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冬日解剖      更新:2023-06-19 23:42      字数:4841
  她转过身来,看着石媛媛,也摇了摇头。你不该提陈惠茹的。石媛媛的表情变了又变,白恬却拍了拍她的肩,劝道:她是最无辜的人,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她说完就收回了手,准备离开洗手间。石媛媛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皱着眉问:白恬,你该不会还喜欢叶晚吧?第41章 自欺欺人洗手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白恬看着拉住自己的人, 难得的扯了一个笑。她拿开石媛媛的手,心平气和地看着她回答: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无关。石媛媛盯着她,眼里似乎有所衡量。同理, 我们的恩怨也与你无关。白恬走之前, 还是出于好意提醒了一句:不要再拿陈惠茹去招惹叶晚了, 你已经惹怒她了。石媛媛冷笑一声:不做亏心事,会怕我提?白恬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洗手间。走出宴厅所在的这栋楼, 离出口还有不短的路。白恬崴到的脚踝隐隐作痛,她打算等俱乐部里的观光车过来, 直接坐到门口去。刘然已经去开他的车了, 白恬给他发了个消息说马上出去,然后开始等观光车。没记错的话,来的路上那个服务生说过, 观光车是十五分钟来一趟,这个俱乐部占地面积不小,车不能开进来,所以都靠观光车来回跑。果然没到几分钟,一辆观光车就慢慢驶来, 停在白恬面前。她上车坐下,跟司机说了句去大门口, 紧接着身旁就又坐下来一个人。戴着墨镜的人靠在座椅上,等车缓缓开动之后, 才道:你不该帮我, 石媛媛不是好惹的人。白恬挺直着背坐在椅子上,平视前方, 淡淡回答:我没有帮你,我只是不想去世的人到现在都还不得安宁。叶晚沉默下来,墨镜下面的那张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手还痛吗?白恬下意识收回右手,顿了顿,连带着绑了纱布的左手也收回去。叶晚眉头一皱,看着她的侧脸,不知在想什么。白恬只得回答:只是擦破了皮。旁边的人收回视线,换了个话题:赵玥岚是真的不知道你会来,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大可放心。白恬不知怎么,突然轻叹一口气。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她语气淡淡,听不出太多情绪。从你出现开始,我的生活就回不去了,你不清楚吗?观光车平缓地行驶在石子路上,路过一个花园,晚风吹来一阵花香。叶晚不适地皱了皱鼻子,转过头来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维持现状。白恬抬头看着她,神色难得平静,连一丝针锋相对的精力都挤不出来。你真的觉得我可以这么厚颜无耻地去欺骗叶黎吗?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她摇摇头,抱着双臂,身体往前倾着,继续低声道:连你都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何必一而再地去做假设呢?白恬低下头,想了想,最后冷静地开口道:我会找个时机跟叶黎坦白的,大家好聚好散吧。叶晚并不意外,但还是皱着眉没有接话。车到了门口,刘然的身影就在不远处,白恬拿起包下车,向他走过去。刘然正低着头抽烟,他今天抽烟的次数大大超过平常,见到白恬过来,连忙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走吧,我先把你送回去,就回家赶稿。两人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其实都饿了,但刘然知道白恬是没心情再去跟他吃饭的,他也觉得非常累,加班都没这么累。白恬点点头,跟着他走到越野车边上。有人走上前来,问:能顺路捎我一程吗?刘然转过身去,看清是谁后差点没控制好表情。叶晚摘下墨镜,有些无奈地道:我的行踪好像被谁泄漏出去了,那边全是记者。刘然顺着往后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无数正在埋伏的同行。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眼白恬,正打算回绝,白恬却道:上车吧,反正也顺路。她先一步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刘然赶紧帮叶晚拉开后车门,他是知道那边的人有多难缠的,被发现就走不掉了。叶晚道了声谢,然后上了车。刘然手脚麻利地钻进驾驶座,两三下发动了车迅速离开。等走了不远的距离,刘然松口气,放缓了速度。他这会儿才觉出味儿来,问白恬:你刚说谁顺路?白恬住的地方跟他在市内的两头呢,差远了。那就只剩下第三个人叶晚瞥见白恬的神色,开口回答:我搬家了。我知道啊,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你新家在哪儿。刘然下意识接了一嘴,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向白恬,对方表情平静,跟没听见一样。我靠!刘然差点没拍着方向盘跳起来,还好他时刻牢记驾驶安全,强行忍住了那翻江倒海的情绪。我说呢,一群人都快把郊区翻遍了也没找到你,原来你就住在市中心,你也太大胆了吧?叶晚耸耸肩,最安全的地方不就是灯下黑。刘然替所有朝阳区群众默哀了几秒钟,随后又开始心疼起了自己。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秘密?知道了又不能说出去,他好苦。叶晚看着他的表情,劝道:你还是早点放弃吧,叫你们主编也别追着我不放了。我是真的不会再复出,这行以后都不会再踏进来一步。不知怎么,刘然居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如释重负。你这么讨厌这行,干嘛还进来呢?以你的能力,做什么都很容易吧?可能是气氛使然,他不知不觉就问出了这个问题。这是埋藏在刘然心里很多年的疑问了,他做这行难免要接触行业里的各种人,叶晚的事情他看在眼里也不是一两天,当然能从那些积年累月的东西里看出叶晚并不喜欢这一行。无论是不把行业的前辈放在眼里,还是三天两头就闹解约,甚至通告节目想不来就不来,可以说只要是热爱这一行的人,都会讨厌叶晚这种态度。她纯属把娱乐圈当成一个捞钱的地方,没有一丁点敬业精神,要是没有那张脸,她早就迅速被淘汰了。偏偏这张脸太能打,就算是业界大佬的辰桦娱乐里,也找不出第二个在颜值上能赢过叶晚的。审美这种东西是比较私人的,平心而论,在不同人的眼里,就有不同的好看标准,可是叶晚不被这个标准所桎梏。她的美并不浮于表面,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她入行八年一次微整形都没做过就能看出,她和她的公司有多自信。车慢慢开进市内,叶晚撑着头坐在后车座的窗边,就在刘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点冒犯的时候,她却给了回答。那时候我很缺钱。副驾驶上的白恬垂着头,似乎正在玩游戏,但手指却放在屏幕上许久都没动过。刘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叶晚是富三代,她祖父留下的财产可不止那么点东西,就算叶成泽刘然按捺住疑惑,不再多嘴去问。叶晚却有些无所谓,继续道:没有比娱乐圈更能迅速赚到一大笔钱的地方了,而且我有姑妈做靠山,也不会吃什么亏。刘然想起了那位已经隐退很久的老演员,下意识点点头:难怪你得罪了那么多人还能活蹦乱跳的。叶晚的表情一顿,想到了什么,没有接话。那你这时候隐退,是捞够了本吗?刘然这人比较自来熟,又多了句嘴,半开玩笑地问着所有同行都想挖掘的秘密。叶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刘然心虚地收回放在后视镜上的视线。这个问题她没有再回答,刘然识趣地不再刨根问底,而副驾驶上的人也动了动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划起来。她戴着耳机,似乎玩得很专心,连后视镜上那道一直没移开的目光也不曾察觉一般。车到了公寓门口时,刘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问了句:要不要去吃宵夜?得到了两票否决后,刘然挥挥手,潇洒地走人。叶晚戴着墨镜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后,才笑着说了句:他这性格还是没变。白恬嗯了一声,率先刷卡走进大门。踩着高跟鞋的人跟在后面。夜已经深了,两人慢慢走在公寓里,边上的香樟树被风吹来好闻的味道。白恬穿着单薄的衬衫,已经有些发冷。叶晚看着她走路的模样,沉吟不语。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停在两道门前,叶晚按开密码锁,然后拉住毫无防备的白恬进了屋。她进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白恬刚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叶晚的家里。等我一下。叶晚随意地踢掉高跟鞋,光脚走进厨房,半晌后拿着一袋冰块出来。白恬看清楚后,想说一句不用了,却被直接拉着坐到了沙发上。她这一天下来,真的没力气再折腾了,而且叶晚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便不再做无意义的挣扎。叶晚抬起她的腿放在沙发上,脱下了她右脚上的鞋袜。脚踝的地方肿起一片紫红,叶晚皱了皱眉,起身去了卧室。一分钟后,她拿着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出来,在沙发边上蹲下身,用毛巾仔细地裹在冰凉的冰袋上,然后轻轻贴在那扭伤的地方。白恬条件反射想收回腿,却被叶晚按住。你想明天下不了床吗?她抬头看着白恬。白恬抿着嘴,没有回答。见她不再反抗,叶晚又低下头,把裹好的冰袋贴准位置,用一只手按住。然而她另一只按在白恬小腿上的手却好像忘记收回,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传到肌肤上,白恬看向她的脸,却没有找到丝毫端倪。别急,先冷敷十分钟。她的语气似乎软了一些,带着安抚的意味,头也没抬地继续道:你回去洗漱别用热水,两小时后再冷敷一次。这些事情,白恬其实都知道,她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不至于没有基本的常识。然而此时此刻她看着叶晚专注的神情,没来由地想起了叶黎不久前对她说的话。其实我姐就是看起来冷淡,她的内心是很好的。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她是个很细心的人,也很会照顾别人。那时候,白恬在电话里也没忍住,冷笑了一声。因为她觉得叶黎根本不了解叶晚,所以才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可原来,不了解叶晚的人是她自己。白恬走了神,等那冰冷的触感被移开时才抽离出来,看向自己的腿。好了,我去拿几袋冰块给你。叶晚拿着冰袋站起身来,但蹲了十来分钟的腿早就没了知觉,她立刻反应过来,却也为时已晚,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往后栽下去。白恬下意识伸出手拉住她,往这边一拽。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有多重,白恬头一次感受到了。她没有丁点防备,就被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还因为惯性而从沙发上滑落下去。叶晚下意识伸出手来抱住她的头,下一秒,手背狠狠地砸在地板上。旁边的茶几很厚实,叶晚的腿磕在茶几的尖角,但她却没来得及顾上,赶紧从白恬的身上撑起来。乌黑的头发滑落下来,洒在白恬的脸上,她胸口被压得闷痛,以至于重量离开后还缓不过来。叶晚的手垫在白恬的头下面,她却条件反射地问:磕到头了吗?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愣住了。第42章 笑我自己屋子里的中央空调开着冷气, 明明是最舒适的温度,却让人在某一刻起感到了无端的燥热。或许是沙发下面的地毯有着很厚的绒毛,或许是茶几与沙发间的缝隙太过密闭。又或许, 是因为另一个人身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柔顺的黑色长发垂落在地毯上, 些许发梢戳在躺着的人脸上, 那五官的妆容其实已经因为脱妆而显得狼狈,可一双眼睛看过来时,你便不由自主地忘记了无关紧要的一切。叶晚一手撑在地上,不让自己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另一只手却还垫在她的头下, 仿佛是忘了拿开。夏衣单薄,白恬身上的衬衫因为这一场突发的状况而变得凌乱, 就连领口的第一颗扣子都不知什么时候绷开来, 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肤。她躺在地上,觉得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头发带来了说不清的瘙痒,于是不适地扭了扭头, 露出了更多脖颈间的柔嫩肌肤。这个动作让本就晦涩的空气又黏稠了二分之一,撑着身子的人克制着自己的视线,扶着她的头慢慢坐起身来。这一下,也不过是让面对面的姿势换了一种。不如说,没了重量的威胁, 坐在地上的两人之间反而少了大半的距离。白恬扎的丸子头在这样一个折腾下早已松散,就连发绳都不知所踪。她的短发散落下来, 遮住了眉眼。叶晚扶在她脑后的手一点点松开,从她耳后收回来, 却又停留在她的侧脸前。白恬睁着一双眼看着她, 好似在出神,叶晚却知道不是。她拂开白恬眉间的碎发, 露出她有些狼狈的这张脸,不知怎么浅笑了一声。这么热,还化这么厚的妆。难看死了。叶晚分明是笑着在说,白恬却有些呼吸困难。她伸出手来想要推开这个距离,左手却被顺势握住。眼前的人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医药箱,然后借着跪坐在地上的姿态,拆开了她手上的纱布。该换了。叶晚垂下眼,淡淡说着,然后打开医药箱拿出了棉签和一小瓶碘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