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人》TXT全集下载_93
作者:阿金宝      更新:2023-06-20 12:40      字数:9843
  想到这,廖涵潇的心里就火烧火燎的着急,脚底板也像踩在烙铁上,烫得他站不住,总要走来走去以缓解焦虑,他强迫自己不去联想更可怕的,此时不敢奢求多的,只希望他能活下来,活下来就行,反正他有钱,等弄完娄家会更有钱,这么多钱,养个半残疾不在话下。当然不残疾更好。另一边,林宝丹正抱着手机跟闺蜜大哭,哭的上去不接下气,衣服前襟都湿了,手和脚止不住的抖。闺蜜是她好友兼发小,感情自是不必说,听完抱怨后也被气的半死,但她比林宝丹要理智,默默等待林宝丹发泄完情绪,闺蜜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其实丹丹你要庆幸!你看你现在还好年轻,还好没孩子,还好你家很有钱,一切重新开始都来得及!”闺蜜说的很委婉,就是要她离婚。林宝丹听他这句话,嗯嗯的在这边点头。闺蜜听她同意自己的意见,立刻放开了评价娄朋辉;“娄什么辉毫无可取之处,人也没多帅,钱不是最多,而且作风不好,居然能让男小三去骚扰自己老婆!?这种渣男不该惯着!!压根不该有后代,你林宝丹怎么也算白富美了,怎么就跟他死磕了?你被下降头了!?我告诉你你要保存证据离婚,今天这个电话千万别让他知道,咱们悄悄的收集,让他净身出户!!”林宝丹抽抽搭搭的听完闺蜜的建议,理智上知道这是应该的,但是情感上一时半会儿没法抛却,家里还没人离婚过呢,她要开这个先河了?私自扯证已经是她最离经叛道的行为了,这还没多久呢就离婚!?林宝丹觉得自己简直没脸再在家呆下去了。闺蜜也理解林宝丹的顾虑,但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多办法,只能先先安慰再说,不过她的宗旨还是离婚。无论是廖涵潇还是林宝丹,现在都不希望娄朋辉好过,作为被诅咒的中心人物,娄朋辉本人丝毫没有察觉,也没心思察觉,因为他这边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家的沈一鸣还躺在医院没出来,又有一个人进去了,就是娄家的领袖人物,娄明。一早起来娄朋辉接到了电话,是林余深的秘书打来的,告诉他娄明进医院了,情况危急,要他赶紧过去,娄朋辉吓得一哆嗦就起了床,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就往医院赶,路上局里又有人给他打电话,报告了同样的事情,另外还多加了一条信息,娄明是自杀未遂。娄朋辉简直震惊了,他父亲居然自杀未遂!?他怎么会自杀?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就算坐实了骗保案也关不了多久,而且公司里的事情已经全交托给自己了,娄明对外界来说已经没有迫害的价值,为什么他还会自杀!?他没有理由自杀呀!话说回来,真的是自杀吗?娄朋辉面目严肃的坐在车上,他此时犹如身陷冰窟,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知觉,脑子里匆匆回顾这这些年与娄明相处的画面,虽然他们父子总闹冲突,他想掌舵,父亲不肯退位,但这是他们的内部矛盾,不算问题的问题,总的来说,娄明不只是他父亲,更是他的人生导师,有他在就有底,心里就有根,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可是就这么突然,娄明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生死未卜。现在想想,那天离开时与娄明对视的那一眼,就是在告别,可他还没做好搞别的准备啊。娄朋辉深叹一口气,咬住嘴唇垂下头,用手捂住眼睛,身体强压着没有颤动,眼泪无声流出,顺着手掌滑进袖子里。第208章 追踪等娄朋辉到了医院,他的仪容已经整理好了,只要不仔细看他的眼白,任谁都看不出他曾经哭过。表情庄严肃穆的来到医院6楼,电梯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他了,是林余深的下属,上次带他去领沈一鸣的那个。他还是老样子,不悲不喜,没有不耐烦,想想也应该如此,出事的人跟他没什么关系。在这个下属的引领下,娄朋辉穿过人群、走廊,终于找到了icu病房,但他没见到娄明,不让他进去。门口已经有穿着制服的人在等娄朋辉了,等着对犯人家属进行例行询问。娄朋辉狠狠地嚼着后槽牙,用眼神将面前这几个人一一刮过,他怀疑害他父亲的凶手就在这其中。娄朋辉被带到暂时没人的医院会议室,几个人拿出笔准备做记录。娄朋辉看见纸和笔有点意外,他不是做过笔录,据他了解,现在做记录除非是填表或者证人、嫌疑人写书面报告,很少有用纸笔做记录了,要么是录音,要么是电脑记录,这纸笔……是在装样子吗?对面做询问的看样子也40多岁了,面无表情开始问娄朋辉x月x日x点的活动,是否有人能作证,娄朋辉一一照实回答,期间娄朋辉问及自己父亲自杀的详情,对方要么是不回答,要么是说不知道。娄朋辉被问的心浮气躁,慢慢没了耐心,对方看他板着脸也不惯着,语气逐渐冷硬,一场很简单的例行询问,在结束时充满了火药味。娄朋辉满怀怒气,但他知道现在不能任性,只能忍着。娄朋辉看做笔录的已经把笔收起来,追问了一句;“我爸是怎么自杀的?”“安……”做笔录的小警察刚要说话,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把嘴闭上,低下头做检查笔录状。娄朋辉惊愕的看着他,又看看那个40多岁的警察,没再得到任何信息,眼看他们就要收拾东西走人,娄朋辉忽然加了一句;“有一点要补充。”这句话一出,做笔录的小警察愣了一下,重新把笔拿出来准备书写,那个40多岁做询问的警察很不耐烦的一晃脑袋,示意他说。娄朋辉清了清嗓子,字斟句酌的把娄明提出郑少凯和廖涵潇联手的事情说了出来,不是全部信息,毕竟当时娄明也只是猜想,但是猜想刚说到一半就被看守轰出去,而后便发生了娄明“自杀未遂”,这让娄朋辉不得不敏感,哪怕这两件事之间只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也不肯放过。话说完,做笔记的警察一直没动笔,很紧张的的看向那位40多岁的警察,似乎在等他发话,而后者面色不改,也是大半个老油条,眼神中甚至透露出些许轻蔑,他站起身,轻车熟路道;“知道啦,有关问题我会向上反映请您耐心等待,如果再想起什么请随时与我们联系,谢谢配合。”话边说着,边收拾东西走出会议室。娄朋辉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原地,盯着面前的座椅,心想应该没错,这几个做笔录的应该就是郑少凯的人,而自己父亲现在的情况,跟郑少凯多少有些关系。林余深的下属等了半天才见到娄朋辉出来,他有些烦躁的迎上去问;“怎么才出来?”娄朋辉没理会他的语气;“林伯在忙什么?”他口中的林伯指的是林余深。“他忙得很,让我来看看情况,有什么困难吗?”下属回答。娄朋辉闻言苦笑一声,这么明白的事情还要问?看来他也只是意思一下而已;“他要忙到什么时候?我想当面跟林伯聊聊。”“这不行,他很忙的,”下属听罢连连摆手,表情很疏离;“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不要找他,他忙起来谁都不理的。”娄朋辉听这话闭了嘴,他明白,林余深是绝不肯帮忙的,既然不帮忙,那他也没有多嘴的必要了。一切都只是表面功夫,敷衍自己,敷衍娄家的人,郑少凯是,林余深也是。娄朋辉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面前这些穿制服的人慢慢散去,只留下一两个年轻的生面孔,毕竟娄明还是在押,都走了也不好交代,于是这样无聊不讨好的活儿就给了年轻的基层来做,这几位小年轻料想到在里面躺着的那位也不可能跑出来,就掏出手机横着拿,全神贯注的按按按。娄朋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俩,看他俩玩的是津津有味,无忧无虑,跟他们相比,自己简直就是行尸走肉。他之前想救娄明,想救周瑞安,可到头来他谁也救不了,娄明进了icu,周瑞安至今生死未卜,他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所有他爱的人,都在慢慢地消失,而他束手无策。娄朋辉从早上枯坐到中午,连旁边的基层小年轻都看出不对了,其中最年轻的那个思考了一番,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拍了拍娄朋辉;“哎,我们打算去吃午饭,你去吗?”娄朋辉跟被吵醒一样抖了抖,定睛看向面前的脸,没认出是谁,迟疑了几秒回答;“不吃……吃!哦,不吃,谢谢。”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把小年轻整蒙了,他也不知道这是吃还是不吃的意思,但看他这双眼无神的模样,大概没心思想吃饭的问题吧,那就不问他了,几个小年轻互相商量个小会儿,静悄悄的去医院食堂了。娄朋辉目送他们离开,面无表情的扭回头,看向icu的方向,他想,至少不用费心思捞娄明出来了,刚四处筹到的钱暂时可以救救别的急,自己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又愣了片刻,娄朋辉拿起手机,拨通了林宝丹的电话。“喂……”电话接通后,娄朋辉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林宝丹一听他的声音,又心动又愤怒,一时两种感情在胸口剧烈冲撞,顶的她说不出话。“你在听吗……”娄朋辉重复了一句,这句话听着比刚才还虚弱。“说,”林宝丹努力挤出一个字。“我……今晚回家。”“嗯,”林宝丹答应一声,完了又加了句;“我不在。”“你在哪?”娄朋辉追问。“我在爸妈这,”林宝丹有些心虚的回答。“哦……那,我请爸妈也吃顿饭吧。”“不用了……他们……最近很忙。”“你知道我的情况吧,丹丹,”娄朋辉声音里除了疲惫,还带出了委屈;“我现在真的很难……我现在在医院,我爸就在icu里,我……我现在不只要为了我自己,还有我家里其他人……你帮帮我吧,我现在只有你了。”林宝丹抿着嘴,说不心疼是假的,可娄朋辉前几天的所作所为她也没忘,而且这几天她回到家,林爸林妈好好的跟她谈了一场,告诉她这段婚姻中的利害关系,告诉她娄家背后的脏事,和她叔叔林余深的难处,当然,没提他们家和娄家合伙洗钱的事情。总之,夫妻俩齐上阵,第一次没有大吵大闹的跟林宝丹讲道理摆事实,绝口不提离婚二字,但也把离婚的诉求表现了出来,希望自家孩子能看清现实。林宝丹心里明白道理,知道他们说的都对,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林家爸妈也看出女儿的为难,他们事先商量好了谁也不逼她,所以都表示理解,但是希望在林宝丹考虑的这段时间,搬回家住。林宝丹难得的没跟家里拧,搬回去了。“我……我问问他们吧,”林宝丹抱着靠枕,咬了半天牙,还是没狠下心拒绝;“他们……他们现在不在家,我……晚饭的时候问问吧。”“好,”娄朋辉像是松了口气;“丹丹,我对不起你。”“……嗯,”林宝丹哼唧了一声,把手机挂了。“跟谁打电话呢妮子?”林妈笑眯眯的从外面扒头,手上还带着做卫生用的塑胶手套。“没事,朋友,”林宝丹同样笑眯眯的回应,她现在压根不敢在父母面前提娄朋辉。“哦,约你出去玩呀?”“哎,我懒得动,不去了。”“没事,想玩就去玩,别太晚回来就行,”林妈继续笑眯眯的点点头。“……嗯,”林宝丹强颜欢笑的点点头,母女俩的笑容一模一样,又客套又疏离。廖涵潇在晚饭时倒是颇有收获。“小周没有出b市!”郑少凯在晚饭时给他打来了电话,招呼也没打,上来就是这句。廖涵潇毫无防备,激动地深吸一大口气;“那!那!他在哪呢!”“还在追踪呢,”郑少凯的声音明显也有些欢喜,但比廖涵潇克制多了;“你别着急,今晚把人救出来是不大可能,明天,明天应该没问题!”“太好了!”廖涵潇几乎原地跳起来,他也让人出去找了,但现在还不知道人在哪,只是确定了绑架人是哪一波,保险起见,廖涵潇不打算让郑少凯知道自己这边的行动。“你别激动,现在八字还没一撇,高兴还有点早,等找到了周瑞安,还要知道他的情况,毕竟解救人质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每过一秒,他那边就危险一分,总之我这边尽全力,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好的,无论这次结果怎么样,我都谢谢您郑厅!”廖涵潇还跟往常一样,开玩笑叫他郑厅,不过这次郑少凯没有推辞。“行了,油嘴滑舌的小子,老实等我消息吧,”郑少凯笑笑,把电话挂了。明天,最快明天!廖涵潇挂了电话,心里反复念叨这句话,快了,明天就能见到他了,等见到他,等过了今天,他们就不用再分开,会永远在一起了。只要等明天!廖涵潇感觉自己毕生没这么期待过,又紧张又激动。另一边,周瑞安的眼罩终于被撤掉,多日不见光的他,眯着眼睛躲了半天,才适应了昏暗的灯光,但仍旧看不清眼前站着的这几个人。周瑞安慌张的向后躲,倚靠在屋里的一角,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陌生的黑影。“我去准备车,”其中一个绑匪说着,直接出门了。另一个身材高壮拿起一瓶白酒,倒了一茶缸,对着个子最矮的那个说;“伢子,这个你来解决!”那个被称为伢子的人张了口,声音哑哑的,好像还在变声期;“啊?用……用刀子?”刀子!?周瑞安听完明白了,他们这是要他的命!他真的到最后了。“别杀我!!放我一条生路吧……硬盘我托人……托人寄出去了,寄到郑少凯那里!走……走的邮政!速度很慢!现在截还来得及!!”身材高壮的绑匪听完,用家乡话骂了一句;“现在说关屁用,早问你不说,还以为你能硬到最后,现在人家不要了!就要你死,来伢子,把这酒喝了,给你壮壮胆子!”伢子听完,伸手接过大茶缸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旁边几个没开口的绑匪立刻出声鼓励他,伢子在大家的鼓励,或者是怂恿下, 喝了半茶缸的白酒,剩下的白酒,由其他人轮着喝完。伢子酒量好像很好,喝完也没摇晃,旁边一个瘦高个递给他一把锃亮的西瓜刀,伢子想也不想抢过来,冲周瑞安步步逼近。“等一下!!他给你们多少钱!我也有钱!我有很多钱!!娄朋辉认识吗!廖涵潇!我都认识他们!他们愿意买我命能出双倍的钱!!!还有郑少凯!!!他是副厅长有钱得很!!!你们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听我的,我现在对林余深已经没价值了!你们假装杀了我,再去联系娄朋辉或者廖涵潇!随便谁都行,再找他们要钱买我的命!能赚双倍的钱!!我不骗你们!!”周瑞安拼命的向后躲,整个人都快镶嵌进土墙里,声音也变了调;“求求你们!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不想死啊……”“啥?你认识林余深?”伢子停下动作,他离周瑞安已经很近了,近到周瑞安能看清他的脏脸,是一个还有些稚气的少年的脸,说话间带着酒味。“我认识!我当然认识!那个硬盘里都是林余深的黑料!”周瑞安看终于有人回应了他的话,抓紧时间说;“郑少凯是他的政敌!我帮郑少凯搞到硬盘寄给他,我是郑少凯那边的人,你给他打电话他会出钱救我!打给廖涵潇也行!我记着电话号码!!他更有钱他有美元!!”伢子一听这个,眼睛亮了,回头看向周围的人,其他人没说话,只有那个高壮的绑匪发了话。“你帮郑少凯干脏事,郑少凯他妈的能把你留下?”高壮绑匪不屑的笑了,说完他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条绳子一块破布;“逻辑不好的差点就被你骗了,不过行有行规,答应了人家的事必须办到,不然我们怎么在圈里立足?放心,等你死了,我们会通知那几位的,拿了钱,就把你的抛尸地点告诉他们。”说完,高壮绑匪把绳子递给伢子;“伢子你别听他胡扯,人要死了说什么的都有,别被骗了!来,你第一次,还是用绳子好,下次再给你刀。”伢子接过绳子,高壮绑匪走上前,将破布塞进周瑞安的嘴里。周瑞安呜呜的挣扎,他绝望的看向在场的每个人,每个人,都眼神空洞,看不到任何情感,甚至欲/望,好像自己只是只待宰的牲畜,只有那个伢子微微皱眉。塞好布条,高壮绑匪又拿过一个黑塑料袋套在不停挣扎的周瑞安头上,边系绳子边叫伢子;“过来过来!勒住脖子!”伢子刚才表现得很英勇,可等到真动手了,又紧张的不行,甚至有些害怕,但他更怕在场的这些大人,于是他听话的走过去,将绳索在周瑞安脖子上绕了两圈儿,然后收紧。周瑞安感觉气息一窒,整个脑袋都肿胀起来,喉咙本就因为炎症而疼痛,现在简直像被刀片割了喉。他本能的踢打挣扎,但很快被四面八方的手压制住,黑暗之中只有疼痛和窒息感伴随着他,还有逐步接近的死亡。我要死了吗我的结局就是这样?死在这里?被一群亡命之徒绞死,没有人救我,也没人知道……我的人生就这样而已,短暂又屈辱……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服……我他妈的不服啊!!周瑞安狠狠地咬着口中的破布,身体僵硬的动都动不了,他流着眼泪,强迫自己想办法,即便是现在都不放弃求生,不是还没死吗,现在还没死呢!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希望,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亏了。伢子死死地地勒着绳子,不知道勒了多久,周围人都松了手,周瑞安也不挣扎了,他才慢慢放下绳子。“好样的伢子!给你叔争气!”高壮绑匪很赞赏的拍拍他肩膀,摸了一手的冷汗。伢子第一次杀人,他也很紧张很害怕,他不知道这个被绑架的人是谁,打他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现在勒死人了,才发现,这个人好长,个子应该很高,皮肤也很白,听他刚才说认识那么多人,应该是某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真可惜没赚到他的钱。其他人看周瑞安没有反应,胸口也没起伏,便都起身,去做早就分配好的分内事。屋里只剩下伢子和他叔叔,就是那个高壮的绑匪。“他死了吗?”叔叔起身,边收拾东西边问,现在他们完成所有任务,剩下的就是汇报情况拿钱和清理现场,一切都要尽快,他们现在是在和警察抢时间。“死……死了!”伢子有些慌的回答。“你摸脖子了吗?”叔叔追问。伢子把黑塑料袋摘掉,本以为会看到一张狰狞的脸,没想到对方只是歪着头闭着眼,很安详的样子,就是鼻青脸肿的,脖子上还有两条红色的勒痕。伢子去摸了下勒痕处,他有些害怕,摸了一下就收手;“死了!”叔叔收拾完看了伢子一眼,又看了眼周瑞安,他本想自己亲自确认,但看周瑞安裤子处有湿痕,屋子里也慢慢有骚味弥漫,心想应该是死后的尿失禁,应该死了,于是就没去第二次确认。外面的破金杯开到门口后,几个人趁着夜色,快速地将简单的行李扔上车,其中两人搬着一个长条状的,被帆布包裹的东西,也扔上了车。等东西都收拾好,破金杯便发动,驶向公路,待到他上了国道,廖涵潇那边就收到了通知。“哥我们那边已经看见车了,现在国道上,不知道对方几个人,我们这边先跟着,”电话里的男声夹杂着发动机的声音,应该是在车里打的电话。“好,跟紧了,”廖涵潇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到处找车钥匙;“注意别被发现,我现在就去!”第209章 大雨破金杯一路开得时快时慢,中间还停了一次,是有人下车买了包烟,也就是开车门的功夫,让跟踪的后车看清了车里的人数。跟踪车司机立刻给廖涵潇打了电话,电话还没讲完,天上下起倾盆大雨。本来天就晚,再加上下雨,让跟踪工作难上加难,而且破金杯轻车熟路,慢慢从国道拐入小路,穿村又绕田的,让人怀疑他已经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跟踪车司机越来越紧张,为了防止被发现,车前灯都熄了,一双眼睛眯着就靠金杯的尾灯引路,跟着跟着发现自己跟上了盘山公路,跟踪车司机大惊,这是进入b市和a市交界了,地盘他不熟悉了!而且破金杯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距离越拉越远。跟踪车司机属于打先锋,人少,不敢冒险,只能一遍一遍的在电话里骂正在赶路的同伙。同伙们表示很委屈,没见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大暴雨呀!现在才初春……说好的春雨贵如油呢?接了个急活儿就算了,路况还这么差,他们心里也着急。跟踪车司机骂完同伴骂天气,边骂边跟,骂着骂着他改骂自己了,因为那两个一直引导他的车后灯不见了。跟踪车司机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他瞪大双眼,屁股直接离开车座,脸都要贴上前车窗了,然而眼前只有浓黑的雨幕,那辆白色的破金杯幽灵一样消失不见了。正在跟踪车司机焦急的寻找时,破金杯已经拐入小土路,熄火停在路边了。今天的这场大雨实在出乎意料,原计划10点抛尸,11点以前到达换车点,然后大家分两组离开,去火车站前往外省,车票都买好了,然而现在看看手表,要想不耽误车票,前面的计划就必须压缩时间!于是经过商量,伢子的叔叔决定,直接把尸体抛在山上,反正买家没给毁尸灭迹的钱,时间还仓促,自己没把尸体扔在警察局门口就算便宜他了。因为雨下的实在太大,山里风还凉,有几个人就不想下车,只有伢子和另一个高瘦男人瑟缩着脖子下了车,二人从车内拖着那个长长的裹着帆布的人形袋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远处抬。伢子叔叔坐在副驾驶上,很认真的盯着伢子看,直到对方融入在树枝和雨幕中,彻底看不见了,才满意的点点头;“伢子很认真!”司机赶紧表示同意,其他人低声应和着,赞赏过后,车内一时陷入奇异的寂静,只有车外哗哗的雨声,有种尴尬的阴森气氛。片刻后,一身湿透的伢子和那个瘦高男人回来了,伢子叔叔下车迎接,直接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伢子身上,拽着他胳膊扥上车。“怎么样!”伢子叔叔急切的问,同时冲司机一招手,示意他开车。“扔了!”伢子冻得嘴唇发白,说话上下牙齿直打颤,那个瘦高男人也冷,只可惜没人给他外套穿。“扔哪了?”伢子叔继续问。“扔……扔一土坑里。”“土坑?拿枝子挡了吗?”“挡了,”伢子边说,边拿外套擦脸。伢子叔叔听完又去看旁边的高瘦男人,后者刚找出一件不干不净的外套披在身上,冷的光顾打颤,没注意到伢子叔叔的目光。伢子叔叔长舒了口气,心里放松了些,但精神依旧紧绷,他灵敏的职业嗅探一直在发出警告,搞得他心里惶惶不安,他选择暂时不去注意,全部精神集中在糟糕的路况上。破金杯终于在11点半抵达换车地点。换车点是一家破破烂烂的修车店,有个破后院,那里停了两辆备用车。因为晚了一小时,大家都很着急,破金杯还没停稳,大家就跳下车,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包,是自己的部分行李,还有另一部分外加换装用衣服在修车店内。所有人的动作训练有素,争取在几分钟内整理好行装,赶往火车站,只有伢子例外。“叔……”伢子捂着肚子道;“我想上茅房。”“上什么茅房?不知道事儿有多急呀!不许上赶快收拾!!”“不行叔……我……我拉肚子……冻着了……”伢子可怜巴巴的说。“啧,你这娃这么事多!赶紧去!快去快回还有人等着呢!”伢子叔叔很不耐烦的说,他还在收拾金杯内部。“我……我要手机……”伢子磨磨唧唧不肯走,伸出一只脏手;“没手机我上不出来……”“滚你娘的!”伢子叔叔上去对着伢子屁股就是一脚;“赶紧去厕所!要什么手机!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手机?”伢子一脸焦急,捂着肚子赖着不走,就是要手机。“哪管得毛病,上厕所还看手机!?滚蛋!爱上不上,你要是敢拉车上你看着!我打不死你!!”伢子叔叔彻底发了脾气,他本来就着急,伢子还在这给他上眼药,干脆不管他了。伢子一看要不到手机,着急的原地跺脚,一转身,他一眼叨住了那个高瘦男人,迈开腿就跑过去,拉着高瘦男人要手机。高瘦男人面色阴沉,把他推开,瓮声瓮气地说自己也要上厕所,正在二人纠缠时,伢子叔叔觉出不对了。刚行动完就抢着上厕所用手机,这想不让人怀疑都难,而且他从抛尸那时候开始,心就狂跳,根据他的工作经验,这其中必有重要环节被忽略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伢子叔叔面色阴沉的站在二人面前,一双金鱼眼怒目而视;“干完活儿不能用手机都他妈忘了?伢子不知道就算了,老六你他吗也不知道!?”被叫做老六的瘦高男人被喊的一激灵,伢子趁机从他手上抢过手机,兔子一样窜进了修车店的单人厕所里,顺便把门反锁。伢子叔叔和老六同时看向厕所门,都被伢子的快速吓一跳,不同的是,老六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伢子叔叔的疑心更重。廖涵潇出门的时间不好,走半路遇上大雨,所有的十字路口全堵住了,走了1个多小时才上了高速,上了高速也不敢开快,雨下得实在太大,光外面雨刷器还不够,车内部的玻璃哈气还需要抹布不断擦。廖涵潇把外套裹紧,打开空调,正冻得牙齿咯吱响的时候,他的手机也响了,来电不认识。廖涵潇以为是自己布置下去的人有回复了,随手接了电话。“喂,是廖涵潇吗?”声音很低,哑哑的,廖涵潇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个声音。“我是,您哪位?”“把钱打到短信的账号上,我要20万美金。”“啊!?”廖涵潇一愣,什么情况,张嘴就要钱?还要美元?“把钱打过来,我就告诉你人在哪。”人?廖涵潇本能的认为他说的是周瑞安。“什么人,谁?”“别他妈跟我装糊涂!”声音大了些,还是很哑,还不是说话多了的那种哑,更像是变声期;“见不到钱,你收尸都找不到地方!别废话,再耽误就不是20万美金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要是人死了我钱不就白给了!你给我拍张他活着的照片!”廖涵潇已经知道那辆破金杯消失的大概位置,也认为这个变声器的少年不会是绑匪中的核心人物,敢背着老大勒索私钱,那周瑞安大概率还活着!也许他们团伙里已经出现分歧,现在周瑞安在另一拨人手里!“啧,他现在受了伤,你不打钱就等着让他死吧!下这么大雨等会儿泥石流……叔?!”电话里的少年话没说完,就听里面一声巨响,像是什么被撞开了,紧接着一个愤怒的男声喊;“伢子!你在给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