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治愈的那些年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
作者:白桃果酒      更新:2023-06-20 20:13      字数:9680
  摇摇头:“没有了。”“是么,可我听说你在你们学校还挺受欢迎的,在谈初恋之前,你就没有惦记过别人?”邬棋双眼盯着他,满脸写着‘我不信’。架不住逼问的焦臣熙,终于还是慢吞吞地回答了。“是…有过几个,在大学时候同班的女同学……,和长得可爱的学妹……,还有……”每说出一个,邬棋脸色就沉一分。焦臣熙兴许是注意到这点,立即求生欲点满。“……不撩了不撩了不撩了,再也不撩了。”……下午茶时间。趁着天还亮着,焦臣熙把邬棋也带出来加入后院垃圾清除计划了。“这树下的两个小雪人,是你堆的吧?”焦臣熙指着树后面的一个不及拳头大的小雪堆,原本是两个来着,被他自己捏化了一个。邬棋看过去,坦然点点头。又不禁纳闷,心里疑惑他怎么知道是两个的。“?”给了他一个疑惑地眼神。焦臣熙当场心虚,挠头讪讪地笑着。“按理说,它的确是可以再撑一段时间的,但是被我不小心弄化了,就只剩下这一个了。”听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邬棋干眨巴良心眼睛。“其实……”话到了嘴边,突然想捉弄他一下,于是郑重地轻咳了两下嗓音,话锋一转。“难怪,我就说怎么其中一个会凭空消失了?这个消失的小雪人,看位置应该是我。”“啊……”焦臣熙心头涌上愧疚感。邬棋看着好笑,勾着肩膀把人搂紧怀里,蹭了蹭头发。临走时,焦臣熙拽了下邬棋的衣服。“等一下!”然后挑了个树枝,把邬棋送的生日卡片挂在上面,怕被风吹走,还用线缠了两下。焦臣熙:“用它代替小雪人,这样就不会消失了。”两人相视而笑。晚上,各自回房间之前,路过邬棋的房间门口,邬棋一把抓住焦臣熙。焦臣熙错愕:“?”“去哪儿?”“回房间,睡觉啊。”焦臣熙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邬棋眉头轻轻一皱,表示不乐意。这反应可把焦臣熙弄得哭笑不得,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干嘛?自己不敢睡,你几岁了?”“……”焦臣熙佯装生气,捏了捏他的脸:“多大个人了还整天撒娇!”邬棋依旧面无表情,手上紧紧拽着焦臣熙的袖口,不让他走。焦臣熙无奈,只能妥协:“好好好,你先回去,我收拾收拾去找你,行……行了吧?”听见对方肯让步,邬棋这才松手,满意地摸摸焦臣熙的脑瓜,刚要迈步进门。然后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含腰与焦臣熙平视,一脸笑呵呵地看着他。“!”焦臣熙被他这一下弄得又羞又惊:“又怎么了?”“叫哥哥。”说着,还一脸期待。焦臣熙迅速抬手捂住嘴,遮住自己透红的脸。小声抗议:“不害臊!”“……”邬棋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在原地老实等着。终于被打败的焦臣熙,缓缓放下手,抿了抿嘴。“……哥哥。”邬棋顿时咧嘴笑开,亲了下他的脸。“行了行了,我又不会跑。”左右没辙的焦臣熙,硬是把他推进屋去,自己才转身离开,嘴角不自觉上扬。成天跟个孩子似的,哪还有个酷总裁的影子了?第21章 ch 21自此以后,两人又住在一起,焦臣熙彻底抛弃自己之前的观念,算是确立了关系。这天,焦臣熙偷偷摸摸溜进后院来,跑到树下左右看了看,确保邬棋没跟来,偷偷拿出袖子里藏好的笔。在挂在树枝上的卡片上,端详了一会儿,于是在两人之中加了个小红心。“嗯哼——”正在他抱着膀在旁欣赏自己的画龙点睛之笔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啊!”焦臣熙惊呼后迅速捂住嘴。回头看见是邬棋站在身后,心里大叫‘完了’。“摸摸毛,吓不着。”邬棋轻轻安抚,摸摸他的头,还顺便歪头瞄了眼他背后。发现之前被焦臣熙挂在树枝上的生日卡片,两人小人之间被加上了一颗颜色鲜艳的小红心。邬棋不禁笑了笑,低头把焦臣熙手里的笔摸过来,在被亲小人的脸蛋上画上几点作为脸红。“这是什么意思?”焦臣熙发出疑惑,表示不服。邬棋:“每次亲你都会脸红,多可爱啊。”“我……”焦臣熙刚想辩解,然后小声嘟囔着:“……有吗?”邬棋笑而不语,趁机低头偷亲了一口。“啾。”没设防的焦臣熙,全身像过电一样,瞬间僵在原地,视线木讷地定在邬棋的下颚线,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邬棋看他双颊逐渐开始泛红,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得意。“看吧。”过了一会儿才感觉有点不对。“这次脸怎么这么红。”说着,上手要去摸脸。焦臣熙猛然回神,拍掉邬棋的手,愣了一下,然后逃跑似的离开了。过后焦臣熙自己也直纳闷,谈个恋爱而已,脸皮怎么变得这么薄了?反观邬棋倒是变成个‘厚脸皮’了,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样样少不了,晚上睡觉前必须要听焦臣熙叫一声哥哥。久而久之,这称呼就叫顺口了。某天晚上睡觉前,熄了灯的房间里,焦臣熙刚刚闭眼没一会儿,就感觉从背后伸过来一双手,环着腰把他抱住。后背覆上来一阵温暖,紧接着耳边传来邬棋小声的问。“睡了吗?”焦臣熙闭着眼睛,也小声回他:“没呢。”“想听故事吗?”闻言,焦臣熙才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回抱住邬棋。“嗯?为什么突然讲故事?”邬棋:“你说过你爱听故事。”焦臣熙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于是笑着点头。“好,那你讲吧。”邬棋笑着把怀里人搂紧,让他脸贴着自己胸口。把故事娓娓道来……“在很久以前……”“多久以前?”焦臣熙抬头,调皮打断。邬棋失笑:“大概二十年以前。”“有个小男孩,家庭美满,其乐融融。童年的幸福感让他以为这就是人生美好的开始,于是他期盼长大,忘记了人也有烦恼,也有生老病死。”“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妈妈被查出胃癌,晚期。那时候小男孩还在上小学,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不回来家里住了,爸爸也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焦臣熙蹙眉,认真听邬棋讲话,在他说到“晚期”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些。“那段时间,我总是忍不住要闹,以为他们都不爱我了。爸爸偶尔也会因为心情不好,对我不耐烦,可他就是不告诉我妈妈得了什么病。”邬棋紧紧抱住他,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全然忘记了转换第三人称。听到这里,焦臣熙心里大概有个数。这是邬棋为数不多,能对他剖开心口讲过去的时候,于是默默把手覆在邬棋背上。“直到有一天,王叔照常接我放学,我才知道,妈妈病得已经很严重了。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人瘦了好多,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邬棋颤抖着双手按在焦臣熙的背上,哽咽的声音逐渐变小。焦臣熙看不得他的脸,也能感觉得到他自责的心痛感觉,于是轻拍了拍他的背。“这不是你的错,那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不知道焦臣熙的轻声安慰有没有作用,邬棋手臂仍是紧紧锁住他。半晌,才缓缓松了劲,头靠在肩上。“后来,我和爸爸两个人生活,他常常会怪自己,给我的爱太少了。但我没有怪他,我知道,妈妈的离开,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后来我长大了一点,开始为爸爸着想,可有些事情,因为我是小孩,他总不愿意告诉我,我也没法和他分担。所以就想着是不是能让他寻觅相亲对象,至少家庭上的事可以分摊一些,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刚开始我提起这个,爸爸总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样子,是我再三坚持,他才认识了杜阿姨,在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也能够很好的持续下去的时候……”邬棋抿了抿嘴。“爸爸也离开了,我爱的人都离开了。”焦臣熙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给他拥抱,想让他心里温暖一点。邬棋没迎合也没拒绝,思索一会儿,他缓缓飘出一句。“臣臣,我是不是……不应该去打扰你?”“什么?”焦臣熙感觉他的声音不太对,于是抬头看他的脸。黑暗中看不太清,不过依稀能够分辨出他的语气中的低沉和落寞。邬棋手指一下一下摸着焦臣熙后脑,下巴在他头顶轻轻蹭了几下。“我喜欢你,但我会给你添很多麻烦,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病,可我害怕我会耗尽你的耐心。如果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我不会死缠烂打,只希望你能不能不要后悔,也不要怪我。”他的口吻像极了苦苦哀求的一方,卑微,敏感,胆怯又脆弱。焦臣熙轻轻推开他,双手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在黑暗中深深注视他的双眼。“我不会离开的,至少在你病情好转之前我都会一直待在这。所以不要想这些事了,我不会因为你的病症离开,你也不需要事事都小心翼翼的,知道吗?”昏暗中,邬棋仿佛点了点头。“知道了。”听出他逐渐平稳的心态,焦臣熙心里是放下了,但眉头还是紧拧着,伸手轻轻抱住他。“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陪着你呢。”邬棋淡淡笑了一下,才阖上眼睛,开始寻找困意。那天,他的日记上写的是——“臣臣,就像是突然照进我生命中的一缕阳光,可我是个坏孩子,想要独占这道阳光。”口头上的夸奖,不会让患者感到心情放松,过于急迫反而会弄巧成拙。真正的,是要培养他的希望,真正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人。焦臣熙进行这一阶段治疗持续了近大半年,终于在五月份的时候,邬棋的低谷期来了。起因是在邬棋父亲祭日的这天,其实好巧不巧,虽然中间隔了几年,但他的父母去世日期却是在同一天。焦臣熙主动要请缨做司机,和邬棋一起去看他的父母。从家出发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到了骨灰寄存处,到遇见房宁他们,再到最后踏出寄存处。过程邬棋都是闷闷一声不吭,焦臣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哥。”邬棋摇摇头不语,朝着没人的方向去了,焦臣熙轻叹了口气,刚打算抬腿跟上去。“焦先生。”听见有人叫自己,焦臣熙一回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房宁。“房先生。”房宁仍是一身西装革履,抬手紧了紧领带,表情有点严肃,走到焦臣熙面前压低声音。“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焦臣熙没急着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邬棋离开的方向。而房宁也像是看穿他的担忧似的:“我让王叔跟着他了,没问题的。”也毕竟人家是老板,还能拒绝什么呢?焦臣熙无奈之下,只能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焦臣熙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人鬼鬼祟祟偷听。“请您不要着急,我已经在逐步了解他致病因素,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转机了。”房宁缓缓转身,紧盯着焦臣熙的眼睛。“致病因素?焦医生,恕我直言。小棋现在的状况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好转。”焦臣熙:“既然是病就需要治疗期。更何况要克服这种心理障碍,就必须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房宁脸色微变,眯了眯眼睛:“漫长?过去的这半年里,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们的总裁有了心理障碍,高层每天都在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把他拉下水,现在不能……”房宁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在焦臣熙惊诧的目光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抬手揉了揉山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焦臣熙抿了抿嘴角:“房先生,我不涉足生意场上的领域,但您的心情我表示理解,所以也请您……小棋?”焦臣熙正安慰着,目光所及处,徒然一滞。房宁惊觉,顿然回头,发现邬棋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正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那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也都被他听到了……邬棋没说话,见两人注意到自己,就转身离开。房宁:“小棋!”焦臣熙眼疾手快拉住房宁。“房先生!没事的,我去就好,您先回去吧。”说罢,赶紧快步朝邬棋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第22章 ch 22回去的路上,焦臣熙坐在副驾驶,一声没吭,邬棋也是默默不语地开着车,到家以后又径直回了房间,连焦臣熙都没抓住影子。“唉——”焦臣熙孤零零站在客厅中间,单手叉腰,揉着眉心,轻声叹了口气。刚要安稳地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备注了‘老板’两个字。焦臣熙:“喂?老板,我们已经安全到家了。”是房宁打来的电话,估计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担心自家弟弟的状况。他声音有些沙哑:“小棋……现在在旁边吗?”“没有,他回房间了。”脱了外套后,焦臣熙可算能好好歇歇,转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宅在家里许久,冷不丁这一天忙活下来,可把他累够呛。他这一懒散态度,顿时引来房宁的担忧。“你让他一个人……没问题吗?”之前有两次邬棋独处差点造成生命危险,把房宁吓得不轻,对此至今仍然很担心。可焦臣熙却无奈地摆摆手,随手在桌上拿了个苹果。“老板,您想得太严重了,他现在又不是小孩子,看得太紧反而会引起反感,需要给他一些适当的个人空间。况且……他现在肯定也不想被人打扰,让他一个人静静也挺好的。”话落,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是不是……伤害到他了?”“可能是吧。”焦臣熙并没有否认。“不过您也不用自责,家属在病人治疗期间得不到一个好的反馈,多多少少都会产生崩溃情绪。”……更何况你们家情况特殊。最后那句焦臣熙并没有说出口。像邬棋那样的上市公司老板,好像错过一秒就会错过一个亿,如今重担压在房宁的肩上,稍有运营不善就会对公司经济造成很大影响。焦臣熙顿了顿,说:“发病期间,病人的思维特别容易朝极端的方向去发展,这也是他们无法控制的事。”“所以你们家属需要做的,就是坚持和相信。”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重重的叹息。“我明白了,焦医生。小棋,就交给你了。”焦臣熙:“我的职责所在。”从那以后,邬棋的情绪总是会突然一下变消极。谁也不想见,什么都不想说。焦臣熙也会很小心地照顾他的感受,就默默地待在他旁边。“臣臣,我……还有救吗?”他倚坐在书房的墙壁下,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身边的焦臣熙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合上书,推了下眼镜,转头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他身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闻言,邬棋又淡淡地飘出一句:“我是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焦臣熙垂眸,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是想知道我对你的真实看法,你其实可以换个轻松点的问法。”“……”邬棋的沉默,间接证明了焦臣熙的猜测。他一旦开始对这个世界无助,失去希望,那么他的思绪就会被坏情绪左右的一塌糊涂,最后萌生出一种‘我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世界不会发现,我也不用再痛苦挣扎了。’的想法。焦臣熙摘下眼镜,和邬棋一样望向窗外。“实话实说,我做不到百分百的理解你,因为我们的成长环境不同,圈子也不同。”“像我这样的小医生,每天上班下班,需要应付的也只是同事和朋友们的社交圈,按时完成工作按时拿薪水,可能每天都有新的烦恼,但咬咬牙也就坚持过来了。”“不像你,生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焦臣熙故意说着,还一边仔细观察了下邬棋的微表情变化。焦臣熙继续说:“就像多数人的固有思维一样,认为社会地位高的人,不愁吃穿用度,拥有了一切平凡人不能得到的。总之在我们穷人眼里,你们什么都不缺。”“……”焦臣熙:“不过,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吧。”他伸出手,轻轻包住邬棋在下面偷偷攥紧的拳。触碰的一瞬间,邬棋浑身一僵。焦臣熙并没有把重点放在邬棋的反应上,而是继续说:“我妈小时候跟我说,人生其实并不是赛跑,因为所有人的起跑线都是不一样的。可能有的小孩生来就得到了父母双倍的溺爱,可能有的小孩出生后在孤儿院长大,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所以对孩子来说,有些事并不是绝对公平的。”邬棋沉默着把视线挪回,转而落在焦臣熙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上,若有所思。焦臣熙:“……她说人生就像是在爬山,无论你的起始点有多高,你都要努力往上爬,在这过程中无论是哪一步失足,都会摔在山脚下。就算是你趴在半山腰上一动不动,也是需要足够的体力来维持的。”“因为这个时代是在进步的,社会地位始终如一的人其实是在维持现状,真正停滞不前的人,最后都会被时代淘汰的。”邬棋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那种认清现实却无力改变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再说回那些被父母的强大优势推向高处的孩子们,一旦脱离背后的光环,往后的每一步都要走得漂亮。在别人眼里,他们想要一步登天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但是事实上,每个人的心酸和努力,都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焦臣熙缓缓松了口气,凝视邬棋的双眼。“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能明白,我为什么不会轻易评价你了?”“……”焦臣熙动作轻柔地把邬棋拥进怀里,手掌轻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轻声说。“努力了这么多年,辛苦了。”从发现迹象到最后确诊,撑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一想到他内心的苦苦挣扎已经持续了这么久,焦臣熙抱住他的手臂就不禁收紧一些。“为什么……我最难的时候明明都已经熬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偏偏过不去这道坎了呢……”邬棋脑袋垂在焦臣熙的右肩上,语气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焦臣熙抿紧嘴角,抱紧了邬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好像我无论做什么,都只会给人带来麻烦。”焦臣熙听着这话心疼极了,伸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没关系的,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很长一段时间,邬棋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话变得少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笑了,总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焦臣熙闲着没事干,就会到一楼的书房看看书,或是默默跑到后院的地下室去打打游戏。这样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焦臣熙闷得受不住了。他刚开始会慢慢跟邬棋找话聊,但看起来邬棋似乎兴趣不大,他就会识相的闭嘴。有一次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把皮皮放进来了,可能是皮皮的话痨属性激起邬棋的反感,他默默地按了下皮皮的开关键,把皮皮丢了出来。“让我自己待会儿吧。”这一句是对着焦臣熙说的,话音未落,门就被关上了。治疗进行到这一关键阶段,邬棋已经开始感到焦虑和不安,但焦臣熙能够感觉得到,每次在自己面前,他都会把烦躁的一面极力压制下去。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邬棋总是会把他推得远远的。焦臣熙怀里抱着断了电的皮皮,面对眼前紧闭着的大门,一时没了主意。刚要转身离开,听见屋里传来重重的喘息声。他眼珠一转,发现事情不对劲,于是放下皮皮冲进了房门。屋子里,邬棋表情极其痛苦地半跪在地上,手撑着床铺,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哥!”焦臣熙没急着去扶他,而是迅速回了房间给他找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来,喂他吃药。“没事的,没事的,治疗阶段这种情况都是属于正常的。”焦臣熙一面安慰,一面用手抚着他的胸口,让他配合着呼吸。“鼻子吸气——,嘴巴呼气——。”焦臣熙担心地看向邬棋:“感觉好些了吗?”大概过去了一会儿,邬棋才缓和过来,睁开眼看见是焦臣熙在身边,二话没说就把他推开。“!”被突如其来的一下推倒的焦臣熙手悬在半空,一脸无措地看向邬棋。然而邬棋冲动把人推开之后,心里顿时懊恼,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人撵了出去。站在门外的焦臣熙,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重新抱起皮皮,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邬棋现在的状况显然与预期背道而驰,甚至对主治医师产生了抵触情绪。如果任由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焦臣熙很难想象治疗还能如何进行。他瘫靠在浴室的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后,把头深深埋在臂弯。碰巧这一幕被心怀内疚的邬棋推门看见,他看见焦臣熙抱腿坐着,蓬松的头发被抓得凌乱。他并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焦臣熙才伸手抹了把脸,抬头正撞上邬棋的视线。顿时惊慌:“我……”“……”邬棋没出声,又一次在他面前转身离开了。“哥!”第23章 ch 23“哥!”焦臣熙急切地喊了一声。只任由他离开,自己丧气地垂下头。焦臣熙知道现在追上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心绪没有调整好之前,没头没脑的沟通无疑是加重他的心病。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邬棋垂着脑袋,闷闷地说了一句。焦臣熙错愕,当即愣在原地。“什么……什么意思?”邬棋无望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的状况一天天都在变差,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我好累。”“所以你要……分手吗?”这是焦臣熙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他知道,这是抑郁症患者在感情方面的通病,他们爱一个人往往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无法控制情绪的他们,因为害怕伤害到对方,只会选择默默疏离。眼看着邬棋垂下双眸不敢看自己,并动作极小地点了点头,焦臣熙突然慌了一下,试图用安慰的话转变他的想法。“如果是因为病情的话……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可当他刚一触即到手指的时候,邬棋霎时像触电似的瞬间收回。“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的。你很好,我很喜欢你,但我越是喜欢你,我就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邬棋边说着,低头掩面,隐约还能听见他的低声哽咽。看着他这么难受,焦臣熙心头突然涌上一种无力感,那是他从未感受过得无能为力。“哥……”他这次没有肢体触碰,而是把脸凑近了些,轻声呼唤他。“你能发现别人的好,为什么不能好好回头看看自己的优点呢。”焦臣熙眼圈红红的,强忍住眼泪没掉下来。“而且……我们,我们明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别这么轻易就说放弃啊。”邬棋抬眸,看焦臣熙一副别扭的模样,明明自己心里难受的不行,可还是得强忍住不说。邬棋明白这种煎熬和痛苦都是自己带给他的,像焦臣熙那样的阳光少年,本来可以把日子过得很开心,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我是什么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了,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救了。”邬棋抬头看向焦臣熙。“现在的我越是想靠近你,就越想把你推开,推的远远的。”邬棋语气已经有些有气无力。“我舍不得让你难过,但我又做不到让你开心,以前的你每天都会笑,可现在的我除了悲伤和糟心,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想,只要知道我们还在同一个世界里,我就很满足了。”焦臣熙捂着嘴不停地摇头,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他上前紧紧地抱住邬棋。邬棋没有闪避,而是眼神空洞着,开口淡淡地说:“这个决定,我已经想过很久了。”闻言,焦臣熙抽泣声一顿,原来这段日子的平淡疏远,刻意回避,都是他为了这一刻在铺路。“你是个很厉害的医生,一定会有自己的发展,所以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一边舍不得推开他,同时又不想把自己的消极低迷带给他,恨不得让他离自己远远的,越远越好。焦臣熙吸了下鼻子,轻轻推开他,红着眼眶看了看邬棋的脸,模样还是一如既往,可他却像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你,认真的吗?”之前也会偶尔听到邬棋有消极的想法,但主动放弃治疗,却是他第一次听到从邬棋嘴里说出来的。他不怕邬棋表露消极的情绪,只怕这种消极有一天会变成他的态度。“我说得每一句,都是我的心里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人渣或是败类,但我真的……对不起。”邬棋垂下头,痛苦地紧闭双眼。焦臣熙咬了咬牙根,揪住邬棋的衣领,狠狠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他眼眶湿润着,说话间浑身都忍不住在发抖:“你特么都把老子睡了,现在又不认帐了!”“我……”邬棋不知该说些什么,平时最看不得的就是焦臣熙哭,这会儿也是第一次看见他发飙,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为了忍住不去抱住他,邬棋紧紧地握着拳头,连掌心被指甲嵌得发紫也浑然不觉。焦臣熙紧紧瞪着邬棋,眼睛已经渗出了些许的红血丝。激愤如洪水猛兽般涌上头,他猛地把邬棋双手禁锢,按在床上。俯身狠狠吻住他的唇,又一路吻到脖颈。“……”邬棋无声地望向天花板,没一会儿,感觉身上的人慢慢停止了宣泄的动作,开始颤抖着小声抽泣起来。设在心底里最后的一道防线倏然崩塌,邬棋把目光缓缓转向焦臣熙,见他正低头啜泣,伤痛不已。尽管邬棋轻轻就可以挣脱开焦臣熙的钳制,但他并没有。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自我进行了一番极大的思想斗争后,被自己的感性所打败。他看向焦臣熙越发控制不住的眼泪,深情温柔地轻轻呼唤了一声。“臣臣,别哭了,我心疼。”话音刚落,焦臣熙抬眸,红着一双眼看向他,眼底的那一抹温情,好像他的小棋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