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作者:冬日解剖      更新:2023-06-19 23:45      字数:4904
  没有,没时间吃。她如实回答。白恬抿了抿双唇,抬手拉住她黑色紧身毛衣的衣摆,叶晚顺势弯下腰,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滑了下来。熟悉的香味从发梢飘散,白恬看着凑近的人,皱着眉问:有时间洗头发没时间吃饭?叶晚顺手勾起自己耳边的长发,将它拂到耳后,然后笑了一声:来之前回了趟家。白恬终于想起,每一次叶晚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都是认真打扮过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她的魅力,像个一丝不苟的时尚达人。然而从逻辑上来看,叶晚在忙的事情让她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能保持一个不邋遢的形象已经是很不容易,又哪里来的时间去精心打扮?白恬垂下眼,伸手抱住了叶晚的腰。她身上有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那是白恬也用过的,叶晚家里的独有香味,浅淡到不易察觉。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给谁看。白恬闷声闷气地说着,藏起了弯着嘴角的笑脸。叶晚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好气地说:给你看。我不爱看这个。白恬说着,抬起了头,慢慢将手从衣摆里钻了进去,冰凉的手指摸上了温热的肌肤。她一本正经地说:穿那么多有什么好看的。广告和电视里已经看太多了。叶晚被冰得一哆嗦,按住了她继续往上伸的手,警告道:明天周一。白恬突然能理解古时候的那些君王为什么不爱上早朝了,向来恪尽职守的白老师懒洋洋地抱着红颜祸水,很有气势地说了句:罢朝不去。好啊。叶晚眯了眯眼,俯着身扣住了她的下巴,凑近问:既然你这么有时间,我们不如先来聊聊宴会上的事?她按住想溜走的手,将坐在沙发上的人慢慢往后推下去,然后掀起了身下人纯白色的礼服裙摆。这裙子是什么品味,赶紧扔了。叶晚向来说到做到,话音一落就付诸了行动。白恬现在想后悔也晚了,她只恨自己将客厅的暖气开得太足,连一分钟的缓冲时间都争取不到。作者有话要说:草今天真的好冷!jio都冻没知觉了你们还不夸我两句小甜甜吗qaq(ps:虽然准时日更的flag又倒了,但接下来可能随时会日更一万,不卡文就更肥章,继续爱我谢谢第132章 销毁现场老泥鳅发誓, 哪怕他这辈子做过不少犯法的事情,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昏暗逼仄的筒子楼之间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此刻安静极了。他哆哆嗦嗦地握着一把瑞士军刀, 从刀刃到握着刀柄的手都沾满了血, 老泥鳅只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 更别说自己面前躺着的那个男人。他倒在血泊之中,腰腹间的血窟窿还在往外面一股一股地冒着深红的液体,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死了?他死了?老泥鳅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明不白摊上了一桩命案。他不过是接了新上家安排的一个任务, 出来找个逃跑的人而已,动用他混迹市井大半辈子的各种人脉和经验, 没几天就找到了人。原本以为这就是个简单的任务, 老泥鳅来的时候信心满满,都已经想好了漂亮地完成任务之后,自己会得到新上家的器重, 然后过上赚大钱的好日子。对,赚大钱,他还要赚大钱。他的人生不能就这样完蛋了,说什么都不能。老泥突然鳅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自己沾上了血迹的新皮鞋, 毫不犹豫地当场脱下鞋子,先将刀藏进鞋里, 然后抱着皮鞋小心地擦掉自己留下的痕迹,便趁着天黑头也不回地光着脚跑了。这个偏离市区的小片区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地, 整片筒子楼都没有监控, 那男人倒在最偏僻的一栋楼后面,就算死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人发现。在这之前, 他要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至于那个跑了的人,老泥鳅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的□□还在隐隐作痛,顿时恨得牙痒痒。等逮住那个小丫头片子,看他不把她的皮给扒了!在中年男人踉踉跄跄的身影跑远之后,原本已经跑走的瘦小身影无声无息地绕回来,站在墙角探出了头来。借着一点月光,她看清了地上的人长什么样。凌晨五点,天还一片黑沉沉,白恬的手机响起来时她动都不想动一下,整个人陷在床里像是散架了一样。但身边的人已经被吵醒了,她直起身来拿起手机,顿了顿之后说:是个陌生电话。白恬睁开眼睛,大脑神经还有点迟钝,却有一种没由来的直觉驱使她开口道:接吧。叶晚滑开接通,按了免提。电话那头最先传来的是女孩子压抑的哭声,白恬整个人都清醒了,立刻爬起身来抬高声音问:是晓芸吗?贺晓芸顿时哭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白老师救命他他要死了她断断续续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哭声。叶晚皱着眉,放缓语气道:晓芸你先冷静一点,谁受伤了,你现在的位置在哪,一个个地说。贺晓芸被陌生的声音吓了一跳,白恬也温和了口吻,一边走下床,一边安抚着说:不要怕,说清楚才能救人。那边的女孩子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恐惧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道:是庄仁,有人来抓我,他让我跑,他被捅了一刀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有了哭腔,叶晚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拿起自己的手机飞速发了条消息,同时说:不要紧张,现在按住他的伤口,然后告诉我伤口在哪里,出了多少血?贺晓芸吸了吸鼻子,一抽一抽地回答:在小腹的左边,现在还在流血,一地都是血白恬也穿好了衣服,放轻声道:晓芸,知道颈动脉在哪里吗?不要害怕,现在用另一只手摸他的颈动脉确认一下。一阵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惊呼声:还在跳!现在还在跳!白老师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她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叶晚和白恬已经穿好鞋子出了门,她们飞快地走进了电梯,叶晚拿着手机回答道:现在听我的,你身上有没有能脱下来的衣服她一边教电话那头的人急救止血,一边带着白恬上了车。卫铮已经查到了定位,白恬拿过电话凑到叶晚旁边,她干净利落地发动了车,驶出了停车场。距离接通电话刚刚过去五分钟的时间,贺晓芸在叶晚平静又条理清晰的话语节奏中终于冷静了下来,她全神贯注地按照叶晚的说法帮地上的人止血,哪怕沾满血液的双手让她充满了恐惧,但她还是咬着牙,用脱下来的一件长袖t恤缠紧了庄仁的腰,打了一个结之后,伸手按住了伤口。贺晓芸身上只剩下一件吊带背心,她把外套也脱了下来,裹在庄仁的身上,初冬的凌晨冻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也加速了地上的人流逝的生命。电话那头一直有人在说话安抚她,贺晓芸却还是很害怕。她怕这个人就这么死了。少女一只手按住男人的伤口,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头,用手臂环抱着他帮他取暖。手机还在通话中,安静地躺在水泥地上,那一地的血液在即将漫过手机时彻底凝固,成了一滩腥臭的红褐色。不要死。求你了。卫铮通知的人几乎是跟叶晚前后脚到达。她让他们避人耳目,趁着天还灰蒙蒙的,用担架抬起重伤昏迷的人放进面包车里。白恬脱下自己的大衣外套裹住冻得发抖的贺晓芸,想要带着她回家清洗一下。小姑娘却坚持要上面包车,白恬看了叶晚一眼,得到同意之后,陪着贺晓芸上了面包车。叶晚开车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离开了这片又脏又乱的混乱区域。十分钟后,面包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城中村里,贺晓芸有些紧张地说:这里不是医院。白恬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下来。前面的两个人停好车之后迅速下来,拉开车门抬起担架,干净利落地把人抬进了一个院子里,贺晓芸和白恬也下了车跟在后面。一个穿着棉袄的中年女人打着哈欠走出来,见到人之后满脸不高兴地说:一大早的,饭都没吃就抬了个死人进来,晦气不晦气。贺晓芸闻言瞪着她,一身是血的样子引起了中年女人的注意,她看了贺晓芸两眼,没再说什么,叫两个男人把担架抬进屋里。你们在外面等着。她这话是对两个外来者说的,白恬听懂了,拉住不放心想要进去的贺晓芸,让她跟自己一起在外面等。虽然不知道把人送到这里来能不能行,但白恬依然选择相信叶晚。没过多久,停好车的叶晚也进来了。她的车比起面包车稍微显眼了点,找停车的地方花了点时间。手术环境比不得医院,但是芳姐的手术水平不比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差。她看出了小姑娘眼里的担忧和质疑,开口解释了几句,又道:他的情况不好,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在路上多耽搁几分钟,这个人就只能送去太平间了。更何况医院人多眼杂,容易走漏风声。但是这一点叶晚没有说出来,贺晓芸明显是个防备心比较重的小姑娘,要了解情况也只能等手术结束后再说。院子里露天,早上的雾很重,又湿又冷,叶晚熟门熟路地把两个人带进了另一间屋子里,还拿起一壶热水瓶倒了两杯温开水给她们。之前抬担架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在手术室里,另一个这会儿带着几包东西回来了,叶晚出去拿过他带回来的东西,说了声谢谢。等她回到屋子里,白恬才发现是几份早餐,都是些包子茶叶蛋之类的,还冒着热气。晓芸,手术不知道要做多久,先吃点东西吧。白恬递了一份给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人。她闻言抬起头,没有矫情,接过去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谢谢。半个多月不见,这姑娘更沉默寡言了。白恬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在这个关键时刻去盘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又去了哪里。她走到叶晚身边,两个人分了分剩下的早点,这东西的味道很一般,勉强吃下去填了肚子,再喝一杯温开水,身上总算是没那么冷了。白恬的外套给了贺晓芸,叶晚要脱给她,白恬摇摇头说:我待在这里又不出去,不冷。叶晚索性解开大衣,把她拽进怀里裹住,白恬没忘记自己的学生还在后面,她抬起头动了动,但没挣脱开,入鼻的浅淡香味和怀里的温度让她一点点放松下来,失去了退开的念头。正埋着头啃包子的贺晓芸抬起头,对上一张过分好看的脸时愣了愣,然后又立刻埋下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那样,继续吃早饭。叶晚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是个聪明的小孩。大家都喜欢聪明人,因为打交道时能省下不少的力气。屋子里许久没用的暖气彻底驱走寒气之后,叶晚终于松开了白恬,出去处理后续收尾问题。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她走之前交代了一句。等屋子再次被严严实实地关上后,白恬走到贺晓芸旁边的椅子坐下,问:要不要打点水来清理一下,你身上这样不舒服吧?贺晓芸似乎在出神,反应有点迟钝,但好歹是听清了她说的话,然后摇了摇头。白恬知道她是在担心受伤的那个人,可是如果贺晓芸没叫错名字的话,躺在手术室的那个人就是庄仁,是把贺晓芸拉进火坑的那个星探。谜团还没解决就越滚越大,白恬不再多问,反正现在人已经回来了,有叶晚在这里,事情很快就会弄清楚。她从来不怀疑叶晚的能力。上午八点半,石媛媛容光焕发地从新金主的别墅里出来,开着新买的玛莎拉蒂驶出了园区大门,然后就皱了皱眉。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她装作什么也没察觉,一路开车进了市中心,然后直奔奢侈品店开始买买买。我预定的那款小香包到货了吗?她一边试着两款高跟鞋,一边对身边的导购说。这种大方的客人谁不喜欢,导购小姐的笑容甜美得像是见了亲妈,立刻回答:早就给您备着了,昨天王太太本来想买,我都给拦住了,让她等货到。虽然知道是拍马屁,但石媛媛还是露出了一个笑来,大手一挥,爽快地说:这几双全都包起来。导购小姐应了一声,连忙叫人去调货打包。商场人来人往,奢侈品店外路过的人不像周末那么多,但总有一些人对店里的有钱人投来艳羡的目光,这些石媛媛早就麻木了。她等的是那个甩不掉的小尾巴。走出奢侈品店的时候,石媛媛手上已经拿了七八个袋子,她却还不满足一般,转头又去了第二家店。昨天一整天她的日程也是到处逛街,专挑奢侈品店消费。商场里的长椅上,某个穿着职场套装的眼镜男低着头,一边用红笔在招聘报纸上面写写画画,一边压低了声音对耳机那边的人说。隐形耳机嵌在耳朵里,颜色与皮肤一模一样,走近了也看不出来,他说着还拿起了身边的公文包,从里面翻出来一个面包开始啃。这种找工作的人遍地都是,没人会多看一眼。耳机那边响起一道声音:根据白沙酒吧的常客所提供的消息来看,这个女人有八成的可能是白沙酒吧的新老板,但她只去过店里两三次,大部分员工都没见过她。马原分享了最新查到的消息之后,道:换个方法可能查得快一点,你想办法拿到她今天在几家店里的付款单。阿仁几口就吃掉了一个面包,打了个嗝儿,又换了个坐姿,余光却一直放在某家店的门口。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是堂会的,但你坚持继续查的话我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