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作者:无德无能      更新:2023-06-20 05:38      字数:3231
  都是帝王的身边人, 他不敢向琼玉嬷嬷表露心迹,怕落人家口舌。更怕木苏娆知晓后龙颜震怒, 一直将这份感情埋藏于心底。毕竟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可是再放也放不到裘白山怀里去呀!木苏娆看他的眼神却变了, 透着鄙视,心说:那你还在外娶俩媳妇!渣男!香九要是敢花心风流,她一定把她大卸八块,再丢进油锅爆炒三次。.香九连打了三个喷嚏,她看看脚边的熏笼, 嘀咕说:火这般旺,怎么忽然凉飕飕的?放下手中的画本,吩咐井喜去把窗户合上。井喜正欲去,刚抬脚就见木苏娆回来了,抱着双臂,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惹皇主子不高兴了。未免引火上身,他埋下头打了个千,赶去关窗户,然后带着一帮奴才告退了。独留香九一个人承受帝王的怒火。香九:香九抬眉,对上木苏娆满眼的幽怨,强颜欢笑地问:跟谁置气呢。跟你!木苏娆坐上她的腿,圈住她脖子,一边眉梢高高挑起,居高临下道,你说,分别这五年可有背着朕勾搭旁的人。香九哭笑不得:冤枉啊,我保证为你守身如玉。转念又道:有人在你面前说我坏话?木苏娆憋憋嘴,指腹轻抚着香九后颈,那处的浅发如丝绒般细腻,让她的心情好上不少。算了,是朕无理取闹。香九震惊,没听错吧,霸道帝王有生以来也有承认错误的时刻。你那什么眼神!木苏娆目光一沉。香九赶紧否认,转移话题到了美人计上。木苏娆懒得和她计较,俏皮地挤挤眼道:你就拭目以待吧。.对琼玉嬷嬷,木苏娆是一万个放心,她伺候自己多年,脾性稳重,办事妥当,哪怕第一次勾引人,表现亦是可圈可点。譬如现在,人家无师自通地抱着一坛好酒出发前往太监所。据说这酒是她父亲手所酿,埋在她家后院一棵大树下,准备她嫁人之日再挖出来与宾客共享。可惜天公不作美,事不遂人愿,她父亲早早驾鹤西去,宅院被变卖,她便挖出这坛酒收在床底,从未开过封。今日很特别。为皇主子去赴汤蹈火,也算光耀门楣,光宗耀祖,是个大喜日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喝掉它。香九哪知其中的故事,和木苏娆坐在暖轿里,不时掀开轿帘,对独自在前的琼玉嬷嬷投以欣赏的目光。看看,人家无师自通了,用酒灌人,是方便酒后吐真言呐!还方便酒后乱性。琼玉嬷嬷牺牲可真大。木苏娆甩起披帛,在她腰间软塌塌的一打,跟挠痒痒似的,嗔道:德性。.琼玉嬷嬷总归是第一次,多少有些紧张,回身望了眼停在拐角处的明黄暖轿,原地深呼吸,跨门而进。此时夕阳刚落,夜还不深。今日不轮差的太监们大都出宫找乐子去了,留下的都埋头与脏衣服苦干,一地的皂角水。忽见来了个女人,哪怕是个老女人,也够让他们兴奋的。琼玉嬷嬷,您怎么来啦。养心殿的嬷嬷,是宫内最牛逼的嬷嬷,无人不识。琼玉嬷嬷道:我来看看老裘。众人听闻,脸上无不泛起荡漾的诡笑,齐声拖了个长音。哦琼玉嬷嬷哪由得他们挪揄,疾言厉色的教训起人:去!都干活去!裘白山前几日在敬事房搬重物时,把老腰扭了,近来都在太监所养病。他在炕上躺得头疼,由一小太监扶到靠窗的圈椅上歇会儿。听见动静,推开窗户探头去望,混浊的老眼立时迸发出精光。玉儿!琼玉嬷嬷当场抖了三抖:老裘。爱情好似灵丹妙药,裘白山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拉着琼玉嬷嬷进屋,顺带把小太监赶出去。琼玉嬷嬷业务不熟练,有点放不开。在绣墩上,并着双膝,酒搁在腿上,想了想又将其搁上八仙桌。为化解气氛中的尴尬,随口说起了这坛酒的来历。裘白山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这都拿着出嫁酒来招待他了,肯定对他有情。门外有人在唤:琼玉嬷嬷。听声音像是井喜。琼玉拉开门,见他提起一食盒:您吩咐御膳房做的吃食好了。琼玉嬷嬷愣住!咋还有井喜的戏份呢!井喜尽量压低声音道:皇主子的意思。琼玉嬷嬷硬着头皮接下,回屋和裘白山一起分享。不是什么硬菜,几样小炒,老裘你别嫌弃。她拆开食盒,将菜一一摆上桌。你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裘白山一边客套,一边帮了把手。两人面对面而坐,举碗畅饮。琼玉嬷嬷一介女流,酒量不好,只抿了一小口。裘白山为表现自个儿的力拔山兮气盖世,一通牛饮。他愿意喝,琼玉嬷嬷便省事不少,忙不迭的给他斟满。在窗外偷听的香九心生担忧:忘记问了,那酒水烈吗?能灌醉人吗?木苏娆手掌贴上她心口:你放一百个心,朕自有安排。一旁的井喜凑到香九耳边:皇主子在吃食里放了吐真剂。香九:果然奸诈。这玩意她听嫂子提过,因人而异,遭遇意志坚定和心存戒心之人时,往往收效甚微。木苏娆瞧出她的顾虑,得意道:爱情和酒最能迷惑人心。让这两样东西充当开路先锋。最后再使吐真剂,保证万无一失。香九抽抽嘴角:你真是经验丰富啊。木苏娆提醒她:帝王之谋!谁家帝王尽玩些下三滥的法子。香九腹诽道。她心中所想总逃不过木苏娆的法眼,其亮出白亮的牙齿,作势要咬她。香九推开她的脸,笑嘻嘻的往后躲。欣赏她们打情骂俏的井喜:琼玉嬷嬷慢慢放松下来,和裘白山打开话匣子,说起儿时的趣事,再从家住何处,讲到因何进宫,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接着问裘白山:老裘,你呢?裘白山醉醺醺的,吧唧两下嘴,也讲起自己的故事,和她一样从幼年讲起。琼玉嬷嬷时不时搭两句话。听到入宫拜师时,更是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漏掉一个字。遇到感人之处,还要挤出两滴眼泪:老裘你是真不容易。裘白山夹了粒花生米:嗐,人世间走一遭,谁容易呀。琼玉嬷嬷接话道:也是,你继续说。裘白山将才酒喝得太急,有些发晕道:我刚说到哪了?说到你入宫拜师你、你师兄、你师父,三个人相依为命。琼玉嬷嬷心跳如擂鼓。我有提到我师兄?当然没有。琼玉嬷嬷强壮镇定:有啊,老裘,你怕是喝多了吧,别再喝了。英雄好汉怎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两碗酒打倒。裘白山大手一挥:我没醉。他仰头又是一大碗,酒水顺着下巴淌湿一大片衣襟。跟着猛的一拍桌子:我师兄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主子赏了好吃好玩的他都留给我。犯了错,还帮我顶罚还会做衣裳,每年都做新夹衣送我。要是没他,我早死了,我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窗外的三人在心里掏出小本本,疯狂记笔记。养蜂夹道根据裘白山酒后吐真言所提供的线索, 这位师兄尚在人世,且未曾告老还乡。木苏娆和香九的耳朵早已贴到窗户上去了,却久久不见下文。焦急难耐时,琼玉嬷嬷饶出来寻她俩:皇主子, 人醉倒了。木苏娆最恨被吊胃口, 吩咐井喜把裘白山扭送慎刑司, 严刑拷打,务必问出师兄在哪。香九以裘白山年事已高为由,向木苏娆求情。木苏娆不免冷笑。整天想着谈恋爱娶媳妇, 这叫年事已高?老当益壮才是。香九见软的不行,只好改变策略来硬的,板起脸,语气生硬道:不许!木苏娆向来受不了香九凶她,心底的酸意涌上鼻尖, 想哭。不许就不许嘛,凶什么凶。她尾音发着颤, 跺了跺脚。琼玉嬷嬷和井喜忍不住想跪:香小主的家庭地位这么高吗!!!!.木苏娆委屈过后,唯剩气恼, 辛辛苦苦谋划, 连吐真剂这种下三滥都用上了,却因香九心慈手软而前功尽弃。生气!容清也常责备香九太过优柔寡断,香九心知有错便给木苏娆赔了一夜的礼,木苏娆愣是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只说了一句话:你为了一糟老头凶朕,肯定是不爱朕了!香九心夸她逻辑鬼才。爱情可以冲昏人的头脑, 第二日,失去爱情的木·帝王·苏娆对香九视而不见,以镇定沉着的理性思维,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重新抽丝剥茧。招来南叶询问:可有查过各行宫的太监?南叶答道:回皇主子的话,都找过了,连北三所和郊外的太监庙都没放过。他比裘白山要小上好几岁,近年因为琼玉嬷嬷才成了情敌,剑拔弩张,张牙舞爪。记得初入宫时,他仅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长得讨喜,运气不错,得了木苏娆生母冷常在的青睐,去到景阳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