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使我告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
作者:迦陵频伽儿      更新:2023-06-20 11:57      字数:9809
  作者:迦陵频伽儿为正道人人不齿的天魔宗宗主近日又多了一桩罪孽。不仅抓了漂亮小姑娘回来折磨,还逼着人姑娘每天告一次白,不告白就扒皮抽筋挂在天魔宗门外辟邪。传说中被逼着告白的姑娘摸摸鼻子,叹气:我要是早知道他这么鬼畜,当初死也不会去招惹他了。围观群众:招……惹?姑娘接着叹气:腰酸腿疼的,这日子一天天的眼见着要过不下去了。围观群众:腰酸?腿疼??姑娘不耐烦地摆摆手:散了散了,今天还没告白呢。莫得办法,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轻松沙雕文,博君一笑。等级设定: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太虚-大乘-渡劫-飞升内容标签:灵异神怪情有独钟相爱相杀搜索关键字:主角:灵和┃配角:令人头秃┃其它:《我救的人全死了》限时免费一句话简介: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的小可怜第1章镇妖塔第九层封印着当世最为凶恶的大妖。传闻铸剑宫祖师爷赤松子同大妖斗法三日三夜,燃烧了自己的元神之后才将大妖镇在这妖塔的最后一层,赤松子壮举保得修真界千年太平,铸剑宫也因此成为正道第一宗门。东仙源逍遥山之巅,万古沉静如水的镇妖塔,忽然有了一丝动荡。伴随着一声清越的剑鸣,环绕塔身的红光在一瞬间变得缭乱而破碎。无边散溢的妖气犹如实质撞击在一层又一层的封印大阵上。耳边恍惚传来万妖嘶吼的恐怖声音。镇妖塔第九层,青丝及腰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双眸深处犹如烈火燃烧。“一千年了……”她轻轻呢喃着,嗓音干哑几乎难以成声,眼里却泛出些奇异的光彩来。第八第九层的交界处,白衣少年身负一柄巨剑,沿着石阶一步一步地往入口走来。塔中暗红色的妖光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冷淡而空明。千百年来,唯一一个走到第九层的人,居然是如此年轻俊秀的一个男子。女子才分了会神,一道袖风就凌厉而来,划过她的脸颊,落下一缕秀发。她嘴里低低骂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慌乱的神情,趴伏在冰凉的石阶上,露出腰肢一段细腻莹润的玉肤,“上君饶命!”略带沙哑的嗓音柔软,像风带起雨雾,吹过碎木林丛,听得人心头一动。空旷而巨大的圣殿里,白衣少年静坐良久,宛如入定。许久没有回复,女子疑心他没有听到,悄悄抬眼,看向少年:“奴名红袖,原是逍遥山下一小妖,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因误闯铸剑宫结界,才被关押至此,受尽苦楚。盼上君垂怜。”女子眼里闪着水光,神情苍白而安静。少年睁开眼,眸中平静无波,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可见过这第九层关押的大妖?”红袖睁大了眼睛,用乞怜的目光望他:“若是见过,奴焉有命存。”少年不再作声,沉默地抽出巨剑。好冷硬的心肠。红袖咬了咬牙,移步换景,迅速攀上少年的衣袖:“上君饶命!奴虽不曾见过大妖,却很熟悉塔中方向,可以为上君引路。”边说边用柔软的胸脯蹭了蹭少年的手臂。少年顿了顿,望着黏在自己身边的孱弱小妖,蹙了蹙眉。天生不喜人触碰的少年迅速振开衣袖:“前面带路。”心中却为自己的手下留情而感到一丝异样。即便是再微不足道的妖,也是铸剑宫的敌人。只是身旁这小妖身上一丝妖气也无,殿中青烟拂过她苍白脸颊,恍惚浮现铸剑宫的烟池,云蒸雾绕,仙气缥缈。不像是个妖精,倒像是个......仙女。镇妖塔第九层自成一个无边小世界,有花有草,一汪深潭水绵延万里,看不见尽头。潭面一条水线向东伸去,忽喇一声,少女在花树丛中钻了起来,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她赤了双脚,脸上发上都是水珠。轻薄的红纱裙浸了水紧紧贴在曼妙的躯体上,勾勒出一片起伏的曲线。红袖瞧了眼湖边树下抱剑休息的少年,露出一个坏笑,拾起足畔石子运气扔了出去。不一会儿,潭水阵阵波动,有什么东西慢慢浮出水面。红袖娇呼一声,状似害怕地躲到少年身后。“上君,有……有东西。”一声巨吼之下,水面激起了万丈巨浪,鱼身蛇首的巨大妖怪口吐人言:“饿……好饿……有人类修士的气味……”妖怪生的极丑,吐息之间,又有一股恶臭喷薄而来。少年面不改色,单手执起巨剑划下一道飘忽的剑影,剑影伴有光华,细听之下还有龙吟,原是声势浩大的一招,剑影不知怎么的,却消失了。妖怪吐出一口黑雾,嗤笑道:“华而不实……人类修士的愚蠢手段。”黑雾袭面之前,红袖被一双手带离了原地。身后本该追击的妖怪却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听起来异常痛苦,红袖迅速回头,只见那先前消失的飘忽剑影随着妖怪挺身的刹那,又再次浮现出来,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妖怪的尾巴已被砍断。少年站定,不给妖怪喘气的机会,反手一道剑气,再次激荡。塔中无时无刻不在的妖异红光仿佛也被这剑气震荡的停滞了。剑气落下,失了尾巴的妖怪已经无力挣扎,凄惨地死去。少年收回巨剑,俯视潭边那堆残碎的尸体,“冉遗之肉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嘴上这么说,手中却没有丝毫要碰触那血肉的意思。在他身后,受血气影响,红袖的双目变得赤红,饱满胸脯不断起伏,极力收敛的气息差一点就要溢散了。铁精苍玉龙,景潜万丈虹。又是苍虹剑,令她险些丧命的,赤松子那老儿的佩剑。也不知这少年是什么身份。冉遗死不足惜,见识到少年手段的红袖,更加坚定了心中所念。深吸一口气,她踱步来到少年身边:“恭喜上君诛灭大妖,救得红袖性命,还请恩人告知姓名,来日奴必相报。”“铸剑宫无名之辈。”少年淡淡道,“无需报答,就当还了你引路之情。”红袖咬了咬唇,慢慢挨上少年的身子。“对上君来说是举手之劳,对奴而言却是救命之恩,红袖无以为报,只盼以蒲柳之身伺候上君枕席……”娇柔的少女踮着脚尖以红唇去触碰少年那冷淡而清冽的脸庞。星眸半睁,带了些不谙世事的纯真,香肩半露,又添了些浑然天成的魅惑。又清纯又勾人,这场景怕是圣人也难以拒绝。偏偏白衣少年皱着眉后退了一步,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红袖扯了扯唇角,若不是那微微红了的耳垂,她还真的以为他无动于衷呢。修为高深,于情.事上看样子还是个单纯的雏儿,她想,一定要好好逗逗他。少年独自回到圣殿中打坐,指尖碰到冰凉的苍虹剑时,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往日在铸剑宫中,也不是没有美貌的女修同他表明心迹,然而即便是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碧梧仙子也没能在他心上划下一道涟漪。一千年来,他修习的是师傅赤松子传授的玉清一脉的功法,讲究清心寡欲,摒除世间浊气,修的是剑之大道,只有心不起杂念,超然于物外方可成就太虚。除了剑,没有什么东西能拨动他的心弦。如今为了一个女妖心神不稳,真是大忌。镇妖塔九层果真诡异,看来不宜久留。才作如此想法,耳边就传来一丝细弱的呻.吟。少年一愣,第一反应是那个女妖又遭了袭击。原本不该去管的,可听她声音似乎非常难受,断断续续的,仿佛就要闭了气。“......好冷。”带着哭腔的嗓音如同丹鹤之羽,轻轻柔柔挠在心间。迟疑了下,少年终于还是原路返回,去寻她了。听到脚步声,红袖美目一闪,伸手将身上纱裙扯了扯,露出一片雪白肌肤来。等少年到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衣不蔽体的少女躺在寒石塌上,辗转反侧。她闭着眼,紧锁眉头,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双手环抱在胸前,似是被梦魇住了,不安的很。这是被冉遗的黑雾侵袭了,冉遗之雾能勾起人心底的脆弱,将之困在梦魇中,走不出来。少年皱眉,方才他明明已经第一时间出手护住这小妖了。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晃得人眼花,他垂着眸,俯身去探她的灵台,才有动作,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便滚进了他怀里,看似柔弱无骨的身躯犹如水草,死死地缠住他的手脚。感受到少女的柔软,他僵住了,一动也不能动。紧闭双眼的少女无知无觉的贴着他:“好温暖……”鼻间萦绕着她幽幽的芬芳,少年眸光定在远处,心绪却起伏不宁。真是要命,这煎熬比铸剑宫底的禁地黑水狱还要难捱。少女湿润的唇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下巴,他只顾着念清心咒,却忽略了少女水眸骤然睁开时划过的狡黠。真是严肃而又沉默的老头子般的少年郎。这么正直做什么,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正道修士的假正经,不敢面对心底的欲念,还要违背身体的本能,修仙有什么好,还是做个潇洒自在的妖精,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红袖一个翻身,精准地坐在少年的小腹上,感受到身下人的紧绷和僵硬,她勾唇一笑,灵巧地寻上他的唇,缓缓吻了上去。吻了片刻,少年似乎还是不为所动,红袖将手背在身后,悄悄捏了个诀,少年清明的眼底立即蒙上一层阴翳,红袖扯开身上衣服,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背,细细地在他耳边喘息:“我好喜欢你……”少年一怔,幽深瞳眸缓缓移向她一张一合的唇,忽然发力,她低呼一声,双肩就被握住,紧接着就被他狠狠压在了万年寒石上,她冷的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一片不同寻常的火热就覆了下来。妖光大盛的镇妖塔最顶层,很快便传来阵阵暧昧的喘息声。……**咒的效果早就过去了,少年却仿佛还清醒不过来。战栗的快感已经侵蚀了他的神智,心中唯一的渴求便是身下这具柔弱无骨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再一次攀上**的高峰之后,他听到耳边有人轻笑:“你爱我么?”少年睁开眼睛,凝望着身下少女薄汗氤氲的红润脸庞,却见那少女眼波流转,妖异红光一闪而过,神情一下子变得妩媚而危险。下一个瞬间,他感到胸口蓦地一痛,一种刺骨的疼席卷了他的心脏。他低下头,看见冷冽的剑身在塔中妖光下闪烁着寒芒,剑柄上如星宿排列的雕饰被血浸染,似一朵妖异的红花。象征着铸剑宫第一人的苍虹剑此刻却深深扎在他这个主人的心上。“爱我就要死在我手里。”他听见这个方才还同自己交颈缠绵的女妖,用一种饱含着愉悦和得意的音调说着。“当年赤松子便是用这柄苍虹剑刺中了我的心脏。”红袖眼里笑意闪烁,红唇慢慢贴进少年失了血色的脸,“毁我万年道行又如何,我依然能活着走出这镇妖塔。”随着红袖话音一落,封印了这九层妖塔的大阵开始一点一点崩溃,阵眼如黑洞疯狂地汲取着少年胸口流下的鲜血,原来解开这封印大阵的关键之处便在于大乘期修士的血脉之力。铸剑宫当代第一人,半步渡劫的少年是一千年来唯一一个修炼至大乘期巅峰的修士。他的修为甚至超越了当年的赤松子。可惜了。“可惜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红袖叹了口气,拾起散乱一地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回去。没有看身后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修士,红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困了她千年自由的镇妖塔。他看见自己的血自苍虹剑下汩汩而流,血迹蜿蜒之处,少女的红裙摇曳生姿。原来她才是九层妖塔封印的最后一个大妖,红袖。第2章春梦了无痕。从前在铸剑宫的时候,灵和也做过相同的梦。毕竟单身了快二十年,做个春梦本也无可厚非,奇怪的是她从未听过什么镇妖塔,当代第一人也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郎,而是头发花白,一只脚快要迈进棺材的掌教火癫真人。“视我这张鬼斧神工的俊脸为无物的小师妹,不是眼瞎就是性冷淡。”说出这话的若冲如果知道了自己做的春梦,怕是他那引以为傲的下巴都该惊掉了。“喂,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站在山门下的时候,她脑海里还幻想着若冲捧着下巴的滑稽模样,以致于忽略了正事。眼下正处于入门考核的重要阶段。“劳驾再说一遍。”负责考核的弟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重复道:“说出你最讨厌的正道宗门。”“……”果真是天魔宗,入门弟子考核也如此与众不同。“铸剑宫。”“理由。”灵和正打算编造个什么理由糊弄过去的时候,山边道上突然传来一声:“不必说了。”循着声音望过去,灵和对上了一张痛心疾首的大长脸:“我懂我懂,老子最瞧不上那种以貌取人的宗门了。”说话间,那约为普通人两倍长度的脸十分动情地颤了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灵和:“......”这时她突然想起铸剑宫里师姐们对天魔宗的评价,一个连宗主都长着三只眼睛四条腿,青面獠牙的奇异门派,汇集了天底下相貌最千奇百怪的一群修士。临行前,若冲的话犹在耳畔:“你无法修炼,又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山里的小动物见了你都不忍心踩两脚,相当容易混入天魔宗。像我这样玉树临风、气质出众的就不太行了,人群中永远都是最亮眼的那一个,不符合他们的收人标准,有心无力啊。”好吧,原来长得丑还是有好处的。负责考核的弟子见了来人,恭敬地道:“左宫主。”被称作左宫主的马脸青年点了点头,依旧望着灵和,眼里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平平无奇的五官,干瘦的身材以及圆圆小脸上的雀斑,都显得那么难能可贵。“长得丑没关系,咱们宗门不看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向来是以实力论高低,对了,姑娘如今是什么修为?”“炼气三层。”青年笑音一顿,面无表情地看向灵和身后:“很好,下一个。”灵和:“......”突然很想打他。忍了忍,灵和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唇角:“梁霄宫主请留步。”青年转过身,似乎对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感到些惊讶。“小女此番上山,不是为了成为入门弟子,而是为了报恩。”“报恩?”梁霄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嘴角一勾。“前几年村子里遭了妖物,十户九亡,适逢贵宗弟子下山历练,帮忙铲除了妖物,救下了小女一家性命,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拼命的修炼,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天魔宗,偿还当年的恩情。”“哦?老子我怎么不知道天魔宗还有这样乐善好施的弟子?”梁霄嗤笑一声。你这么吐槽自己的宗门真的好吗?灵和低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我虽实力低微,却从小仰慕宗门,哪怕不能入山为弟子,也愿意作杂役侍奉各位大人。”余光瞥见梁霄似乎有所动容,灵和又道了一句:“别看我生的矮小,再重再累的活都可以干的,从前村里的大婶总夸我吃苦耐劳,要将我许配给家里的小子做娘子哩......”“停。”梁霄显然不耐烦听她这些话,摸着下巴瞅了身旁弟子一眼,吩咐道:“带她去黎山。”弟子大吃一惊,“黎山?”梁霄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道:“不是吃苦耐劳吗?光说了不算,总得拉出来试试。”接下来,灵和就被弟子带着前往那似乎是什么刀山火海的黎山去。总之第一步打入天魔宗内部,算是成功了。左宫主梁霄,天魔宗宗主的副手之一,意外的不难相处。来之前她做足了功课,梁霄也是她此次重点关注的对象,只是不知道黎山是什么地方,那带她来的弟子匆匆留下一句“少说话,多做事”之后便消失了,那表情像是此处有什么吃人的妖怪。不过这里确实有些诡异,一路上山,越到高处灵气越稀薄,整座山像是被黑雾包裹,空气中时不时飘来的血腥味也难闻的紧,令人头皮发麻。天魔宗七宫三十二殿,不知道黎山属于哪一门下。灵和所居之处乃是黎山顶的唯一一座院落,面积很大,外墙又厚又高,墙体是看不出材质的黑色石料,从外部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开启大门,里面是寸草不生的荒地,整个空间十分昏暗,明明是白日,却点着零星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仿若鬼火,这里似乎常年不见天日,空气潮湿,混合着干涸的血的味道,像是监狱一样森冷压抑。灵和扫了眼未来工作的环境,深深叹了一口气。快入夜了,也不知有没有饭吃,作为一个还未辟谷的修炼萌新,她现在只感到饿得慌。灵和取下一盏被风吹的晃悠的油灯,慢慢向院子里前行,借着微弱的灯光,终于叫她摸到了类似房门的木板,轻轻一推,好大一股灰尘扑鼻而来,呛死个人。一座大的离谱的宫殿,角落里横着一张石板床,上面躺着一具森森白骨。将油灯放置在床边,灵和席地而坐,闭目调息,如同预料的,这里无法凝聚灵气。睁开眼睛,灵和拨了拨腕上的镯子,便凭空出现了两个馒头,白面的,口感一般,胜在体积,足有灵和两个拳头般大小。灵和抽了下嘴角,明白这是来自大师兄若冲的关照。临行前师父送了她一个储物手镯,若冲塞了一大袋子粮食进去,一脸疼惜:“小灵和还在长身体,天魔宗那等虎狼之地也不知道管不管饭,千万别把包子脸饿瘦了,摸起来手感就不好了。”吃完两个大馒头,灵和总算有了力气,敛了石板床上的尸骨到院里埋了,便开始拾掇屋子。几个时辰后,殿里总算有了变化。在天魔宗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当邱景隅推开石头殿的大门时,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差点将他绊倒的是一个发着荧光的灯盏,四面糊了粉红色的灯纸,他顿了顿,表情有些不淡定,待看清了殿内全貌时,他又险些咬到了舌头。这是什么温馨而梦幻的少女闺房啊!灯火通明,殿内到处摆满了荧光灯盏,四周悬挂着深色竹帘,将原本漆黑斑驳的墙体遮得严严实实,地上铺了雪白云毯,上面摆放了一张方桌并一个红木椅子,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角落里的石板床,三面被加固了木质围栏,一面悬了帐幔,两边铺设坐垫,除此之外还有雕花门罩、彩绘屏风......邱景隅深吸了口气,居然还闻到了淡淡的清香......硬是将原本阴暗森冷、充满死亡气息的监狱式殿宇改造成了少女卧房。而此刻,始作俑者正躺在那张奢华的大床上,睡得香甜。身为石头殿的管事,邱景隅一开始没有出现便是存了给新人几分下马威的意思,刻意放在石板床的白骨也是他的杰作,晾她一晚上打算磨磨她的意志,待第二日他出现,必将痛哭流涕的滚到他脚下服从一切安排,事实证明往届的新人经此一夜后,多桀骜不驯的也得缩起尾巴做人。邱景隅冷笑一声,算你过了这第一关,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将灵和惊醒的是一盆兜头而来的冰水,她冻得一激灵,迅速翻起身来,入眼一个穿黑袍的矮个男子,手里端着个盆,向外凸的嘴咧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灵和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几乎是有些兴奋地问:“大爷您这水还有吗?我想冲个澡。”储物手镯里东西齐全,水却不多,她得省着饮用,昨夜只是匆匆擦了下身子,并未沐浴,搞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安稳。邱景隅的冷笑僵住了。灵和意识到作为第一次见面的话,有些不太礼貌,遂挠了挠头,讨好地笑了笑:“大爷您先坐会儿,此地有点简陋,让您见笑了。”邱景隅:“......”“我叫灵和,昨儿刚入的宗门,被左宫主大人派来此地工作,昨夜天晚了没去拜访您老人家......”她正说着话,黑脸大爷突然沉了沉脸色,“你现在只能问一个问题。”这么突然。灵和想了想,问:“您知道这里有没有能晒被子的地方?”邱景隅额角一抽,吼她:“闭嘴!跟我来!”善变的男人啊,明明是他让自己提问的。灵和满怀痛惜地瞅了眼自己被水打湿的小被子,希望在她回来之前能干。大爷带她来的是刚刚那间大殿的后面,穿过弯弯绕绕一片林子,面前出现了一处断崖。灵和低头瞅了瞅,深不见底,崖上风狂乱地刮着。大爷瞥她一眼,扔给她一个篮子,里头装了些黑漆漆的圆珠子。“从这里下去,把篮子里的东西送下去。”“直接丢下去不行么?”何必多此一举。邱景隅冷哼一声:“直接丢下去珠子里的杀气会将你绞的尸骨无存,爬到崖底的无伤海里放下去,你才有可能活下来。”......这是什么高危行业。邱景隅见她沉默,心里这才舒坦些,“天黑之前上不来你就等着挨鞭子吧。”大爷走后的半个时辰里,灵和都坐在崖边嗑瓜子。笑话,这样一不小心就丢掉小命的活,她可不干。断崖上风挺大,崖底隐隐传来渗人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说话。灵和丢了瓜子,伸头往前瞧了瞧。乖乖,翻滚的血色云雾下面似乎真的有人。还不待她细看,便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的眼睛,暴戾、嗜血、冷寂,里头搅动着的疯狂杀意直逼灵台,吓得灵和一个哆嗦,腿一软,坠了崖。意识模糊前,她爆了句粗口,我去,这人怎么有点像她春梦里的男主角啊!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想换一种风格,写一个骚话连篇女主x累觉不爱男主。轻松,不虐,欢迎新老读者入坑。第3章有什么比坠崖更恐怖的事情,那一定就是坠崖后发现自己还没落地。身体一直往下坠的感觉让灵和心脏直揪,耳畔两侧的狂风也刮得她耳朵生疼,她不知道自己落了多久,睁开眼睛都是同样的景色,见鬼了,明明她还透过血色的云雾看到了崖底的男人。该不是她眼花了吧?灵和低低骂了一句,想起崖底说不定有人,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大声呼喊道:“壮士——救命啊!!!”喊到嗓子干哑,下头终于传来了一句回应。简单直接的两个字:“闭嘴。”真的有人,灵和大喜,还在空中转了个方向,脸朝下,喊:“我该怎么下去啊?”底下又没了反应。“壮士您还在吗劳驾您开开尊口,告诉我怎么下去,只要我下得了地,一定重金酬谢!”“您是不是不喜欢钱那美人呢?我认识许多仙子妖姬,通通介绍给您啊若是还不喜欢,我还有……”“找死。”灵和唱了半天独角戏,好不容易得了一句声,尚来不及惊喜,就觉得灵台一阵刺痛,身子猛地下坠,下一秒,整个人就跌进了一片海里。“啊——”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将她包裹,淹没了她的惊叫。灵和在海里扑腾了两下,立即镇定下来,差点忘了自己会游泳。也不知游了多久,灵和挣扎着上了岸,吐出嘴里的沙子,还来不及喘口气,脖子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指尖还在缓缓收紧。“掉进无伤海里还能活下来,你是什么人?”灵和此刻很想骂人,然而她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只能试图通过翻个白眼来表达内心的愤懑。下一秒,她吐了。实在是忍不了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又在大海里花式游泳半天,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岸上还有个神经病要掐死她。于是灵和又被一掌击飞到海里。“……”感觉腿好像断了。忍着钻心的疼痛,灵和一边划水,一边在心里骂人。奶奶的,想她从来顺风顺水,虽无爹娘,却有疼她如亲女的师父和两个便宜师兄。因体质原因无法筑基而免受修炼之苦,这辈子受过最重的伤不过是被持谦养的红鹤啄了手指,掉了一层皮。她再次游回岸边,费力地撑起上半身,一抬眼,就看到了树下的人影。闭目打坐的青年衣衫尽散,长发披泻,胸前背后均被重创,伤痕累累,英俊的面目上苍白如雪,眉宇间凝结着厚厚冰霜。死气沉沉的崖底,万物凋零,只有他身后的巨树,青翠舒朗,是唯一的亮色。听见动静,他睁开眼睛,瞥她一眼,道:“命挺大。”闷哼一声,又呕出大口鲜血。青年抹了下唇,双眸中涌出凌厉凶狠的光,红的血,墨的发,纠结缠绕,宛若森森修罗。大兄弟你看起来都快死了,居然还有力气掀飞我,两次。灵和扯了扯嘴角,拖着沉重的身子默默远离了危险人物。简单止了血,处理好腿部的伤口,灵和抬起眼来望过去,啧啧,长得是真好看,除了气质不太相似,容貌几乎同她梦里一模一样,是她心中标准帅哥的模板。这等容貌身在天魔宗里,必定是饱受歧视,被疯狂折磨欺凌的绝世小可怜了。灵和瞬间起了些惺惺相惜之感,她因平凡的容貌在颜狗遍地走的铸剑宫里受到鄙视,虽被排挤,却也没有人出手害过她,面前这个男人却不知吃了多少苦,此刻二人又一同被困于这黑漆漆的崖底,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兄台您好好疗伤,我绝无恶意,就占您一亩三分地,把腿伤养好了就自寻出路,不再打搅您。”灵和说的很是真诚,那人却没有再开口说话。人生地不熟的,若他死了,自己恐怕真的走不出这鬼地方了。灵和咬了咬牙,摸出瓶丹药扔了过去。“救命的,快吃下去。”男人看都没看一眼。灵和肉疼,那可是师父费了七七四十九天给她炼制的保命丹药。她默默爬过去,又将瓶子捡了起来。“兄台您还好么?站的起来么?”“杀你尚且不费力气。”这是何等的欠扁,灵和磨了磨后槽牙。梦果然都是相反的,同一张脸,梦里冷静自持、心怀仁善的少年,却是阴沉难测,动辄置人于死地的神经病。偏偏她还得对这个神经病露出个讨好的笑脸:“我的腿都动不了了……”“刚才在水里不是游的挺快?”灵和噎了下,作为正道第一门派铸剑宫的废柴弟子,她受到的挖苦和质疑就没少过,也因此,她对各种人散发出的气场很是敏感。好比此刻,她能够察觉到男人身上的杀意减弱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灵和感觉自己可以开始吹牛逼了。“看您无与伦比的气质,一定是天魔宗弟子了,念在同门之情,不知能否放我一条生路”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道:“你可知向我求救的人,一般都是什么下场?”灵和想了想,试探道:“……互帮互助,相亲相爱?”男人以眼神告诉她答案。灵和垂死挣扎了会儿:“您不能杀我。”男人静静地望着她,似在等她给出理由。“我认识你们宗主。”他长眉一挑:“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