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分节阅读 120
作者:三戒大师      更新:2023-06-19 19:50      字数:4718
  d便到了自家门口,推开虚掩的大门,快步走了进去。关上大门,陆云轻轻吁了口气,虽然已经在努力适应,但他还是不太习惯和族人这种虚言客套。下一刻,他却感到有些奇怪,院子里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再往里一看,便见陆尚、陆信、陆瑛,甚至还有陆夫人,都端坐在堂屋中,陪着一个中年道士在那里说话。什么重要的客人,居然让全家奉陪陆云心下奇怪,信步走到廊下,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毛骨悚然这时,那中年道士转过头来,只见其面容清绝、长须飘飘,一派仙风道骨,他对陆云温和的笑道:“你就是陆云吧,快进来一起坐。”陆云双脚纹丝不动,目光飞快的掠向了自己的亲人。虽然他们都没有看向自己,但听到那道士叫出自己的名字,却都明显的颤了一下。他能看出他们是在尽力的想要摇头,却怎么也无法动弹陆云登时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要让自己的逃走。陆信可是地阶宗师,却被对方毫无办法的制住,那道士的实力,也就呼之欲出了天阶大宗师绝对不是陆云可以匹敌的那道士用余光瞥他们一眼,依然笑容和煦的看着陆云。走,还是留下一刻,陆云便做出了决断,他若无其事的脱下鞋子,步入厅堂之中。。一进厅堂,陆云便看到家里的护卫、下人,全都一动不动躺在陆信四人脚下看到陆云进来,陆尚、陆信、陆瑛全都向他投去悲愤的目光,显然在埋怨他,为什么不逃走。陆云却仿佛吓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颤抖起来。“不要演戏了。”孰料,他的障眼法却被那道士一语拆穿道:“能在数万乱民面前镇定自若,一人拦下数百之敌的云公子,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吧。”陆云头皮一阵发麻,对方居然如此了解自己,这下就连唯一的扮猪吃虎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对我爷爷他们做了什么”陆云索性卸下伪装,冷冷问道。“不用担心,贫道并不嗜杀。”那道士微笑道:“不过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而已。”说着他笑笑道:“当然,谁若让贫道心情不好,那就不好说了。”“还没请教尊驾。”陆云已经解开了眉心祖窍,但元气的攀升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贫道孙元朗。”道士洒然一笑,语气平淡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答道。仿佛每个听到他名字的人,理所当然都会生出敬畏一般。果然,陆云也脸色一变,似乎一下子泄了气,有些艰难的笑了笑道:“居然是太平道教主亲临,寒家还真是蓬荜生辉。”“贫道自然无事不登三宝殿。”那道士正是前日里,圣女出城迎接的孙元朗,当时他口口声声说,先不管玉玺之事,全力调查高祖宝库。谁知这才刚转过头来,他就出现在陆信家中了。孙元朗微笑看着陆云,突然冷不防一抬手,就是几道劲气朝他激射而去。破空声响起的同时,几道劲气已经到了陆云身前一寸处,陆云本能的想要闪避,身体却被理智强迫着一动不动,任由其射中了自己胸前几处穴道,登时也如陆瑛、陆信般动弹不得了第二百一十五章 毒咒。将陆云制住,孙元朗愈加好整以暇,微笑着把目光移向陆信道:“咱们刚才说到哪了”说着他轻拍一下额头,恍然道:“哦,对了。咱们说到陆大人你又是何苦呢传国玉玺在你陆阀手中能有什么用莫非陆阀也想面南称帝不成”陆信面无表情的看着孙元朗,眼睛一眨不眨。“嗨,瞧我这记性。”孙元朗想起什么似的,手指一弹,一道劲气便向陆信激射而去,解开了他的哑穴。“我已经说过,玉玺不在我阀中,孙真人为何要苦苦相逼”陆信这才得以开口道:“当日攻打柏柳庄,我在军中指挥,片刻没有离开过。”“贫道既然找上门来,自然已是证据确凿。这里毕竟是陆阀的地盘,陆仙那小子着实难缠,贫道不便久留。”孙元朗微微一笑,轻挥一下手中的拂尘,便将面前坚硬的檀木几案,像切豆腐一样扫掉了一角。只听他语气转冷道:“你若执意不肯承认,贫道也只好开杀戒了”说着孙元朗的目光,缓缓划过陆云、陆向、陆瑛和陆夫人,就像在挑选货物一样,最终定格在陆瑛身上,用商量的语气对陆信道:“贫道先杀令媛可好”陆瑛一张俏脸,登时花容失色、惨白无比。“”陆信的额头满是汗水,双目喷火一般,死死地盯着孙元朗,咬牙切齿道:“你敢”“哈哈哈,”孙元朗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笑起来道:“这天下,有什么是贫道不敢的”说着他便缓缓抬起手来,修长冰冷的手指,指向了陆瑛的喉咙。陆信的喉头剧烈抖动,眼中满是挣扎之色。这时孙元朗笑了,他看向拼命向自己使眼色的陆夫人道:“看来尊夫人有话要讲。”孙元朗刚要将陆夫人的哑穴解开,却听站在那里的陆云开口说话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孙元朗转头看向陆云,微笑道:“你知道什么”“玉玺就在我父亲手中”陆云一咬牙,沉声道:“但当时,我父亲并不知道夏侯阀攻打柏柳庄,要找的是玉玺。否则绝不会让人去抢那金盒抢回来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我父亲简直要悔青了肠子”孙元朗听着陆云的讲述,缓缓点头道:“所以,你父亲没有把玉玺交给阀中”“是,要是别的东西,我父亲自然会跟阀中邀功请赏,”陆云失声苦笑道:“可那东西偏偏是玉玺谁不知道陆阀秉承圣人教诲,最讲君君臣臣,我父亲若是敢把玉玺献给阀主,肯定会被阀主活劈了”“那玉玺现在何处”孙元朗什么都没兴趣,只关心玉玺的下落。“我自告奋勇,把玉玺埋到山上去了。”陆云沉声答道:“本来就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料到孙教主却找上门来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孙元朗冷笑一声道:“这么说,玉玺的下落反而要落在你身上”“不错。”陆云点头道:“这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玉玺埋在哪里。”“带我去找。”孙元朗站起身来,冷冷瞥一眼陆云道:“最好不好耍什么花招,不然你全家都要给你陪葬。”天阶大宗师从来言出必践,这世上没人敢把他们的话当耳旁风。“带你去可以,但你必须发誓,找到玉玺后,绝不能再为难我全家”陆云却毫不畏惧的与孙元朗对视。“你觉得贫道很闲吗”孙元朗哂笑一声道:“找到玉玺后,贫道哪有功夫理会你们”“你必须起誓”陆云却执着道:“以自己的心魔起誓”“你懂得倒不少”孙元朗闻言,讶异的看一眼陆云,旋即恍然道:“是了,你乃陆仙的弟子,无怪乎还知道心魔的存在。”说着他勃然变色道:“那你就该知道那是何等毒咒,居然敢让本座以心魔起誓我这就杀了你的姐姐,让你知道冒犯本座的下场”“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自断心脉而死。”陆云一脸决绝的直视着孙元朗,让他根本不敢怀疑陆云的决心。“呵呵,还是个硬骨头。”孙元朗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道:“本座言出必践,心魔毒誓对我不会有任何损害,只是你千万别跟我说,玉玺藏在余杭的玉皇山上。”说着他冷笑一声道:“本座耐性很差,那样的话,不介意先杀你两个亲人去去火,再跟你南下扬州。”“就在邙山上,天亮之前,玉玺一定会出现你手中。”陆云轻声说道。他说这话时,外头天色已黑。“这还差不多。”孙元朗闻言,便毫不拖泥带水的颔首道:“本座便起誓,只要天亮前得到玉玺,便放过你一家。若违此誓,便叫我孙元朗永受心魔之苦,今生不得超脱”说着他微微一笑道:“这下可以了吧”“可以了。”陆云点点头。所谓心魔,即是人的仇恨心、贪念、妄念、执念、怨念等等。这些浓重的负面情绪,都属于心魔范畴。心魔几乎无法消灭,意志再强的人,也只能将其压制在心底而已。它伴随着人类的灵智而产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贵是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武功卓绝的大宗师,都无法摆脱心魔的纠缠。世上两种人没有心魔,一是灵智未开的婴儿,二是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但婴儿懵懂无知,有没有心魔都无甚区别,先天之境却是返璞归真,没有心魔困扰,才是真正得以享受大解脱、大喜乐、大自在的存在。所有天阶大宗师都梦寐以求能达到这种境界,他们必须要做的就是斩却自己的心魔,这样才能让心灵重回婴儿之境,然后才谈得上其它。孙元朗立下心魔誓言,一旦违反的话,几乎无法斩却生出的心魔。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违背这种誓言,以免今生无缘先天之境。这也是他之前恼怒的原因。。孙元朗不愧是杀伐果断的太平道教主,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审时度势之后,便痛快的立下了心魔毒誓,而且还能毫不介怀的对陆云微笑道:“这下可以动身了吧。”陆云点点头,先是看一眼满目担忧的陆信,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神情。然后又深深望了泪流满面、悲痛欲绝的陆瑛一眼,心中默默道:阿姐,这次我会把麻烦彻底解决掉,再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了然后,他便毅然决然的转身出门,带着孙元朗往外走去。待陆云和孙元朗离去顿饭功夫,陆信终于面红耳赤的冲开了穴道。他只顾得上给老父妻女解开穴道,便飞身出门,冲到大街之上。茫茫的夜色笼罩大地,哪里还有陆云的影子陆信紧咬牙关,无声的嘶吼一阵,便朝着陆坊方向疾奔而去。第二百一十六章 熙熙夜幕低垂,北风呼啸。洛京城头高悬的灯笼,被吹得东摇西晃,才刚点起一个时辰,就被吹熄了一大半。“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灯都点着”军官的声音从避风处传来。冻得瑟缩发抖的守城士兵,无奈之下,只好一个骑在另一个的脖子上,伸手去摘那些熄灭的灯笼。“什么狗屁气死风灯,没把风气死,倒要把老子给气死喽。”士兵的手冻得跟胡萝卜一样,一边摘灯笼,一边大声咒骂。“这贼老天,刚入冬就冷成这样”士兵们一边抱怨着,一边用身体围成风挡,哆哆嗦嗦的拿火把去点灯笼。这时,几条黑影倏地从他们头顶跃了过去,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有人听到破风声,赶紧抬头四顾,可哪里能看得到什么“什么情况”旁边人随口问道。“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飞过去了。”那人奇怪道:“可什么都没看到。”“叫你少去逛窑子,让那些娘们儿稀得眼花了吧”旁边人怪笑起来。笑声未落,便又有几道黑影从他们头顶越过,投身于茫茫夜色中。“还真有东西”这下,更多的人也感受到了,纷纷抬头打望,依然什么都没看见。“娘的,不会是鬼吧”有人嘟囔一句,说完先把自己吓得一哆嗦。这下士兵们也顾不上点灯笼了,全都躲到女墙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四面八方。等了盏茶功夫,黑影又出现了,这下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三四条人影,闪电一般冲到城墙下,眨眼间几次落足,便如履平地的攀上城墙。然后,像鸟一样飞跃而起,越过丈许宽的城墙,投身城外而去“有人敢私自出城”有年轻的士兵大惊,就要高声示警,却被同袍死死捂住了嘴。“你要害死大伙儿吗”面对愣头青诧异的目光,老兵油子低声呵斥道:“没看着人家跃个城墙,就跟咱们过门槛儿似的那是些什么人,你敢管他们的闲事”“是些什么人”年轻的士兵懵了。“不是大宗师也是宗师,反正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咱们像蚂蚁一样碾死”老兵油子声色俱厉道:“装没看见的就行了”说话间,又有几条黑影从他们头顶越过。“咱们可是守城墙的啊”一干新丁有些难以接受道:“就这么装没看见的,要咱们有什么用”“咱们是摆设懂吗吓唬吓唬老百姓就行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老兵冷笑着瞥一眼避风处道:“没瞧着当官的屁都不敢放,咱们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哦”一干新丁不敢再言语,继续点起了灯笼。挂灯笼时,他们分明看到一个宽袍大袖的道士,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拎着个男子,如腾云驾雾一般飞跃而过士兵们不由目眩神迷,无比羡慕起这些高来高去、无视世俗皇权法律的高人来。那被道士提着越过城墙的,正是陆云。孙元朗嫌他走路太慢,问明了大致方向后,便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来,脚不沾地的向城外赶去。陆云也不见孙元朗如何飞奔,便如闲庭信步一般,却似有缩地成寸之能,前进的速度比他全力而为还要快上许多。而且,孙元朗可还提着他这个大活人啊陆云被孙元朗提在手中飞奔,只觉劲风扑面,连睁眼都有些费劲,他这才算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