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羽蛇      更新:2023-06-21 01:09      字数:4717
  一只手垫在脑后,他借着劲儿仰起头,不问缘由,拼命地回吻。都这么贪心,一生一世也不够,来生来世又该去哪里寻找呢?他们的双唇缠磨在一起,生怕泄露出半点暧昧的喘息,手脚并用地,慌乱又生涩地去剥开那些不该存在的遮挡。都是这样年轻的身体,早已挡不住炙热的灼烧。别怕,季云祺单膝跪在他的腿间,侧着脸,朝圣般虔诚地吻着搭在肩头的脚踝,一只手在皮肤上激起层层颤栗:我会好好疼爱你。萧方被搅成了一汪蜜水,却不敢失去理智地尖叫,只能发着抖地抿着被角,颤声叫着:抱抱我他如愿以偿地被拥在温暖结实的怀抱里,那是踏踏实实的安全,是任何可怕困境中都可以倚靠的信任。萧方,我爱你。低沉的声音温柔抚慰着他。在细密的亲吻中,过去的噩梦逐渐褪色,化为虚无的背景,被撕裂驱散。他紧闭着眼,情不自禁地发抖,被对方的温柔禁锢着无路可退。云祺他轻声唤着,也不想后退,对方给予的都是他曾经那么想要的。从前和未来都在拥抱中消失,唇齿中纠缠的都是挚爱的气息。萧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死去,化为腐骨,被雨水滋润成松软温热的泥土,长出芬芳的花朵,散发着甘美的味道。湿漉粘腻的汗珠把他们贴得严丝合缝。嘶后背被十指挠得疼起来,季云祺低低地倒吸一口凉气,一翻身坐起来,面对面将人圈在怀里,轻声笑:下次先把这双不老实的手捆起来。萧方把头埋在已经濡湿的颈间,不知是汗还是泪。云祺再找回呼吸时,他的声音已变得断断续续:你不要负我作者有话要说:呃我想说,我这一天都在努力改,争取从小黑屋里出来,为啥收藏就唰唰掉不用这么现实吧第68章 无题二萧方足足三天没有上朝, 也没去御书房,别说他现在两腿发软走不了路,就算能走, 也知道姿势有多古怪, 这么走出去,还不如让他原地爆炸。除了御医和太后之外, 还有樊盛玉来看望他, 耐心地安慰他说秦槐已经被栓在御书房偏殿里了,已经被卷宗折子活埋,但距离断气还差那么一点,皇上不要着急,慢慢养病。萧方看着樊尚书洞穿一切的目光,只能用被子掩面, 假装昏死过去。可他面对樊盛玉能假装,面对太后却假装不了。老娘往他床头一坐,他就什么都招了,反正老娘知道他的偏好取向, 之前没出柜是压根没人跟他出。眼下他和季云祺的关系早晚也是藏不住, 不光被子下面的藏不住, 连腮帮子疼也藏不住。有些事儿看着觉得挺容易, 真做起来也挺难的,要不然就是尺寸问题。云祺有点太大了太后安静地听他讲完前因后果,比他想的还要镇定,只说都是成年人了, 自己身体自己知道负责就好,而且很纳闷他们居然刚滚一滚。在太后的印象里,这俩人其中但凡有一个是姑娘, 如今孙子也该生下来了。她便没多管什么,嘱咐以后注意点,只是人已经走到门口,又走回来多说一句。萧方,你想和他在一起多久。萧方讷讷,虽然有点肉麻,还是老实回答:在这里的一辈子。他怎么想?他他也也是太后瞟他一眼,没难为儿子逼他说完,只留下一句话,就拍屁股走人了。方方,妈相信你的眼光,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算看错了,妈帮你削他!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别往心里去。萧方坐在床上撑着腮,看着窗户出神很久。对于老娘的那个问题,他的确没有明确的答案,甚至也没有想明白,昨夜一时冲动扑在季云祺身上的勇气是哪里来的。也许是因为想到云枫和暖暖中间隔着的天堑而珍惜,也许是因为想用对方填补心里那道总也无法合拢的缝隙,也许是因为从前受的情伤,他很需要一个人来填在里面。也许都有。明天的事都猜不到,谁也不能保证在一起就是一辈子,只是有些心思看着如隔云雾,总是会慌。这些胡思乱想直到季云祺来到身边时,才被安抚下去。这个人也是古怪,不在身边的时候,萧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踏实,可一旦出现,那点不安就都消失不见了。实在是个天生的克星。毕竟他萧方就是这样的人啊,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无论如何也要往前走一走,才能确定前面是大路还是南墙。季云祺白天已经来照看过很久,他为了避嫌,硬着头皮把人赶出去。好奇怪的是,从前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的时候,留人下来独处还可以大大方方的,有了什么之后,反倒不好意思。怀化将军晚上仍然是翻墙入宫,走小圆给留的偏门进来,知道自己再怎么克制到底还是弄伤了人,没有再闹萧方,只小心从背包里捧了温热的甜羹出来。萧方一眼瞟见里面漂浮着滚圆烂熟的山楂,不由莞尔。云祺哪里找的厨子,他舀了一勺在嘴里,故意问:很合朕口味,不如送来宫里?季云祺为他端着托盘,又拈了一片糕点递到嘴边,温声回答:皇上明查,已经送来宫里了,不知皇上对他是否满意?萧方含着山楂,想说不满意,又实在不舍得戏弄眼前人,只能漫不经心答:还可以。嗯季云祺的目光微微垂下,落在他的嘴唇上:还可以的话臣能不能斗胆为他讨些封赏?萧方的勺子在碗里转了转,挑起一勺:那就赏颗山楂吧。臣领赏,季云祺向前凑了凑,不去看勺子里的东西,却一手扶住了萧方的后背:谢主隆恩。你萧方刚小声喊了一个字,便被人轻巧撬开牙关,勾着舌尖纠缠片刻,卷走了山楂。这抚触让他又想起昨夜的胡闹,偏偏又不是季云祺挑起的胡闹,只能红着脸哭笑不得:放着好吃的不要,那个都被我含得没有味儿了。这个最好吃,季云祺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微笑答道:没有味了吗?臣觉得很甜。萧方难堪,不想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话。季云祺好脾气地又喂他吃了两口,把托盘端去一边,从怀里取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将一只手搭在被角上,叫了一声:萧方。萧方光看他的手势就知道这是想干什么,脸上滚烫,哪怕已经行过夫妻之礼,要这么坦诚相见也还是不好意思,忙用双手压着被子,嘴硬摇头:不用不用,已经没事了!他这一说,反倒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季云祺无奈,温声劝:我动作很轻,不会弄疼你。萧方咬牙不放,昨晚这个骗子还说不会弄疼呢,现在把他搞成这样。可实际上他真的只对太医说自己头疼脑热全身不舒服,经验老到的太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上道地只给抓了喝的汤药,要紧的地方并没有上药,如今动一动,还是火辣辣地疼。季云祺真是个禽兽!方方,别闹。萧方在这个温柔的声音里让步,看着那只修长的手伸进被子中,拨开他的膝盖,正要向后退,忽然看到了意外的伤痕:你的手怎么了嗯疼得像火燎的地方被清凉的感觉铺开,他刚舒服得放松一点,又立刻想到现在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点点蠕动,又紧张得缩起来。放松一些。季云祺安抚着他,抽出手来,又取了些药膏。萧方不肯配合,自然不想再跪趴在床上,只肯仰面半坐着。季云祺的手伸过去,即使再小心,手背也难免擦碰到。亲弟弟的害羞自救系统启动,自己抬头往外看了。萧方好想去死一死,可季云祺淡定自若,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好大惊小怪地指引人家去看,只能结结巴巴地企图引走对方的注意力。你你的手怎么在季云祺的手第二次拿出来时,他更清楚地看到从护腕处能看到些许青肿瘀伤,如今京城太平,而且以季云祺的身手,也不该伤成这样。季云祺犹豫一下,想着早晚会知道,便也不避讳,只淡淡回答:太后一时高兴,召臣过去过了几招,太后好身手。萧方用脚跟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娘从他的话里猜到了他的不确定和迷茫,怕之前的事重蹈覆辙,肯定是叫季云祺过去教训了一顿。男女力气本就天差地别,季云祺又是实打实在战场厮杀过来的,如果不是不还手,怎么可能被打成这样?他又心疼了。我跟太后说一下,让她别为难你,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太后没有为难我,只是关心你,季云祺这边涂完了药,不经意地将被子掀开一角:天气热,捂着伤不好。萧方放弃抵抗,闷着的确是难受,最重要的是就算这么个闲聊法,被子上那个可恶的小帐篷也没下去。季云祺目光微微闪动,单膝跪在床头,握住他的脚踝,惊得他忍不住缩了一下,还是没能把脚抽出来。不行!萧方果断拒绝,心里都是咆哮都这样了还来!画风不对啊!说好的温柔人设呢!太没人性了!要他死吗!别怕,我不碰你,季云祺的手指轻车熟路地一路向上,用的还是那套熟悉的手法:昨天辛苦你了,躺了一天,腿也该麻了。这借口无懈可击,按得又的确非常舒服,萧方没舍得动,低头看着他的手一路向上,还是忍不住握住,想解开护腕,又被季云祺拦下。不妨事,平日磕磕碰碰时也难免有伤,不要看了。萧方向前坐坐,俯身摸着他的头顶,心中百感交集:云祺,你说,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以后会变老,季云祺双膝着地,仰头看着:一直在一起,一起变老,然后会有一个人先走,之后另一个人简单收拾一下行装,再跟上。先走的人如果肯在奈何桥头等一等萧方捂住他的嘴:云祺,你如果活到八十四,我就活到八十吧。过了年了,季云祺二十五,他二十一。季云祺莞尔一笑,眼中似有星光:好,我们一起,谁也不把谁丢下。他抬手抱住萧方的腰,借着这个姿势歪在床沿上,轻笑一声: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眼下的问题。萧方腾地松开他,面朝里侧过身,又被他抱过来圈在怀里。这么久了还没有下去,很想要是吗?萧方不说话,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食髓知味吧,做到最后搞得他空荡荡的,什么也出不来了。疼是真的,爽也是真的,季云祺非常照顾他的情绪,床笫之间体贴得不得了,否则照着那个尺寸,不克制的话,他今天估计会醒不过来。不行这一次的拒绝就没有那么痛快了。好。季云祺耐心地轻轻摇晃身体,像是在哄小孩子:睡吧,睡着了就不想了。萧方哦了一声,声音出了口才听到里面浓浓的失望。季云祺轻笑:以后日子还很长。这句话仿佛带了魔咒一样,萧方本以为被圈在怀里会死活睡不着,没想到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居然很快就迷迷糊糊起来。临睡过去之前,他闪过一个好笑的疑惑明明是过来求生赚钱的,什么时候歪到这个套路上了,说好的炮灰抢了女主剧本,如果让作者知道了,八成要气死过去吧。以后日子还有很长以后每天都能这样相拥入睡真好。萧方这些日子难得有这样闲下来的时候,本来想好好斟酌一下用词,小来小去地试探一下季云祺对于自己冒名顶替的态度如何。可没想到的是,在这一晚后,季云祺没了人影,仅有两次半夜过来,也是一脸疲倦。萧方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什么,只能嘱咐他,太累就别来了。季云祺在他耳边含糊地应了几声,说京城里似乎来了不速之客,抓到两个,以之前在荷叶山上的经历来看,对方必然有同伙在京中,还在拷问中,等有了结果会及时上禀。这事他不光听秦槐跟他讲折子的时候提起,也听云枫说过。云枫像是彻底想明白了,这几天总会过来找他,期期艾艾地问能不能再帮忙在袖子里拿东西,更是绑定做了他的小跟班。闲聊的时候,云枫说荷叶山上的追踪有些线索了,哥哥最近在忙着调动巡防营巡查京里,怕萧方太寂寞,让自己多进宫来陪陪。萧方安心之余又忐忑。不清楚暗中藏着的那些人究竟想做什么,虽然这次是他们京城主场,不至于像荷叶山那么狼狈,可敌暗我明,总是不踏实。有秦槐帮他撑着批折子,不可言说处的伤也被照顾得很好,没过两天便行动自如了,他带着小圆出了宫,想着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再去季云祺府上转转。自从回京之后,因为包括大集的各种事宜,他也常在外面跑动,对京中已经不是那么陌生,再加上随时隐在暗处的护卫,大可在京中横行。只是之前在大集上,居然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插队打人,还敢质问他有什么资格。日了狗了!他一脚踹翻了瘪犊子:老子是皇上!你说我有没有资格?万民跪拜称颂的感觉很爽,唯一不爽的就是,他现在出门还得好好变个装,生怕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