声音的主人。声主骑马上,着青衣,腰悬环佩,云髻高耸,面上挂着一层由金丝勾着暗纹的白面纱。鎏金的步摇,镶珠的耳坠,远远望去烨然若神女。“是……是……”笃信散财人非富即贵,说书人的笑意僵到了脸上。颤巍巍用手拢住案上的银钱,说书人带上了哭腔:“小的求……”“小妹。”横眉将说书人的神色收到眼底,与声主同行的男子道,“莫要多事。”“知道了,大哥!”轻笑着抽白马一鞭,声主一骑绝尘,“歌儿先行一步!”“好!”同行男子抬手与说书人一别,迅速打马紧跟其后。在男子随从带起一片扬尘中,听书众又纷纷抱怨方才那青衣女子言语太少,那白衣男子不识礼数。直到有人懊悔的喊了一声“方才那不是徐俯长公子吗”,众人才如梦初醒。原来方才打赏的女子是徐府独女长歌小姐。而追在其后的当朝宰辅徐长书。嘁,当世的高门怎么都喜欢不着调的故事?说书人一边感叹人心不古,一边按着记忆重讲不为听众所容的话本。……俗套的话本咋听无趣,听多了,似是有几分教化的意味。待说书人真按约定将那英雄美人的故事说过数个时辰,听书众又喜欢上了这个故事。停下骂骂咧咧,认认真真将“长乐郡主算不算当时奇女子”当成话头。听书众敲定——长乐公主真乃当绝世佳人!等绝世佳人的论调定下,众人又是一阵对秦王的艳羡。“哎!秦王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呀!”“嗨!若是长乐郡主能嫁与我,那便是明日死也值了!”……牢牢将众人的言语记在心底,奉谕出宫的宫仆悄悄从人群里退去,转头朝向宫门。“君上!你嘱咐的事已然妥了。”归宫的宫仆被主事的近臣带至青帝的寝宫。青帝形势不好,寝宫里尽是端药的宫婢。宫仆不敢抬头,只是望着宫婢的鞋面出神。“好了?”青帝挥手让侍奉在一侧的医官退去,招手要宫仆上前。招手的动作牵动包扎好的剑伤,引得雪锦中衣被染红了一片。“君上务必爱惜自己。”医官珲春面无表情的将之前包扎的动作重复了一遍,“那人已是走了,君上莫要太忧心……”“是吗?”青帝脸上拂过几分笑意。“还笑?”似是恼怒青帝不知轻重,珲春手下瞬时加重了几分力道,“那妮子刺你时可半分没留情,我咽不下这口气……”“是吗?”青帝怅然若失,“可孤却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你啊……”青帝那苍白的面庞引得珲春蹙紧了眉头。挡住青帝看宫仆的视线,珲春不咸不淡道:“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青帝的笑容渐渐凝滞。“所以我昨夜去了郡主府。”珲春似乎不避讳宫人,“天涯。”“你给她下了天涯……”不是疑问,也不是质问。想过珲春性子想来清冷,青帝叹了口气:“师妹,孤与你说过……”“她既是舍得用红尘,那本宫赐她天涯亦算不得过分。师兄莫不是忘了当年盗药一事。”珲春一边就事论事,一边俯身为青帝压平被脚。待被脚平了,珲春不禁环住青帝的脖颈,轻蹭青帝的面颊,“师兄心大,不与那人计较,春儿心小,却是爱极了替师兄出头。情债难偿,春儿既是你师妹,这讨债一事,便是义不容辞……师兄……你不知昨日听到你中剑时,春儿有多害怕……”第3章 be之前(三)天涯是与红尘齐名的毒。当然,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药。若是红尘是世间最磨人的毒,那天涯许是世上最磨人的药。天涯是世间最好的药,它包治百病,却遇药成毒。其解法,唯有以毒攻药。而这攻药的毒却是只能由制毒之尊如意宫提供。如意丸。抓住心底闪现的三个字,青帝张口想为长乐讨如意丸。如意丸为如意宫特制圣药。唯其宫主能制。因如意宫前宫主三年前离世,现宫主年岁尚轻,故只能讨要些早前的存品。“春儿……”青帝言语里带上几分强势,珲春却就事论事。“师兄是聪明人。”珲春伸手抚平青帝的眉心,“师兄应该记得,若不是长乐郡主,师父便不会离世。世人皆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座下只你我二人,你既为帝,便管不得我如意宫的事。而我这如意宫主,也师兄所愿,长伴君侧。师兄知我性冷,我亦怜师兄情长……若是此事不能如春儿所愿,那师兄莫要怪师妹我祭出无尘。”“无尘么?”青帝叹了口气,又伸手抚了抚珲春的头顶,唇间带上了些许笑意,“不知不觉春儿已是大这般大了……”“师兄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珲春起身让宫仆退下,又亲手点燃青帝床榻两侧的烛火。“这蜡油是春儿特制的,安神有奇效,师兄好梦!”珲春言罢,便抬脚离开。“咳……”见珲春已走,青帝忍住喉头的甜腥,挣扎着要起身,却见不远处的影子顿了下来。“本宫明日会去送药。”淡淡的声音如云雾般在殿中消失,青帝只觉眼前的烛光煞是好看。轻轻的吐一口浊气,青帝闭上了眼。真好!乐儿不但保住了命,也保住了名声。……嗅着殿中的安神香,青帝沉沉的睡去。怀着讨债的心思,珲春匆匆乘车出城。城内夜里宵禁,虽有几处禁军查探,却也放了执帝令的珲春出城。沿着如意宫众报来的路线追赶,珲春心底生出了几分不安。今夜真是太静了。静得让习惯远行的如意宫宫主珲春想起了些许不好的事情。看来长乐的敌家不少。珲春刻意放慢了行进速度。若是那女人死在他人手上,师兄该是不会怪她的。像是找准了生与死的平衡点,珲春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又命紧随其后的如意宫宫众给她呈上一壶酒。随意地取出一粒如意丸抛至壶内,珲春撩起车帘仰头看天上。今夜是初一,天上没有月亮。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时节呀!感叹过长乐命数不佳,珲春挥手命宫众去五里外打探消息。珲春有线人在秦王的随侍里,半柱香前,有信鹰传信道长乐一行遇到了麻烦。……什么样的麻烦呢?官道上疾驰的马车颠簸着坐在车中的人。“乐儿你别恼了!”将预备跳车的女子拉入怀中,秦王青河用尽了身上的力气。他昨日便是强弩之末,今日实在难以承担当下这般强度的车马劳顿。“不,我要跳车!我要治那徐长书欺君之罪!”恼怒地耍着性子,长乐暗骂自己与徐家八字不合。昨日行刺时,便是徐家长子作梗,今夜又是他带着私兵落井下石,不让自己南下。“你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吗?”使劲晃动长乐的肩膀,青河满脸戾气,“这都是皇兄指示的!皇兄指示的!”“不……这定是徐长书自作主张!”长乐挥开青河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只是为了要你我二人的性命,断不需这般兴师动众。”“你是想说昨日皇兄只在兵刃上抹了假死药么?”青河狠狠地捶了一下车辇上的实木桌,“皇兄就是这般奸诈狡猾,明明坏事做尽,却还要你称他一声好。”“说了多少次,那不是假死药!那叫浮生。”长乐一边纠正一边道,“青川哥哥不单单赐了你浮生,还全了你我二人的名声。方才我瞧见喜儿了。”“喜儿?”青河不解。长乐解释道:“青川哥哥手下的宫仆。”“哪里?做什么?”青河攥紧双手,“莫不是跟踪……”“不是。”长乐敛眉,“说书人那里。我丢一锭银子,即是表示我承了他的情。”“是吗?究竟是你还是我?”青河阴鸷地伸手掐住长乐的喉咙,“说这般多,我倒是开始怀疑,是不是你与皇兄联手给我设了一个套?我真傻!竟是相信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皇兄待我不薄,我却为了你的一句话便没头没脑的逼宫……”“你——”不敢置信青河竟敢这般对自己,长乐跟着发了狠,“要不是你无用,我又何须去找青帝……”“你倒是有理了?”反手给长乐一巴掌,青河喃喃道,“你个妖女,要不是你日日与我说你从后世而来,我怎会听你妖言,信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以为自己天命所归?”“咳咳咳……”震惊地望着青河的掌心,长乐的脸憋通红,“你……青帝都舍不得打我……你……”“这时你想起皇兄了?呵!真是个贱人。不知我此时要了你的命,皇兄会不会分我一杯酒……”狼狈地躲过长乐的视线,青河抱怨道,“若不是你,我怎会形同丧家之犬,处处受人掣肘……”“你——”觉察到青河真的要掐死自己,长乐拼命挣扎,却只觉鼻尖的气息日渐稀薄。“啊——”耳边一声痛呼,长乐知道自己获救了。但为什么眼前出现了箭羽,为什么车辇停下来了?“咻——”铁器拔出皮肉的声音引得长乐回头看。天!青河怎么中箭了?“青河哥哥?”帮青河捂住流血的伤口,长乐惊恐地望着青河掌中的箭羽。“咳咳咳……”青河剧烈的喘息,“他追来了……”“追来了?”长乐摇头,“不……不……青川哥哥说过的……他会放我们离开……”“离开?”青河不屑地将掌中的箭羽折断,“你倒是信他……”“你什么意思?”长乐被青河激怒。让开青河的伤口,长乐用力扯住青河的领口,咄咄逼人道,“你以为你在青川哥哥眼前算什么!若不是我,你如今怕是已经横尸于青都了!”“是啊!谁又比得了你长乐郡主!不过中人之姿,凭着一点小聪明,便将我们兄弟二人玩弄于掌上!”青河不依不饶。方才那说书人的话他听得清楚,眼前这女人不过是个朝秦暮楚的狐媚子,她不仅与自己有牵连,甚至于皇兄那处,亦是不清不楚。“听说皇兄许了你后位?”青河阴阳怪气地扯开长乐的手。“怎么?”长乐神思一晃,却见车帘的边缘出现了一只极白的手。“郡主别来无恙。”稳重至极的声线点破了来人的身份。当徐长书的脸出现在烛光中时,长乐与青河都没有意外。“秦王安好。”徐长书淡淡的笑意在夜里有些恐怖。长乐只觉徐长书眼里跃动着难以名状的恶意。“放我们走。”长乐道。“好。”徐长书点头预备下车,却又在长乐转头望向青河时,猛地伸手抽出佩剑刺向长乐。待剑身穿透长乐,只余剑柄在其身前,徐长书又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丢到青河怀里,温声道:“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为什么?”青河颤巍巍接住长乐,却又因徐长书的之前举动,重重将长乐推至一旁。“讨债。”长书拱手下车,却见一根羽箭从眼前驰过,插入秦王的胸口。“小妹。”长书望着远处弯弓的女子,淡淡道,“君上身边会武的女子有珲春一个便够了。”“是吗?”松手任府上婢子接住长弓,徐长歌学着兄长的句式,淡淡道:“君上的后宫,有我一人便够了。”“是。”笑着睥睨了一眼车中上药的人,徐长书道,“也不知君上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便是妹妹与君上的事了。”知晓自己的债已然讨完,而师兄的报复也已尽性,徐长歌扬鞭返府,将一行人丢在身后。……长歌返府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忽略了停在道旁的马车。目送徐长歌进城,珲春知晓长乐已死。慢悠悠赶去将徐长书一行人赃并获,珲春志得意满地返回了宫中。长乐那女人怕是至死都不会想到她会死于徐长书之手!这真是极佳的报复!谁人不知徐府长子虽饱读诗书,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珲春想想插在长乐腹部的箭,不禁幸灾乐祸。师兄,你失算了!第4章 第一章晨起,由宫婢侍奉着用过药膳,青帝便倚在榻上批阅之前压下的折子。一点一点在折上勾画,青帝面上堆满了苦笑。她自幼就不喜读书,年岁大些虽有名师,却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