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师兄终成受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
作者:余梦丹华      更新:2023-06-20 14:44      字数:9798
  疏尔,湖中莲花白光闪动,三道人影从花苞中飞身而出。沈孟庄见状赶紧起身,拍了拍屁股,迅速回到人模人样的状态。三人稳稳落地,沈孟庄朝身后看了看,问道:“陆师弟呢?”周不凡才从阵里逃出来,还未歇口气,就听见这个扰人烦的名字。顿时勃然大怒,气得头上冒烟,冲着沈孟庄怒声道:“大师兄!你是脑子不好还是眼神不好?没看见蓁蓁被人欺负了吗?你不关心蓁蓁就算了,我们拼了一条老命从阵里逃出来,浑身都是伤。你可倒好,张口就问那臭小子,你怎么不问蓁蓁是被谁欺负成这样的!”沈孟庄被呵斥地哑口无言,悻悻地走到叶蓁蓁身边,关心道:“师妹受伤了?身子可有大碍?”叶蓁蓁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师兄快去救救清远,他身受重伤一个人在阵中不安全。”话音刚落,脑中便响起熟悉的机械声——【系统:宿主,任务来了,请您前往迷花幽情阵,救出陆清远。】沈孟庄闻声眉头紧锁,脸色大变,未等叶蓁蓁把话说完,便迅速拔起地上的安世剑径直冲向湖心。周不凡一把拉住他,脸色铁青,盯着他问道:“师兄当真要救那恶徒?”沈孟庄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随后答道:“我绝不负他。”说罢,便甩开周不凡的胳膊,飞向湖中,瞬间便被白莲吸进去。周不凡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什么叫绝不负他?明明自己中了奸人的迷魂阵都浑然不知,还傻傻地愣头愣脑要护他,真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陆清远此人心性残忍,同门师兄弟都敢残害,今日连蓁蓁都欺负。他日还不要骑到师尊头上,苍玄派留着他始终是一祸害。而大师兄所中的迷魂阵一日不消,他便一日护着那臭小子。若是日后陆清远屠杀苍玄派,大师兄会作何选择?而若是日后苍玄派清理门户,他又该作何选择?周不凡难得动脑子想这么多,然而还未理出头绪,他便懒得想了。管他呢,走一步是一步,今日吃了熊掌鲍鱼,哪管明日是不是馒头咸菜。得过且过,一向是他的生活理念。再说了,苍玄派有四位尊长顶着,天塌下都砸不到他,何况一个小小的陆清远。至于大师兄,哎呀,日久见人心,他日后肯定会知道陆清远的为人的。今日之后,看来要加强对陆清远的教训,否则蓁蓁总有一天会吃亏的。想到这,周不凡赶紧凑到叶蓁蓁身边,嘘寒问暖,心疼得不行。沈孟庄进入莲花内,只见周遭迷雾重重,没有华楼林立,没有清雅景致。既然叶蓁蓁已经出去了,那迷花幽情阵自然也就消失了,所以这还是幻花雾境?满腹疑惑,沈孟庄继续前行,忽而闻到一股异香,凉风携碎花飘零,落在眉间。是花漫香!循着熟悉的花香,沈孟庄加快步伐,持剑赶往。虽说陆清远有主角光环和不死之身,但不知为何,他仍是很担心。主角很强大,但是陆清远,只是个孩子,至少在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至少现在的陆清远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师兄弟不高兴了,会自责道歉。夸他几句,便会甜甜的眯眼笑。难过了摸摸他的头顶,他瞬间就不难过了。他说,师兄的手掌很温暖,只要摸摸他的头顶,坏心情就全都飞走了。沈孟庄马不停蹄地赶往陆清远所在之地,突然,一道白光冲天,漫天的碎花汇聚成两根花针随后又突然落下。沈孟庄赶紧飞身前往白光的位置,耳边狂风怒吼,终于赶至目的地,却见陆清远双手被花钉禁锢在地上,花漫香站在身后御剑直直砍向他。陆清远浑身是血,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花漫香满眼迫不及待,只要拿到魔核就大功告成了,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希望。“小子,只能怪你自己倒霉,怨不得旁人。”说罢,花漫香将体内灵力灌入剑中,盯着陆清远后背,持剑飞身上前,只要取出魔核就行了,只要有了魔核她就能醒过来。眼见剑身就要刺进陆清远体内,电光火石间,安世剑凌空飞出,迅疾如风,驱散漫天彻地的迷雾,径直刺向花漫香。利剑交锋,瞬间寒光四溅。安世剑锐不可挡,护在陆清远身后,花漫香手中的剑剧烈抖动,整个人被剑气弹回来落在地上,一个趔趄后退几步。沈孟庄飞身上前,大喝一声——“放肆!”第15章 救命稻草安世剑逼退花漫香,沈孟庄飞身上前,落在陆清远身边。看着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样子,心头一紧,仿佛是疼在他身上。花钉还插在陆清远的手背,血流不止,瘦弱的身躯趴在地上抽搐痉挛,嘴角不断渗血,满脸的泥和血已看不清他的模样,隐约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哀嚎。沈孟庄挥袖打散他手背的花钉,握起那双已血肉模糊的小手,心疼得不行,轻声唤道:“小九,醒醒,我来了,没事了。”陆清远神志不清,脸上尽是鲜血,眼睛都睁不开。周遭满是黑暗,混沌无光的境地里,陆清远只觉得掉进一片无人的寒海里,无人予他救赎,无人问他死活。仿佛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落,冰冷的湖水包裹着他,蜂拥而至,钻进他的眼里嘴里,钻进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吞噬他所有的温度和意识。是深不见底的死亡之海,是孤立无援的漩涡,是只能等死的处境。身子还在不断下坠,陆清远无力地伸出手试图想抓住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这次,真的要死了吗?好冷。刺骨的冷水熄灭了他的温暖,浑身都觉得好冷。人生数十年,走过的路满是呵斥怒骂,然而真的走到尽头了。反正活着,也没有任何念想与希望。不如死去。陆清远缓缓闭上眼,伸出的手徐徐掉落,任由海水将自己拽下去,反正,也没有力气爬上来了。然而,耳边却突然响起温柔的声音,语气里仿佛尽是一生的心疼与热爱,小心翼翼地唤他——“小九。”陆清远半眯着眼,忽而看见身前呈现一道白色身影,看不清模样,却宛如春日之风,野穹暖火。恍惚间,与他记忆里的模糊身影渐渐重合。身子仍在往下坠,与白影渐行渐远。陆清远猛然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抹身影。“等等…”黯淡浑浊里,终见一抹光明。模糊的记忆,模糊的人影。是从前的救赎。是往后的希望。白色人影近在眼前,却触不可得。陆清远挣扎着想要抓住那抹身影,想要从死亡之海里逃出来。“等等,不要走……”眼前的身影渐渐清明,呈现出一张雅致的脸。沈孟庄伸出手,含笑看着他,说道:“小九,我来了。”陆清远挣扎着身子,终于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猛地抓住他的手,仿佛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抓到了,就再也不愿放开。沈孟庄一把拉过他,揽他入怀,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没事了。”意识渐渐清晰,从混沌中逃出。陆清远缓缓睁开眼,瞧见眼前沈孟庄焦急的面容,仿佛见到了往生的希望。果然,无论如何,只要有大师兄在身边,总会觉得无比安心。苦涩和酸楚顿时俱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陆清远猛然扑向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从小声抽噎,变成压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师兄,你终于来了……”沈孟庄摸着他的后脑勺,眼里也满是酸涩,内疚道:“对不起,我来迟了。”陆清远扒着他舍不得放手,唯恐一松开,他就再也找不到了。终于,有人愿意舍命来救他。花漫香立在原地,利剑化作折扇飞回他手里。残花飘散,纸扇轻摇。看着眼前依偎的二人,冷笑道:“都亲热够了吗?不够的话,黄泉路上再续前缘吧!”话音刚落,只见花漫香一挥袖,漫天杏花如锐利银针,花针密雨,万箭齐发,纷纷对准沈孟庄。“既然来了,留下你的人头。”花漫香仰头看着拥抱的二人,忽而折扇轻挥。只见万千花针,如离弦之箭,划破夜空,携狂风飞石,淹没长空。铺天盖地的碎花,来势汹汹,无法阻挡,径直刺向身前两人,雷霆之势,猝不及防。第16章 我要变强沈孟庄迅速捏了个口诀,安世剑瞬间变化出数十柄,将两人围在中间,张开结界试图阻挡花针的攻击。花漫香不紧不慢地摇着手中折扇,轻笑一声,道:“白费力气。”说罢,只见万千杏花银光闪动,霎时间劈头盖脸刺过来。白色剑气从数十柄剑刃处呼啸而出,凌冽如罡,将沈孟庄二人护在中间。然而花针密雨攻势难当,张开的结界很快便出现裂缝。沈孟庄神色焦急,看着安世剑不停地抖动,剑光疏影里,火花四溅。靠,一个低阶花魔设定这么高,完全干不过啊!沈孟庄搂着陆清远的手紧了紧,必须要想个办法开溜,反正也打不过不能白白送死,他可没有自愈技能,真是炮灰的命运,主角的戏份。结界顿时被撕开一道口子,花针迅疾如风,铺天盖地倾泻而出。沈孟庄猛然一挥袖,安世剑凌空跃起,卷起飞沙走石试图拦下杏花银针。电光火石间,沈孟庄见状赶紧搂紧陆清远,纵身一跃,企图飞身逃离原地。孰料,花漫香突然纸扇一挥,随即又是漫天杏花幻化成一根花链,猛然冲向沈孟庄,捆住他的脚将他拉回地面。“想逃?”花漫香看着逃跑的二人,嗤之以鼻,他的目的还未达到,想从眼皮底下逃走,当他是死的吗?腿脚突然被束缚,想逃也逃不掉了。沈孟庄被花链拽下来,怀里还抱着陆清远,眼看人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忽而赶紧转身,垫在陆清远身下径直摔在地上。坚硬的地面上还有几颗碎石,疼得沈孟庄五官都扭在一起,仿佛全身的骨头摔得稀碎,年纪大了,摔不得。陆清远搂着他的脖子,看到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忙伸手擦去他额前的冷汗,摸摸他的脸颊,自责又心疼地说道:“师兄肯定很疼吧,都是我不好。”说罢,陆清远正欲起身拉他起来,突然身后的花针迅猛攻过来。沈孟庄来不及多想,迅速伸手搂紧陆清远,随即翻身将他护在身下。满天杏花针,携排山倒海之势,如万箭齐发尽数刺进沈孟庄体内。后背的衣衫瞬间被鲜血浸湿,满是猩红。“噗——”沈孟庄内力受损,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溅在陆清远脸上。滚烫的温度仿佛在灼烧着陆清远的脸颊,看着沈孟庄脸色苍白,嘴角渗血的样子,他吓得不知所措。师兄受伤了,师兄为了护他受伤了。陆清远赶紧用袖子擦掉他嘴边的血渍,试图推开他的身子。沈孟庄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呼吸声亦愈发急促,额前大汗淋漓,仿佛万箭穿心之痛。看着陆清远满脸泪痕双眼通红的模样,禁不住轻笑道:“不哭了,我还没死呢。我来引开花漫香的注意,你赶紧逃出去,找二师兄他们。”陆清远拼命摇头,泪流不止,不停地擦拭沈孟庄额前的汗以及嘴边的血,哭嚎道:“师兄你不要死,我不走,他们不会救我的,只有你愿意护着我,我不走!”沈孟庄浑身颤抖,后背已血肉模糊,花针仍不断进攻,刺进他体内,登时便又吐出一大口鲜血。“不要!师兄你会死的,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死!”陆清远摸着沈孟庄的脸,仰头大哭。沈孟庄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摸着他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听话,赶紧走,我不会死的。”陆清远握住他颤抖的手,仍是不停地摇头,断断续续地哭喊道:“不,我不走,要死一起死。”他不想再亲眼看见至亲之人因他而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不想再失去真心护他的人。如果真的活不了的话,那就一起死吧。反正在这世上,除了大师兄,他再无念想。不能同生,那便共死。沈孟庄缓缓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拳,胸口上下剧烈起伏,忍不住在心里大喊。大哥!你赶紧走啊!你走了我就不会死,他的目标是你不是我!我撑不住了,求你快走!炮灰的装比时间有限啊!沈孟庄终于体力不支,倒在陆清远胸前,漫天彻地的花针扎进他的后背,顿时疼晕过去。陆清远被吓得愣了几秒,沈孟庄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师兄…”陆清远小心翼翼地唤他,仿佛连呼吸都要停止。然而眼前之人却没有任何回应。陆清远抱着沈孟庄的脑袋失声痛哭,都是因为他让师兄身受重伤。眼中热泪模糊了视线,耳边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如藤蔓从心里攀爬而上。如果他能变强,师兄就不会受伤了。如果他能变强,娘亲也不会死了。如果他能变强,就不会有人欺负他了。骤然间,脖颈处涌上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烈火灼烧,顷刻间便要喷涌而出。陆清远张着嘴,开始急促的呼吸,喉咙仿佛被一只大掌扼住发不出声,脖子上隐约白光乍现。花漫香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濒死的二人,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该你了。”话音刚落,只见一把折扇迅速飞过来,宛如利刃出鞘,直逼陆清远。第17章 追到老巢脖颈间的力量有增无减,异常的滚烫,灼烧陆清远的每一寸肌肤。折扇携来一阵飓风,眼看就要插进脑袋,突然,一道白光划过,折扇顿时被劈成四分五裂。“这次看你往哪跑!”周不凡收回逍遥剑,大步上前指着花漫香喝道:“邪魔歪道,搞这破阵法装神弄鬼,有本事跟爷单挑啊!”破碎的折扇飞回花漫香手中,杏花围绕,折扇瞬间恢复如初,完好无损。花漫香依旧轻摇着折扇,仰头乜斜着周不凡等人,讥笑道:“就凭你?手下败将?”旧事重提,周不凡登时便开始斤斤计较,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看着他说道:“俗话说的好,不以成败论英雄,过去的事还挂在嘴边,你能不能大度一点?”更何况,在蓁蓁面前说他打不过一个小小花魔,这多没面子。花漫香侧过头懒得搭理,看都不看他一眼,任由他气急败坏。忽而一道寒光径直劈过来,花漫香迅速后退躲过利剑攻击。诛魔剑回旋入鞘,周不凡转过头看着冷山岚说道:“行啊老三,都学会搞偷袭了。”冷山岚站在一旁并未搭理,凡是能动手她绝不废话,见周不凡与花漫香胡搅蛮缠实在是看不过去才御剑袭击。花漫香稳稳落地,嘴角仍是扬着一抹轻蔑的笑,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起上。”话音刚落,周不凡与冷山岚对视一眼,随后便御剑飞身上前,径直刺向花漫香。三人对峙,月黑风高夜,狂风吹折一旁的枯枝,哑哑作响。细碎杏花散落一地,飘散于剑刃之间。剑气激荡,引一场刀光剑影。趁三人交战,叶蓁蓁忙跑到沈孟庄身边,将他扶起,看着大师兄血肉模糊,陆清远亦浑身是血,心里揪作一团。“师兄你醒醒,清远你没事吧。”叶蓁蓁一手扶着沈孟庄,另一只手拉起陆清远。陆清远捂着脖子,痛苦不堪,在叶蓁蓁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忙凑到沈孟庄身前,或是摸摸他的脸,或是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师兄,你快醒醒,不要睡了,师姐来救我们了。”叶蓁蓁见状,忙将灵力渡给沈孟庄。不过须臾,沈孟庄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焦急的二人,问道:“蓁蓁的伤好了吗?贸然渡灵,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叶蓁蓁握着他的胳膊,语气略显得意,说道:“为师兄效劳,蓁蓁心甘情愿。”三人话还未说完,只见另一边对战的三人,数道银芒划破夜空,耳边隐约听见撕裂空气的鸣叫,招招式式,皆被花漫香一一化解。沈孟庄神情严肃,看着交战的三人,就目前的情势以及作者的设定来看,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既然不能硬刚,那就来阴的。一番思量过后,沈孟庄趁众人不备,掏出符文,信手画了几笔捏了个口诀,偷偷摸摸瞄准时机,随后迅速指向花漫香,只见符文猛然飞入他体内,一道火光燃起,花漫香突然无法动弹。周不凡与冷山岚见状,迅速御剑径直刺向花漫香,双剑插入体内,登时鲜血直流。花漫香捂着胸口连连后退,怒声道:“你们玩阴的。”周不凡随即笑道:“嘿,阴的就是你,受死吧。”说罢,便御剑上前,欲取他性命。花漫香折扇一挥,忽而白雾弥散,挡住周不凡的视线,趁此时借机逃走。隐约雾散,周不凡收回逍遥剑,四下张望,盯着他逃窜的身影大喝道:“追!”众人紧跟他的步伐,一路尾随。不同于莲花外的碧空如洗,此刻正是漫漫长夜,漫天繁星。花漫香已不见踪影,众人再次被困于幻花雾境,找不到前行之路。“嘿,见鬼了,怎么又回到原地了?”周不凡挠着脑袋转了个圈,看着脚下的地确认方才已经来过。叶蓁蓁同样看着周遭的景物,嘟囔道:“我们不会又入阵了吧。”众人四下寻觅,欲找到阵眼。沈孟庄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道:“此阵扰乱了正常时序,欲要破阵,需从此处入手。”虽然他看书的时候马马虎虎,但是这种常识他还是懂的,而且以作者的尿性,阵法都不高明,他当时都怀疑作者撒泡尿的功夫就胡乱编了个乱七八糟的阵法。沈孟庄仰头看了看夜空,繁星明月,果然有违常理,看来阵眼就在这个地方。找到破阵之法后,沈孟庄果断捏了个剑诀,只见安世剑凌空跃起,直冲九霄锋芒无匹,刺向那轮明月。顿时强光刺眼,狂风大作,身边的景物渐渐消失,夜色被白光吞噬。沈孟庄一手挡在眼前,一手捂着陆清远的眼睛,将他护在怀里,已经完全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老父亲了。视线渐渐清明,迷雾渐渐消散,阵法已破,四周景物与方才完全不同。柳岸莺啼,小桥流水,然而既无村落亦无行人,唯有一座高楼林立。眼前华楼大门紧闭,高耸入云,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径直走进那座大楼。第18章 多情公子大门缓缓打开,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华楼内,无一陈列,唯有青砖石壁上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一身水蓝短褐,手上拿着长勺,肤若凝脂,双螺系红绳,看着临画之人浅笑盈盈。众人盯着那副画像渐渐走进,疏尔白雾弥漫,周遭突然换了场景。静谧的内室忽而变成喧闹的街市,来往之人络绎不绝,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众人皆以为此地仍是青岩镇,然而旌旗飘扬,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大字——“新酒楼”。沈孟庄突然记起原著中那篇没有写完,开了个头,还拖了大半年的番外,好像就是花漫香的外传,莫非此地正是新酒镇?众人仔细观察着周遭情况,蓦然闻到一阵花香,寻香望去。只见花漫香依旧一袭粉衫,坐在路边摊贩的长凳上,仍是手执折扇,看着一名女子轻笑。自他成形后,新酒镇是他来到暗境的第一处落脚之地。此地以酒闻名,他寻着酒香就来了,暗境不同于魔界的幽深,江南水乡,烟雨迷蒙,果然是好去处。难怪魔界总想着要占领暗境,昔年魔界至尊与苍玄四首的交锋,亦是因此。只不过那场百年大战,他还是个花苞,可惜了,没能一睹战况激烈。然而正是经过那场大战,那位魔界至尊也因此消失,苍玄四首同样遭受重创。此后魔界便再无人提及要攻占暗境一事。至于魔尊的踪迹,应当只有上层魔族知道,他一个低阶花魔哪能了解那么多。初来此地,烟花柳巷,风月地,温柔乡。一位粉衣男子,风流倜傥,俊美无涛,探扇浅笑。所到之处,未见其人,先闻奇香,随后漫天杏花雨,风流公子踏花而访。翩翩公子,玉树临风。新酒镇的姑娘小姐闻其名见其面,纷纷为之魂牵梦萦,盼望着有幸能与之杏花疏影里,赏月揽星。然而,这位多情公子,每日申时便来这小摊贩喝酒,拖着那位姑娘就是不让她收摊,时而出言挑逗,惹得姑娘又急又气。这日夕阳西下,言二喜将东西都收拾妥当,只能等花漫香喝完最后一碗便收摊回家。但是这位客人,手上拿着一只毛笔也不知在干什么,就是不走。言二喜拿着长勺走过来,在桌上敲两下,气愤道:“花公子,这月的酒钱你可是一分都没给啊!”花漫香闻声抬头,看着她脸颊涨红的模样,禁不住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画纸,递过去,轻声道:“给,抵酒钱。”第19章 大红嫁衣白雾弥散,四周之景消失,恢复到内室的模样。众人走到第二幅画前,只见画像上的女子一袭嫁衣,红衣素手,身边围着众多丫头老妇,个个眉飞色舞喜气洋洋,搀扶着新娘子进花轿,而新娘子却掀起盖头遥望着屋檐,似乎在等什么人。耳边敲锣声响起,众人再度入境。草地上,花漫香拽着言二喜满场奔走,手里牵着一根细线,趁着东风放纸鸢。草长莺飞的二月,正是春色动人的时节。言二喜跑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花漫香摆摆手说道:“不玩了不玩了,我跑累了。”花漫香闻声坐到她身边,给她摸摸后背捏捏肩,明明是她喊着要来放纸鸢,还没跑两步就耍赖喊累。言二喜四仰八叉地仰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胸口上下起伏。花漫香只是看着她笑,这个丫头生气了就跳脚,开心了就大笑,旁人所说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她丝毫不占,以她的话说,不是富贵命装不了富贵相。花漫香来此地已有数月,仪态端庄的千金小姐,温婉可人的青楼头牌,小家碧玉,窈窕淑女,他实在见了太多,然而万花丛里的春色大同小异,见多了总觉得厌烦。唯独这个丫头,敢和他大呼小叫,斤斤计较,每日换着法要酒钱。他也觉得新奇,每日换着法拖着不给。纵世间稀奇,唯一处情深。花漫香从魔界初来暗境,于他而言,所见所闻都甚是稀奇,然而,只有她,他觉得才是世上难得的不寻常。世间的意外太多,唯她最大,格外大。言二喜伸了个懒腰,捂着眼睛昏昏欲睡。花漫香侧躺在她身边,拿开她的手,问道:“丫头,你快及笄了,有想过成亲吗?”“成亲?!”言二喜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猛然坐起来,看着花漫香目瞪口呆,似乎吓得话也说不全。“是啊,成亲。”言二喜回过神来,忽而低下头,眼神慌乱。虽说她平日里大大咧咧,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但好歹是个姑娘家,哪个姑娘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呢。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愿得有情郎,恩爱应天长。洞房花烛夜,凤冠霞帔鸳鸯袄。想到这里,言二喜禁不住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还小,终身大事,都…都凭我爹做主…”这是花漫香第一次见她莞尔含羞的模样,原来她也有这般少女心思。见惯了她一身水蓝短褐的样子,只是不知穿上红嫁衣会是何等模样。花漫香仔细打量着她的五官,模样还算秀丽,是个美人胚子。若精心打扮,穿上凤冠霞帔,勉强能做他的新娘子。几番思量处,花漫香忽而轻笑出声,他竟连两人的终身大事都考虑好了,心里忽然有了这个念头,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花漫香站起身,看着她笑道:“回去和你爹道个别,等着嫁人吧。”本以为终于抱得美人归,本以为世间的意外终于都属于他了,然而他修成人形,尝到的第一种苦涩,便是有情人难成眷属。言二喜的父亲是个赌徒,数月来欠了赌庄周家不小数目。他们家早就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平日的花销仅靠言二喜卖酒赚来的微薄银两。这笔欠款言父还不起,便将女儿许给周家的小儿子做媳妇,说得好听是两厢情愿,其实就是卖女儿。周家的花轿不日便来府上迎娶言二喜,突闻噩耗,言二喜说什么都不肯嫁。她虽和花漫香打趣说终身大事但凭父亲做主,然而她心里的有情郎正是那位多情公子啊。言父见她不从,便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言二喜是个孝女,所以他得逞了。她要嫁人了,然而却不是嫁得有情郎,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听人说,他是个傻子。言二喜眼泪断了线一般,不停地揉眼睛擦泪,哽咽道:“花公子,我要嫁人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花漫香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的泪,宛如捧着心头至宝,轻声说道:“你不要嫁,我带你走,嫁给我。”言二喜不停地摇头,抓着花漫香的袖子低头哭泣,抽噎道:“我爹不会同意的,我不能丢下他。”心意相通的两人之间,却横亘着一座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知道,她将再也不属于他了。他的意外,止于意外。新酒镇,周家大宅,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不见有情郎,唯有泪满裳。第20章 永失所爱成为周家二少夫人的日子,便是言二喜噩梦的开始。周二公子,果然如外人所言,是个傻子,生活无法自理。言二喜嫁过来不仅要尽媳妇的本分,还要做起他的母亲,照顾他的起居。大婚之日那夜,少不了强行同房的。周家大少夫人无法生育,继承香火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言二喜肩上,不然花那么多钱买她来做什么呢。既然大少夫人无福生养,二公子人傻痴呆,所以大公子自然也要多做贡献。言二喜心思单纯,模样端正,所以在痴呆公子看不见的地方,这位大公子便有福了。买了个既勤快又孝顺的儿媳妇,周家老两口自然高兴坏了,对言二喜还算客气,人前应给的面子也没少。而风头被外人夺去,那位大少夫人少不了眼红嫉妒,加之新媳妇貌美如花,更衬得自己人老珠黄,若不及时给她个下马威只怕日后生了孩子便要骑到自己头上。丈夫痴傻,大哥暴戾,嫂嫂嫉妒,公婆只惦记着香火。在任人宰割的日子里,言二喜如他们所愿,有了身孕。夏日凉风拂过,言二喜身着一袭蓝色长衫,挺着大肚子站在柳树下。脸上还残留着鲜红的巴掌印,左半边脸肿得不成人形。大少夫人的镯子丢了,在她的房间找到的。这种事情隔几日便会有,言二喜起初还会与之争论,后来打得多了便也懒得说。临风树下,言二喜缓缓抚摸着肚子,这个孩子来得意外,他的到来已经将她死死禁锢在周家了。情之所钟,言二喜不禁泪流满面,心里的那位有情郎,此后再也见不了。是她推开了他的庇护,她已为人妇不便再见外人。是了,他已经是外人了。清风吹拂,忽而耳边响起悠幽萧声,言二喜抬头循声望去,却不见其人。唯有四角屋檐上杏花飘零。那首《关山月》是他平生最爱,所以她也爱。怀胎十月,一场辛苦最后生下来的却是一个死胎,婴儿没有啼哭,浑身青痕。心怀希望的人失望了,苦心算计的人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