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分节阅读 236
作者:三戒大师      更新:2023-06-19 19:56      字数:4801
  d那妖女扯上关系。”“有道理。”天女点点头,却又忍不住摇头道:“崔盈之堂堂门阀嫡子,怎么会跟专门煽动穷人造反的太平道,搅在一起呢”“自然有他的理由了。”商珞珈轻声说一句,并不打算详细解释。作为商家的子弟,她对太平道非但没什么敌意,反而有些许志同道合的感觉。若非这次苏盈袖把她害的太惨,她才不会将如此重要的情报,透露给天女知道。“”天女默然寻思良久,方抬头定定看着商珞珈道:“你有确凿的证据吗”“可惜没有,不然何苦再劳烦天女”商珞珈苦笑着摇摇头道:“那妖女警觉的很,这一个多月都未曾出门,”说着她看一眼天女,有些嗔怪道:“当然不是怕我,而是因为天女给她的压力了。”“我也一直在盯着她,但就像你所说,她近来不露行踪,我一时也束手无策。”但天女似乎没听出商珞珈的言外之意,或者说,她就是听出来,也不会放在心上。天女自顾自说道:“你这次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看来崔宁儿就算不是苏盈袖,也跟那圣女有莫大干系。我会请师父降下天师符,命其到天师府接受质询的。”“万万不可”商珞珈暗自苦笑,就凭天师道这牛气冲天的做派,怪不得让太平道死灰复燃,甚至都明目张胆的跟门阀做起交易来。“这样打草惊蛇,就算崔盈之一家跑不了,可苏盈袖定然会金蝉脱壳的。”“也对。”天女点点头,这也是她迟迟未将此事禀报上去的原因。她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商珞珈身上。“商大小姐既然找我来,肯定已经有办法了吧”“眼下天女忧虑的,无非是那妖女再不露头吧”商珞珈轻声问天女道。“是,她若是一直窝在崔府中,我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拿她没办法。”天女坦率承认道。“你若见到她,能将她认出来吗”商珞珈追问道。“当然可以,我修炼有剑心慧眼,只要打过一次交道的人,就不会认错的。”天女说完微微脸红,上次她就没认出小侍女就是苏盈袖来。但那确实是疏忽,而非对方的伪装高超到,能瞒过剑心慧眼的地步。“好,这件事交给我了。”商珞珈闻言大喜,对天女伸出手道:“我负责给天女制造机会。”“我负责找出并擒下她来。”天女也伸出手,和商珞珈握了一下,算是达成了联盟。“那什么时候动手”天女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件事拖得实在太久,她做梦都想赶紧了结掉,好恢复到心无挂碍的心境去。“不要急。”商珞珈缓缓摇头,智珠在握道:“最好的时机在来年春。”“来年春”天女略一沉吟,忽然抬头看向商珞珈道:“你说的是,崔宁儿和陆云的婚礼”“天女还真是对崔宁儿关心得紧呢。”商珞珈点点头,目光渐渐锐利起来道:“那妖女极其看重陆云,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会亲自和陆云拜天地的”商珞珈还有一句话藏着没说也只有在那样的日子,当众让苏盈袖原形毕露,才能泄她心头之恨。天女却嘴唇翕动,欲言又止。商珞珈玲珑心窍,惯会察言观色,发现天女居然面有不忍之色,不由心下大奇。暗道:天师道和太平道势不两立,天女和圣女是天生的冤家,怎么天女会对圣女心生恻隐那根本不可能嘛。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莫非天女和陆云,还有什么瓜葛不成商珞珈心里一刺,话没出口,但天女已经从她脸上,看出了商珞珈的心思。“我是有些于心不忍,因为陆云曾救过我一命。”天女胸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但也不至于将来龙去脉都讲给商珞珈听。给个大概的说法,她便轻叹一声道:“搅了人家的婚姻大事,这样岂不是恩将仇报”“天女慈悲为怀,但这回却是想岔了。”商珞珈闻言淡淡一笑,巧妙劝解道:“那妖女最是狡猾多端,就算现在派兵包围了崔盈之家,也未必能逮到她。想要一击命中,只有这一次机会”顿一顿,商珞珈又语重心长道:“再说,陆云大好的青年,前程无限,却被个太平道妖女给盯上了,实在是前途凶险。一旦跟那崔宁儿真的成了亲,可就甩不掉太平道亲属的恶名了。所以咱们这次,是在救他于水火,而非是害他。”天女想想也是,点头同意道:“那先跟陆云通个气。”“可不行,怎么说,对方也是他的未婚妻了,你要是跟他提前打招呼,岂不是陷他于无情无义的境地”商珞珈正色道:“所以这个恶人,必须我们来做,想必陆公子知道真相后,是不会怪罪的。”“好吧,如果将来陆公子怪罪,由我一力承担。”天女虽然隐约察觉到,对方有借刀杀人的念头,但她并不在乎这些,还是早日完成任务要紧。见天女如此爽利,商珞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如天女所料,她就是想要借天女之手除掉苏盈袖,却又不愿让陆云知道,一切是自己谋划的。第四百四十九章 赴宴腊月十五,定国公裴邱七十大寿这天,天公作美,阳光普照、乌云尽收,一扫多日来的阴霾。日光照耀着大雪后的洛都城,一片金光闪闪,好生耀目,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老公爷贺寿一般。天不亮,京兆府便驱赶着兵丁民夫,来到洛都城的各条大街上扫雪。等到各路贺寿的人马出门时,只见道路已经被清扫干净,若非道旁堆满了积雪,简直要错以为,那场大雪并没有降下过一般。卯时,裴坊坊门一开,前来贺寿送礼的人群便乌泱泱涌了进去。虽然裴阀统共只发出去五千张请帖,但那些够不上资格收请帖的官员和门阀旁支、晚辈,部曲、附庸,非但不会不来,反而还得巴巴的早点上门,趁着大人物们还没现身,争取能在裴阀露个脸,说上两句贺喜的话。好在裴郊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今日是来者不拒,让族人将这些没请帖的宾客按照礼物厚薄、品级高低、关系远近,分别请到坊中各处宅院烤火吃茶,等到了开席时,自然也少不了他们一顿丰盛的酒席。差不多到了辰时,拿着请帖的宾客开始陆续登门了,这些人就算进不了养寿园,也会在铁血堂前后的院中设座。其实裴阀给这大几千宾客的待遇,还不如那些没请帖的,倒不是裴阀办事颠道、不分轻重,而是铁血堂虽大,里头却只有祠堂、配殿等不多的建筑,而且多半还不方便接待宾客。但宾客们看重的是,跟养寿园的远近,离着越近就代表越受重视,所以也没人挑这个理。好在裴阀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早就在前院、后院、偏院、跨院中搭起了一个个偌大的芦棚,芦棚外头覆着厚厚的毛毯,里头每桌都设着火盆,火盆熊熊燃烧,里头温暖如春。宾客们坐在棚中吃茶聊天,兴致倒也不受影响。裴坊中人声鼎沸、热火朝天。数千仆役提着暖壶、端着果盘,在一间间客室中鱼贯穿梭、端茶倒水。客人们也是难得凑得这么齐,亲朋故旧坐在一起问长道短、吆五喝六,还有那些趁机钻营的机灵鬼在坐席间穿来挪去,逢迎拍马,一上午光景眨眼过去,不知不觉就要进午时了。但裴阀还是没有要开席的意思,因为真正的主宾贵客还没到呢。持帖子上门的客人还好说。不请自来的那些宾客,到这会儿,少说已经等了两三个时辰。光靠喝茶不顶饱啊,一个个腹响如雷,饿得头晕眼花,却也只能晃晃悠悠苦捱着。。巳时末刻,各阀阀主终于出门了。崔晏也在崔平之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明伦堂。站在马车前,老令君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似是漫不经心的扫视周遭一眼,脸色微微一沉。“你二哥人呢”崔平之一边扶着崔晏上车,一边轻声答道:“我二哥已经跟嫂子先过去了,他怎么说也是裴阀的女婿,得去帮着张罗张罗。”“借口而已。”崔晏冷哼一声道:“裴家人丁兴旺,哪用得着他去瞎掺合”崔平之心下苦笑,你既然希望二哥在身边,就跟他直说吗整日对他不理不睬,这时候却又挑起不是来了。不过他哪敢在老父亲面前犯贱,待父亲在马车上坐定,崔平之便赶紧下令出发,然后把话题岔开了。“父亲,今天怕是宴无好宴。”崔平之低声道:“以老太师的脾气,八成要借机给你老难看的。”“呵呵”崔晏也露出一抹苦笑,点点头道:“被陆信小儿给阴了一把,这回确实要小心一点了。”“是啊,我看陆信当初主动帮着出粮,他就没安好心。”崔平之深以为然道:“肯定早就已经跟卫阀通了气,想拉咱们下水,造成三阀共进退的假象。”本来,那陆信拍着胸脯保证过,此事会绝对保密。不会有人知道,崔阀的五十万石粮食是自己给的。但崔阀把粮食交上去没几天,京城里就传开了,说是陆阀帮崔阀和卫阀出了粮食,三家肯定是搅在一起了,不然陆阀凭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偏偏崔晏受了人家好处,又不能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只能听任风言风语传遍满城,却没法辩解一句。结果,一连几次上朝,老太师都没给崔晏好脸色,而且还好几次将尚书省的决定驳回,狠狠削了老令君的面子。“站在陆信的立场上,这样做无可厚非。”崔晏却看得很开道:“而且你当初就该明白,他无事献殷勤,自然非奸即盗。”顿一顿,老令君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老夫丢点面子,换来五十万石粮食,谁敢说我崔晏的面子不值钱那请他也给我五十万石,我巴不得还多丢几回脸呢。”“呵呵”崔平之被父亲风趣的言语逗笑了,他这才相信,崔晏确实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这就叫无欲则刚。”“不错,我们崔家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相反,谁要想称王称霸,都离不开咱们崔家。”崔晏对儿子的悟性很是满意,微微颔首道:“只要想通了这点,咱们就没必要太委屈自己,难不成老夫给夏侯霸为奴做婢,他还会将中书令让给我不成”“父亲是要让夏侯霸看清楚,我崔阀只可以做盟友,不会做奴婢的”崔平之心中愈发通透道。“也不全是。”崔晏却缓缓摇头,幽幽说道:“为父这几次与太师不睦,其实是有意和夏侯阀拉远一些距离的。”“哦”崔平之悚然看向崔晏,他之前只认为,父亲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故意用这种法子让夏侯阀更加重视崔阀。却没想到,老阀主居然还藏了这种心思。“难道父亲不看好夏侯阀了吗”“当然不是。”崔晏摇摇头道:“只是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眼看陛下和老太师势成水火,日后必要重演十一年前那一幕,老夫考虑了很久,我们崔阀这一次,还是作壁上观的好。”“孩儿不太明白。”崔平之眉头紧锁道:“为何父亲上次会和夏侯霸结盟,这次却”“错,上次我是效忠于平王殿下。这次若是再易主而行,我堂堂崔阀岂不是要沦为三姓家奴了”崔晏淡淡解释道:“而且此一时,彼一时,十几年前我们崔阀,只是八家七阀中排名靠后的小老弟。不论陆阀、梅阀还是卫阀,都要压我们一头。那时候,行险一搏尚有利可图。但如今老夫手掌六部,门生故吏遍天下,这大玄可以离开老太师,却一天离不开我崔阀。老夫还去趟那浑水作甚只会惹一身骚却讨不找好。”第四百五十章 早至“父亲所虑甚是。”崔平之轻轻点头,却又有些不太认同道:“将来若是夏侯霸得了天下,岂不要收拾我们”“你觉得我们助他得了天下,夏侯霸会不收拾我们吗”崔晏虽然从没跟裴邱交流过此事,但两位阀主的想法居然不谋而合。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两阀一文一武,皆是夏侯阀之下,万千家之上,处境类似,自然会有相同的感受。两家都清醒的意识到,夏侯阀一旦坐稳江山,收文武权柄于己身,就是老太师的头等要务。这事关夏侯家是能坐稳江山,还是像皇甫家一样三世而亡,所以绝不会因为两家的贡献多大而稍有宽宥。只要想通这一点,就很容易理解两位阀主的想法了。只是裴阀手握雄兵,不甘任人操弄,自然要奋起一搏。崔阀手里没有兵权,自然要采取更灵活的手段,来应对未来的巨变了。还有一点,崔晏没有对儿子明说,那就是他还真不太看好夏侯阀。因为夏侯阀的动作太过迟缓了,明明已经有实力改天换日,却一直贪心不足,妄想完好无损的得到整个大玄。这在旁观者看来,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哪怕当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时,司马家也已经大权独揽、兵权在握,可以随意操弄皇帝的生死了。夏侯阀的权势远不及当年的司马家,篡位的念头却搞得人尽皆知,这简直就是愚蠢到家要知道,谋朝篡位可是拿全族的性命来赌博,当然下手越早就越安全。只要一天没动手,就有被对手翻盘的可能。那初始帝可不是任由他夏侯家操弄的小皇帝啊,随时都有可能放手一搏,杀夏侯阀一个措手不及。若是换崔晏来给夏侯阀做主,他一定会在柏柳庄事发,图谋玉玺失败后,第一时间就发动政变,绝不给初始帝反应的机会。但崔晏也不知道夏侯阀是自信太强,还是另有人从中作祟,以至于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