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13
作者:江烟乘风      更新:2023-06-20 21:23      字数:9612
  两人走到落日尽头, 天边的余晖早已消散,一弯清月悄悄爬上,把整片黑暗大地照出一片清凉。再往前是一片树林, 昏暗, 看不见路。“我们返回。”程予风道。“不, ”孟南霜却道,“后面师尊们还看着呢。”“你要做何?”程予风有点不好预感。“程师兄, 我们把戏演得逼真一点吧。”孟南霜忽然悄声道。程予风:?孟南霜转身,看着程予风, 月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廓, 他鼻梁很高挺,眼窝深浅也恰到好处,眼尾勾着的那一点淡淡褶皱,不知为何, 让他清冷的面庞, 添了一丝勾人的味道。“程师兄不会撩妹, 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孟南霜盯着他深邃黑瞳,突然道。“何意?”程予风沉声问。孟南霜仰头看他,笑一下:“我找到程师兄的弱点了。”程予风听到这话,立刻警觉起来。女魔头要做什么。孟南霜又勾起唇角, 道:“看今日之事,我想程师兄一点都不懂怎么撩拨女子,要不我教教程师兄, 万一以后你遇上心仪的对象,这些招数也用得上。”程予风眉头紧皱,她在说什么?“程师兄,你能不能好好盯着我,认真盯着我的眼睛?”孟南霜问他。程予风抿唇,不动。“师尊都在一旁看着呢,咱们演好这场戏,彻底打消他们疑虑,顺带,我也教你些把妹方法。”孟南霜又低声道。程予风不解,把妹又是何意?虽然听不懂,但……他还是照做了。可只是盯着她,就能打消师尊们的疑虑么?孟南霜也盯着他。月光下,两人静静看着彼此。湖面安静地皱起涟漪,夜晚凉风习习,远处偶尔传来两三声鸟叫,一切都在静谧之中。孟南霜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她突然对程予风认真道:“程师兄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睫毛,很长。”程予风只盯着她,没说话。“程师兄,我主动了一整天,现在是不是该你了?”孟南霜又道。程予风依旧不言。“抱抱我吧,就最后一次,明日师尊们一定能安心回去。”程予风这才深吸一口气,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明明知道他和孟南霜是作秀,抱一下也无妨,何况,和她近身接触,还能除她邪气。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去做。什么东西在心中阻拦着他,告诉他,不能碰她。碰了,生怕从此惹上再也甩不开的麻烦。孟南霜等了许久,也没等来程予风的主动拥抱。“呼~”她叹声气,“程师兄,我是你师弟,抱我一下无妨的,你莫不是把我想成女子了?”程予风不知该如何回答。孟南霜无奈,只得又道:“算啦,还是我主动吧。”说完,她就靠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程予风的腰,栽进他怀里。不知为何,她现在感觉身子虚得厉害。可能是那次呕吐过后开始的,她总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蚕食着,她这些日子从程予风那里补充来的灵气。所以,她也得找个理由,好好再补充一次能量才是。孟南霜抱他抱得很紧。“程师兄,”她又道,“你能不能,也抱抱我?”程予风双手捏拳,许久,都没有动静。“师尊们都看着呢,”孟南霜又道,“给点面子。”程予风看到远处躲在树后的令岢吴照,这才清醒过来,慢慢抬手,轻轻揽住她。这一揽,他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了。真的麻烦了。*令岢和吴照没打算在这里过夜。阚轶和闵秋临时搭建的这间屋子没那么多被褥床铺,而且修仙之人本就无惧夜路,孟南霜作为孟北雪礼貌挽回了许久,最终还是没留住两位师尊。令岢和吴照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笑呵呵地表示自己还会来看她。孟南霜也微笑点头答应。他们不会有下次了,因为他们一走,孟北雪就该死了。阚轶和程予风也往马车上走,但阚轶刚上马车,就发现程予风不见了。一转头,才看到他被师尊轰下马车,拽到一边道:“北雪小姑娘身体不好,你让她一人留在这里?徒儿啊,你到底有没有心!”程予风:……令岢说什么都不让程予风跟他们一起走,硬要程予风陪到令岢他们再带彩礼来的那一天,程予风无奈,只得留下。阚轶在马车上看着假扮孟北雪的闵秋,再看看程予风,忽然想起今日伙房他们的虎狼之词。他不放心,又下车去,低声问程予风:“老程,你和闵师弟,没什么事吧?”程予风道:“没有。”“闵师弟亲你了?”阚轶又问。程予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阚轶指指他的下巴:“姑娘家涂在嘴上的胭脂红印在上头呢,咱这么一堆人,除了闵师弟扮女子还有谁涂嘴的?”程予风一愣,擦了擦下巴。这唇印应当是今日在伙房,那孟南霜……阚轶一脸惆怅:“程师兄。”程予风看着他。阚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歪不歪,我先不问。”他又道:“可你不能同时脚踩两只船啊,那孟南霜我不知,但闵师弟是个好师弟啊。”程予风听完,立刻回他一句:“滚!”说完,他就转身走开了。阚轶摸摸鼻子,怎么?他说错了?所有人都离开后,孟南霜才和程予风回到屋中。两人看着对方,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孟南霜先开了口:“那个……程师兄,今晚我累了,孟北雪的事,明日我们再谈?”“嗯。”程予风应了一声。“那我睡这间?”孟南霜指着一间卧房道。“嗯。”两人再无言。孟南霜走进卧房,休息一会儿,洗漱,睡下。关于计划孟北雪去死的事,明日还得细细计划一下,不过应该不是问题,只要她到时候作为孟北雪的哥哥,哭得逼真些,师尊们应该会相信。想了一阵儿,孟南霜打个哈欠,闭上眼,开始睡觉。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醒过来。还在半夜,但不知为何,一阵干呕感袭上来。孟南霜觉得胃难受极了,感觉马上要吐出来,无奈,冲出房屋,去湖边吐。但什么也吐不出。呕了好久,汗都滴下来。夜晚略凉,冷风过来,吹得她一阵发抖。头突然开始眩晕。孟南霜跪坐在湖边,两手撑着地,不断大喘气。不对啊,她这是什么情况?孟南霜又往湖里干呕一阵,实在是什么都呕不出来。到底这是怎么了?她也没吃错饭啊。渐渐地,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虚,浑身像是被抽干精气一般,一股死亡的念头涌上心头,孟南霜害怕了,四下无人,她也不知去哪里求救。对了,她身上还有白天令岢走前给她的药丸,先吃一颗看看吧。但她没想到,自己浑身虚弱发软,竟连把药从怀中拿出的力气都没有,她刚一抬手,一下子,就不受控制地往湖里栽去。但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提住了她的衣领。只听背后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你怎么了?”孟南霜这才惊醒,转过头去,看着程予风,忙虚弱到:“程师兄,我好像快死了……”“你说什么?”程予风眉头一皱,又问,“你能站起来吗?”孟南霜半趴在地上:“好像不能……”无奈,只能弯下腰,把她拦腰抱起来,往屋中赶。“程师兄,我不会死吧?”孟南霜窝在他怀里,快哭出来了。“不会。”程予风只道。进屋后,程予风把孟南霜放在床上,孟南霜躺了一会儿,居然觉得精力恢复了一点。是不是因为刚才和他接触,补充了点灵气,所以才好了些?她心里疑惑着,自己到底怎么了?程予风坐在床边,看着她。暖黄的烛光映在她脸上,居然还能从中看出苍白来。“程师兄,我突然觉得好些了……”孟南霜又小声对他道。“手给我。”程予风又道。孟南霜没多想,只把手伸过去。随后程予风便两指搭在她手腕内侧,诊脉。孟南霜看着他严肃的神色,大气不敢出一声。完了完了,她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程予风给她诊了很长时间的脉。神情从严肃,变得惊异。他转头,盯着她。眼里满是震惊。“我怎么了?”孟南霜看着他的神情,差点吓尿了。这什么表情?!!!程予风盯着她,半天开不了口。孟南霜觉得他此时和电视剧里知道病人得绝症的医生,没什么两样。她浑身一颤。只听程予风又强作镇静道:“你等会儿,我去找大夫。”“我怎么了?程师兄?”孟南霜又焦急问。程予风没回答,就离开了屋子。留孟南霜一人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大半夜还有医生吗?她到底得了什么绝症?妈呀,煎熬死了!度过了仿佛漫长的一生,程予风终于带着大夫急匆匆赶回来。大夫见到孟南霜,不慌不忙,走到床边,两指搭在她手腕,号脉。孟南霜看着大夫凝神模样,心提到嗓子眼。号了一会儿,大夫摸摸胡须,突然喜笑颜开。孟南霜真怕他下一句说可以喜葬之类的话。“恭喜啊,这位公子,”大夫突然起身,双手抱拳做恭喜状,对程予风道,“你家夫人,是喜脉,有身孕了。”什么??孟南霜听完这句话,傻住了。她听到什么了?喜脉??什么玩意??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时间恢复早上九点,以后都是早上九点。第29章 崽儿是谁的“大夫, 您说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孟南霜瞪着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老头。老头笑笑:“绝对没有, 老夫给人把过的喜脉, 比你的头发都多, 不可能出错。小姑娘,注意休息啊。”“什么?”孟南霜茫然了。怎么会?怎么可能?!“那我就恭喜二位了, ”大夫笑盈盈说罢,又对程予风嘱咐道, “这位公子,你家娘子可要好生照看了, 她虽是喜脉,但脉虚,身子不好,得多吃点补物, 忌生冷, 多休息。”程予风脸色铁青, 强忍着心中情绪,点了点头。好歹,老大夫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孟南霜和面色冷沉的程予风。孟南霜想破脑袋,都觉得那大夫说的是假话。怎么可能呢?!她没跟人睡过啊, 难不成她穿来的这个世界可以无性繁殖吗?“所以,你是个女子?”程予风目光冷峻盯了孟南霜许久,才开口。孟南霜不敢看他, 低着头。虽然她知道,他们彼此间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但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的。“程师兄……”但孟南霜也知道事已至此,她是装不住的,无奈,她只好摊牌,终于用属于自己原本甜软的声音开口,“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你可知玉顶峰南峰只许男子进入?”程予风继续盯着她,说完话,唇线抿得笔直,拼命压制着什么。“我无父无母,一人孤苦无依,还被人差点拿去炼了药材,我……我也没办法啊,”孟南霜快速想了个理由给自己编起身世来,“女子在这世间存活本就艰难,我乔装男子,就是为了少些麻烦,倒在玉顶峰时,我只盼望玉顶峰能救我一命,没想过你们那男女有别,我被你们救起数日,才知南峰只许男子进入,所以我怕暴露身份,你们又要赶我下山……”她说着说着,还声情并茂地哭了起来。真麻烦,孟南霜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想,其实她和程予风心里谁不清楚对方身份?偏偏还得在这演一段。程予风没说话,只盯着她,静静等她哭完。许久后,孟南霜终于挤不出眼泪了。好像哭并不能感动程予风。程予风依然盯着她,目光中满是审视、警惕,还夹杂着怒火。他这才又开口:“你怀的是谁的?”“啊?”孟南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哭得太投入,险些忘了这档子事。“那……就是我自己的呀……”孟南霜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想想程予风给她号脉时的神情,再加上老大夫的话,再加上他刚才问的话,可不是他程予风也确定,她是怀了嘛。但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负距离接触,那么,肚里这崽儿,一定是她自己繁育的。想想她可真了不起。程予风听到孟南霜的话,忍不住差点动了怒,但还是忍住了,又问她一遍:“我自然知道这是你的,但,是谁和你的?”“哈?”孟南霜懵逼了一下,“咱们修仙的人不能自己繁育吗?”“你在说什么?”程予风皱起眉,“一人怎么生得了?”“哦,这样?”孟南霜呆了一下,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她是傻了吗?她刚才说什么?自己繁育?啊啊啊啊!一个人怎么可能自己生孩子啊!她在想什么?!她怀孕了啊!这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吗?这是两个人才能完成的啊!孟南霜像是梦醒一般,这才幡然醒悟。所以,她是怀了孩子,两人运动才能怀的那个孩子。那孩子爹是谁啊?!!!!孟南霜想到这个问题,一股细思极恐感爬上来。是不是南峰某个弟子太饥渴了,半夜趁她睡觉把她上了?“到底是谁?”孟南霜痛苦喃喃。“是谁你自己不清楚?”程予风满脸青色,气极反笑。孟南霜苦恼极了:“可我压根没跟人搞过那事啊,我根本没跟什么男子做过那事,怎么可能……”“孟南霜,”程予风冷笑过后,静静看着她,“你说实话,到底是谁?”说这话时,他已经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张可(an)疑(sha)名单。“我……”孟南霜还是一脸懵逼,冥思苦想许久,依旧迷惑,“我没跟人搞过啊……是不是有人偷偷把我那啥了?”她说着,抬起脸来看向程予风。程予风忍不住动动眉:“你问我我知道?”“啊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程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可能怀孕啊,”孟南霜脑子里理智的线一根一根回来了,“我从来没跟人做过那事,而且,南峰的弟子们也都是正人君子,而且,我还不睡弟子苑大通铺,只睡伙房,根本没人跟我同床共枕过……”说着“同床共枕”四个字,孟南霜突然想到他们去金羽楼参加秋日宴那次。“我好想就跟程师兄你同床共枕过,”孟南霜回过神来又看着程予风,“就秋日宴一次,然后没了……”不,还有!孟南霜猛然想起来,她还跟程予风在床上一回,是上回女气丹那次。“上回你服了我的药丸……”孟南霜越想这事,越来越头皮发麻。程予风也忽然想起这事,渐渐变了脸色。是他逼孟南霜服用魅惑人的女气丹那次,他们在床上……不,程予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时他虽然迷糊,但记得自己只是强迫她吃了药,又捏了她的脸,剩下的事……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她再干什么事。孟南霜睁大双眼,也细细回想着那天的事:“程师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想记不起来了,就知道,我躺在床上,你把我按在下面……”程予风愣住了。把孟南霜按在下面给她喂药,捏她脸之后,他又做了什么?他记不起来。但他知道,那期间有很长一段的时间空白。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出门。孟南霜也只记得,程予风把她压在身下。然后,过了很久,他走了。“我当时离开你房间的时候,”孟南霜越想越不妙,“我下面其实没穿裤子……”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虽然她记得当时自己好像是因为浑身湿了,裤子贴着腿难受脱了,但是不是真是这样,她不记得。而且她也没检查过自己那下面究竟怎样,糊里糊涂就去泡澡了。程予风傻了。他微微张唇,难以置信地看了孟南霜许久,才想起来在识海中问灵鸟:“你在吗?”孟南霜也傻着,倒是被他一声惊醒了。她连忙在识海中回应他:“我在。”“孟南霜炼女气丹那天,我们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程予风语气很急。孟南霜想了一阵,答:“我也不太清楚,但你们确实同房很久。”“你指的是哪个同房?”程予风还保持着些理智。“……我也不清楚,”孟南霜直言,“但我知道,那天孟南霜离开时,修士服下的确是……光着腿的,而且,你们在房间中待了很长时间。”程予风深吸一口气。孟南霜继续用复仇灵鸟的声音道:“宿主,这事你必须自己有判断。”“我只知道,孟南霜除了跟你,确实没跟其他人同床过,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程予风感到一阵眩晕。他掐了自己和灵鸟的联系,垂下头,整个人靠在墙上。像是丢了魂儿。破案了。孟南霜松一口气,刚才自己跟程予风说话,心里也在分析,越分析,越肯定。这孩子,应该就是……她和程予风的。她倒抽一口凉气。程予风本来就恨她入骨,绑护命术那次他就差点气死,这次又是孩子,还他俩单独相处……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杀了?不会真要了她小命吧?孟南霜怕得开始发抖。但她随即又想,不不不,他们有护命术加身,她要是死了,那他不也得死?所以就算程予风再怎么讨厌她,也杀不掉她。放心了放心了,孟南霜又在心里安抚自己。感觉自己像个精分。程予风还在靠墙沉思,脸上的震惊崩溃是很明显的。“程师兄……”孟南霜小声叫他一下,“你还好吗?”程予风缓缓抬起头,看向她。孟南霜猛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眼里已经爬满血丝。他刚才是急火攻心了吗?她本来还想跟他商量商量,这孩子是生还是打,现在……她连话都不敢说。孟南霜看着程予风,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程予风突然抬步走了过来,弯下腰,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孟南霜,这就是你想要的?”他整个人跪在床上,一手按着孟南霜的肩,一手撑在她腰侧,脸离她很近,突然笑了,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啊?没有,你放心,这孩子我是不会……”孟南霜看着他,紧张得心快跳出来。“所以你是换策略了?”程予风俯下身,又靠近了她,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肩头,神色满是恨和冷怒,“你满意了?你做到了?下一步还想要什么?拿孩子,护命术威胁我给你火灵石?屠我玉顶峰满门?”孟南霜一愣。他怎么想到那去了?她是傻子吗,孩子算什么筹码?“程师兄,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孟南霜只得又解释,“我为什么要屠玉顶峰满门,我没想过啊,你和阚师兄闵师兄对我都很好,令师尊吴师尊都很和蔼,玉顶峰包吃包住伙食好,安全还又有仙术练,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况且我修为这么低,我也不可能杀啊……”她说着说着,见程予风脸上的冷意没有一丝一毫地退却,心里越来越害怕。然后她就不自觉流起眼泪。真的给吓哭了。“程师兄,你放开我我好不好,我这样好难受,头好晕,好想吐……”孟南霜又道。程予风要紧牙齿,盯着孟南霜,按她肩膀的手都在颤抖。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如果做到让他从头至尾掉进她的圈套,如何做到的……“程师兄,真的要吐了……”孟南霜快忍不住了。程予风终于放开她。一放开,孟南霜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呕了好一阵才止住。程予风站在她面前,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盯着这一切。仿佛做梦,这梦没有尽头,也不会醒。或许他早就死了,没有重生,重生只是他死前的幻觉。他到底在哪儿?在干什么?!“程师兄,”孟南霜一天没吃东西,刚才又呕了半天,现在身体虚弱极了,但她还是强撑着说,“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一向洁身自好,出这样的事,责任在我,这件事我负全责,绝不告诉任何人……”说着她就要下床。“你要去哪?”程予风下床,走到门边,终于发出了心中淤积的第一股火气,“你给我躺着,哪儿也不许去!”说罢,他转头离开她房间,从外头摔上了门,又锁紧了。啊,世界安静了。孟南霜虚弱地躺在床上,呼出一口气。明天就去把孩子流掉。*昨晚闹腾到那么晚,孟南霜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这就是传说中的事儿越大,睡得越香吗?不不,孟南霜一起床,头晕眼花,肚子狂叫。她知道自己昨晚可能不是睡着的,是饿晕过去的。好饿啊,她必须去找点吃的,否则一会儿连爬去大夫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试着开了一下昨晚程予风锁上的门,没想到,门是开着的。孟南霜放下些心来,又赶紧往伙房赶。令岢他们走的时候伙房还剩点小米,她先给自己熬上一锅米汤喝喝,再去打胎吧。谁知刚走到伙房,孟南霜一揭开灶台上的锅盖,就是一愣。锅里已经有一大锅热气腾腾刚熬好的小米粥了。还热热乎乎的。程予风熬的?给她做的?孟南霜有点不敢相信。她也是太饿了,来不及想那么多,先喝了一大勺。好香,好好喝。她像是好多天没吃饭快饿死的野人,要不是有勺子,恨不得用手捧着小米粥给自己灌进去。喝了大半锅小米粥,喝得肚皮鼓鼓,孟南霜这次罢休。好受多了,吃饱的感觉真好。吃过饭后她又歇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精力恢复了,这才元气满满,拿出自己包袱里的银子,毅然决然往外面走去。去打胎。走在路上时她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一直没见到程予风的人。他本来睡的那间卧房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所以程予风给她熬了一大锅粥以后,去哪儿了?孟南霜一路走到街市,也没看见他。算了,先打胎吧,打完见着他,也好说一点。孟南霜在路上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个治病药堂,三打听四打听,才知道这里堕胎是不允许的。所以堕胎这事只能私底下做。孟南霜被一个热情的产婆引到一处阴暗的房子里,一进去就见里面像个刑场似的,摆着一张黑黢黢的台子,侧边桌上摆了一排铁钳子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很吓人。“姑娘,衣裳脱了,上去,躺好。”产婆指着那张黑黢黢用木板搭的板子道。产婆说完,已经开始在炉子上烫那只铁钳。孟南霜抖了几抖,心里害怕极了。这里卫生条件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样,有点像她那个时代的黑诊所。这能行吗?她半信半疑躺上去,看那产婆还在拿火烤铁钳,瑟瑟发抖问了一句:“大娘,你给打麻药吗?”“你说麻沸散吗?”大娘一边悠悠烤完大铁钳,又换小铁钳烤。“嗯。”孟南霜应一声。没想到大娘一声冷笑:“你怕了?”“我……”大娘又讥嘲一声:“你们这些小姑娘啊,上那不该上的床时怎么不想这些?找男人又不擦亮眼,那烂货男人搞你的时候那么疼,你不也忍过来了?到这受不了了?”孟南霜一句话不说。“外面坏男人多的是,以后别再犯傻,我给你上麻沸散。”大娘又道。孟南霜听到这话,不自觉有点想哭。代入感太强,虽然她怀孩子不是这么一回事。她就这么静静躺在台子上,等大娘过来给她取孩子,心里有点害怕,这时候也没什么人可以跟她聊天。突然觉得好不舍得。肚子里是她和程予风的孩子。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毕竟爹妈颜值高。可惜没来人间走一趟,就要回去了。唉。好对不起他。她又开始想程予风。也不知他去哪儿了。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她用灵鸟给他联系了一下。“宿主,你在哪里?”她问。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何事?”“就问问您还好吗?”程予风那边又是长久沉默。他昨晚在湖边坐了一夜。回想起重生后发生的一切,他只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输了。原以为有了上一世的经验,他处理这一切应当游刃有余。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是在那女魔头手里栽了。护命术是,孩子也是。他栽得彻底。前世那玉顶峰血流成河的一幕幕都在他面前回放。明明罪魁祸首就在身边,他却动不了她。不但动不了,还让她一点一点,攻击着自己的底线。程予风忽然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怪他而已。上一世,那女魔头能拿到火灵石释放魔性,都是因为他一次次无形中的相助。这一世,她能一步步让自己和她绑死,也是因为他。因为他贪生怕死,在绑了护命术之后不愿与她同归于尽。因为他贪恋美色,在明知那可能魅药的情况下,还是不由自主给她服了半罐,知道她春情满溢可能迷惑自己,却也舍不得离开。都是他错了。让玉顶峰灭门的,不是孟南霜,而是他。程予风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咬牙颤抖。一股无力感袭上来。“宿主,您怎么不说话?”另一边,孟南霜看着产婆大娘手举大铁钳,正拨开她的腿准备动作,心里慌得不行,只想找程予风聊天转移注意力。只听程予风深深呼出一口气。“孟南霜的事,您别生气,咱让她把孩子做掉,再把她嘴堵严实了,这事就过了。”孟南霜又道。她话音刚落,却只听程予风一声苦笑:“你觉得可能么?”“她怀的是魔种。”程予风又道。“您什么意思?”程予风沉默半刻,只道:“我杀不了她了。”孟南霜愣了一下。“什么?”她反应了好久,才突然记起自己是个魔。原书中写过,魔种是杀不掉的。尤其是这种与修士结合而成的魔种,因为母体是魔,外来灵气扎堆入体成胎,母体中的邪气与灵气相斥,直接应激,会调动全身所有的邪气对抗灵气,与灵气共同孕育在胎儿身中。而调动的这些邪气中,也包含身体里本被封印着的、只有用火灵石才能释放出的邪气。孟南霜强烈觉得能写出这个机制的原作者应该是个学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