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无德无能      更新:2023-06-20 05:35      字数:2824
  气死她算了。可埋怨归埋怨,香九哪敢把木苏娆惹急,眼下她立了一功,得再加把劲,将木苏娆哄得开开心心的。如此才能把金大腿抱紧。牺牲色相,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井喜公公教训得是,小的这就进去和皇主子赔礼。香九恭顺道。井喜无奈,在前头为她引路,在西暖阁前停下,隔着帘子禀道:皇主子,香九来了。木苏娆张口就是一个滚字。想想又将其咽了回去那夜她让香九滚,香九真就滚了的事还历历在目。可一转念,又甚感憋屈。她万人之上的天子,何时连一奴才都骂不得了。哼,朕就要骂。让她给朕滚进来。木苏娆终究把滚给吐了出来,心里好受许多。香九谨遵圣谕,先探了半颗脑袋进来,黑溜溜的眼珠咕噜噜的转。像是在试探。也像是在耍宝。木苏娆忍不住弯起唇角,笑声从她喉间溢出,一串的清脆。跑哪去了?她问。香九瘪瘪嘴,进到暖阁里头,抖抖手抖抖脚:一直跟着南总管呢,这镣铐太重,走得慢罢了。微一侧眸,发现跪在柱子边的南叶,惊疑道:南总管怎的罚跪了?南叶:因为认了你当干儿子!木苏娆则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扭身对南叶道:传慎刑司的人来给香九松手脚。南叶高兴坏了。皇主子这是变相的免了他的责罚呀。爱情的力量真伟大,香小主一到,皇主子跟换了个人似的。他叩谢隆恩,抱着拂尘站起来,转身往外。不料香九冷不丁的发言:别劳烦南总管了,他忙他的。意思是你继续跪着吧。南叶:出现这等没眼力见的事,一般只有两种情况。第一,香九是无心的。第二,香九是故意的。虽然香九一贯表现得呆呆傻傻,但是在此刻,他严重怀疑香九是第二种情况。他想不通。他和香九无冤无仇,为何这厮要害他。答案其实很简单,无非就两个字迁怒。香九吃苦受累,好不委屈,总要找个人发发气。此人不能是罪魁祸首木苏娆,所以近侍南叶成为了首选。木苏娆本就计较南叶认香九当干儿子,觉得南叶再跪上一跪也无妨。遂道:那你就接着跪吧。南叶:他向生活低头了,认命的退回原处跪好。孰知木苏娆冷面无情道:出去跪。话中意思很明显,眼不见心不烦。南叶林黛玉式掩面而泣,一步三回头的给她们腾出了再也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接下来,是香九的发挥时间。她先是给木苏娆请安,然后道:恭喜皇主子,贺喜皇主子。恭的什么?贺的什么?木苏娆调侃香九道。恭的是真相大白,喜的是奴才不负你的期望,还您清白。二皮脸。木苏娆捏住香九的耳朵。这哪是在恭喜她,分明是来跟她邀功讨赏的。与朕说说,想要什么赏赐?她嘴上问着话,眼睛却不经意的瞄向书架顶上的那道将香九升为御前太监的圣旨。希冀着香九主动来提这事。香九搓搓手:您之前答应过奴才,赏给奴才大栅栏的四合院。木苏娆点头:金口玉言,不会反悔。香九笑得极度灿烂,撩开下摆,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完之后,作揖告退。这就退了?木苏娆唤她回来。清了清嗓子问:就没别的想要了?香九喟叹她不愧是富有四海的君王,赏赐起人来没完没了的。她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但便宜都送上门了,不占白不占。奴才还真有另一样东西,想请皇主子赏赐。木苏娆心夸她终于开窍了。强忍住脸上的欢喜,负手而立道:说来听听。奴才斗胆恳求皇主子饶窦阿兴一命。毕竟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顶多算是帮凶,罪不至死。香九重新跪了下去。态度诚恳,眼神热切。木苏娆有点吃味。回忆起那晚香九和窦阿兴在凉亭内你侬我侬的情景。朕答应你,会从轻发落他。香九一听,又开始山呼吾皇万岁。比之前呼得更卖力。木苏娆摆起了臭脸,至于嘛,为了一个窦阿兴如此开怀。她又发问道:还有想要的嘛还可以要?太他么有钱了。香九头一回有了嫁给皇主子当男宠也不错的念头。她受宠若惊的回答:能得皇主子青睐,奴才已经知足,不敢再有奢求。木苏娆:你可以有。她提醒道:你就不想离开辛者库?人往高处走,即使身为太监也可以有梦想。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御前太监。香九咬了咬唇。辛者库她当然是要离开的,近日不就为了这事忙活嘛。且下家都找好了端太嫔。是以无需向木苏娆请这方面的赏。违心道:不想。木苏娆:你个不求上进的东西,一点比不上我家容洛。这时,井喜进来了。见木苏娆神色阴晴不定,不禁胆寒:皇,皇主子,慎刑司的管事来给香九解镣铐了。木苏娆揪住披帛,语带烦躁:让他从哪来回哪去。皇主子,奴才的手脚还被束着呢。香九哭丧了脸,把手腕上的重物摇得哗啦响。戴一辈子吧你!香九:泻药最毒妇人心。这是香九为木苏娆给的新评价。刚说上两句话就翻脸, 再多唠上几句, 岂不是将她抄家灭族。可又如何呢, 人家是皇帝, 除了惯着也没别的办法。香九不愧是成为南叶干儿子的人, 梨花带雨说来就来。扑上去,哭嘁嘁抱住木苏娆的腿, 声嘶力竭的嚎了几嗓子。但不是干嚎, 尚有内容在。什么衷心耿耿绝无二心。再把话头一转,说出一句圣上开恩。循循渐进, 有铺有垫。木苏娆重新捏住她那热乎乎的耳朵, 力道相比于方才, 大了许多。朝前拧了半圈, 又朝后拧了半圈。这一个抱一个拧的, 像极了两口子闹别扭。井喜不敢看, 幸好人在门帘边上杵着,长腿一迈, 神不知鬼不觉的闪了出去。香九胆子越发大了, 抱了木苏娆的腿不说,还抓住木苏娆拧她耳朵的那只手。她掌心的温暖,隔着彼此的肌肤,传上了木苏娆的心头。女人,皆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即使木苏娆高高在上,本质上还是个需要宠爱的小女人。香九一用这软糯糯的法子,她便有了些许的丢盔卸甲。再一看那张和容洛一模一样的脸, 直想缴械投降。她定定神,勉强恢复理智。触电般的抽回手,侧开身,躲开了香九,也躲开了容洛。皇主子?香九温声唤道。木苏娆不为所动。皇主子?香九再接再厉。木苏娆闭上了眼睛。于是香九继续她的哭嚎大业,一把鼻涕一把泪,欲要唤醒木苏娆内心深处的良知,惹她心疼。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木苏娆没有心疼,只有头疼。两者都是疼,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木苏娆抬抬下巴,不耐道:去吧去吧。看来是妥协了。香九喜滋滋的:谢皇主子开恩。旋即提着衣摆起了身。而就是这起身的动作,让木苏娆眼眸一凝。因为香九提衣摆的动作太娘了,好似提得不是衣摆,是裙摆。记忆里的容洛就是这样。北原有许多葱葱绿绿的山坡,容洛喜欢爬到坡顶去看日出和日落。每每如此都会跳进她的牛皮帐篷道:苏苏,跟我一起去吧。她偏偏不让她如愿:外头冷,坡顶更冷,我不要。可脚总是不听使唤的走近她,随她出了帐篷,随她亦步亦趋的往坡上去。坡上长满芨芨草。总刮痧着容洛的裙摆。容洛就一手牵着她,一手提着裙,说:等你我都老了,还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