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作者:一只辣鸡      更新:2023-06-20 14:23      字数:6454
  然而高/潮还在后头。涟漪放下画笔,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一个起跃,就来到了佟致辉面前,怪力少女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去就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拎起又是一个起跃就到了画台前,佟致辉反应过来后想出手,可是身后一击重击将他给废了,当然涟漪没这个本事,自然是慕霆琛出的手。皇帝和太子瞳孔猛缩,别人不知道君涟漪此举何意,他们还不知道吗?佟致辉是他们收买的君家军内的眼线。“君涟漪,住手,谋害朝廷命官是死罪!”他话音刚落,佟致辉的脑袋也落下了,她的动作迅捷如风,眼皮都没眨一下,好似在砍瓜切菜,还能在鲜血飞溅起的时候用一个飘逸俊俏的姿势闪避开!佟致辉死不瞑目,眼里的震惊和错愕还有不甘和祈求,是那样的鲜明。短促的尖叫过后是落针可闻的寂静,只有头颅在地上滚的声音让人寒毛倒竖!众人皆瞠目结舌,见过杀人,却没见过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机,公然杀害朝廷重臣,还杀出了美感的人!该说她是有气魄还是在找死?!众人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君涟漪,此刻的她红唇如血,左侧脸还是被鲜血溅到几点,像在冬雪中盛开的红梅,又像黄泉河畔的彼岸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夜里食人的恶魔。“君涟漪,你无缘无故杀害朝廷重臣,这事朕即使朕再怜惜你是君家最后的血脉也决不能轻饶。”“闭嘴!”回答他的不是涟漪,而是慕霆琛,还附送一枚慕氏冷眼。慕霆琛显然没将东煜皇放在眼里,径直拿出手帕,把涟漪的小脸擦干净。“你不嫌脏啊!这种人找君一他们弄死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一边擦一边训她。“这不是自己动手看起来比较帅嘛!”众人:“......”没看出哪里帅,就觉得你变态!东煜皇被气得个倒仰,君涟漪那些诗句字字讽刺东明皇室忘恩负义心胸狭隘,狼心狗肺,今日他们东明皇室是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颜面,即使他能封住东明内部,还能管住他人的嘴吗?他与君涟漪注定是不死不休,干脆就抓她个谋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先杀了再说。他一直是阴狠决断之人,他朝太子打了个手势,太子就离开了会场。涟漪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也不在意。一脚将佟致辉的头踢像东煜皇,被他身边的侍卫拦住了。已经有不少大臣看不下去了,“小小年纪,如此歹毒,还有没有王法!”“佟致辉哪里得罪你,遭你如此毒手!”涟漪没理会这群智障的瞎哔哔,“东煜皇,我把你养在我君家军的走狗还给你了,你高兴吗?”众人:“......”大家都是精明人,也是,南疆国师能深入军营,将大将军王和其实力同样强悍的君家父子都害死,要么有内应,要么被信任之人加害,要么二者皆有,这佟致辉貌似是大将军王收养的吧?“你从头到尾都在信口开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要么拿出证据,否则你就是诽谤,陷皇室不义,死罪!”这话是七皇子说的,他对所有的东明皇室都没有感情,但是让整个皇室也包括他自己,颜面扫地什么的他可不想!哟,这七皇子还没长教训呀,“我不相信你是男人,你证明给我看啊!”七皇子:“......”他听到这话就蛋疼,这不要脸的女人!众人:“......”这君大小姐在军营不仅学会了打仗,还学了军痞的痞气,简直一个女流氓啊!涟漪此时拿起了她做的画,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边城的塞外,战争之后的场景,一片死寂与荒芜,马革裹尸,惨烈与悲壮的气息好似要透过画纸传达出来,画中有只恶狗在啃食着死去战士们的尸体,而整幅画唯一的颜色就是佟致辉飞溅出的点点鲜血晕染而开的血花,却更显凄楚与悲凉。“这幅画的名字叫【血染江山】,还有一个名字叫【一腔赤城全喂了狗】!”不知是这幅画的意境太过苍凉,还是君涟漪泣血的话语,让东明国的满朝文武百官都为之动容,是的,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皇帝和太子的走狗,还是有不少真正为了东明国好的,特别是一些大权在握的元老,他们多半都是相信君涟漪,他们看着东煜皇长大,在清楚不过他的自负与薄凉,只是形势所逼还有就是为了东明国,而不得不选择的妥协,至少他们此刻是觉得愧对大将军王,理亏的的确是东煜皇,而怀着一腔仇怨的君涟漪此番行径无可厚非!尤其是目前还手握兵权的将军,他们都是敬重大将军王的,此时不免有种无力和凄惶,甚至有茫然和恐惧!可不是吗?一腔赤城,为国家奉献生命,血肉都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而在坐的众人,无论对君涟漪的行为有着怎样的定夺,或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或觉得她行事鲁莽,但此时他们还是敬佩这个女孩的,是啊,未出阁的孤女,一人承担起一切,走到至今,对上天子不畏不惧,虽然这很可能是因为她缺心眼!但就冲她这份情怀和勇气就没有辱没她的姓氏!但是,所有人都感动得太早了,她永远也帅不过三秒~涟漪挺直了背脊,轻抚了一下耳边的秀发,开始一唱三叹,语气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是说要开开眼吗?这下长见识了吧!哎~我们君家就是太长脸了才会遭此横祸啊!我爷爷是顶尖的大宗师,开国立业立下汗马功劳,却志不在江山一心驰骋沙场,累累功勋难以估量,我父亲年纪轻轻离大宗师也是临门一脚,若他不是遭贱人谋害,现在已经是大宗师了!我哥哥就更了不得了,比我祖父年轻时尤有胜之啊,迟早也是个大宗师,这不出几年就是一门三个大宗师啊!!哎~人当真不能太过优秀,不止天妒,更是给某些一直被压一头的人添堵啊!明争比不过,还心思阴暗使些阴损的招数!哎~不遭人妒是庸才啊!超越时代的人就是罪人,我们的罪就太厉害,太了不得!罪过~罪过啊~”说完还用一种看渣渣的眼神看着他们!众人:“......”虽说这是事实,听起来也挺牛逼,但是这很拉仇恨值好么,好想打死她!众人都看向脸色已经铁青的东煜皇和太子以及一众皇室成员们,君涟漪话里的‘贱人’和‘一直被压一头的人’不就是这些人吗?这君涟漪真是将他们连裤衩都扒得一干二净啊!想想这皇室也是憋屈,高高在上还永远屈居忍下,关键人家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都没想和他们比!哟,东明皇室子弟这些脸组在一起可以组成调色盘了,还是七十二色的!那叫一个精彩纷呈!寂静,死一样的寂静!东煜皇的右手细细摩挲这龙椅扶手上雕刻的龙纹,他一直压下自己的暴怒,等着太子归来,但是众人看他眼神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鹰隼般的眼神望向君涟漪,“君家的功勋无可厚非,但这不是你藐视皇权的资本,既然你们君家放弃了皇位就该有为人臣子的本分!仗着功勋不将本皇放在眼里,难道你很有理,你爷爷大将军王在不敢对我如此嚣张!”涟漪看见东煜皇眼里的杀气已经不再掩饰,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她了!“你的意思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是承认你想我们家死?!”“哼!你少给我打马虎眼!”涟漪不在接他话,直接甩出了一本账本给他。“这是你登基以来七年之内,君家军的一切用度,你一文都没给,还有脸来染指兵权!这就是你的无辜?”众人:“......”这脸打的,看着都疼。东煜皇再淡定被爆出这铁板钉钉的事也面红耳赤,他本想停了军用,等君家那个老不死主动上门,那么他就掌控了主动权,更想乘机提出上缴兵权之事,可是君家从头到尾也没找过他,独自承担了君家军一切开销。那时他就意识到君家已经不能与皇室共存,一门三大宗师几乎是必然,又有财力和重兵,名声威望还隐隐胜于皇室,当时他就下定决心要除去君家,皇室不能留着一把悬颈钢刀!“东煜皇,我一直觉得你很天真,你没上过战场吧?你当真以为拿到兵符就能控制君家军吗?呵!那是我君家的血与汗养出来,是我们一次次的生死搏杀拼出来的!这是我君家用骨血堆出来的荣耀!”“你问一问我身后的君家军,他们愿不愿意追随你这样的人?!”东煜皇喉头涌上了腥甜,他当然不会问,但是天枢等人给了在场所有人答案。“不会,君家军誓死追随大小姐!”说完,几人都单膝下跪,口呼:“君家荣耀!”几人声音都用上了内力,余音回荡在上空,经久不散,远远传扬开!远在城外镇守的九千君家军也听到了,一言出,四方皆随,他们也单膝跪下,大呼:“君家荣耀!君家荣耀!”在场的很多人以后回忆起今日的场景,他们发现最难忘的不是君涟漪的话和她的画,而是那句响彻天际,震慑四方的“君家荣耀”第62章 战神郡主14浩荡的声音回荡在京城上空,这一幕永远镌刻在人们心中,刻骨铭心。而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此时怒火滔天,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君涟漪给他到来的威胁,对她的杀意也到了顶点,阴鸷的双眼如毒蛇,冰冷又怨毒。众人都大气不敢喘,事情的发展貌似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君涟漪这一手就直接往东煜皇的脸抽啊!“所以,我君家的兵权你们是别想染指了,但是我们君家军此次为东明立下汗马功劳,皇帝你怎么也得嘉奖一下以示皇恩吧?!”众人:“......”你都把人家的脸给打肿了,还问人家要奖赏?“不给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缺,你们东明皇室也没什么我看得上的!”涟漪摊摊手,把嚣张跋扈,家有千金,行止由心表现得淋漓尽致!东煜皇:“......”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五马分尸!众人:“......”知道你有钱,能不拉仇恨吗?“看来你是一丁点也不将东明皇室放在眼里了,君家为国效宗,你却没有丝毫继承君家的意志,屡次为一己之私造谣中伤皇室,朕容你多次,但你着实不知收敛,既然你不稀罕皇室,那朕就收回你郡主的身份,贬为庶人。来人,将她拿下!”东煜皇话落,一群锦衣卫就将涟漪等人围了起来,清一色都是顶尖的宗师。涟漪见东煜皇眼里凝成实质的杀意,嗤笑道:“我的确不稀罕什么郡主,我的荣光只因为我姓君!”既然战争无法避免,那就打好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只要不死,就要扒对方一层皮!众人一直以为双方也就打打嘴炮,没想到君涟漪真的敢和东煜皇杠上!一时之间有点无所适从!慕霆琛牵上涟漪的手,立场很明确,北离国的大宗师徐先生和慕霆琛带来的战力,也淡定地站在慕霆琛身后,君一天枢等人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眼见此情形的东煜皇狠狠眯了眯眼。“北离太子,你这是代表北离的立场与我东明作对?!”“是与你东明皇室作对,你们东明皇室还代表不了东明!”慕霆琛声音平静得几乎没有起伏,只是语气里的坚定不容置喙。听到慕霆琛的话,东煜皇是气了个倒仰,什么叫他们代表不了东明国?只是他心里也打鼓,北离国是目前国力最强的,若是北离太子当真豁出去帮助君涟漪,那么东明国当真要伤筋动骨了!就在双方站在一触即发时,男主回来了,他气定神闲地站到东煜皇的身边,好似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丝毫影响不到他,他朝君涟漪看过来,一言不发,只是举起了右手,右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物件。涟漪看着男主手里的东西,瞳孔猛缩,遥远的记忆画面浮现在眼前,好似缥缈在天际,又好似近在昨日,让她的心也跟着猛缩,一抽一抽的疼。那是一个精巧的袖箭,是原主的哥哥送给儿时的原主的,原主的哥哥也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好似穿越时空回荡在耳畔,悠远不可捉摸,却那样真挚,让她红了双眼。“小漪,不能习武没关系,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这是哥哥给你的袖箭,谁敢笑话你欺负你,你就弄死她,哥哥给你善后!”男主在眼下的场景拿出此物,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是不是代表作原主的哥哥还活着,这就是男主的底牌吗?让他如此有自信能够牵制她的也只有拿捏原主的至亲了!涟漪一方的人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从未见过她软弱,有时甚至觉得她无所不能,此时她却红了眼眶。慕霆琛见她眼里的泪光,愤怒和哀伤,心狠狠一揪,牵着她的手用力了几分,给予她安慰。“君涟漪,人总要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代价的,希望这个代价你付得起!”男主朝涟漪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说完就运起轻功朝太清宫的方向跃去,涟漪知道这是他刻意引自己去的,或许那儿已经布置了天罗地网,或许那是万丈深渊,但是涟漪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哪怕是陷阱,只要有一丝希望她还是会往里跳!慕霆琛深知她的心思,单手搂住她跟着飞跃而去,君一等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而在坐的众人,艺高人胆大身份又足的人也想跟上去看看事情的发展,大家都知道这是东明皇室拿住了君涟漪的把柄,那么事情到底会如何还有待考究啊!但是西荒五皇子等人刚想跟过去时,却被东煜皇叫人拦住了。“各位,给本皇一个面子,如今犬子在处理我东明国的大事,望各位行个方便,为了不伤及各位贵客,各位还是留在这里享用美酒佳肴,歌舞表演吧!”“东煜皇这是要拘留我们再此?!”西荒五皇子不惧东煜皇,西荒国也不惧东明国,东明国已经对上了北离,想来他也不会得罪死西荒国,故而西荒五皇子有些有恃无恐!“朕只是怕误伤了各位贵客,尔等到了我国,朕自有义务保障尔等的自身安全!”太清宫是皇室供奉大宗师的地方,此时这里没有往日的宁静,一片肃穆,涟漪和男主对立而战,男主身后是镇守皇族的大宗师,身着一袭□□,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有着悲悯天人的嘴脸却干着助纣为虐的勾当!还有一位穿着一袭白色道袍的应该就是男主麾下的大宗师,据说是男主母亲,也就是先皇后留给他的。这就是东明皇室的一僧一道吗?“我哥哥呢?!”“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带他走了!”涟漪也不再废话,双方人马在太清宫门前交起来了手,慕霆琛和徐先生就和那一僧一道对上了,大宗师的威能让人胆战心惊,难以靠近,所以四人越打越远离战场。涟漪也和男主过了几招,男主心惊不已,虽然此时君涟漪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但是手段诡异莫测,层出不穷,关键是她成长的速度太过惊人,假以时日绝对会是心腹大患,思及此,他的目光一片狠戾。而涟漪心绪不宁,她只想知道原主哥哥是不是真得还活着,若是真的活着,落到这些人手里该受着怎样的折磨?她的一颗心像落进滚烫的油锅,煎熬不已。所以她打起来甚至是不防守,像暴怒的猛兽,只知道进攻,将自己的一腔怨愤发泄。因为慕霆琛的战斗力惊人,一人就拦住了一僧一道。而徐先生和宁逸远两位大宗师的破坏力是惊人的,男主一方的人马根本无法招架,很快就溃不成军,但是男主也只是皱了皱眉,貌似并不放在心里。涟漪毕竟练武时间尚浅,不是男主的对手,涟漪无意与他多做纠缠,一个闪身想避开他闯进太清宫看看,她的哥哥是不是真的在这里。就在这时,涟漪感觉一股雄厚的气劲从后方朝她袭来,她也感受到一道怨毒的视线仿佛要将她洞穿,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也顾不上男主,用尽力气以最快的速度闪避开,却还是被波及到,气劲擦过她的肩膀,让她的脸色瞬时惨白了几分!涟漪回头看去,原来是女主带着她师傅感到了,女主师傅不愧是顶尖的大宗师,他与他的蛊王与宁逸远和徐先生战成一片,难解难分。“哼,君涟漪我今日就让你死在这里,和你那些短命的家人死一块儿!”女主的声音优雅不复,因为恨意而变得有几分尖利,眼中的怨毒,让人望而生畏!“我也想让你和你父亲南疆王死一块儿呢!”“你不是很为你君家而荣耀吗?在怎么厉害还不是死了,你那惊才绝艳的大哥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成为我的傀儡,为我所欲!”女主听到君涟漪提起南疆王,想起自己父亲的头颅毫无尊严地被践踏在马蹄之下,而她还不能为其收尸,还要强颜欢笑,装作不慎在意,又想起君涟漪对她的句句挖心的嘲讽,心里的恨意如喷发的火山,滚烫得焚烧灵魂和理智。她的指尖飞出一只紫色的蝴蝶,浓郁的紫色,妖冶诡异,与南疆国师的蛊王有几分相似,没有其威能却潜力更胜。蝴蝶翩翩起舞,翅膀有紫色的余辉洒下,有一种朦胧神秘的美感。随着蝴蝶的舞动,太清宫的上空浮略起一个身影,转瞬间就到了女主身边,笔挺地站着,像一杆标枪,伟岸而强大,亦如记忆时的模样。涟漪的眼已被泪水迷蒙,可她还是倔强地张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变得骨瘦如柴,双手也是一片青紫,像恶鬼的利爪。他眼里宠溺不在,只留一片猩红,再也不会温柔得看她,他血色的瞳孔只剩陌生和弑杀。“少爷!”君一看见来人,声音有些破碎!镜花和水月早已泣不成声。“少爷!你还活着!”天枢等人也是不可置信,但是确是惊大于喜,因为明眼人都知道他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