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渣了黑化大佬》TXT全集下载_7
作者:江烟乘风      更新:2023-06-20 21:23      字数:9707
  “没有。”程予风很快答。“没有吗……”孟南霜想了一想,“其他我记不得了,但我总强烈感觉我好像去过一个地方。”“什么地方?”程予风边梳着她的长发边问。孟南霜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是雾气特别重,好像有个大水池……”程予风拿梳子的手一顿。孟南霜继续回忆着:“那个大水池里,还种着好多……苞米棒子……”程予风听到这话,身子一僵。……“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许久后,他满脸黑线道,“你没去过那样的地方。”第16章 羞耻梳完头发,程予风总算带着孟南霜离开了这座小竹楼。“知道我们下榻的兰泽苑如何走吗?”程予风走在孟南霜前面,又回过身问她。孟南霜盯着他看了一阵,点点头。“你先回去休息吧。”程予风说罢,又转身离开。孟南霜才发觉程予风跟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今天他给她梳发时,她总觉得他手有点颤抖。而且他之前走路很踏实稳健,现在却给人一种虚浮感。“程师兄你怎么了?”孟南霜不禁问他。“没怎么。”程予风没回头,打开干涩泛白的嘴唇,只说了这一句。孟南霜好奇地歪歪头,也没多问,就回了他们下榻的兰泽苑。上二楼左转第一间房就是金羽楼为她、程予风、阚轶、闵秋准备的卧房。本来男女是不能同间房的,也不知程予风和阚轶是如何买通金羽楼的人给他们调成了一间,而且这整个兰泽苑,其实就只有他们一间住客,别看苑中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来一层沐浴的。沐浴……一想起这个,孟南霜总觉得自己好像去过一个像浴堂的地方……一进门,她就见四张床榻并排连在一起,抵着墙角,占满整一面墙。“孟师弟回来了?”闵秋忙起身招呼她。他看孟南霜脸色红润,神情清明,眼神也恢复了如常那般会说话的机灵劲儿,这才放心下来。看来他的酒劲儿过了。“闵师兄你怎在这里?不出去逛?”孟南霜问闵秋。闵秋摇摇头,只说累了想休息。只字不提孟南霜醉酒的事,毕竟程师兄交代过,今日谁都不能把孟师弟的事说出去。“哦,那我有点累,我先在这睡一觉,”孟南霜没多说什么,低头看着面前靠墙连成一排的床铺,心中有点想选最里靠墙角的那一张,但闵秋在,她又不好意直接走过去,便问,“闵师兄,这床铺你们怎么安排的呀?”闵秋忙道:“程师兄说了,让你睡靠墙最里面那一张。”孟南霜心中安定了,程予风果然不会让她失望。“哦,”她点点头,又问,“那程师兄睡哪儿啊?”闵秋摸摸脑袋:“他没具体安排……”但他想想又道:“程师兄只说让阚师兄睡靠门最里的那张床,让我睡阚师兄旁边……”说完这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孟南霜:……这是没安排自己?这分明是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也好。孟南霜心放肚子里了,她睡靠墙最里的床铺,程予风睡她旁边,整整一晚上啊……一晚上,程予风得给她净化多少邪气啊!她今晚绝对能睡个好觉!孟南霜突然有点兴奋,暗暗搓手,有点期待今夜的到临。“你醒了吗?”她正偷着乐,识海里突然传来程予风的声音。孟南霜马上反应过来,是他来找灵鸟了。诶对了,她醉过去的时候,不知道灵鸟怎样了。不会……也醉了吧?果然,等她应一声后,程予风对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她若喝酒,你只管叫我,别跟着她一起喝。”“哦,哦哦,我明白了,孟南霜今日是被一群人围住了,她们知道她和你关系密切,还对她问东问西给她敬酒,她熬不住,这才喝了几口……”孟南霜又道,“我也是一时情急,本想阻拦她,但被她一巴掌拍酒坛子里了,我也没办法……”“……”程予风听到这辩词,也无话可说,“以后你注意点,否则她万一暴露身份,不好办。”孟南霜听到他的话,突然想起什么,问:“所以她醉酒,是您找人帮她沐浴的?中间发生什么了?”程予风想了想,大概说了下孟南霜回来又被阚轶拉去男浴堂的经过。听完后,孟南霜一愣。所以……她真进了男浴堂.莫不是她记忆里那些白花花的苞米棒子是……她脸有点热,不敢继续想。阚轶这个该死的。孟南霜又有点生气,他分明是故意陷害她想让她暴露身份!还好程予风帮了忙,她就知道他很可靠。这次还真是谢谢他了,不然她几百年难得喝醉一次,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洋相。“还有事吗?”程予风又道。“有事,”孟南霜想起程予风离开她时的萎靡模样,忙问,“宿主,您今日怎么了?看起来似乎身体不适。”“只是和一只小狗缠斗,无妨。”程予风只道。小狗?孟南霜想了想,突然回忆起原书情节来。原书里,程予风是独自去金羽楼赴的秋日相亲宴,宴会中玉顶峰和天极山的几个弟子因为一些口角打起来了,玉顶峰的人受了伤,气不过,又知道程予风也在金羽楼,就把他叫去给他们撑腰。程予风本是去调解,结果刚去就碰上天极山那边人放出的极凶残的冥州恶犬,那恶犬是天极山修为极高的灵兽,别说程予风,就是已经在玉顶峰站稳脚跟的师尊们跟那恶犬缠斗,也是心力交瘁。所以程予风碰上冥州恶犬,自然是跟那恶犬好一番较量,这才将将把它制服,他也因此受了好些伤。他刚才口中的“小狗”,应当就是这恶犬了吧?那他现在岂不是很虚?*正式的秋日晚宴很快就到了,晚宴设在金羽楼正厅大殿,这里金碧辉煌,场地宽阔,明灯烛台彻夜不息,的确是举办晚宴的好地方。孟南霜走进去,程予风正在门口等她,随后引她落座在居中的某一张圆桌前。这大殿摆满了像这样放着珍馐百味的宴席圆桌,赴宴的人很多,拥挤又喧嚷,孟南霜原以为阚轶和闵秋会跟他们同坐,但其实他们坐在离自己很远的一桌,并没有坐在一起。孟南霜刚落座圆桌没多久,一抬头,就发现门外进来几个衣着熟悉的女子,她们有说有笑,又无比矜持地朝她走过来,也落在她和程予风一桌。她猛然想起来,这不是今早在梅花阁把她绑架质问的这几个女修吗!这几个女修看到孟南霜,脸上没有丝毫惊讶,还冲她友好笑笑,像极了有备而来。孟南霜突然预感到了什么。这顿饭注定不平静。程予风看了这几个女修一眼,总觉得有点眼熟,却又记不起来。各大门派的女子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件衣裳,长得也差不多,而且对女子,他一向不去多看,除非相貌异常,像孟南霜那样,否则,他也不好认。也许是程予风声名在外,也许是同桌的女子们太过紧张,总之晚宴刚开始,其他饭桌上谈笑风生,他们一桌子人却安静如鸡。随后奇妙的一幕出现了。“孟姑娘,你好瘦啊,来,这水晶猪蹄你多吃点。”粉衣女子忽然动身给孟南霜隔着大半张桌子夹起了菜。“孟姑娘,这酱香猪脑你也多吃点,你看你脑袋……瘦的……”绿衣姑娘也开始给孟南霜夹菜。“这猪耳朵孟姑娘你也多吃点……”“还有这猪屁股……”孟南霜拿着手中长筷,还没用几下呢,碗里全堆满了肉。……“你们……”她抬头朝给她夹菜的女子们看去,刚要说什么,就听女子们先开口道:“孟姑娘,你太瘦了,多吃点好修炼,我们就不吃了,我们这种女子啊,就吃点这葱姜蒜苗,桂皮八角,就够啦!”说着,一群女子忙不迭地去把菜盘里的佐料挑出来,一个个水灵灵的姑娘们看着姜片蒜瓣花椒粒,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跟喝中药似地屏息把它们全部咽下。卧槽?她瞎说的话她们居然都信了?这是什么极品脑瘫??孟南霜惊呆了。女子们一吃那些佐料,就要看一眼程予风。一旁正常吃饭的程予风:?孟南霜看着她们难受又忍耐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程予风眉头微微皱起,总觉得这桌上的人都不太正常。“各位客人,要酒吗?”一个兼职跑堂的金羽楼弟子推着一整推车的酒过来,在各个饭桌之间来回穿梭。“我要一坛!”“我要三坛!”“给我来十坛!”孟南霜桌上的几个女子立刻举手,豪迈的气势把金羽楼的送酒小弟子都吓住了,小弟子连忙给这些厉害姐姐们一人手边放了一坛酒,又立刻跑远了,生怕她们过来抢他剩下的酒。“孟姑娘喝酒吗?”得到酒坛的女子们先笑眯眯客气问孟南霜。孟南霜瞬间想起今日白天醉酒的恐惧,连连摇头。“那程公子要酒吗?”女子们又小心翼翼地问程予风。“放着吧。”程予风不想多言。女子们一听,立刻心中明了,原来玉顶峰的程予风果然是喝不了酒的。既然如此……“姐妹们,”紫衣女子先站起来,爽朗的声音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程予风的。紫衣欣喜地撇了程予风一眼,突然打开酒坛,把酒倒在自己盛着米饭的碗中,搅和搅和,道:“此酒甚香,我祝大家以后都能觅得良缘。”说完,她端起米饭碗,用筷子扒拉着饭粒,咕噜咕噜地咽下了那碗酒泡饭。“我也祝在座各位早日找到对的人。”黄衣女子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夹起一大筷子菜,往酒坛子里涮了涮,又捞起来咽肚里了。“我祝各位今后幸福美满,但是寻觅幸福之时,也别忘了养护身体。”绿衣女子站起身,不知从哪儿拿出几颗枸杞红枣,一股脑撂进酒坛中,摇了摇,将那枸杞红枣养生酒,一饮而尽。程予风看呆住了,连嘴里的食物都忘记嚼。孟南霜一直低着头,抖动着肩膀。不行,她这样会被笑死的……不过程予风只是呆愣一刻,便恢复如常。他突然在私底下拽了拽孟南霜的袖子。“怎么了?”孟南霜抬起头,掐着自己的手臂皮肉强克制笑容问。程予风又一愣:“你哭什么?”孟南霜憋不住地低下头:“猪肉辣眼睛了。”程予风:……他又低头问:“今日把你灌醉的,是不是与我们同桌的这几位?”孟南霜使劲摇了摇头。程予风单薄发白的唇角一扯,不再说什么。他刚抬头准备再吃几口菜离场,突然,衣袖就被一旁的黄衣女子拽了几下。“姑娘何事?”程予风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袖子收拢。黄衣女子大概喝得太多,醉意上头,含含糊糊问程予风:“程公子看过《春色满园》吗?”程予风皱着眉,一脸茫然:“那是何物?”绿衣女子也跌跌撞撞凑上来,问:“那程公子看过《红杏出墙》吗?”程予风眉目一凛。她们在说什么?粉衣女子又凑上前来问:“程公子喜欢《春色满园》还是《红、红杏出墙》啊?”程予风眉头皱得更深了。“《春、春色满园》比较中规中矩,”黄衣女子又笑嘻嘻地对他道,“但是想程公子这般体格,恐怕《红杏出墙》比较适合你,所以,你……你想不想试试在墙头做……”“放肆!”程予风突然起身,冷厉朝她喝去一声,随即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你们可知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程予风竭尽所能维持着自己的冷静,想拽孟南霜出来,她却不动,情急之下,他忽然俯身,单手把桌子底下蹲着的孟南霜捞起来,对她说一句“跟我走”,便当着众人的面儿拎着她离开了大殿。剩下的这一桌子女子,全部被他这一声严厉质问,吓醒了过来。她们看着程予风愤然离去的背影,呆愣许久。自己刚才对着那冰清玉洁的程予风,都……说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女子们爆出一声声羞耻尖叫。第17章 夜晚“程师兄慢点,腰、腰要折了!”孟南霜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程予风会这么气急败坏不顾身份地离开如此重要的场合,还是当众把她跟皮包似地夹在腰间离开。走出金羽楼大殿很远,程予风才像回过神来,把孟南霜放在地上。“程师兄你还好吗?”孟南霜揉着腰,看到他那张愤怒未退的脸,又开始想笑。“孟南霜,你搞我?”程予风忽然用冷漠的声音,一字一顿问她。孟南霜一愣,随后马上装作茫然:“什么?程师兄我搞你?是你搞我好不啦,当那么多人面把我提着腰拎出来,我不要面子的?”程予风盯着她,冷清的月光打在他脸上,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没有半点血色:“我警告你,别跟我玩任何把戏。”孟南霜看着他冷峻的神色,后背一阵发寒。他不会真猜到那几个女子的举动是她……想到这,孟南霜又抖了几抖。“程师兄!程师兄!”两人正僵持着,远处几个玉顶峰弟子忽然匆匆跑来,浑身都是泥巴水,气喘吁吁地对他道,“程师兄你吃完席了?”“你们没去?”程予风轻而易举捕捉到重点。几个弟子一阵尴尬,又连忙解释道:“我们本来要去,可天极山那帮人对我们不依不饶,他们那冥州恶犬又醒了,还追在我们屁股后面咬,程师兄,你可得替我们出头啊!”程予风长长叹出一口气,突然觉得身心俱疲。“我……”“你不能不去啊!”玉顶峰那几个弟子快要哭出来似地求他,“冥州恶犬我们怎能抵得过?程师兄,你若是不去,我们恐怕会被那畜生咬死了!”弟子们说着说着,腿都发软,差点给程予风跪下了。程予风眼睛闭了一瞬,又睁开,这才沉下声道:“带路。”“好好好!你跟我们去北边……”弟子们见他答应,眼睛中瞬间有了光,忙不迭地要引他离开。“等等!”孟南霜突然拉住程予风的手腕。几个弟子被这清脆一声唤醒,这才注意到孟南霜。“这是……孟师弟??”他们来金羽楼之前就已经被通知,程师兄和阚师兄会带女扮男装的孟南霜闵秋来此处,一见孟南霜,就被她这身女装打扮惊住了。“你们怎么那么自私啊!”孟南霜懒得跟这几人打招呼,直接气冲冲上前一步,把程予风挡在身后,“你看看你们程师兄都累成什么样儿了?!之前冥州恶犬就快要去程师兄半条命,你们你知道吗?!”程予风一愣,她怎知道?弟子们听完,都不敢直视她。总觉得好像是被美女训了。孟南霜继续道:“不就是跟天极山吵了个嘴吗?这点气都咽不下?你们的命是命,程师兄的命就不是命?冥州恶犬程师兄就能完全应付得来?”“我们……”弟子们被她说的,脸上发烫,头都抬不起来。“人家都上灵兽了,你们打不过道个歉不行吗?道歉会死吗?就因为你们那点面子,把程师兄的命赔上给你们撑面子?你们哪儿来的脸!”孟南霜又气呼呼道,“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有种嘴硬,那就有种去跟冥州恶犬斗啊!一群草包!”孟南霜说罢,又转身抓起程予风的手腕:“程师兄你都这么虚了,今晚那也不许去,跟我回去休息,你管这些死要面子活让别人受罪的人干什么?”话音一落,孟南霜就猛拽着程予风的手往兰泽苑走。她原以为自己得用很大力气才拉得动程予风,结果没想到,她居然轻轻一拉,程予风就跟她走了。十分顺从。孟南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程予风也同样如此。他一边跟在孟南霜身后走,一边默默看着她瘦小的背影,迷惑了。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冥州恶犬之事她怎知?为何要替他说话?她……难道不是应该想放他走,离他很远才对吗?孟南霜见那几个被她骂过的弟子没有跟上来,心中松了一口气。这程予风身子这么虚,再去跟那冥州恶犬斗,斗出个好歹怎么办?这可是她的净化器,别人不心疼她还心疼呢!回到兰泽苑,程予风便去沐浴,孟南霜只简单洗漱一下,就躺上了床。她突然兴奋起来。自己这回要在程予风旁边睡一整夜啊,净化自己一整夜……估计她做梦都是香甜的吧!孟南霜激动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随后突然就听门开了,是闵秋和阚轶回来了。嗯,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就不香甜了呢。“程予风今天怎么了?”阚轶一见孟南霜,开门见山便问,“怎么吃了一半席跑掉了?大家还议论呢,问我程予风不是教养很好吗,怎么干出这种事。”孟南霜想了想,只道:“他被人调戏了。”“什么?”一听这话,阚轶和闵秋皆是一愣。“就是有几个女修问他爱看《春色满园》还是《红杏出墙》。”孟南霜回忆起当时那个场景,又忍不住笑了。“哈?”阚轶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世间竟有如此大胆女子,她是谁?让我过去会会!”“不、不是吧……”闵秋难以置信,“那程师兄不得气死了?”“是啊,”孟南霜笑着,故意压低声音道,“那女修还问他,喜欢哪一部,还说《红杏出墙》比较适合他。”“什么??!”阚轶听完,眼睛都瞪直了,愣了半秒,才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程肯定被气死了吧!真亏,早知如此当时应该跟他坐一桌好好看看他的反应!”阚轶一阵狂笑,一旁的闵秋也终于憋不住了,不小心露出些笑容来。大门在这时刚好又开了,所有人的笑容戛然而止。程予风板脸走进来,头发丝上还滴答着水珠,他苍白着脸只对阚轶闵秋说了句“来了”,就坐下来用混着灵气的浴布擦拭自己的头发。”孟南霜座在床铺抱膝靠墙,欣赏着她的净化……哦不,大师兄。程予风用那双修长的手擦着自己湿润的长发,几根发丝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滴下水珠,滴在他半敞的胸膛上,略显诱惑。真不愧是玉顶峰的门面,若不是唇色太白,孟南霜恐怕早就要想入非非了。“你怎么了?”阚轶盯着程予风,看了半天,发现他的不对劲,“脸这么白……人就调戏你一下,不至于吓成这样吧?”程予风擦头发的手骤停,顿了半刻,转头看向孟南霜。孟南霜忙把被子捂头上: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程予风转过头,没再说什么,头发也干了,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身体疲乏到极点,默默和衣躺上床榻。阚轶和闵秋沐浴过后,见程予风已经闭眼休息,不再打扰,也躺下睡了。烛灯一灭,旁边三个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响起。孟南霜能清楚地感受到程予风身上的灵力在一点点朝她身上汇聚,将她体内的邪气剔除。好舒服。就是因为这份舒适感,才让她睡着睡着,就忘乎所以,大着胆子一点一点往程予风那里挪。企图多蹭一点他身上的灵气。慢慢地、慢慢地,她挪到程予风身旁,手臂小心翼翼贴着他的被褥,头稍微一抬,就能看清楚他的脸。孟南霜悄悄支棱起脖子,借着窗外月光仔细瞧了瞧他。睫毛还挺密挺长。她正欣赏着那对睫毛和浅浅的眼皮褶皱,下一秒,程予风眼睛就睁开了。孟南霜吓得脑袋跌回床上去。“你干什么?”程予风压低声音问。“我……就看你身体不好担心你……你怎么样了?”孟南霜只得道。“冥州恶犬之事,谁告诉你的?”程予风又问她。“灵鸟,”孟南霜连忙道,“我跟它闲聊的时候它说的,还说让我拦住你。”程予风闭上眼,眉头皱了皱,猜不透那只鸟的心思,又觉得头脑沉重,索性不去想太多,继续睡起来。孟南霜不敢上前打扰他,只得把自己挪回自己的地盘。等程予风的呼吸二次平稳后,她又不自觉开始往他身上靠了。本来只是想接近一点点,后来她看程予风一直没有反应,就越往他身边靠了靠,直到靠到离他肩膀一指宽的距离时,她才停下来,终于觉得安心很多,不再靠近,闭眼睡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睡相不太好,大半夜就把身旁的人闹了起来。程予风做了个被人一掌震碎肩膀的噩梦,一睁眼就感觉肩上有什么重物压着。他转头,借着月光稍微一看,就见孟南霜的脸赫然埋在他臂弯。睡了半夜,他的精神已经比之前好很多,现在看到她这模样,更是立刻清醒过来。他本想把她搡回去,可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起自己跟她靠近点就可以多净化一点她的邪气,于是又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手了。纠结之中,他侧头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她,沉默好一阵。怎么有人睫毛如此卷翘,真如蝶翅飞舞……也罢,魔头大概都长这样。他硬生生把自己头歪到另一边,阖上眼,不去看她。继续睡。一夜漫长,半夜好梦,程予风后半夜没再惊醒,睡得很踏实。乃至于最后竟然睡过了点儿。“我去我眼花了吧!”屋中第一个醒来的阚轶刚下床,看孟南霜整个人窝在程予风的被子里,躲在他怀中酣睡,愣得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闵秋被他一阵大叫惊醒,连忙坐起身体,茫然一阵,转头看向程予风和孟南霜,发现程师兄正抱着孟师弟躺一个被窝里睡觉,他也一阵猛叫:“啊啊啊啊 !”孟南霜这才被两声尖叫悠悠吵醒,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拥着一片温暖。不想离开的温暖。过了一阵,等她仰头对上程予风那双惺忪睁开的睡眼,甚至感受到他胸膛里的心跳时,才发觉大事不妙。“啊啊啊啊啊!(爽)”孟南霜也一阵大叫,从程予风怀中马不停蹄脱出来。程予风睁眼看到她时,也怔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马上把她扔下床。可惜他做不到。因为肩膀被她枕麻了。第18章 有点甜“程予风,你到底怎么回事?”阚轶一路跟着去洗漱的程予风下楼,小小脑袋大大疑惑,一直缠着他问。“我不知道,她睡觉不老实。”程予风揉着酸痛的肩,准备洗脸。“你怎么能和他睡成那样?”阚轶依旧难以置信,“你把自己安排在他旁边睡是不是想特意晚上跟他一起搂着……”“阚轶,”程予风这才受不了地转过头,“没有,别说了。”“我不说?我还不说??”阚轶整个人都不好了,“程予风你老怀疑我喜欢他,我告诉你老子只喜欢女人,你总这么想我,又一直不娶妻,是不是因为你才是喜欢男子的那一个?”程予风洗漱的动作一停,下颌还滴着水珠,自嘲般冷笑一声:“可能么。”“怎么不可能?”阚轶道,“你自打那孟南霜来了就不对劲,初修那事,你先是阻挠别人收她,然后自己又收了,我就纳闷了,那孟南霜怎么说也是个男的吧?换衣服不准人看?洗澡不准人看?你这么小心他,怎么就能让他睡你怀里?”程予风默默继续着手下动作 ,一言不发。阚轶又道:“我就先不说你总是像防贼一样防我和那孟南霜接近这事,我就想问你老程,这么多年你没接触女人,话本也不看看,我们聊天也不参与,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歪了?”程予风:……“没有。”他擦着手腕道。“那要不然,其实你比其他人的臆想更严重对吧,南峰的那些弟子,谁人不是看着孟南霜像女子才对他好?你表面上看着假正经,内心是不是也已经把他当成女人了?所以才那么护他?”阚轶又问。程予风慢慢转身,盯着阚轶:“你想多了。”“我想多?我想多??”阚轶被程予风这句话差点气笑了,“程予风,我在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没问题。”程予风只淡淡道。“你要是没问题,那就是孟南霜有问题,”阚轶脸色严肃,声音低沉下来,“程予风,你是不是也觉得,孟南霜其实像是个女子?”程予风手底下的动作一顿。“她不是,”他只道,“你若是把这种挖掘人的心思放在修习上,应当会更进一步。”程予风说完,便提着木盆又上楼去了。“她不是?”阚轶回想着刚才程予风毫不犹豫否认的模样,心中倒是越发觉得“应该是”。楼上的闵秋和孟南霜正在笨拙地为对方盘头发。“做女子真麻烦,”闵秋叹声气,“天天起来梳发,累都要累死了。”“是啊。”孟南霜给闵秋梳着头,一不注意,刚打好的髻又散了。“唉不弄了,”她彻底丧气,坐在床边,等看到程予风进来,这才眼里重燃希望,“程师兄你终于来了!我俩的头发就靠你啦!”闵秋听到这句话一脸茫然:“程师兄?”“你还不知道吧?”孟南霜凑到程予风身旁夸奖他,“程师兄盘发,可厉害了!让他给咱俩盘发吧!”程予风:……她倒是不避嫌。阚轶洗漱完也上了楼,一边走还一边琢磨着,到底是程予风有问题,还是孟南霜有问题。打开房门,他就见程予风正给坐在梳妆镜前的孟南霜盘着发。这俩指定都有些问题。“你还会这个?”阚轶对着程予风戏谑一声。闵秋却夸赞他道:“程师兄可厉害了!我的头发也是他帮我盘的!”阚轶:……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认识程予风了?“客人在吗?我们是金羽楼来送餐的。”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修的声音。屋子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阚轶走过去,把门开了一道缝,问:“你们是?”外面站着两个修士,将一只木桶递给阚轶:“客人你好,这是我们金羽楼大师做的点心和粥,你们早上还没吃吧,我们来送饭的。”“哦,那谢谢你们了。”阚轶接过木桶,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两个修士对视了一眼,搞不明白里面的人怎么神神秘秘的。“金羽楼还给咱们送饭,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有人来查房,若是让他们知道咱屋子里住着俩伪女子……”阚轶说着说着,不自觉看向孟南霜那张酷似女子的面庞,突然话音止住。谁知道这孟南霜究竟是男是女。“他们送什么来了?”闵秋一听送饭,就兴冲冲地摸着饿极了的肚子,过来看早饭。“金蟹粥,荷叶糕,鱼蒸蛋,一人一份。”阚轶说着,从木桶中取出四份粥、糕、蒸蛋摆好,这才发现桶里还装着一只精致檀香木盒。“这是什么……”他口中喃喃打开木盒,发现里面衬着一块金丝垫,上面放着三枚玉石般晶莹的方块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