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米闹闹      更新:2023-06-20 08:53      字数:4689
  井柚微笑:不敢啊爸爸,整个恬园都是你的,一个小小的办公室而已,随便用。井德容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放下,站了起来。他这么一站,其余坐着的也全都站了起来。这两天范安沫和井柚聊到了井家。井家这些年已经不如从前,井德容年事已高思维跟不上年轻人,管理变得差了许多,还经常做偏离正确轨道的决策,井家产业看似大,其实中间空的很,再加上井宥伟妈妈背着井德容从井家抽走了许多资产,井家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废。反倒是恬园,虽然不是目前井家最能挣钱的,但却是最有前景,发展最好的。范安沫叫井柚不要怕。我猜井德容不会对你生气。当初他接你回国,或许可能是有念着点亲情。不过我觉得是没有的,他当年毫不留情抛妻弃子被人诟病,后来接你回来,只是想给外界树立一个好形象,所以只是表面对你好。范安沫说的全对,井德容就是表面对她好,她每次听话回井家,多少人骂她,所有人都在排挤她,井德容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毫不动容。但现在不一样了,你的管理能力,你的经营能力,你的发展空间,他看得见,他现在需要你,不然不可能还会时不时地来和你经营亲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硬气点,你完全可以很骄傲,想撒气就撒,想骂人就骂,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你是井家唯一的女王。井柚脚下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穿着浅灰色西装外套,即使刚下飞机,即使还有点累,但她自信自己是在场最有气场的人。能把办公室还我吗?井柚语气淡淡。井德容看了眼身边的人:小艺,你带他们出去逛逛,我有话和井柚说。很快的,无关紧要的一群人全都出了办公室,井德容站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放在对面,倒满。井柚没有立刻坐下去,而是走到自己办公桌那,从抽屉里拿出两把钥匙来。重新回到井德容面前,井柚先把第一把钥匙放下。这是你去年给我的那辆车,我一直没用,停在廊景的地下车库里。井柚继续给第二把:这是廊景房子的钥匙,东西我已经全部搬走了,我住了一年零九个月,房租我会按市价记在欠你的账上。井德容皱着眉:你这是干什么?和爸爸算账吗?井柚摇头:只是先把不属于我的还你。不属于你的,井德容抬头,那爸爸帮你还的那些钱呢,属于你吗?井柚勾唇笑起来。井柚:我可以现在就还给你。井德容手一抖,手上茶杯里的茶水洒了出来。但他还是尽量从容不迫,并抽了纸巾擦了擦手。恬园是做的不错,但我估算,应该还没挣够那么多钱吧?井柚稍稍仰了下巴:是还不够。井德容看着井柚。井柚笑得轻松:不过我傍到大款了。井德容皱眉:范安沫?井柚拿出平常站在井德容身边,对其他叔叔的那个笑容来:如果你现在和我算的话,我可以一分不少,连本带利还你。井德容紧紧抓着桌沿,手在颤抖:怎么?和爸爸算清了然后呢?井柚:然后我们就两清了,没有任何关系了。没有任何关系?井德容气血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脖子都红了,但他还是缓了缓,笑道:井柚,不要和爸爸闹脾气,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你姓井,别对爸爸像对外人似的。井柚冷笑一声:我姓井?当年因为林娇和井宥伟抛弃我和妈妈,离婚第二天就把我们的户口迁出来,把我们丢出井家,是你干的事吧?井柚靠近一步:那我现在和井家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现在唯一的关系,就只是债主和欠债人。至于姓井,井柚无所谓:我会改。井德容终于忍不住了,握着的杯子直接摔了过去,杯子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快裂开,四处散落。井德容:井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井柚看了眼鞋子上的茶水,接着抬头盯着井德容的眼睛:爸爸,你溅到我了。第54章井德容到最后并没有发火, 那个杯子砸碎之后,井德容低着头紧紧抓着自己的膝盖,好似缓了好长一段时间。井柚双手环在胸前, 静静地看着他。气焰褪下,井德容抬头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跟爸爸闹脾气,井德容拿起身边的公文包, 对井柚笑了笑:范安沫是不错的人, 你们能在一起爸爸很开心,有时间叫她来咱们家吃饭。井柚表情不愿, 并下意识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井德容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 似乎不太愿意与井柚对视:今天小叶还在我面前夸你呢,说你把恬园做得不错, 不愧是我们井家的女儿。井柚扬扬眉,对于这种故意听不 懂她说的话的人, 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井德容一副要走的样子, 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弟弟,宥伟他不懂事,你有时间多教教他。井柚只是笑着, 表情骄傲得不可一世。她现在说不愿意, 井德容也不能说什么。但她没有,她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和井德容周旋,她希望这个人早点离开。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 井柚是立刻就摸着身边的沙发坐下, 接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非常快速地给范安沫打了电话。几乎是第一个嘟声落下, 范安沫就把电话给接了起来。范安沫。井柚觉得自己很好笑。范安沫问她:怎么了?井柚用空着的手撑着额头,感受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我腿软。范安沫问:怎么了?井柚大拇指揉揉太阳穴, 委屈得撒起娇来:你有空吗?能不能过来陪陪我,一会儿就好。挂断电话的井柚又慌又开心,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还有余韵。回国到现在,她听井德容的话听惯了,今天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刚,刚到她现在回味起来还有点不可置信。范安沫说的全对,井德容现在完全舍不得放她走,不然以他的脾气,在井柚第一次回驳他的时候,他就应该要发怒,甚至像从前那样打她都不为过,而不是今天这样忍气吞声,最后还和声和气地对井柚说话,让井柚多教教井宥伟。井柚懒懒地靠着沙发,有点累,有点好笑。二十分钟后,范安沫出现在了恬园西门一楼大厅,巧的是陈丽也正好回来,两人在门禁处碰面。前台正走过来给范安沫开门,陈丽把前台拦下,示意她回去工作,自己拿了卡给范安沫开门。是小姐让您过来的吗?陈丽的语气有些急:我刚听同事说小姐的爸爸过来了,小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范安沫稍稍皱眉:她爸爸过来了?陈丽点头:是,不过现在已经离开了,小姐一个人在办公室。范安沫很快地抬头,看了眼电梯数字。井柚办公室所在楼层不高,从电梯出来之后两人快步朝里走,范安沫腿长,先陈丽一步到了办公室门口,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一声请进之后推开。办公室只有井柚一个人,范安沫稍稍放心下来。井柚转头也看见范安沫了,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风似的走到范安沫身边,双手张开,搂住了范安沫的脖子。还不够,井柚双腿一跃,整个人挂在了范安沫的身上。范安沫扶住她的大腿,撑住她。这下,井柚才看到范安沫身后还跟着个陈丽,两人冷不丁一个对视。陈丽的神情先是焦急,而后再疑惑惊讶,最后才笑起来,对井柚点点头,不打扰地重新退到门口,把门关上。井柚放松下来,把脑袋埋在了范安沫的肩上,闷闷地说:我爸刚才来了。范安沫问:你还好吧?井柚:我没事。井柚现在特别需要范安沫的抱抱,井德容离开后的这二十多分钟,她整个人都很虚,就像在沙漠里独自生长的植物,目光可见,什么都没有。现在她的依靠来了,正抱着她,给她浇水,做着无声的安慰。井柚不知道自己挂在范安沫身上挂了多久,等到她觉得范安沫手该酸了,才拍拍她的背,好好站在地上。井柚抓住范安沫的衣领,很快地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井柚:谢谢你能来。范安沫摸她的头:客气了。办公室还没收拾,地上一片狼籍,破碎的茶杯,还有四处飞溅的茶水。范安沫走了过去,井柚跟在她身后,对她解释道:我爸砸的。范安沫转头看她:他砸到你了?井柚给范安沫一个放心的眼神:没有,扔地上。井柚说完叹一声,上前搂住范安沫的手臂,语气非常软:我刚刚和他顶嘴了,我撇清了我和井家的关系。范安沫:他生气了?憋着没气,劝和来着,井柚笑起来:我把房子和车子的钥匙还他后,他顺道也让我还钱。范安沫问:然后呢?井柚笑起来,指着范安沫:然后我说我傍上大款了,现在就可以还。范安沫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揉揉井柚的脑袋:欢迎来傍。今天虽然和井德容发生了很大的不愉快,但这个不愉快却让井柚放宽心许多,她从前一直因为和井德容不进不退的关系,在井家过得很憋屈,现在她发现,事实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他今天带了三四个人过来,没有通知我,井宥伟也跟着来看戏了,井柚推算一番:我觉得他一开始是有想把恬园拿回去的打算,但他们一群人在我办公室待了一个多小时,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却那么对我放软,范安沫。井柚转头看身边的人:我好像能估算到我的价值了。井柚此刻枕着她的大腿躺在沙发上,有意无意地玩着自己的头发,说话间,抬着眼皮看范安沫。范安沫听她说完这话笑了起来,摸摸她的下巴:井大小姐,你很厉害的。井柚咬着下唇笑起来。范安沫:所以有没有兴趣跳槽来宜风?井柚问:去宜风干什么?范安沫:当太太。井柚把脸埋进范安沫的怀里,几秒后又抬起来:那得看宜风大老板的诚意了。范安沫刻意严肃起来:我非常有诚意,条件随便你开。井柚笑起来,骄骄傲傲:那我考虑一下吧。既然你已经傍到我这个大款了,范安沫捏她下巴:而且你现在这么硬气,也是我怂恿的,我得负大半的责任,所以以后范安沫停了停。井柚把脑袋露出来,问范安沫:以后怎么样?范安沫:请求井小姐好好利用我,我到现在除了动动嘴皮子,什么忙都没帮到,我真的很挫败。井柚大笑起来。井柚:那你晚上请我吃饭吧,我想吃火锅了。范安沫失笑:好吧。范安沫还有工作,井柚手头也一堆事,井柚坐起来后很克制地和范安沫接了个小吻,就不留情面地把范安沫打发走了。范安沫被撩却无法下手,只能离开前在井柚耳边小声警告,让她晚上小心点,她不会放过她的。井柚昂首挺胸,一点儿没在怕。范安沫走后,井柚就把陈丽给叫了进来。孙经理和叶经理是井德容的人,从他们身上估计是套不出什么话的,井柚索性不去问,自从半年前井柚发现他们和井德容有往来,他们在恬园已经渐渐被架空,表面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实际上许多内部的事情,井柚让陈丽多小心,能不让他们碰着就不让他们碰着。接下来的时间,就恬园的高层,井柚和陈丽一起列出了一个单子。恬园她是不能久待了,虽然下一步的计划还没有想好,但到时要是出现突发状况,她真的要走,这些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她会一并带走。结束后太阳就要落下,陈丽把手上的东西用订书机订了起来,问井柚:小姐,你辛辛苦苦把恬园做这么好,你舍得吗?井柚想都不想:舍得。这要是其他东西,井柚可能还会觉得可惜,会犹豫,但恬园是井家的东西,任何东西关系到井家,都让井柚觉得难受。再者,恬园一开始,她就只是想好好挣钱,然后把钱还给井德容。她大部分不好的回忆都被a市这个地方占领,特别是刚回国,回井家那段时间,所以她那时就想着,等一切都解决了,她要离开a市,过自己的生活。没什么可惜的,再者这个井姓,她本是不在乎的。当初没改,一来是从小叫习惯了,二来因为她妈妈还惦记着井德容,没让她去改。现在井德容觉得井这个姓这么尊贵,她改了就好了,多大点事。所以晚上和范安沫吃饭时,井柚又提到了改姓这件事。之前两人聊过,但那时井柚是半开着玩笑,可改可不改。但现在她要改姓的意志很坚定。自然,范安沫是开心的,因为她提议改成姓范,井柚同意了。于是一整顿饭,两人就着井柚将要取什么名,讨论了起来。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在给我们的宝宝取名?范安沫问井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