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 分节阅读 2
作者:莲子百合糖      更新:2023-06-19 22:22      字数:4772
  d,映得洞穴外头的那条河流潺潺泛光,如同丝绸一般。蒋泊宁刚刚走出洞穴外头,便听到甲胄的声响,未等她看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避,冷刃泛着月光,恰恰在她脸旁划过。躲闪之中,蒋泊宁身上那件旧衣落在地上。白起一见那月光下的粉衣绿裤,剑锋一转,收了回去。蒋泊宁贴着石壁站着,心脏怦怦直跳,猛地抬头瞪着那白起。此刻她惊魂未定,眼瞧着白起铁剑入鞘,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方才她躲得晚了一瞬,那阔身短剑便是要将她的脑袋直接削下来。“抱歉。”白起收剑站好,颀长身形立在洞口,宛如石雕一般。双目炯炯,同样直直盯着蒋泊宁,口中是道歉,却听不出半分愧疚语气。白起一张脸神色冰冷如旧,打量她一眼,道:“丫头,你身手不错。”蒋泊宁一愣,方才胸中的郁闷顿时消散。白起这样一说,她才惊觉,方才躲闪剑锋那一招,并不像是一个药农丫头会的。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中指处常年握笔的茧子已经无迹可寻,虎口处却是一层薄茧,这一双手,说是常年握药锄采药可以,说是常年握刀练剑,又有何不可她这是到底穿越到了什么人的身上正想着,却听白起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不好好睡觉,出来作甚”蒋泊宁放下手臂,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拍了两下重新披在身上,回答道:“睡不着,想回家了。”白起点点头,往旁边跨了一步,蒋泊宁这才看见这洞口的一块长条石块,上头还留着树叶的绿泥,似乎是被人用叶子擦了一边。蒋泊宁抬头看白起,他却转身在石块的远侧坐下,身边空了一半,算是让了个位置给她。白起坐得端正,看着她的那目光虽算柔和,可身旁一手仍旧按在腰间短剑上。蒋泊宁也不恼,白起毕竟是兵士,又是站着岗值夜,防着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也是正常。只白起一辈子到头也是死忠,手握重兵被逼迫到自尽也没有当反贼,蒋泊宁纵使是谁也不信,也断不会怀疑他,只走到他身侧一屁股坐下。白起问,“你家在何处”蒋泊宁听着,伸手便指向远处一座山,张口就说,“那里。翻过这座山,再往南走十里,便是我家。”白起冷声呵斥,毫不留情地拆穿,“胡诌说实话”蒋泊宁不惧他冷言冷语,只笑说道,“白伍长,你可信鬼神可信巫祝”白起冷哼,“我可从未听说过有哪国的巫祝太卜,厉害到掉进河里不省人事,需得别人搭救的。”蒋泊宁见白起这一副不屑神情,手下捏了捏自己指节,声音沉稳,颤抖几乎不可闻:“我知道你五人是来探路的。那伯嬴季嬴二姝到了苴侯宫,蜀王来夺或不来夺,今日你走过的路,他日秦军也会走来。”白起目光如鹰隼,按着剑柄的手骤然收紧,厉声道:“小小丫头,乱猜些什么”山风掠过,蒋泊宁禁不住瑟瑟发抖,咬着牙继续道,“秦军大将司马错带兵,辎重兵器轻舟而上,陈仓、大散关和褒斜古道各五千轻装锐士开路,两万步锐”未等蒋泊宁说完,白起腰间的冷刃乍现,刀光一晃,蒋泊宁只觉得颈前冰凉,那把将饮数万人鲜血的短剑利刃,此刻就搁在她的颈动脉旁,只消再加一分力,蒋泊宁便再无生机。月黑风高,此刻刚刚及冠的青年如同鬼夜罗刹一般,追魂索命道:“我军军情,你如何知晓”蒋泊宁缓缓吸入一口气,心下道:怎么知晓素质教育拓展课堂呗蜀道难、五丁开山、秦灭巴蜀,哪一段老师没有讲过蒋泊宁略定下心神,看着白起笑道:“我说了,我是巴蜀巫女,你不能杀我,倘若你杀了我,或者原路返回,秦国永远都得不到巴蜀。”她就不信了,战国乱世这样科学未生,宗教未进的时代,白起这个土生土长的老秦人,能一丁点儿都不畏惧怪力乱神。白起看着她,目中如结冰一般森寒透骨,手中的剑并未挪开一分,冷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你说这些,意欲何为”蒋泊宁道:“带我去秦国,我要入秦王宫。只要你带我去秦国,如今我所知之事,一分一毫都不会阻碍秦国夺得巴蜀。”白起疑道:“你去秦王宫作甚刺杀”蒋泊宁想要摇头,却碍于脖子上那黑铁利刃,只说道:“我说了我是巫女,你带我去秦国面见秦王,我担保你秦国东出争霸,一扫六合,更保你荣华富贵,成为秦国的护国柱石”白起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放屁”三个大字,那架在蒋泊宁脖子上的剑也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蒋泊宁这下慌了神,这愚忠的杀神怎得这样木,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他还一点儿也不心动吗蒋泊宁压着不安,咬咬牙道:“我不仅知道秦如何进军巴蜀,我还知道蜀王一定要进攻葭萌,苴侯南下投奔巴王向秦求救,唇亡齿寒,秦军班师便吞了巴国与苴国。你明白吗秦王会信我,赐我千金助我还乡。”脖子上的冰冷瞬间消失,蒋泊宁只松了口气,正想笑说“白老哥,跟着我混,保你吃香喝辣”这话还没出口,却听见短剑入鞘啪嗒一响,白起冷声道:“满口疯话。”白起目视前方,道:“我只当你今日说的是梦话,待到了葭萌,你便留在苴侯宫”蒋泊宁听到这里,登时心慌气急,白起这口气,是一点点都没有将她带去秦国的打算,这如何是好蒋泊宁忙喊道, “你可愿与我赌,巴王攻陷葭萌之前,巴蜀地动山摇,天险自通。”李太白是浪漫主义诗人没错,可那句“地崩山摧壮士”却并不全是酒后胡言,巴蜀地震多发,在秦军入巴蜀之前,确实有一次小地动。战国时的人多信鬼神,只要能够印证蒋泊宁的话,白起便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此刻白起倒是愣住了,看着蒋泊宁信誓旦旦,想要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你”蒋泊宁抢先道:“巴王进攻葭荫,秦军才师出有名,不妨等一等,倘若我预言成真,你带我回秦,当献宝一样将我献给秦王。要是我说的不灵验,你便当我是疯子,将我一剑杀了,时日仍充足,你再回去跟你的大将军司马错推倒沙盘,重新想怎么进攻巴蜀便是。”白起仍未有回应。蒋泊宁自知他是不打无胜算之仗的人,此刻谨慎也在所难免,便又说软话诱道:“秦军进攻巴蜀那些路线,尽是入巴蜀的必经之路,司马将军思虑周全,改无可改。你与我打这个赌,实在是稳赚不赔。”白起冷冷看她那呲牙笑的脸,低头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子,一把攥住蒋泊宁的一双手腕,三两下将那绳子捆在了蒋泊宁的腕间。蒋泊宁还未看清,只见双手上头一个结结实实的绳扣,便是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了。蒋泊宁急,当下就想骂出来,“你个木头”一开口,一块黑布便贴上来,将蒋泊宁的口捂了个严实。白起厉声道:“我大可在此处杀了你。你说的没错,司马将军思虑周全,秦军进攻巴蜀的路线改无可改。我信鬼神,可我不信鬼神能被我捆住。谁知你是不是奸细,不过猜了几个发兵数目来试探于我。此刻将你捆在我身边,纵使你插翅,也不能把我军大计吐给他人,半个字。我倒如你所愿与你赌上一赌,倘若真如你说的有地动,我便将你献给王上,倘若没有白起冷冷一哼,“你必死无疑。”作者有话要说:古穿连载我王今日死无葬身之地五岭之下,采矿机突然停工“南越武帝墓保护性挖掘项目”紧急启动考古学独苗越枝领到了人生第一把洛阳铲兴致勃勃撸袖子,热火朝天齐开工越枝在考古日志中认真记下:三月三日晴,我开中了我未来夫君的坟头。赵佗又双叒叕自闭了快要成年参军报国赵国被灭了考上秦帝国公务员帝国倒闭了拦路封山自立为王蛮夷造反了伏底做小娶南蛮女新婚之夜,媳妇一刀差点没捅死他赵佗kev假笑,说:结婚真好。第3章未等东方大白,白起便将孟贲、乌获和那中年向导叫了起来。年轻向导听见声响,也转醒过来。他揉揉眼睛,刚拍拍身上衣服,抬眼却注意到蒋泊宁小小一张脸被黑布蒙了一半,双手更是被绳子捆了一个结实,那绳子的另一端,更是牢牢绑在白起的腰间。巴蜀之地民风虽然未化,却早已不兴这样抢女为亲的事情,更加是这人是秦国的兵士,年轻向导一瞧蒋泊宁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顿时火冒三丈,敲着药锄就炸了起来,骂骂咧咧道:“好哇你个虎狼秦兵说什么狗屁军律军纪来我们这抢女娃”年轻向导这样一阵火爆叫骂,山洞中还在熟睡的伯嬴季嬴二姝、余下两个秦国兵士、还有那中年向导都一并转醒。白起脸上未显露半分慌忙神色,不卑不亢地按着自己腰间短剑,道:“这丫头可能是他国的奸细,我要将她押去苴侯宫关押。”中年向导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抹了抹嘴角,定睛看了看蒋泊宁,双眼又在白起那一干秦国兵士脸上转了两转,说道:“竟竟是如此,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怎么可能是什么奸细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年轻向导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什么奸细啊阿大你也听他胡诌”伯嬴和季嬴二人醒了,却也只立在山洞后头,并未上前来说一个字。蒋泊宁抬眼看着伯嬴,也只见她眼中一片怀疑冷漠,隐隐可见怨恨酝酿。蒋泊宁偏过脸,不再去看。心中说不难过是假的,来到这四顾无亲的地方,伯嬴是她第一个瞧见的人,给她衣食又与她相依而眠,天亮前还姐妹相称怂恿她嫁去秦国,今日一听“奸细”二字,说不定已经后悔将她从河中救上来。罢了罢了。蒋泊宁心中暗道,又不是什么真姐妹,救来的小猫小狗,怎么比得上那个她甘愿献身的伟大秦国。蒋泊宁冷眼瞧着那年轻向导为她抱不平,忍不住抬手拽了拽那绳索,扯下捂住自己口鼻的黑布,松松脸颊,道:“别吵啦,我随你们去爬巴子梁便是。这位大哥,他可是兵,腰间那把短剑可利得很,不是你的药锄能比得过的,省省心,莫要管我的死活了。”年轻向导见蒋泊宁这样随意自己的生死,一口气气不过来,摔了手上的药锄,骂道:“什么窝气向导屁”孟贲脾气火爆,见那年轻向导罢工一般,瞪大了铜铃一样的双眼,粗声叫道:“收了秦国的金,现在不想干啦”中年向导见状,忙拦在儿子面前,道:“哪里会哪里会我儿子不过脾气不好身子又弱,是我带各位军爷去翻巴子梁,他领路去葭萌,怎么会不干”说着,那中年向导侧身踹了一脚自家儿子,低声骂了一句,“乱管什么闲事,不要命了”年轻向导此刻火气尤在,只抱着膝盖不肯低头。乌获看了看地上赖坐着的年轻向导,对白起拱手道:“伍长,趁时日赶路要紧,我在此处督促,必不会晚了日子。”白起点头,沉声道:“好。你按着原定的时日绕路前往葭荫。孟贲,往巴子梁出发。”孟贲手按短剑,高高回应,“嗨”中年向导撇撇嘴,回身又踹了那年轻向导一脚,低声不知说了句什么,这才快步往白起前头走去,先出了山洞,领路往巴子梁走去。孟贲跟着向导往外走,白起正想走,抬眼却见蒋泊宁还回头瞧了瞧伯嬴与季嬴,动手扯了扯拴着蒋泊宁的绳子。蒋泊宁感知手上的动作,却没回头,沉默一瞬,开口道:“不时将有地动,姐姐赶路之时,切记小心头顶落石。”说罢,抬起下巴来,瞪了白起一眼,将手上的黑布狠狠掷到地下,又觉得不解气,抬脚撵上去踩了几脚。白起只觉她孩子气,也未曾上心,扭头就往外走。“伯宁”身后传来伯嬴的声音,蒋泊宁双肩微动,未曾回头,加紧了脚步,攥紧手腕上的绳子,跟白起的脚步着往山洞外头小跑出去。下了一日半夜的暴雨,将这山路冲刷得泥泞不堪,盘山的羊肠小道本就狭窄,此刻路上尽是泥土混着沙石,被风吹断的树枝横斜错乱地拦在路上,不时还能见山上滚下来的枯木与大石。蒋泊宁虽然被捆着手腕,可那绳子不长,白起身形又比她高大,那绳子挂在他腰间,倒是让蒋泊宁能借力而走。蒋泊宁只紧紧跟着白起的脚步,几乎是印着他的脚步往前走,根本不需要自己避开石块与泥泞,轻松得仿佛是牵了条牵引犬一般。蒋泊宁抬头看前面一声不吭,大气不喘,蒙着头一样往前走的白起,只见白起身上甲胄齐备,手执一支硬木长矛,身上还背着箭筒与一张铁胎硬弓,腰间左侧一口阔身黑铁短剑,右侧一把精铁匕首,背上更架着一面牛皮包铁的盾牌。整个人从背后看去,更是如同黑压压的铁山一般,看起来沉重异常坚不可摧。只顾往前走着,竟有些百无聊赖,蒋泊宁攥着手中的绳子往身前轻轻扯了扯。白起感知到腰间有细细的力道牵扯,却没有回头。蒋泊宁见他无视自己,狠起劲来又扯了数下。白起头也不回,更是惜字如金,“说。”蒋泊宁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