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分节阅读 312
作者:三戒大师      更新:2023-06-19 19:59      字数:4713
  d底的暗格钻了出来。噼里啪啦一阵骨头响声,那童子迎风便长,成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材。“哎呀,可憋死老子了。”童子自然是皇甫照了,他活动着全身的筋骨,一脸痛苦道:“臭丫头出的馊主意,让我老人家差点断了气。”牢房内,右护法被外面的异象,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对那老气横秋的少年道:“这位小友,你的声音怎么好像我一个故人”“故你妈个头,公冶小儿,忘了你皇甫爷爷了”皇甫照一边在精钢打造的栅门上到处摸索,一边碎嘴道:“看来当年在幽州,我踹你腚上那一脚,还是不够狠啊。”当年皇甫照在高祖麾下,公冶天府跟随寇仙之,两人曾并肩作战多年,也曾在幽州反目成仇,厮杀拼命过。但终究皇甫照还是念着昔日的同袍之情,故意放走了身陷重围的公冶天府。也正是因为有过往的交情在,他才甘愿接受苏盈袖的安排,以堂堂大宗师之尊,藏在饭桶里混入大牢救人。“你,你是皇甫照那个龟孙日你先人。”右护法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你怎么变成这个吊样子了”“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皇甫照就不爱跟人论这件事,把脸一黑道:“你这熊样也好不到哪去,堂堂大宗师,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好好,咱们大哥别说二哥。”右护法知道,跟这厮聒噪开来,到天黑也说不清楚,赶忙打住道:“你先放我出去再说。”“你先叫声爷爷再说。”皇甫照皱着眉,随口说道。“不用找了,钥匙在澹台北斗手里。”右护法也从狂喜中冷静下来,有些沮丧道:“这门是精钢打造的,你当年鼎盛时期还差不多,现在这副模样,就麻烦了。”他虽然中了无影香,可眼力还在,自然能看出皇甫照如今的实力,不足当年的一半。“不用给我在这儿泼冷水,你快喊,喊了我就放你出来。”皇甫照却嘿嘿一笑道:“要是我办不到,老子还你十声便是。”“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占老子便宜”右护法气哼哼的瞪了皇甫照一眼,然后便闷声道:“爷爷。”“哎,乖孙儿,快出来吧。”皇甫照脆生生的应一句,然后便听喀嚓一声,竟直接就拉开了牢门。“呃,你是怎么办到的”右护法没想到,这厮居然如此轻易就打开了牢门。走出来定睛一看时,才发现那锁芯位置已经碎掉,上头还蒙了一层白霜。那寒气是如此凛冽,在这最闷热的牢房深处,都能让人感到阵阵寒意。他经验丰富无比,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常年受热的铁锁被寒冰真气一裹,热胀冷缩间便脆成了麻花一般,以天阶大宗师的手力轻轻一扭,自然就开了。“嘿嘿,老子确实功力不如当年,但现在我有脑子呢。”皇甫照得意洋洋的甩掉手上的薄冰。“你不是红日镇山河吗什么时候玩起冰了”两人一边往外走,右护法一边问皇甫照道。“唉,说来话长,就不说了吧。”皇甫照苦笑一声,不想再提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这自然是荣枯神功的妙用了,一枯一荣间,体内的真元属性逆转,自然由火变成了冰。如今他已经神功大成,甚至可以做到冰火齐出。但当初遭的那些罪,还会让他经常从噩梦中惊醒呢。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之前牢房边,那虬髯汉子一看到公冶天府,马上弹起身来,冲到栅门前,低呼道:“右护法,末将是刑一刀啊”“哦,老邢,你也被关进来了”右护法在大牢深处单独关押,根本听不到外头的动静。“右护法,还有我,季无病”红脸汉子也激动的跟上了。第六百一十六章 孙元朗之声“我,还有我”其余的犯人也像看到救星一般,朝着公冶天府大喊起来。公冶天府此时手无缚鸡之力,走道都成问题。他叹口气,求助的看向皇甫照道:“兄台,这都是本教的忠臣义士,还请高抬贵手”“这个嘛,太费力了。”皇甫照摇摇头,抱手不肯答应。“我自有重谢来着”公冶天府对皇甫照耳语几句,听得老酒鬼两眼放光。“真的你真的有你们太平道不是禁”皇甫照一阵抓心挠肺,唯恐他是忽悠自己呢。“嘘”公冶天府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道:“我是高层嘛,总有些特权的。都是当年从幽燕撤回时,带的皇宫珍藏”“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咱们过命的交情,我就是累瘫累死,也在所不辞”皇甫照马上运起全身功力,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破门救人。两人这般折腾,那不远处的看守却毫无动静,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湖心小岛上戒备森严,草庐内外更是有几十名身穿黑衣的太一卫,如临大敌一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却没人发现陆云和天女已经俯身在草庐顶上。陆云朝天女比划个手势,示意她守住桥头,自己出手收拾掉这些护卫。这会儿已经是天光大亮,远处三清殿方向已经鼓乐齐鸣,也不用担心会打草惊蛇了。天女点点头,便仗剑冲下了草庐。草庐下,两名黄阶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便无声无息中剑倒地。天女又婉若惊鸿般扑向了另外几名守卫。陆云知道,天女是会错了意,只好暗叹一声,起身在房顶一点,便一个大鹏展翅,落在了四丈外的桥头上。桥头上那几名护卫正在闲聊,见有人从天而降,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刚想出声示警。却被陆云一招画地为牢,同时将几人封住了穴道。那几名护卫便如木偶一般,站在那里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断有同伴逃到桥头,然后又被陆云制住了。十息不到,草庐内外的惨叫声便戛然而止,天女提着滴血的宝剑从雾气中走出来。“没有逃跑的吧”天女轻轻一抖宝剑,甩掉串串血珠,然后回剑入鞘。陆云摇摇头,与天女并肩走进草庐,一路上看到横七竖八倒毙的太一卫护卫,皆是一击致命。他不由暗暗胆寒,还以为天女是个善茬呢,没想到比苏盈袖和商珞珈还狠陆云不禁有些头大,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胡思乱想间,两人走进了草庐中,见里头陈设十分简单,一个蒲团一张矮榻,一个小几一个衣架,除此之外便别无他物。天女将蒲团床榻全都移开,却什么都没发现,不禁有些失望。“人不在这儿”“没人看这么严干什么”陆云仔细打量着屋里,寻找着可疑的蛛丝马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说完,他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木质的地板,最后目光落在原先摆放蒲团的位置道:“这几块地板是新铺的。”说着陆云伸手一按,那几块成色略新的地板,便被他的内力震成了齑粉。“咦”天女手一挥,将木屑吹得一干二净,露出一方黑黝黝的粗糙物事。陆云扣了扣那物事,听到金属的闷响声。“这是用铁水浇注而成的铁板,听声音,少说一尺厚。”陆云皱着眉头,索性将所有的木地板尽数掀开,底下竟然全都是铁板。只是别处的铁板年深日久,已经被潮气腐蚀的锈迹斑斑了。唯有他起先发现的这一片,生锈的痕迹要轻很多,用手轻轻一抹,便露出了生铁的本来面目。陆云退后几步,端详一下眼前的这块铁板,原来是个门的形状。。降龙大狱。当皇甫照和公冶天府,带着营救出的一干囚犯来到牢门口时,便见双层铁闸已经洞开。看守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也不知是死是活苏盈袖笑盈盈的立在人从中,已经等候多时了。“啊,是圣女”走在最前头的刑将军,惊喜的大呼一声,赶忙上前跪拜行礼。“圣女啊,你终于回来了”被囚禁的铁杆教徒们,一个个喜极而泣,纷纷跪在苏盈袖的身前,哭得像个孩子。“大家快请起,是盈袖回来晚了。”苏盈袖虚扶一下众人,走到公冶天府面前,深深一福道:“护法安好,实在是本教大幸,只是不知我师父,到底是死是活”。湖心小筑中。“看来这应该是一间生铁浇注的密室。”陆云摸着发青的下巴猜测道:“我们一开始找到的,是原先门的位置。”“你是说,他们把孙元朗囚禁在里头,然后用铁水把门封死”天女顺着陆云的意思说道:“如此大费周章,为何不把他杀掉呢”“若是孙元朗自己进去的,这就不奇怪了。”陆云蹲在那原本有门的位置到处摸索,也找不到任何发力的缝隙。他正不知如何是好间,便听当的一声脆响,却是天女将元气注入她的天女剑内,重重斫在了铁板之上。天女剑乃天师道神兵,本就削铁如泥,又有大宗师的元气附着,一剑便砍进去寸许陆云瞠目结舌的看着天女一剑接一剑,火星四溅,硬生生将那厚厚的铁门斫出了一个大口子他又一次意识到,成为大宗师之后,对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去认知了。直到看见天女额头沁出汗珠,陆云才回过神来,对她道:“你歇会儿,我接着来。”天女也是累坏了,点点头,按住微微颤抖的右臂,将已经砍出许多细小崩口的宝剑,递给了陆云。陆云接过宝剑,顺着天女砍出的缺口,运足元气,一下下砍斫起来。他的真元本就比天女充沛,又占着男子天生力大的优势,进度自然要天女快的多。当他硬生生将浇在铁门上的生铁板砍成两段后,那柄削铁如泥的天女剑,也猝然断为了数截。陆云举着半截断剑,歉意的朝天女笑笑。“身外之物不打紧,但现在怎么办”天女已经恢复了力气,却没了主意。“看我的”只见陆云丢掉断剑,将双手插入斫出的缝隙中,十指紧抠住生铁板,双臂运足十成十的功力,爆喝一声道:“开”便听吱呀一下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中,陆云竟硬生生将那面附在铁门上的生铁板扯了下来。陆云发力过猛,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臂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天女掏出手帕,给陆云擦擦汗,另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将元气送入他体内,为陆云补充着损耗过度的内力。“幸好他们浇注之前,没有除掉原先厚厚的锈迹。”陆云看着那粘在生铁板内侧的大片大片锈迹,长舒口气道:“不然我们根本没办法。”“是谁在外头聒噪,敢扰本座清修”陆云话音未落,便听地下传来孙元朗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第六百一十七章 能屈能伸湖心小筑内。“是谁在外头聒噪,敢扰本座清修”孙元朗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地底铁室中传来。“什么人”天女没和孙元朗打过交道,闻声望向了陆云。“哪有什么人你是斫铁声听多了,幻听了吧”陆云却朝她挤挤眼道:“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咱们赶紧去和他们汇合吧。”“可是”天女看一眼那铁门,已经猜到了下头是什么人她自然被陆云搞糊涂了,大家千里迢迢而来,不就是为了营救孙元朗吗现在人就在下头,为何陆云却要视若无睹呢不过她来太平城本就是帮忙的,自然处处以陆云为主,见陆云朝自己使眼色,便带着满腹的疑窦,跟他退出了小筑。“臭小子,我听出你是谁来了你,你公报私仇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地底下,听到两人离去的脚步声,孙元朗终于装不下去了,使劲拍打着铁门道:“贤侄,贤侄别走,放贫道出去先,万事好商量啊”天女万没想到,令天下人闻风色变的孙大教主,居然还有如此知情识趣的一面。她不由忍俊不禁,忙捂着嘴唯恐笑出声来。“哎呀,这里也没有的话,看来孙大教主是凶多吉少了。”陆云站在草庐外,故意吓唬里头的孙元朗道:“不如我们将这草庐推掉,雕一方万钧石碑立在这铁门之上,来缅怀孙大教主的丰功伟绩吧”底下的孙元朗一听,登时哭笑不得,心说:那样老子别想出去了不说,还成了驮碑的王八,岂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堂堂孙大教主心思通明,知道陆云是在跟他秋后算账。当初他在敬信坊劫持陆信一家,逼着陆云交出了玉玺,又将这小子丢在坑里弃之不管。没想到一年之后,竟轮到这小子对自己弃之不管了,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想到这,孙元朗收起全部的火气、傲气和霸气,只剩低声下气的央求起来道:“陆小哥,陆公子,当初是本座,不,是贫道鬼迷心窍,对你一家多有冒犯,还请小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高抬贵手放我出来吧,贫道必有重谢,绝不食言”孙元朗不愧为当世奇男子,以堂堂太平道道宗之尊,却能屈能伸,好话说尽,实在是能常人所不能。可任凭他好话说尽,外头的陆云却一个字也不应声。好半晌,口干舌燥的孙教主才停下来,耳朵贴着铁壁仔细听去,才发现小岛上已经一个人都没了。原来那小子真的走远了。“唔呀呀气死本座了”孙元朗一拳捶在铁壁上,颓然坐倒在地。他却不怨陆云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