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和尚当媳妇》TXT全集下载_6
作者:婵玥      更新:2023-06-20 12:18      字数:9758
  再派花千依前去应战,车前七王子使了阴招。按阵前一对一的对垒规则,车前七王子派出三名王子不断消耗花千依的体力,从而达到活抓对方前锋的目的。幸好花千依剑术了得,在与三位王子拉据力战的时候,百顺剑为他争光不少。在阵中观战的安徒柳青一看就知道七王子存心搞事,怕花千依有个闪失,忙鸣锣收兵,招回前锋将军,担心车前七王子搞突袭,连夜让人放狼烟催促司琴德胜尽快回来,自己则单枪匹马夜闯七王子大营,决定给他们个下马威。安徒柳青平时虽吊儿郎当,但办起事来却从不含糊,他的长/枪耍得出神入化,加上他天生神力,在黑夜中如同天神降临,把车前七王子的大营搅得天翻地覆,七王子这才老实了几天。“怎么办,车前国他们死守着不退兵,我们攻不过去,不能就这样耗着。”安徒柳青有点发愁。元帅帐营,司琴德胜带着安徒柳青一众人将士在商议对策。“这天寒地冻,再不结束战事,后方物资补给不上,我们的将士吃不消。眼看就到年底,大家思乡心切,对我军来说是不利的。”花千依补充着。“本王休息了几天,众将士也没闲着,即然大家归家心切,那就速战速决,凯旋而归。”王爷低沉的声线提高了八度,气色极好。“怎么速战,车前国占了天时地利,我们不好攻。”安徒王问。王爷没有回话,在心里却盘旋着一个思索了几天的决策。他想要一场大的战斗,一举歼灭敌军,以保两国永世安宁。怎样才能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几经思量,终于有了主意。第二天王爷把25万将士聚集在帐前进行了几句简短、却极为有效的训话。“将士们,你们愿意呆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吗?”王爷高声问。“不愿意。”将士们高声回应。“你们想回家过年吗?”王爷又问。“想!”“你们想回家抱着老婆孩子吗?”“做梦都想。”“好,从今天开始,全军放假三天,全部将士给我吃饱喝足回营睡觉,睡它三天三夜,三天之后就是我们归家的日子。”王爷此言一出,台下25万将士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睡三天就打道回府,我们好不容易连夺回十七座城池,不乘胜追击?王爷不说,众将士也不敢多问,军令如山,25万将士各自回营睡觉。第四天,王爷下令全军撤退,在100里之外安营扎寨。车前国七王子见对方多日没有动静,又忽然撤出主战场,派人探打听,对方竟然不战而退,班师回朝。七王子私下商量,认为赤乌国满足于收复了十七座城池,不想再战,无形中放松了警戒。半夜,王爷派出的暗探回报说车前国那边的军营欢欣鼓舞庆贺胜利,守卫比平时松懈。“好。”王爷就是要这样的效果,立马命他的五万汉家军轻装上阵,全部戴上司琴德胜的面罩,穿上王爷的盔甲,黑夜奇袭,直攻车前七王子总部。王爷的5万汉家军在这三天里吃了睡,睡了吃,卯足了劲。听到战鼓声声,奋勇当先,长/枪短矛狠命杀敌。毫无防范的七王子猛然闻报说有5万长胜将军从天而降,惊慌失措。七王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忙着商量对策。王爷下令20万兵将连夜击鼓呐喊“汉、汉、汉”,制造出冲锋陷阵的假象。七王子吓得魂飞魄散、无心恋战,率着残部逃出了两国边界,一夜之间王爷这边大获全胜。……太阳缓缓升起,赤乌国的将士将一面红色的战旗高高扬起,图腾上画着一只青色三足鸟分外耀眼。王爷下令犒赏三军,大肆庆祝,三天后凯旋而归。“胜王威武,王爷千岁……”众将士抬着司琴德胜向上抛起又接住,现场一片欢呼,众人狂舞。安徒柳青和花千依也失态了,各自抱着大大的酒坛,一路喝一路笑、一路醉一路疯,逢人就喝,逢人就干。“你说的不错,胜者无疆,长胜无敌,你的确是胜王。”圣王和司琴德胜坐在高处,看着太阳冉冉升起。“不是剩王吗,只剩下我一人了,我是剩王。”司琴德胜低沉的声音难得好心情地调侃着他。圣王双眼久久地盯着他,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心里深处:“哦,是胜王,不是剩王。说到底还是胜王厉害。”他恭维着。“你看我作甚?”王爷垂下双目:“没见过长胜将军吗?”他一本正经地。“哈,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第二帅的男子。”圣王笑着说。“嗯?第一是……”王爷侧脸看他。“是一个叫江夏小伙子。”圣王看着那一轮红日,并没有留意他脸上的表情。“江夏?”王爷皱了皱眉。他自认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认识圣王后,心里甘愿第二。这忽然间,第一成了江夏,这个名次是谁排的,没个水准。“是吗?”王爷淡淡地说了句,抬头看天,那面画着三足鸟图腾的红色战旗在红日下更显得耀眼。“你看那三足鸟,代表的生生息息、生命不止,几千年的传承延续。在我赤乌国,同时又是九天玄鸟的象征,表的是君临天下,万民归心。”“哦?还有这说法?”圣王问。“嗯,在我们赤乌国,尊九天玄鸟为圣鸟,以它的图腾为军旗代表国家。据说它来自九天之上,是百鸟之祖。我们这些臣民都在它的护佑之下才得以繁荣昌盛,千秋万代。”“在佛门,三足鸟表的是凶猛、愤怒,表的是绝杀。你看它面目睁狞,是要摧毁一切的意思。”圣王也看着三足鸟的图腾。“对,是要摧毁一切邪恶,不然我军哪有这么快凯旋而归。说不定这会,我们还躲在哪个洞里呢?”王爷若有所思,嘴角又勾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弧线。“你是巧安名目。”圣王也笑着:“完全不同的背景嘛。”“是吗?”王爷神思恍惚着,那我们两个,一个是世俗家的王爷,一个是方外之王,这个完全不同的组合算什么呢?“你想什么?”圣王看他心不在焉,不在状态。“嗯。没什么?”王爷不觉耳边一红,轻咳一声以掩饰内心的慌乱。“又喘?”圣王反手就探他脉搏。静静地感觉了一会,又道:“没喘啊,你咳什么?”“咦,你耳朵怎么红了?”圣王心细如尘,眼尖的他一下发现了问题。“痒吗?不是有虫子咬吧?”圣王喃喃自语,心生疑惑。“回去吧。”战无不胜的王爷此时不知为何却逃命般快速离开。“怎么啦?”身后的圣王一脸懵懂,不明所以。……回到帐营,见安泰闷闷不乐又极其无聊地逗着地上的蚂蚁。“安泰,你在干嘛?”圣王远远地问。“没啥。”安泰懒洋洋地应着。“肯定有事,你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快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做主。”圣王逗笑着他。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还轮不到他吃亏。“就是那个司琴安咯,后山的梅花开得正盛,说好早上一起去采。莫王你在圣宫后堂的梅花也开了吧,可惜看不到,安泰就约他一起去采,说好清晨太阳升起就出发,哪知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你现在是在等他还是想干什么呢?”圣王问。“我才不等他,放我鸽子,见到他还想打他一顿。我自己去。”司琴安说着扔了手上的小木条,向后山走去。“安泰,等等我……”远处,司琴安神色焦虑地跑了过来。“哼。”安泰转过脸去不理他。“别生气嘛。对不起,我不该睡得这么晚,可是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的。”司琴安好言好语。原来安泰和司琴安在前一天就商量好,第二天去后山采梅,一是圣王喜欢梅花。二是要回去了,带一束花回去做个念想也好。司琴安第一次和安泰单独出去,高兴的比约了姑娘还兴奋,紧张的一夜未眠。平时和安泰一起身边总是有别的人在,想说说心里话、叙叙情、逗逗乐什么的都不方便。天亮后才睡着,却不曾想睡过头。一直到了响午时分,司琴安给外面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吵闹声惊醒,想起和安泰之约,心想:糟了。一下滑下床直奔安泰这边营帐。“是我错了,我们现在上山好不好?”司琴安温声细语。“等累了,不想去。”安泰高傲地扬起脸,故意为难他。“那我背你去可好?”司琴安一脸兴奋,好像自己没背过人一样。“你背我?”安泰一脸惊愕,两个身材相当的男子背着不难看?“怕啥?”司琴安说着就弯腰蹲着马步:“我以前可是经常背我家王爷的。”“背你家王爷?”安泰更吃惊了。听到这,圣王也不由停下准备离去的脚步:“为什么?”他问。“哎,这还用说嘛,我和王爷年龄相仿,他年幼时常生病,一病就连走路都没力气,王府很大,如果不背他,根本无法出府。所以进皇宫、去找御医都是背着去。”司琴安说。“为何不骑马或是坐轿子?”圣王好奇地问。“骑马、坐轿子哪有背着舒服,再说不论骑马还是坐轿子,身边总得有人陪着、扶着吧,还不如背着来得快。”“安泰,你上来试一下,我背人走路可快了。”司琴安得意洋洋。“可怜的孩子。”安泰老持成重的样子,皱着眉安慰着司琴安:“这些年你真的是受苦了。不用你背,我自己可以上山,放你一马。”圣王看他们远去的影子,思绪却神游天外。王爷身体差成这样,得抓紧时间帮他彻底根治。傍晚时分,安泰和司琴安终于回来了,两人气喘吁吁,一瘸一拐,带着一束梅枝递给圣王,花瓣已掉得七七八八,十分狼狈。“你们确定这是采给我的梅花?你们干嘛了呢……”圣王一脸的不惑。“唉,一言难尽。”安泰脸上生无可恋。他俩上山后,司琴安开始喷嚏连天,惊醒后衣裳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找安泰,后山,山风猛吹,一身单衣的他终于敌不过寒冬的风,败了下来。一摸,嘿,居然烧起来了。山上也没药,安泰只好把自己的一件外衣给了他,从怀里掏出一瓶从圣宫带出来的丹药让他服下。“不是说你们的丹药有问题吗,还能吃?”司琴安接过丹药看了看,一脸疑惑。“没事,吃吧,吃出问题,你是证人。”安泰一脸的放心。“哦……”司琴安应了一声,似信非信地接过丹药,想了半天又忍不住问:“那吃死了怎么办?”“没事,死了就是物证。”安泰一脸淡定。司琴安给他气得差点要晕过去。两人手忙脚乱的采了几枝梅,一路连滚带爬地下山,好不容易回到营地。听他俩回忆经过,圣王差点笑出声,真是不可多得的一对活宝。“多谢了。”圣王举着那几枝残花败叶向他们挥挥手:“快回去冼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安泰,你帮他艾灸艾灸。”“好嘞。”安泰爽快地应着,他感到和司琴安一起特有意思,这个人特逗。回到司琴安的营房,安泰熟手熟脚地生火烧水,还细心地在水里放了些生姜以躯寒气。好不容易把司琴安推进浴缸,司琴安看着水中一片片的姜丝问:“这是做汤还是干嘛?”“哦,可以一边泡澡一边当姜汤来喝。”安泰在屏风外听到他自言自语,故意逗他。“哼,整蛊我,才不上当。”司琴安小声的嘀咕着。刚脱完衣裳,猛的又一个喷嚏,两道清流顺着鼻子流下来,连忙把鼻涕吸回去,刚脱了衣裳,没法擦,不吸回去就会掉到水里。“你吃啥?”安泰在外面听到他吸鼻涕的声音好奇地说:“里面只有清汤没有面条。”“谁说的,一整锅的羊肉汤可香了。”司琴安给气得半天憋出一句。“不可能。”安泰一下冲进去。“啊……”两人大叫着,司琴安已脱光光地站在水里了,他肉嘟嘟的身体做羊肉汤可真适合。“啊……”安泰捂着脸往外冲,却一头撞进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是司琴德胜!“怎么回事?”王爷冷冷地问,他来找司琴安有事。“王爷,里面好大一锅羊肉汤。”安泰哈哈大笑地指着里面。过了一会,司琴德胜黑着脸出来,冲着安泰就一声喝斥:“放肆。”这边安泰早笑成一团。第13章 善心喂鱼引嫉妒胜王醉酒情隐晦三天后,大军开拔,一路浩浩荡荡、胜利回归。很快就到神都了,这段时间圣王一直陪在王爷身边,他打算把王爷的病彻底根治。王爷的身体太虚,先天不足,后天又弱,若不是从小习武,有好的根基,此时或许不能动了。若是没有圣王醇厚的内力的加持,只靠皇宫的御医用药和艾灸不容易治好。每天艾灸消耗不少时间,行程很慢。这日傍晚,大军走了一天的路,王爷下令原地整顿休息,一旦停下来,圣王立马带着安泰跑到小溪边,两人趴在地上,看着水里的鱼。小时候在雪域圣宫,圣王就经常带着安泰去后山玩耍,下水摸鱼,爬树抓鸟。十来岁的少年总不会长期甘于被困在高墙大院内,以圣王的聪明机智,总会不断地找机会出去玩。“莫王,你看鱼是不是没得吃,长的好小?我们在圣宫时,那些鱼都肥肥美美的。”安泰问。手上拿着小树枝赶着水中的鱼,鱼也不怕人,看到有树枝在水里轻轻晃动,以为有吃的,都游过来。“圣宫那边的鱼有人喂,当然肥美。这山溪的鱼……”圣王抬头看看四周,一脸笑意:“我们去抓些蚯蚓喂它们?”“莫王,这荒效野外的,哪有蚯蚓?”安泰问。“在草丛或是湿土的地方可能会有,我们找一找,肯定能找到。”圣王站起来观察着四周。说干就干,圣王找到一处地面比较松、软湿润的地方,蹲下来双手拔起地面的草,每拔开一丛草都细细地翻看松开的泥土。可怜的蚯蚓长年安静无忧地生活在泥土里,这忽然给人翻出地面重见天日,吓得四处逃串。“还真有蚯蚓啊?”安泰叫着,他也拨开其中一堆草丛,掏出僧巾把蚯蚓放进去,以防止它们再次入土为安。“安泰,快,这里有一堆。”圣王回头喊着。“来了。”安泰看到一群活蹦乱跳的蚯蚓也兴奋了:“这么多,我的僧巾都不够用了,莫王你的僧巾呢?”“我的?”圣王往怀里一摸,掏了个空,眼前浮现那天在后山帮王爷擦鼻涕的一幕,哎呀,忘了把僧巾要回来了?他嘀咕着。“用你的水袋,司琴安不是给了你一个水袋吗,你把水袋的口子开大些,就可以把蚯蚓装进去了。”“还是用莫王的水袋吧。”安泰坏笑着从腰间拿出圣王的水袋:“回头让王爷再给你一个就是。”安泰说着,拿出小刀,把水袋的口子划开。“哎……”圣王止都止不住。两人折腾了半响,终于抓了半袋蚯蚓,回头看着一片翻得满地狼藉的草地,再看看手中的蚯蚓,两人心满意足地朝溪边走去。“安泰,蚯蚓不要全部倒在水里,要一点点地喂。全倒下去,蚯蚓会钻到淤泥里,鱼还是吃不到。”洗干净手,坐在溪边,从怀里掏出那只黑色的小埙,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莫王,这些鱼真是好福气,不但能吃到圣王抓的蚯蚓,还能享受圣王吹的曲子,你说,它们修了几世才修到这个福分啊?”安泰边喂边问。圣王一笑,没有回话,继续吹埙。他吹的埙总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焚音,悠远古朴,令人产生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安泰也是修了几辈子才修到和莫王一起的福分,莫王,以后不论去哪里,安泰都会跟着你的。”安泰似有感触地说。“别犯傻了,我们是好兄弟。”圣王停了下来,走到安泰旁边坐了下来,一手搭在他肩上,用力一抱。“我们自小一起进圣宫一起受戒,一起生活,一起长大,我们是兄弟,永远的兄弟。”“只要你不嫌弃跟着我这个落魄的王,你爱跟就跟,要是哪天有了好人家,不跟了,我们依然是兄弟。”圣王认真地看着安泰,英俊的脸无比真诚。身后一阵风吹过,树影婆娑中有个身影一闪而去。……晚上,圣王掀开王爷的帐房门帘,只见王爷正襟危坐在案前,桌上放着一壶酒,一脸的苦瓜样,见圣王进来眼皮也不抬一下,满腹心事。“胜王……”圣王笑着站在他面前:“今天就不艾灸了,天色已晚,不适合艾灸。明早吧,明早再艾如何?”“……”王爷没有回应。“通过这段时间的艾灸,你身体的各个机能都有好转,喘的频率也少了,说明你的身体正在康复,今晚就输输内力好了,晚上不适合艾灸。”“来,上床坐好。”圣王招呼他。却见他一动不动,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怎么啦?”“陪我喝杯酒如何?”王爷忽然冒出一句,打开酒壶盖,顿时酒香四溢。“好端端的喝什么酒,我是和尚不能喝酒,你身体不好,也不能喝酒。”圣王奇怪他的举动。王爷不语,自个斟满杯子一饮而尽。圣王来不及阻止,只好叹气:“你今天怎么啦?打了胜仗,就要到家了,心情还不好?”圣王的语气软下来,弯腰看他。第一次见他这模样,心里疑惑不已。“来,喝酒。”王爷又斟满了一杯递过来。“你今天怎么啦,先把话说清楚,这样喝闷酒最伤身体,况且你的身体根本伤不起。”圣王一把按住他。“你不喝,我喝。”王爷说着往嘴里送。“哎哎哎……”圣王无奈地摇摇头,今晚的王爷不对劲,肯定有问题。“再来一杯?”王爷再次倒满一杯递过来,此时的他已有些醉意,两眼开始迷糊。“好,我喝。”圣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从未喝过酒的他呛得一阵紧咳,不能让他再喝下去了,再喝下去之前的艾灸、吃药和内力输入都白费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我们相识一场,你救过我,我也算救过你,不是兄弟也算朋友,有啥不能说的,这样喝闷酒糟蹋自己的身体不说,还枉费我的一片心意。”圣王有些急。“你的心意?”王爷歪着身体,双眼朦胧:“你有什么心意?”“我的心意?”圣王被他忽然一问,不经思索地应着:“好好好,我没心意,别喝了,休息去吧。”“哼。”王爷噘起嘴,又往嘴里灌了一杯:“你们都有兄弟,只有我没有,我是剩王,只剩下我一人了。”一扫案桌,桌面的东西哗啦落地,开始耍酒疯。“哦,是为了这个啊……”圣王终于明白了,脸上转而笑了。“我们也是兄弟啊,只要你不嫌弃,我就高攀一回和你做兄弟好不?”圣王勾起他那张微红着脸的下颔,直视他的眼睛。“嘻嘻,你做我兄弟?”王爷双目盯了他半响,一嘴的酒气直喷他脸上,手臂搭在圣王肩上,摇着头。“不,你不能做我兄弟,不能……”眼帘往下垂,似乎睁不开了。“我不能做你兄弟?好,我不能,那做你朋友总可以了吧?”圣王自嘲着:“相识这么久,兄弟也不能做?”“嗯,你不能,你要做我,做我的,我的……”王爷一下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哎,做你的什么啊?”圣王拍拍他的肩膀,摇摇他,没反应。他已醉得不省人事了。“唉……”圣王叹息着,他也有点晕,刚才那一杯酒真烈,自己一杯就受不了了,何况他喝了三杯。扶着王爷到了床上,他像烂泥一样倒了下去,怀里掉出一条方巾,这不是自己的僧用巾吗?他放着干嘛?想不到王爷居然有收藏别人方巾的怪癖?圣王拿起方巾看了一眼,此时的王爷需要把体内的酒精逼出来,不然身体会更糟糕。放下方巾,喊来司琴安,让他去给王爷弄一碗醒酒汤。司琴安领命而去,把王爷扶起坐好,但他醉如烂泥,怎么扶都往圣王身上倒,还一边舞着双手,嘴里喃喃自语。“听曲,听曲,我要听曲……”“听曲?”圣王一脸懵懂,这仗刚打完还没回神都,去哪听曲?“好,回到神都,你爱怎么听都行。这会好好睡觉。”圣王又劝又哄。“嗯?”王爷摇着头,一直嚷嚷着:“呜……”“听曲,呜,本王要听曲,呜……”王爷不依不饶。司琴安端着醒酒汤进来,看王爷一眼,奇怪地问:“王爷这是?他从来不喝酒的呀……”“我也不知道啊。”圣王说:“一进来就看见他喝酒,劝都劝不住。”“王爷从小就禁酒,他一喝酒就喘得更严重。”司琴安说。“我明白,但他不听啊,刚才喊着什么兄弟,这会喊着要听曲,今天可真够怪的。”这时安泰也从外面进来,听着王爷一直喊着“呜,呜,呜……”“王爷呜啥?”安泰问。“呜啥?”圣王好像给启发了一样,灵机一动。“他要听吹埙?”圣王和安泰异口同声。安泰听惯了圣王吹埙,圣王吹埙前有个习惯,先发出一声低沉的埙音,这种音调又沉稳又古朴,接近原始古老的调子,王爷不停地呜呜叫应该就是学埙的声音。“司琴安,你给胜王灌醒酒汤,我来吹埙。”圣王从怀里拿出他那个小黑埙,坐在王爷床头。随着阵阵埙音,一种似天然古朴的天籁之音渐渐地传入王爷的耳朵,终于不闹了,安静地吞咽着司琴安喂入的醒酒汤。这胜王,虽说平时高高在上,喝醉酒原来是这样可爱,就一个爱闹的孩子。圣王无语地摇摇头,继续吹。折腾了半宿,王爷终于安安静静地睡了。圣王让司琴安和安泰去休息,自己陪着王爷,看他睡熟后的宁静,均匀的呼吸,轮廓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圣王微微笑了。这人平时高冷不拘言笑,心思倒也不坏,一个为救自己不顾千里迢迢赶来的人,也不会坏到哪里吧。想着想着,只见王爷一个翻身,转了过去。不知是睡姿没调好还是怎么回事,他的鼻腔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噜声。圣王把他的身体顺好、躺平,握着他的手腕给他输内力半响,王爷的呼噜声渐渐消失了,代替的是平缓均匀的呼吸。终于平静了,圣王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他也累了,趴在床头,闭上眼睛。天亮时分,王爷终于从长长的睡梦中醒来,睁眼看了看帐外刺眼的阳光,也看见了趴在床头的圣王。此时的圣王睡得正熟,眉目如画的脸,红润又软薄的嘴唇,虽然睡着了,却还能感受到他的阳光和正气。若是一直这样岁月静好该多好。王爷想起这一路的行军打仗、奔波劳累,想起身体的病痛,想起圣王在圣宫遭遇到的一切,想起和他一起的时光……按了按头痛欲裂的头部,轻轻下了床,刚要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外面又传来司琴安的脚步声。“嘘……”王爷示意他安静,然后两人轻轻把圣王移到王爷的床上。一直到了响午圣王也没起来,王爷也不让人打扰他,一直让他睡。其实圣王早就醒了,只是王爷的床太舒服了,他从小到大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又软又温暖。想起在圣宫的床,那是又硬又冷,从没暖过。相比之下就更不愿起床了。……昼出夜伏,大队兵马终于到玉都神宫的十里长亭,再往前走就有大批的皇亲贵族、文武百官及平民百姓的十里相迎了。圣王在一个叉路口中停住,思量了许久,是该告辞了,这一路相伴,王爷的身体也调理得差不多了,以后就是没有他的内力相护,皇宫的御医也能治得了。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以前手掌是红润柔软的,现在的手掌变得泛白无血色,虽没有武功,但天天这样过度消耗内力,就是神仙也受不了。手心中间一丝丝淡淡的乌黑,应该是玉朗给他的灵丹里并没有完全的解药,毒性已渗入心脾。还好,王爷在他内力的护持下逐渐好转,也不枉费了他一番心意。另一边,安泰和司琴安边打边闹,两人嘻嘻哈哈好不开心。他勒住了马绳看着王爷凌角分明的脸。“怎么啦?”王爷问。“嗯,想着是时候告辞了,前面人多吵杂,不方便说话,我们就此别过吧。”圣王注视着他。“之前怎么不走,现在胜利回来反而要走了?”王爷不解地问,他从没想过圣王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怎么说也得跟自己回去向皇叔禀明一切啊。“之前不走是因为你曾救过我,而你又在战争中。我在危险之时,你能挺身而出,你在危难之中,总不能弃你不顾。”圣王一脸从容阳光。“如今你凯旋而归,我又不是这方中之人,还有什么理由呆在你这军队中?”“你打算去哪?”王爷问。“还没想好,可能会找个偏僻、没人认识的寺庙继续当和尚。”圣王笑着。王爷脸上一沉,目光往下垂。“闹着玩的,先四处走一走吧,哪一天走累了,走不动了,再找个无人寂静处圆寂就了了。”圣王看他脸上有不悦之情不由又解释着。王爷脸上更沉了。“对了,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圣王睛眼一转,坏笑着上下打量王爷。“什么事?”王爷抬起双眼,目光很柔和。“那天你醉酒后一直说要我做你的什么?”圣王双眼直盯着他。只见王爷脸上一变,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凛然地扫一眼双目清澈如水的圣王,把目光转向远处,举手扬鞭在马背上就是一抽,那马痛得撤蹄狂奔。司琴安见状,依依不舍向安泰道别。“快去吧,有空再找你玩哈。”安泰向他挥手致别。圣王无奈地乍舌,这是咋了?说变就变,不说就不说嘛,干嘛又生气?忽地又一笑,管他呢,坐看云起,笑看天涯,云卷云舒,缘起缘灭,心空性空,你空我空,世界乃空,空空本空。可是,心动即缘起,缘起即宿命!天道不改,轮回常在。王爷不懂,圣王难道也不懂?第14章 寿宴肆意庆凯旋歌舞升平有佳人神都郊外,十里长亭,炮竹声声、锣鼓喧天,百官夹道欢迎、翘首待望,百姓们欢天喜地,载歌载舞,一片欢欣、祥和、喜庆。华丽精美的迎客亭,司徒安然喜气洋洋,满面红光,一身华丽的龙袍皇冠,把脸上的病容一扫而光。他乐呵呵地迎着从前方赶来的司琴德胜、安徒柳青、花千依等人。“参拜皇上……”众人走到皇上面前,齐唰唰地下跪参拜行礼。“德胜真是劳苦功高,前后三个月夺回十七座城池,还把车前国赶出国界,这等惊天神速,令人惊叹,这一番丰功伟绩载入史册将名留千古。”司琴安然乐得合不拢嘴,长赞不已。“皇叔谬赞,此番凯旋归来,全靠安徒王、花将军他们奋不顾身英勇杀敌,靠全军将士上下一心、团结一致。臣侄只不过是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罢了,恳请皇叔犒劳三军,封赏将士,以定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