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歌 分节阅读 116
作者:三戒大师      更新:2023-06-19 19:50      字数:4757
  d下这份罪证,就是想用来要挟陆问啊,他怎么不敢与虎谋皮”“那女人懂什么”陆云却哼一声道:“不是谁都像他们那样胆大妄为的,陆俭的兄弟只要脑子还正常,就该被他大哥的下场吓住了,以陆俭之能,尚且死无葬身之地,他还敢步他大哥的后尘,真的是活腻歪了吗”“那公子的意思是”保叔嘶声道:“那人只是不敢爆料,并不是想要用那些罪证干什么”“很可能是这样。”陆云点点头道:“你见到他可以试探一下,就知道究竟了。如果他有恃无恐,那么说明他就是活腻歪了。否则,我就没猜错。”“是。”保叔点点头,想明白道:“他要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要挟大长老,自然不会怕我。只要他害怕,就说明他没那个胆子。”说着保叔又问道:“可是公子,万一他真是活腻歪了怎么办”“你一个地阶宗师问我怎么办,”陆云白他一眼道:“硬抢也好,偷鸡摸狗也罢,你比我都厉害多了”“公子,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呢。”保叔不禁苦笑道。“当然是夸你。”陆云眯眼一笑。“公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保叔实在憋不住,怼了陆云一句道:“你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这就是近墨者黑啊。”陆云叹了口气,打嘴炮他还没输过谁。这对相依为命的君臣叔侄,放声大笑起来。笑毕,保叔又有些担忧起来道:“可是,属下这一走,谁来保护公子”“放心,回去后我就足不出户,安心准备两个月后的大比。”陆云微笑道:“再说还有半个月,我就能一个打你两个了。”“咳咳,”保叔郁闷的咳嗽连连道:“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公子”第二百零七章那日之后,陆阀恢复了平静。族人们提前十天便领到了月钱,各阀也按时拿回了他们的本钱,自然对言出必践的陆信交口称赞,都说他人品好、能耐大、有担当,当这个度支执事,实在再合适不过。再也没有人怀念那坏事做绝的陆俭了。长老会那边,因为追悼陆俭之事颜面扫地,一时也没法奈何陆尚一方,暂时也偃旗息鼓,好一阵子没有再生事。至于裴阀和谢阀那边,对发生在翠荷园的事情也毫无反应。那夜动静不小,根本瞒不过各阀的耳目,但裴阀和谢阀就算是知情,也根本没脸来和陆阀理论,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至于背地里,有没有狠狠教训谢敏和裴御寇一番,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帮陆信坐稳了度支执事之位,陆云也偃旗息鼓,重新回到家、三畏堂、小竹林,三点一线的生活中。和他三位兄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准备两个月后的大比。这个诸事纷杂的多事之秋,似乎终于过去了。。转眼一个月过去,已是初冬时节,洛京城花木凋零、寒风乍起,洛北的王公贵族已经早早的用起了地龙、暖炉,待在温暖如春的厅堂中饮酒作乐,丝毫不觉苦寒。洛南的那些门阀旁系、平民百姓,舍不得这么早就用炭,只能将棉裤棉袄早早套到身上,一面咒骂贼老天干嘛冷的这么早,一面该干嘛干嘛。至于那些至今仍滞留京城的灾民,日子就更艰难了。入秋后洪水退去,大部分灾民陆续返乡,但也有些人贪图京城的繁华,还可以享用各阀的施舍,迟迟不愿归去。谁知上月开始,各阀便宣布救灾圆满结束,相继关闭了粥厂。根本不理会余下的那万八千的灾民。这些还想吃白食的灾民,实在是太天真了。之前那些门阀开厂施粥,其实并非可怜他们,而是担心京城出乱子,所以才拿出点粮食稳定一下局面,顺便也赚点名望。现在,大部分灾民已经离开,剩下这点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波,各阀的名声也已经赚到,怎么可能再把粮食浪费在他们身上呢结果,这些灾民仍穿着破烂不堪的单衣,饥肠辘辘的瑟缩在洛南的街坊屋檐下,这才刚刚入冬,就已经有人被冻死饿死了。无奈之下,灾民们只能设法自救了,老人和孩子端着破碗,走街串巷的乞讨。妇女和男子则跑到西市去贩卖劳力。他们在牙行中登记一下,便紧挨着蹲在墙角,等候雇主前来挑选。被选中当长工的欢天喜地,终于不用担心这个冬天怎么熬了。但大部分人,只能断断续续打一些零工短工,饥一顿饱一顿,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这些灾民中,也不乏一些好逸恶劳之辈,不愿意累死累活去混个饥饱。去乞讨人家看他们年轻力壮,根本不肯施舍。这些人便做起了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有那胆子更大,本事也更大的,居然把主意,打到了邙山中那些王侯墓穴上,干起了盗墓的营生入冬以来,京城各家当铺收到的金玉之器陡然增多,而且都是死当。那些当铺的朝奉们,一个个都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那些东西是随葬物品,九成九都是从邙山墓穴中偷挖出来的。但朝奉们没有拒绝收赃的意思,而是利用那些外来的盗墓贼,缺乏销赃渠道,急于拿钱糊口的心理,拼命地往下压价,往往只用九牛一毛的价钱,就把那些宝贝收到手里。回头再倒手一卖,简直没有比这更赚钱的买卖了。结果这会儿,一看到有灾民模样的人走进来,当铺里的伙计、朝奉、掌柜,就全都两眼放光,仿佛看到财神爷一般。这不,位于西市的人和当铺,厚厚的门帘被挑开,一个灰头土脸、穿着破皮烂袄的男子,有些局促的走了进来。若是往常,门子早就撵人了。可这会儿,看到这男子进来,门子却若无其事的帮其挑开门帘,待其进去后,门子打量着他的背影,便咧嘴笑开了,冲着对面的伙计做了个肥羊的口型。伙计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却板起脸,打量着那男子道:“这位,你是要当还是要赎啊”“当,当,当。”那男子有些结巴的捂着胸口,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这边请。”伙计便将其引到了朝奉处。当铺的朝奉坐在近一人多高的柜台后,隔着栅栏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的看着那男子,一言不发。那男子本来就有些局促,看到朝奉这架势,就更是紧张的话都说不成句道:“劳,劳驾,小人有,有东西要当。”“嗯。”朝奉点点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半个字不肯多说。那男子愈加没着没落,嘴角抽动几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破布包,双手高举,吃力的放到柜台上,带着乞求的神情道:“你老瞧瞧,能值多少钱”“嗯。”朝奉又哼了一声鼻音,看了看那破布包,探手将其挑开,只见里头是一块巴掌大小、样式古朴、紫金色的令牌样物件。朝奉眯起眼睛,打量着那物件正面,四个篆体字样,写的是太平天下,周围饰以云纹,虽然年代看起来十分久远,但色泽依然光亮如初,就像刚刚锻铸而成一样。朝奉又伸手,想拿起那物件,却发现入手无比沉重,居然比同样大小的黄金,还要重上一倍。怪不得那男子老捂着胸口,原来是怕它坠开衣襟掉到地下。朝奉双手捧住那物件,将其翻到背面,但见背面也刻着四个篆体字样,曰大贤良师。朝奉端详那物件时,那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脸惴惴的等在那里。好一会儿,朝奉终于收回目光,将那物件往他面前一推,一脸爱当不当道:“非金非玉、非银非铜,样式也难看,最多给你两百钱。”“啥,才两百钱”那男子登时希望破灭,难以置信道:“这物件儿比金子都沉,刀砍斧劈不能伤其分毫,肯定是个宝贝啊”“那你说,它是个什么来路妙处在哪里”朝奉一脸讥讽的看着那男子道:“烦请这位客官指点一二。”“这”那男子刚刚提起来的劲头儿,一下就泄到底,只一味说:“再多给点吧,这东西真的很值钱。”但到底是哪里值钱,他也说不出来,甚至连从何而来,男子都不敢提起。看到男子窘迫的样子,朝奉心中泛起一丝自得的冷笑:对付你们这些盗墓贼,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那男子不断央求,朝奉一脸不耐烦的又将那物件向外推了推,闷声道:“客官要是死当,最多加到三百文,客官要是还是不满意的话,只能去别家看看了。”“别家也是这个钱”男子已经气馁了。“这不就结了。”朝奉得意的一笑,睥睨着男子道:“当还是不当”“当”男子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活当还是死当”朝奉又问道。“死当”男子低头道。“收当入库”朝奉马上高唱一声,同时笔走龙蛇,开具一张当票,让男子签字画押,以免他反悔。第二百零八章 太平令待那客人揣着当票和三百文铜钱离开当铺,伙计便凑到柜台前,巴巴的问那朝奉道:“收成如何”“大赚。”朝奉眯着一双小眼睛,洋洋得意的抚摸着那块物件,笑道:“这玩意儿,以紫金为主,还掺了许多更贵重的天外陨铁,比黄金可贵重多了。”顿一顿,又道:“而且看其样式字体,应该是东汉年间所铸,加上这份年代,百两黄金出手,一点问题都没有”“啊值黄金百两”伙计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一看就来路不凡的东西,咋舌道:“就给了人家三百文,那你老可真够狠的。”“不狠,东家赚什么,咱们吃什么”朝奉冷笑道:“这些杀千刀的盗墓贼,给他三百文都算我仁义”“那倒是,盗墓的都该死,咱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伙计嘿嘿一笑,见朝奉心情大好,又凑趣的问道:“这东西到底什么来路你老说说,让小的也长长见识。”当铺的伙计都是学徒,千方百计想从朝奉那里学到东西,好早日出徒坐上柜台。“呃”朝奉迟疑一下,摇头道:“说不好。看上去好像跟太平道有关,许是原先哪位王公,信奉大贤良师,所以铸了这样一块东西,随葬镇穴用吧。”“哦”见朝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伙计失去了兴趣。见伙计这样子,朝奉感觉很不自在,仿佛自己的权威受到质疑一般,整个下午都在寻思这物件儿的来历。可思来想去,直到黄昏时东家前来盘账,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趁着伙计不在,朝奉便跟东家说起这件事儿,想看看他认不认识。“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拿过来我看看”东家世代都是开当铺的,从小耳读目染,见识比朝奉多太多。朝奉赶紧将收入库中的那令牌状物件,双手捧给了东家,还邀功似的说道:“虽然看不清来历,但三百文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大赚一笔是一定的。”东家不置可否的接过那沉甸甸的物件,仔细端详起来,越是端详,他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朝奉见状也紧张起来,有些结巴的问道:“怎么了。东、东家有什么不妥吗”“当然不妥大大的不妥”东家重重一叹,狠狠瞪一眼那朝奉道:“你三百文买不来吃亏,却买了个大麻烦”“啊”朝奉难以置信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家祖传的宝书上有图样,错不了,这是太平道的,教主令牌”东家越说声音越小,到后来直接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道:“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们都得家破人亡”“什么”朝奉吓傻了,目瞪口呆道:“开,开玩笑的吧太平道教主令牌,不是应该在孙元朗手中吗怎么会跑到别人的墓里去了。”在大玄,孙元朗可是止小儿夜啼的名字,一想到可能招惹到那位大人物,朝奉直接吓尿了裤子。“我哪知道是咋回事”东家霍然起身,将那块令牌收入囊中,便快步往外走:“我就知道它现在就在我的当铺中,它决不能在我的当铺里”说完,东家便跑出了店门,骑上马,也不让人跟着,径直往洛北奔去。到了洛北,东家来到皇城西南角,那处黑墙黑瓦的建筑群前。看着黑洞洞的大门口,高悬的那块大玄缉事府牌匾,东家就忍不住腿肚子打转。如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跟这吃人的地狱打交道。但眼下,这里却是唯一能救他命的地方了。“来者何人,还不赶紧下马”缉事府门前,黑衣黑袍的官员,对他冷喝道。东家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翻身下马,哆哆嗦嗦行礼道:“上官,草民有要事举报”。等左老太监被请到缉事府时,已是戌牌时分,天色漆黑如墨了。林朝率领一干心腹,早就恭候在内院中。林提督亲自上前拉开车门,毕恭毕敬的请老太监下车。左延庆似乎十分畏寒,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袍,头上还戴着绒绒的暖帽。大黑猫缩在皮袍中,只在他胸口位置露出个脑袋来,瞪着绿油油的一双眼睛,目不转瞬的直盯着林朝。从远处看上去,左延庆就像是生出了两只脑袋一样,两双眼睛一样的瘆人,让人不寒而栗。“又有什么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老人家睡得早,左延庆是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的,似乎还带着下床气。“老祖宗进去就知道。”换做往常,林朝早就竹筒倒豆子,跟老祖宗说个明明白白了。这会儿却一个字不肯多说,只是请他跟自己进屋。左延庆狐疑的看一眼林朝,再看看院子里戒备森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