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分节阅读 279
作者:三戒大师      更新:2023-06-19 19:58      字数:4747
  d天,想出什么章程了”“我也没有太好的主意,但就一条,不会让你们娘俩再受一点委屈了。”陆云忙沉声道:“我准备先去一趟亳州,向你父亲负荆请罪。”“你准备怎么跟他说”商珞珈紧咬着下唇,幽幽问道。“当然是实话实说。”陆云不假思索道。“那怎么可以呢那样对我们都没好处。”商珞珈气得跺脚道:“你平日里的机灵劲儿都哪去了”“我,我”陆云苦笑着挠挠头道:“我要是真机灵,也不至于落到这一步啊。”“唉,呆子”商珞珈轻叹一声,也不敢看陆云,红着脸教他道:“为了咱们孩子的名声计,你只能说,我们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就,就偷尝了”商珞珈声音越来越小,后头几个字根本听不清,但陆云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样对他来说,非但可以保住名声,也不至于被商赟太过为难,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了。见都到这种时候了,商珞珈还在为自己考虑,陆云不由感动莫名,满心歉意道:“但这样,你就要受令尊责难了”“那也比被人同情强。”商珞珈幽幽一叹,自嘲的笑笑道:“这世道对女子就是这么不公平,我又有什么办法”“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保护好你们娘俩的。”看着小腹微隆的商珞珈,陆云心中生出强烈的责任感。“明天我就去亳州。”“不用了,你现在去也见不到人。”却听商珞珈柔声道:“我会给父亲写信,请他近日来京一趟,到时候提前告诉你就是。”“那也好,我这阵子都不离开洛都。”陆云点点头。说完正事儿,两人便陷入了相顾无言的尴尬中。他们原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合作伙伴而已,却阴差阳错间,一下子便被推到如此密切的关系中,别说陆云了,就连商珞珈也一样感到很不适应,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和他相处。陆云觉着既然说要承担责任,那就该尽好自己的义务,把之前亏欠商珞珈的尽可能补偿回来。他便不着急离开,也在榻边坐定,没话找话道:“听说怀孕是件很辛苦的事,你这几个月很难过吧”“嗯。”终于听到孩子他爸的嘘寒问暖,商珞珈伤痕累累的一颗心,终于有被滋润的感觉。她紧咬着下唇,满满都是委屈的点点头道:“一开始是不想吃饭,后来想吃饭了,却吃什么吐什么。”“那现在呢”想到她因为自己的原因,默默承受了这么多痛苦,陆云心中倍感歉疚。“现在稍微好点了。”商珞珈小声道。“那你可得多吃饭,我看你都瘦脱形了。”“知道了,不为了我自己,为了肚里的孩子,我也得强迫自己多吃点。”商珞珈点点头,细声细气道:“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第五百四十三章 裴阀变化商氏总行,顶楼暖阁中。“我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陆云笑笑道:“你顾好自己就行了,我会常来看你的。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来给你”“我家里什么都有,你只要”商珞珈抬起头,有些羞涩的看着陆云道:“人能常来就行”“那是自然了。”陆云忙表态道:“我一有空就来找你,来到你烦为止。”“怎么会烦呢”商珞珈声如蚊鸣的说一句,又觉着这话太羞涩,忙自辩道:“我整天闷在楼上,除了霜霜不见外人,巴不得有人来跟我说个话呢。”“好,就这么说定了。”陆云挠挠头,看看窗外月已西沉,才猛然发现已经是四更天了。他忙站起身道:“熬夜对身体不好,你还是早点睡吧,以后夜里也不要做针线活了。”“嗯,我都听你的。”商大小姐乖巧的点点头,扶着榻沿站起身,想要送送陆云。陆云忙扶住她道:“你不要动了,我这就走了。”他朝商珞珈笑笑,转身刚要走,却听身后传来她微弱的喃喃声:“你不跟孩子打个招呼再走”“呃,好”陆云转回身来,看着商珞珈却不知该怎么办了商珞珈见他竟然举起胳膊,朝着自己的肚子挥了挥手,登时被陆云笨拙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傻样”商珞珈红着脸伸出手,握住了陆云的手腕,然后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陆云的手臂变得僵硬无比,手掌却一点力量都不敢用,唯恐伤到她腹中的胎儿。好一会儿,他才渐渐习惯了这种忽如其来的亲密,试着摩挲了商珞珈的肚皮几下,奇怪问道:“怎么没反应”“这才几个月啊。”商珞珈白了他一眼,将陆云的手打开。“嘿嘿,是我太心急了。”陆云虽然一脸尴尬,但这一小小的亲密接触,似乎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他说话的语气也随意了一些。“那我下回再摸摸看。”“快走你的吧”商珞珈红着脸将陆云撵出了暖阁。她却没告诉陆云,想要从外头就感受到胎儿的活动,起码得再等两三个月呢。等到陆云离开,商珞珈如释重负的坐回榻边,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她的脸上挂着喜悦至极的笑容,眼里却泪水涟涟霜霜听到陆云离开好一会儿,才悄悄掀开帘子进来内间,便见自家小姐坐在那里又哭又笑。可把小侍女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儿吧”“我没事儿,再也没事儿了”商珞珈含笑看着霜霜,紧紧拉着她的手道:“最难熬的日子过去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哪天不是新的一天啊”霜霜不明所以的嘀咕一声,但看到小姐心病尽去的样子,她一直揪着的一颗心,可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打那天开始,陆云隔三差五便会去陪商珞珈说说话,也会经常带些小礼物之类哄她开心。有共同的孩子做基础,两人的关系自然迅速恢复正常,然后渐渐的亲密起来。商珞珈终于走出了阴霾,饮食起居都恢复正常,身子骨一天天变得丰润起来。但商赟却在接到商珞珈的信之后,竟推迟了前来洛都的时间,反而去巡视他在江南的生意去了。这一来二去起码得两三个月,也不知商大老板打得什么主意。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三月,春回大地,洛河上冰消雪融,碧波粼粼。河边垂柳丝丝,在春风中随风荡漾。西苑的碧桃、紫薇灼灼其华,商旅行人全都换穿了轻薄的衣衫,洛都城内外一片生机勃勃。洛都城东三门中的建业门前车水马龙,等待入城的车马排起了长队,见首不见尾。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马上骑士挥舞着马鞭,驱赶挡道的客商。“让开,快让开”人群一阵骚乱,还是被硬生生清出一条通道来。那些骑士便簇拥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径直驶入建业门中。见这队车马无需检查便长驱直入,有那在城外等了一两个时辰的客商,不禁愤愤质问道:“官府为什么不检查他们”“兄弟,你是头一回进京吧”有那见怪不怪的商人,指着远处那马车上醒目的火红徽章道:“那上头的字,你总认识吧”“裴那是裴阀的马车”客商有些明白过来。“怪不得,京营都是他们家的,守城的官兵谁敢拦他们的马车”“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之前的商人压低声音道:“看那徽章,分明是裴阀执事的马车。而且车上肯定还坐着重要的人物,不然天子脚下,就是堂堂裴阀执事也不会这么嚣张的。”“哦”客商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不禁幻想起,要是自己也能坐在那马车上招摇过市一回,就是少活十年也愿意。“不知上头坐的是何方神圣”“那就不知道了”商人白他一眼道:“你只管往大里猜就是。”。裴阀的队伍进了城,护送的军队便自行离去,剩下十余名护卫,保护着那辆引起不小骚动的马车,在洛都城中不疾不徐的转悠起来。马车上,明明已经到了家门口,却不能立即回去的裴御寇,心情未免有些焦躁。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已经离家快两个月了。过完年不久,朝廷便批准了裴阀关于裴都和裴郊对调的请奏。裴阀素来雷厉风行,裴都第二天便走马上任京营大帅,而裴郊也没过几天便北上幽州,去接任他空下来的镇北大将军一职。裴御寇也陪着父亲一同去了幽州,帮裴郊处理一些杂乱的交接事宜。在幽州一待就是月余,裴御寇这才了解到,裴阀已经与太平道勾结甚深了。陪着裴郊巡视边墙时,裴御寇悚然发现,镇北军已经尽数撤到了镇北关以南,在边墙以北的百里防区内,业已见不到大玄的一兵一卒了。第五百四十四章 龙儿南下半个月前,镇北关城头上。夜色如墨,星月无光,海风吹得城头的旗帜呼呼作响。但除了那一根根旗杆之外,城头上居然空空如也,巡城的兵丁不知都去了哪里。似乎镇北关的官兵们,已经懈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今天可是大帅裴郊前来巡视的日子,他们却连出来做做样子都懒得做,就这么任由裴郊和裴御寇父子两人,在空荡荡的城头上漫步。“父亲,都说小叔治军严明,战无不胜。”见周遭没人,裴御寇终于忍不住又发起了牢骚,他指着镇北关上下道:“但我这一路所见,他这位大玄战神实在是名不副实啊非但镇北关外的兵营哨所全都废弃不说。就连这天下第一雄关的边墙上,如今的守军也不到定额的半数,还多是老弱病残之辈而且懈怠到了极点,居然连父亲在时,他们都敢不上来站岗守城”“是为父吩咐他们,今晚全都回营休息,不靠近城墙半步的。”裴郊神秘的笑笑,道出了今晚只有父子俩在城楼上的原因。“啊”裴御寇吃惊的张大嘴巴,不知父亲是发了哪门子疯。仿佛还嫌儿子嘴长得不够大,裴郊又告诉他几桩机密道:“其实从去年冬天开始,本阀原本驻守在边墙一线的十万虎狼之师,便已经陆续撤到了居庸关一带,现在留下的军队,大都是临时征来的民夫,还有被淘汰掉的老弱病残。”“难道我们要放弃镇北关”裴御寇眼睛瞪得溜圆。“你猜对了。”裴郊目光移向城外漆黑一片的大地,对儿子幽幽说道:“今晚是他们送东西过来的时间,只要一见到东西,我就会将镇北关移交给他们,带着剩下的人马返回居庸关,然后集中本阀二十万大军,在幽州、涿州一带加紧训练,伺机而动。”“啊”裴御寇得扶着箭跺才能稳住颤抖的身体。他当然知道本阀和太平道在进行某种交易,却万万没想到,裴阀居然会将大玄的北大门,拱手让给太平道这是不折不扣的谋反啊裴御寇被严重的后果,吓得浑身发抖却汗如浆下,好半晌才勉强能开口道:“父亲,朝廷知道了怎么办”“这是我们裴阀的地盘,只要我们不想让人知道,消息就不会传到洛都去。”裴郊却不以为意道:“而且我们会留下一万套军装,让接管镇北关的太平道军队,换穿上大玄的服色。还会留下十几名文武官员,帮他们一起掩盖镇北关易主的真相。这样就算朝廷有官员来镇北关,也察觉不出异常来的。”“父亲考虑的周全不错,但就怕纸里包不住火,这么大的动静,早晚会被朝廷和各阀侦知的。”裴御寇闻言依然忧心忡忡道。“哼古往今来,哪个不是甘冒奇险,方能成就大业”裴郊对儿子畏首畏尾的样子十分不满,冷哼一声道:“舍得一身剐,才能把皇帝拉下马若我裴阀都是你这样的窝囊废,也就没有今日的地位,更别奢望将来能再进一步了”“父亲误会了。”见裴郊动了真怒,裴御寇知道大局已定、不可更改了,也只有横下一条心,跟着父亲一条道走到黑了。一念至此,他马上改口道:“孩儿只是觉着越是大事,越要思虑周全,谋定后动,方为上策。”“这还像人话。”裴郊神情稍霁道:“但这些事,新老两位阀主已经定下大计,我等只管依命行事便可。”“那孩儿的任务是”裴御寇闻弦歌而知雅意。“来了。”裴郊和儿子说话时,目光一直注视着城外,看到远处点点火光越来越近,才对裴御寇交了底道:“为父之所以要带你北上,并非要你帮忙,而是帮你谋了个好差事。”“哦”裴御寇眼前一亮,忙问道:“什么好差事”“待会儿,太平道的太一,将携带玉玺上城,但并不交给为父,而是会直接送去洛都给阀主。”裴郊低声吩咐儿子道:“你的任务,就是护送太一和玉玺南下,保证人和东西都平平安安送到我铁血堂中。”“明白。”裴御寇忙点头应声。“根据可靠情报,现在太平城已经变了天,孙元朗和右护法生死不知,太平道由太一和左护法当家,而将来的道宗,非那太一莫属。”裴郊之所以要带裴御寇北上,就是不想看到他在未来,被阀中彻底边缘化,所以想替他拿到一张重要的王牌。只听裴郊低声对裴御寇道:“听说那太一,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毛孩子,你这一路上,尽量把他哄开心,不难让他到了阀里多说你几句好话。再加上为父镇守幽燕,这样以后阀中和太平道交涉的任务非你莫属,你也就不用担心将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