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渐却呀      更新:2023-06-20 08:43      字数:4937
  这是他们在一起过得第一个年,一定要好好置办一下。好。樊渊仍旧不抬头,低头在顾炀的颈窝磨出一个又一个牙印,却偏偏不去碰顾炀的后背。顾炀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后腰向前倾,衣摆往上窜,露出两个精巧好看的小腰窝,小兔尾巴也跟着开心的乱晃,软绒的毛毛将樊渊衬衫的衣摆撩了起来。顾炀敏感的察觉到樊渊似乎有心事,可樊渊又是什么都不愿多说的性子,看着手里的小蛋糕,顾炀抬高手往樊渊面前凑了凑。樊渊,你吃吗?这个是芒果味的,挺好吃的,里面还有芒果酱的夹心。樊渊抬头,唇边有点湿,指尖还勾着顾炀的衣领,衣领被他扒得有些松散。他并没有拒绝顾炀递过来的小蛋糕,抬手握住顾炀的手腕凑近,低头咬了一大口小蛋糕。这是樊渊曾经最讨厌的甜腻味道,自从顾炀出现后,他似乎越来越能接受这样的甜腻。顾炀又往前递了递小蛋糕,见樊渊不肯吃了,才把小蛋糕送到自己的嘴里。樊渊抱着怀里的顾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顾炀带着的颈链吊坠。指尖偶尔勾着颈链往一旁扯一下,顾炀就会跟着歪头,视线还贪吃的盯着手里的小蛋糕,等樊渊一松手,就会立刻凑过去把小蛋糕塞进嘴里,脸颊鼓起来,明晃晃一只贪吃的蠢兔子。直到樊渊感觉手下顾炀的小肚子又鼓了些,这才用力把顾炀抱了起来,抬脚踢上冰箱门,带着顾炀离开。被樊渊拎过来的拖鞋到底也没用上,顾炀光着脚跑下来,吃了一肚子的小蛋糕,又被樊渊抱回了卧室。他手指上沾满了奶油,嘴角也是,吃得脏兮兮的像个小孩子。脏兔子。樊渊捏着顾炀的指尖凑到唇边抿了下,也不把顾炀放下来,直接抱着他去了浴室。顾炀发现樊渊对他的照顾越来越无微不至,甚至有了种他真的是个需要大人照顾的小孩子的错觉。被樊渊放到洗漱台上,顾炀有些不好意思,想下去,却被樊渊拦着,堵在了台子上。看着樊渊用热毛巾给他擦手,甚至将牙刷挤好牙膏塞进他嘴里,顾炀含着牙刷模糊的说:樊渊,我自己可以的,你再这么对我我怕我以后一步都不想离开你。樊渊擦干净顾炀的手指,用热毛巾点了下顾炀的鼻尖。这样不是很好吗。顾炀摇了摇头,小兔耳朵跟着晃了晃:我会越来越粘人,越来越喜欢你,也会越来越想把你关起来。顾炀低下头,嘴里还含着牙刷,兔耳朵跟着垂下去挡住了眼睛,他盯着自己揪紧樊渊衣摆的手,一双红瞳里全是坚定。你是我的新娘,你只能是我的新娘,如果我真的想把你关起来,你会怕我吗?看着坐在高高洗漱台上的兔子,樊渊撩起顾炀一边的兔耳朵,手指慢慢向下,握着顾炀的兔耳朵根部轻轻拽着他抬头,力道并不大,不会让顾炀疼。顾炀抬头,露出一双满是占有欲的红眼睛。樊渊凑近顾炀,在极近的距离与他对视。你全身上下都是软的,你要我怎么怕你?听了这话,两个人对视,一时有点沉默,樊渊亲眼见证了顾炀的脸颊从微红到红透,仿佛见证了一颗果子的熟透过程。顾炀慢慢向下移动视线,反驳着:我、我也有可以硬的地方!樊渊也跟着他看过去,顾炀立刻转身,抱紧双腿背对着樊渊坐在洗漱台上,脑后细软的黑发软软的窝在脖颈上,发尾有点卷,衣服因为他抱着膝盖的动作窜上去,一对好看的腰窝终于露了出来,腰窝下面就是被剪出一个大洞的裤子,和裤子里乱翘的兔子尾巴。顾炀的后颈都泛着粉,顺着后颈的衣领蔓延到樊渊看不见的地方。樊渊缓缓伸出指尖,点在了顾炀的背心,看着顾炀的后背像是一朵绽放的花般慢慢伸展开来。偏偏在这时,网页上关于兔子的资料浮现在脑海里。樊渊猛地收回指尖,后退了一步:你刷完牙就出来吧。话落樊渊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浴室,顾炀没回头,嘴里叼着的牙刷动了动,半响一手向后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仍旧蜷缩成一团。他垂着头,脸上一片红,眼尾也是通红的色泽。怎么不多碰碰呢顾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卧室的灯已经关了,樊渊仰躺在床的一边,闭着眼睛似乎熟睡了。可顾炀能从樊渊的呼吸声中辨认出樊渊并没有睡着,他从床的另一边爬上去,慢慢挤到樊渊旁边,伸手握住樊渊的手臂,搂到自己的怀里抱着。自从顾炀住进樊渊家里后,除了一开始,随着好感度的不断增长,他们两个人睡觉时总是像连体婴儿一般缠在一起。顾炀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仿佛他们天生就该是这样的。可是此时樊渊的手臂被顾炀抱在怀里,却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转身把顾炀搂进怀抱里,反而稍微用力,把手臂抽离顾炀的怀抱。顾炀愣了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樊渊动了动,翻身变成了背对着顾炀的姿势。顾炀有些不理解,明明上一刻樊渊还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一刻怎么突然就疏离了起来。被子因为两个人距离的拉远,中间空出来一道缝隙,冷空气钻了进来,像是突然长起来的雪山。顾炀指尖按在床单上,慢慢往前,轻轻揪住了樊渊的衣角,捏紧在手里不动了。敏感的兔子无法忍受樊渊的远离,又不敢贸然靠近,只能靠着手里捏紧的衣角自我安慰。樊渊背对着顾炀却并没有闭眼,双眼在黑暗中睁着,眉头紧皱,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烦躁,那烦躁逐渐堆积成了有些疯狂的压抑与暴躁。蠢兔子粘人又敏感,喜欢被摸背,喜欢被触碰,可代价就是他会假孕。身后的被子动了动,顾炀攥紧樊渊的衣角,正小心翼翼的靠过来,他又不敢全都贴过去,只是一会儿靠近一点,带着小心的试探和毫无掩饰的依恋,就像一只被挡在家门口想要进门的小兔子。可怜巴巴的,让人很难不心软。当樊渊终于感觉到了顾炀的呼吸轻拂到后背时,这只小心翼翼的兔子却不敢再靠近了,就这么安静的待在距离樊渊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樊渊长眉狠狠皱在一起,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网页上的资料。避免兔子假孕的方式就是隔离、拉远距离、不接触、不靠近。他知道顾炀的变化存在着某种规律,时间大概是一个月,只要过了这一个月就好了。可樊渊万万没有想到,他甚至连半小时都忍受不了。他第一次意识到,顾炀带给他的变化如此可怕。顾炀的呼吸很轻,他以为樊渊今晚都不会理他了,心里的委屈像是发了芽的种子,一点点的长起来,控制不住。谁知樊渊突然大力翻身,将顾炀拽了过去,整个人压了上来。顾炀呼吸几乎停顿,明明刚刚樊渊还不愿意和他靠近,这会儿又突然紧紧压着他。樊渊在黑暗中凑近顾炀的脸,对于看不清顾炀脸上的表情感到烦躁。他抬手就按开了床头灯,连开灯的动作都有些粗鲁,床头灯的按钮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光线亮起,顾炀被灯光晃得眯了下眼睛,兔眼睛里还带着没有隐去的水雾,显然刚刚一直在偷偷委屈。樊渊撑在顾炀身上,对着顾炀的眼睛轻轻吹了口气。顾炀睫毛颤抖,再次眯起眼睛,小声叫着樊渊的名字。樊渊?樊渊指尖慢慢挤进顾炀的后背和被褥中间,黑眸紧紧盯着顾炀,里面藏着过于深沉复杂的情绪,那是如今的顾炀还无法彻底看懂的眼神。顾炀,我可以碰你的后背吗?顾炀垂下眼帘,微微侧头,鼻梁的弧度很好看,鼻尖微翘,泛着点红。他点了点头,抿紧嘴角,声音从嘴巴里溢出来。嗯。樊渊另一只手捏住了顾炀的兔子尾巴,又问:这里呢?顾炀闭上眼睛,又轻轻点了点头。樊渊嘴角勾起,露出点并不温柔的笑意。顾炀,别后悔。顾炀一手放在脸颊旁边,指尖无意识的拨弄着颈链下的小苍兰吊坠,有些嘴硬。有什么可后悔的这一夜,顾炀的后背遭了秧,不只是后背,兔子尾巴、兔子耳朵,甚至连指尖都被狠狠对待。樊渊每低下头,都要问顾炀:这是第几下?顾炀睫毛因为眼泪而黏连在一起,细白的指尖将深色的床单揪得乱七八糟,脑海里一片昏眩,还要分心思去计数。第、第203下。数错了还要被惩罚,顾炀兔子尾巴剧烈的抖动着,听到樊渊在他耳边纠正。错了,这是第204下。顾炀半夜醒来,本就觉得尾椎骨周围一圈莫名的疼痛,此时被捏了尾巴,疼痛加剧,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明明说好第二天出去买年货,顾炀却直到天快黑才醒过来,买年货的行程泡汤了,他挺着依旧鼓鼓的小肚子坐起来,刚坐起来又向后倒在了床上,翻身趴着,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的兔子尾巴,只觉得上面的绒毛都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好痛忍着抽痛,顾炀趴在床上,看着手心里樊渊又涨了一分的42分好感度,心脏暖洋洋一片。直到此时,他才有时间仔细回想,从ktv回到家后,他的尾椎骨附近为什么会这么痛在ktv到底发生了什么?顾炀怕他自己耍酒疯,又不敢问樊渊。再加上昨晚他被樊渊逼着数数,一直数到三百多下才停下来,停下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他更不好意思去问了。顾炀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爬下床,晃晃悠悠的往浴室走。一醒来,肚子的饥饿感就疯狂涌了上来。顾炀随便往脸上扑了几把凉水,抬头看向镜子。颈链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周围到处都是红印子,衣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还崩开了,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线头,扣子早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去了。顾炀对着镜子把颈链重新戴好,指尖拨了下小苍兰吊坠,嘴角翘起来,心情不错。他撩起衣服下摆,露出了微微鼓起来一点的小肚子。肚子鼓得弧度并不太大,说是长胖了也说得过去,可这长胖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顾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按了按肚子,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明明他肚子胖了,腰偏偏还是细的。顾炀又转身,随便照了下,这一照,心跳就开始加速,嘭嘭嘭像是不停歇的小鼓。只见顾炀身后两个小腰窝中间也是红印子,红印子从腰窝遍布到四周。他猛地松开把着衣摆的手,又把衣摆往下拽了拽,头都低了下去,甚至不敢再看镜子里的自己。洗漱完了?樊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顾炀吓了一跳,猛地抬头,透过镜子和樊渊对视。顾炀又躲开视线,慌乱的去拿牙刷,挤了牙膏塞进嘴里。没有!没有!还没刷牙!樊渊点点头,就靠在浴室门边看着顾炀。白日里的樊渊,总是一身深色的衣服,扣子永远严谨的扣到最后一颗,浑身上下从衣袖到裤脚都是整齐、板正的,这样的樊渊,这样的樊渊谁又能想到偏偏是这样的樊渊,能够在顾炀的腰窝留下那样的印子。顾炀忍不住又透过镜子悄悄观察樊渊,樊渊也在看顾炀,不过是在看顾炀鼓起来一点的小肚子。他黑眸里闪过点点愧疚,顾炀却没有看懂。买年货的日程又向后推了一天,顾炀这一天特别听话,老老实实的和樊渊一起去书房学习,学习完早早的洗漱完钻进被窝里,脑袋顶着樊渊的肩膀,开始盘算明天都要买什么。樊渊抬手搭上顾炀的后背,手掌僵硬了片刻,还是轻轻拍打着。顾炀。顾炀正在数着要买的菜,突然被樊渊打断,疑惑的看过去。怎么了?樊渊没看他,闭着眼睛拍打顾炀后背的动作不停,手下力道很轻,顾炀被拍着,只觉得浑身舒缓,心情也放松很多。睡吧。顾炀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不再数,听话的闭上眼睛。这一夜,顾炀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这个梦破碎、混乱,像是数个破碎的镜子被强硬的拼接在了一起。他梦到了他的曾经,在他没有来到《凡渊》之前,是他还住在医院里的那段时间。那是顾炀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那是顾炀已经无法自己进食,冰冷的管子直接插进胃部,每次父母来都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母亲常常坐在他床前哭得惊天动地。父亲每次都对他说:顾炀,坚强点。顾炀,坚强点。父亲的脸渐渐变成破碎的镜子一角飘远,顾炀又看到了他自己,脸上是陌生的嚣张肆意,站在老师面前明明被训斥着却无所谓的模样。顾炀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这是《凡渊》一书中的原顾炀。原顾炀突然抬头,视线直勾勾的看向了顾炀的方向。顾炀一愣,眼前的画面突然无限缩小,他看清了原顾炀所在的世界,那是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耳边传来了原顾炀的声音:滚吧,别打扰我,我过得很好。缩小的世界最终消失在镜子的碎片中,另一个碎片飘过来。顾炀在碎片中看到了樊渊,樊渊手边牵着一个小孩子,小孩子长着兔子耳朵和兔子尾巴,突然小孩子回头,冲顾炀笑得特别可爱,向顾炀扑了过来,一连声的喊着:爸爸!爸爸!大爸爸又欺负我啦!顾炀猛地睁眼坐了起来,此时天已经亮了,似乎时间还早,室内光线昏暗,顾炀转头,看到还睡在一旁的樊渊。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曾经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这次清清楚楚的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