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无德无能      更新:2023-06-20 05:35      字数:3033
  这时,木苏娆恢复神色,翩翩然的回炕上坐好。整整衣袖,理理裙摆,仿佛刚才神魂缭乱的人不是她。清了一嗓子,质问道:谁给你的胆子向窦阿兴使美人计的。香九嗫嚅着:您之前没说不行啊。朕没说你不会自个儿揣摩么?女人心海底针,我揣摩个屁!香九口是心非道:是奴才的错。木苏娆勉强接受她的认错,趋身揪住她耳朵。宣誓主权道:从现在开始,你是朕的,不论做什么都必须得到朕的允许。南叶激动得满心粉红泡泡:啊,霸道帝王好甜。香九却是不解风情:吃喝拉撒都如此吗?木苏娆被噎了下,为了帝王尊严硬着头皮道:都要!香九把嘴瘪得老高,满满当当的不愿意。可也唯有认命的答应下来。当即请示道:皇主子,明早辛者库食米汤和馒头,奴才可以吃吗?可以。奴才活计多,怕饿,馒头可以多吃一个吗?可以米汤多水,奴才可能要多入两次恭房木苏娆手背青筋突突的跳:你成心的是吧。是以第二天,辛者库破天荒的没有米汤,也没有馒头,而是细软又筋道的疙瘩面杂酱面大刀面手擀面油气十足,香气扑鼻。行动对于辛者库改善伙食这事, 福茉儿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这阿猫阿狗都要饶道走的地方,伙食居然直逼内务府唉,不管了, 先吃了再说。她吸溜吸溜, 吃下了第三碗手擀面。肚子胀得圆滚滚的,一手撑腰, 一手扶肚, 像个怀胎十月的妇人,一步一步笨拙的走着。不光是她,所有辛者库人都如此。更有甚者吃得热泪盈眶,吃得越多哭得越凶。一边吃一边高喊皇恩浩荡。香九:他坦内人挤人,脚踩脚, 早已没有她的地儿, 只好抱着碗去外头,蹲在墙根边吃着。吃饱喝足的福茉儿正在这处揉肚消食, 打了个嗝, 问:哥,你说这米汤馒头怎么突然变了呢?香.自恋.九:因为木苏娆爱上我了呗。一听我吃得是米汤馒头她心疼,所以改善了辛者库的伙食。她这般一想, 觉得木苏娆除了脾气臭点, 人品上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尤其还有一肚子坏水。当然,就帝王而言,这叫心中自有乾坤在。昨夜, 香九将近日的行动进展,以及具体规划尽数告知。木苏娆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为她做出了新的指示张机设阱,请君入瓮。这是让她陷害窦阿兴呀!香九是个有道德的细作,虽然看惯刀光剑影,但自小熟读圣贤书,坚信应该以德服人、以礼待人。她勾引窦阿兴手段是下作,但对窦阿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无非是想从他嘴里套取有关温保的秘密罢了。并无害人之心呐。于是不肯听木苏娆的话。木苏娆早已习惯她的忤逆,斜倚在迎手上,懒洋洋道:四、合、院。香九扑上去抱住她的腿:奴才谨遵圣谕。木苏娆就着这亲昵的姿势,戳她脑门:你个见钱眼开的小东西。语气无限宠溺。南叶真真激动:请你们原地成亲!!但一回辛者库,香九就后悔了。内心天人交战,骂自己财迷心窍。可也没理由再反悔,真要把木苏娆惹急了,她在紫禁城的日子就难上加难了。她是个行动派,下定决心说干就干。吃完最后一口面,喝下最后一口汤,连碗带筷的塞给福茉儿。屁颠颠的回了辛者库。将自己关在库房内整整一天,修改原定计划的同时,又为接下来可能遭遇的事情做出相应的战略部署。翌日,管事太监派她去清理吉祥缸。缸有铜有铁,满宫上下共计三百零八口,平日都储着清水,置放在不同的宫殿和角落。以便遇火灾时就地取材。香九不乐意,把管事太监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自打她被皇主子收了金丝楠木推粪车后,这厮就把脏活累活重新扣到她头上。一点爱心都没有等着吧。等老子重获圣宠到时候拿鼻孔看你。她在太和殿外的广场上这般自言自语着,从水桶里捞出帕子拧干,认真擦洗东庑殿下的吉祥缸。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擦完一个又一个,不时和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福茉儿说说话。福茉儿正匍匐在地上,检查缸底下可有冬日遗留下的炭灰。偶尔吹上一嘴。将一张雪亮亮的脸染成大花猫。半日下来,二人都累得直不起腰,招呼同行那几人一道去他坦吃饭。这一去。震惊了!懵圈了!怀疑人生了!饭食那叫一个丰盛啊。酸甜苦辣咸应有尽有。煎炒烹炸蒸样样俱全。完全媲美各宫小主。惊之后总伴随着喜。太监宫女们一番感激涕零,争先恐后的扑上桌,掰鸭翅、夺鸡腿场面相当惨烈。福茉儿肚皮早饿得咕咕叫,看到这阵仗也不怯场,撸起袖子加入混战。香九:肯定又是皇主子干得。她还在门口发愣,思忖皇主子对她这样好,是不是又打起了宠幸她的主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皇主子这是身子和心都想要啊!香九揪住自己的领口,抖若筛糠。福茉儿举了一根大猪蹄子递给她:哥,快吃,不然就没了。香九看着这油油亮亮的物什,狠吸了它一口气香气。却一脸痛苦和纠结:不,我不能吃,不能掉进皇主子爱的圈套。好不容易吃顿好的,还磨磨唧唧的。福茉儿看得心急,鼻子眼睛嘴拧成一团,拿起猪蹄就往香九嘴里塞。香九双眼一颤:呀,这猪蹄真香。.肉足饭饱,又该回归工作岗位了。刚从右翼门入太和殿广场,就见一太监已早早的到了,正围着一口吉祥缸干活。时值午时,日头特别大,吸了暑气的衣服都烫乎乎的。谁都会在这时偷一会儿懒。这人是不是傻。香九和福茉儿走进一看,发现是窦阿兴。阿兴哥,你为何会在这~香九甜甜糯糯的喊他。这一声,像极了一年都未曾开张的急需银钱进账的青楼女子。让福茉儿误以为香九想要就地献身。窦阿兴笑说:我去辛者库找你,他们说你来这了,我便来这处等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帮你干干活。那多不好意思呀。无妨无妨,那晚你不请我吃了许多好酒好菜嘛。香九嗯了声,算是对他的认可。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她见客套的差不多了,直奔主题道。窦阿兴忙从腰间摸出一铜制的小盒:我这两日清点皮库里的皮货,因为积压太久有味儿,所以去内务府领了熏香熏一熏,多领了些,给你送来。香九耳尖一动,把铜盒拿过,打开看了看,扬起一纯良无害的笑。向窦阿兴报以最诚挚的感谢。随即问起他皮货的事。窦阿兴只当是好友间的寒暄,一一做了回答,本想礼尚往来,关怀关怀香九的工作情况,转念一想,刷恭桶也没啥好问的。便做罢了。临走时多看了福茉儿两眼,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福茉儿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坦然的样子倒让窦阿兴不好意思起来。抱歉的扯了个笑。.身为一名合格的细作,要具备最基本的敏锐。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类似于女人的第六感。其能让人从蛛丝马迹中做出大胆的推论或者判断。香九是细作也是女人,所有既有第六感又具备敏锐。这几日,她忙完手中的活后,都要去皮库帮窦阿兴熏皮货,因为她嗅到暴风雨来临的气息。在窦阿兴的眼里,这是他与香九友谊更进一步的证明。而在香九的眼里,这是他陷害窦阿兴铺垫。不管什么铺垫,都有到头的时候。日子一晃,来到八月中旬,眼看月亮即将圆满,香九等来了机会。傍晚,宫门即将下钥,窦阿兴和香九把终于熏好的皮货悉数装进箱子,搬上推车。匆匆忙忙的推着它奔向西华门。想抓紧时间将东西送出宫。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一通狂奔下来,两人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福茉儿一直悄默声的跟着他们,一路跟到西华门,躲在墙后头,探出半颗脑袋偷看见时机差不多了,扭身跑向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