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又在被迫洗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
作者:龙柏      更新:2023-06-20 19:03      字数:9853
  可怜其他人没有察觉到这个可怕的点,手摁在赵元底线的开关上越来越用力,似乎还在以为这样的行为无关紧要,并不知道这是用来召唤地震海啸的危险物品。刚才被赵元一针见血地怼了一顿还委屈起来了,气呼呼地狠瞪着。秦时哭笑不得,好像看到一群小孩子抢走了他手里的东西后被另一个凶巴巴的孩子结实地揍了一顿,凶巴巴的孩子把东西交还到他的手里,小声地说对不起,接着瞪眼那些窝在一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孩子们。瞧着这群武林高手们作死,在心里为他们划了个十字,其实一点也不在意这群人乱嚼舌根,实在不值得生气,又不是小孩子,因为被说两句就委屈地哭出来。只是为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感到叹息,现在看来倒不需要他出手搓一顿这些狐假虎威的家伙了,赵元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希望今天躺在地上的武林高手们不会很多,少林寺的武僧们搬运起来也是会累死的。有个人实在看不惯他们被压制得死死的,被朝廷看重有什么了不起的,越想越觉得不爽,凭什么这个只会捣药的小白脸可以踏上锦绣前程,气势汹汹地从人群里走出来。“赵元,你别太嚣张了!”“怎么,你也想学学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当一回正义的伙伴?”赵元站在那里,脸上不能露出更明显的嘲讽,对方的愤懑不平在他面前没有办法伸展开来,短暂的直挺挺后就可怜兮兮地塌下来,不争气地垂在地上泛着苍白无力。听了这句话,那个人像木头一样僵硬了全身,知道刚才被怼得气昏倒地的那个没用的家伙的言论此刻肯定是站不住脚了。要是继续照搬过来,说不定过一会,自己也得两眼一抹黑气昏倒在地上,于是干脆换了一套新说辞。“赵元,你巧舌如簧,即使天上明晃晃的黑乌鸦也能可以说成白色的,我确实辩论不过你,但讲得再天花乱坠,也不能否认这个前魔教教主要劫走北宫王府的驸马吧?”“朝廷早就安排好了我们押送北宫驸马到少林寺,如今不仅裁决被这个前魔教教主打断,连犯人都要被他劫走。”“谁都清楚凡是与皇室作对便是大逆不道!而此刻,你不光为这前魔教教主说情,还处处维护他犯上作乱的行为,莫非……也是想与皇室作对不成!”被安排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赵元一点也不急,半透明的金色阳光落在那双眸子里像是在燃烧,笑了笑,变成了掌控一切的语调。“谁说……这前魔教教主所作所为皆是犯上作乱了?”那个人嘲讽道:“若不是犯上作乱又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劫走杀了北宫王爷的驸马这行为是正义之举。”赵元好笑地歪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仿佛一只偷吃了麻雀和鱼的狐狸,舔了舔爪子坐在窗前,坏心眼地等着猎人一进门见到一片狼藉的那刻表情。“如果……我说是呢?”闻言,那个人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你居然说这是正义之举,这么白痴的歪理竟然也敢吐得出口,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真以为我是刚吃奶的孩子那般好骗吗?”“少继续胡搅蛮缠,别以为一张嘴巴拉巴拉就可以颠倒黑白,这罪人今天就得给死这儿!这话我说的!就算这个前魔教教主背后有皇亲国戚撑腰也没有用!”赵元的嘴角噙着笑意,望着对方因为他莫名其妙的行为而恼怒得眉头紧蹙,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玩陷阱了,距离上一次还是面对上京城面见丞相,不过那个男人可比面前这个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笨家伙难懂多了。“哦……如果真像你说的一般,这个前魔教教主背后真有皇亲国戚撑腰,那你打算如何?”那个人不屑地哼一声,毫无自觉地踩进了陷阱,毒蛇在吃猎物前总是会咬射进去多些毒液,赵元的笑容含有的温柔越来越多。“若真是如此,那么我就当众把自个给刎了!”赵元的瞳孔深处缠上了深邃的意味不明,紧接着就是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伪善的鳄鱼在品尝前都会流下一滴感人肺腑的眼泪,望着对方忍不住泛起怜悯之心。“……此话当真?确定不会后悔?”那个人还傻乎乎地得意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即使我愿赌服输,你又有什么本事呢?与其继续自取其辱,还不如现在就低头认错,兴许……我们会原谅了你这跳梁小丑也说不准呢?”说着更是眉毛都要翘飞到天上去,周围的众人也都是挤眉弄眼,纷纷低低地窃笑起来,仿佛赵元变成了一只猴子,被他们围观着指指点点,嘲笑得好不热闹。对此,赵元只做了一件事,拿出一枚铜制的令牌,慢条斯理地喝道:“大胆刁民,北宫王爷的令牌在此居然还敢口出狂言,还不赶快跪下!”那个人正嚣张着呢,这时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赵元说的话,吊儿郎当地摸摸两撇胡子,眉慢悠悠地挑起来。“赵元,你随便拿个破令牌是打算骗谁啊?以为我的眼睛被狗给吃了么?一个唬人的破玩意,拿来吧你!”那个人不由分说,一下就抢过了赵元手里拿着的令牌,挑衅地下巴抬高,毫不在乎地把这枚令牌抛上又抛下,那得意忘形的模样真想让人打他一巴掌。赵元却没有因此生气,视线锐利起来。“……我劝你还是仔细看清楚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吧,要是不小心把它磕着碰着给弄坏了,砍一百遍你的脑袋怕也是不够。”那个人的自负正处于顶端,恨不得多嘲弄一番,哪里会被吓怕,笑嘻嘻地说:“诶呦,做戏做得还挺像模像样的,真把你这破玩意当成金贵的宝贝啦?好啊,我倒是来瞧瞧看这玩意到底有多可怕咯……”他装作要仔细端详,突然故意手一滑,让那令牌直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哎哟喂,瞧我这双手怎么这么笨,居然不小心把北宫王爷的令牌掉在地上,要是摔坏了,那脑袋可就得搬家了,我这心里头真的是好怕怕呀,听这声……应该没有摔坏吧?”这样说着,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在上面,当着赵元的面缓慢又充满恶意地碾了碾,无动于衷地耸了耸肩膀。“我还以为做工多好的货呢,结果踩着的触感压根就不行呐 。”“赵元,你被谁介绍着去买的?被杀猪了吧?哪里是什么王爷的令牌,分明就是个地摊货嘛,充这个大头至于吗?有这闲钱还不如去药铺多买点贵重的补品,补补你那有智商不如没智商的脑子呢哈哈……”赵元没有说话,眼睛眯着,嘴角越发地上翘,仿佛在慢悠悠地等着看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场有趣好戏。这诡异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浓重,屋子里的窃笑声都渐渐低了些、少了些。连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忍不住端详起地上被踩着的令牌来,突然之间整张脸都苍白了,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尸体似得,声音更是不由自主地发抖。“……别踩了……那令牌……那令牌……”他满不在意地说:“一个地摊货踩了又能怎样?我不光要在上面踩,我啊,还要在上面不停地蹦哒!”说完就恶意满满地在令牌上踩了好几脚,见此,另一边围观的人惊得整个人都寒毛竖起。“你他娘的抽疯了!睁大被狗吃掉的两只瞎眼看清楚,你脚底下踩的究竟是个什么鬼?”“什么?你他妈的再骂……”他刚准备破口大骂起来,突然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劲。周围原来还在窃笑的众人,此时此刻全都无一例外地紧闭了嘴,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扔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寂静程度。转过头来,只见到近处的赵元还在露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他的心里忽然浮出一种极度不妙的预感,就像锅里水面上厚厚的一层油,罩得整个人都快要接近窒息了。他的腿开始发颤,原来满不在乎的心情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脚底下那凸起的明显触感犹如针一般尖利地竖起来。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只脚缓慢地被颤抖着缓慢挪开,渐渐露出了底下一直被掩盖的令牌。地上躺着一块圆形的铜制令牌,正面刻着文字,大大的御赐二字刚劲有力,翻开另一面,背面一只虎威风凛凛地盘坐着。终于看清楚了,之前被他又踩又碾的令牌是什么模样,即使再目不识丁也不会认不得上面大大的两个字。之前,他以为赵元是在唬人,所谓的北宫王爷的令牌也是瞎找个玩意来冒充的罢了,所以压根就不放在心上更懒得去看,可现在却不敢不放在心上了。普天之下,作假的人多了去了,有多少真品就造多少假货,但有谁敢作假当今王爷的令牌?这行径如果被发现了是要被诛灭九族的!赵元又怎么敢这么做?这枚令牌的真假已经不言而喻。这御赐二字扎了两只眼睛,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也使得浑身上下的血都在此时此刻冻了个结结实实。赵元望着浑身如同筛子般抖动的他,如沐春风地微笑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再多踩几脚啊,我都还没看够呢。”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惶恐地求饶道:“我错了,我不该有眼不识泰山,口出狂言去哗众取宠,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微不足道的贱命吧!”赵元没有接他的话,话题忽然一转道:“你知道,我手里为什么会有北宫王爷的令牌吗?”他瑟瑟发抖地说:“我……我不知道……”赵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可惜,让他的心里越来越惶恐不安。“因为这是北宫王府的郡主交与我的,有令牌者就等于王爷在此,谁敢当面放肆便拖出去斩了,但能使用这枚令牌的人不光是我,还有另外一人,你知道……是谁吗?”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嘴唇发颤,脸色发青。赵元慢条斯理地判了他最后的死刑。“那人就是你嘴里,所作所为皆是犯上作乱的前魔教教主——秦时。”犹如晴天霹雳,他的脸色由青转紫,瘫坐在地上,双腿仿佛都残疾了不能动弹。赵元继续火上浇油道:“北宫郡主拜托了他和我一同赶往少林寺,拿着足以翻案的证据,救下七日未到就被你们抓去即将斩立决的驸马。”“此举,难道不是正义之举?何来的大逆不道?何来的犯上作乱?何来的颠倒黑白?”被步步紧逼,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大汗淋漓被掐掉了喉咙一样无法呼吸,下一秒就得昏死过去。赵元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看似一脸关怀地微笑,其实正在张开血盆大口,冷酷残忍地准备将猎物整个吞掉。“好好解释清楚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别一个激动像上个家伙那样晕倒过去,否则……相信你也不想在睡梦里就被身首异处了吧?”第33章 求饶……可怕的家伙,方丈捏紧了佛珠,原本他是抱着让赵元知难而退的念头所以不说话,但已经是第二次了,这已经是第二次武林高手们节节败退了。他们是鲁莽了,但对方一点也没有为他们留下情面,都是混江湖的何必步步紧逼,未免有点过分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坐视不管,实在不想让这件使得他们丢脸的事情闹大,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不晓得要涎生出多少半真半假的花边消息,到时候,少林寺的名声就得遭殃了,武林上的人也会对他产生不信任。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烦躁,为什么北宫辰会和前魔教教主进行合作?明知道那个人如此危险还诱导祸水到他们这里来,月夫人说的果然没有错,都是不好惹的危险人物估计和凶手也脱不了干系。“方丈,赵元就算有王爷的令牌,但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地在少林寺里撒野,您可得主持公道啊,不然这个小兔崽子就要越发的耀武扬威起来了,您的面子都不知道要搁到哪里去。”几个武林高手忍不了赵元这么站在上风,平日里都是他们吃肉哪有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份,今天还踩在他们的头上来了,偏偏还不能反驳,真是气死人了。于是在方丈的身边煽风点火地低声说话,指望着他能煞一煞这个臭小子的威风。方丈本来就很不高兴,听到他们这么说脾气更加不好了,心头小火慢腾腾地升起来,即使是做和事佬也连带着语气冷了许多,不像是劝和倒像是威压。“阿弥陀佛,赵元施主,莫要再苦苦相逼于他了。”赵元很清楚方丈话里的意思,但他很早以前就很清楚没有话语权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认输?门都没有,当在朝廷摸爬打滚的这些年是白干的么?脾气立刻不好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优势,眼睛眯起来时会看上去有点吓人,此时此刻直接移都不移。两人四目相对,他意料之中的抓住了对方因为心虚略微缩回去又强硬起来的视线,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没有底气,开始了慢悠悠地说话,准备让他们败无可败。“我苦苦相逼?方丈,你一心向佛从来不问世事,为了维持武林的和平也是尽心尽力,所以我敬重,但你若是想帮这群道貌岸然的人说理,认为我是在找茬,那么我也只能遗憾道地说,我并不介意今天在这个屋子里多添一笔血债。”方丈不由得傻了,赵元刚才说的那番话,每一个字都锋利的犹如用刀刻在了石头上,威慑意味再明显不过。若是放在以前毫不在意地笑笑便过去了,因为他是少林寺的最高领导者,在武林上更是拥有着极高话语权,即便是武林盟主也得看他三分薄面。但此刻,他却没有无法像以前那样毫不在意地笑笑便过去了。终于意识到,如果有谁接下来敢为这群武林高手说理,那赵元就敢用这世界上最稳妥、也是最极端的方法让这个人再吐不出一个字来。想到这里,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连额头上都冒出了阵阵冷汗。但毕竟是少林寺的最高领导者,这里又是佛门圣地,若是今天在这里平白无故的闹出一条人命,外面不知道多少人会批判少林寺的不是,只有硬着头皮开口。“……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刚才这位施主的不对,但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会从来没有犯过错误?知道了错误便及时改造是最让人欣慰的事,想必……这位施主也已经知错了……”赵元撇了嘴,对他的圣人言论不置可否。“方丈,你确定他真的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先前那肆意妄为的模样,我可还历历在目,他此刻说不准还满怀怨恨想要找机会在背后刺我一刀呢。”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人哪敢还有抱着这心思,此时此刻才终于知道自己有多蠢。但凡是个混江湖的,有哪个会不惜命?他也怕死,可谁让他天生就这么贱,仗着身处少林寺又有方丈在场便开始忘乎所以起来。如果能倒带重来,他恨不得回到那个令人倍感后悔的时间段,伸出手来啪啪啪的三巴掌,狠狠打在当时光看着样子就蠢透了的自己脸上。这次挽回不了,那他的这条命可就真的断送在虎头铡下了,立刻爬过来抱着赵元的腿哀求道:“……不是的!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是我不该还没有了解清楚事情就妄下结论,仗着口舌之快胡说八道,求求你原谅我吧!”赵元慢条斯理地说:“你想得到原谅,可以啊。”他宛如重获新生般惊喜万分道: “也就是说……我……我可以不用死了!”赵元突然话题一转,声音忽然变得冷冰冰的,风雪在里面汹涌,几乎卷走了屋子中的所有温度。“但你不应该只在我的面前使劲低头认错,真正受到侮辱的是另一个人,最应当接受道歉的也应该是他才对。”他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明白了赵元的话外音,脸色同时也变得很难看,怎么会不知道赵元说的那个人是谁,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想道歉更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侮辱行为,因为本来就十分瞧不起秦时。修为再高,那又能怎么样?不过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歪门邪道,谁见了都会像他一样对其无比鄙夷。他向赵元求饶,一是看着对方手里有北宫王爷的重要令牌,二是区区一介江湖医师却被朝廷信赖着,拥有的两者就与他拉开了一大截距离,只能不甘心的吃瘪。但如果让他跟秦时道歉,说实在的,心里还真就憋着一口气拉不下脸来,凭什么自己要向这个歪门邪道道歉?他有什么资格?他配吗?尽管心里憋着口不甘心的气,但他又怕极了会死,如今自己的性命现在就等于掌握在秦时的手里,现在是讲脸面自尊的时候吗?可同时他又后怕,秦时不会饶了他,因为刚才他不仅当着所有人的面肆意嘲讽对方,还把对方比作江湖上除之而后快的害群之马。如果他换作秦时,大概现在只会冷笑着让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些被五马分尸。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头那是不能再惊恐万状,立刻转过头来对着秦时痛哭流涕,演技堪比京城最好的戏子,只希望看在表现得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能够为他自己换得一线生机。“……我错了,是我利欲熏心、是我不怀好意、我就是个跳梁小丑,我晓得自己真他妈的该死,但谁让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若是没了我照顾,那他们接下来可该怎么办啊……”哭着哭着突然磕起头来,那是响得砰砰砰,实打实地砸在硬邦邦的地上,几下子额头都发红快滴出血来了。他一边用力地磕着头,一边继续声泪俱下地哀求,这演技他都得给自己打出满分,连老妈和小孩都搬出来了,现实生活里谁管这两个玩意,有村子里的人照顾着又不会饿死,上次见还是三年前。只怕对方还不满意,微微颤颤地稍微偷窥秦时,见着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吓得演技又逼真了几分。“只要您饶了我,无论要做什么事,我都愿意,就算要把手脚都砍了也不会说一个不字,求您看在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份上,饶了我这条狗命吧!”虽然他表现的这么可怜并且真诚无比,但旁边赵元一点也没有被其打动,嘴角的嘲弄更甚,用说笑般的语气道:“秦时,你觉得如何?不需要多加考虑,不管你想怎样罚他都可以,反正这装模作样的家伙也是死有余辜。”闻言,他吓得更是魂不附体,赵元的话在他听来犹如恶鬼在耳边低语,把伪装撕了个破破烂烂,整个人几乎是大汗淋漓,水沟里刚捞出来的白虾一样虚软无力。而这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敢出面为他说话,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似乎已经默默猜到了接下来的发展。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瘫坐在地上的人肯定是必死无疑的了,招惹的人可是一百年前的前魔教教主,性格如果没有冷血无情,又怎么能稳稳坐在一堆凶神恶煞的恶人狂热地簇拥而起的高位?那个人如此不识相,只要是个有脾气的都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何况他惹的还是不需要仔细想就绝对手段狠辣的前魔教教主。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血腥暴力场面,有的人已经不敢再看下去,可即便知道那个人的下场肯定会男默女泪的凄惨无比,这个时候也依旧没有人想着出来相救他。刚才窃笑得最快活的是他们,现在最沉默的也是他们,也不怪赵元对他们的形容只有嗤之以鼻的道貌岸然四字,比任何时候都像是打发时间的笑话。这种沉默的死寂中那个人也开始渐渐绝望起来,脑袋低垂下来,失魂丧魄地接受了自己即将凄惨无比的死亡结局,现在只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留个全尸。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响起冷淡的话。“滚吧。”“什……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猛的抬起头,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不是突然出现了问题,这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前魔教教主竟然就这样放过了他,他不是在做梦吧?赵元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觉得秦时对这个人未免太好了,不给这种人苦头吃吃,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秦时,你确定要饶了他?他刚才辱骂你的时候可没有想着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秦时毫不在意地说:“别忘记了我们是做正事的,不必为了一个小人浪费时间。”“唉,行吧,反正你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赵元知道这会儿是没得商量了,虽然很不满意这个人就这么轻松地逃了过去,但也只能无奈得妥协,冷淡一瞥那个人。“还瘫在这里碍什么眼?若不是因为秦时懒得和你计较,我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你。”那个人赶紧点头哈腰地爬起来,虽然秦时这会儿饶了他一命不至于下场太惨,但他仍然死死记恨上了秦时,脸上不表现出来,可心里却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来。“慢着。”赵元突然又道,走到那个人的身边,瞬间把他腰上佩戴的剑抽了出来,锋利的剑刃直指鼻尖,吓得他差点双腿一软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你……你……前魔教教主都已经说过放过我了,你还想干什么!”赵元眼睛眯了起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之前不是说要自刎吗?不想兑现承诺可以啊,那就用这剑把你自己一脑袋的头发给割了,割发代首总能做到吧?”话音刚落,他不禁脸色瞬间苍白,古人割发是相当耻辱的刑法,平常走在街上都会遭人白眼,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元居然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让他难堪,不禁愤懑不平地暗骂这个杀千刀的滑头。赵元嗤笑道:“怎么,不想吗?那看来还是自刎好了。”他立刻惊恐道:“不要!我割我割!”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却也只有把发带解了,赵元举起剑,剑一点也不犹豫地挥下,发丝飘飘荡荡,他现在只留着半个截断的头发披散在头上,活像一个衣衫不整的疯子,气得咬牙切齿。赵元俯下身,不知道还要搞什么,吓得他浑身发颤,没掌握好力道一下子咬破了唇,顿时嘴里鲜血直流,赵元笑得冰冷。“……做人要知恩图报,不然,下次剑落下的地方就不是头发这么简单了。”随后,他慢悠悠地站直身子,剑像垃圾一样被无情地扔在了地上,“现在,滚吧!”第34章 再见月琼那个人从地上站起来想走出去,赵元抬起一只手拦在了他面前的半空中,歪头瞥眼,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蕴含的是更加不容置疑的决然口吻。“我说的是滚,不是走。”“你让我滚着出去?”他的声音里透着隐约的压抑怒气,这么丢脸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低声咬牙道:“我头发也割了,歉也道了,还不够吗?你至于吗?到底想怎么样!”“当然不够,头发会再长出来,道歉会淡忘,我要在所有人的心头里划出一条丑陋的伤疤,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赵元用手背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拍了拍,轻描淡写地仿佛逗着一只小鸟,向着他露出一抹甜笑,“或则……你更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爬出去?”野兽本能一样的危机感在朝他发出警告,简直能呼吸出来对方浑身上下连遮都懒得遮的浓烈血腥气味,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大夫会有的,是属于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的那种阴冷气息。“……我滚……我滚还不行吗。”滚跟爬,他最终还是胆小怕事地在两者之间选择了滚,紧绷着脸扯了个极其勉强的表情,狼狈地用团成球的姿势慢慢滚出了屋子。离开后,心里的那份屈辱变得越发的沉重,无时无刻好像都能看到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心智软弱到再在江湖上混下去,丢脸地只能隐退,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后的后话了。此时此刻,在场的武林高手们都不敢说话,一个个脸色异常难看,嘴唇抖了抖。心里服气了吗?当然是没有。但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在一条路上走到底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见风使舵是聪明人都会懂得的道理,尤其是现在面对的两个人都可怕得要死,一个修为深不可测,打不过,一个手里握有王爷的令牌,惹不起,无论他们面对哪个都无异于鸡蛋猛击巨石——不自量力。而出头鸟现在一个还气得昏厥在地上不醒,一个刚刚才狼狈地团成球用滚的姿势滚走了,全是不忍直视的前车之鉴。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敢不要命的出来对秦时和赵元说三道四,但这次的惩治才进行到一半。就算因为突然被打断而中止了一段时间,也不能谁都撒手不管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人出来重新弄好这件事,让不论是上面的人还是下面的人都对这件事的结果感到十分满意,而这间屋子里,只有少林寺的方丈是最有话语权的。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也及时地意识到自己也是时候该出场,亲手去接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了。又一次捏紧了手里的佛珠串,手却在微微发抖……阿迷佛陀,不对,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催眠自己似的在心底连续诵念几遍佛号,祈祷神灵能够给予自己安心,但在开头就念错后念得再咬字准确也带不来丝毫的安心,一片空洞的寂静中反而感到从来没有这么浓重的惊慌和恐惧。就像是黑漆漆的夜晚里独自一人抓着绳子,想要从深不见底的深井里取水却捞到一具腐烂了皮肉的惨白尸体,唯恐接下来口头上一个说不好就让少林寺跟着自己一起陪葬了。虽然落了下风,但他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得用言语做砖头砌出一个高台来,即使肉眼可见的摇摇欲坠,可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压着起不了身,努力用此生听上去最风轻云淡的语调说话。“……驸马杀了北宫王爷,是朝廷要求我们将他押送到少林寺进行判决,并非是我们的私自决定,还请秦时施主和赵元施主不要因此为难在场的各位。”说完之后,他小心翼翼地瞧着对方的反应,见没有反应又突然觉得深深后悔了,就怕会引火烧身。心脏如同打鼓一般在狂跳,背后都挤满了冷汗,从袖口里流出来沾湿了佛珠子,四周无形的空气仿佛有形的物体,争先恐后地挤进去压迫着他的喉管难以呼吸。赵元就这么冷冷淡淡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很清楚地看出了方丈后悔得很害怕,可就是不说话。既然摆明了拿朝廷当令箭压他,话外音便是让他们别一而再则三的得寸进尺,就应该懂得讲出来了后可能会付出什么代价,更别提这句外强中干的话简直是扯淡的很。“我当然知道,朝廷的吩咐本来就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方丈,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所以可能忘记了什么重点,我不介意在这里再重复一遍朝廷的吩咐。”“三天前你们突然出现带走了驸马爷,可是距离朝廷规定的最终惩治日期还有整整六天的时间,算一算,今天分明还在规定的时间内。”他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变化,见到脸色刹那失去了血色,身子微不可见地摇晃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仍然是那副懒懒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