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绕梁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
作者:参宿七勺堂      更新:2023-06-20 15:08      字数:39117
  看久便入了迷。当然,陈子侑不是因为欧阳黎长得好看才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先前如此失控,这张脸是要负一定责任的。陈子侑抬手擦过颧骨,滑下捻了捻他被咬破的嘴角,和脖颈的几处明显的红痕。指腹的温度比刚睡醒的人凉一些,动作浅尝辄止,好好的安抚搞得像耍流氓。扫过的地方泛起阵阵麻痒,欧阳黎过敏似的搓了搓手臂,白他一眼腹诽都十一月了,哪儿来的蚊子。面对喜欢的人欧阳黎还是心软,没舍得晾他太久,尚在气头的声音闷闷的:“你想说什么?”他一松口,陈子侑的表情放松了些:“你想听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想听,我什么都告诉你,有话好好说,说不清动手也行,你打,我让着你……”撑上床沿,陈子侑摩挲着对方后脑的碎发,和他额角相抵,认真地对上他的眼睛:“只要你别一声不响离开,别放弃我。”真诚而动情,欧阳黎许久说不出话。陈子侑的每个字都带着重量,沉甸甸压得快要喘不上气。陈子侑很少向谁倾吐心事,一是心有芥蒂,二是没必要。吃够了原生家庭的苦头,因此活得更明白,血缘维系的感情尚且如此,想必其他更不会体面。约定俗成的事,他不信亲缘,更不信人心,茶余饭后的八卦罢了,谁又真正在乎?欧阳黎的出现无疑是个转机,真诚包容,坦荡柔软,包裹了陈子侑情绪失控时无意中伤害他的那些刺。喜欢上他是必然的结果。而欧阳黎指控你没打算告诉我的时候,眼尾隐忍的湿意顷刻倒流进了他的身体,沉进心尖,拉扯着生生往下坠,让陈子侑如履薄冰,百口莫辩。因为不管怎么辩驳,答案都不会是对方想要的;因为再怎么解释,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没有告诉他。是真的痛,也是真的如鲠在喉,只能看着欧阳黎的恼火和埋怨扑通一声落海,陷进漩涡了无痕迹。如果没有江薄笙来这一遭,陈子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提这事,偏偏命运当头一棒,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些,这本就是个死局,理该是破败的结果。可陈子侑就是执意想挽回个什么。无法握紧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过去无法改变,他不强求;但失去欧阳黎,他不愿意。陈子侑自觉不无辜,也尝到了作茧自缚的苦果,既然回避没有意义,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理由。过程没有那么顺利,但也绝非他想象中的艰涩。陈子侑语速很慢,欧阳黎看他的眼神始终含着顾惜,深重多了一半分担,剖开心脏袒露于众他竟没觉得疼,中间没有停顿,落下的每一句都很坚定。“我无法救赎任何人,也不需要被任何人拯救,没有人少了谁就不能活,我撑的起,也不在乎。”掠过这双漂亮的眼瞳,陈子侑缓缓吐了口气:“但无论你爱我与否,我都不可能让步。”“我在乎,我必须握紧。”他说:“所以为了我们之间不搞成囚/禁play,保险起见还是希望你爱我。”沉了半晌,欧阳黎挑起眉,笑意快从眼睛里跳出来:“你老实说,这段台词编了多久?”“是告白。”陈子侑扬扬下巴:“去年打的草稿,刚才润色了一下,理科生得理解,我刚背熟,你醒得正是时候。”让他说点正经话实在不容易,欧阳黎摇摇头,安静了会突然想起正事:“不过我那边的房子……”“退了,违约金我付。”陈子侑斩钉截铁。欧阳黎问了最现实的问题:“你有钱吗?”d市房价其实称不上贵,但要是算上押金和违约金数目也不小了,陈子侑不太自信:“多少?”欧阳黎说了个数字,陈子侑思考了下,怂怂地迂回道:“那什么,支持分期吗?或者你给我个答复,我立马卖/身抵债?”欧阳黎愣了愣,就势埋进陈子侑的肩膀,胸腔震动,笑声的热息喷在颈间又含糊传进耳中,许久抬起的眼睛浮着亮晶晶的成分,一声叹息长达三秒。确实是叹息,只不过掺了几丝勾人的笑意,早已摸不透意图。陈子侑把人揽过去,吻落在了眼角,权当自己知道了。第41章 我的爱人新房的租约合同只签了三个月,现在解约的违约金比押金还高,欧阳黎也不缺那点房租钱,不如自然等到合约期满,期间根据陈子侑表现随时反悔。陈子侑为了赔罪,斥重金叫了外卖,杏鲍菇炖排骨,蔬菜三鲜汤,还有欧阳黎最爱吃的那家生煎。外卖提上来,欧阳黎扒开塑料袋看了看:“没有海鲜粥吗?”“海鲜不行,那什么完得忌口。”陈子侑讲完荤话又很人道主义地挽袖子:“不过如果你实在想喝,我现在给你煲素粥。”一听这话,欧阳黎连连拒绝:“那还是算了, 请你打杂以外不要进厨房。”陈子侑做饭的功力他是领教过的——不能说车祸现场,毕竟常年在外闯荡,说完全不会做饭不现实,两三个家常小炒没问题,沾荤腥的主菜就不太行了。但重点不在这里,欧阳黎就是好奇,明明是按着食谱一板一眼做的,在他眼皮底下加水勾芡,怎么还能做出一股不伦不类的味道。陈子侑对他的评价颇有微词:“怎么说话的,虽然不能和你比吧,但我读研的时候没钱,饭都自己做的,肯定能吃。”欧阳黎听罢咽下夹生的排骨,堆起笑容给陈子侑夹菜:“好的,那你多吃点,这盘都是你的,别浪费粮食。”“……”前一阵因为搬家,贴身的衣物全让欧阳黎寄走了,睡衣得借陈子侑的穿。对方翻箱倒柜,拿了套新的给他,他俩身量相近,欧阳黎穿着挺合身,就是袖筒稍稍长了些,遮了点手腕。一朝冷战的室友晃身成为恋人,上车后成功补票,是会冒出些莫名幼稚的想法触动恋爱神经的。经历过的几段交往中,欧阳黎往往是占据主导的那方,对恋人的腻味行为一向比较纵容。他自身也是偏好浪漫的人,哪怕后来分手了,脑门被贴上性冷淡的标签,仅有的这项优点仍然为人称道。欧阳黎表面看来很好交于,实际内心始终有道屏障,类似于缺乏安全感、避免伤害的自我保护。遇上陈子侑这种阴魂不散又脸皮极厚,反复在防线试探逾越的类型,他原以为会稍有抵触,不料竟接受得非常顺利。收拾好躺回床上,闭眼前欧阳黎还在思考。难不成与陈子侑长时间过从亲密,免疫了?侧卧自带的床太小,欧阳黎入住后换了张大的,宽整一米五,搬进来有些占位置,但床面着实宽敞了许多,躺两个人富富有余。夜深人静,没有月光和滴答转向的影子,只有沁凉甚微的长风。房间主人睡得安稳,身侧陈子侑收回目光,闭眼又睁开,久久无法安眠,不禁苦叹自作孽不可活。他已经干瞪眼一个多小时了,再不睡闹铃都该响了。新鲜解锁恋人关系,欧阳黎这个易羞易傲娇的性子竟对同睡一张床的事情看得挺开,痛快得陈子侑都懵了一下。不过前提是不能搞小动作,他今天不想做,明天还要上班,陈子侑独居的时候私生活也算得上干净,自然会尊重恋人的意见,再说禁/欲一年多了,这点事算什么?陈子侑拍拍胸脯,是男人就同居!欧阳黎点点头,往右边挪了挪,腾出一半床位给他,又招呼他赶紧把用剩的凡士林拿走,看见了就菊花疼。答应得好好的,可现在陈子侑反悔了——这特么还不如睡沙发呢。欧阳黎的睡眠质量很好,身边多个人翻动起身都惊扰不了他,睡熟了迷迷糊糊勾住陈子侑的腰,身子倚过去,枕舒服了小动物一样蹭了蹭脑袋,面容恬静舒展,疑做了场好梦。陈子侑有苦说不出。美色当前却不能动,美色还总诱惑他,尽管美色不是故意的。陈子侑一手揉了揉无意识撒娇的恋人,一手挡住眼睛。苍天啊,快他妈天亮吧。第二天早上欧阳黎补足精神容光焕发,陈子侑连续几宿失眠,一脸肾虚样。“又没睡好?这怎么行……”一无所知的欧阳黎关切道:“睡眠不足容易导致机体免疫下降的,晚上回家我给你煮杯热牛奶吧?可以安神的。”陈子侑摆摆手示意没事,心里发誓再也不骚了,再这么折腾下去真受不住,是男人就得分房。迥然的精神状态在两个班溜一圈,学生两相对比以为磕到了新糖,各个狂喜乱舞,之前的陈欧传言不攻自破,欧陈回归顶流重新扛起cp大旗,出门都要横着走,恐怕论坛风向又要变了。午休有人问及此事,欧阳黎一噎,断不可能把细节抖落出去,在陈子侑揶揄的眼神下慢悠悠地开口:“其实,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积压的矛盾有点多,趁这个机会解决了一下。”众人作专心吃饭状,耳朵竖得老高。画风如此熟悉,陈子侑知道他又要胡说八道了,凑到其耳边小声说:“大爷,商量一下,这回能编个像样点的吗?比豆腐脑和月饼高级就行。”欧阳黎眨眨右眼,算是默许。学生时代欧阳黎担任了的多年学生会主席,官话腹稿几乎信手拈来,干部不是白当的,杜撰功力相当深厚。虽然故事听起来还是极不靠谱,但全程没有偏离人设,情节跌宕起伏,陈子侑听完快爱上自己了。“太下饭了,倒垃圾不准时这点非常符合陈老师好吃懒做的形象。”冯木难竖起大拇指。杨靥兴奋地拍拍手:“建议投稿短佩,从此我对陈老师的崇敬又加深了一层。”“结尾再加一句灵感来源现实生活。”刘雅虞低头欣赏着刚做的美甲:“相信我欧阳老师,你会火的。”“行啊你!”徐瑶趁机挤兑陈子侑:“中间那段太英勇了不像你啊,居然为了室友跟无良中介大战三百回合?”陈子侑眼里的白痴二字呼之欲出:“我那是为室友吗,我为的是男朋友!”失望,徐瑶对这个遍地恩爱狗的世界极度失望。偶尔也打打游戏。欧阳黎玩抽卡类简直开了上帝视角般的富有,要什么来什么,换成技术流就不管用了,选好角色形象后对着id栏冥思苦想,取名:人生就像一杯茶。“我这么取名行吗?”老大爷侧头问。陈子侑已经习惯了:“挺好的。”当晚,陈子侑跟着换了情侣名:人生就像一杯茶的精神小伙。两个id排排站的冲击感太强烈,同组开黑的冯木难和徐瑶分分钟想退组:“你俩怕不是有病吧……”“是他有病。”欧阳黎颇为嫌弃,挪开了两个身位:“别站我旁边,画风都变了。”“我靠,怎么还嫌弃上我了??”陈子侑不干了:“请问你用中老年表情包勾/引我的时候我有说过什么吗!!”开着语音,徐瑶被迫听完全程,怒斥这种明撕暗秀的行为,点进陈子侑私聊愤慨道: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我要把你和欧阳老师扔进附中人工湖!人生就像一杯茶的精神小伙隔好久才回:谢谢,老欧最近一直念着试试冬泳呢,不用捞我们了[呲牙]徐瑶:?过了两个星期,十二月初d市天连阴了几天,趁着晴好的周末,欧阳黎陪陈子侑去了趟陵园祭扫。陵园规模不大,地方倒是好地方,地点距离d市不远,出城向西走一小段高速,开上山道后四十分钟左右。祭扫是陈子侑自己提的,理由很简单:年末太忙,而且过年多半要跟欧阳黎回j市,就这个周末还算空。出门前欧阳黎特意查了黄历,人在资本主义社会侵泡几年,到头来还是要信老祖宗,架不住衰神加持,进山前堵车硬堵了一个多小时。车内烘着暖气,电台原本在播一档情感类节目,刚讲到婆媳关系就被欧阳黎摁掉换成了摇滚乐,听着倒不困了。其实来之前陈子侑一直在犹豫。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所以呢,算过去了吗?’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过不去,但我放下了。”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小陈老师?小陈老师!陈子侑!别开车了快来看!有烟花!”对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嚷着走夜路不好要赶快下山的。陈子侑停下车,亲近又无奈地看着他,目光温和深邃,眼底染了无边星空和欧阳黎的背影,心跳以外听不清任何声音。心软得措手不及,像被雨水打湿,尔后围墙塌碎,更多潮水灌进来。对方伏在窗边笑得开怀,样子很像小孩,手下意识往身后摸索,被陈子侑乍然抓紧,一把牵住,便不放手了。我的爱人啊。你看,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生活寡淡无趣,每个月掰手指算发工资的日子,无谓时间的更迭,不抱期待,不怀希望,混吃等死。但因为你探头探脑的背影好让人喜欢,我突然渴望时间快进或倒流,再和你共渡一次,几次,无数次。fin.作者有话说:写完我的宝贝们啦!初中全员be的时代唯一一对甜甜的白月光qw写给自己满足私欲的作品,敬我最好最喧嚣的少年时代。感谢阅读,我们有缘再见(′▽`)ノ?第42章 番外 听说有人想看婚后日常?欧阳黎严重怀疑陈子侑给他家人下了蛊。他是恋家的人,父母上了年纪,元旦两边折腾可能赶不及,除夕是肯定要回家陪老人过年的。今年陈子侑跟他一起回,拎着送给老两口的见面礼,刚下飞机就收到冯女士的消息——出机场不用叫车,家里派了车来接,饭都做好了,阿姨亲自下的厨。欧阳黎偏头看了眼他手机,似真似假地抱怨:“唉,我都没这待遇。”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陈子侑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招女性疼爱的特质,一进门迅速俘获了丈母娘芳心,陪吃陪聊天,干什么都讨丈母娘喜欢。冯女士对这个干儿子满意得不行,相貌端正,教师的职业稳定,有车,独立稳重又好脾气,他爸见着也说:“恩,这次选的人不错,看着靠谱。”今年他们家的亲戚没聚在一块过年,除夕四口人聚在客厅包饺子聊天,水果切好的,北方人零点煮饺子,一样舒心,其乐融融。晚上欧阳黎和陈子侑坐沙发无所事事地吃水果,冯女士推开欧阳黎:“水果是给客人切的,你跟着瞎吃什么,起开,我和小陈说会话。”就连正月初五到他家玩的欧阳枫都抱着陈子侑胳膊求他辅导寒假作业。“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欧阳黎抚着小姑娘后脑勺。欧阳枫叛变了还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呀,大侄子虽然也很帅啦,但我喜欢子侑哥哥这个类型的!”小姑娘古灵精怪,又聪明又会撒娇,去年两人冷战期间给欧阳黎打过电话:“大侄子你不和子侑哥哥好了吗?他最近都不理我啦。”欧阳黎哄她:“没有的事,他比较忙。”小枫听他口气知道要凉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侄子,虽然你们分手了,我也很吃子侑哥哥那个类型,但在我心中大侄子永远是最帅的!”欧阳黎无奈地苦笑:“……好的。”全员陈子侑推,亲儿子委屈,这年过不下去了,叹口气转身上楼了。没一会陈子侑跟着上来了,转了一圈在阁楼的小阳台找到抽烟的欧阳黎。团圆的日子各家都燃着灯,驱散了月色的寒光,听着遥远的笑声,嘈杂、热闹又心怀安宁。欧阳黎斜靠在栏杆,烟线把他拽进烟火气又抽离,听到脚步声磕磕烟灰,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大帅比抽个烟都性感,笑容夹带着几分孩子气,陈子侑盯着他出神,一想到成功把这人糟蹋了,内心顿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乐。于是伸出手凑到欧阳黎眼前,呼吸缠到一块,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揉蹭,单手不安分地往腰上摸:“需要按摩吗大爷?体验按摩的妙手,体贴心灵的呵护。”“求你不要这么油腻,好好说话。”欧阳黎被弄着痒,笑着躲他推他。嘴上说着,躲避却很敷衍,到底让人衔着后颈留下个吻痕,被陈子侑的体温烘着,欧阳黎的手都暖了,脸颊红扑扑地往上提衣领:“家里人在呢,收着点。”“知道,没发现我最近态度端正得能当少先大队长了么。”陈子侑吃完豆腐不满足地咋舌:“吃不到肉总得喝口汤,”欧阳黎让他说得脸热,刻意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都说什么了?”陈子侑不戳穿,笑着抽走他的烟,附身过来吻在嘴边,贴着他耳根说:“我让他们少说几句,给我点时间哄你,不然回去跪搓衣板的还是我。”说是陪老人过年,实际两人只呆了两周不到,学校开学没办法,订的正月十三的飞机,十五没过上,冯女士塞给他们一大盒自家包的元宵,嘱咐好几遍要吃。回去正好还有两天开学,趁这两天,陈子侑去a市和大学学弟见了一面。精致的老年人追求仪式感,年前就暗搓搓研究求婚戒指,计划求婚场地,还天真地自以为瞒得很好。陈子侑路过看见了全当自己眼瞎,不知道。但他也觉得求婚这事不能太草率,思来想去想起做珠宝设计的学弟来。小学弟头脑聪明,实打实的天才型选手,大学陈子侑在化工院,楚征在设计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社团节借场地有了私交。前几年楚征毕业在a市成立工作室,陈子侑发完广告,顺手帮他揽了四张订单。自己的事上陈子侑一向好说话,但对求婚戒指异常较真,设计稿画了三款没定下来,最后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面谈。陈子侑和楚征差三届,但因为楚征跳级上来的,两人整整差了六岁。设计方面的东西陈子侑不太懂,词汇库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凭着欧阳黎的喜好选定了一款:“就这个吧,尺寸小的那个内侧字母刻我名,打样做好了我再来看看。”选定的是一对纯手工制作的磨砂做旧款,白金通身,不规则的金色开槽汇聚成星辰,正中心镶了钻。聊完正事,楚征开始八卦:“学长,你当初和欧阳老师是怎么好上的啊?”他俩的事陈子侑不爱跟外人谈,笑眯眯道:“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这?”楚征听说对方爱人人帅腿长,远近闻名的学院男神,能拐但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当初靠什么追求的我嫂子啊?”嫂子两个字成功取悦了对方,陈子侑回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本正经道:“靠我不要脸吧。”“……”对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楚征说:“学长你下回不想聊直说就行,糊弄完现在我俩都挺尴尬的……”陈子侑:“…相信我,这句真不是。”欧阳黎的生日刚好在情人节,瞒不瞒意义不大,都有礼物拿,而且人气颇高,连起来可绕附中三圈,陈子侑作为妇女之友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为了方便早上特意开了车。整日过得吵吵闹闹,陈子侑戒指盒在兜里揣了一天,惦记着找时机把戒指送出去,眼看走到楼梯口了,在家求婚太不像话,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在家门口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恩?”欧阳黎掏钥匙中途回头看他。“你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还可能会不理我,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道个歉。”距离陈子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陈子侑清清嗓,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为了这事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想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件大事,所以抢先了一步。”“元旦晚会那天写的新年愿望,我想了半天,觉得好像该有的都有了,就写了希望欧阳老师身体健康,毕竟真没什么缺的。”他笑着摇头:“以前总抱怨非,运气不好,但仔细想想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攒了二十九年的运气,靠一张搞错的调职报告把你送给我了,我还求什么呢。”欧阳黎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抓住手,难为情地低头:“别、别在这……”陈子侑不管,把玩着欧阳黎的指节,一一抚过,最后落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了下:“我愿意刷碗,拖地,照顾你,愿意周末做家务,尽量不炸厨房,愿意满怀希望,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地爱你。”更多的情意融化在薄凉的夜风,陈子侑缓慢地单膝点地,视线稍稍抬起,在眼圈微红的人面前晃了晃戒指:“不知道欧阳老师,愿不愿意嫁给我?”【end.】后记:早知道要写番外前面还写作话干嘛……想说的都在上一章作话里啦,老年人身体不是很好,下篇尽量多存些稿,大家有缘再见啦(′▽`)ノ?这回真没了(。)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所以呢,算过去了吗?’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过不去,但我放下了。”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小陈老师?小陈老师!陈子侑!别开车了快来看!有烟花!”对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嚷着走夜路不好要赶快下山的。陈子侑停下车,亲近又无奈地看着他,目光温和深邃,眼底染了无边星空和欧阳黎的背影,心跳以外听不清任何声音。心软得措手不及,像被雨水打湿,尔后围墙塌碎,更多潮水灌进来。对方伏在窗边笑得开怀,样子很像小孩,手下意识往身后摸索,被陈子侑乍然抓紧,一把牵住,便不放手了。我的爱人啊。你看,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生活寡淡无趣,每个月掰手指算发工资的日子,无谓时间的更迭,不抱期待,不怀希望,混吃等死。但因为你探头探脑的背影好让人喜欢,我突然渴望时间快进或倒流,再和你共渡一次,几次,无数次。fin.作者有话说:写完我的宝贝们啦!初中全员be的时代唯一一对甜甜的白月光qw写给自己满足私欲的作品,敬我最好最喧嚣的少年时代。感谢阅读,我们有缘再见(′▽`)ノ?第42章 番外 听说有人想看婚后日常?欧阳黎严重怀疑陈子侑给他家人下了蛊。他是恋家的人,父母上了年纪,元旦两边折腾可能赶不及,除夕是肯定要回家陪老人过年的。今年陈子侑跟他一起回,拎着送给老两口的见面礼,刚下飞机就收到冯女士的消息——出机场不用叫车,家里派了车来接,饭都做好了,阿姨亲自下的厨。欧阳黎偏头看了眼他手机,似真似假地抱怨:“唉,我都没这待遇。”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陈子侑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招女性疼爱的特质,一进门迅速俘获了丈母娘芳心,陪吃陪聊天,干什么都讨丈母娘喜欢。冯女士对这个干儿子满意得不行,相貌端正,教师的职业稳定,有车,独立稳重又好脾气,他爸见着也说:“恩,这次选的人不错,看着靠谱。”今年他们家的亲戚没聚在一块过年,除夕四口人聚在客厅包饺子聊天,水果切好的,北方人零点煮饺子,一样舒心,其乐融融。晚上欧阳黎和陈子侑坐沙发无所事事地吃水果,冯女士推开欧阳黎:“水果是给客人切的,你跟着瞎吃什么,起开,我和小陈说会话。”就连正月初五到他家玩的欧阳枫都抱着陈子侑胳膊求他辅导寒假作业。“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欧阳黎抚着小姑娘后脑勺。欧阳枫叛变了还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呀,大侄子虽然也很帅啦,但我喜欢子侑哥哥这个类型的!”小姑娘古灵精怪,又聪明又会撒娇,去年两人冷战期间给欧阳黎打过电话:“大侄子你不和子侑哥哥好了吗?他最近都不理我啦。”欧阳黎哄她:“没有的事,他比较忙。”小枫听他口气知道要凉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侄子,虽然你们分手了,我也很吃子侑哥哥那个类型,但在我心中大侄子永远是最帅的!”欧阳黎无奈地苦笑:“……好的。”全员陈子侑推,亲儿子委屈,这年过不下去了,叹口气转身上楼了。没一会陈子侑跟着上来了,转了一圈在阁楼的小阳台找到抽烟的欧阳黎。团圆的日子各家都燃着灯,驱散了月色的寒光,听着遥远的笑声,嘈杂、热闹又心怀安宁。欧阳黎斜靠在栏杆,烟线把他拽进烟火气又抽离,听到脚步声磕磕烟灰,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大帅比抽个烟都性感,笑容夹带着几分孩子气,陈子侑盯着他出神,一想到成功把这人糟蹋了,内心顿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乐。于是伸出手凑到欧阳黎眼前,呼吸缠到一块,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揉蹭,单手不安分地往腰上摸:“需要按摩吗大爷?体验按摩的妙手,体贴心灵的呵护。”“求你不要这么油腻,好好说话。”欧阳黎被弄着痒,笑着躲他推他。嘴上说着,躲避却很敷衍,到底让人衔着后颈留下个吻痕,被陈子侑的体温烘着,欧阳黎的手都暖了,脸颊红扑扑地往上提衣领:“家里人在呢,收着点。”“知道,没发现我最近态度端正得能当少先大队长了么。”陈子侑吃完豆腐不满足地咋舌:“吃不到肉总得喝口汤,”欧阳黎让他说得脸热,刻意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都说什么了?”陈子侑不戳穿,笑着抽走他的烟,附身过来吻在嘴边,贴着他耳根说:“我让他们少说几句,给我点时间哄你,不然回去跪搓衣板的还是我。”说是陪老人过年,实际两人只呆了两周不到,学校开学没办法,订的正月十三的飞机,十五没过上,冯女士塞给他们一大盒自家包的元宵,嘱咐好几遍要吃。回去正好还有两天开学,趁这两天,陈子侑去a市和大学学弟见了一面。精致的老年人追求仪式感,年前就暗搓搓研究求婚戒指,计划求婚场地,还天真地自以为瞒得很好。陈子侑路过看见了全当自己眼瞎,不知道。但他也觉得求婚这事不能太草率,思来想去想起做珠宝设计的学弟来。小学弟头脑聪明,实打实的天才型选手,大学陈子侑在化工院,楚征在设计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社团节借场地有了私交。前几年楚征毕业在a市成立工作室,陈子侑发完广告,顺手帮他揽了四张订单。自己的事上陈子侑一向好说话,但对求婚戒指异常较真,设计稿画了三款没定下来,最后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面谈。陈子侑和楚征差三届,但因为楚征跳级上来的,两人整整差了六岁。设计方面的东西陈子侑不太懂,词汇库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凭着欧阳黎的喜好选定了一款:“就这个吧,尺寸小的那个内侧字母刻我名,打样做好了我再来看看。”选定的是一对纯手工制作的磨砂做旧款,白金通身,不规则的金色开槽汇聚成星辰,正中心镶了钻。聊完正事,楚征开始八卦:“学长,你当初和欧阳老师是怎么好上的啊?”他俩的事陈子侑不爱跟外人谈,笑眯眯道:“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这?”楚征听说对方爱人人帅腿长,远近闻名的学院男神,能拐但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当初靠什么追求的我嫂子啊?”嫂子两个字成功取悦了对方,陈子侑回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本正经道:“靠我不要脸吧。”“……”对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楚征说:“学长你下回不想聊直说就行,糊弄完现在我俩都挺尴尬的……”陈子侑:“…相信我,这句真不是。”欧阳黎的生日刚好在情人节,瞒不瞒意义不大,都有礼物拿,而且人气颇高,连起来可绕附中三圈,陈子侑作为妇女之友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为了方便早上特意开了车。整日过得吵吵闹闹,陈子侑戒指盒在兜里揣了一天,惦记着找时机把戒指送出去,眼看走到楼梯口了,在家求婚太不像话,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在家门口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恩?”欧阳黎掏钥匙中途回头看他。“你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还可能会不理我,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道个歉。”距离陈子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陈子侑清清嗓,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为了这事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想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件大事,所以抢先了一步。”“元旦晚会那天写的新年愿望,我想了半天,觉得好像该有的都有了,就写了希望欧阳老师身体健康,毕竟真没什么缺的。”他笑着摇头:“以前总抱怨非,运气不好,但仔细想想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攒了二十九年的运气,靠一张搞错的调职报告把你送给我了,我还求什么呢。”欧阳黎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抓住手,难为情地低头:“别、别在这……”陈子侑不管,把玩着欧阳黎的指节,一一抚过,最后落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了下:“我愿意刷碗,拖地,照顾你,愿意周末做家务,尽量不炸厨房,愿意满怀希望,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地爱你。”更多的情意融化在薄凉的夜风,陈子侑缓慢地单膝点地,视线稍稍抬起,在眼圈微红的人面前晃了晃戒指:“不知道欧阳老师,愿不愿意嫁给我?”【end.】后记:早知道要写番外前面还写作话干嘛……想说的都在上一章作话里啦,老年人身体不是很好,下篇尽量多存些稿,大家有缘再见啦(′▽`)ノ?这回真没了(。)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所以呢,算过去了吗?’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过不去,但我放下了。”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小陈老师?小陈老师!陈子侑!别开车了快来看!有烟花!”对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嚷着走夜路不好要赶快下山的。陈子侑停下车,亲近又无奈地看着他,目光温和深邃,眼底染了无边星空和欧阳黎的背影,心跳以外听不清任何声音。心软得措手不及,像被雨水打湿,尔后围墙塌碎,更多潮水灌进来。对方伏在窗边笑得开怀,样子很像小孩,手下意识往身后摸索,被陈子侑乍然抓紧,一把牵住,便不放手了。我的爱人啊。你看,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生活寡淡无趣,每个月掰手指算发工资的日子,无谓时间的更迭,不抱期待,不怀希望,混吃等死。但因为你探头探脑的背影好让人喜欢,我突然渴望时间快进或倒流,再和你共渡一次,几次,无数次。fin.作者有话说:写完我的宝贝们啦!初中全员be的时代唯一一对甜甜的白月光qw写给自己满足私欲的作品,敬我最好最喧嚣的少年时代。感谢阅读,我们有缘再见(′▽`)ノ?第42章 番外 听说有人想看婚后日常?欧阳黎严重怀疑陈子侑给他家人下了蛊。他是恋家的人,父母上了年纪,元旦两边折腾可能赶不及,除夕是肯定要回家陪老人过年的。今年陈子侑跟他一起回,拎着送给老两口的见面礼,刚下飞机就收到冯女士的消息——出机场不用叫车,家里派了车来接,饭都做好了,阿姨亲自下的厨。欧阳黎偏头看了眼他手机,似真似假地抱怨:“唉,我都没这待遇。”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陈子侑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招女性疼爱的特质,一进门迅速俘获了丈母娘芳心,陪吃陪聊天,干什么都讨丈母娘喜欢。冯女士对这个干儿子满意得不行,相貌端正,教师的职业稳定,有车,独立稳重又好脾气,他爸见着也说:“恩,这次选的人不错,看着靠谱。”今年他们家的亲戚没聚在一块过年,除夕四口人聚在客厅包饺子聊天,水果切好的,北方人零点煮饺子,一样舒心,其乐融融。晚上欧阳黎和陈子侑坐沙发无所事事地吃水果,冯女士推开欧阳黎:“水果是给客人切的,你跟着瞎吃什么,起开,我和小陈说会话。”就连正月初五到他家玩的欧阳枫都抱着陈子侑胳膊求他辅导寒假作业。“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欧阳黎抚着小姑娘后脑勺。欧阳枫叛变了还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呀,大侄子虽然也很帅啦,但我喜欢子侑哥哥这个类型的!”小姑娘古灵精怪,又聪明又会撒娇,去年两人冷战期间给欧阳黎打过电话:“大侄子你不和子侑哥哥好了吗?他最近都不理我啦。”欧阳黎哄她:“没有的事,他比较忙。”小枫听他口气知道要凉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侄子,虽然你们分手了,我也很吃子侑哥哥那个类型,但在我心中大侄子永远是最帅的!”欧阳黎无奈地苦笑:“……好的。”全员陈子侑推,亲儿子委屈,这年过不下去了,叹口气转身上楼了。没一会陈子侑跟着上来了,转了一圈在阁楼的小阳台找到抽烟的欧阳黎。团圆的日子各家都燃着灯,驱散了月色的寒光,听着遥远的笑声,嘈杂、热闹又心怀安宁。欧阳黎斜靠在栏杆,烟线把他拽进烟火气又抽离,听到脚步声磕磕烟灰,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大帅比抽个烟都性感,笑容夹带着几分孩子气,陈子侑盯着他出神,一想到成功把这人糟蹋了,内心顿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乐。于是伸出手凑到欧阳黎眼前,呼吸缠到一块,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揉蹭,单手不安分地往腰上摸:“需要按摩吗大爷?体验按摩的妙手,体贴心灵的呵护。”“求你不要这么油腻,好好说话。”欧阳黎被弄着痒,笑着躲他推他。嘴上说着,躲避却很敷衍,到底让人衔着后颈留下个吻痕,被陈子侑的体温烘着,欧阳黎的手都暖了,脸颊红扑扑地往上提衣领:“家里人在呢,收着点。”“知道,没发现我最近态度端正得能当少先大队长了么。”陈子侑吃完豆腐不满足地咋舌:“吃不到肉总得喝口汤,”欧阳黎让他说得脸热,刻意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都说什么了?”陈子侑不戳穿,笑着抽走他的烟,附身过来吻在嘴边,贴着他耳根说:“我让他们少说几句,给我点时间哄你,不然回去跪搓衣板的还是我。”说是陪老人过年,实际两人只呆了两周不到,学校开学没办法,订的正月十三的飞机,十五没过上,冯女士塞给他们一大盒自家包的元宵,嘱咐好几遍要吃。回去正好还有两天开学,趁这两天,陈子侑去a市和大学学弟见了一面。精致的老年人追求仪式感,年前就暗搓搓研究求婚戒指,计划求婚场地,还天真地自以为瞒得很好。陈子侑路过看见了全当自己眼瞎,不知道。但他也觉得求婚这事不能太草率,思来想去想起做珠宝设计的学弟来。小学弟头脑聪明,实打实的天才型选手,大学陈子侑在化工院,楚征在设计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社团节借场地有了私交。前几年楚征毕业在a市成立工作室,陈子侑发完广告,顺手帮他揽了四张订单。自己的事上陈子侑一向好说话,但对求婚戒指异常较真,设计稿画了三款没定下来,最后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面谈。陈子侑和楚征差三届,但因为楚征跳级上来的,两人整整差了六岁。设计方面的东西陈子侑不太懂,词汇库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凭着欧阳黎的喜好选定了一款:“就这个吧,尺寸小的那个内侧字母刻我名,打样做好了我再来看看。”选定的是一对纯手工制作的磨砂做旧款,白金通身,不规则的金色开槽汇聚成星辰,正中心镶了钻。聊完正事,楚征开始八卦:“学长,你当初和欧阳老师是怎么好上的啊?”他俩的事陈子侑不爱跟外人谈,笑眯眯道:“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这?”楚征听说对方爱人人帅腿长,远近闻名的学院男神,能拐但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当初靠什么追求的我嫂子啊?”嫂子两个字成功取悦了对方,陈子侑回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本正经道:“靠我不要脸吧。”“……”对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楚征说:“学长你下回不想聊直说就行,糊弄完现在我俩都挺尴尬的……”陈子侑:“…相信我,这句真不是。”欧阳黎的生日刚好在情人节,瞒不瞒意义不大,都有礼物拿,而且人气颇高,连起来可绕附中三圈,陈子侑作为妇女之友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为了方便早上特意开了车。整日过得吵吵闹闹,陈子侑戒指盒在兜里揣了一天,惦记着找时机把戒指送出去,眼看走到楼梯口了,在家求婚太不像话,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在家门口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恩?”欧阳黎掏钥匙中途回头看他。“你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还可能会不理我,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道个歉。”距离陈子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陈子侑清清嗓,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为了这事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想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件大事,所以抢先了一步。”“元旦晚会那天写的新年愿望,我想了半天,觉得好像该有的都有了,就写了希望欧阳老师身体健康,毕竟真没什么缺的。”他笑着摇头:“以前总抱怨非,运气不好,但仔细想想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攒了二十九年的运气,靠一张搞错的调职报告把你送给我了,我还求什么呢。”欧阳黎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抓住手,难为情地低头:“别、别在这……”陈子侑不管,把玩着欧阳黎的指节,一一抚过,最后落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了下:“我愿意刷碗,拖地,照顾你,愿意周末做家务,尽量不炸厨房,愿意满怀希望,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地爱你。”更多的情意融化在薄凉的夜风,陈子侑缓慢地单膝点地,视线稍稍抬起,在眼圈微红的人面前晃了晃戒指:“不知道欧阳老师,愿不愿意嫁给我?”【end.】后记:早知道要写番外前面还写作话干嘛……想说的都在上一章作话里啦,老年人身体不是很好,下篇尽量多存些稿,大家有缘再见啦(′▽`)ノ?这回真没了(。)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所以呢,算过去了吗?’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过不去,但我放下了。”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小陈老师?小陈老师!陈子侑!别开车了快来看!有烟花!”对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嚷着走夜路不好要赶快下山的。陈子侑停下车,亲近又无奈地看着他,目光温和深邃,眼底染了无边星空和欧阳黎的背影,心跳以外听不清任何声音。心软得措手不及,像被雨水打湿,尔后围墙塌碎,更多潮水灌进来。对方伏在窗边笑得开怀,样子很像小孩,手下意识往身后摸索,被陈子侑乍然抓紧,一把牵住,便不放手了。我的爱人啊。你看,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生活寡淡无趣,每个月掰手指算发工资的日子,无谓时间的更迭,不抱期待,不怀希望,混吃等死。但因为你探头探脑的背影好让人喜欢,我突然渴望时间快进或倒流,再和你共渡一次,几次,无数次。fin.作者有话说:写完我的宝贝们啦!初中全员be的时代唯一一对甜甜的白月光qw写给自己满足私欲的作品,敬我最好最喧嚣的少年时代。感谢阅读,我们有缘再见(′▽`)ノ?第42章 番外 听说有人想看婚后日常?欧阳黎严重怀疑陈子侑给他家人下了蛊。他是恋家的人,父母上了年纪,元旦两边折腾可能赶不及,除夕是肯定要回家陪老人过年的。今年陈子侑跟他一起回,拎着送给老两口的见面礼,刚下飞机就收到冯女士的消息——出机场不用叫车,家里派了车来接,饭都做好了,阿姨亲自下的厨。欧阳黎偏头看了眼他手机,似真似假地抱怨:“唉,我都没这待遇。”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陈子侑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招女性疼爱的特质,一进门迅速俘获了丈母娘芳心,陪吃陪聊天,干什么都讨丈母娘喜欢。冯女士对这个干儿子满意得不行,相貌端正,教师的职业稳定,有车,独立稳重又好脾气,他爸见着也说:“恩,这次选的人不错,看着靠谱。”今年他们家的亲戚没聚在一块过年,除夕四口人聚在客厅包饺子聊天,水果切好的,北方人零点煮饺子,一样舒心,其乐融融。晚上欧阳黎和陈子侑坐沙发无所事事地吃水果,冯女士推开欧阳黎:“水果是给客人切的,你跟着瞎吃什么,起开,我和小陈说会话。”就连正月初五到他家玩的欧阳枫都抱着陈子侑胳膊求他辅导寒假作业。“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欧阳黎抚着小姑娘后脑勺。欧阳枫叛变了还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呀,大侄子虽然也很帅啦,但我喜欢子侑哥哥这个类型的!”小姑娘古灵精怪,又聪明又会撒娇,去年两人冷战期间给欧阳黎打过电话:“大侄子你不和子侑哥哥好了吗?他最近都不理我啦。”欧阳黎哄她:“没有的事,他比较忙。”小枫听他口气知道要凉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侄子,虽然你们分手了,我也很吃子侑哥哥那个类型,但在我心中大侄子永远是最帅的!”欧阳黎无奈地苦笑:“……好的。”全员陈子侑推,亲儿子委屈,这年过不下去了,叹口气转身上楼了。没一会陈子侑跟着上来了,转了一圈在阁楼的小阳台找到抽烟的欧阳黎。团圆的日子各家都燃着灯,驱散了月色的寒光,听着遥远的笑声,嘈杂、热闹又心怀安宁。欧阳黎斜靠在栏杆,烟线把他拽进烟火气又抽离,听到脚步声磕磕烟灰,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大帅比抽个烟都性感,笑容夹带着几分孩子气,陈子侑盯着他出神,一想到成功把这人糟蹋了,内心顿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乐。于是伸出手凑到欧阳黎眼前,呼吸缠到一块,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揉蹭,单手不安分地往腰上摸:“需要按摩吗大爷?体验按摩的妙手,体贴心灵的呵护。”“求你不要这么油腻,好好说话。”欧阳黎被弄着痒,笑着躲他推他。嘴上说着,躲避却很敷衍,到底让人衔着后颈留下个吻痕,被陈子侑的体温烘着,欧阳黎的手都暖了,脸颊红扑扑地往上提衣领:“家里人在呢,收着点。”“知道,没发现我最近态度端正得能当少先大队长了么。”陈子侑吃完豆腐不满足地咋舌:“吃不到肉总得喝口汤,”欧阳黎让他说得脸热,刻意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都说什么了?”陈子侑不戳穿,笑着抽走他的烟,附身过来吻在嘴边,贴着他耳根说:“我让他们少说几句,给我点时间哄你,不然回去跪搓衣板的还是我。”说是陪老人过年,实际两人只呆了两周不到,学校开学没办法,订的正月十三的飞机,十五没过上,冯女士塞给他们一大盒自家包的元宵,嘱咐好几遍要吃。回去正好还有两天开学,趁这两天,陈子侑去a市和大学学弟见了一面。精致的老年人追求仪式感,年前就暗搓搓研究求婚戒指,计划求婚场地,还天真地自以为瞒得很好。陈子侑路过看见了全当自己眼瞎,不知道。但他也觉得求婚这事不能太草率,思来想去想起做珠宝设计的学弟来。小学弟头脑聪明,实打实的天才型选手,大学陈子侑在化工院,楚征在设计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社团节借场地有了私交。前几年楚征毕业在a市成立工作室,陈子侑发完广告,顺手帮他揽了四张订单。自己的事上陈子侑一向好说话,但对求婚戒指异常较真,设计稿画了三款没定下来,最后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面谈。陈子侑和楚征差三届,但因为楚征跳级上来的,两人整整差了六岁。设计方面的东西陈子侑不太懂,词汇库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凭着欧阳黎的喜好选定了一款:“就这个吧,尺寸小的那个内侧字母刻我名,打样做好了我再来看看。”选定的是一对纯手工制作的磨砂做旧款,白金通身,不规则的金色开槽汇聚成星辰,正中心镶了钻。聊完正事,楚征开始八卦:“学长,你当初和欧阳老师是怎么好上的啊?”他俩的事陈子侑不爱跟外人谈,笑眯眯道:“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这?”楚征听说对方爱人人帅腿长,远近闻名的学院男神,能拐但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当初靠什么追求的我嫂子啊?”嫂子两个字成功取悦了对方,陈子侑回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本正经道:“靠我不要脸吧。”“……”对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楚征说:“学长你下回不想聊直说就行,糊弄完现在我俩都挺尴尬的……”陈子侑:“…相信我,这句真不是。”欧阳黎的生日刚好在情人节,瞒不瞒意义不大,都有礼物拿,而且人气颇高,连起来可绕附中三圈,陈子侑作为妇女之友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为了方便早上特意开了车。整日过得吵吵闹闹,陈子侑戒指盒在兜里揣了一天,惦记着找时机把戒指送出去,眼看走到楼梯口了,在家求婚太不像话,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在家门口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恩?”欧阳黎掏钥匙中途回头看他。“你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还可能会不理我,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道个歉。”距离陈子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陈子侑清清嗓,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为了这事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想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件大事,所以抢先了一步。”“元旦晚会那天写的新年愿望,我想了半天,觉得好像该有的都有了,就写了希望欧阳老师身体健康,毕竟真没什么缺的。”他笑着摇头:“以前总抱怨非,运气不好,但仔细想想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攒了二十九年的运气,靠一张搞错的调职报告把你送给我了,我还求什么呢。”欧阳黎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抓住手,难为情地低头:“别、别在这……”陈子侑不管,把玩着欧阳黎的指节,一一抚过,最后落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了下:“我愿意刷碗,拖地,照顾你,愿意周末做家务,尽量不炸厨房,愿意满怀希望,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地爱你。”更多的情意融化在薄凉的夜风,陈子侑缓慢地单膝点地,视线稍稍抬起,在眼圈微红的人面前晃了晃戒指:“不知道欧阳老师,愿不愿意嫁给我?”【end.】后记:早知道要写番外前面还写作话干嘛……想说的都在上一章作话里啦,老年人身体不是很好,下篇尽量多存些稿,大家有缘再见啦(′▽`)ノ?这回真没了(。)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所以呢,算过去了吗?’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过不去,但我放下了。”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小陈老师?小陈老师!陈子侑!别开车了快来看!有烟花!”对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嚷着走夜路不好要赶快下山的。陈子侑停下车,亲近又无奈地看着他,目光温和深邃,眼底染了无边星空和欧阳黎的背影,心跳以外听不清任何声音。心软得措手不及,像被雨水打湿,尔后围墙塌碎,更多潮水灌进来。对方伏在窗边笑得开怀,样子很像小孩,手下意识往身后摸索,被陈子侑乍然抓紧,一把牵住,便不放手了。我的爱人啊。你看,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生活寡淡无趣,每个月掰手指算发工资的日子,无谓时间的更迭,不抱期待,不怀希望,混吃等死。但因为你探头探脑的背影好让人喜欢,我突然渴望时间快进或倒流,再和你共渡一次,几次,无数次。fin.作者有话说:写完我的宝贝们啦!初中全员be的时代唯一一对甜甜的白月光qw写给自己满足私欲的作品,敬我最好最喧嚣的少年时代。感谢阅读,我们有缘再见(′▽`)ノ?第42章 番外 听说有人想看婚后日常?欧阳黎严重怀疑陈子侑给他家人下了蛊。他是恋家的人,父母上了年纪,元旦两边折腾可能赶不及,除夕是肯定要回家陪老人过年的。今年陈子侑跟他一起回,拎着送给老两口的见面礼,刚下飞机就收到冯女士的消息——出机场不用叫车,家里派了车来接,饭都做好了,阿姨亲自下的厨。欧阳黎偏头看了眼他手机,似真似假地抱怨:“唉,我都没这待遇。”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陈子侑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招女性疼爱的特质,一进门迅速俘获了丈母娘芳心,陪吃陪聊天,干什么都讨丈母娘喜欢。冯女士对这个干儿子满意得不行,相貌端正,教师的职业稳定,有车,独立稳重又好脾气,他爸见着也说:“恩,这次选的人不错,看着靠谱。”今年他们家的亲戚没聚在一块过年,除夕四口人聚在客厅包饺子聊天,水果切好的,北方人零点煮饺子,一样舒心,其乐融融。晚上欧阳黎和陈子侑坐沙发无所事事地吃水果,冯女士推开欧阳黎:“水果是给客人切的,你跟着瞎吃什么,起开,我和小陈说会话。”就连正月初五到他家玩的欧阳枫都抱着陈子侑胳膊求他辅导寒假作业。“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欧阳黎抚着小姑娘后脑勺。欧阳枫叛变了还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呀,大侄子虽然也很帅啦,但我喜欢子侑哥哥这个类型的!”小姑娘古灵精怪,又聪明又会撒娇,去年两人冷战期间给欧阳黎打过电话:“大侄子你不和子侑哥哥好了吗?他最近都不理我啦。”欧阳黎哄她:“没有的事,他比较忙。”小枫听他口气知道要凉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侄子,虽然你们分手了,我也很吃子侑哥哥那个类型,但在我心中大侄子永远是最帅的!”欧阳黎无奈地苦笑:“……好的。”全员陈子侑推,亲儿子委屈,这年过不下去了,叹口气转身上楼了。没一会陈子侑跟着上来了,转了一圈在阁楼的小阳台找到抽烟的欧阳黎。团圆的日子各家都燃着灯,驱散了月色的寒光,听着遥远的笑声,嘈杂、热闹又心怀安宁。欧阳黎斜靠在栏杆,烟线把他拽进烟火气又抽离,听到脚步声磕磕烟灰,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大帅比抽个烟都性感,笑容夹带着几分孩子气,陈子侑盯着他出神,一想到成功把这人糟蹋了,内心顿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乐。于是伸出手凑到欧阳黎眼前,呼吸缠到一块,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揉蹭,单手不安分地往腰上摸:“需要按摩吗大爷?体验按摩的妙手,体贴心灵的呵护。”“求你不要这么油腻,好好说话。”欧阳黎被弄着痒,笑着躲他推他。嘴上说着,躲避却很敷衍,到底让人衔着后颈留下个吻痕,被陈子侑的体温烘着,欧阳黎的手都暖了,脸颊红扑扑地往上提衣领:“家里人在呢,收着点。”“知道,没发现我最近态度端正得能当少先大队长了么。”陈子侑吃完豆腐不满足地咋舌:“吃不到肉总得喝口汤,”欧阳黎让他说得脸热,刻意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都说什么了?”陈子侑不戳穿,笑着抽走他的烟,附身过来吻在嘴边,贴着他耳根说:“我让他们少说几句,给我点时间哄你,不然回去跪搓衣板的还是我。”说是陪老人过年,实际两人只呆了两周不到,学校开学没办法,订的正月十三的飞机,十五没过上,冯女士塞给他们一大盒自家包的元宵,嘱咐好几遍要吃。回去正好还有两天开学,趁这两天,陈子侑去a市和大学学弟见了一面。精致的老年人追求仪式感,年前就暗搓搓研究求婚戒指,计划求婚场地,还天真地自以为瞒得很好。陈子侑路过看见了全当自己眼瞎,不知道。但他也觉得求婚这事不能太草率,思来想去想起做珠宝设计的学弟来。小学弟头脑聪明,实打实的天才型选手,大学陈子侑在化工院,楚征在设计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社团节借场地有了私交。前几年楚征毕业在a市成立工作室,陈子侑发完广告,顺手帮他揽了四张订单。自己的事上陈子侑一向好说话,但对求婚戒指异常较真,设计稿画了三款没定下来,最后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面谈。陈子侑和楚征差三届,但因为楚征跳级上来的,两人整整差了六岁。设计方面的东西陈子侑不太懂,词汇库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凭着欧阳黎的喜好选定了一款:“就这个吧,尺寸小的那个内侧字母刻我名,打样做好了我再来看看。”选定的是一对纯手工制作的磨砂做旧款,白金通身,不规则的金色开槽汇聚成星辰,正中心镶了钻。聊完正事,楚征开始八卦:“学长,你当初和欧阳老师是怎么好上的啊?”他俩的事陈子侑不爱跟外人谈,笑眯眯道:“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这?”楚征听说对方爱人人帅腿长,远近闻名的学院男神,能拐但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当初靠什么追求的我嫂子啊?”嫂子两个字成功取悦了对方,陈子侑回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本正经道:“靠我不要脸吧。”“……”对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楚征说:“学长你下回不想聊直说就行,糊弄完现在我俩都挺尴尬的……”陈子侑:“…相信我,这句真不是。”欧阳黎的生日刚好在情人节,瞒不瞒意义不大,都有礼物拿,而且人气颇高,连起来可绕附中三圈,陈子侑作为妇女之友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为了方便早上特意开了车。整日过得吵吵闹闹,陈子侑戒指盒在兜里揣了一天,惦记着找时机把戒指送出去,眼看走到楼梯口了,在家求婚太不像话,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在家门口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恩?”欧阳黎掏钥匙中途回头看他。“你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还可能会不理我,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道个歉。”距离陈子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陈子侑清清嗓,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为了这事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想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件大事,所以抢先了一步。”“元旦晚会那天写的新年愿望,我想了半天,觉得好像该有的都有了,就写了希望欧阳老师身体健康,毕竟真没什么缺的。”他笑着摇头:“以前总抱怨非,运气不好,但仔细想想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攒了二十九年的运气,靠一张搞错的调职报告把你送给我了,我还求什么呢。”欧阳黎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抓住手,难为情地低头:“别、别在这……”陈子侑不管,把玩着欧阳黎的指节,一一抚过,最后落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了下:“我愿意刷碗,拖地,照顾你,愿意周末做家务,尽量不炸厨房,愿意满怀希望,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地爱你。”更多的情意融化在薄凉的夜风,陈子侑缓慢地单膝点地,视线稍稍抬起,在眼圈微红的人面前晃了晃戒指:“不知道欧阳老师,愿不愿意嫁给我?”【end.】后记:早知道要写番外前面还写作话干嘛……想说的都在上一章作话里啦,老年人身体不是很好,下篇尽量多存些稿,大家有缘再见啦(′▽`)ノ?这回真没了(。)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所以呢,算过去了吗?’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过不去,但我放下了。”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小陈老师?小陈老师!陈子侑!别开车了快来看!有烟花!”对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嚷着走夜路不好要赶快下山的。陈子侑停下车,亲近又无奈地看着他,目光温和深邃,眼底染了无边星空和欧阳黎的背影,心跳以外听不清任何声音。心软得措手不及,像被雨水打湿,尔后围墙塌碎,更多潮水灌进来。对方伏在窗边笑得开怀,样子很像小孩,手下意识往身后摸索,被陈子侑乍然抓紧,一把牵住,便不放手了。我的爱人啊。你看,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生活寡淡无趣,每个月掰手指算发工资的日子,无谓时间的更迭,不抱期待,不怀希望,混吃等死。但因为你探头探脑的背影好让人喜欢,我突然渴望时间快进或倒流,再和你共渡一次,几次,无数次。fin.作者有话说:写完我的宝贝们啦!初中全员be的时代唯一一对甜甜的白月光qw写给自己满足私欲的作品,敬我最好最喧嚣的少年时代。感谢阅读,我们有缘再见(′▽`)ノ?第42章 番外 听说有人想看婚后日常?欧阳黎严重怀疑陈子侑给他家人下了蛊。他是恋家的人,父母上了年纪,元旦两边折腾可能赶不及,除夕是肯定要回家陪老人过年的。今年陈子侑跟他一起回,拎着送给老两口的见面礼,刚下飞机就收到冯女士的消息——出机场不用叫车,家里派了车来接,饭都做好了,阿姨亲自下的厨。欧阳黎偏头看了眼他手机,似真似假地抱怨:“唉,我都没这待遇。”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陈子侑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招女性疼爱的特质,一进门迅速俘获了丈母娘芳心,陪吃陪聊天,干什么都讨丈母娘喜欢。冯女士对这个干儿子满意得不行,相貌端正,教师的职业稳定,有车,独立稳重又好脾气,他爸见着也说:“恩,这次选的人不错,看着靠谱。”今年他们家的亲戚没聚在一块过年,除夕四口人聚在客厅包饺子聊天,水果切好的,北方人零点煮饺子,一样舒心,其乐融融。晚上欧阳黎和陈子侑坐沙发无所事事地吃水果,冯女士推开欧阳黎:“水果是给客人切的,你跟着瞎吃什么,起开,我和小陈说会话。”就连正月初五到他家玩的欧阳枫都抱着陈子侑胳膊求他辅导寒假作业。“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欧阳黎抚着小姑娘后脑勺。欧阳枫叛变了还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呀,大侄子虽然也很帅啦,但我喜欢子侑哥哥这个类型的!”小姑娘古灵精怪,又聪明又会撒娇,去年两人冷战期间给欧阳黎打过电话:“大侄子你不和子侑哥哥好了吗?他最近都不理我啦。”欧阳黎哄她:“没有的事,他比较忙。”小枫听他口气知道要凉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侄子,虽然你们分手了,我也很吃子侑哥哥那个类型,但在我心中大侄子永远是最帅的!”欧阳黎无奈地苦笑:“……好的。”全员陈子侑推,亲儿子委屈,这年过不下去了,叹口气转身上楼了。没一会陈子侑跟着上来了,转了一圈在阁楼的小阳台找到抽烟的欧阳黎。团圆的日子各家都燃着灯,驱散了月色的寒光,听着遥远的笑声,嘈杂、热闹又心怀安宁。欧阳黎斜靠在栏杆,烟线把他拽进烟火气又抽离,听到脚步声磕磕烟灰,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大帅比抽个烟都性感,笑容夹带着几分孩子气,陈子侑盯着他出神,一想到成功把这人糟蹋了,内心顿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乐。于是伸出手凑到欧阳黎眼前,呼吸缠到一块,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揉蹭,单手不安分地往腰上摸:“需要按摩吗大爷?体验按摩的妙手,体贴心灵的呵护。”“求你不要这么油腻,好好说话。”欧阳黎被弄着痒,笑着躲他推他。嘴上说着,躲避却很敷衍,到底让人衔着后颈留下个吻痕,被陈子侑的体温烘着,欧阳黎的手都暖了,脸颊红扑扑地往上提衣领:“家里人在呢,收着点。”“知道,没发现我最近态度端正得能当少先大队长了么。”陈子侑吃完豆腐不满足地咋舌:“吃不到肉总得喝口汤,”欧阳黎让他说得脸热,刻意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都说什么了?”陈子侑不戳穿,笑着抽走他的烟,附身过来吻在嘴边,贴着他耳根说:“我让他们少说几句,给我点时间哄你,不然回去跪搓衣板的还是我。”说是陪老人过年,实际两人只呆了两周不到,学校开学没办法,订的正月十三的飞机,十五没过上,冯女士塞给他们一大盒自家包的元宵,嘱咐好几遍要吃。回去正好还有两天开学,趁这两天,陈子侑去a市和大学学弟见了一面。精致的老年人追求仪式感,年前就暗搓搓研究求婚戒指,计划求婚场地,还天真地自以为瞒得很好。陈子侑路过看见了全当自己眼瞎,不知道。但他也觉得求婚这事不能太草率,思来想去想起做珠宝设计的学弟来。小学弟头脑聪明,实打实的天才型选手,大学陈子侑在化工院,楚征在设计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社团节借场地有了私交。前几年楚征毕业在a市成立工作室,陈子侑发完广告,顺手帮他揽了四张订单。自己的事上陈子侑一向好说话,但对求婚戒指异常较真,设计稿画了三款没定下来,最后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面谈。陈子侑和楚征差三届,但因为楚征跳级上来的,两人整整差了六岁。设计方面的东西陈子侑不太懂,词汇库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凭着欧阳黎的喜好选定了一款:“就这个吧,尺寸小的那个内侧字母刻我名,打样做好了我再来看看。”选定的是一对纯手工制作的磨砂做旧款,白金通身,不规则的金色开槽汇聚成星辰,正中心镶了钻。聊完正事,楚征开始八卦:“学长,你当初和欧阳老师是怎么好上的啊?”他俩的事陈子侑不爱跟外人谈,笑眯眯道:“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这?”楚征听说对方爱人人帅腿长,远近闻名的学院男神,能拐但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当初靠什么追求的我嫂子啊?”嫂子两个字成功取悦了对方,陈子侑回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本正经道:“靠我不要脸吧。”“……”对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楚征说:“学长你下回不想聊直说就行,糊弄完现在我俩都挺尴尬的……”陈子侑:“…相信我,这句真不是。”欧阳黎的生日刚好在情人节,瞒不瞒意义不大,都有礼物拿,而且人气颇高,连起来可绕附中三圈,陈子侑作为妇女之友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为了方便早上特意开了车。整日过得吵吵闹闹,陈子侑戒指盒在兜里揣了一天,惦记着找时机把戒指送出去,眼看走到楼梯口了,在家求婚太不像话,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在家门口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恩?”欧阳黎掏钥匙中途回头看他。“你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还可能会不理我,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道个歉。”距离陈子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陈子侑清清嗓,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为了这事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想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件大事,所以抢先了一步。”“元旦晚会那天写的新年愿望,我想了半天,觉得好像该有的都有了,就写了希望欧阳老师身体健康,毕竟真没什么缺的。”他笑着摇头:“以前总抱怨非,运气不好,但仔细想想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攒了二十九年的运气,靠一张搞错的调职报告把你送给我了,我还求什么呢。”欧阳黎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抓住手,难为情地低头:“别、别在这……”陈子侑不管,把玩着欧阳黎的指节,一一抚过,最后落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了下:“我愿意刷碗,拖地,照顾你,愿意周末做家务,尽量不炸厨房,愿意满怀希望,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地爱你。”更多的情意融化在薄凉的夜风,陈子侑缓慢地单膝点地,视线稍稍抬起,在眼圈微红的人面前晃了晃戒指:“不知道欧阳老师,愿不愿意嫁给我?”【end.】后记:早知道要写番外前面还写作话干嘛……想说的都在上一章作话里啦,老年人身体不是很好,下篇尽量多存些稿,大家有缘再见啦(′▽`)ノ?这回真没了(。)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所以呢,算过去了吗?’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过不去,但我放下了。”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小陈老师?小陈老师!陈子侑!别开车了快来看!有烟花!”对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嚷着走夜路不好要赶快下山的。陈子侑停下车,亲近又无奈地看着他,目光温和深邃,眼底染了无边星空和欧阳黎的背影,心跳以外听不清任何声音。心软得措手不及,像被雨水打湿,尔后围墙塌碎,更多潮水灌进来。对方伏在窗边笑得开怀,样子很像小孩,手下意识往身后摸索,被陈子侑乍然抓紧,一把牵住,便不放手了。我的爱人啊。你看,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生活寡淡无趣,每个月掰手指算发工资的日子,无谓时间的更迭,不抱期待,不怀希望,混吃等死。但因为你探头探脑的背影好让人喜欢,我突然渴望时间快进或倒流,再和你共渡一次,几次,无数次。fin.作者有话说:写完我的宝贝们啦!初中全员be的时代唯一一对甜甜的白月光qw写给自己满足私欲的作品,敬我最好最喧嚣的少年时代。感谢阅读,我们有缘再见(′▽`)ノ?第42章 番外 听说有人想看婚后日常?欧阳黎严重怀疑陈子侑给他家人下了蛊。他是恋家的人,父母上了年纪,元旦两边折腾可能赶不及,除夕是肯定要回家陪老人过年的。今年陈子侑跟他一起回,拎着送给老两口的见面礼,刚下飞机就收到冯女士的消息——出机场不用叫车,家里派了车来接,饭都做好了,阿姨亲自下的厨。欧阳黎偏头看了眼他手机,似真似假地抱怨:“唉,我都没这待遇。”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陈子侑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招女性疼爱的特质,一进门迅速俘获了丈母娘芳心,陪吃陪聊天,干什么都讨丈母娘喜欢。冯女士对这个干儿子满意得不行,相貌端正,教师的职业稳定,有车,独立稳重又好脾气,他爸见着也说:“恩,这次选的人不错,看着靠谱。”今年他们家的亲戚没聚在一块过年,除夕四口人聚在客厅包饺子聊天,水果切好的,北方人零点煮饺子,一样舒心,其乐融融。晚上欧阳黎和陈子侑坐沙发无所事事地吃水果,冯女士推开欧阳黎:“水果是给客人切的,你跟着瞎吃什么,起开,我和小陈说会话。”就连正月初五到他家玩的欧阳枫都抱着陈子侑胳膊求他辅导寒假作业。“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欧阳黎抚着小姑娘后脑勺。欧阳枫叛变了还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呀,大侄子虽然也很帅啦,但我喜欢子侑哥哥这个类型的!”小姑娘古灵精怪,又聪明又会撒娇,去年两人冷战期间给欧阳黎打过电话:“大侄子你不和子侑哥哥好了吗?他最近都不理我啦。”欧阳黎哄她:“没有的事,他比较忙。”小枫听他口气知道要凉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侄子,虽然你们分手了,我也很吃子侑哥哥那个类型,但在我心中大侄子永远是最帅的!”欧阳黎无奈地苦笑:“……好的。”全员陈子侑推,亲儿子委屈,这年过不下去了,叹口气转身上楼了。没一会陈子侑跟着上来了,转了一圈在阁楼的小阳台找到抽烟的欧阳黎。团圆的日子各家都燃着灯,驱散了月色的寒光,听着遥远的笑声,嘈杂、热闹又心怀安宁。欧阳黎斜靠在栏杆,烟线把他拽进烟火气又抽离,听到脚步声磕磕烟灰,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大帅比抽个烟都性感,笑容夹带着几分孩子气,陈子侑盯着他出神,一想到成功把这人糟蹋了,内心顿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乐。于是伸出手凑到欧阳黎眼前,呼吸缠到一块,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揉蹭,单手不安分地往腰上摸:“需要按摩吗大爷?体验按摩的妙手,体贴心灵的呵护。”“求你不要这么油腻,好好说话。”欧阳黎被弄着痒,笑着躲他推他。嘴上说着,躲避却很敷衍,到底让人衔着后颈留下个吻痕,被陈子侑的体温烘着,欧阳黎的手都暖了,脸颊红扑扑地往上提衣领:“家里人在呢,收着点。”“知道,没发现我最近态度端正得能当少先大队长了么。”陈子侑吃完豆腐不满足地咋舌:“吃不到肉总得喝口汤,”欧阳黎让他说得脸热,刻意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都说什么了?”陈子侑不戳穿,笑着抽走他的烟,附身过来吻在嘴边,贴着他耳根说:“我让他们少说几句,给我点时间哄你,不然回去跪搓衣板的还是我。”说是陪老人过年,实际两人只呆了两周不到,学校开学没办法,订的正月十三的飞机,十五没过上,冯女士塞给他们一大盒自家包的元宵,嘱咐好几遍要吃。回去正好还有两天开学,趁这两天,陈子侑去a市和大学学弟见了一面。精致的老年人追求仪式感,年前就暗搓搓研究求婚戒指,计划求婚场地,还天真地自以为瞒得很好。陈子侑路过看见了全当自己眼瞎,不知道。但他也觉得求婚这事不能太草率,思来想去想起做珠宝设计的学弟来。小学弟头脑聪明,实打实的天才型选手,大学陈子侑在化工院,楚征在设计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社团节借场地有了私交。前几年楚征毕业在a市成立工作室,陈子侑发完广告,顺手帮他揽了四张订单。自己的事上陈子侑一向好说话,但对求婚戒指异常较真,设计稿画了三款没定下来,最后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面谈。陈子侑和楚征差三届,但因为楚征跳级上来的,两人整整差了六岁。设计方面的东西陈子侑不太懂,词汇库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凭着欧阳黎的喜好选定了一款:“就这个吧,尺寸小的那个内侧字母刻我名,打样做好了我再来看看。”选定的是一对纯手工制作的磨砂做旧款,白金通身,不规则的金色开槽汇聚成星辰,正中心镶了钻。聊完正事,楚征开始八卦:“学长,你当初和欧阳老师是怎么好上的啊?”他俩的事陈子侑不爱跟外人谈,笑眯眯道:“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这?”楚征听说对方爱人人帅腿长,远近闻名的学院男神,能拐但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当初靠什么追求的我嫂子啊?”嫂子两个字成功取悦了对方,陈子侑回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本正经道:“靠我不要脸吧。”“……”对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楚征说:“学长你下回不想聊直说就行,糊弄完现在我俩都挺尴尬的……”陈子侑:“…相信我,这句真不是。”欧阳黎的生日刚好在情人节,瞒不瞒意义不大,都有礼物拿,而且人气颇高,连起来可绕附中三圈,陈子侑作为妇女之友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为了方便早上特意开了车。整日过得吵吵闹闹,陈子侑戒指盒在兜里揣了一天,惦记着找时机把戒指送出去,眼看走到楼梯口了,在家求婚太不像话,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在家门口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恩?”欧阳黎掏钥匙中途回头看他。“你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还可能会不理我,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道个歉。”距离陈子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陈子侑清清嗓,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为了这事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想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件大事,所以抢先了一步。”“元旦晚会那天写的新年愿望,我想了半天,觉得好像该有的都有了,就写了希望欧阳老师身体健康,毕竟真没什么缺的。”他笑着摇头:“以前总抱怨非,运气不好,但仔细想想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攒了二十九年的运气,靠一张搞错的调职报告把你送给我了,我还求什么呢。”欧阳黎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抓住手,难为情地低头:“别、别在这……”陈子侑不管,把玩着欧阳黎的指节,一一抚过,最后落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了下:“我愿意刷碗,拖地,照顾你,愿意周末做家务,尽量不炸厨房,愿意满怀希望,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地爱你。”更多的情意融化在薄凉的夜风,陈子侑缓慢地单膝点地,视线稍稍抬起,在眼圈微红的人面前晃了晃戒指:“不知道欧阳老师,愿不愿意嫁给我?”【end.】后记:早知道要写番外前面还写作话干嘛……想说的都在上一章作话里啦,老年人身体不是很好,下篇尽量多存些稿,大家有缘再见啦(′▽`)ノ?这回真没了(。)上周洗衣服的时候顺手掏兜,摸出那张快揉烂了的纸条,头脑一热,给进度条补了一管鸡血。但这玩意又不是玩游戏达成就,消耗十年都没和解的事,是不是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得到个结果,他并不确定。他有些心焦和困惑,但这点负面情绪和繁重的现实比起来不值一提,陈子侑没有把这些情绪摆在明面上,面上照旧过日子。反倒一向稳妥淡定的欧阳黎坐不住了,除去陈子侑那份又订了花束和素酒,路上换了四个电台。还怕有他在场,陈子侑近乡情怯不好受,隔着车窗连问带比划:“要不你去,我就在车上坐着等吧?”陈子侑心里发笑,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脆弱,但这种不和谐的紧张感发生在欧阳黎身上很玄妙,把骨子里的那股淡漠搅得甜稠可爱,整个人青涩不少。陈子侑不太适应,但感觉不坏。陈子侑走过去替他拉开车门,有点腻乎地说:“不成,这么帅的男朋友不给人看多可惜?赶紧下来。”日落半山,西昃漫染整片山林渡成柔润的暖色,林草凋落,缓步而行周遭寂静,尤显墓位的苍凉。——所有的设想都不靠谱,人只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感同身受。墓碑上记刻着姓名籍贯,生卒年月以及安葬日期,旁边是她的遗照。用的还是年轻时候的照片,两鬓青黑,和记忆里的女人相差无几。不知道是不是继母交代过的意思,没让后来的人看到她苍老后的模样。陈子侑觉得这样挺好,免去了很多世俗的伤春悲秋。陈子侑记忆力不错,没有脸盲,戴上眼镜视力良好,何况这张脸,他实实在在地恨过足长的岁月。不过此刻内心已然平静,或多或少的触景生情罢,面对这位故人的墓座,他只觉得悲凉。不是说现在不恨了,迄今为止他对继母的印象仍然没有一丝扭转,只是到了这个年纪,过去的那段岁月已经逐渐淡化、退出了生活,不再支配着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里,早已融入更温暖的事物,更珍贵的感情和更重要的人,值得他去付诸一生。欧阳黎上了香,摆好花和祭品退到陈子侑身后,薄利的晚风里紧了紧衣领,沉默地陪他站了很久。从背影看陈子侑站姿肃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他想起了很多东西,好的坏的,揪心的释然的,诸多画面交错,停在那个快结束的夏夜——‘所以呢,算过去了吗?’斜阳晚照,陈子侑盯着墓碑上的某个光点,许久未开口的声音微微下沉,他低声说:“过不去,但我放下了。”回去便不急了,陈子侑降了车速顺山道慢慢开着,欧阳黎有些困了,头枕椅背闭目养神。突然远方一串烟花窜上天空,灰沉的天色顷刻点燃,更多光亮簇拥着人间。今夜没有星辰,却比星星还要闪耀。d市没有禁放烟花,所以并不少见,往日只能从高墙楼阁间窥见丁点颜色。此刻在山道昂头,天际如此寥廓,视野开阔,漫天花火尽碎于空,犹如火树银花,欧阳黎屏住呼吸,心脏短暂疼了一下。他见过本物的火树银花。去二子玉川看烟火大会的那天很热,东京十月的夜晚罕见的三十一度高温。他被朋友拉着去占位,挤得汗流狭背,实在算不得多曼妙的回忆。今晚夜风凉爽,烟火升得很高,炸开在眼底,流曳出萤火星河。“小陈老师?小陈老师!陈子侑!别开车了快来看!有烟花!”对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嚷着走夜路不好要赶快下山的。陈子侑停下车,亲近又无奈地看着他,目光温和深邃,眼底染了无边星空和欧阳黎的背影,心跳以外听不清任何声音。心软得措手不及,像被雨水打湿,尔后围墙塌碎,更多潮水灌进来。对方伏在窗边笑得开怀,样子很像小孩,手下意识往身后摸索,被陈子侑乍然抓紧,一把牵住,便不放手了。我的爱人啊。你看,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生活寡淡无趣,每个月掰手指算发工资的日子,无谓时间的更迭,不抱期待,不怀希望,混吃等死。但因为你探头探脑的背影好让人喜欢,我突然渴望时间快进或倒流,再和你共渡一次,几次,无数次。fin.作者有话说:写完我的宝贝们啦!初中全员be的时代唯一一对甜甜的白月光qw写给自己满足私欲的作品,敬我最好最喧嚣的少年时代。感谢阅读,我们有缘再见(′▽`)ノ?第42章 番外 听说有人想看婚后日常?欧阳黎严重怀疑陈子侑给他家人下了蛊。他是恋家的人,父母上了年纪,元旦两边折腾可能赶不及,除夕是肯定要回家陪老人过年的。今年陈子侑跟他一起回,拎着送给老两口的见面礼,刚下飞机就收到冯女士的消息——出机场不用叫车,家里派了车来接,饭都做好了,阿姨亲自下的厨。欧阳黎偏头看了眼他手机,似真似假地抱怨:“唉,我都没这待遇。”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陈子侑这家伙身上有一种招女性疼爱的特质,一进门迅速俘获了丈母娘芳心,陪吃陪聊天,干什么都讨丈母娘喜欢。冯女士对这个干儿子满意得不行,相貌端正,教师的职业稳定,有车,独立稳重又好脾气,他爸见着也说:“恩,这次选的人不错,看着靠谱。”今年他们家的亲戚没聚在一块过年,除夕四口人聚在客厅包饺子聊天,水果切好的,北方人零点煮饺子,一样舒心,其乐融融。晚上欧阳黎和陈子侑坐沙发无所事事地吃水果,冯女士推开欧阳黎:“水果是给客人切的,你跟着瞎吃什么,起开,我和小陈说会话。”就连正月初五到他家玩的欧阳枫都抱着陈子侑胳膊求他辅导寒假作业。“怎么了,是我讲的不好吗?”欧阳黎抚着小姑娘后脑勺。欧阳枫叛变了还振振有词:“当然不是呀,大侄子虽然也很帅啦,但我喜欢子侑哥哥这个类型的!”小姑娘古灵精怪,又聪明又会撒娇,去年两人冷战期间给欧阳黎打过电话:“大侄子你不和子侑哥哥好了吗?他最近都不理我啦。”欧阳黎哄她:“没有的事,他比较忙。”小枫听他口气知道要凉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大侄子,虽然你们分手了,我也很吃子侑哥哥那个类型,但在我心中大侄子永远是最帅的!”欧阳黎无奈地苦笑:“……好的。”全员陈子侑推,亲儿子委屈,这年过不下去了,叹口气转身上楼了。没一会陈子侑跟着上来了,转了一圈在阁楼的小阳台找到抽烟的欧阳黎。团圆的日子各家都燃着灯,驱散了月色的寒光,听着遥远的笑声,嘈杂、热闹又心怀安宁。欧阳黎斜靠在栏杆,烟线把他拽进烟火气又抽离,听到脚步声磕磕烟灰,无声地冲他笑了笑。大帅比抽个烟都性感,笑容夹带着几分孩子气,陈子侑盯着他出神,一想到成功把这人糟蹋了,内心顿时涌上一股隐秘的快乐。于是伸出手凑到欧阳黎眼前,呼吸缠到一块,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揉蹭,单手不安分地往腰上摸:“需要按摩吗大爷?体验按摩的妙手,体贴心灵的呵护。”“求你不要这么油腻,好好说话。”欧阳黎被弄着痒,笑着躲他推他。嘴上说着,躲避却很敷衍,到底让人衔着后颈留下个吻痕,被陈子侑的体温烘着,欧阳黎的手都暖了,脸颊红扑扑地往上提衣领:“家里人在呢,收着点。”“知道,没发现我最近态度端正得能当少先大队长了么。”陈子侑吃完豆腐不满足地咋舌:“吃不到肉总得喝口汤,”欧阳黎让他说得脸热,刻意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你们都说什么了?”陈子侑不戳穿,笑着抽走他的烟,附身过来吻在嘴边,贴着他耳根说:“我让他们少说几句,给我点时间哄你,不然回去跪搓衣板的还是我。”说是陪老人过年,实际两人只呆了两周不到,学校开学没办法,订的正月十三的飞机,十五没过上,冯女士塞给他们一大盒自家包的元宵,嘱咐好几遍要吃。回去正好还有两天开学,趁这两天,陈子侑去a市和大学学弟见了一面。精致的老年人追求仪式感,年前就暗搓搓研究求婚戒指,计划求婚场地,还天真地自以为瞒得很好。陈子侑路过看见了全当自己眼瞎,不知道。但他也觉得求婚这事不能太草率,思来想去想起做珠宝设计的学弟来。小学弟头脑聪明,实打实的天才型选手,大学陈子侑在化工院,楚征在设计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因为社团节借场地有了私交。前几年楚征毕业在a市成立工作室,陈子侑发完广告,顺手帮他揽了四张订单。自己的事上陈子侑一向好说话,但对求婚戒指异常较真,设计稿画了三款没定下来,最后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厅面谈。陈子侑和楚征差三届,但因为楚征跳级上来的,两人整整差了六岁。设计方面的东西陈子侑不太懂,词汇库里只有好看和不好看,凭着欧阳黎的喜好选定了一款:“就这个吧,尺寸小的那个内侧字母刻我名,打样做好了我再来看看。”选定的是一对纯手工制作的磨砂做旧款,白金通身,不规则的金色开槽汇聚成星辰,正中心镶了钻。聊完正事,楚征开始八卦:“学长,你当初和欧阳老师是怎么好上的啊?”他俩的事陈子侑不爱跟外人谈,笑眯眯道:“长久以来的默契。”“就这?”楚征听说对方爱人人帅腿长,远近闻名的学院男神,能拐但手绝对不是一般人,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当初靠什么追求的我嫂子啊?”嫂子两个字成功取悦了对方,陈子侑回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本正经道:“靠我不要脸吧。”“……”对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良久楚征说:“学长你下回不想聊直说就行,糊弄完现在我俩都挺尴尬的……”陈子侑:“…相信我,这句真不是。”欧阳黎的生日刚好在情人节,瞒不瞒意义不大,都有礼物拿,而且人气颇高,连起来可绕附中三圈,陈子侑作为妇女之友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为了方便早上特意开了车。整日过得吵吵闹闹,陈子侑戒指盒在兜里揣了一天,惦记着找时机把戒指送出去,眼看走到楼梯口了,在家求婚太不像话,于是一狠心一咬牙,在家门口开了口:“我跟你说个事。”“恩?”欧阳黎掏钥匙中途回头看他。“你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还可能会不理我,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道个歉。”距离陈子侑生日还有两个多月,陈子侑清清嗓,牵起他的手:“我知道为了这事你花了很多心思,但我想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件大事,所以抢先了一步。”“元旦晚会那天写的新年愿望,我想了半天,觉得好像该有的都有了,就写了希望欧阳老师身体健康,毕竟真没什么缺的。”他笑着摇头:“以前总抱怨非,运气不好,但仔细想想老天爷对我还算不错,攒了二十九年的运气,靠一张搞错的调职报告把你送给我了,我还求什么呢。”欧阳黎大概猜到了对方想干什么,眼底闪过慌张的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抓住手,难为情地低头:“别、别在这……”陈子侑不管,把玩着欧阳黎的指节,一一抚过,最后落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按了下:“我愿意刷碗,拖地,照顾你,愿意周末做家务,尽量不炸厨房,愿意满怀希望,毫无保留,毫不吝啬地爱你。”更多的情意融化在薄凉的夜风,陈子侑缓慢地单膝点地,视线稍稍抬起,在眼圈微红的人面前晃了晃戒指:“不知道欧阳老师,愿不愿意嫁给我?”【end.】后记:早知道要写番外前面还写作话干嘛……想说的都在上一章作话里啦,老年人身体不是很好,下篇尽量多存些稿,大家有缘再见啦(′▽`)ノ?这回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