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卖校草吗》TXT全集下载_11
作者:九千野      更新:2023-06-20 15:47      字数:9639
  她扯着两个背包肩带,垮着一张脸,“我感觉我下次还是过不了。”简一翰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你不要有这种思想,有时候不是你没学好,而是一去到考试的地点就紧张,纯属自己给自己心理压力,这叫心理素质不过关。”顾之意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她一到考试的地方就打抖,心里抖手脚也抖。“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很紧张,一看到工作人员我紧张得手脚都发抖。”简一翰突然伸手拍上她的背包,扯嘴一笑,“紧张什么,你就把考试场地当成游乐场,那些工作人员都是为你服务的,你就放心玩,一次不过不要紧,还有大把的机会,这样你就不紧张了。”“这样也行……”顾之意很有些不自在,脚下加快想把背包上的重量去掉。他的手在她背包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拿开,“等过两天,我给你借一辆车,陪你练练。”十一点多了,因为不是周末,学校里走动的人少了很多,偶有人走过,大概是简一翰学生会主席的名头大,总是要瞄她两眼。顾之意更不自在了,“算了,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浪费你的时间。”简一翰:“忙也要陪你练啊。”顾之意:……她有些辨不清他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觉得别扭,以她和简一翰的关系,这话都有点过于亲密了。“你不快点拿证,下个月就是秋季运动会了,到时候那么多工作,你能抽得出时间去练车吗,再说,你还是我的舞狮队接班人。”“……”他总是能把话圆得这个好,还让人无法拒绝。他提着嘴角看她,“现在腿还瘸吗?”顾之意笑笑,“不瘸了,早就好了。”“你跟谁搭档?”她抿了抿嘴,“连洲。”简一翰别开脸,对着路灯缓缓点头,“连洲……体育课是周几了?”顾之意一滞,“……周四。”“好,周四,我去给舞狮队物色一下接班人,运动会开场需要舞狮,现在要开始练习了,还缺两个人。”“呃?”简一翰眉梢微挑,“行不行?”她一双眼带着懵懂无辜,“行啊,就是我跳得不好,我肯定进不了舞狮队。”“连洲呢,他跳得怎么样?”简一翰倾身,离得稍近了些,一副要悄悄打听机密的样子。顾之意磨蹭了一会儿,“他跳得挺好的。”简一翰挺直腰板,“嗯,那我去考察考察他。”这个考察让顾之意倍感紧张,连洲手掌心的线头还没拆,肯定没有办法把她举起来,进不进舞狮队暂且不提,连洲估计也不在乎,但是不能让他没面子,谁让他丢脸,他都会很火大的。和简一翰分开,她偷偷在宿舍楼的角落给连洲打电话。连洲已经熄灯躺床上了,看见她这个时候来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接起来一听,她竟然问他要不要上体育课。“你们宿舍不用睡觉,现在都多少点了?”顾之意压低声音,“学生会聚餐,我刚回到宿舍楼,还没进去,学生会主席——就简一翰学长,你还记得吧,他刚才和我说了,运动会快到了,要给舞狮队加两个人,下节体育课他要去考察考察——你。”他声音一沉,“考察我?”她对着宿舍楼外的灌木猛点头,“对。”连洲喉咙滚出一声笑来,“我稀罕他那个舞狮队?”“对啊,你不稀罕。”“请我我都不去。”“就是,你请假吧。”他突然冷笑两声,一嗤,翻了个身,“我为什么要请假?”“因为你手还没好啊。”连洲微滞了滞,“我请假了,你呢?”她想也没想,“我也请假呀。”连洲手覆上脸,胡乱抹了抹,沉声笑道:“呀什么,我手缝针能请假,你有什么理由请?”顾之意也跟着笑,蹲下身子,摸上灌木的胖乎乎的叶子,偏偏还要“呀”一下,“我有办法呀!”女生体育课请假只需要一个“不舒服”就够了。连洲:“我不请。”“……”“这次轮到你做到狮尾了。”宿管阿姨打开门,呵斥一声:“这位同学,多少点了,还在这里打电话。”顾之意连忙站起来,一脸淑良好学生相,“阿姨,不好意思,我和我家里人打个电话,马上就挂。”“快点!”耳朵里传来起起伏伏的哑笑声儿,“狗子意,谁是你狗家人。”第29章 猪油顾之意去学车回来, 正巧碰上董义轩,董义轩最近都在外头忙着装修他的宾馆, 正好顺道带顾之意去看了看。转一圈下来,又被董义轩的生意经洗脑,顾之意的心思活络了起来。“怎么样,来跟我一起干吗?”顾之意拒绝:“不了, 我家不给我在外面兼职, 我哥说了要兼职也只能在学校里勤工俭学,但是我哥有一栋别墅,空了好几年了都没有装修, 我觉得装好租出去也得不少钱呢。”董义轩问:“是哪里的别墅?”“就在大学城, 离我们学校不远,叫离什么……离棠府。”董义轩的表情略显浮夸, “不得了,离棠府的房子很贵哟!”“也不算贵,都买了六年了,他还没到s大报道就买了。”董义轩怂恿她,让苟煦同意把别墅装修好,拿出来给他做日租,现在有很多商务活动会选择别墅日租房,也有学生包别墅搞party, 聚会什么的,一天一千到两千,一年租个百来天, 也有十几万块钱了,何必白白浪费。顾之意深以为然。别墅空着一天就少好多钱,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她和肖晴在饭堂吃过饭,想着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苟煦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去关怀一下自己亲哥哥。才这么想着,还没和肖晴开口,就听见苟煦叫她的声音。她很惊喜,给肖晴和苟煦做了介绍。“哥,你怎么跑到这边来吃饭?”苟煦:“那边吃腻了,来这边尝尝鲜。”顾之意总觉得他是专门来逮她的,前天很晚才和简一翰一起回宿舍,说不准又被辅导员看见了,跟哥哥说了什么,哥哥才跑过来看她有没有老老实实在饭堂吃饭。“我以为你专门来看我呢。”苟煦哼哼,“我那么闲,还专门来看你。”肖晴以前只听闻医学生学业很忙,真实的医学研究生还是第一次接触,而且还是学神苟煦,免不得想要打听一下虚实。“学长,听说医学院的都很忙,你们真的有那么忙吗?”“忙,十天半个月没有时间洗头。”肖晴看他的头,“啧啧,十天半个月不洗头,学长看起来还是这么帅呢!”苟煦拿手指指自己的头,半真半假道:“这还是从实验室里洗了才出来的。”“啊?实验室还有地方刚给你们洗头吗?”苟煦提着嘴角,“有,痒了就自己把头拿下来洗洗。”就一个“有”字他能念得跌宕起伏,仿佛带波浪线——“有欧”。肖晴瞠目结舌状,给顾之意一个“妈呀,学医的都这么凶残么”的惊悚眼神。顾之意瞪自己哥哥一眼,嗔道:“哥,你不要老是乱讲。”再这么胡说八道,菩萨非得扛着香炉跑路不可。苟煦一本正经:“我没有乱讲,医学院本科生还能有几根头发,我那些同学一个个都是秃顶,又没有时间,头痒了就在实验室把假发拿下来洗洗,免得出去吃饭的时候讨人嫌。”他语调平缓,仿佛是认真在讲一件事,有一种很奇妙的逗趣效果。肖晴一阵爆笑。顾之意早听够了他这些冷笑话了,她一点都不想笑,“你秃了没有?”“我没有,风这么大,我秃了还敢这么出门?”她满脸嫌弃,“你怎么还不秃。”苟煦:“我们苟家基因好,羡慕吧,谁让你姓顾的。”肖晴笑得打跌,“学长,你怎么这么好玩!带我去那么实验室玩一下可以吗,我不怕的。”他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肖晴,摆摆手,“回去睡觉,你们女生的假发可不便宜,我走了。”顾之意赶紧追上去,“哥,你的房子打算装修了吗?”“装修?”苟煦拿眼觑她,“你给我钱?”“……我哪里有钱给你,你空了那么久多浪费,我同学在外面开宾馆,他说现在别墅日租房很火爆,你还不如装修好做日租,听说一天能有一千多呢,你算算,一年十几万,两年就三十万了。”苟煦略微撇嘴,“有三十万,我都不怕跟着导师秃头了,你同学这么厉害,他在哪里开宾馆?”顾之意当真以为自己说动他了,更是起劲,“就在学校外面啊,小吃街出来,靠近宏源牛杂店那里,正在装修,他说做得好,不到半年就能回本。”他抬起下巴,示意她跟着他走,“噢?怎么样才算做得好,发传单?拉同学?”顾之意登时闭紧嘴。一时嘴瓢,光天白日下竟然和亲哥哥讨论学生宾馆如何来钱快。她不要狗命了么!苟煦叉腰死盯着她,顾之意垂着脑门一言不吭。半晌,他又把手放下了,“以后,绕着宾馆走路,要是让我看见你离宾馆一百米以内,这种事我也不会管你,我发到我们家群里,让老爸和大哥来管。”……“听见了吗!”她咬着唇,翻了个眼皮白他,羞恼还怂,“听见了。”苟煦默了一会儿,阴沉着一张脸问:“这个开宾馆的会写诗?”“呃?”顾之意脚跟往后挪了一点点,“他不写。”“下次科目二还不过,你等着瞧。”顾之意不知道他怎么又跑到考驾照去了,一脸憋屈相。晚上,老苟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又说了一遍家训:勤读书,要孝悌。【老苟: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心里要有数,在外面再自由,再风光,也不能忘记了家训。】点到即止,兄弟三人一如往日,依次回复老父亲的教诲。【苟峻:谨听父命。】【苟澄:谨听父命。】【苟煦:谨听父命!】【老苟:老四呢?】顾之意学车回来晚了点,吃完晚饭去冲了个澡,出来看见老苟的呼唤,家训都出来了,分明是内涵给她听的,她心里暗自叫屈,她干什么坏事了,不就让哥哥装修别墅,赚点钱,至于这么上岗下线么。平日里老爸一直叫她狗子,叫老四那是非常严肃了。【顾之意:谨听父命!!】【顾之意:爸爸,我今天学车,回来都七点了,刚才在洗澡没看见,我准备要上自习去了。】【老苟:去吧,不要太晚了,注意安全。】顾之意松了一大口气,别说去给董义轩帮忙,老爸和哥哥这个严防死守的劲头,以后何止绕着宾馆走,看见宾馆两字她都心惊胆战。天气老儿要和顾之意作对,一到体育课就艳阳高照。顾之意往脸上,胳膊上涂了一层防晒霜,油腻腻的难受得很。她把外套丢在脚边的草地上,一抬眼,连洲晃晃悠悠走过来了。自从上一次野餐之后,因为要学车,她一直没有回连家住,平时上课连洲喜欢坐后排,一下课就溜,除了那天晚上和他通了一次电话,她感觉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好久没有和他说话了。久到一见到他就忍不住会心一笑。“连洲!”连洲唇线一扯。这满脸的笑意,就跟又中了二十块刮刮乐似的。小梨涡一闪一闪,“连洲,给我看看你的手好了没。”他虚虚张开右手,手指头干净修长,掌心已经不用包扎,伤口也愈合了,就只有那一根短短的线还没拆。她低垂个脑袋凑近了仔细瞧,“应该不会留疤。”连洲掌心利落一收,收回手。顾之意:……手不废了,他可得意了。“今天拆线吗?”“嗯。”“廖叔来接你去医院吗?”他松松懒懒的一声笑,“不用,有人来家里拆。”顾之意蹦着脚丫子,两手拍打大腿,小白牙露出来,“那我今晚回去围观一下。”她这个样子,像足了一只在欢快卖萌的企鹅。连洲垂下眼帘,喉咙溢出一声轻笑,“狗子意,你脸上是不是涂了猪油?”企鹅蓦地定住了。他稍稍侧头,拿手点点自己的右脸,“你这里都是白白的猪油。”顾之意脸一热,机械摸上自己的左脸颊,声儿轻飘飘的,“是我的防晒霜没抹匀……是这里吗?”一声轻嗤,“右边。”顾之意左脸摸到右脸,又换了一只手,胡乱抹了抹,脸上更热了,“还有吗?”连洲语气轻谑,“这是什么防晒霜,油乎乎的,都可以刮下来炒菜了。”“……”她无声背过身去,手心很油,只好拿自己的手背抹。背后的人还没闭嘴,“买的假货吧,猪油都没有这个效果。”顾之意有些恼火,“你懂什么,猪油也很贵的!”体育老师又背着手来了。“今天上半节课加固练习,狮头狮尾换着来,虽然说考试是组合来考,但我要求两种动作都要会,不要说我是狮头,狮尾我就不用管了,那以后哪一天你搭档不在,需要你来做狮尾,你说不会,白学了,丢老师的脸。”他来回踱步,“等会儿舞狮队来选两个队友,这是我们优秀的民间艺术,想去的就争取一下,就算不能谋生,以后过个节日露上一手也风光。”“练吧。”他背着手走了。顾之意觉得体育老师上辈子可能是个私塾夫子:读书吧,老夫先眯一会儿。连洲:“狗子意,你到后面来。”“噢。”顾之意扭转身子,和他交换位置,他瞟一眼地上的外套,语气嘲弄,“你带外套做什么?”顾之意:“我拿来遮太阳的……”先拿着,万一用得上呢。万一他也怕痒呢。一黑一白两个男生大步流星走来,走在前头的那一位意气风发,颇有年轻上位者的风范。“学长来了……”连洲淡扫一眼,视线往身后瞥,“现在我是头。”“嗯?”然后呢,头儿?他挺着腰板,“我来说开始。”顾之意失语两秒,“行。”“开始。”两只没有自信的小爪子慢腾腾摸过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声,最后选择抓上他衣尾和——裤腰的交界处。……“往上。”她惊愕,“呃?”连洲垂着头颅往腰间看,一声哂笑,“叫你往上,你抓到我裤子了。”腰间瞬间松绑。顾之意搓搓手,“不好意思,我以为那是腰……”连洲绷着嘴角,“是腰,你要看是哪里的腰,这是运动裤,松紧的。”简一翰已经到了跟前,就站在两米开外。顾之意面红耳赤。松紧的,你扒掉了怎么办。她试图给自己挽尊,“事儿精……上腰下腰,小腰大腰,到底抓哪个腰!”连洲叉腰,压了压,“看清楚了,这里,正腰。”顾之意:“你怎么有多少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他的腰,本来就很为难,还要规定是哪里的腰,简直是要她的狗命!心里一急,她抓上去的力道就大了些,手指头要死不死,正好隔着t恤戳进他的松紧裤头里。瞬间惊愕之后,顾之意突然蹲到地上,跟个鸵鸟似的抱膝把头埋在膝盖里。她双肩在轻微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谁欺负哭了。简一翰狐疑走了过来。他看着连洲,“她怎么了?”话音才落,顾之意抬起头来,她努力收拢唇角,油光满面的脸因为爆笑已然变成了红光满面,弯弯的双眼沁出了眼泪。“没事儿……”简一翰:“你笑什么?”连洲面无表情盯着她,“她是个流氓。”第30章 喜欢“流氓”顾之意拿指腹一点一点从眼角压到眼尾, 唇角余留未散的笑。简一翰也跟着笑了,“顾之意, 分享一下,什么事儿那么开心?”顾之意眼珠子提溜一转,定在连洲脸上。连洲冷眉冷目斜睨着她,冷傲中还带着微妙的憋屈, 一种被女流氓拿去了贞操, 还申诉无门的憋屈。“学长,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她抿了抿嘴,“连洲他会哭的。”连洲:……天气闷热, 脚下草地在冒热气, 像在蒸桑拿,她的脸蛋红彤彤, 浸湿的眼睛异常雪亮。傻狗,让人移不开眼的傻狗。简一翰看看连洲,又看看她,“所以,你真的对他耍流氓了?”顾之意下矢口否认,“我没有!”就算有,那也不是故意的。简一翰肃容,“上课不认真, 老师不在就闹着玩。”顾之意登时收敛唇角的笑,两手不自觉在大腿裤缝轻轻摩挲,“学长, 我不笑了。”“等下第一个叫你们出来表演。”连洲还未出声,她就火急火燎地解释:“学长,他没有笑,就我……我忍不住,但是我们今天表演不了,连洲他手伤了还没好。”“噢?”简一翰看向连洲,扯嘴,“手伤到哪了?”连洲垂眼睫微微朝下,对着简一翰,“手掌。”他个子比简一翰略高一些,看人的眼神冷冷淡淡,总给人一种睥睨众生,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简一翰:“我看看。”连洲岿然不动,“谢谢学长关心。”简一翰提嘴一笑,慢条斯理道:“我也还没关心呢,你先不用着急谢,你手要是真受伤了,可以请假,要是来上课就好好上课,别等着老师说要考试才说手废了。”连洲微顿,转瞬一嗤,拿手摸摸鼻尖,“学长,体育老师没有说今天要考试。”这个简一翰既不是他的老师,也不是他的辅导员,不过是一个破学生会主席,官瘾真不小,教训到他头上来了。旁边的男生跟个偷吃瓜的贼似的,时不时偷瞄一两眼,看校草和学生会主席,谁拽得过谁。学生会主席没有一点实力还真上不去,连洲嘛,纯属靠脸和他爹。对于吃瓜群众来说,谁赢不重要,有热闹看最好。简一翰:“今天要给舞狮队补充两名队员,等会儿每组走一轮,上一次桩。”顾之意有些急了,“学长,他的手真的伤了,缝针还没拆呢。”连洲懒洋洋扯嘴,“就算真要考试,也不是闭卷考试,我手废了,眼睛没废,在边上学习一下舞狮队精英们的表演,你总不至于赶我吧?”简一翰嘴角噙着笑,“身残志坚啊连洲。”“不敢当,我从来不请假,因为太闲了。”没吵起来,吃瓜群众有些失望,又惦记着待会儿的临考,收拾心思各自练习了。起风了,燥热的空气被吹散了,天空不知何时变了色,一团团如浓墨的乌云遮住了太阳。简一翰状似无意,冲着顾之意略一抬下巴,“顾之意,他手受伤,我带着你上桩,看看你什么水平。”顾之意吓出了一个惊魂,她和连洲是上过桩,桩不高,总共也就四步,可没拿道具她还磕磕绊绊呢,更何况要拿那么重的狮头。最要命的是,简一翰要带她,就必须要摸她的腰。她拒绝得很干脆,一点余地也不留,“学长,我不行,还没有练到那一步,我们从来没有拿道具练过,一次都没有。”简一翰没有放过她,“没有叫你拿道具,先看你力道怎么样,动作规不规范。”吃瓜群众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了。主席挑唯一的一个女生下手,还是一个老是找连洲打情骂俏的女生,这不是摆明了要挑衅校草么。风一吹,顾之意汗湿的背凉飕飕的。她走了两步,对着草地上的外套踢了一脚。外套翻了个面,又软绵绵瘫在草地里。好烦,她又不想进舞狮队。简一翰看着她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提着嘴角跟过去,缓声道:“你不用紧张,没练好也不要紧,反正都要来一轮,第一个没有对比最轻松。”连洲抱胸贴过来了,压着眼睫瞅顾之意,话却是对简一翰说的,“学长,她不是没练好,她有病。”顾之意抬眼,正对他的黑眸,嘴一噘,带着点点委屈。简一翰:“她有病?什么病?”连洲头一转,唇角一牵,一本正经说:“奥尔森营养不良症,不能碰,一碰就倒。”简一翰微顿,尔后忍不住一嗤,看向顾之意。顾之意点头如捣蒜,“我就是有这个病。”连洲下巴冲足球场外阴凉的树下一点,“你问问体育老师,他知道。”顾之意:“对,他知道。”简一翰看着连洲缓缓点头,目光一转,定在顾之意脸上,“就他能碰?”顾之意唇线陡然一收。风把汗湿的额发吹干,顺带着脸上的油腻也吹走了。连洲接腔:“对,就我能碰。”乌压压的墨色压顶,热气已经吹散得无影无踪,网格栏外头的树在狂舞,草味儿扑鼻。简一翰和连洲无声对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之意只好豁出脸皮装弱智,“学长,连洲他是我亲戚,就是奥尔良这种病……亲戚免疫。”连洲对她侧目而视,用喉管发声:“奥尔森——营养不良。”简一翰挑眉,“他是你亲戚?”又被亲戚的连洲鼻腔一哼,“我不是她亲戚。”绿豆大的雨点滴在顾之意脸颊上,她拿手摸了摸。好了,下雨了,她的狗运气又来了。“对啊,他就是我亲戚,我不是和你说我住在亲戚家嘛,就是他家,你不知道,我还要给他送饭,不是我想送,是他姐让我送的。”连洲眸光一压,“狗子意,你是我哪门子亲戚?”小梨涡对着他闪烁,带着赤城,“我本来就是啊。”连洲:……他有那么一瞬间被狗的真诚给骗了,都快要当真了。绿豆大的雨点变成了花生豆,很快又变成了小石子那么大,越下越急,砸在头上脸上有点疼。顾之意抬眼看天。“哎呦!”一滴雨水正好砸在她眼角,她不自觉闭眼,拿手背使劲揉搓两下。睁开眼的那一刻,一闪又一黑,什么东西罩上她的头,一只有力臂膀从背后一拢,压在她的肩膀上,一个带着热气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走!”顾之意被动前进在黑洞洞的世界里,风雨肆意横行,足球场里的男生在呼叫奔跑,宿舍楼上没关的窗“噼里啪啦”响动。运动鞋湿了,很快浸透到里面,裤腿也湿了,黏糊糊的贴着腿,耳边是他的喘息声,她辨不清方向,心脏在狂奔,憋得十分难受。她用了点力道阻止身上的推力,气喘吁吁地叫:“连洲,我看不见路!”推力消失了,衣服转动了两下,开了一道缝,那张刀锋破雾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雨很大很大,他手压着眉,往头上一抹,头发翻起,露出完美的发际线,黑亮的眼氲着一层水汽,冷傲消散,眉眼竟带上了些许温柔。他突然弯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看见了?”她呆愣不语。心口的那层膜被掀开,她瞒得了谁,瞒不过自己。亲戚不能做了。她就是喜欢他。连洲也愣住了,唇线一收,喉结上下滚动,不过一秒就松开手,转头消失在雨幕里。雨后的傍晚,空气纯净不惹尘埃,天边铺着火烧云。连洲一个人往北门走,今天没有叫廖叔过来接,他打算坐地铁回家。“连洲。”他转过头,是李若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一如往常的清冷笑容,“你要回家么?”连洲:“对。”“你怎么走?”“地铁。”她轻轻一点下巴,“嗯,那我和你去坐地铁吧,我明天早上没课,今晚回家住。”连洲没说什么,迈着悠闲步子走自己的路。路边小花坛里的百日草带着雨水,碧翠欲滴。李若雪走在里面,裤子时不时沾染上一些湿意,她却浑然不觉,“我听之意说你给那个很有名的刀影写稿子,是吗?”连洲微顿,“嗯。”她抬着眼眸看他,“我这几天我都在看,虽然不知道哪一期是你写的,但是也太厉害了!”连洲低笑两声,也没有谦虚上两句的意思。她的声音很真诚,“以前我不看的,真的,这几天看上瘾了,估计以后我要天天追了。”连洲应得干巴,“女生一般不喜欢看。”“但是我喜欢。”“嗯,难得。”她神采奕奕,“连洲,我想知道,那个无人机是不是跟玩遥控飞机一样,就是一个人在操控,只是操控的界面会大一些复杂一些?”连洲:“你这么说也错,毕竟无人机起飞到降落都是人为操控,只是单人操作完成不太可能,指挥,操控,监视多席联合操控才有可能实现。”“是啊……那电影里神秘飞行的ai,以后会不会真的出现呢?”连洲笑笑,“一切都有可能,ai已经在很多领域使用,连下棋都能打败人类了,未来飞行有什么不可能的。”李若雪:“那我们能控制得了它么?”连洲一向不习惯和女生太过亲密,下意识避开“我们”这个词,“既然是人类发明了它,自然要控制得了。”她轻笑着点头,“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问你吗,我真的很喜欢刀影做的视频,很幽默,一点都不像我想的那种刻板军事解说。”连洲不置可否,“我可以把刀影推荐给你。”反正刀影也不差多这么一个粉丝。“行啊,谢谢。”这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若雪拍火烧云拍了一分钟,走到地铁站用了十分钟。地铁上人多,两人没说上什么话,没两站连洲就下车转站了。他惦记着回家。狗子意晚上不练车,说好了回去看他拆线的。可一直到他拆了线,上了饭桌,还没见到顾之意的影子。连念安叫阿姨给顾之意留饭,说她在学生会有事情,晚点才能回来。连洲一言不发扒饭,吃完就撂筷子上楼去了。他很不痛快,手被她废了,拆线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比不上学生会那些可办可不办的破事。但是他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惦记得很,今天在雨中抱着她跑的那一段路程,在雨中的那一眼对视,跟中了邪似的,在脑子里翻滚。拿着水杯下了两趟楼也没见到傻狗的半个影子,越见不到他就越惦记,惦记得坐立不安。最后一次下楼,她竟然关门睡觉了。第二天一早,竟然还是见不到人!房门紧闭,连洲问阿姨,阿姨说没见她起床。早上一二节有课,她从来没有逃过课,每天精神抖擞赛过陆良皓,何以今天赖床了?他敲敲房间门,果然听见她的声音。“阿姨,我先睡一会儿,你吃吧。”连洲隐隐觉得这个声音不对,“狗子意,今天不用去学校了?”“啊,连洲……我请假了。”“我进去了。”连洲打开房门,看见一个小脑袋露在被子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