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者:无德无能      更新:2023-06-20 05:37      字数:3166
  说完,又添了根手指:不,三次。木苏娆的怒意登时窜上三丈高,天杀的,都心虚成这样了!!!她两手并用,对准香九的脸左右开弓,揉啊揉,搓啊搓,拼命折磨,努力发泄。香九触底反弹,挡开她的爪子,挺挺身道:井喜告诉你的?木苏娆噎了下:风闻。香九:我呸。香九扳正她的身子,不许她躲:我就知道井喜是你派在我身边耳目。木苏娆被戳穿心思,像只炸毛的小猫精疲力竭,蔫了,怯声怯气道:人家是担心嘛,宫里小妖精那么多,总得提防着点。香九捏住她鼻子:就你鬼主意多。木苏娆靠近她怀抱:人家爱你嘛~香九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徘徊在抽羊角风的边缘,默默把木苏娆往外推。木苏娆抱紧她的腰,死活不撒手,她比香九矮上小半颗头,微仰着下巴,讨要承诺:你说话要算数。啥话?木苏娆急了:今晚服侍人家三次的话呀。我能食言嘛。木苏娆冷下神色,冷下嗓音:你敢。是以当晚,香九格外卖力,惹得木苏娆意.乱神迷,销魂荡魄。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刷恭桶时,锻炼了臂力。事后,木苏娆趴在枕边,等待呼吸和心跳的平复。香九全身冒着热气,大汗淋漓,埋首在她耳畔,心血来潮地问起她儿时的事。木苏娆默了默,还真忆起往昔岁月,内勾外翘的眼睛眯着,笑吟吟的与她说起生母。我母亲叫冷宁,是个不受宠的才人。后来有了我,勉强抬了位份,成了个不受宠的常在静观斋82木苏娆低声喃喃着, 好似自言自语,声音越说越轻,却每一下都砸在香九的心坎上。砸出一个两个三个小坑, 密密匝匝的。香九母亲去得早,印象里,那是个笑声爽朗的女人, 她的笑总能为人带来愉悦, 比夏日的太阳还有灼人。除此之外,再没有旁的记忆。所以父亲多年来的冷漠比起母亲的笑容来, 更令她记忆深刻。先帝的冷常在吗?她在辛者库时有所耳闻,大家都说,冷常在自幼在军营长大,有着桀骜不顺的性子,父亲是镇北将军手下的一名偏将,母亲是镇北将军的亲妹妹。碧玉年华入宫, 短短三年便香消玉殒了。嗯。短短的一个音节,闷闷的,听不出木苏娆的情绪。香九换了个姿势, 将胳膊伸给她, 木苏娆眉眼弯弯,轱辘般滚进她怀里, 鼻尖蹭着她肩头,贪婪她肩窝里的一抹香。清冽而温暖。母妃说,朕的生母是她见过最鲜活的女人, 活泼、明朗,还很闹腾。木苏娆握住香九的手,语调沉了两分,她这样的人,受不住拘束,不该来紫禁城。她是怎么过世的?木苏娆露出一狡黠的笑容,仰起脸,点点自己红润的唇,讨吻。香九拿她没辙,大大方方的啵出一声清脆的响。木苏娆很满意,意犹未尽的舔舔唇瓣,道:得知怀上我的那一刻,她就变了,,不爱哭不爱笑也不爱闹了。像在一瞬间失去土壤和水分的鲜花,春天遗忘了她,也抛弃了她。她用生命孕育另一个生命,然后死在第二年的秋天里,花叶般凋零。窗外倏然起风了,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窗未合严,风偶然溜进来,吹动罗账,香九打了个寒战。木苏娆提上锦被,抱她更紧。你呢?我什么?香九问。你的父亲和母亲呢,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你有个很疼你的阿姐。香九欲言又止,略略有些迟疑。她怕。木苏娆乃一代明君,整日都于朝臣们斗智斗勇,生性多疑不说,还一肚子坏水。万一她嘴秃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其发现她和雎鸠城的关系可不得了。然后,她又陷入了要不要和木苏娆坦白身份的难题中。顺道预估了一下木苏娆事后的反应,定然是怒火值满分,武力值满分。于是没出息的选择了缄口不言。问你话呢。木苏娆挠着她的下巴。香九扭身躲开:别闹。朕就闹。木苏娆挑起眉梢,试探道:是不是有事瞒着朕?香九面上露出怯意:哪有。木苏娆忽然加快语速,揪住她鼻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什么好坦白的。木苏娆心照不宣,重新枕上她胳膊,笑意微扬,眸心却暗流涌动。淡淡一句:你要是敢骗朕,小心香九把眼睛瞪成铜铃,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小心你的狗命!木苏娆一字一顿,字字诛心。香九吓得头皮发麻,头发直直竖起,忽觉腰上发疼。疼轻点拧!怎么还踢人呢!别扯被子,多冷啊!木苏娆一巴掌怼她脸上:别上朕的榻,打地铺去!香九:你个睡了我就不认账的渣女。.木苏娆又不搭理香九了,觉得香九长得不顺眼,走路的姿势不顺眼,娇嫩的小嘴也不顺眼。反正哪哪都不顺眼。心血来潮还要赏香九两坨小拳拳。香九遍体鳞伤,不敢在养心殿呆着,天一放亮,就躲去了御花园。找南府的戏班来唱唱曲,听伶人弹弹琵琶,再琢磨琢磨找裘白山套话的具体事宜,小日子也算过得充实。这日,她琢磨的脑壳酸胀,灵机一动的去了坤宁宫后的赌坊。表面上是玩两把,其实还存了打听消息的心。别说,还真叫她给打听到了。但是和正事无关。一太监告诉她,景阳宫内的静观斋,供着木苏娆生母冷宁的画像。香九奇怪,这不算个小事,入宫这般久,怎的没听同僚们提起呢。看来八卦的心还不够狂热。她特意输了把牌给这太监,勾上他的肩,提出此疑问。太监嗐了一声,环顾四下,小心翼翼道:静观斋是偏殿,堂堂一国之君的生母牌位不入奉献殿本就说不过去,还供奉在偏殿,皇主子心里膈应,平日鲜少去,咱们当奴才的自然讳莫如深。香九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何如此?太监对这位皇主子男宠恨铁不成钢:太后在那挡着嘛,皇贵太妃也在那挡着。这两尊大佛,能准一小小的常在压她们一头?香九悟了。唏嘘这宫里人人都是弯弯肠子,心里渐渐泛起酸涩,心疼木苏娆。虽然这女人心狠、手辣、脾气坏,但她就是止不住的心疼,甚至想原谅她轰她下榻打地铺的渣女之举。一时心不在焉,牌九都打得不香了。招呼了一声,说是要走,揣好钱,随意的一个拱手,算作告辞。大家都知她是皇主子的枕边人,不好挽留,个个恭恭敬敬的送她出门,还甚为贴心的嘱咐她月黑风高,小心脚下。香九举目张望,哟呵,居然这么晚了。井喜在门外等候她许久,见她出来,忙挑着灯笼跑过来,明黄的火光,在暗夜中拉出一道流光:正打算去里头寻您呢,皇主子喊您回养心殿,定是想您的紧。她想打我的紧吧。香九心说。甬道悠长,仿佛一条不知去向的河流,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高悬的明月,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细细长长,香九使坏,踩了下井喜的影子。井喜缩着脖子笑。香九也一块笑,笑声仿若风摇银铃,轻盈悦耳。待井喜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她忽悠到景阳宫了。怎么来这了。井喜拍拍被夜风吹凉的脸,费力地仰着头,看向头顶上的牌匾,上书的景阳宫三字,被左右两侧的红灯笼照亮。风拂来,大红灯笼飘呀飘。井喜不怕鬼,都怕起了鬼。香小主,咱们来这做什么,回吧,别让皇主子等急了。不然她又得揍你。香九给他个怕啥的眼神,双臂一使劲,久经失修的门轴,发出嘎嘎吱吱的沉闷。井喜:入目之处,整洁规整,树影摇曳,却偏偏令人心生荒凉。香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井喜在前头带路。带您去哪?静观斋。井喜脸色大变,像是要去阎王殿般:使不得使不得,皇主子晓得了,要生气的。你是她心尖宠,能逃过一劫,我就只有小命呜呼的份了。他一贯的闲适自若,呼啦崩了一地。香九眯起眼皮,语带威胁道:你带不带?井喜坚定的摇了下头,摇出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感。好,我自己去!丢下这话,香九狗头一扭,抬脚就进去了。井喜看在眼里,愁在心里,手在虚空中胡乱抓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喊她回来。香九却迷途不知返,一步一个脚印,愈发往里去。忽闻暗夜深处,有人在说话。香九先是一吓,后慢慢稳住身形,吐出一口浊气。往前了些,又往前了些,侧着耳朵认真偷听。那嗓音不清丽亦不尖细,好像是个男人没错,就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