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分节阅读 205
作者:三戒大师      更新:2023-06-19 19:54      字数:4682
  d向缉事府衙门。。马车上,陆信苦笑看着陆云,好一会才幽幽道。“你弄出这般阵仗,我陆阀和谢阀这仇算是结下了。”知子莫若父。陆信看的最清楚,陆云今天这番大闹谢阀,固然可能有别的目的,但肯定有一条,就是让陆阀跟谢阀交恶,这是最符合他自己的利益的。“父亲不会怪我吧”陆云笑笑,没有否认。陆阀不四面树敌,不跟上三阀交恶,又如何能得到初始帝的信任又如何能轻易被自己绑上战车“怪你有用吗”陆信无奈的摇摇头,低声道:“最后不要害得陆阀家破人亡就行。”“父亲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陆阀非但不会有事,将来还会成为最显赫的门阀”陆云信心十足的保证道。说完又挤挤眼,小声笑道:“再说,我也不光给陆阀树敌,还会给陆阀带来好些盟友的。”“你有数就行,唉,上了你的贼船,就知道担惊受怕是免不了了。”陆信苦笑着伸手,想摸一摸陆云的脑袋。但手伸到一半,却不由自主定在那里。陆云何其敏感岂会不知这是因为自己越来越强势,越来越回归自己本来的身份,才会让陆信难以再用普通父子身份相处。他虽然觉得心里难过,却又能说什么呢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两人沉默片刻,还是陆信打破沉默道:“你揪着谢阀不放,不只是为了立威吧”“父亲明鉴,我其实是为了祸水东引,好有借口退掉夏侯阀的婚事。”陆云自然不会瞒着陆信。“唉,这事儿都是我的错。”陆信一脸羞愧的低下头道:“当时没有顶住夏侯霸,给你添麻烦了。”“父亲不必介怀,我也是刚刚决定,不跟夏侯阀搅在一起的。”陆云笑笑,开解陆信道:“其实就在上午,还觉着趁机混入夏侯阀,搅他个天翻地覆也挺好。”“那你怎么改主意了”陆信轻声问道。陆云哪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睡了苏盈袖的原因,他干咳一声,微微别过视线道:“是看到林朝出现后,我才忽然意识到,虽然大家都把皇帝当摆设,但皇帝就是皇帝,有大义名分在。只要没到图穷匕见的一刻,总是要占大便宜的。”“不错,只要不到造反的一天,就是夏侯霸也不能公然干出大逆不道的举动。”陆信点点头,表示认同。“所以要谋局,在皇帝身边能做的事,要远多于在夏侯阀。”陆云沉声说道:“何况夏侯阀能人辈出,爪牙完备,我就是再出众,几年内也没法与闻机密的”“那倒是。”陆信又点了点头,不由苦笑道:“那咱爷俩可就得承受夏侯霸的怒火了,也不知能不能顶得住。”“真金不怕火炼。”陆云洒然一笑,蓬勃锐气油然而生。“只要他整不死我们,早晚就会死在我们手里”“好吧就跟着殿下上刀山、下火海了”陆信不得不承认,陆云确实已经成长太多。在他身后会不由自主被他王者风范所吸引,所折服,心甘情愿为他死而后已“父亲永远是我的父亲。”陆云点下头,轻轻许下了一句重若千钧的诺言。陆信心里登时火热一片,只觉着自己这些年的牺牲和委屈,全都值了。。另一辆马车上,另一对父子也在小声谋划着。“小畜生,事到如今,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别看谢举在外人面前一直护着儿子,可他现在看到谢添的样子就觉着万般生厌,真想把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重新塞回他娘的肚里去“是谢漠指使我干的”谢添指望着父亲庇护呢,哪还敢再瞒谢举“果然是你这孽障”谢举低声咆哮一句,抬手就要打谢添。猛然想起这是在缉事府的车上,这才恨恨的将手甩向一边。咬牙道:“给我把经过一字不漏道出来”谢添只好将得知谢湖要帮夏侯嫣然对付陆云,让他出洋相;谢漠想将计就计,彻底毁了陆云,然后让自己在他酒里下药,将他带去找那四个女子。以及事后,谢漠安排谢湖出逃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父亲。谢举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最后才叹息一声道:“谢漠还算没蠢到家,知道借刀杀人”谢添闻言,刚想松口气。谢举却狠狠啐他一口道:“你这蠢猪,怎么就蠢到给人家当刀使”“我恨他恨的要死,能亲手毁了他,死也愿意。”谢添额头青筋凸起,难得硬气了一把。“唉”谢举无语的摇摇头,低声吩咐道:“等下过堂,你还是说自己一概不知,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对你用刑”“嗯,孩儿明白了。”谢添乖巧的点点头,他等得就是老子这一句。第三百八十二章 祸水东引天色已黑,缉事府大堂上火烛通明。林朝端坐大案后,神情淡漠的看着堂下的两对父子。问案已经开始一个时辰,双方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自然一个字没透露。陆云这边虽然有四个女子做证人,又有陆云从谢添手上缴获的机关戒指,但谢添统统一概不认,问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林朝又传唤了醉三秋老板,也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眼看局面僵持下来,就是审到天亮也不会有进展了,谢举心下大定,朝林朝拱拱手,嘶声道:“林提督,既然暂时没有进展,是不是可以先放犬子回家治伤”谢添赶忙配合着又哼哼唧唧起来。谁知林朝却丝毫没有要散伙的意思,闻言淡淡道:“缉事府有大夫,实在不行还可以请太医来给令公子诊治。”“不必不必,先忍忍吧。”见林朝真要叫大夫了,谢举却赶紧推辞起来。开什么玩笑,谢添可是装作受伤,待会儿被大夫看出真相,少不得又要被那姓陆的小子羞辱。说起来,那姓陆的小子居然也一副不急不躁,要在缉事府住下的意思。这让谢举感到莫名的担忧,不知是不是这帮家伙串通起来,要出什么幺蛾子他一颗心正七上八下,忽听得衙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谢举循声一看,就见几个缉事府校尉,押着个头戴黑布套的男子,从外头快步进来。“报”一名小校先行上堂禀报。“侥幸不辱使命,在城西三十埠将逃犯追拿归案”听到城西这个词,谢举和谢添不由心下一紧。这可是谢湖出逃的方向啊“好带上来”林朝等得就是这一刻,闻言神情大振,重新端坐身形。须臾间,那男子被带上堂来,去了头上的布套,果然是那谢湖无二“啊”谢添惊得从担架上跳起来,下意识就想逃跑。却被谢举一把拽住,暗运内劲将他重新按回了担架。“慌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谢举低声厉喝。“哦”谢添这才勉强镇定下来,却依然不敢看跪在一旁的谢湖。。“堂下何人”林朝重重一拍惊堂木。“我是谢阀的子弟,名叫谢湖。”谢湖脸上带伤,显然被抓回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此时老实异常。“带醉三秋老板。”林朝沉声吩咐一句,官差忙将候在偏厅的孙老板带进了大堂。“孙富贵,你可认得此人”林朝沉声问那孙老板道。孙老板盯着谢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是他,昨晚就是他带那四个女子进的醉三秋”“呵呵,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林朝得意的瞥一眼谢添父子。他自然是有把握,才敢趟这浑水的。那醉三秋酒楼是达官贵人、门阀子弟时常光顾之处,自然有缉事府的眼线。孙富贵的佟掌柜,就是林朝安插在那里,负责收集情报的。昨夜事发后,佟掌柜第一时间就将情况禀报给林朝。事关初始帝看重的陆云,林朝自然不敢大意,赶忙问清来龙去脉,一面向初始帝禀报,一面派人暗中盯住谢阀。所以谢湖一出逃,就被缉事府密探给盯上了。但没有接到上命,他们也不敢擅自抓捕门阀子弟。直到陆云将事情闹大,林朝插手之后,才派人骑快马火速追了上去,拿下了谢湖一干人,赶在城门关闭前,把人带回了洛都城。。谢举却不理会林朝的质问,只定定看着谢湖,沉声问道:“真是你将人带进醉三秋的”“是”谢湖看到阀中长辈,不由心下大定,忙想替自己开脱道:“但那都是”“你给我想清楚再说。”谁知谢举的目光却忽然冷冽下去,声音也透着毫不掩饰的威胁道:“攀咬诬陷本阀子弟,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呃”谢湖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鹅一般,登时面色苍白,张口结舌。“不过你也不要怕,谁指使你的尽管说出来。有本阀在,不会让自己的子弟,承担不应有的罪责的”却听谢举又话锋一转。“这”谢湖眼珠直转,显然在寻思谢举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更让人寻味的是,堂上的林朝,一旁的陆云父子,也全都不吭声。就好像跟谢举串通好了,一起等他诱供一般。只可惜,谢举此刻全部心神,都放在怎么替儿子脱罪这事儿上,并未察觉到周遭诡异的氛围。“啊,是这样”谢湖终于想明白了,赶紧抬头对林朝大声道:“我都是听我们帮主吩咐的,事情都是她指使的。”“呼”堂上堂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帮主什么帮派帮主是谁”林朝神情轻松下来,手抚着惊堂木,缓缓问道。“是百花帮,帮主叫夏侯嫣然,是夏侯阀的大小姐,你有本事把她抓来问话吧”谢湖一挺脖子,一副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的架势。“本官现在是在问你话少给我乱扯虎皮”林朝断喝一声,瞥一眼陆云道:“夏侯大小姐已经和陆云定了婚事,怎么会谋害自己的未婚夫她疯了不成”陆云心下暗笑,林朝这厮还是沉不住气,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恨陆云抢了她哥哥的第一,又恨他不肯加入百花帮,所以想要让他身败名裂,就安排裴月强定醉三秋的五楼,又让我准备了阴阳壶,还有那种药和女人,然后趁着敬酒灌给陆云”“原来如此”堂上的林朝,堂下的两对父子,居然异口同声说出同一句话。这可能是史上十分罕见的一次审讯,原告、被告、审问官,全都希望出现同一个结果将祸水引向夏侯嫣然,是那谢宣定下的计策,有夏侯阀顶着,谢阀自然可以从容脱身,就不信他们敢像对付谢阀那样,去夏侯阀喊打喊杀之于林朝,他今天出人出力,为的就是让夏侯嫣然和陆云对立起来,好毁了两人的婚约。之于陆云,他也需要一个借口,才好跟夏侯阀撕毁婚约啊所以今天不把夏侯嫣然供出来,所有人都不会罢休的第三百八十三章 选择既然三方都愿意看到同一个结果,剩下的事情自然就简单多了。案件审理陡然提速,顿饭功夫不到,林朝便已经问完了所有口供,让谢湖和那几个女子在供状上头签字画押后,将他们收押在缉事府大牢中。做完一切,林朝伸个懒腰,看看堂下两对父子道:“还想缉事府管饭吗请回吧。”陆云陆信向林朝拱拱手,谢举也让人抬起谢添,双方都默契的不再揪着对方不放。陆云不再追究谢添陷害的事情,谢举也不提陆云冤枉谢添这茬,两帮人马径直出了衙门,便分道扬镳,各自回阀了。待他们一离开,林朝赶紧让人将卷宗收拾起来,连夜进宫面圣去了。。长乐殿,初始帝披衣坐在棋秤前,一边跟左延庆心不在焉的下着棋,一边目光不停飘向殿门。“老左,你说那小子会甘愿把脏水泼到夏侯阀身上吗”“那就看他到底想怎么选了,要是选了陛下,自然不会顾忌夏侯家。”左延庆呵呵一笑,稳稳落下一子。“你说他会怎么选”初始帝很是患得患失,按说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断不该让他如此牵肠挂肚,可事关他自己的尊严,让皇帝不自觉的就把陆云看得很重很重。“以老奴愚见,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左延庆微笑答道。“哦,你倒是对他很有信心啊”初始帝瞥一眼左延庆,他明显感觉到,从地穴归来后,这老太监就对陆云另眼相看。“要是他还是选了老匹夫呢”“那老奴就替陛下料理了这祸根。”左延庆斩钉截铁道。“呵呵,但愿到不了那一步。”初始帝对左延庆的态度十分满意,心里也安妥不少。两人又落了数子,便听殿外小太监禀报道:“陛下,林朝求见。”“来了。”初始帝将手中棋子随手一丢,紧紧盯着殿门方向,待看到林朝那满是喜色的大脸,他终于心下大定,脸上却恢复了往日的恹恹神情。“启禀陛下,案子已经了解。”林朝进殿跪拜,双手将卷宗奉上。“什么结果”初始帝没有要接卷宗的意思,目光在殿顶的藻井上飘忽不定。“跟那谢添无关,一切都是夏侯嫣然指使手下所为。但谢阀也脱不了干系,他们的子弟谢湖是从犯,不过主动供述案情,也算有自首情节”初始帝耐着性子听完了林朝的禀报,终于忍不住微笑赞许道:“好,好,你这次差事办的不错,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