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重生成病弱白月光》TXT全集下载_11
作者:长安雪晚      更新:2023-06-20 17:43      字数:9077
  要不然哪天不小心被人看到,那得多丢人啊。陆归雪一边想着,一边把旁边还晕着的胖锦鲤捧起来,喂了它几颗补充灵力的丹药,放回了水池里。还好,今天最丢人的是黎烬。*第二天一早,陆归雪起来后先给自己灌了一瓶清心露。本来是闭关时用来清除杂念的丹药,但是陆归雪觉得,在交尾期结束之前,他恐怕得指望清心露活着了。在昨夜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腿上的触觉居然能灵敏成那样。原本床榻的硬度对他来说简直成了折磨,半夜爬起来又往上叠了好几层轻绒被子,这才勉强能睡着。陆归雪喝完了药,又数了数芥子里的灵石和各类丹药。那些东西被他分成七八份装好,等会儿给那几位受伤的弟子道完歉,这些东西都要送出去。清点完了东西,陆归雪终于起身朝外走去。沈楼寒已经在外面等他,两人一起往琼山的医馆去,挨个拜访昨天被沈楼寒打伤的弟子。去了之后陆归雪发现,大多数弟子的伤都不重。唯一那个重伤的弟子,经过医修的及时治疗,又有陆归雪出资用了最好的药,现在也已经醒了。而且这个弟子意外得很好说话。见陆归雪带着沈楼寒来道歉,他坐在病床上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医馆的师姐说我没留下什么大毛病,养上几个月就能回去了。陆长老不用担心,戒律堂那边我会去说,小沈和我没什么恩怨,这次肯定也是无意。”陆归雪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确实是运气最好的情况了。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轻声说:“实在是多谢,这是阿寒和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那什么,我哪好意思收陆长老的东西。”那弟子忽然咳了一声:“之前我在新年宴会上,一时手欠把那个镜灵的事情用留影珠录下来了。后来有朋友说想看,就又复刻了好多留影珠,所以大家传着传着就都看过了……现在想起来,挺对不起陆长老的。”弟子没敢说,后来他被云澜仙尊给逮着了。本来以为要玩脱,但云澜仙尊看过之后只是皱着眉,让他把最开始那枚留影珠毁掉了,至于那些复刻品,自然也就一同失效。最后云澜仙尊竟然还赔了他好多灵石,比毁掉的那些留影珠贵多了。仙尊真是个好人!陆长老也一定是个好人!所以弟子对陆归雪态度特别好,连带着也完全没有追究沈楼寒的责任。直到从医馆出来,陆归雪都不太敢相信,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几乎所有受了伤的弟子都表示,不会追究沈楼寒的责任。这么一算的话,搞不好沈楼寒流放天弃谷的那部分刑罚,几乎会被全免。陆归雪这么想着,眉眼间便浮起笑意,柔柔地在眼眸里化开。让身旁的沈楼寒也眼神柔软,他看着陆归雪,心尖怦然而动。*回千秋峰的时候,陆归雪看着朗朗晴空,清风白云,整个人都特别放松。云澜仙尊渡劫,和沈楼寒失控这两件事,都算是完美解决了。陆归雪决定给自己的表现打个满分,不怕自己骄傲,以后还要继续保持。他正看着,忽然见天际云雾如海潮从中分开,两道令人不敢直视的仙人身姿,从天边乘云踏雾而来。陆归雪半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左侧银发金眸的是云澜仙尊,右边那人身着一件青墨衣袍,身形颀长,却有些枯瘦。他深碧色的眼睛好似翡翠,眉眼清俊到有些秀气,却又被过于苍白的脸色禁锢住,反而尽是肃杀之气。陆归雪心里梗了一下。这长了一副清俊样貌,却形容枯瘦,只让人觉得像个无悲无喜的杀神,正是如今仙道三位金仙之一的迦蓝。迦蓝修行之道说起来与佛家有些渊源,却又在本质上相互违背——其为六道之一的修罗道,不戒杀生,反而以杀止杀,亦能以此护佑苍生。据说珈蓝年轻时曾在明净寺修行,后来了悟修罗道,便自行离开明净寺,蓄发还俗,成了一介散修。虽说是散修,仙道之中却无人敢小觑。毕竟以散修之身,修至渡劫期圆满,而又勘破雷劫,成金仙之身的,世间仅此一人。千年前仙道魔界一战,珈蓝孤身入北荒,屠尽八千魔物,从此魔界退居北荒以北。不仅是妖魔,死在迦蓝手下恶人也早已白骨成山,血流成河。所以世人对其既敬又怕,感情相当复杂。至于那本极难连成的《心决》对迦蓝而言,其实只是用来磨砺神识和心境,也用来克制杀念。修罗道乃杀生之道,境界越高,心中杀念便越炽盛,若是心境不够坚定,则极易酿成大祸。陆归雪曾经悄悄让系统帮忙复印了迦蓝手中的《心决》,这时候难免有点心虚。虽然迦蓝这时遥遥在天上,怎么也不会看到他,但陆归雪在珈蓝从上方经过的时候,还是不由背后微微一凉。陆归雪心想,自己拿心决是为了应付一些特殊情况,也没有拿出去乱炫耀。原本在剧情中,迦蓝就极少出现,陆归雪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迦蓝,结果哪知道人家来琼山了。虽说就算遇上了,迦蓝应该也发现不了。毕竟心决的原本还在迦蓝手中,只要陆归雪不故意拿着心决去人家面前晃,应该没人会想到这种事情。沈楼寒见陆归雪看着天空出神,问:“师尊,怎么了?”陆归雪定了定神,摇头:“……没什么,走吧。”就是心虚,心虚导致他那双本来就不舒服的腿,好像更软更酸了。陆归雪早上喝掉的那瓶清心露,药效快过了,他又不好意思当着沈楼寒的喝,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吧。然而陆归雪刚迈出半步,脚下就软得厉害。直接一个没站稳,身体一歪,膝盖就磕在路沿上,疼得要死。陆归雪从来不知道,原来腿磕一下也能这么疼。鲛人交尾期灵敏的的触觉,让痛感放大了几十倍,陆归雪根本没想哭,却眼眶一酸,特殊时期的身体触觉过于敏锐,条件反射的蓄积起泪水。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脸,赶紧把那眼里的水雾逼了回去。摔一跤摔哭了这种事,也太丢脸了,而且沈楼寒还在旁边看着。沈楼寒眼见着陆归雪突然摔了一跤,然后捂着脸没起来,心中一惊,赶忙去扶他起来,问:“师尊,怎么了?”陆归雪没说话,只是伸手去推他,似乎不想让他看。沈楼寒凑近了才听到一声细碎的声音,陆归雪像是死死咬住了牙关,双唇紧抿,不愿意让那声音流露出来。被陆归雪捂住的双眼,露出一点儿微微发红的眼角,像是心尖的朱砂痣,艳色撩人。沈楼寒讶异地看着他眼尾那抹红,心想,他的师尊这是……要哭了吗?陆归雪强忍着膝盖上的疼,心想这个特殊时期期也太令人绝望了。等到稍微适应了一些,陆归雪顺手抹了下眼睛,并且试着站起身来。“师尊,我抱你回去,会快一些。”沈楼寒伸出手,把试图自己站起身的陆归雪抱了起来,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所以抱得相当顺手。陆归雪愣了一下,本想拒绝,但是沈楼寒横抱着他的时候,手臂从他双腿下面环过去,几乎让他打了个哆嗦。原本疼痛的双腿,在接触到有热度的体温后,竟像是被传染了,也隐隐有了温度越来越高的趋势,在皮肤上蔓延开来,与痛觉混杂在一处。陆归雪拒绝的话只能咽了回去,生怕一开口便是不稳的语调。沈楼寒抱起陆归雪之后才清楚地感受到,陆归雪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像是克制着,隐忍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一样。他知道,陆归雪并不是一个怕疼的人。那……能让陆归雪眼尾泛红,双眼蒙雾的原因,会是什么呢?沈楼寒不敢耽搁,抱着陆归雪迅速回到了千秋峰。“送我回卧房吧,辛苦你了。”陆归雪稍微缓了口气,声音有点哑地对沈楼寒说道。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清心露的药效已经彻底过了。陆归雪很有自知之明,他要想自己走回房间,那恐怕还得当场再表演一次平地摔。算了吧,摔一次就够丢人了。“好。”沈楼寒应声,他怕陆归雪掉下去,所以又收紧了一下双臂。陆归雪感觉到双腿被拢紧,颤抖着再次捂住了脸,他又不能说出缘由,只能强忍着。沈楼寒抱着陆归雪来到卧房,将陆归雪放在床上。他看了一眼床榻上铺着好多层轻绒被褥,心中疑惑更多了。千秋峰有阵法护佑,终年温暖如春,晚上睡觉时连窗户都不用关,怎么会用到这么多被子?陆归雪挨着柔软的被窝,终于感觉自己舒服了一点,便对沈楼寒说:“阿寒,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你先回去吧,这句话陆归雪还没来及说出口。沈楼寒已经坐在床沿边,低头俯身,脱下了陆归雪的鞋袜,将他的裤脚往上卷起,一直到露出刚才被撞伤的膝盖。陆归雪长年不见阳光的双腿,泛着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靛青的血管伏在皮肤之下,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想要肆虐的欲念。膝盖上撞出了大片的淤青,像是无暇白玉上多出来的裂纹。沈楼寒动作极轻地在淤青周围碰了一下,感觉指尖下那片微凉的皮肤有点肿。他抬眼看向陆归雪,说:“师尊,这里伤得厉害,我来帮你上药。”“不、不用了!”陆归雪罕见地表现出了恐慌,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太清楚,“过一会儿我自己来,阿寒你回去吧。”沈楼寒这回确定,陆归雪身上一定有什么异样。他停了手,站起身来。陆归雪以为沈楼寒要离开,刚松了口,却看见沈楼寒只是换了个姿势,正好和他面对面,一伸手就能握住脚踝。沈楼寒取出了一盒药膏,他语调轻缓地哄着,却好似不容反驳:“师尊忍一忍,很快就好了,我会小心,不会很疼的。”陆归雪感觉小腿被轻轻握住,清亮的药膏在膝盖间缓缓化开。一下又一下,沈楼寒抹药的动作很认真,却也因此特别缓慢,到了最后,反而像是变成了一种折磨。双腿又疼又酸,软软地使不上劲儿。原本清凉的药膏在皮肤上溶解后,化作温热的液体,又被细心地抹开。药膏渗入皮肤,在受了伤的那块地方蔓延开,又有点疼,又有点热。陆归雪下意识抓住被子的边缘,掌下乱成一团褶皱。他一声都不敢出,更别提开口说话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楼寒终于将伤处都涂满了药膏。他抬起头,看见陆归雪抿着唇,眼尾泛红一片,胸口微微起伏着,缩在一团软绒绒的被褥中,像是躲在巢里的幼鸟。沈楼寒的眼中暮色沉沉,难以忍耐地泛起一点血色。他简直想要抛开一切,就这样将陆归雪抵进被褥的深处,让那眼尾的红色蔓延到全身,又或是撬开那紧咬的双唇,让浅淡的唇瓣染上其它颜色。但最终,他只是松开了陆归雪的小腿,哑着嗓子说:“师尊,好了。”陆归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收回双腿,将自己整个卷进了被子了。“你回去吧。”陆归雪说完这一句,便埋下头,再也不敢抬头。等到沈楼寒离开之后,陆归雪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赶紧摸出一瓶清心露喝了下去。一瓶的药效好像有点不够了,陆归雪只能又灌了两瓶下去。双腿上奇怪的感觉终于消解下去,虽然还是疼,但至少不那么难受了。陆归雪折腾了半天,感觉自己实在累得不行,干脆倒头就睡。沈楼寒在门外驻足,他刚在走出房间的时候,鼻尖忽然掠过一缕转瞬即逝的奇异香气。然后他垂眸思索半晌,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书上说,鲛人有交尾期,每年一次,每次持续一月有余。期间鲛人五感尤为敏锐,且常散异香,用以求偶。而他的师尊,昨天刚刚在他面前,化成了一只鲛人。*琼山,瑶华峰。石潭边的瀑布宛如银练,从高处倾泻而下,在青石上溅起水花。身着墨青衣袍的迦蓝盘坐瀑布下方。他眉眼原本清俊,但配上那过分苍白的面容和枯瘦身形,却又偏生出一股冷肃杀气,仿若池中青莲沾染业火,焚尽世间万恶。迦蓝睁开双眸,对不远处的云澜仙尊道:“仿才体内灵力忽有不稳,让仙尊见笑了。”“无妨,参详那异宝之事,原本也不急于一时。”云澜仙尊闻言,面上表情虽然依旧如常,但心中却不禁微微讶异。今日他本是邀请迦蓝前来,以查勘那座奇怪的石台,不想刚到瑶华峰时,迦蓝便面色有异,眉头紧皱,不得不寻了一处水潭调息静心。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吗?但云澜仙尊本是请人帮忙,也不好在这种事上多打探。“我已无大碍,不知仙尊要参详的那件异宝,现在何处?”迦蓝起身,从瀑布中走出时,衣发上的水雾便自行消解,不留痕迹。他深碧色的眼瞳中阴影渐散,看来方才确实是遇上了些麻烦。云澜仙尊说:“请随我来。”二人来到庭院角落的那座石台前。石台表面泛着幽幽蓝光,偏偏只映照出迦蓝的身影。“真是奇怪。”云澜仙尊不由轻轻哂笑一声。迦蓝看了石台片刻,掌中幻化出一株青墨色的枝条。云澜仙尊认得,那便是迦蓝渡劫后所得异宝,菩提枝。菩提枝一拂之下,迷雾不复,任何阵法幻境都消散于无形。云澜仙尊叹到:“仙道中传言,道友与凶魔旱魃一战中,菩提枝被旱魃魔气灼伤,失了生机,如今看来应当只是无稽之谈。”迦蓝的语气顿了顿:“确有此事,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设法维持……暂时无事。”他手执菩提枝,从那奇怪的石台上拂过,只见青黑色的灵气流转,拨开了石台上的幽蓝雾气。石台表面也剥落一层,侧面露出一段梵文。迦蓝皱着眉,道:“此物名为三生镜,是一件天道异宝。只是以往书籍上并未有所记载,具体有何用处尚不可知。按上面文字所言,此物需要仙尊以灵力滋养,精血结契,再慢慢参悟了。”迦蓝收起菩提枝,那青墨色枝叶入袖之后,仿佛黯淡了下来,甚至有些叶片边缘渐渐染上了枯黄。似乎正在慢慢枯萎。迦蓝眼中微微皱眉,菩提枝在袖中微微一动,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能得知三生镜用法已是万幸,有劳了。”云澜仙尊道。“举手之劳罢了。”迦蓝微微犹豫后,说道,“我灵力还有些异动,不知可否在琼山借宿两日?待一切平息,再行离开。”“道友愿意多停留几日,是琼山之幸。”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我带着我的万字大肥章来啦!感谢姐妹们的支持,本章留言掉落红包!—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伏苓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4528016 10瓶;一个充满好意的玉米 6瓶;筠黎、临渊 1瓶;第二十六章 过分陆归雪醒来的时候, 刚睁开眼便看见窗外灿烂的眼光,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一觉可睡得真长。陆归雪感觉有点渴,于是他不情不愿地从柔软的被窝里爬起来, 连鞋袜都懒得穿, 下了地之后小步挪到桌子旁边, 倒了杯水喝。双腿的敏锐感觉还是没消失,不过膝盖磕伤的地方倒是没那么痛了。看来昨天的沈楼寒帮他上的药还是挺有效的。门外传来轻巧的扣门声, 有人问:“师尊, 你醒了吗?”陆归雪听出是沈楼寒的声音, 便让他进来了。沈楼寒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陆归雪坐在桌旁, 睡眼惺忪的样子。他看上去刚醒来没多久, 下床时没有穿鞋, 光脚踩在地毯上,脚背白得好似一段白锦, 软软地陷进地毯的长绒里。像是被拢入掌心的雪, 干净而柔软,毫无防备。沈楼寒看到这样的陆归雪,感觉连背上的戒鞭伤痕都不那么痛了。今早陆归雪还未醒来时, 戒律堂那边派弟子来了千秋峰,将最终的处罚结果告知了沈楼寒。因为受伤弟子的伤势都趋于平稳,没有造成过于恶劣的影响。并且他们都表示沈楼寒并非有意伤人,不再追究他的责任。所以原本要流放天弃谷的刑罚, 戒律堂经过商讨之后,决定直接免除掉。最后判罚定为三十戒鞭, 以示警戒。沈楼寒接过判罚书后,站在原地有些恍神。上辈子折磨了他五年, 让他生不如死的天弃谷,这辈子竟然就这样与他再无交集。他仿佛又偷来了五年的时光,能继续留在陆归雪身边。沈楼寒没有拖延,当时就跟着戒律堂弟子去领了罚。特制的鞭子无法用灵力抵挡,三十戒鞭实打实地落在皮肉上,在背后留下淋漓的血痕,像是要抽进骨髓里。沈楼寒跪在戒律堂前,咬牙忍着疼的时候,脑海中却全是陆归雪的身影。那身白玉般无暇的脊背,从不肯轻易弯折,却在上辈子替他跪在这里,挨下了一百戒鞭,也留下了一身几十年都没能消失的伤痕。等到三十戒鞭打完,沈楼寒背上的血已经染透了外衣。但他一声不吭,回到千秋峰后将血污洗净,换上一身干净衣物。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去敲了陆归雪的房门。他突然特别想见陆归雪。就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陆归雪,就好像能让他的心安稳下来。如今真的见了面,沈楼寒却发现他的心不仅没安稳,反而像是被羽毛来回拂过心尖,视线也落在陆归雪的双脚上,挪不开。沈楼寒原本只想见一面,此刻却像是被黏住了脚,不想走了。刚刚才想出来的理由,就这样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我来看看师尊,昨天的膝盖上的伤怎么样了。”陆归雪想起昨天的窘迫样子,下意识地缩了下脚,赶忙说:“已经好多……了。”最后一个字,陆归雪的声音抖了一下。因为沈楼寒已经熟稔地走到他面前,单腿跪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握住了陆归雪的一只脚踝。他另一只手将衣物向上推起,很快将陆归雪淤青的部位露了出来。“确实好些了。”沈楼寒在淤青周围碰了碰,抬头看陆归雪,“但这淤青需要揉开,才能快些消下去,不然容易留下疤痕。”陆归雪被握住脚踝,感觉到自己喉咙里一声细碎的声音响起,赶忙抿唇压住,不染实在是有损形象。“师尊不反对的话,我就开始了。”沈楼寒一边说着,一边两只手都放在了陆归雪膝盖两侧扶住,动作很轻的揉捏了起来。陆归雪的内心有点崩溃。他也想反对,但是这会儿根本不敢开口说话。而且今天起来他光顾着喝水,清心露也忘了用,现在被沈楼寒握住了双腿,身上酸酸软软提不上劲儿来。只能祈祷沈楼寒的按摩能结束得快一点儿。偏偏沈楼寒太过小心,不仅每个动作都又轻又慢,还怕他太疼,哄小孩似的往淤伤处吹了两口热气。陆归雪又紧紧抿了抿嘴唇。沈楼寒的手顿了顿,但很快又再次覆盖上来:“师尊觉得不舒服吗?刚开始确实会有些难受,稍微再忍一忍,等揉开之后就好了。”沈楼寒的手很热,指腹上有练剑留下的薄茧。手指若是稍微用些力,便会在陆归雪皮肤上留下很浅的红痕。陆归雪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感觉身上的力气都散掉了一样,只能任由沈楼寒从推揉着他的膝盖上的淤伤。他放在地毯上的那只脚有点不太稳,脚背绷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连足尖也泛着好看的薄红颜色。就算陆归雪强忍着一言不发,但光是眼前能看到的姿态,也让人心醉。于是不免生出些别样的心思,想去亲吻陆归雪紧抿住的双唇。沈楼寒抬起头看他,眼中是陆归雪额间细细密密地出了层汗,混合着越来越浓郁的奇异香气,一缕一缕的散开,掠过沈楼寒的鼻尖。沈楼寒看到陆归雪眼角发红的样子,忽然间回了神。他这回实在把人欺负得狠了些……鲛人在这种状态下被触碰双脚,一定并不好受,他好像做得有些过分了。沈楼寒闭眼定神,将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都按耐下去,却消不去嗓音里的微微沙哑,他说:“师尊,已经好了。”陆归雪长长的羽睫仿佛被沾湿了一般,轻轻颤了两下,神情还有些恍惚。等陆归雪缓了两口气,终于从奇怪的状态下渐渐脱离。他看着沈楼寒,心里有点闷闷的生气,似乎在想是不是应该教训这个小崽子两句了?之前多乖啊,说什么就做什么,怎么总感觉这两天越来越不听话了?陆归雪喉咙里的话滚了两滚,低头刚要严肃教训一下沈楼寒,让他知道什么事尊师重道。结果视线偏过去,看到从沈楼寒衣领下露出来一点儿的伤痕。虽然换过了衣服也上过了药,但还是戒鞭留下的伤看着还是很吓人。陆归雪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忘了,变成了另外一句:“你去过戒律堂了?”“嗯。”沈楼寒伸手拉了一下衣襟,“早上去的,只罚了三十戒鞭,已经不碍事了。这下子,陆归雪也生不起来气了。但他觉得还是得给沈楼寒一点儿教训,所以故意冷着一张脸说:“既然身上有伤,那就回去休息吧。还有最近没有什么事的话,不要随便来找我。”陆归雪看不到自己的眼角和耳垂,早就变成了绯红色。于是原本试图教训的话说出口,也带上了七分羞恼的意思,根本毫无威慑力。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沈楼寒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击中了,不受控制地慢了个节拍。他视线无意中看到陆归雪房间里,有几个已经空了的清心露药品,不由暗自叹了口气,看来陆归雪的交尾期并不好熬。但沈楼寒还是听话地离开了。*沈楼寒走了之后,陆归雪连开了三瓶清心露,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他起身匆匆沐浴一番,洗去身上那层薄汗后,不免又叹了口气。大概是他短时间内用了太多清心露,身体像是对这药渐渐有了抗性一样,用量越来越多了。再这么过几天,陆归雪估计自己都要喝不下了。陆归雪擦干身上的水,换上了一身衣服,准备去岚雾峰一趟,看看大师姐那里有没有效果更强的灵药。然而陆归雪去得不巧,被岚雾峰的弟子告知大师姐今日外出,去了秘境中收集药材,要过两天才会回来。陆归雪看着自己储量不多的清心露,只好又顺路去了药堂。买了一些清心露之后,陆归雪经过琼山用来待客的客苑,忽然间感觉脑海中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很难描述,就好像是……被什么引发了共鸣一样。这种共鸣让陆归雪眼前忽然一晃,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客苑的院墙似乎探出了一株墨绿色的枝叶。叶片飘落过来,被风拂动,落在陆归雪身前。再下个瞬间,就好像是被卷入了另一个空间中,陆归雪还来不及思考,眼前的景象就已经变了。……眼前是无尽的荒漠,干涸的土地,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并肩挂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烧干。这里看上去似乎是个独立的空间,但除了看上去很干旱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甚至陆归雪也没有感觉到特别热,应该只是幻境吧?陆归雪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开始往前走,试图找到出去的方法。陆归雪在这干燥而荒芜的地方行走着,终于看到了一小株,快要枯死的枝叶。干枯的枝干上挂着两三片奄奄一息的叶子,却是这个地方唯一的一丁点绿色。快要枯死的枝叶旁边,还盘腿坐着一个唇红齿白,粉雕玉琢般的小孩子。这孩子长得特别好看,但就是一脸冷漠,看着有点儿凶。陆归雪喃喃自语:“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个小孩子?”“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孩子也看到了陆归雪,他皱起眉,语气有点吓人。但是因为只有那么一丁儿高,还不到陆归雪腰间,所以凶也只能是奶凶奶凶的,对陆归雪毫无杀伤力。陆归雪走过去,决定跟小孩子友好沟通一下。有时候这种芥子空间形成的无害幻境之中,会出现拥有自我意识的看守者,也许能从小孩子这里得知出去的方法。陆归雪蹲下身来,平视着那个孩子,问他:“这是你的树吗?”小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他那张唇红齿白的可爱小脸上,实在有种很逗人的效果。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对陆归雪道:“树快死了。”陆归雪知道这并不是现实当中,所以想法也很简单,出于安慰小孩子的心态,他说:“这里太干了,要是浇点水也许就能救活了。”小孩忽然低下眼眸,声音软软糯糯地,却好像是要哭出来:“没有水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水,这棵树要死了。”陆归雪不太忍心看这么小的孩子哭。所以他也有点着急的想,要是有水就好了。就这样想着,陆归雪忽然身上一凉。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泼下来一大股水,直接把陆归雪浇了个透心凉。那小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浑身湿淋淋的陆归雪,说不出话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