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在另一个肥皂泡 分节阅读 59
作者:暖寒      更新:2023-06-19 19:38      字数:4696
  d视频的事,自己已算是处理的不错,但任他再重新盘算一百遍,他也想不到,佟权竟然会亲身飞抵a市,并针对示威行动作公开讲话。佟权的讲话一发布,本来还对示威者有多少谅解到底民意瞬间彻底变天。这就是话语权的不同。别人小心翼翼、一步一顾盼争取回来的民意支持,更生党、国家的现任最高领导金口一开,便都由他拨左摆右了。不单网上的支持度暴跌,连一部分现场外围的示威者,也表示不能接受他们的做法,或是说感觉不到成功的希望,而离开了示威区。群众的凝聚力一旦崩塌,一切犹如山倒。大势似已去,但谁都能退,已经公开展示自己感染者身份的,绝不能退。而在归来帮等人第四天聚集讨论还有没有方法力挽狂澜时,传来了一个坏消息。“被武力抗争派人肉的几个研究员中,有一个自杀了。”而在这的半日后,a市的政府会议室里面,亦传来了一个坏消息。“那个自杀到底研究员,留下了遗书。”整整一百三十七页的遗书,被同时发布到各大网站,任人读取,也在研究员从楼顶一跃而下的时候飘扬飞散在街道上。“我在一年前,被提拔进了政府的地下研究所。”这是遗书最开始的部分。“在那里,我看见了我一生中所见过最为邪恶、最惨无人道的事。最初得知这些事的我,饱受良心的责备,吃不下、也睡不着。我曾经认真考虑过舍弃一切,将这些恶事公诸天下,但就在我决定这么做的那一天,我的女朋友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只是个自私的平凡人。为了保住女朋友和孩子不被伤害,我放弃了与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他们见死不救,甚至为了不被怀疑,昧着良心参与加害。我说服了自己,只要是为了我爱着的人好,那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们可以想象,当那条揭露感染者受害的片段在网上流传开来时,我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一方面,我庆幸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另一方面,这些示威者又似是凸显着我的卑劣。他们的每一次发言、每一声呼喊,都似在鞭挞着我的灵魂。”“在这痛苦的日子里,唯一支持着我撑下去的,就只有我的女朋友。无论一天天追加的证据多么确凿,即便后来有人直接找出了我在这些研究所工作的事实,她都相信着我、相信着她的爱人。我没有告诉过她真相,为了让她远离这些丑恶,我什么都愿意承受、什么都愿意做。”“但就在三天前,她死了。产时突发并发症,胎儿严重缺氧,她和孩子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在佟主席公开发言的那天晚上,我失去了我看得比整个世界都重的两个人。”“然后我就知道这是报应。”“因为我为了自己的孩子,牺牲了别人的孩子,所以上天觉得我不配为人父,这就是对我的惩罚。”“我再无选择,为了我的女朋友、我的孩子,为了他们灵魂的安宁,我必须赎罪。于是我花了三天的时间整理了我手头上一切的证据,并写下了这封遗书。”“我不敢奢求原谅,只盼这些真相,能让那些无辜的孩子获救,为我所爱的人积德。”“接下来我要说的,远比示威者已经揭露的,还更要恶劣。”看得眼眶泛红的屠梓,在打开后面揭露真相的页数时,手机从手上滑落,他当场跪倒在地上。“一如示威者们所说,研究所的主力研究对象是b类感染者,而被认为是多余出来的a类感染者,则因为其特高的代谢和恢复力,常常被征用作别的尝试性的实验。这些实验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安全或是人道,但这还不是最坏的下场。”“虽然a类感染者作为实验体供过于求,但用于实验的其他硬件设备、消耗和其他实验没有区别,供应一样是有限的。于是还有一部分不被用作实验的a类感染者,就会被拨出来,明面上划入实验消耗,实际上,却成为了权贵的玩物。”“a类感染者敏感的感官反应让这些禽兽趋之若慕,只要卖相够好,不论什么性别,都会遭到他们的毒手。而由于地下研究所和感染者的性质特殊,到底不方便经常带人出去,于是他们甚至直接在研究所里占了几个房间作乐,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这些事的。”“一个九岁的男孩子,由我亲手交到一个外来的文职人员手上,去参加名义上的活动试验。第二天,他浑身青紫的尸体被交回了我手里,作为实验中的意外死亡登记在案。”“按我对a类感染者身体的强韧程度和恢复能力的了解,这些表面上的伤痕,应该不至于致死。于是我私下偷偷验了尸,发现他的肛门和直肠有严重的撕裂伤,真正的死因应该是大量出血。”“我当下极度震怒,我曾经用为了人类的发展、为了世界的未来等等的借口蒙蔽自己的双眼,去容忍那些不人道的实验,但这男孩的尸体扯下了我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什么发展、什么未来,这个研究所里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权贵的要求而已。”“我知道对我的上级抗议不会有用,于是便悄悄收集了力所能及的所有证据,留待一天向世人揭露研究所的丑恶面貌。但一如之前我说的,我最后还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女朋友和孩子,又将那些证据深深藏了起来。”“以下是我整理的记录,和相关的证据:”“xxxx年x月xx日,女孩,六岁遇害后重伤,被放弃救治施行安乐死”“x日,男孩,十四岁”“x日,一对兄妹,分别是十和十一岁”“xx日,女孩,十九岁,罕有的b类感染者,因为不明原因的能力暴降无法再参与实验,被送了过来满足某些领导要b类的特别要求。送她来的人忌惮b类感染者看不见的能力,对她注射了过量的镇定剂,送去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死了,领导当场大发雷霆,让我有了偷拍房内情况的机会。房内还有其他的客人和受害者,让我相信我们不是唯一的研究所和供应源”“xx月x日”“同日三人”“以下是我能确定的部分客人名单,均有证据支持”“军总司令”“卫生局副局长”“”往下一百页,林林总总的出入记录、尸检报告、照片和视频,全是零碎但确凿的铁证。忍不住的反胃感汹涌而来,屠梓死死捂着嘴,还是挡不住翻腾出的酸水,和着生理泪水一点一滴落在水泥地上。身旁的浪涯同样把手掌握出了血,因他们都想起,他们在研究所临时决定进行绑定时,那瓶莫名奇妙,当时甚至觉得有点滑稽的润滑剂。后来他们还开过玩笑,想那会不会是哪个研究员的私人物品。谁都没想到,真相可以如此令人作呕。“啊啊”寂静的黄昏里,认出了自己孩子的父母绝望的嘶吼,比落日更猩红。第107章又是一日之间,形势再度完全逆转。自从示威行动开始那天起,社会上、网上的舆论就一天一换,日日神反转、天天新内幕,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风会往哪边吹,谁都无法预测。但这一次之后,看来天平是不会再往更生党那边倒了。侵犯儿童的罪名太重,被翻出来的证据太硬,任谁去辩,都不可能翻得过去。再加上那份罗列了军政顶尖高层的名单,民众的攻击对象第一次成功超脱出机情局和卫生局的范围,矛头直指整个更生党政府以及在其顶端的佟权。要是佟权一直没亲身出来发言,那或许还能有点操作的余地。但他前脚才公开谴责示威者利用孩子,三天后就闹出了那样的惊天大案,尽管他本人并不在那份“贵客”名单中,那也够打脸的了。“都是些什么玩意”佟权一把将那份下属打印出来的遗书摔到会议桌上,脸色比这叠白纸上面打印的墨水还黑。连他自己本人也难以置信这些破事他竟是真的不知道作为让研究员长期困守地下研究所进行非人研究的手段之一,他的确默许负责人等私下随意处置多余的实验体,也未曾在意过他们最后干什么去了没想到那帮理科天才的“社交能力”还能这么“出类拔萃”现在坐在会议桌旁边的,大都是“榜上有名”的高层,此刻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鹌鹑似的低着头不作声。说真的,之前他们谁都没把这些“小娱乐”当回事。类似的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要是不去动研究所里那些感染者他们也不见得会有多可惜,不过是本着不玩白不玩的心态,多一个新口味而已。谁知道,唯独这一次事情能闹这么大。“要不,”有人提议到,“我们发一个声明,说那遗书里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的”佟权一个冷眼看过去,“你觉得会有人信吗”枉他之前还嘲过对手的猪队友,现在看看他眼前这些都是什么,不仅是猪,还一个个的都是天蓬元帅“主席。”两下敲门声,走进来一个带着最新消息的秘书。尽管来人竭力保持得体,但从他苍白的脸色,还是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多镇定。“全国各地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示威游行,a市的那一批示威者,聚集到了卫生局前面,要把副局长揪出来。”佟权眉头一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会议室的门口又出现另一个秘书。“主席。”第二个人的神色看上去比第一个更要慌张,“国联合多国对我国发出谴责,要求我们尊重国际人权原则,释放感染者。”整间会议室的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方才带着些微恐惧的安静瞬间消失无踪,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第二个问题一出,第一个问题对比之下就变得不重要了,佟权深呼吸两下,重新坐回主席椅上,对秘书们扬手,“让外交部长马上过来。”上面迟迟没有命令下达,卫生局顿时成了围攻中的孤儿。此次的揭秘牵扯范围太广,现下军队都严防示威者去冲击军营,警察则生怕他们跑去抓局长,上面既然又没有指示,自然没有人去管卫生局一个“文职机构”的死活。上官宛一个人站在所有示威者前面,拍响了卫生局总部的大门。“开门。”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对外的政府部门竟然重门深锁,自然是刻意防备,怎么可能有人出来给你开门。“开门”“开门”“开门”任示威者们喧声震天,门后的卫生局总部里愣是一点人声也没有。宋时第一个等不下去他和阿宛已经浪费太多年了。“阿宛。”他才唤一声,上官宛就心领神会,让到一旁。宋时松了松筋骨,侧身一脚将那道铁闸门踢进了卫生局一楼大堂尽头叫几声不过给点面子,难道还真等你来开门随着局里面不知道谁发出的尖叫,宋时领头,带着后面无数的示威者冲进了建筑里面。“抓副局长”“把副局长揪出来”“那王八蛋在哪里”这样的叫喊声此起彼落,不时又藏在柜子里的职员示威者抓出来,逼问副局长的去向。那些职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副局长那些黑历史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被示威者抓住时,一个个都吓坏了,只能拼命摇头说“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大部分是真话,一有个假的,马上就被向导抓了出来。本还在走廊另一边搜索的上官耳朵一抖,马上回转身一手捏住了小滔刚刚拦住查问的年轻女性的脖子。“你这贱人别给我说谎”上官宛碰地将人按在了二楼楼梯的栏杆边,两只眼睛都是赤红的,“你是副局长秘书是吧你会不知道他在哪里说”“我”那秘书脸色苍白,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是真真如此忠心,还是根本吓得讲不出话来。但不用她讲,只要她想到了,上官宛也就知道了。这一下,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幸好她只是个向导,也幸好宋时刚好走到她身边,稳稳将那快喘不过气的秘书从她手上掰下来。“怎样”宋时光看就知道自己的伴侣不对劲。“你猜那副局长在哪”上官宛冷笑,神色几近疯狂,“在j国这时势,他竟然还能心安理得的请长假去了j国旅游你说我们这些感染者在他们眼中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宋时揽过上官宛的肩膀,没有出声安慰他自己的怒火也在失控边缘了。“审完了。”秦然从楼梯下走了上来,“果然没有一个知道研究所或实验体被关押的位置。”看完那封遗书之后,归来帮的人再没耐性和更生党慢慢拉扯,只想尽快把人救出火海,多一个是一个。秦然等人当即就把几个被武力抗争派人肉出位置的研究员抓了出来审问,但一如所料,这些甚至并非常驻研究所的小人物出入都被蒙眼,根本不知道研究所的实际位置。而既然两年前屠梓和浪涯逃出的研究所早就因位置暴露而转移,那么现在那些被遗书点名的权贵就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那没别的选择了。”感染者相关一应事宜毕竟是由机情局统揽,那遗书名