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分节阅读 315
作者:三戒大师      更新:2023-06-19 19:59      字数:4707
  d陆云、天女和皇甫照自然不会再喧宾夺主,三人退到了三清殿殿中,一面看守着龙儿和左护法,一面看着苏盈袖井井有条的发号施令。“这丫头,天生就是该当教主的材料。”皇甫照赞许的点点头,想要伸手捋一捋胡须,却才想起自己还不如陆云的毛多。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长出来他不禁挫败的暗叹一声道:“有这么个好徒弟接班,孙元朗那厮也可以瞑目了。”“呵呵,这话说早了”却听陆云幽幽说道:“孙元郎可还健在呢。”“什么你不是说他死了吗”皇甫照闻言目瞪口呆。“我可没说过啊。”陆云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道:“我只说没见到他人,可没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啊。”“你没见着人,怎么知道他是死是活”皇甫照一愣。“我听到他说话了啊。”陆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听着声音洪亮的很,应该没事。”第六百二十二章 孽畜住嘴“什么,我师父还活着”入夜,终于忙碌完毕的苏盈袖,也听到了孙元朗还健在的消息。她凤目圆睁,狠狠瞪一眼陆云,目光又落在天女身上道:“姐姐,你从来不骗人的”“抱歉,我们在探查湖心小筑时,确实发现了一个地底铁室,里头传出个男子的声音,而且那人还认识陆公子”天女歉意的低下头道:“我想那应该就是你师父吧。”“姐姐,你也帮他一起骗我”苏盈袖闻言气得直跺脚,终于顾不上教主的矜持,一把拧住陆云的耳朵道:“臭小子,你安的坏心眼,可把我害惨了”苏盈袖绝顶聪明,焉能不知陆云为何要隐瞒孙元朗还活着的消息再联想到这厮一开始就抢着要和天女去湖心小筑。还振振有词的劝自己说,右护法在降龙大狱是确切的消息,孙元朗在不在湖心小筑却还两说,她应该先抓住确定的东西,把右护法救出来再说苏盈袖哪还能不明白这厮根本就是处心积虑想要造成如今的局面,让自己当上这个教主,骑虎难下“疼疼”陆云忙连带苏盈袖的手,按住自己的耳朵,打死不认账道:“你别冤枉好人,我当时是考虑到当时来不及营救孙教主,左右他在铁室内安全的很,不如先帮你解决了龙儿这边,再去营救他老人家不迟。”“你少狡辩了”苏盈袖被他当众按住手,一阵羞得脸红。回到这太平城后,她便矜持了许多,仿佛回了娘家的少妇,羞于和陆云过分亲密一般。“那你至少跟我说实话啊。”“不是怕你分心吗”陆云见状,自然变本加厉,手指轻轻挠着苏盈袖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知不觉,苏盈袖便气焰顿消,声如蚊蚋道:“先救了师父再跟你算账。”。一行人便打着火把,带着工匠浩浩荡荡开往湖心小筑。看到那被陆云和天女,硬生生用剑斫出来的铁门,苏盈袖马上扑上去,拍打着那扇被焊死的铁门道:“师父,你老人家在里面吗师父,师父”这次孙元朗却是学乖了,任凭外头人如何呼唤,他都一声不吭。“我师父怎么不回话莫非又出了变故”苏盈袖泫然欲泣,显然关心则乱。“你放心,孙教主怕是吃一堑,长一智。”天女心中暗笑孙元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忙轻声安慰苏盈袖道:“先让工匠把铁门凿开再说。”苏盈袖点点头,右护法便示意那几个工匠拿着凿子锤子,叮叮当当的对付起那扇铁门来。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匠们使用趁手的工具,对付这扇被焊死的铁门,并不比两位大宗师蛮干起来慢多少。而且人多力量大,十几名工匠轮番上阵,用了一个时辰,就将整扇铁门的接缝处清凿干净了。只听轰得一声巨响,整扇铁门被一股发自地底的沛然真气猛然击飞。工匠们被震翻在地,茫然看着那铁门飞出了草庐,半晌才听到远远传来扑通一声落水声。下一瞬,一条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身影从洞口中飞跃而出。还没等众人看清他的样子,那人便伸手去抓陆云的肩膀“孙教主就是这样报答救命之恩的”陆云笑着一侧身,探手去抓孙元朗的手臂。他约摸着这位大教主在铁室中关了半年,十成的功力怕是不剩半成。此时不讨回当年的场子,还等孙元朗复原了再来踢铁板不成但没想到的是,孙元朗的手臂居然诡异无比的从他眼前消失,陆云这一握便握了个空。继而,孙元朗的那只手,又以不可能角度,抓向了陆云的左肩陆云这下不敢托大,肩头一沉,一招黑虎掏心,大中至拳伺候孙元朗见点子扎手,便不再缠斗,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臭小子,你等着”好一会儿,孙元朗的声音才从那屋顶的破洞中传来。小筑中。陆云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打空的一拳,他能感受到孙元朗的虚弱。至少在此刻,自己功力上是碾压孙元朗的,可为什么却连发两招,全都落了空那种让人难受至极的感觉,就像两人不在同一空间中一般“这就是半步先天的境界。”天女见状,轻声对陆云道:“方才孙教主出来,我恍然仿佛看到师父一般。”“那是我师父吗”苏盈袖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右护法。同样是被困半年,右护法虽然气色极差,却还没脱形,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可刚才从洞里蹦出来的那个又干又瘦的人,跟圣女印象中丰神俊朗、身姿挺拔的师父,完完全全是两个样子。“呃,我也没看清”右护法揉了揉眼道:“不过听声音,好像是道宗的没错”“唉,他老人家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苏盈袖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泪来。但旋即想到师父能蹦出来,还能朝陆云动手,说明他没什么大碍。苏盈袖便止住了悲伤,朝陆云递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说话。两人来到湖面的九曲桥上,见没了旁人,苏盈袖才狠狠瞪一眼陆云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下我怎么跟师父交代又怎么跟教徒交代”“什么叫我干的好事”陆云挠挠下巴,一脸无辜道:“九节杖是我拿给你的吗”“喂”苏盈袖气得用小拳拳捶着陆云胸口道:“你早发现人家去取九节杖了吧”“不然哩,你为何不马上回来还要在洛都耽搁做啥”陆云笑嘻嘻的拥住苏盈袖道:“一路上还背着那么粗的一根竹竿子,你相公我就是瞎子傻子,也能猜出来你去干什么了。”“讨厌,有时候装傻才可爱啊”苏盈袖气呼呼的将陆云的两面腮帮子拧成包子,借着氤氲的水汽掩护,她也终于放开了。“你是怎么回去地穴的有没有遇到危险”陆云忙捉住苏盈袖的手。“为什么不叫我陪你一起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哼,现在说这些晚了,想要人家放过你,可没那么容易”苏盈袖话虽如此,却乖巧的靠在了陆云怀中,双目含情的仰头望着他。苏盈袖后面的话带着颤音,比这湖上的水汽还要湿润,陆云一下子就把持不住,低头想要去啄却听耳旁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孽畜,住嘴”第六百二十三章 君子有所不为湖心小桥上,陆云正待与苏盈袖亲密,便听一声暴喝在耳边炸响。那一声暴喝也不知蕴含着何等愤怒居然将湖面上飘荡的雾气都驱散了不少。苏盈袖忙不好意思的和陆云分开,循声迎了上去,跪在地上哭泣道:“师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老人家了呢。”孙元朗从雾气中现出身形,不再是之前衣衫褴褛的打扮。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道袍,还洗干净了头发和脸,终于恢复了几分昔日的风采。只是那枯瘦的面容,深陷的眼窝,还有花白了大半的头发,无不在诉说着之前半年,孙大教主曾遭受过何等的苦难。重见苏盈袖,孙元朗也生出恍若隔世之感,板着的脸柔和了不少,刚要伸手将徒儿扶起来,忽然瞥见陆云还在恬不知耻的站在那里。孙大教主登时又气不打一处来,骂苏盈袖道:“你这孽徒请的好帮手,为师在铁室中嗓子都喊破了,这孽畜愣是充耳不闻,我看他心思大大的坏了,往后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师父”苏盈袖不由苦笑,她知道孙元朗可是很记仇的。“孙真人这话有些不切实际了。你老人家也看到了,多少个工匠,丁丁当当了多久才把那扇铁门凿开小侄和天女两人又没有趁手的家伙,能将外头那层铁板斫开,已经是极限了。”陆云却不慌不忙的腆着脸解释道:“后来,连削铁如泥的天女剑都断成几截了,我们总不能用手去硬挖铁板吧”“嗯嗯,”苏盈袖忙点头附和道:“有道理,师父,人家不是不救你,是没那个能力。”“少在这儿强词夺理。”孙元朗却不吃这一套,拂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打得什么好主意他一是为了报复,二是想让你来当这个教主”孙元朗瞥一眼苏盈袖手中那根九节杖,连她一起骂道:“好你个臭丫头,人说女生外向一点都不假原来当初你俩口中,那在地穴开凿通道的高人,就是你师祖寇真人啊”“师父说得对。”苏盈袖乖乖的双手捧起九节杖,递给孙元朗道:“徒儿知道错了,这个可以将功赎罪了吧”“哼”孙元朗伸手一吸,便将那九节杖稳稳握在手中。体会一下那非金非玉的独特触感,他又挥手将其丢给了苏盈袖道:“为师早就说过,谁找回九节杖,谁就是我太平道下任教主,难不成我孙元朗会跟自己的徒弟食言不成”显然,方才孙元朗并非只是去沐浴更衣,他还顺带了解了眼下太平城的情形。“师父容禀,徒儿当时不知师父尚在人世,为了阻止龙儿和左护法的阴谋,才迫不得已拿出九节杖来发号施令。”苏盈袖忙重新举起九节杖道:“徒儿年纪轻轻,还需磨练,太平道一日也离不开师父啊。”“这,是你的真心话”孙元朗目光闪烁的看着苏盈袖。“是。”苏盈袖重重点头。孙元朗又将目光移向陆云,骄傲笑道:“小子,算计落空了吧我徒儿可不是你能带坏的。”“真人教徒有方,晚辈深有体会。”陆云苦笑一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太平道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这次来也只是帮忙而已,如今可以功成身退,真是再好不过。”“哦”孙元朗闻言,像是头一次见到他一般,重新打量陆云一番道:“小子,一年不见,像换了个人一样。”在孙元朗看来,之前的陆云虽然表面温和,内里却像一柄锋利无比、宁折不弯的剑,这样的性格早晚会伤人害己,并不为孙元朗所喜。但现在的陆云,似乎已变得伸屈自如、随心所欲了,这让孙元朗不禁刮目相看,这样的年轻人,才能担当大任啊。“真人也变了不少。”陆云也微笑的拱拱手道:“至少能跟晚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嘿,你们这次对太平道有大恩,贫道还没无耻到不认账的地步。”孙元朗摆摆手,又看看小筑中晃动的人影道:“请陆公子和你的几位同伴,先去稍事休息,待贫道料理完了教中事务,再好好款待诸位。”“孙教主请便。”陆云微笑点头,这是应有之意。“盈袖,你先安排贵客在汤池别院住下,然后带那两个业障到三清殿。”孙元朗说完,转身消失在雾气中。。孙元朗一走,苏盈袖便拄着九节杖站起来。“你师父对你倒是真不错。”陆云瞥一眼她手中的九节杖道:“还以为他会收了这玩意儿呢。”“我师父心高气傲,说出去的话从不反悔。”苏盈袖摸索着九节杖,并不意外道:“这次人家被相公赶鸭子上架,也不知是福是祸。”“你不是一直想带太平城的几十万百姓远离苦难吗”陆云微笑看着苏盈袖道:“我觉得,这种事假他人之手,总是无法称心如意,还是自己亲自发号施令的好。”“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苏盈袖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问陆云道:“我帮你料理了那个祸根”“算了吧。”陆云摇摇头,他知道苏盈袖指的是龙儿。“要是真想杀他,白天我就把他击毙当场了。”“留着他总是个隐患。”苏盈袖秀眉一挑。“只是暂时的而已。”陆云却不以为意道:“我想很快,他就威胁不到我了。”“哦”苏盈袖目光一闪道:“莫非,你的身份很快要大白天下了”“嗯,很快了。”陆云点点头,手扶着小桥的栏杆,目光深深的看着南方道:“我等了十一年,终于快等到这一天了。”“不过,少一个人知道,总是更保险一点。”苏盈袖轻声说道。“不要伤他性命。”如今的陆云,已经和苏盈袖心意相通,不用明说,便知道她的想法。“不然我没法跟陆大人和阿姐交代”“唉,相公的心还是太软。”苏盈袖轻叹一声,展颜笑道:“不过也正是这样,奴家才会爱上你呢。”“这不叫心软。”陆云却摇摇头道:“这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